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小狐妃: 我跟你回去
我跟你回去
而在偏堂之外,狐练楚正悠闲地坐在白玉做成的扇形桌子旁,品茗着李嬷嬷泡上的龙井茶。
小红站在他身旁,兴奋又好奇地说:“王子大人,这个人间的皇帝才会享受呢,比起来,咱们的红鸾殿简直是太寒碜、太磕碜了!”
“砰”地一声,他的头被狐练楚忽然伸长的手打了一下,那只手又迅速恢复如常,幸好没有过往宫女瞧见,不然铁定惊骇不绝。
“王子大人,干嘛打我?”小红郁闷地皱眉,委屈地说,一双秋水潋滟的眼睛里满是委屈之意。
狐练楚虽然赞同小红的观点,但他哪能说出来。当下,他只是喝了一口茶,啧啧赞叹了半天之后,才漫不经心地问道:“让你传信回狐界,父王可有捎来信息?”
小红道:“狐王说,万年之前的那场恶战,虽然魔王最后被杀了,但他的魂珠却转世投胎,成了凡人。算来,这离妖界最近的劫难时间也近了,或许,东方毅便是那魔王的转世宿体。但他没有见到过东方毅,不敢轻易下判断。”
狐练楚的神情由淡然到隐约地担忧,他呆呆地握着茶盅,自言自语道:“若东方毅真是那魔王……小灵,我该怎么做?” 他知道自己应该杀了魔王,不管是为了狐界的安全,还是为了阻止即将发生的魔界与妖族的战争。但是,若自己杀了那暴君,小灵她……一定会怨恨自己的吧?
若自己杀了东方毅,那么,那暴君将会永远留在小灵心中。小灵一定会一直记得他,千年,万年……而对自己的怨恨也将延续千万年!
狐练楚想到这里,不由凄苦一笑。他何曾这般苦苦挣扎过?明知若魔界与妖族开战,杀东方毅是无可避免的,却开始担忧那一刻的到来。修长食指把玩着手中的茶盅,他似毫不在意地对小红说:“小红,我们是不是该回千狐山了?”
“嗯?主人,你刚才说什么?”小红还沉浸在新奇之中,但他毕竟是火凤凰,定力非同凡响。待听懂了狐练楚的言下之意之后,便瞬间冷静下来,以与他主人同样的冷静问道:“主人,你不是说,要等小灵姑娘处理好这里的事情,一起回千狐山吗?”
“我想,或许我错了,一开始就不该接近她……”狐练楚无奈地摇头苦笑。纵然是他赏尽千花,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抓不住白灵的心。这个女人,远比自己看到的更为坚定。当初凭着一股占有欲与好胜心,想拥她入怀,看来是永无可能了。她对东方毅的爱,甚至比她自己想象的更为庞大。而自己却在这段时间,一点一点地为她沉沦,从纯粹的占有欲,到真正的爱上她。
只是,这种爱而不得的痛苦,明明相见却要背地思念,知道她心有所属却依然阻止不了自己的心,这种煎熬,让狐练楚开始迟疑,甚至生出了退缩之心。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在初见白灵之时,就不贪图她的美貌;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甚至希望回到白灵被芊思绮赶出千狐山之时,他愿意选择留在芊思绮身边。原来,爱一个人,远比被爱要痛苦得多。
原来,爱一个人却得不到,是这样的痛彻心扉呵!
正在狐练楚伤春悲秋之时,白灵送老太尉与老太傅出来,两位老人神情凝重地离开。白灵微笑着转身,却瞥见了狐练楚。她轻轻走过去,问道:“练楚,你在这里干什么?”
小红抢先答道:“主人还不是怕你被那两个老头伤害嘛。”
“啊?……哈哈……”白灵哑然失笑,这狐狸王子偶尔还真可爱呢,居然以为自己会被两个凡人伤害?这一笑,她觉得心情好了许多。
狐练楚恼怒地瞥了小红一眼,淡淡地说:“小红,你再瞎说,我让你一辈子噤声哦。”
“啊!”小红立即捂上了自己的嘴。
白灵笑盈盈地看着他们,蓦地想起千年前的火凤凰窥视自己……忽地脸上一红,面若冰霜地说:“狐练楚,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这女人怎么了?前后变化如此之快,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果然女人的心比天上的云还变幻莫测啊。狐练楚奇怪地站起来,随着白灵向她的寝殿走去。
狐练楚始终含情脉脉地看着白灵的背影,令白灵觉得如芒在背。她忽地转过身,指着狐练楚道:“狐练楚,你个混蛋,你给我从实招来!你到底偷看了我多少?!”
狐练楚装傻,语气温柔得令人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小灵,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狐练楚!”白灵气急,皙白的脸蛋更如熟透的红苹果:“你少装蒜!千年之前,碧水寒滩,火凤凰!”
