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好姑娘

    你是个好姑娘

    ㊣(1)263.你是个好姑娘

    张玉凤板起的脸上表现着真诚，眼里闪着柔和的光，声音又轻又柔，然而，却具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安哥，我什么也不要你说，只恳求你能够告诉我，你是不是叫许东，尽管我的心里早已经知道了。”

    “玉……你说得不错，我、我……是许东。”他的声音轻得宛如蚊嗡，几乎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然而，尽管早已猜到了这个事实的张玉凤却像是听到一记晴天霹雳，她惊呆了、吓傻了，痴痴地坐在哪儿，好像一尊泥塑木雕，只是两只媚眼里的泪水扑簌簌流下。

    许安——不，现在已经应当恢复他的真实姓名——许东迟疑了一下，喃喃说：“玉凤，你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现在，是不是……”

    “不!”张玉凤的声音大得像吼，她的脸上明显地表露着怒意，坚定地说：“安哥，不，或许我应当叫你声东哥，东哥，我、我恨你，你不应该，但我还是坦率地告诉你，尽管事情是这样，我仍爱你!”

    许东为她的直率的言表白惊呆了，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然而，当他盯视着她的睑，从她的眼里看到那股真挚而热烈的光的时候，他终于相信了这使人难以相信的事实。

    他迟疑了一刹那，在她的身体缓缓向自己倒过来的瞬间，激动㊣(2)、幸福、甜蜜混合的感觉齐涌而至，他再也抑制不住感情的冲动，突地展开双臂，把她紧紧拥进怀里。

    那是种全身心的拥抱，他恨不得把她嵌近自己的肌肤里。他缓缓俯下头去，温柔地亲吻她的头发，而后沿着额角、脸颊、一寸寸地滑落，最后停在她的唇上。碰触、，两个人拥得越来越紧，两个人都禁不住一阵阵心神荡漾。许东不知不觉中抚摸她的身子，转眼间，他们的呼吸渐渐地浑重了。许东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推开，两人喘息着结束了这次缠绵。

    张玉凤显然是好久没有经历过这么热烈的吻了，由于激动和羞涩，睑颊像块红布。她闭了眼、依偎在他的怀里平稳着喘息，眼里幸福的泪水缓缓流了下来。

    许东情不自禁地在她的唇上轻轻印了一下，喃喃说：“玉凤，我谢谢你。”

    张玉凤忽地睁开眼：“不，东哥，该说这话的是我!”她迟疑了好大一会儿，喃喃说：“东哥，我也不再瞒你了，你见过的我的那个表哥就是你们市公安局的刑侦科长。他是为了你们那件案子来的。”

    许东一怔，在这瞬间，他想到了金曼茹，想到了她的那些恶毒的语言，不由得气愤交加，却只长长叹了口气，喃喃说：“这一天终于到了。”

    张玉风注视着他的睑，轻轻说：“东哥，㊣(3)你打算怎么办?是逃走，还是……现在就逃走吧，时间还来得及。”看着他沉吟，又接着说：“你放心，我替你绊住我表哥，就是将来出了什么事，有我在这儿。”

    “谢谢你。”许东苦笑着说：“我哪儿也不去。我到琴岛已经将近一年了，如果在这儿我仍躲不过的话到哪儿去也是一样。玉凤，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我已经过腻了那种整天提心吊胆的日子，整天摆出一副假面孔，欺骗别人同时也欺骗自己，我宁可……”

    张玉凤用手堵住他的嘴，说：“东哥，我不让你说!”她顿了顿，又接着说：“东哥，你既然不想走，就留在这儿吧，可是，你不能再这样下去。我、我们就……他是我的表哥，只要我们在一起，他一定会……”

    许东打断她的话，坚定地说：“那怎么行，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怎么忍心再连累你，我还是……”

    “不，东哥，不是你连累我，是我心甘情愿的。东哥，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几乎是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我就认为我是你的，也只能是你的。东哥，你要我吗。只当是我求你了，今天．就让我在这儿陪你好吗?”

