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小狐妃: 化魔
化魔
秦嬷嬷祈求地看着白灵,道:“娘娘,这些事情,皇上并不知道。我都是暗中查知的。皇上之所以惩治欧阳婉儿,也是因为他太爱你啊!娘娘您将欧阳婉儿视为姐妹,可她却背叛了您,将您的秘密告知了景贵妃。若不是这样,景贵妃不会查探到娘娘您的来历,皇上也不会在大殿之上,一怒之下决定验证您身份的真伪呀!”
话虽如此,但白灵仍是气得不轻,她颤声道:“可东方毅明明答应过我,要放过欧阳婉儿,他既然答应了,为何不肯放过她?”
“娘娘,正因为皇上知道您宅心仁厚,他答应过您不杀欧阳婉儿,所以只好将她卖去妓院。皇上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爱你啊!”
白灵无奈地闭起眼睛。想到了黑龙城外那一战,想起了白玉城内层层叠叠的死尸,想起了白玉河染红了的血池。这场战斗,也只是因为东方毅爱自己。他爱自己,却不知如何去爱,不知用怎样的方式讨自己欢心,只好用这样笨拙又低劣的手段。白灵一时间心绪翻滚,不知该如何是好。有些气恼东方毅的行动,又有些心疼他的心痛。眼睛闭了闭,最终,她睁眼,无力地说:“好吧,明天离开国都之前,先去百花楼一趟,看看婉儿如今怎样了。”
秦嬷嬷微笑着。她一直就知道自己位卑言轻,所以虽然身为东方毅的乳母,对于东方毅许多行为虽不赞同,但却看在心里。如今,终于能够有这么一个女人,代替她来照顾东方毅,她总算可以放心了。主子,您看见了吗?这个女孩虽是狐狸精,却如此善良,如此纯真可爱,奴婢相信,她一定能够劝导毅儿向善,一定能够完成您临终前的愿望。
秦嬷嬷想起了汐贵人临死之前,拉着自己的手,涕泪横流,断断续续地说,她这一生,做过最错的事,就是让东方毅背负了自己的仇恨。她不该让东方毅来延续自己的仇恨,如果可以,汐贵人愿意回到东方毅出生那年,与先皇和好,给东方毅一个温暖又平和的童年。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人们做一件事,种下了恶因,就要咽下苦果。
而这苦果,便是童年阴暗又痛苦的东方毅,变成了今日偏执又狂妄暴君。
秦嬷嬷只当东方毅的性格暴戾残酷,却又哪里知道,汐贵人在东方毅心中埋下仇恨的种子,不但是东方毅成为暴君的原因,更是东方毅体内那万年魔尊宿体灵珠觉醒的原罪。如若不是东方毅自幼心怀恨意,就算是魔音以及白灵的拒绝,也不能轻易让他体内的魔尊魔力觉醒。否则,这万年以来,东方毅体内的魔力早就觉醒了。
而此时,在魔界的魔池之内,东方毅仍然泡在火海之中,周围不时有森森白骨漂来。九祸魔后静静地站在离魔池散步之遥的距离,冷冷地瞧着泡在火海之内的东方毅。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东方毅头上冒出的火红真气,眼神一瞬不瞬。
慕容梦雪悄悄走来,她将自己手中的火茱萸悄悄藏到身后,朝昭穆兰甜甜一笑,吐了吐舌头道:“魔后,您怎么在这里?”
九祸魔后仍旧目不转睛地看着魔池内的东方毅,瞟了她一眼,道:“我还没问你呢,你为何来此?”
“我……我只是想到处走走,既然魔后您在这里,那梦雪这就走了。”慕容梦雪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蹑手蹑脚地准备离开。
“站住!”九祸魔后忽然转头看着她,皱眉望着她背后的火茱萸,道:“你又去捣乱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没事不准到处乱跑吗?”
慕容梦雪做了个讨饶的姿势,微笑道:“魔后,小雪知错了,小雪以后不敢了。”
“你这孩子……”昭穆兰拿她无奈,顿了顿,她忽然又道:“断层修复就在今日,你最近如果没事,就多在一殿守着,一有任何不对马上来告诉我。”
“那魔后您呢?”慕容梦雪奇怪地问。
“我要在这里守着他。”昭穆兰又将视线转回到东方毅身上。火红色的真气自东方毅体内源源不断地喷出,显示着他体内的真气已经聚集到了极点。接下来,他体内的魔力就该慢慢觉醒了。魔尊在临死之前,将自己的万年魔力封印在灵珠之内,尔后魂魄转世投胎,重生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所以,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昭穆兰心里也没谱,并不知道魔尊会以怎样的方式重新降临这片大地,她必须日夜守候着。
慕容梦雪乖觉地离开,九祸魔后面无表情地看着魔池之内的东方毅。连日来,他一直处于昏睡之中,仿佛完全失去了知觉。只有偶尔会皱眉,仿佛被刺痛。每当那时,昭穆兰的心都忍不住牵扯得一阵细微的刺痛,仿佛被针扎一般难受。
魔池之中的真火,是魔族之火焰,也是代表了与黑暗的力量。越强大,心中的痛恨越深,火焰就会越旺盛。而这魔池之中又浸泡了无数死去魔族的灵魂,他们死去的灵魂不甘心地怒吼着,咆哮着,沸腾着,使得魔池内的火焰经久不衰。东方毅在魔池内浸泡了三日以后,身体发肤都悄悄地发生着变化。首先是一头黑发,忽而变成了梦幻般的紫色,忽而是墨黑如玉的黑色,但这几日,却渐渐趋于紫色,不再有变化。而他那双闭合的眼睛,虽然并没有睁开,却也散发着淡蓝色的光华。
昭穆兰知道,这是魔气在恢复,从而重新改变、塑造了东方毅的体质,导致他的五脏六腑发生了变化,所以外貌也发生了一些变化。而这,是不是就说明魔尊即将出现?
