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恋着你

    偷偷恋着你

    ㊣(1)275.偷偷恋着你

    “凤琴，我祝贺你，希望你百尺杆头，更上一层。”许东暗暗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风琴，你这次出去已经半年多了吧?怎么也没写封信回来，我，我们大家……”

    但见焦凤琴从手袋里取出一个翠绿色绸子的小包，打断他的话说：“我写过信了，可是……没发出来。安哥，现在，我、我当面交给你。”

    许东怔住了。他不难想象到她在省城学习以及在外地演出的那种境况下，如果……给自己写信，信上会可能使用些什么词句，尤其还是写了之后，并不发出的信。他迟疑着，没有伸手去接。但见她眼里倏地沁出泪花，心里一震，连忙接了过来。

    在这一瞬，许东觉得问题严重了，而且刻不容缓，前一段时间曾经在他脑海里闪现过的念头随口说了出来：“凤琴，有件事儿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希望你能……”

    焦凤琴何等聪明，即刻猜到了对方想说的话，脸色唰的变了，喃喃说：“安哥，你不用说了，我不会同意。”

    许东哑然一笑，说：“我还没有说，你怎么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

    “你一定是要给我张罗……不，我不……”

    “不，凤琴，你年轻，漂亮，应当而且必须勇敢地开始自己的新生活。这几年来，你也太难了㊣(2)。”

    “安哥，你真的以为我结了婚就会得到幸福吗?”

    “你应当得到幸福。我认真地考虑过了，玉斌是个好青年，他……”

    “不，安哥，这件事，我、我只能谢谢你的关心。”焦凤琴站起来，缓缓走到他面前，痴痴说：“安哥，我认为，我现在所得到的一切幸福都是你给我的。我断定，自己除了在你身边，任何人也不会给我幸福。我只能是你的。”

    许东情不自禁地站起来，拉了她的手，在自己身边坐下，迟迟说：“凤琴，你不能这么说，更不能这么想。你还不知道，近年来，玉斌早就在偷偷地暗恋着你。”

    “不，安哥，咱们别再说他好不好?”焦凤琴打断他的话，声音有些哽咽地说：“安哥，你如果还不想毁了我，就别再劝我了。对我来说，世界上只有一个男人，他是我的向往和希望，只要他需要，我随时都……”她眼里的泪珠扑簌簌流了下来。

    许东禁不住一阵心神激荡，却也只能沉默。沉默，尴尬、难言的沉默。

    直到这时，他似乎才发觉自己竟然是在偷偷地，深深地爱着焦凤琴!而且，在情感上真有些舍不得她结婚，嫁人。但他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却在说：“正是因为你爱她，才应当让她及早成家。人家一个漂漂亮亮的大姑娘，难道不应该有㊣(3)自己的生活!”

    许东沉吟了好大一会儿，迟迟说：“凤琴，你的安哥并不是你想象那样的好人。同时，我也不叫许安……”他顿了顿，望着疑惑不解的焦凤琴接着说：“尤其严重的是：我是一个重大银行抢劫案的在逃犯，而且，很快就要开庭……”

    “我不信，”焦凤琴声音大得像吼：“安哥，你就是你不喜欢我也犯不着……”

    “不，凤琴，我说的都是实话。”按下去，许东把自己如何参与了那件案子，以及当前案件发展的情况简略说了一遍，然后又接着说：“凤琴，我也不再瞒你，我在琴岛已经没有多少天可呆了，不久的将来，我将要……”

    焦凤琴一直痴呆呆地听着他说话，两眼睁得老大，到了此刻，再也无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安哥!”她悲怆而激动地叫了一声，“呼”地扑进他的怀里，无助地抽泣起来。

    许东温柔地拥了她一瞬，却又坚定地握了她的胳膊把她推开，迟迟说：“凤琴，别这样。”

    “安哥，我……爱你，求求你，答应我……安哥，无论你在里面呆多少年，我都等着你，一直等到你出来，等到我死!”

