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女孩变身（4）

    杰拉尔的胸中的正义感因为她的呼喊而苏醒了。

    “她的靴子变成石头了，她的衣服也变了，我想那戒指一定也变成石头了。但是我可以去看看。除非我不能去，要不然你这样大惊小怪也是无济于事的。”

    杰拉尔德在巨蜥的肚子里擦亮了第一根火柴，发现已经变成了雕像的凯莎琳雪白的手指上的戒指是黑色的。

    凯莎琳的手指直直地向外伸着，杰拉尔德取下了戒指，令他吃惊的是，戒指很轻易就从那冰冷的大理石手指上滑了下来。

    “我说，凯西，老姑娘，对不起，”他握了握她的大理石手掌，突然间想到也许她可以听到他说话也说不定呢，所以他对雕像讲了他和其他人准备怎么办，这正好帮他理清了思路——他和其他人实际上确实准备怎么办。所以，当他在她大理石背上心情振奋地重重拍了一下，回到杜鹃丛中时，他才可以如他自己所说的，像一个天生的领袖一般，清晰而精确地下达命令。因为除了他没有谁想过什么计划，所以它的计划，就像所有天生的领袖的计划一样，被接受了。

    “给，你珍贵的戒指，”他对梅布尔说，“现在你什么也不用怕了，是吧？”

    “不，”梅布尔很吃惊，“我都忘了。你瞧，我可以就呆在这儿，或者，再往林子深处走一点。如果你们把衣服都留给我，我就可以在这过夜了。这样的话，梅布尔恢复的时候，我就在这儿了。

    “是的，”杰拉尔德说，“这正是天生的领袖的想法。”

    “你们两个回家去，告诉法语女教师，就说凯莎琳在城堡过夜，她确实要在这儿过夜。”

    “是的，”吉米说，“她当然要在这儿过夜。”

    “魔法持续的时间总是七小时的倍数，”杰拉尔德说，“你隐身的时间是21小时，我是14小时，伊丽莎白是7小时。它变成许愿戒指后，第一次魔力持续了7小时，但事实上谁也不知道它到底会持续多久。所以也不可能知道你们谁会先恢复正常。无论如何，我们对法语女教师道了晚安后，会从水塔的窗户那儿沿着格架爬出来，在我们回去睡觉前来看看你。我想你最好靠巨蜥近一点，我们会给你盖上树叶后再离开的。”

    梅布尔爬到了高树下，在它们的遮掩下站了起来，如白杨树一般苗条，像长除法得出的错误答案一般不真实。对她来说，爬到巨蜥的底部，然后把头伸到洞口是件易事，这样她就可以看到凯莎琳雪白的雕像了。

    “没事，亲爱的，”她对那个雕像说“我会在你离你很近的地方的，你要是觉得马上要恢复正常了，立即叫我。”

    雕像仍然一动不动，就如所有的雕像一般。梅布尔缩回了她的脑袋，躺了下来，他们给她盖上了树叶，走了。男孩子们回家去了。这是他们可以做的唯一的一件理智的事情。要是让法语女教师知道，她就会变得焦躁不安，还会让警察出动，那可就没完没了了。每个人都知道，要是警察发现了失踪的梅布尔，不仅是在巨蜥的肚子里，更重要的是居然变成了一尊雕像，那一定会让他们神经失常的，更别说法语女教师这个外国人了，嘶但胆子更小，而且也更容易感到绝望。

    至于梅布尔那边，杰拉尔德说，“嗯，单是看看她现在这样子，就可以让所有的人发狂了，除了我们。

    “我们是不同的，”吉米说，“我们的神经已经训练得对突发情况习以为常了，要让我们绝望，可是不容易。

    “可怜的老凯茜，还是这副模样，”杰拉尔德说。“是的，当然。”吉米说。

    太阳在黑黑的树林后面消逝了，月亮升了起来。梅布尔在晚间的凉意中静静睡去，滑稽的长身体上盖着外套，马甲，以及长裤。巨蜥肚子里的凯莎琳尽管变成了大理石，也睡着了。她帖了杰拉尔德说的话，也看见了他擦亮的火柴，她还是凯莎琳，就如从前一样，只不过现在是在一个大理石的壳子里，不能动弹而已。也不能哭泣，即使她想哭也不能。但是嘶想哭。在里头，既不冷，也不硬；反而软软的，又温暖，又适，又安全。她也没有因为弯腰而感到疼痛。四肢也没有因为长时间纹丝不动而感到僵硬。一切都很好，比好还要好。只要静静地等待，在这样舒适的环境里等待，就可以从这大理石壳子里头出来，再次变成从前已经习惯了的那个凯莎琳。所以，她快乐、冷静地等待着。 在那大理石软软的包围里，她平静地睡着了，就像睡在她自己地床上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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