“啊……喔……你说这个啊……”狐练楚暗道不好,眼珠骨碌一转,他笑嘻嘻地说:“小灵,那是小红不听从我的指挥啦,唔,你如果生气,我一定惩罚他!不如这样,你想怎么处罚他?罚他灵力尽毁好不好?要不灵珠离体?魂飞魄散?”狐练楚想起千年之前,那一次,自己不过是无意中说起:“唉,要是能有她的东西,能廖慰相思就好了。”孰料火凤凰下次就偷来了白灵的衣服,让他哭笑不得。
“你……你混蛋!”白灵气急,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什么。自己这可真是自取其辱了,难道要把小红叫来对峙么?一想到那只凤凰看光了自己,她就恨不得咬舌自尽。
狐练楚饶有兴致地看着白灵,忽地灵光一闪,绕着白灵笑道:“喂,小灵,你是因为我看光了你所以生气,还是因为小红偷看才生气?”白灵当然不知道,火凤凰以通灵眼将他看到的一切传递给狐练楚时,小红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一片空白,脑海中的记忆也被狐练楚删除。否则,他狐练楚也没有这么大方,让自己的坐骑去看自己女人的身子。
“如果是因为我看到你而生气,大可不必噢。反正把你从祭台上带回千狐山的时候,你灵力消退,显出原型,我助你恢复精气时也看到过了。至于小红——”狐练楚似笑非笑地抬起白灵的下巴,邪笑着说:“其实,他看到的都是我在借他的眼所视,所以他根本什么也不知道。你何必如此紧张呢?”
狐练楚只能这样,借假装的调笑来掩饰自己心中的柔情。他怕如果不这样,自己将无法面对白灵。可心中,却像忽地被一只大手拧紧,狠狠地抓着,他都仿佛看到了那颗心脏鲜血淋漓。
白灵在他的调笑之中恼怒交加,然而无意间对上狐练楚那双饱含深情的双瞳时,心跳猛地漏掉一拍。她飞快地转过脸,怒吼道:“放开我啦!”
狐练楚讪讪一笑,放开了白灵,有些寂寥地转过身,朝门口走去,一边说:“小灵,我要回千狐山了,如果你还想继续留在这里的话……”
“不,我跟你回去!”白灵也不知为何突然蹦出了这样一句话。
狐练楚背脊一僵,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缓缓转身看住白灵,不敢置信地问道:“小灵,你说……你要跟我回千狐山,这是真的?”原本已经放弃了的希望,在这一刻又被重新燃起。
看着狐练楚眼神中燃烧着的炽热火焰,白灵眼神有些躲闪,她慢吞吞地说:“嗯……练楚,你父王是狐王,在妖族中也是久负盛名的。想必万年之前,妖族与魔界的那场战斗,狐界的史籍上会有记载,我想、我想随你一起回千狐山,看看能否从史籍资料中找到什么线索,寻找魔界的所在地,然后……”白灵越说声音越低。她不是不知道狐练楚对自己的感情,但自己却不得已需要他的帮助。若再不说出实情,让狐练楚误会,她会更加恼恨自己。
看着白灵低垂的头,狐练楚转瞬间什么都明白了。原来,小灵随自己回狐界,是为了寻找东方毅那暴君啊……他脸色有些苍白,兀自寂寥一笑,他强自镇定,若无其事地说:“喔……是这样啊,那也好。我明日便回千狐山,你准备一下吧。”说罢,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良久,直到门口再无人影,白灵才敢抬起头,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为什么自己内心会有这么强烈的负罪感?对于练楚,自己明明不爱,可他却因为自己,不惜冒着天谴的危险,在白玉城用灵力屡次对付凡人。而这一切,却又都只为了东方毅,东方毅却想杀狐练楚……白灵狂乱地甩甩头,这复杂又令人头痛的关系,让她很是无奈。她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一定伤了狐练楚,只是,除了这样,自己还有别的办法么……
东方毅,你这暴君,你到底去哪里了?魔界的入口在何处?该如何才能带他回来?
白灵在寝殿中来回踱步着,小白兔忽然窜了进来。白灵低头看着她一笑,道:“浅浅,你怎么不陪着你家追风呢?”
小白兔幻为人形,苏浅浅嘴巴一扁,哼了一声道:“灵儿姐姐,那个木瓜,他居然说要去军营里看看情况,我才不陪他去呢,无聊死了。我还是喜欢跟着灵儿姐姐。”
白灵失笑,看着她说:“我看你呀,是巴不得早点嫁给他吧。”
听到这句话,苏浅浅眼神一黯:“才没有呢。”妖族与人结合,是违反天道的。自己若与追风成亲,追风会受到什么伤害谁也不知道……
白灵见她脸色闷闷不乐,也隐约猜到了什么。暗叹了口气,她拍了拍苏浅浅的肩膀道:“浅浅,船到桥头自然直,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别想太多。”这次去千狐山,顺便也要查探清楚,妖与人类结合到底会有什么下场,怎样预防才是。白灵可不愿见到苏浅浅每日为了这种事伤神费脑。
苏浅浅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听白灵这么一说,忙撒欢道:“灵儿姐姐,好不容易回宫了,我想吃好吃的,咱们去御膳房好不好?”
白灵见她脸色闷闷不乐,也隐约猜到了什么。暗叹了口气,她拍了拍苏浅浅的肩膀道:“浅浅,船到桥头自然直,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别想太多。”这次去千狐山,顺便也要查探清楚,妖与人类结合到底会有什么下场,怎样预防才是。白灵可不愿见到苏浅浅每日为了这种事伤神费脑。
苏浅浅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听白灵这么一说,忙撒欢道:“灵儿姐姐,好不容易回宫了,我想吃好吃的,咱们去御膳房好不好?”