    “不，凤琴，这已经不可能了。”许东沉吟了一会儿，迟迟说：“凤琴，我已经有了……”

    “她，她是谁?”焦凤琴惊㊣(4)呆了。

    “她叫张玉凤，是璐美服装公司的总经理。”

    “是了，我知道了，一定是今天早晨来关照我们说你可能要晚来的。”焦凤琴见许东点了点头，即刻意识到了昨天晚上自己在他家楼外没有等到他的真正原因，同时，也以一个女人的心意识到了他们一定……这瞬间，她心里仿佛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涩汹涌而至。近年来最最使她恐惧不安的事出现了，而且已经是无法更改的事实!就在许东以为一切即将结束，两手收回的刹那闻，焦凤琴重又扑进他的怀里，痴痴说：“安哥，不，该叫你东哥了。我不管你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也包括那位张，张姐的事儿，即使你们已经……但是，她是她，我是我。我爱你，你就是我的一切。”

    “不，我怎么能?”他又不得不把她从怀里推开。

    “东哥，我求你了，留我在身边吧，我需要你……你真要让我给你跪下……”焦凤琴“咕咚”一声跪在地上，哽咽着说：“东哥，我是你的，你今天就……要了我吧。等你出来，我，我给你做情……情妇。否则我、我只有死!”

    无可奈何。许东把她搀起来，却被她紧紧抱住了腰，温柔地……他终于被那温柔融化了，双臂缓缓……两个人紧紧拥在一起。

    或许是屋里谈话的两个人都有些㊣(5)过于精神集中了，竟没有发觉有个人在门外停了一瞬，随后又退了回去。她是个女人，端庄、漂亮而又高雅的女人，张玉凤。她的确听到了他们的几句谈话，虽然只是极其寻常的几句话，但她却认为已经没有必要再听下去了，其余的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她理解，同时也理解她。尽管如此，在她往后退去的时候，泪水还是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怎么办?”

    曾几何时，那些被抛到九霄云外的问题又突兀闯入了她的脑海，而且，情势迫人，她必须即刻采取一个恰当的解决办法：“必须肯定，自己之所以对小东一见钟情，而不惜采取那种难以诉于人前的办法取得了他的爱，是因为他值得自己爱，而一向骄傲的自己也自忖配得上他。而这位焦姑娘同样也是个矫矫不群的女性，她有资格为自己的美貌和所有的天赋而骄傲、自豪。她、她之所以异常果断地向他献出了一个少女的心，同样也是……

    “哦，对了，那些日子，当东哥在提到她的时候，明显地表现出自己的怜悯，这说明他虽然在那个时候表现着矜持，但他早已在暗暗地爱着她。我们所以要爱一个人，那是由于那个人具有我们尊重的品质和美好的一切。焦姑娘之所以在这明摆着的现实面前仍毫不埯饰自己对东哥的爱，只能说明东哥具有许多可爱之处，我应㊣(6)当为之骄傲。何况，我有什么理由和权力向世界宣布：只允许我一个人爱东哥?!”

    “两性的爱情有很重要的意义，如果它得不到满足，受到禁锢或是压抑，就往往导致惨痛的个人悲剧。如果他们之间的爱情是真诚的，只是由于我的原故而得不到满足，一旦出现什么不幸……再者……焦姑娘和我虽然各有不同的遭遇，但我们在情感生活上又何其相似!对，我应该让东哥留下她，无论如何，在以后那漫长的期待日子里，我也算有个伴，志同道合的伴儿!两个人对付寂寞总比一个人容易得多!”

    她想到儿，又迟迟转了回来。就在这时，她意外地听见房内隐隐哭声。是焦凤琴委屈的抽泣。

    又听许东在说：“不，我不能够!凤琴，你永远是我的好妹妹，你不能，也不应当逼我。”

    哭声更大了，张玉凤坚定地走过去，轻轻敲了两下门。

    焦凤琴见推门进来的是张玉凤，登时羞得面红耳赤，却也只是怔了一瞬，扑上去抚住张玉凤的肩头，雨打梨花般的娇靥上勉强挤出一丝笑着，迟迟说：“张、张姐，你们有话先谈吧，我……”她话没说完，匆匆走出门去。

    张玉凤心里不禁一阵酸楚，叫了声：“焦姑娘，回来，快回来，咱们再……”

    许东抚住她肩头的手使她咽㊣(7)回去了后面的话，在这瞬间，焦凤琴已消失在门外。

    张玉凤说：“东哥，你、你们……”

    许东在她脸上吻了两下，迟迟说：“凤，这件事儿是我的错。请你原凉我、相信我。我以后再也不……”

    但见张玉风倏地板着脸，说：“不，你这么想可就不对了。我是个女人，也最懂得女人的心。她能以一个姑娘的身分，在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之后，仍这么直接了当地向你求爱，并且说出那些话，说明她炽热地爱着你、真心真意地喜欢你。如果仅仅是因为我的缘故，你委屈了人家，而且再也不理人家，试问这‘情意’二字何在?”

    许东万没想到张玉凤会有这番议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迟迟说：“那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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