东方毅泡在魔池之中,只觉得自己浸身于一片漫天漫地的火海之中。这片火海仿佛就在自己身边,而自己却又在这火海之内,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而更为怪异的却是,他明明没有行走一步,脚下却在不停地变幻着。而在四周的火海之中,不时出现着那些熟悉的面孔。一会儿是姚宜兰,一会儿是母后,一会儿又是白灵。她们一个个都以冷冰冰的神情瞧着自己,仿佛在看自己的笑话。
“兰儿,兰儿,你别走,别离开我……”东方毅看见姚宜兰,忽然伸出手去,然而姚宜兰却忽地变成了一堆白骨,笑脸融化在火中。
东方毅呆愣了一会儿,只好又看向母后,略带委屈地说:“母后,儿臣好累,好累,儿臣不想再这样杀人了。”
“毅儿,难道你忘了他们当初是怎样欺负你的吗?你忘了他们是怎样对待你母后的吗?”母后冷冰冰地叱责道。
东方毅一低头,思考着什么,待他再抬头时,母后也已消失了。只有白灵在火海的上空,冷若冰霜地瞧着他。
“灵儿,跟我回去吧,跟我走,好不好?”东方毅眼含神情,目带祈求。此时他才赫然发现,只要他心念所动,他想去到哪个地方,脚步便会如同踩在云层一般迅速飞过去。这一眨眼之间,他竟已跑到了白灵身前。然而奇异的是,明明白灵近在眼前,却仿佛隔了那么遥远的距离。
白灵自上而下,一脸漠然地凝视着东方毅,不带丝毫感情地说:“你是人,我是妖,你我本是殊途。我们之间的孽缘到此为止,从此不再相见。东方毅,别再找我了!”
“不,灵儿,你别走!……”东方毅伸手欲抓住白灵,然而白灵一袭白裙飘飘若仙地离开,只留下一个绝情的背影。
东方毅恼怒交加,盯着白灵的背影,不屑冷声道:灵儿,你是朕的女人!没有朕的允许,你怎么可以离开我?上穷碧落下黄泉,就算为你倾尽天下、颠覆江山又有何妨?!朕,一定要拥你入怀!
东方毅说完这句话之后,忽然觉得背脊一阵发凉。他缓缓地转过身来,只见在他正前方的上空,一个神情漠然的男人居高临下地瞅着他,出声讽刺道:“你看看你!看看你的样子!浑身上下毫无霸气,那女人随便一根手指头,就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你还想拥有她?做梦!就算是到了黄泉地狱,你也休想得到她!”
东方毅看着这个一头紫发,淡蓝色眼眸,长得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男人,骇然指着他道:“你!你是谁?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轩辕黯殇不屑地冷笑一声,只是眉眼一眨,东方毅顿觉自己指着那人的右手,手指一截一截断裂,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恢复。尽管右手看上去安然无恙,但那剧痛却不是假的!他惊疑莫名地抬头看着轩辕黯殇,骇然不知说什么才好。
轩辕黯殇狂妄道:“敢指着我的人,还没有出生!”
“你去死!”东方毅到底是从不认输,加上连续遇到自己生命中最爱的三个女人自眼前消失,他忽然暴怒起来,向前冲去,以不顾一切的姿势,打算与那个紫发男人同归于死。
轩辕黯殇的身影却猛地向后疾驰,他如同天神藐视着凡人一般,讥笑道:“就凭你!我告诉你,这是我创造的世界!你之所以会在这里,那是因为,你只不过是我的宿体罢了。简单的说,你只是一个躯壳,在我出现之前,你是一个人;现在,我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天上地下、至尊无上的魔尊轩辕黯殇!”
东方毅惊骇欲绝地听着轩辕黯殇的话,过了一会儿,才猛然回过神来,狞笑道:“哈哈……哈哈!”笑声凄凉而萧索,令人心中一震。
轩辕黯殇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知道东方毅为何会突然爆发出如此恐怖的笑声,更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东方毅抬头,那双黑眸里尽是看不见的伤痕与憎恶:“哈哈哈……这太可笑了!”