白灵好笑地一戳她的脑袋:“你这丫头,就惦念着吃。我们修炼是为了什么?你这样沾染人间气息,怎能五内俱空?五内不空,修行如何涨进?”
“喔……那好吧。”苏浅浅想起了白玉关外,因为自己灵力不够,追风差点被那魔族女魔所伤,便暗自发誓一定要勤加修炼,保护追风。
白灵见苏浅浅不再提美食,反倒惊讶起来:“咦,我不过是随便说说,你还真不吃了呀?”
“不吃了。”苏浅浅一脸坚决,大有慷慨赴死之意。白灵暗暗好笑,她慢慢地说:“既然这样,那刚刚御膳房送来的冰晶燕丝粥、小菜什么的,就倒掉好了。”说罢,她便向未央宫的小膳房走去,装出一副真要去倒掉的样子。也只有与苏浅浅在一起,她才会难得地流露出小女儿神态。
然而迎面却走来一个人,是李嬷嬷。若说白灵回宫,这宫内有人真诚地感到高兴,那么这人一定是李嬷嬷了。她笑容满面地走过来,慈祥地问:“娘娘,可否愿见一个人?”
白灵知道李嬷嬷不会无缘无故说这句话,便停下脚步,柔声道:“是谁要见我?”
李嬷嬷知道灵妃娘娘这是答应了,便笑着说:“娘娘请先移步正殿,稍待片刻,我让她现在进来。”
白灵点点头,道了句好,便转身向正殿走去。苏浅浅见来人,早已乖觉地化为小白兔,“咯咯”地爬到白灵脚下。白灵一笑,弯腰蹲下身抱起了小白兔,柔声道:“走吧,去正殿,看看是谁要见我,把事情都处理好了才能放心离开。”
不一会儿,李嬷嬷便带着秦嬷嬷跨进了正殿中,白灵一见秦嬷嬷,不自觉地想起自己初次入宫那天,在宫门口瞧见秦嬷嬷,似乎是她负责检验入宫的姑娘。当时,她低叹了一句:“又是一个杨仪,不知道是福是祸!”。现在看来,显然,秦嬷嬷对东方毅的事情了解得比较详尽,她来找自己,又是为什么呢?
秦嬷嬷像白灵福了一福,白灵忙示意她起身,李嬷嬷像早有预料似的扶起秦嬷嬷,笑说:“我没骗你吧,这位主子可不像其他人,最是善良、体恤我们年老力衰。”
白灵微笑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瞥了李嬷嬷一眼,似漫不经心地说:“李嬷嬷,你年岁已大,这宫中恐已不适合了吧。不知你在宫外可有家人?”
“娘娘,您这是……”李嬷嬷一脸惊疑不定地看着白灵,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白灵从太师椅上站起来,走到厅中,看定了李嬷嬷笑着说:“嬷嬷别多心,只是我很快就要离开这未央宫,以后大概也不会再回来了。嬷嬷如果宫外有家人,不如我放你出宫,去寻找家人,与家人共享天伦之乐,你可愿意?”
李嬷嬷闻言喜上心来,她眼含热泪,不敢置信地问:“真的?”
白灵点点头:“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出宫。”
李嬷嬷忙要下跪,白灵一把扶住了她,道:“李嬷嬷,你在我身边这么久了,怎么还习惯下跪呢?你若愿意,明日就可以出宫。待会儿我让公公去给你领取一百两黄金,足够你衣食无忧了,你在宫中辛苦了一辈子,该出宫去和儿孙一起享享清福了。”
李嬷嬷感动不已,她从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出宫,望着白灵不知如何是好。白灵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便微笑道:“嬷嬷不必感激我,我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李嬷嬷心知白灵本就天性善良,不会在意这些,却仍是喃喃道:“灵妃娘娘宅心仁厚,实乃凤耀之幸!即便景贵妃说娘娘是狐狸精,皇上也不该听信他人谗言啊,难道娘娘的为人做事,皇上还信不过么?”
白灵见李嬷嬷为自己被火烧的事愤愤不平,心下感动,毕竟这人间,还是有人惦念着自己的。她柔声道:“李嬷嬷,我没事,谢谢你关心。”说罢走上前去,握住了李嬷嬷的手腕,暗暗给她注入了一些灵力。之所以让李嬷嬷出宫,是见她黑气罩顶,恐不久命将休矣,白灵不愿李嬷嬷至死仍不能与家人相聚。但李嬷嬷这一席话让她心下一软,忍不住又用灵力帮助李嬷嬷调息体内精气,适当延缓她的寿命。
她总是这样,若别人待她有三分好,她必定加以十分的回报。目送李嬷嬷离开,一旁的秦嬷嬷始终目不转睛地看着白灵,由打量到敬佩再到欣赏,秦嬷嬷用一种长者的目光,赞叹地笑着对白灵说:“李嬷嬷多次跟我提到,灵妃娘娘你心地善良,却不欲争宠,往日我不信。今日一见,娘娘果非等闲之辈。难怪,也难怪皇上他会对娘娘你倾心至此!”
