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罪与罚（5）

    一个人心中一旦没有了寄托，便成了水中浮萍，任其四处漂泊。刘恢在世间找不到一点温馨，便自我终结了生命。江山在美人面前显得黯淡无光，权力在真爱面前显得如此龌龊。历史没有为我们留下这四章诗歌，为我们留下的只是结果。没有月上柳梢、山盟海誓、海枯石烂的热恋经过，但结果给我们的感动是真切的。

    在吕雉眼里，一个男人为个女人自杀，不顾国家的宗庙礼法，简直无可救药，没出息至极。下令废除刘恢后代王位继承权。这理由太牵强，想废除刘恢子孙的王位继承权倒是真的，吕雉让代王刘恒来做赵王，刘恒婉言谢绝。吕雉便把赵王的位置给了吕禄。

    就在刘恢过世没多久，燕王刘建去世了。刘建生前没有儿子。他故去后，吕雉得知刘建的一个妃妾生下一子，为了阻止孩子的王位继承权，这个老鬼连婴儿都不放过。燕国随即转到吕通手里。

    张良，你慢些走

    帝国依然年轻，开创它的元勋们却渐渐地老了。在我们的叙述中，他们中的一些人相继走了，比如樊哙，又如张敖。一个是刘邦的连襟，一个是刘邦的女婿。刘邦龙袍加身后，两人都差点被整死。尤其屠狗专业户樊哙，与刘邦本来就是好哥儿们，曾多次在重大问题上敢于指责纠正刘邦的过失。与之相比，张良的表现就要慢半拍。倒霉的张敖更是稀里糊涂地被取消了王位。幸运的是，两人都是吕家女的丈夫。吕雉开始执政那年（公元前187年），樊哙已经故去两年，刘盈执政时没有给他提高政治待遇。可张敖辞世后，大权在握的吕雉追封他为鲁元王。

    一个人的人生中充满如此多的偶然，个体在历史洪流中，既是看客亦是演员，悲剧与喜剧交织进行，追寻生命的意义，探求个体的价值，回归人的自由，成了我们人类一直走下去的动力。

    公元前185年，即汉前少帝三年，亦即汉高后三年。这一年江、汉、伊、洛等河流泛滥成灾，给周边的居民带来巨大的灾难。有人说，中国人的历史就是灾难史；有人说，中国人的历史就是治河史；有人说，中国人的历史就是农民造反史；有人说，中国人的历史就是流民史……每种说法都有足够的依据，从不同侧面反映了中国人的生存状态。上苍把这样一块广袤的大地给了中国人，也同样把灾难给予了这块土地上的人们。关键在于，这里的人们如何创造自己的幸福生活。

    在我们诠释历史的时候，总离不开一些特别的人，他们的特别在于很有个性，于今人还有很多期许。似乎，张良就是这样的人。不管你愿不愿意，这一年，司马迁笔下的张良去世了。中国人爱讲盖棺定论，我们当然无法给张良一个合身的评价，但却愿意去追寻张良，或许会有一些意外的收获。

    在汉初的各色英雄之中，有人认为张良是一个完全可以扭转乾坤的人，只有他可以阻止大一统的郡县制。不知道这样的认识从何而来，但可以清楚地知道，张良反对分封制。此话还要从多年前说起。

    项羽把刘邦围困于荥阳，刘邦异常紧张恐慌，讨论如何削弱楚国的力量。郦食其建议重立六国，可以凭借他们对刘邦的感恩，把六国势力拉拢过来，如此刘邦就可以称霸，项羽会乖乖就范。此建议遭到张良反对，他与刘邦的谈话恰好在刘邦用餐时，张良借用刘邦面前的筷子分析目前的形势，提出了“八不可”。前七条的“不可”都是历史与现实的对照。第八条则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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