东方毅惊骇欲绝地听着轩辕黯殇的话,过了一会儿,才猛然回过神来,狞笑道:“哈哈……哈哈!”笑声凄凉而萧索,令人心中一震。
轩辕黯殇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知道东方毅为何会突然爆发出如此恐怖的笑声,更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东方毅抬头,那双黑眸里尽是看不见的伤痕与憎恶:“哈哈哈……这太可笑了!”
“我从小便如同没有父亲、母亲大人也从来不曾关心过我。直到我遇到了兰儿,以为遇到了一生的幸福,可是,她却被残忍无情的老天夺走了!我活着,如同一尊行尸走肉的躯壳,可是灵儿出现了。她带着漫天的朝霞与阳光来到我身边,一点一点,填补了我空荡又冷漠的心。当我爱上她的时候,她却被另一个男人夺走了!”
“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就剩下这具残败的躯壳,就连这具躯体,也有人想夺走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天,你待我何其不公?!”东方毅忽然仰天长啸,笑得眼角隐隐含泪。他从不曾在别人面前这样暴露过自己的情绪,却不知为何,在这个紫发男人面前,没有丝毫的掩饰,也不觉得别扭。笑完,他忽然双眼如刀刃般冷视着前方的男人,桀骜不驯道:“你想要我的身体么?朕绝不会让你如愿以偿!”
轩辕黯殇沉默地看着东方毅,低叹了一口气,似在劝东方毅道:“那么,你可愿入我魔道,成为至高无上的魔尊?”
“魔尊?”东方毅一愣。
轩辕黯殇冰冷的唇角似乎掠起一抹弯弧,声音带着无尽的蛊惑:“是。只要你愿加入魔族,成为魔尊,一统三界,我便不与你争夺这具身体。甚至,我可以帮助你,将我的灵珠与你的心脏合二为一,你就将拥有浩瀚无边的通天魔力!试想一下,当你成为号令天下、统领三界的魔尊之时,谁敢不从?还有什么是你得不到的?”
东方毅呆呆地看着轩辕黯殇,脑海里回荡着方才白灵的那句:“你是人,我是妖,人妖殊途……”灵儿,如果你是妖,我们就无缘么?那么,若我成魔呢?
若我为魔尊,统领三界之时,是不是你就不会再抗拒跟我走了?东方毅内心踌躇不定,似在挣扎着。
“况且,除了成为魔尊,你还有别的办法么?只有你成为魔尊,你才能够从那只狐狸身边,把你的女人抢回来!”轩辕黯殇的声音似乎拥有一股催眠的魔力,令东方毅心跳不已。他抬头,眼神狂热地盯着轩辕黯殇,不可置信地问:“你真的愿意帮我?”
轩辕黯殇点头:“当然,因为若你不同意成为魔尊,我就无法与你的灵魂契合,也就无法打开你体内封印的魔力。所以,我当然愿意与你合作。”事实上,这才是轩辕黯殇的目的。他虽是魔尊魂珠,但东方毅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只有东方毅愿意将身体奉献给他,他才能成为魔尊。否则,他虽是万年前被封印的魔尊魂魄,但两人若为了争夺躯体而在幻识之海内打斗起来,受伤的只会是这具身体。到时候,谁也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事情。
东方毅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蓦地抬头,恢复了他一贯的镇定自若。他立在原地,气定神闲地笑道:“轩辕黯殇,你若与我共住一具身体,助我成为魔尊,难道对我岂会没有伤害?”
轩辕黯殇暗暗赞叹,不愧为皇帝,他也毫不隐瞒,慵懒一笑,淡然地说:“当然有!那就是,当我的魂魄与你的灵魂合二为一,我的魂珠替代你的心脏之后,我们的魔力才会觉醒。到了那时,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的脑海里,会有我万年前的记忆;而我的记忆之海,也有你的感情。届时,就是谁也分不清是谁。”
什么?!东方毅愕然地看着轩辕黯殇,这人是疯了么?这么说来,若自己成为魔尊,那么他们两人合二为一,感情、记忆与思想都重复,到了那时,很有可能,自己都不会记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了啊!这对两个人来说,都是未知的恐惧。
但轩辕黯殇不愧为万年前的魔界之王,加上近万年的封印岁月,他早已迫不及待要苏醒过来。故而他狞笑道:“东方毅,除了赞同我的办法,你还有别的路可走吗?你泡在这魔池中,若是想强行驱走魔力,以你的凡胎,必将魂魄尽散!而且,若不成为魔尊,你也夺不回你心爱的女人,你甘心吗?”
东方毅咬紧牙关,薄唇紧抿,冷冷注视着轩辕黯殇,知道他说的是实情,但这种被人威胁的感觉,依然令他心生郁恼。
但,正如轩辕黯殇所说,若不成为魔尊,凭他本身的能力,想要从狐练楚身边夺回白灵,那是绝无可能的。
白灵那绝美的倾城容颜在眼前浮现过,冷淡的星子双眸,微笑时的倾城心醉……
东方毅薄唇带笑,略一颔首,冷声道:“好,魔界之主——我便做了这魔尊!”