白灵朝她一笑,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指着紫檀木桌另一旁的太师椅,道:“秦嬷嬷,坐吧,我这里没有什么规矩。你今日来找我,想必有很多话要说,你年岁大了,站着说话太吃力。”说罢,她自己也走回到檀木桌的一旁,在椅子上坐下。
秦嬷嬷迟疑了一会儿,想到白灵所言非虚,竟也好不推辞,便侧着身子在那椅子上坐了下来。白灵见她仍是有些忌讳,倒也不点破她。毕竟宫中生活几十载,对主子养成了恭敬的习惯也不是一时能改的。
秦嬷嬷低着头,似乎在沉思着该如何开口。白灵也不去催促她。
白灵低着头,抚摸着手中的小白兔,却忽然听见秦嬷嬷语出惊人地问她:“灵妃娘娘,是否觉得皇上性格乖戾嚣张,做事残暴不仁?”
白灵一惊,一个宫中行走几十年的老嬷嬷,应该懂得谨言慎行才对。更何况,身为皇上多年的贴身丫鬟总管,秦嬷嬷不会无故出此言。她皱眉思索了一会儿,盯着秦嬷嬷道:“秦嬷嬷,此言何意?”白灵并非善于猜度人心之人,但她不得不防备。这宫中人心叵测,倘若秦嬷嬷是景贵妃派来刺探口风的,自己不能落人口实。虽然白灵并不害怕景贵妃,但明天就要离开皇宫了,何必再惹这些是是非非?
秦嬷嬷眯了眼睛微微一笑,白灵忽然发现,这笑的感觉与东方毅颇有几分相似。
秦嬷嬷叹了一声,才道:“灵妃娘娘,如今皇上未归,虽听说是他受伤需要质量,但老奴不笨,大概能猜到几分。”毕竟,这灵妃娘娘可是狐狸精。
秦嬷嬷眼光如电直视着白灵,白灵一慌:“秦嬷嬷,你的言下之意是……”
“这事说来话长,娘娘请耐心听老奴从头说起。”秦嬷嬷眯了眼睛,陷入了回忆里。
“皇上的生母汐贵人,原是赤炎国国主赤毅之后。赤炎国本是凤耀国的附属国。凤耀国两百年之际,举国欢歌,附属国也纷纷进贡上朝,以示祝贺。这其中,赤炎国为表诚意,国主亲自带着王后来朝进贡。无奈凤耀国的先皇,竟对赤炎国王后一见钟情,故而向赤炎国主提亲。赤炎国主为保家国,只好将王后奉献给了先皇。从此,赤炎国的王后变成了凤耀国的汐贵人。”
白灵听着这一段往事,有些气愤,气愤先皇的夺人所爱;也有些恼恨,恨赤炎国国主堂堂七尺须眉竟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更有些讶异,讶异秦嬷嬷为何要从这几十年前的故事说起?
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
秦嬷嬷继续道:“起初的日子,先皇对汐贵人恩宠有加,宠爱无双。无奈汐贵人深爱着赤毅,故而整日闷闷不乐。后宫本就有三宫六黛红颜,先皇从汐贵人这里得不到快乐,渐渐的也就对汐贵人淡漠了。但两个月后,太医却探知汐贵人有了身孕。”
“是东方毅吗?”白灵忍不住插嘴问道,心下隐约似乎抓到了什么东西,然而究竟是什么,却又不得而知。
秦嬷嬷点头,有些沉痛地说:“是。当时离汐贵人入宫,也就两个月。因此,汐贵人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并不知道是赤炎国主的,还是凤耀皇帝的。先皇苦恼之下,只好下令谁也不得打扰汐贵人生子,在汐贵人怀孕的这段时间,先皇偶尔来看过汐贵人几次,汐贵人也都是神情淡淡的。先皇虽然多情,到底不绝情,便也只得由她,并无其他。”
“到了汐贵人诞下皇儿之际,由太医抱着麟儿,与先皇的血脉滴血认亲。当时,两滴血是相融的。故而,先皇以为这麟儿是他的,兴奋不已,对汐贵人也就热情了起来。”
“你说先皇以为是他的?就是说,这孩子其实不是他的?”白灵诧异地打断了秦嬷嬷的话。
秦嬷嬷意味深长地看了白灵一眼,说:“事实上,当时滴血认亲的,是先皇其他的孩儿,并非东方毅的血液。故此,东方毅究竟是先皇的儿子、还是赤毅的儿子,谁也不知道。”
白灵点头,却又纳闷地问道:“既然这样,先皇应该很宠爱东方毅,却为何后来又冷落了他?”
秦嬷嬷似乎有些懊恼道:“在东方毅满月之日,先皇大宴群臣。当晚,先皇亲自给麟儿取了名,但汐贵人却一个个的都否决了,她说,这些名字都不好。”
“汐贵人提出来,要给他取名为毅?”白灵有些惊讶,随即脸色一白。这个汐贵人,她怎能如此对待自己的孩子?!
