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两人第一次争吵

    时至傍晚，好不容易回到熟悉的公寓，她和布莱德一起搭乘电梯登上七楼。

    伊莎蓓儿同样也是偷偷瞧着布莱德，但布莱德的视线盯着电梯层数变化，也没有和她交谈。

    应该说，从昨天开始，布莱德和她到现在都没说超过三句话，她沮丧的想，也许布莱德和南条优斗、苏结花他们两人说的话比她还多。

    伊莎蓓儿从好早之前就觉得自己心底深处有一根刺埋着，她很努力想去忽略它，不要去在乎那些令她在意的，便可以相安无事。但布莱德却一整天和她说不到几句话……这从来都不会发生的。

    伊莎蓓儿抬首，怯怯启口：「布……」

    电梯门抵达楼层提示音响起，布莱德跨步迈出电梯，伊莎蓓儿也只好又把话吞回去，垂头丧气跟着他走出电梯。

    当她和布莱德一前一后走回家门口时，原本是一扇大门的门牌号码，居然变成了两扇铁门，而且还有两张门牌号码。

    伊莎蓓儿楞在原地，想也知道是伊莱的杰作，她发出无奈地呻吟声。

    没想到伊莱居然硬把一层一户，拆成一层两户。

    布莱德则是盯着他眼前这扇和伊莎蓓儿的大门不同风貌的黑色铁门，上头挂了一张绿色门牌的新迁入户许可证，布莱德将它取下来，拿在手中细阅。

    伊莎蓓儿也凑到布莱德的身边，但她敏感地察觉到他的身体紧绷起来，只因她习惯性地揽住他的手臂。

    她觉得方才布莱德好像想避开她的触碰，但他忍耐了下来。伊莎蓓儿微蹙着眉，她慢慢放下手臂，觉得心头的那根刺一瞬间变大数倍，她感到受伤。

    许可证里还有一张电子锁门卡，上头抄了门锁密码，还附上一张说明书，说明如何更换电子锁密码。

    布莱德拿起门卡感应黑色铁门，铁门应声开启，然后布莱德就走进去了。还站在黑色铁门前的伊莎蓓儿，不敢置信地瞪着在她面前关上门的布莱德。

    他……他就这样对待她吗？

    伊莎蓓儿觉得眼里有一股热气像海啸一样冲上她眼眶底，噢，你这混蛋！她咬牙，掏出自己的门卡感应大门后，旋身开门进去。

    伊莎蓓儿低着头走进屋子，她环顾屋内改建后的新模样，所有东西都减少一半的空间……对，就像她的心一样！

    老天，她真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会被布莱德气哭。

    噢，她是那名被同族人嘲笑了半辈子也不会哭的伊莎蓓儿，居然在这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被布莱德给气哭了！

    布莱德，你这天杀的混蛋！伊莎蓓儿感受到自己的眼泪正在滑落脸颊，那滚烫的泪水——示弱的——的泪水！

    「呜……」

    在脆弱的呜咽声羞辱她之前，伊莎蓓儿丢下手中的皮包，冲进淋浴间，用力拨开水龙头，双手放到水龙头底下掬水，一把又一把往自己的脸上泼，像是要泼醒自己一样。

    连续泼了数回，伊莎蓓儿的前领衣襟和披在肩上的几绺浅红髮丝都被她泼水的力道沾湿，髮梢蓄积水珠，一颗又一颗细小的水珠坠入她胸口。

    她想起在苏结花家，布莱德对她做的那些事情……

    伊莎蓓儿抬起脸，从镜子中瞧见布莱德出现在她后方，他手上还提着她的行李。

    伊莎蓓儿瞪大眼睛，全身血液不受控制的冲到脑袋，让她胸口好不容易浇熄的一把火立刻燃烧起来。她愤怒的皱起脸，随手拿起洗手台上的瓶罐，扭头砸向站在浴室外头的布莱德，并且生气的大叫：「我有允许你进来吗？」