轩辕黯殇登时诡秘一笑,忽地自上而下飞,飞扑而来。
东方毅讶然张大了嘴,就觉有什么东西迅速向自己脑海中冲来,而全身仿佛置身于地狱之中,忽冷忽热,剧痛无比,却又一动不能动,甚至喊不出声。
一个紫色的透明人影,慢慢与东方毅的身体合二为一。
东方毅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处,依稀之中,仿佛能看得到自己身体里面的变化。
心脏处开始迅速地破裂开来,一滩黑色的血液如洪流长河一般奔涌而出。原本的心脏生长之处,火红色的化魔丹闪耀着团团火焰,一簇一簇地跳跃着,被黑色的血液滋养着,如同一枚魔性的种子,开始萌发,在他心脏处生根发芽,代替了他原本的心脏。
如同大树似的,以化魔丹为中心,火焰的气息迅速注入到他的全身,东方毅全身的筋脉骨骼,红色的筋脉代替了原来的青筋,炽热的魔气充满了全身每一处细胞。
魔池中的东方毅正在接受着魔尊的改造,化魔丹迅速生长固定,他直觉到自己体内正在发生着某种变化,却不知道那一切都是在灵识之海内发生的。
一旁的九祸魔后冷眼瞧去,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只见东方毅原先黑色的头发瞬间变成了紫色,浑身虽然浸泡在水中,却仿佛高壮魁梧了不少。
昭穆兰虽然预料东方毅可能会很快成魔,却怎样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快,而且会是以这种方式。正当她还没回过神时,魔池内,东方毅苏醒了。
淡蓝色的双眸缓缓睁开,一道蓝色光华直射昭穆兰。
化魔池内,仍然是东方毅的面孔,但昭穆兰却明显地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同了。
眼前的这个人,感觉非常熟悉。而他那种冷傲却又深情的眼神,她却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轩辕暗殇。
昭穆兰刚刚反映过来,惊喜地向前走了两步,就见那人朝她微微一笑,轻轻启唇道:“兰儿,上万年不见,你还好吗?”
“殇……真的是你吗?殇?”昭穆兰惊喜地扑过去,抱着轩辕暗殇的脸不敢置信地问道。
轩辕暗殇轻轻一挑眉,邪魅的唇角上扬,绽开一抹好看的弧度,懒洋洋地伸出手,拥着昭穆兰梨花带雨的脸,轻笑道:“当然是我了,除了我,还会有别人这样叫你吗?”
“太好啦!太好了,殇,你终于回来了……”昭穆兰惊喜地伸手欲抱轩辕暗殇,她那九个头颅在这一瞬间,竟非常奇异地变成了一个!!
轩辕暗殇微笑着抬手,准备去抱她,却忽然间,听见脑海中有一个愤怒的声音,咆哮着怒吼道:“轩辕暗殇!”
“你居然敢骗朕?!”东方毅咆哮着。
轩辕暗殇微微一笑,启唇轻吐天籁之音:“我说过,现在我们是合二为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何必如此计较呢?待你见到你的灵儿,我自会让你出现,如何?这段时间,你就在我体内,好好的学习掌握魔气,运用魔力吧。”
东方毅沉默下来,轩辕暗殇的话中肯至极。就算自己现在出现,又能怎样?虽然浑身充满了魔力,但他并不会使用。既然做了魔尊,那么,自己就该学习怎样做魔尊,至于皇帝这个身份,已无多大用处,从此以后,他不再自称“朕”了。
凤耀国国都,鲤城。
虽然边疆刚发生过一场战乱,但对于鲤城来说却丝毫没有任何影响。这里仍旧是十里繁华,熙熙攘攘。街道上的行人摩擦接踵,大街小巷叫卖声络绎不绝。街道两旁茶馆酒肆毗邻而建,喜气洋洋。
自出了皇宫,小白兔苏浅浅便无需再以小白兔身份出现,便幻化为人形。追风为了时刻追随心中的爱神,也找了个借口随着白灵出宫了。白灵与苏浅浅并肩走在最前头,追风落后一步,默默注视着前方新奇跳跃的苏浅浅。
狐练楚则一手玩弄着自己的长发,眼风横飞,四处张扬地笑着。小红跟在他身旁,不时地向路旁的大妈少女们挥挥手。这一行人出动,整个鲤城惊为天人,轰动了一条街。无论男女老少,只要是他们经过的地方,均都自动退避两旁,啧啧惊叹地看着他们。小红偶尔挥舞着双臂,更是引得人群中那群怀春少女们连连尖叫。
白灵没好气地回头瞪了狐练楚一眼,狐练楚却极其无奈地挤了挤眼,言下之意他什么都没做。白灵无奈地回头继续向前走,唇角却不自觉地上扬着。尽管眼下有许多愁心事,但有这几个人跟在身旁,感觉自己一点都不寂寞呢。
一行人边走边看,来到万花巷,远远地便有胭脂香气扑面而来。白灵抬头仔细打量着每一块黑色的牌匾,当她看到三个烫金大字的“百花楼”时,便停下了脚步,转身问追风道:“追风,是这里吗?”