    许东心里乐开了花，正想用吻来回答她。却又心头一震，苦笑着说：“玉凤，你是个好姑娘，我不能。”

    张玉凤不待他把话说㊣(4)完，又“呼”地扑进他怀里，两片唇和舌尖同时堵住了他的嘴。许东被她的熔化了，表现着充分的情不自禁，四片唇、两个舌头又紧紧地贴一起。张玉凤的吻激动而热烈。许东满怀惊喜地享受着她的吻，碰触、摩擦、，向深处滑去。他被吻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贪婪地反吻他，然而，许东又适时地终止了这场危险的缠绵，苦笑着说：“凤，你的这番心意我领了。然而，我只能告诉你，你那是种美好的幻想，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我坦白地向你承认：我是爱你的，但我们至多也就是到此为止。我们不应该，同时也不可能再进一步的。”

    “不，东哥，你说错了，如果你真心的爱我，却又这样说，就说明着你还不了解女人。真的，你或许还不知道，在人世间最最简单、自然、丰硕、崇高而永不衰竭的东西只有母爱。一个女人，只有在成为母亲以后，女性美才能像一朵盛开的鲜花，焕发出全部的力量和美。我希望我们能够……因为我是真心爱你的。好东哥，你听我说，一个女人，比方说，哪怕她就是被人强j、有了孩子，理所当然，她恨死了那个男人，却仍然会喜欢自己的孩子。这种心情，你们男人永远也不会懂，可是女人几乎都是这样。像我这样眼看已经快三十了，却还没有孩子。好东哥，我爱你，你也㊣(5)爱我，这就是一个美好的前提。我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帮助，使我成为一个母亲。”张玉凤显然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完这句话的，但话音未落，早已羞红了双颊。

    许东即刻意识到了她这句话里的全部涵义!他被她的痴情陶醉了，同时也惊得目瞪口呆：“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显然不会不知道我干的那件事会产生怎么样的后果——她只说和我在一起，而又避开‘结婚’这个严肃而庄重的问题就清楚地说明着这一点。然而，她却还要和我在一起，甚至于还要生孩子，这一切都为什么?难道仅仅是对我即将来临的厄运的怜悯?”

    “是啊，女人的确有一个弱点，就拿怜悯心来说，它很容易变成爱情。然而，她的爱是在知道了我的厄运之后才产生的吗?不，显然不是，在她的表哥出现以前，她已经坦率地表露过她的爱，只不过由于她表哥的出现，她表现得急不可待了，这说明着她已经知道留给我或者说是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她这样做，究竟是她在爱情之上又增加了怜悯，还是由怜悯变成了爱情?”

    张玉凤在等待中没有得到他的回答，迟迟地抬起头，目光正与他痴痴的眼神相遇。四道目光相撞，登时迸溅出无数火花，她和他心底的火焰几乎同时被那火花点燃了。他们登时表现得异常的兴奋，谁也没有片㊣(6)刻的期待，几乎同时拥抱在一起。他们都被对方的燃烧着，并以自己的希望作燃料，使对方的燃烧得更旺，他们异常的兴奋都在竭力地满足对方的期待；而这所谓的对方实际上就是他们自己，因为在这瞬间，他们两个人的身心已经成了一个。

    两个人的呼吸都显得混重了，身体也开始轻轻地发抖，贪婪的唇和吞吐的舌尖大胆地表达着他们生理的需要。然而，许东又一次不适时宜地离开了她的怀抱，望着她惊疑的眼睛，微微笑着说：“凤，我请求你能留下，但我们总不能饿着。”

    张玉凤突地“格格”笑了起来，痴痴说：“东哥，我真傻，真的，竟然忘了吃饭。你别急，我即刻给你做饭，你再尝尝我的烹调手艺。”

    她表现着异常的兴高采烈，嘴里哼着歌，手脚也非常利落，时间不长，四盘菜的伴料就准备好了。许东也殷勤地过来帮忙，转眼四盘热气腾腾的菜摆上桌面。许东取出一瓶孔府家酒，给自己斟了酒，又给张玉凤斟。

    张玉凤忙说：“东哥，我不会喝。”

    许东板起脸说：“凤，看起来我们是很难正式举行什么仪式了，今天，实际上就是我们的结婚典礼。这喜酒你怎么能不喝?”

    张玉凤羞赧地说：“东哥，我、我喝还不行吗?”

    许东开心㊣(7)地笑了。

    两个人对面坐了，缓缓喝酒、吃菜，一边说着情话。

    张玉凤忽然觉得身上一阵燥热，身上热，自然就是心血来潮，她媚然一笑，说：“来，东哥，我敬你一杯。”

    许东端起杯要喝，但听张玉凤说：“不行，你那是少半杯，得斟满了。”

    “凤，我要不行了。”

    “你这才喝了一点儿，来，我给你斟。”

    许东坚持着，张玉凤就端了酒瓶，绕过桌去。许东只好让她斟，酒倒是斟满了，许东也就趁势把她揽坐在怀里。张玉凤一怔神间，带着酒味的嘴已按在她的唇上，她只是含含糊糊地说了声：“东哥，我……”

    吻，甜蜜、热烈，娇躯，柔软、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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