秦嬷嬷想起往事,有些懊恼,道:“在东方毅满月之日,先皇大宴群臣。当晚,先皇亲自给麟儿取了名,但汐贵人却一个个的都否决了,她说,这些名字都不好。”
“汐贵人提出来,要给他取名为毅?”白灵有些惊讶,随即脸色一白。这个汐贵人,她怎能如此对待自己的孩子?!
秦嬷嬷点头,沉痛地说:“是。汐贵人心中仍然惦念着赤毅,为了以示对他的纪念和爱意,坚持要叫孩子为毅。先皇执拗不下,只好顺从了她。但从此以后,先皇就再没来看过汐贵人,同时,也将汐贵人母子赶入了冷宫。从那以后,先皇虽知东方毅是他亲生儿子,却不待见他;对汐贵人也颇为冷淡,但汐贵人却也从不争宠。如此,东方毅他从来都不受先皇的喜爱。我想,这也是东方毅心中的伤痛吧。”
白灵若有所悟地点头,奇道:“任何一个皇帝,都忍受不了自己的尊严被如此挑衅吧。他没有杀了汐贵人与这孩子,已是难得。”看来,先皇对汐贵人的感情确实非常深厚。白灵不由得有些好奇起来,这汐贵人,是怎样的一个女子?被自己心爱的男人无情抛弃,却仍旧惦念着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至尊皇帝对她一往情深,她却不屑一顾。诞下麟儿,却不为自己的儿子将来考虑,执意要为他取名为毅,难道她不曾考虑过因此给东方毅会带来伤害?
果然,秦嬷嬷继续说道:“后来,先皇鲜少踏足冷宫。而在这冷宫里,东方毅也就一天天的长大了。在此期间,汐贵人暗中联络了不少赤炎国的能人异士,让他们教导东方毅的文韬武略。为的,只是有一天,能够让东方毅一统皇位。”
“她若想让东方毅当皇上,只要顺从先皇,懂得争宠就行了。以先皇对她的宠爱程度,难道不会成功么?为何要如此棋行险着?”白灵有些奇怪,那汐贵人应该不至蠢笨至此吧?
秦嬷嬷摇摇头,有些无奈:“这就是汐贵人的想法了。她不愿让东方毅太平顺利的当上皇帝。因为,她始终对当年先皇夺人所爱怀恨在心,她恨先皇,连带着也恨整个凤耀国。她要让整个凤耀国付出代价。所以,她从东方毅出生,就开始训练他。有意的冷落他、故意在宫中制造留言,让东方毅自幼被手足欺负。甚至,还曾把年幼的东方毅一人抛到城外,一是为了锻炼他过人的胆量,二是为了训练他对其他兄弟的仇恨。”秦嬷嬷想到这儿,不由有些为东方毅感到心酸。才三岁的孩子,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有意抛弃到城外。汐贵人冷若冰霜地说:“若他回不来,将来他也登不上皇位,这样的儿子,我宁可不要;若他能回来,将这一切栽赃给他的兄弟们,要让他恨他们。他越恨,我越开心!”
秦嬷嬷至今想起汐贵人那咬牙切齿的模样,都忍不住心口发颤。可怜她当年太无知,竟然会觉得主子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白灵也听得脸色雪白,咬紧牙关,愤愤道:“汐贵人!这个母亲,未免太过歹毒!”
秦嬷嬷虽然自己不赞同汐贵人的做法,却听不得白灵这样骂她,当下为汐贵人打抱不平道:“娘娘,你可有想过,一个女人,被她视作天神一般深爱的男人,亲手送往另一个男人的怀里,那种心碎,那种绝望,那种痛苦?你可知道,当一个女人痛失她所爱的男人,却还要承欢与另一个男人的身下,她的心是承受了怎样的屈辱?”