白灵没好气地回头瞪了狐练楚一眼,狐练楚却极其无奈地挤了挤眼,言下之意他什么都没做。白灵无奈地回头继续向前走,唇角却不自觉地上扬着。尽管眼下有许多愁心事,但有这几个人跟在身旁,感觉自己一点都不寂寞呢。
一行人边走边看,来到万花巷,远远地便有胭脂香气扑面而来。白灵抬头仔细打量着每一块黑色的牌匾,当她看到三个烫金大字的“百花楼”时,便停下了脚步,转身问追风道:“追风,是这里吗?”
追风的目光与苏浅浅对接,顿时恨不得挖个地窖钻进去。他窘迫地红了脸,说:“娘娘,我可没来过这种地方,我不知道!”
白灵失笑,斜瞥了苏浅浅一眼,笑骂道:“看不出浅浅你还这么凶悍!”
“灵儿姐姐,不关我的事,我可什么都没说呀!”苏浅浅委屈地撇嘴,一跺脚,狠狠地白了追风一眼。
追风浑身一个激灵,这下可真是闯祸了,他不由得苦笑,做男人可真不容易。说什么都是错,自己说没来过惹怒了浅浅,若说知道这地方浅浅还不得扒了自己一层皮?
狐练楚与小红一路走来,只见万花巷里簇拥着各色美女。每间花楼前,都站着几个俏生生的风尘女子,一见到他们便媚笑着贴上身来,语气魄:“哎哟,这位爷,长得好生俊俏,来咱们家玩玩儿吧,咱们家的姑娘可都是上等的美人儿哟。”
这些女人一个比一个还会黏人,偏偏狐练楚与小红的俊俏,便是连她们这些花楼打滚的少女也没有见过,故而一个比一个热情。狐练楚与小红终于维持不住笑容,顿时脸上一冷,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冷冰冰的威压气息,才勉强使得两旁的少女们恋恋不舍地放开了他们。
待狐练楚与小红来到百花楼之前,白灵早已率着苏浅浅与追风跨过了院门,径自走了进去,狐练楚与小红急急忙忙走进去,讪笑着走到白灵身边,低低地说:“灵儿,你一个女孩子,来这种地方……不太好吧?”
白灵冷冷地环顾四周,面无表情地说:“你说的对,我是女孩子,的确不太方便。那么,你来问老鸨,问出婉儿的事情。”
狐练楚一愣,明知这是白灵在刁难自己,却又不能拒绝。他只得硬着头皮,一双明眸善睐,四处流转。眼波过去,媚态横生。
尚未待他开口,便见一名珠钗翡翠的女子轻挪翘臀走过来,红艳双唇轻启,眼神魅惑迷离:“哎呀,瞧这位公子,一身贵气,绝非常人。可我骚自掌管百花楼十年来,虽阅遍美男无数,却未曾见得公子此般绝殊颜。敢问公子,可是头一次来我百花楼?”
狐练楚被骚老板娘一碗汤灌下去,顿时喜笑颜开。他展颜一笑,语带笑声地问:“这位美人儿可是老板娘?”
“哎呀呀,公子好眼力!奴家正是‘不以美艳惊世人,但求动天下’的百花楼老鸨——骚老板娘是也!不知这位公子要来寻何人?”骚说着不知从哪展开一柄花扇,半遮住了那张俏生生的脸蛋,悠长睫毛如轻羽颤悠着。
不得不说,这位骚老板娘,虽已年过四十,但由于保养得当,皮肤如同雪藕,红唇冷艳如同诱人毒舌,行动间又别有一股风韵。若换了寻常男人,只怕早已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要知骚老板娘虽名为骚,但实则并不。她自幼年在百花楼接客,到得三十岁时,百花楼前任老鸨遇一良人,便将百花楼转卖与她。十年来,骚不再接客,极少数情况下,她会看上某位恩客,才会使出这般计杀手锏。
而上一次,她看上的恩客,已经是两年前了。由此可见骚老板娘的眼光之挑剔。当然,狐练楚的魅力也由此可见。
当骚老板娘说出这句话时,原本嘈杂的百花楼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姑娘们都纷纷转头看向狐练楚,好奇到底是哪位公子有此艳福。一看之下,顿时皆倒吸一口凉气。
要说这百花楼,那可是凤耀国首屈一指的勾栏场所。能来百花楼的,那都是非富则贵,亦不乏风流才俊。姑娘们也不是庸脂俗粉,但乍见狐练楚一身蓝色羽衣,静静地站在大厅中,墨黑长发无风自动,肌肤隐隐流转着一层晶莹的光华,绝世容颜的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瞬间便征服了所有的女人。
一瞬间,整个百花楼上百道目光,齐刷刷地盯着狐练楚,等待着他的回答。人人都在隐隐地期盼着,似乎期盼着这位美男子寻找的那人是自己,能与这样的美男春风一度,哪怕是分文不取、不,就算倒贴也心甘情愿啊!
