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与诸神共赴盛宴（6）

    是的，确实，而且他们不能游泳。

    他们知道。一个人总是不用试就知道某些事，就好像你绝对知道你不能飞一样。有些事情是不会错的。

    天越来越亮了，周围却显得越来越黑了。

    “这应该没有船，是吧？”吉米说。

    “是的，”梅布尔说，“不在湖的这边，在船屋那边有一只，但除非你可以游过去。”

    “你知道我不能。”吉米说。

    “没有谁想到点什么吗？”杰拉尔德颤抖着问。

    “他们发现我们失踪了，就会搜索方圆几里的水域，”吉米满怀希望地说，“万一我们落水沉下去了呢。等他们搜索到这里的时候我们就大声叫，就会被营救的。

    “是的，亲爱的，那样真实太好了。”杰拉尔德讥讽到。

    “不要这么令人讨厌嘛。”梅布尔的语调竟是莫名的欢欣，大家都惊异地瞪着她。

    “那枚戒指，”她说，“当然我们只要许愿说我们在家就好了嘛，太阳神已经把它洗干净，又可以许愿了啊。”

    “你没有告诉我们。”杰拉尔德以一种完美的好脾气的口音说，“没关系，戒指在哪儿？”

    “在你那儿。”梅布尔提醒凯莎琳。

    “我知道在我这儿，”那孩子语调很悲惨地说，“但是我给赛可拿去看看，她把它戴在自己手上了。”

    每个人都试着不对凯莎琳生气，都基本上成功了。

    “要是万一我们离开了这个糟透了的小岛，”杰拉尔德说，“我想你能找到赛可的雕像，从她手上把戒指取下来吧？”

    “不，我不能，”梅布尔呻吟到，“我不知道到哪儿能找到那尊雕像。我从来都没见过，也许在希腊，无论它在哪儿，随便它在哪儿，我都不知道。”

    谁都没有什么友好的话好说，这个纪录倒是挺让人高兴的——谁也没说话。四周灰蒙蒙的，北方的天空布满了淡粉红色和淡紫色。

    男孩子们气鼓鼓地站着，手揣在口袋里。梅布尔和凯莎琳似乎明白了她们俩不可能不粘在一起。腿边的长长的野草带着露珠，冰冷的。

    一声微弱的吸鼻子的声音打破了沉寂，“现在，瞧，”杰拉尔德精神振奋地说，“我才不会这样呢，帖没有？吸鼻子根本没有好处。不，我才不是一只猪。这是为了你自己好。我们在岛上逛一逛吧，也许那些低垂着的树枝里头哪里就藏着一艘船都说不一定呢。”

    “怎么可能？”梅布尔问到。

    “也许谁留在那的啊，我想。”杰拉尔德说。

    “但他们怎么离开这岛的呢？”

    “当然是乘另外一艘船。”杰拉尔德说，“来吧。”

    四个孩子垂头丧气地开始了他们的小岛探险，非常清楚根本没有，也不可能有什么船。他们都曾经梦想着到了岛上，希望自己身处进退两难的境地！好，现在终于实现了。但现实有时候与梦想总是不同的，而且连梦想的一半美好都没有。对梅布尔来说是更糟糕不过了，她的鞋和袜子都在远远地，在陆地上。而野草和荆棘对光腿光脚可是毫不留情的。

    他们磕磕绊绊地穿越了树林，来到了水边，但又不可能一直都在水边，因为树枝长得太密了，一条狭窄的长满野草的林间小道蜿蜒其间，他们就沿着这条小路前进，非常低落，也很悲哀。时间每过一刻，能让人毫不察觉地回到校舍的可能性就越小。如果发现他们失踪了，床上也没有人，那就会有想象不到的可怕事情发生。

    “我们当然会平安地离开的，”杰拉尔德说，“只要看见园丁或者守夜人，我们就大声喊。但如果我们叫了的话，就不可能隐藏了，而这一切都将暴露！”

    “是的！”每个人都神色黯淡地说。

    “来吧，振作起来！”杰拉尔德说，天生的将军的精神再度在他体内复活了，“我们会平安地走出这困境的，就如往常一样。你们知道我们会的。看，太阳出来了。你们觉得很好，也快乐多了，不是吗？”

    “是的，噢，是的！”大家的语调都是毋庸置疑的悲苦。

    太阳现在完全升起来了，透过一个山丘之间的深深的裂缝，它向这个小岛径直送来了很强的一个光束。那黄色的光线，差不多是水平地穿过了树干之间的缝隙，炫花了孩子们的眼睛。这就正好解释了为什么杰拉尔德会遇到那样的事——正如吉米后来所说的——他根本就没看到自己脚下的路。杰拉尔德正带领着这个忧郁的小小队伍前进，突然他绊倒了，慌忙抓住一枝树根，却没抓住，然后就消失了。就帖他的叫声和哗啦哗啦的声音。梅布尔走在他后面，稳住了自己，才没有跌下那长满苔藓的陡峭台阶，那台阶就好像突然自己在她脚下打开了一样。

    “噢，杰拉尔德！”她向下叫了起来，“有没有受伤？”

    “没有，”杰拉尔德故意说，大家看不见他。他受伤了，而且很严重。“有台阶，还有一个通道。”

    “总是有这些东西。”吉米说。

    “我知道有个通道，”梅布尔说，“在水下直通到富罗娜神殿。连园丁都知道，但怕有蛇，他们都不敢下去。”

    “那就是说我们可以从那条路出去了，我想你确实是这么说的。”杰拉尔德的声音从下面传了上来。

    “我没想到，”梅布尔说，“至少，我想，它通过了丑丑发现的那个很好的旅店的地方。”

    “漆黑的，”凯莎琳坚决地说，“我不走，告诉你们，我才不走。”

    “非常好，宝贝。”杰拉尔德丝毫不让步地说，突然他从错缠的荆棘丛中伸出了头，“没有人要你在黑暗中走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会把你留在这，然后驾船回来救你。吉米，自行车灯！”他伸出了一只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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