“若她不愿承受,她本可以选择自尽,是她自己没有勇气去死。可她却将自己的仇恨,全都栽倒了孩子的身上,让儿子为她复仇。汐贵人,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更不是一个好女人!”白灵神情激愤。
“你以为她不想么?但先皇却告诉她,若她敢自尽,凤耀国千万铁骑,必将踏平整个赤炎国。试问娘娘,若您是汐贵人,您该如何做?”秦嬷嬷反唇相讥。
白灵一怔,怎样也没想到这其中的故事竟然如此曲折复杂。她沉默了半响,才对秦嬷嬷道:“你继续说吧。”
秦嬷嬷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暗暗庆幸,幸好这位娘娘不计较。否则,自己刚才的态度,若换了那景贵妃,此刻只怕早已脑袋搬家。她忙收敛了态度,继续温声道:“后来,小小的东方毅,就在这父亲冷漠以待、兄妹手足处处侮辱、母亲动辄呵斥中长大了。他变成了一个性格懦弱胆小怕事、却又内心充满了仇恨与偏执的孩子。直到他长大了,他遇到了一个女孩。一个可以让他笑得无拘无束、无比灿烂的女孩。”
“那个女孩,就是姚宜兰吧?”白灵心下有些黯然,也有些为东方毅心痛起来。原来他,竟承受了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痛苦。原来他那样残暴乖戾,是因为心底深藏了这么多的伤痕。可怜的东方毅,他的心,究竟有多少痛?好不容易爱上了一个女孩,姚宜兰却如此死去……白灵有些怜惜,有些心酸,也有些恼恨。恨自己为何不早日修行到九尾妖狐之境,恨自己为何不早日遇到东方毅。若是在一切未曾开始之前,在东方毅遇到姚宜兰之前,他遇上了自己,那么今天,一切都将不同吧……
如果是那样,或许,现在她与东方毅,两人正无忧无虑地生活在某一处地方,种几株桃花,养三两只小鸡,住一处茅屋,屋前开满了百合花,屋后栽种了青菜黄瓜。在有风的日子里,两人一起携手前行,在草地上、阳光下并肩絮语。如果那样,该有多好……
“娘娘、娘娘?”秦嬷嬷唤醒了有些出神的白灵。
“啊……喔,秦嬷嬷,你继续说下去。”白灵歉意地看了秦嬷嬷一眼。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听着别人讲话,也会陷入幻想之中。
秦嬷嬷有些奇怪地看着白灵,也不知灵妃娘娘有没有听进去自己方才所说的话,但她也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只得说:“后来,皇上向汐贵人提出,要迎娶将军府的二小姐。那么多年来,汐贵人看着自己的儿子一天天长大,虽然面上装作冷漠无情,心底却也是深深的爱着他的。汐贵人下定决心,只做这最后一次,只要设计让东方毅的几个兄弟,无意中‘巧遇’了入宫来见她的姚宜兰,尔后色.心大起,一起奸污了她。那样,汐贵人断定,东方毅一定会更加恼恨他的兄弟们。汐贵人原打算在这件事之后,便将东方毅的身世告诉他,如此一来,受了这么多刺激,东方毅一定会争夺王位。当他顺利夺取天下之后,汐贵人便让他迎娶姚宜兰。却怎知……”
“怎知世事多变,人心难测……”白灵怔怔地有些出神。
秦嬷嬷也跟着附和:“是啊……谁又知道,那姚宜兰性子竟如此刚烈,她不堪受此侮辱,竟以一条白绫结束了自己。东方毅得知之后,发了狂一般冲进了将军府,带走了她的尸体。连着三日三夜,不知去向。”
不是不知去向,他是带着姚宜兰,去了南湾山脚下的小溪边。白灵在心中默想着,想着心痛欲裂的东方毅,抱着他心爱的女人,连夜策马奔腾至南湾山脚下,用双手一寸一寸地挖出了姚宜兰的容身之处。想必那时,他的心一定是在滴血吧。他是怀着怎样深厚的爱意、怎样浓烈的仇恨,一点一点挖出了姚宜兰的容身之处,将她轻轻地放在那里,期待着日后再与她合葬。甚至放下了他自己的凝碧软玉,代替他在荒郊野外陪着姚宜兰……
可谁料,白灵却在阴差阳错中,为寻找千年前的救命恩人,报答那一段恩情,不得已挖出了凝碧软玉,暴露了姚宜兰的尸身。白灵在此时此刻,终于能够体会到东方毅的心情。在中和殿中,见到自己手持凝碧软玉。想到自己让他心爱的女人灰飞烟灭,东方毅怎能不恼恨自己,怎能不心痛欲裂!白灵如此想着,心中对东方毅火烧自己一事,终于不再恼恨。甚至,隐隐地有些心疼东方毅,心疼他所受过的那些伤害!
“后来呢?”白灵虽然大概知道一些,却仍是忍不住问秦嬷嬷。
秦嬷嬷叹口气:“三天之后,当东方毅回到皇宫,他的眼睛,像是死神的眼睛,他的神情,只要是见过的人都不会忘记!”秦嬷嬷回想着那一日,东方毅冲进冷宫时的情形,便有些颤栗。
东方毅冲进冷宫之中,指着他的母亲、汐贵人道:“母亲大人,我从小听从您的教导,仁爱礼让。可是您看,如今,如今这算是什么?您让我往东,我从来不敢往西!您让我忍受哥哥们的耻笑,不能与他们发生争斗,可是如今,他们却做了什么?!……母亲大人,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再忍气吞声!我要夺回我应有的一切,杀尽他们,为兰儿报仇!”
汐贵人端坐在贵妃踏之上,神情冰冷。她看着自己的儿子,目光闪烁,心中感慨万千。她知道,儿子之所以会到今天,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本该高兴的,因为这是她的目的,但不知为何心中却一阵揪痛。她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本想劝慰他两句,然而,话到唇边,却变成了:“毅儿,你若想要为兰儿报仇,你就必须夺得皇位。只有你养精蓄锐,积蓄力量,将你那几位皇兄一举歼灭,推翻你的父王,你才能名正言顺当上皇帝。到那时,你想杀谁、你想怎样报复这些伤害过你的人,都没有人敢来反抗!”
汐贵人端坐在贵妃踏之上,神情冰冷。她看着自己的儿子,目光闪烁,心中感慨万千。她知道,儿子之所以会到今天,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本该高兴的,因为这是她的目的,但不知为何心中却一阵揪痛。她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本想劝慰他两句,然而,话到唇边,却变成了:“毅儿,你若想要为兰儿报仇,你就必须夺得皇位。只有你养精蓄锐,积蓄力量,将你那几位皇兄一举歼灭,推翻你的父王,你才能名正言顺当上皇帝。到那时,你想杀谁、你想怎样报复这些伤害过你的人,都没有人敢来反抗!”