狐练楚微微一笑,侧目看了看身侧的白灵,柔声道:“不是我要找人,是她要寻一个叫欧阳婉儿的女子。”
顺着狐练楚的目光,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又移到了白灵的身上。这一看之下,大厅里顿时不断冒出抽气声。要知道这百花楼的姑娘每一个都是花容月貌,风姿绰约。美丽的女子,尤其难向其他的美女服输。但一见到白灵,所有的人瞬间自惭形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骚老板娘不愧为老鸨,虽然被白灵的绝世容颜所震慑,但她却很快回过神来,幽幽一笑,翘臀轻扭,移着莲步走到白灵面前,嫣然一笑,轻声道:“这位姑娘要寻什么人?”
“欧阳婉儿。”白灵面不改色地吐出这几个字。
骚老板娘一柄花扇遮住了半边脸,咯咯一笑,道:“姑娘可真是说笑了。我这百花楼里,有茗儿,有翠儿,有蝶儿,也有姗儿……但却偏偏没有什么欧阳婉儿。姑娘,您不是来我这百花楼里砸场子的吧?”
一位绝色美女来青楼,这已经够震慑世人的了;一位绝色美女来青楼寻找女子,更是令人大跌眼镜;更怪异的是这女子身旁跟着的人,一个比一个卓尔不凡。骚老板娘多年来风月场中打滚,见惯了世面,顿时多长了个心眼。
白灵瞥了骚老板娘一眼,倒也不欲与她多说废话。她本就预料到的,只是轻轻地朝追风点了一下头。追风会意,身形一长,谁也没看清他的动作,突然间就见她用短剑勒住了骚老板娘的脖子,冷声道:“老板娘,得罪了。请到僻静场所说话。”
“啊——杀人啦——”有姑娘惊叫一声。
“救命啊,杀人啦……”
原本安静的大厅瞬间沸腾如潮水。白灵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却见狐练楚朝众位姑娘们邪魅一笑,眨了眨狭长凤目,声音蛊惑人心:“姑娘们请放心,我们只是找你们的妈妈问几句话,不会有事的。如果老板娘肯配合我们,本公子保证,一定不会有任何事发生。相信老板娘是聪明人,一定会如实相告,是吧,老板娘?”
狐练楚说完,还眨了眨眼睛,悠长浓密的睫毛如同一扇轻羽。
说也奇怪,他这一句话比什么都有魔力,那些惊慌四散的姑娘们闻言,都半信半疑地停下了脚步,大厅中又逐渐恢复了正常。白灵没好气地瞥了狐练楚一眼,这个家伙,莫非又在对这些凡人用摄魂术么?
骚老板娘惊疑不定地看了狐练楚一眼,以她多年阅人练就的火眼金睛来看,这行人来意不浅,但绝无歹意。随即,她了然一笑,声音妩媚而娇柔:“奴家相信这位公子,这位爷,您抱奴家抱得这么紧干什么?不是要去僻静地方么?随我来吧。”
追风被骚老板娘一席话说得脸上一红,不自觉地朝苏浅浅看去,只见苏浅浅不满地跺足,眉间隐隐有了怒意,追风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追风押着老板娘走在前头,白灵与苏浅浅并排走在他们身后,狐练楚则潇洒地向大厅中的姑娘们摆了摆手,携小红淡定自若地向偏院走去。
出了这间大厅,转了一个曲廊,是一间僻静幽雅的小院子,院前种着几株湘妃竹。曲廊前有一池春水,水中几尾金鱼自由自在地畅游着。白灵呆呆地看着那几尾金鱼,有一瞬间的失神。
这些金鱼,多么自由,无拘无束,吃饱喝足便心满意足了。
曾几何时,自己也像这些小金鱼一样,在玉山上修炼玩耍,虽然孤独,却不染尘世,不沾是非,无忧无虑。
只是,自己却不满足于玉山那小小的一片天地,渴求着能够修炼成神。哪知一入红尘,从此红尘不误人,人自堕是非。如今这些俗事缠身,又哪里是说逃离便能逃离的?
狐练楚走在白灵身后,透过白灵寂寥的眼神,似乎看透了她心中所想。他快步走上前去,握住了白灵的手,柔声道:“小灵,这些小金鱼,今日虽然自由,但却没有保命的能力。别人若要宰杀它,明日便是岸上砧板。何况,所谓的自幼,它们也不过是在这小小的一方池水中遨游罢了。”
白灵从没料到,竟然有人能够如此知自己心。她回头,朝狐练楚感动一笑。手却不动声色地自狐练楚手中挣脱开来。
狐练楚怅然若失。他一低头,然而,看着那只留有她体温的手掌,仍是兀自笑得风华绝代。无论如何,能够像这样陪伴在她身侧,已然是最大的幸福了,人应该知足的,不是么?
