xix.适合(1)

    「小艾医师，这个请妳看看。」

    芊妤接过文件，快速且仔细地扫过内容，递回护士并告知：「可以，麻烦妳了。」

    她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看了手上的錶，终于可以休息但也已经夜深了，收拾桌上的物品后她勾起包，搭乘电梯往楼下去。

    到了某个诊间前她敲门推开，里头做着伸展操的女人停在一个尴尬的姿势，她嘿嘿地乾笑两声后说：「小艾妳来啦。」

    「走吧，今天的两人同行一人免费。」芊妤靠着门说。

    「好，等我一下。」她收回那个尴尬的姿势，从桌底拉出一双高跟鞋穿上，拉开髮圈让一头长捲髮倾泻而下。

    「tina。」芊妤唤。

    「嗯？」

    「妳不冷吗？」芊妤看了她的衣着，她的衣柜似乎只有一字领的衣服。

    「不会啊。」曦仪走出诊间，拉拉衣襬说：「其实没妳想像中的薄，妳太高了不然就可以借妳。」

    「跟我风格不合。」她跟在后头笑答，长裙因为走动而飘逸。

    她们走到街角一处的咖啡厅，玻璃窗上挂着打烊的牌子，曦仪推门使得门上的铃铛作响。

    「宅曦，妳终于来啰！」绑着马尾的年轻老闆娘走出来，她手里端着一盘蛋糕说：「这些多做的，妳吃的完吗？」

    「两人同行两人免费？」曦仪笑问。

    「反正就这盘给妳。」

    「那就谢了。」她接过一大盘蛋糕，转头说：「走吧，坐那。」

    芊妤与曦仪面对面坐，桌上食物成了非常不平衡的分布，芊妤执着小叉子切着蛋糕一角，她吃了几口后说：「妳吃太快了吧。」

    「会吗？」曦仪吞下某块的蛋糕最后一口，接着喝完杯里的咖啡，「茵茵，我再一杯咖啡。」

    「喝这幺多咖啡，胃很强吗？」那已经是进到店里的第三杯了。

    「不知道从什幺时候开始就可以喝这幺多。」曦仪嫣然一笑：「也必须喝这幺多。」

    嘛……她们会认识也是因为咖啡呢。

    单纯因为第二件半价所以搭上话，后来也就成了朋友，原本以为精神科的医师会有点偏执，但曦仪还好，只是能吃得夸张。

    芊妤看着对面吃下第四块蛋糕的女人。

    「那幺会吃，不怕吓走那些追求妳的人吗？」她问。那群在曦仪后面排队的十之八九是因为她艳丽的外表，要是知道她牛一般的食量，会剩几个还真不知道呢。

    「我才不在意。」曦仪耸肩微哂，「知道也好，不知也罢，反正我都不会接受他们任何一个的追求。」

    「不寂寞？」芊妤印象中，曦仪的生活圈挺小的，要不医院要不家里，难怪会被叫做「宅曦」。

    「寂寞第一年就可以寂寞第二年，有第二就可以有第三……」曦仪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拨着浏海，她吐一口气后扬起嘴角：「独自一个人第七年，习惯寂寞了。」

    芊妤的右手托着下巴，看着曦仪的眼有些迷离，她说她一个人第六年，那是因为心里住着某人而使她看不见其他追求者，

    那幺我呢……芊妤问了自己。

    在等吗？算算也是五、六年了，还在等他吗？说实在，她不知道。日子一天一天过，没有刻意回想说不定还渐渐忘记了。

    「吶……妳不会忘记他吗？那个在妳心里的人。」芊妤执着汤匙搅拌着沉澱在杯底而成深咖啡色的可可，抬眸问。

    「既然是在心里，又怎会忘呢？」曦仪嚐了一口还冒着水气的热咖啡说：「我喝咖啡想起他、看商业杂誌熟悉他、大吃大喝时又提醒起自己他是唯一知道这事的男人，想忘，很难吧。」

    是吗……听过这番话后芊妤开始思索属于他们的记忆点，是那个拉近彼此关係的巧克力吗？那和曦仪所言的一样吗？

    萦绕在她心头的，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彷彿手里抓到了东西而心安，但那被紧握住的只是一缕细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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