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婆婆一家

    第二天一早，麦卡洛婆婆一家要离开了。贝尼他们站在码头上送别。婆婆他们要乘的那艘船正向这边驶过来，汽笛呜呜地鸣响。婆婆和妈妈拥抱告别。然后她将巴特拉到身边，紧紧抱住了他。

    “巴特你要好好学习写字，这样你就可以给婆婆写信了。”

    保罗和贝尼握手告别。

    “你们这一走，我和巴特都会很想念你们的。”

    保罗又将手伸给了巴特。

    “小家伙，我那么喜欢你。你对我是多忠心啊，你放心，不管到了哪儿我都不会忘记你，即使到了中国也一样。”

    婆婆的嘴紧闭着，下巴也紧紧地绷着。她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如果你们改变主意了，那么岛地随时欢迎你们。”贝尼说。

    汽船已经靠岸了。船上还点着几盏灯，现在天还没有完全亮。

    “呀，我差点忘了还有东西要送给巴特呢。”罗琳突然说道，然后保罗在口袋里摸索了一阵，找到一个圆圆的小包递给了她。

    “这是给你的，巴特。”罗琳温柔地说，“感谢你那天帮保罗打架。”

    巴特接过那个布包，呆呆地看着她。看着巴特傻乎乎的样子，罗琳笑了，她俯下身来亲吻着他的前额。巴特陶醉了，碰到他前额的唇瓣那样柔软，那金色头发散发的香气那样迷人。

    跳板已经放下来了，船上运载的货物被丢到了码头上。婆婆弯下腰，将“绒毛”抱在怀里。贝尼突然走到她面前，双手捧起她那已经长满皱纹的脸，他将脸贴在她的面颊上，声音哽咽：“我真的不愿意您离开，我……我是真的爱你……”

    婆婆他们一家上了船。轮浆击打着河水，船缓缓地离开了码头。麦卡洛婆婆和保罗站在甲板上向贝尼他们挥手告别。轮船鸣起了汽笛，船加速向下游驶去。巴特慌了，他拼命挥着手：“再见了婆婆！再见保罗！再见罗琳！”

    “巴特——再见——”

    很快，船变成了一个小黑点，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巴特觉得他们永远离开了，从此不会跟他生活在同一个世界。东方玫瑰色的光芒已经出现了，即使黎明到来，他们依然觉得寒冷。麦卡洛婆婆的房子，还在隐隐约约地闪着火光。

    贝尼一家驾车回家了，因为朋友的离开，贝尼很不开心，一路上他都绷着脸不说话。巴特心里很乱，他在车上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躺下，打开了罗琳送给他的那个小包——里面是一个装枪药的白镴①小罐，他把这个东西紧紧地贴在怀里。突然，他想起了乔治还留在东岸，如果他知道婆婆到波士顿去了，是不是会追过去呢。这个问题，巴特很想知道。大车颠簸着进入了垦地，巴特他们到家了。

    “如果是我，我肯定不会放过这些流氓的，我会让法律来制裁他们。”妈妈说。

    “怎么制裁，根本就没有人能证明是他们干的。有证据吗？没有，单凭那些马蹄印是不会有人相信的。他们大可以说是看到火光才跑过来的，而且镇上那么多马，他们完全可以说自己从来没有到过那儿。”贝尼说。

    “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希望能让保罗知道真相。”

    “知道真相后又怎么办？保罗怒火中烧失去理智，找到卡西姆兄弟将他们杀光？然后自己面临绞刑的命运？要知道愤怒中的保罗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或者说他没有一下子将所有的卡西姆杀光，只是杀了一两个，那么剩下的那几个再找来，将他杀死，连同他的母亲还有他漂亮的妻子？”

    “漂亮的妻子？”巴特的妈妈不屑地说，“哼，还不是贱货一个。”

    “妈妈，她的确很漂亮。”巴特现在已经对罗琳改变看法了。

    “你们男人啊，都是一个样。”妈妈总结道。

    现在巴特觉得很幸福，虽然别人家遭了灾祸，可垦地却安然无恙。这里有他们的茅屋，熏房里挂满了他们猎来的熊肉，而且还有小旗，没有什么比它更重要了。巴特急忙下车向棚屋奔去。他要找小旗给它讲故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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