几人走进院子里,假山环绕,四处清风飘香。骚老板娘停下了脚步,一行人便都站在院子中央的空地上。
白灵悠悠一笑,赞道:“没想到老板娘竟有如此好闲情雅致。如此看来,老板娘定也不是池中物了。追风,放开老板娘吧。”
几人走进院子里,假山环绕,四处清风飘香。骚老板娘停下了脚步,一行人便都站在院子中央的空地上。
白灵悠悠一笑,赞道:“没想到老板娘竟有如此好闲情雅致。如此看来,老板娘定也不是池中物了。追风,放开老板娘吧。”
追风迟疑了一会儿:“娘娘,这……”娘娘不是要逼问这老鸨么?
苏浅浅早就按捺不住了,此时白灵既然开口,她哪里还顾忌许多,气呼呼地冲过去,拽着追风的耳朵,气哼哼道:“哼,你是不是不想放开呀?你还抱上瘾了是不是?”
“哎呀——不是,浅浅你别扯了,我不是啊……”追风急忙撒手放开了骚老板娘,愁眉苦脸地与苏浅浅闪到一边解释去了。
骚老板娘看着他们,不由得“噗哧”一笑,盯着白灵道:“这位美人儿,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何要来找茬,不过你的人,看似都不坏呢。”
白灵不以为意地笑笑,开门见山地问道:“老板娘,还是那个问题,我想知道,您这里是否有一个名叫欧阳婉儿的姑娘?哦——对了,她是从宫内来的,是皇上的……呃,关于这个,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总之,我一定要找到她,你若执意不说,待我找出她,那时,你可就惨了。但你若主动交出她,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
骚老板娘心念急转,眼珠咕噜一转,媚笑道:“美人儿,不是我存心骗你,而是你说的那个什么欧阳婉儿,我这里确实没有。不过你若说宫里来的……还真有那么一位,但她不叫欧阳婉儿,她叫小沫。”
“小沫?”白灵狐疑地看着骚老板娘,蓦地想起,欧阳婉儿只是她的假名,她的真名是杨末。杨末——小沫——她果然在这里!
白灵扬眉,急急地说:“是她!老板娘,小沫姑娘现在何处?”
“小沫姑娘……这个嘛……”骚老板娘转了一圈,说起这个,她又恢复了老鸨的本性,掰着手指头算道:“小沫姑娘目前是我百花楼的头牌,一般男子想要见她一面,便是一百两黄金;若是听她吹奏一曲呢,那便是二百黄金。你们这五个人要见她呢,当然收费又不同了。还有,小沫姑娘她只卖艺不,因为……”
“给你!”狐练楚不知从哪掏出了一叠汇票,递到骚老板娘手里,温文尔雅地笑问:“这些够了吗?快带我们去见小沫姑娘。”
骚老板娘看见这一叠银票,顿时双眼都直了。她快速地将银票塞入了自己胸口处,摇着花扇道:“小沫姑娘既然是花魁,自然不能住在这里。沿着这条回廊一直向前走,走到风月阁,便是小沫姑娘的住处。不过,我可还得提醒你们,这银票我虽然收了,但小沫姑娘一般不轻易见客,能不能见到他们,得看你们自个儿的运气。”
苏浅浅这时已经教训完追风,折回来听见这句话,顿时嚷嚷道:“老板娘,哪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呀?银票都收了你还不让我们见小沫姑娘,你这是坑人呢!”
老板娘掩嘴轻笑,张嘴便喊道:“茉莉,带这几位客人去风月阁吧。”
“是。”随着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一名绿衣少女慢腾腾地从竹林后面走来,乖巧地微笑着道:“各位请跟我来。”
白灵跟着茉莉首先出了院子,向回廊里走去。苏浅浅与追风也打闹着走在后面,小红诧异地看了看茉莉,茫然不解地拉了拉狐练楚:“王子,这位姑娘方才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竹林后面好像没有人。”
狐练楚凝神看着茉莉脚下,意味深长地说:“小红,天地万物皆有灵性。难道你以为,只有你们火凤凰才能修炼么?她啊,或许是竹林的守护神吧。”
小红还想再说什么,狐练楚却不肯再开口,他只好呐呐地跟在主人身后。
骚老板娘眼神迷离地望着狐练楚的背影,呢喃道:“可惜了这位风华绝代的公子,却不肯与我一夜双修!”
茉莉带着他们走到回廊尽头,是一处假山掩盖住的亭子。亭子左侧,假山上有流水潺潺而下,飞溅起点点白珠。亭子右侧是一排红砖黑瓦的小院子,院门紧闭着。“风月阁”三个黑色的魏碑大字牌匾龙飞凤舞,显示着主人的性情温雅。
茉莉带着他们一行人,走到了风月阁门口,声音温柔地说:“小沫姑娘,有客人来了。”
然而,却没有回声。
一行人等了一会儿,隐约间,似乎听见一个少女嘤嘤哭泣的声音。
茉莉无奈地回头望了白灵一眼,不好意思地说:“小沫姑娘身为花魁,脾气是大了些,但她人挺好的。小沫姑娘,请开一下门吧。”
“本姑娘今儿个乏了,便是皇帝老儿来了,也不接待!”屋内,欧阳婉儿的声音困顿慵懒地传来。她正坐在梨花椅上,漫不经心地品着茶。坐在她斜对面笑意斐然的,是神医求无欲。
白灵听见这声音,便知这小沫确实是欧阳婉儿无疑了。她淡淡一笑,率先走到门口,说:“婉儿妹妹,连灵儿姐姐也不见么?”