东方毅胸口起伏不平,大口呼吸着,盯着自己的母亲,问道:“母亲大人,您往日里从来不是这样教导我的!母亲大人,这些事情,究竟与你有没有关系?”他怀疑,兰儿之死并没有那么简单。自己那几位不羁的皇兄,一向少来冷宫,怎么会恰好碰上了入宫向自己母亲问候的宜兰呢?
汐贵人脸色突变,霍地站起来,走到东方毅面前,颤抖着手举起,“啪”地一声,打了东方毅一记响亮的耳光,冷声道:“东方毅!为了一个女人,竟如此怀疑自己的母亲?我真是白养你十八年了!”
东方毅不再说话,冷冷地与汐贵人对峙着,良久,他忽然暴躁地推开前来服侍他的宫女,疯了似的冲了出去。
汐贵人眼见儿子离开,一把扶住了旁边的梨花桌,泣不成声,眼中泪花闪动,迟疑地问身旁的秦嬷嬷:“小秦,我是不是做错了?”
秦嬷嬷不能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自那以后,东方毅性情大变。似乎是一夕之间,往日那个处处遭人讥讽的东方毅,变得狂野粗暴,却又勇敢上进。他的政治才华开始展露锋芒,经常替先皇出谋划策,解决困难问题,宅心仁厚又亲民和顺,是当时文武百官对他的一致好评。谁也不知道为何那个向来懦弱无能的皇子,何以在一夕之间变得如此聪颖厉害。就像谁也不知道,东方毅是在什么时候,暗中培养了一大批忠臣义士,然后又在众人还来不及反映之时,就杀兄弑父,登上了皇位。待他称帝为皇之时,大多数人都傻了眼,却又只能接受这个事实,只期盼他能做个圣主明君。谁又知道,登基为帝的东方毅却忽而开始变得残暴不仁,只要是反对他的臣子,一个个都死无葬身之地,就连之前他暗中培养的势力,也被他一手削平。对于这样一个毫无人性的皇帝,满朝文武从此再无人敢拂逆他。
白灵静静地听完秦嬷嬷的话,眼神明亮又温暖,唇角漾开了一抹醉人的笑意:“秦嬷嬷,你的话我听明白了。你是想告诉我,东方毅他并非十恶不赦,他今天会这么极端,只是因为他心中的仇恨太多,他需要有人去爱他,是吗?”
秦嬷嬷点点头,双眼直勾勾盯着白灵,粗重的嗓音带着一股威压:“灵妃娘娘,嬷嬷想问问娘娘,不知皇上如今究竟身处何处?他有没有危险?娘娘,我想,能够帮助皇上的人,就只有你了。你能不能带他回来?”
关于东方毅进入魔界的事情,自己只交代给老太傅与老太尉,难道秦嬷嬷听到什么风声?白灵心下疑惑,探询地问秦嬷嬷:“东方毅暂时没有危险。我答应你,若是可以,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他。但是,嬷嬷,您说让我带他回来……言下之意是?”
秦嬷嬷闻言似乎终于放下心来,咧嘴一笑,有些诡秘地说:“娘娘不必忌讳。我是自幼看着皇上长大的,皇上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吗?他若真的受伤了,就更不可能不回宫。也不会让你向满朝文武宣告。那孩子,就算心里有再多苦、就算受再大的伤,也不会告诉任何人。他小的时候习武,一条胳膊脱臼了,手肿了,汐贵人不曾关心过。他若受伤,从来都是把自己关起来,偷偷的找个角落哭。待你见到他,只会看到他冷冰冰又若无其事的样子。因此老奴斗胆推测,皇上若真受伤了,依他的性子,一定是会回宫,然后私下偷偷宣召太医治疗。所以老奴怀疑娘娘你在中和殿上的讲的话,担心他才会来找娘娘你。其实,那孩子真的很可怜啊!”
白灵心下一震。东方毅,他是那样的人么?即使表面上看起来冷酷孤傲若无其事,心里却早已伤痕累累独自悲痛?白灵眼前瞬间腾起在白玉城中,将军府的后院里,自己说不认识东方毅时,他那愤怒却又冷漠的表情,当时的他,心里一定很受伤吧……
白灵想到东方毅那时的心情,忍不住心里一酸,胸腔里顿时被某种莫名的情愫充斥得满满的,仿佛堵得特别难受。她再抬眼时,那双悲伤的眸子已经恢复了一片清明,看定了秦嬷嬷,白灵掷地有声地问道:“秦嬷嬷!请问,您跟皇上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何您如此了解他?”
秦嬷嬷低沉衰老的声音在殿中回响着:“我是汐贵人当年从赤炎国带来的随嫁丫鬟,也是东方毅的乳母。我没有家人,没有孩子,对我来说,东方毅就像自己的儿子。所以,娘娘,老奴恳求你,一定要将皇上平安无恙地带回来!”