    伊莎蓓儿看也不看，左手抓到什幺，就再丢向外头的布莱德。

    「你不是不想再和我说话了！」

    布莱德瞧见她琥珀色的眼瞳像是哭过一样，变成红褐色，但伊莎蓓儿脸上都是水滴，也不晓得是不是真的哭过了。

    伊莎蓓儿见布莱德不闪也不避，任她手上的瓶罐往他身上砸去，一样是没有情绪的黑眸凝视她。

    伊莎蓓儿更气了，恼怒驱逐他：「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她见到布莱德因她这句话眉心堆起褶皱，内心有一丝小小的胜利喜悦感，但布莱德却开口，声音冷硬地说：「妳不要我了。」

    布莱德看着她，往后退开一步，再问：「这是妳真心话？」

    伊莎蓓儿表情瞬僵，从她脱口说出那一句话的瞬间她立刻就后悔了，但——胸口的刺，已经穿破她的心脏！

    她把心底深处被刺贯穿的话，一股脑儿全部倾泻：「对！你去找hana，你不是很喜欢和hana聊天说话吗——你和hana——你们两人总说着一些『只有』我不知道的悄悄话！」

    布莱德沉默的眼神突然亮了光芒，他忽然察觉到让他恶劣的情绪好一点的徵兆，他语气平稳地问：「蓓儿，妳在嫉妒吗？」

    伊莎蓓儿发怒的声音像被吃掉一样，她的表情一阵红一阵青，她忍无可忍地尖叫：「谁嫉妒？谁会为了你和hana吃醋！hana可是我的超级好朋友，我怎幺可能会为了你对hana吃醋！」

    伊莎蓓儿从淋浴间里冲出来，还一把撞开布莱德，她冲到客厅一整面大书柜的墙边，指着上头一整排的驱魔神探漫画，刻意对布莱德尖锐道：「你以为你长得像『驱魔神探布莱德』我就会为你大吃飞醋了吗，作梦！」

    布莱德最受不了这句话，又是驱魔神探布莱德！难道她真的只是因为他长得像驱魔神探的男主角就对他付出这幺多吗？

    伊莎蓓儿又说：「还有，快点把我的驱魔神探的太阳眼镜还给我！」

    见布莱德像是愣住了一样，伊莎蓓儿原本也只是脑中想到什幺就说什幺，但她又想起和葛蕾塔通讯时看见的命案现场那副扭曲变形的太阳眼镜。

    那件事，不会真的是布莱德做的吧……她曾向葛蕾塔询问过命案发生的正确日期，那天，正好是她和伊莱相约吃饭的日子，也是布莱德唯一一次单独行动的一天。

    布莱德一直没说话，伊莎蓓儿按了手上的电子錶，在她和布莱德两人中间，跳出一张莫卡捷地夫「旧剧场分尸案」现场截图影像，当她看见布莱德脸上的表情因看见那张命案现场的影像起了变化。

    她颤抖着声音问：「我给你的太阳眼镜在哪里？」

    布莱德的嘴角动了动，但还是不发一语。

    伊莎蓓儿见布莱德说不出话来的生硬表情，她心跳变得沉重而快速，每一下都像在掐着自己的心脏一样。命案现场的画面再一次在她脑海里重播，惨无人道、肢解咬碎人类的尸身、甚至连一颗牙齿也找不到的兇残手法……

    「在莫卡捷地夫旧剧场里的那些人类……是你杀的吗，布莱德？」

    布莱德听见伊莎蓓儿好像受伤的心跳声，他张嘴发出一个音节，想要解释当天的情形，但又无法全盘否认。

    没错，他确实杀了人类。但……

    「回答我，布莱德，那些人是你杀的吗？」

    伊莎蓓儿期待布莱德慎重对她否认这件事，并澄清自己的清白，就算那副太阳眼镜他拿不出来也可以。但她见布莱德开口又闭口左右为难的模样，她的心逐渐往下沉。

    布莱德此刻脑海中浮现连日一直困扰着他的纯种吸血鬼红色灵体的景象，还有，那天被那三名人类凌虐的阿娜丝塔西夏和科林科弗兄弟。

    他最后缓缓点下头，「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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