“哐啷”一声,就听见屋内茶盅跌碎在地上的清脆的声音。
哭泣的少女似乎被吓到了,一时只是抽噎,没了哭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灵正疑惑着,两扇紧闭的木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了,欧阳婉儿面色苍白地站在门口,不敢置信地望着白灵,颤抖着声音,说:“灵儿姐姐……灵儿姐姐,你回来了……你没死么?”
白灵温婉一笑,反问道:“怎么,你很希望我死么?”
“啊——不是,不是!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灵儿姐姐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欧阳婉儿紧紧盯着白灵,忽略了她身后的几个人。
白灵狡黠一笑,道:“怎么了,婉儿妹妹,不打算请我进去坐着,让我们一直站在这里么?”
欧阳婉儿歉意一笑,将白灵一行人迎进了屋内。
白灵进了屋子,首先便寻着地上那哭泣的声音看过去。只见在青石地砖上,一名身穿粉色丫鬟装的少女,正跪着背对他们,对着空荡荡的梨花椅哭得好不凄惨。而梨花椅旁边,刚刚跌碎的茶盅碎片仍在。看得出来,那是方才欧阳婉儿坐过的地方。
接受到白灵疑惑的视线,欧阳婉儿尴尬地笑笑,冲地上的少女命令道:“香香,你先退下吧。”
叫香香的少女却跪着转过身来,朝着欧阳婉儿便是三记重重的磕头,泪流满面道:“小沫姑娘,求求你,我求求你放了我吧!你这么好心,一定会得到好报的!”
欧阳婉儿冷笑一声,缓缓道:“我放了你?我放了你,谁来放了我?”这世间本就如此残酷,自从成为了百花楼的花魁以后,欧阳婉儿便彻底明白,人心不可测,若要不被伤害,便只能封锁自己那颗多愁善感的心。过去,她一味的善良和妥协,造成的结果是自己受人威胁,不能与侄子相认,只能在这里虚以度日。
“小沫姑娘,求求你放了我吧!香香今年才17岁,香香不想一辈子都在青楼里渡过!小沫姑娘发发善心,只要您肯放了香香,香香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香香仍旧哭求着。
“来世?哼,今生尚不知明日事,谁又知道来世?香香,把你卖来百花楼的,是你的父兄,不是我。你要求饶的话,去找他们。我不是观世音菩萨,别求我。”欧阳婉儿心中发冷,想起自己十七岁时,家中早已家破人亡。香香已经比自己幸运了许多,她为何还不知足?
白灵观察着欧阳婉儿发青的面孔,心中不由暗暗讶然。她认识的欧阳婉儿,是个善良温婉的女子,哪是眼前这个一脸愤恨,满心嫉妒的女人。是欧阳婉儿变了吗?她为何变成了这样?抑或是,这个女人,真的只是百花楼的小沫,是自己找错了人?白灵心下黯然,因为自己多管闲事,才会造成今日琐事缠身。婉儿做事,自然有她的道理,由她去吧。
白灵本不想理会这件事,哪知那香香姑娘却忽地站起来,愤恨地说:“既然不能痛快的活着,那不如死了痛快!”说罢,一头向面前的八仙檀木桌角撞去。
突变横生,谁也来不及阻拦,只见她额角流出红色的鲜血,整个人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香香!”欧阳婉儿惊叫一声,急忙冲过去拦抱住了香香。
果然这才是自己认识的欧阳婉儿。白灵纳闷地想道,那她方才为何要如此冷清漠然?
“求无欲,你还不快来看看她!”欧阳婉儿冲着坐在八仙桌旁一脸悠然的求无欲喊道。
求无欲伸长了脖子,瞥了地上的少女一眼,淡淡地说:“死不了。”说完,他又继续嗑瓜子了。有没有搞错,让他堂堂神医去治这种晕厥症,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白灵顺着欧阳婉儿的视线看过去,这才注意到求无欲。她讶然张大了嘴,指着求无欲道:“是你……你是那个……”脑海飞快地转着,往日的记忆片段一幕幕自动过滤着,白灵尖叫道:“无忧先生的师兄,求无欲!”
求无欲懒洋洋地瞥了白灵一眼,起身,抱拳道:“原来是灵妃娘娘,失敬失敬。却不知,灵妃娘娘为何要来这百花楼?”
地上的欧阳婉儿掐了掐香香,见她一口气悠悠转来,心知她不会有性命之忧,这才松了口气。求无欲问出的问题,也正是她想问的,故而她转过脸看着白灵。
白灵不答,却盯着求无欲,反问道:“那么你呢,你又为何在这百花楼?”
求无欲斜睨了欧阳婉儿一眼,原本波澜不惊的双眼,在与欧阳婉儿对视时,瞬间充满了柔情蜜意。他唇角不自觉地浮出一抹笑容,玩世不恭地说:“娘娘为何而来,我当然也为何而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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