白灵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承诺道:“嬷嬷请放心,灵儿一定会将他带回来见您!”因为想到秦嬷嬷是东方毅的乳母,白灵对秦嬷嬷不自觉地用了敬语。
却不料秦嬷嬷听到她对自己如此尊称,吓了一跳,连连摆手,急忙就要下跪:“娘娘,这可万万不敢,老奴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奴婢而已,娘娘您贵为皇妃,对老奴……”
白灵笑着打断了秦嬷嬷的话:“秦嬷嬷,我是什么身份,您还不知道么?在我这里,就别客气了。您是东方毅的乳母,我自然也当尊敬您。”
这秦嬷嬷毕竟当年是汐贵人的贴身丫鬟,又是东方毅的乳母,虽是宫婢,却到底有些历练,当下也不矫情。微笑着站直了身子,她沉稳地再端详着白灵,道:“像,真像!”
白灵有些莫名其妙:“秦嬷嬷,您说我像谁呀?”
秦嬷嬷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白灵一眼,慢腾腾地说:“灵妃娘娘,老奴有些话说出来,您可别见怪。”
“您说。”白灵依旧微笑着,心里莫名地对秦嬷嬷觉得亲切起来。
“娘娘您当时入宫,我就料定娘娘您日后必定飞上枝头。因为,娘娘您跟宜兰长得实在太像了。娘娘对于这个想必也知道吧?”
白灵不知秦嬷嬷何故有此一问,但想起在南湾山脚下,自己看到姚宜兰的尸体时也被震住了,当下缓缓点头,不觉地声音有些恍惚飘渺起来:“是啊,我见过她,她是个美人儿。我虽然像她,但在东方毅心中,恐怕只有她,才是东方毅最爱的女人吧。”
秦嬷嬷摇摇头,微笑着说道:“娘娘,依我看来,皇上对您的心思,早就超过了那姚宜兰。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真的吗?”白灵不信地望着秦嬷嬷。
秦嬷嬷点点头,想起了往事,神情有些温柔:“当年,皇上跟姚宜兰相知相守,他自幼个性孤僻又冷清,习惯了一个人把什么都藏在心里。即便是这样的事情,也不敢告诉汐贵人,但他偷偷告诉了我。他虽喜欢姚宜兰,但却是姚宜兰提出要嫁给他的呢。那孩子啊,他就算喜欢你,恐怕也不敢表达呢。”秦嬷嬷的表情非常温柔祥和,像一个老母亲在絮叨着儿子年幼时的趣事。
听着她娓娓道来,白灵的心头却猛地一窒。是真的吗?东方毅,他从来不肯主动坦白自己的心事?是因为自幼都习惯了什么都一个人扛么?
如果是那样,在他放下尊严向自己表白时,自己却拒绝了他,东方毅……他在黑龙城的山脚下,该有多么悲痛?
白灵忽地想到这里,心口又是一阵阵的抽痛。如果早知是这样,当时,她一定不会拒绝东方毅。就算入魔又如何?在那个固执又自卑的暴君心中,恐怕自己才是一切啊。若当时自己站到了他的身边,那么,他还会不会去魔界呢……
“所以,灵妃娘娘,请您一定要善待东方毅。他不是你们所看到的那么冷漠。或许他是一块冰,一块石头。但只要你能走进他的心中,你就会知道,他所能给你的爱,远远超出你的期待,他会变成一汪水,一团火焰!娘娘,我看得出来,你也爱皇上,是吗?我这个乳母,在这里代替汐贵人,替他母亲求您了。求您,给他这些年来,他所缺失的吧……”
“秦嬷嬷……”白灵的嗓音也有些哽咽,她扶住了秦嬷嬷,郑重地点头,承诺道:“我一定会保护他,你放心!”
秦嬷嬷慈祥地笑了。这一瞬间,白灵忽然觉得这个老人家,像极了自己的师傅。虽然师傅平日里总是冷冰冰的,但是一旦自己有危险,她老人家一定最挂念。东方毅平安无事的时候,秦嬷嬷或许只是这皇宫里一个籍籍无名的老嬷嬷,但若他出事,便会有人如此牵挂他。一个人,能够得到另一个人这么深切的关爱,这个人,应该不是坏得很彻底吧?
白灵扶着秦嬷嬷在太师椅上坐下,秦嬷嬷却又拉住她的手,殷切地说:“娘娘,还有一件事,为了减轻皇上的罪孽,您必须去做。”
白灵有些吃惊,却仍是淡淡地笑道:“什么事?”
待秦嬷嬷说完之后,白灵却变了脸色。她的表情瞬间有些冰冷,气恼地冷哼道:“东方毅!你这暴君,你怎么能这样!”
秦嬷嬷祈求地看着白灵,道:“娘娘,这些事情,皇上并不知道。我都是暗中查知的。皇上之所以惩治欧阳婉儿,也是因为他太爱你啊!娘娘您将欧阳婉儿视为姐妹,可她却背叛了您,将您的秘密告知了景贵妃。若不是这样,景贵妃不会查探到娘娘您的来历,皇上也不会在大殿之上,一怒之下决定验证您身份的真伪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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