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善与恶（7）

    家乡虽刮起革命旋风，但萧何、曹参这些小官吏不敢做出头鸟，怕万一秦政府扑灭革命烈火后来个秋后算账，身家性命就都交待了。于是，他们拼着命地拥护刘邦当武装部队的领袖。不管出于何种目的，刘邦能做成老大，萧何还是有份功劳的。

    刘邦入关后，萧何的能力呈井喷式爆发，他一盆冷水浇灭了刘邦要和项羽决斗的幻想，帮助刘邦建立了根据地，这里俨然是秦帝国的翻版。尽管所管辖的区域非常有限，但它在制度建设上已经很完备。帝国的法律政策从此起步，而其功劳则非萧何莫属。

    就是说到韩信的功劳也要顺便提一下萧何。和平年代，萧何没看出刘邦的闪光点，不能算是误判。倘若和平年代依然继续的话，刘邦或许还是个老流氓。乱世中，鉴别人才就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了，只要差不多就行，关键看有没有实用价值。从这个意义上讲，韩信就有实用价值，于是萧何追韩信，并把他推荐到大将军的位置。

    萧何在后方坚守根据地，为屡败屡战的刘邦提供后勤补给。没有萧何的辛苦工作，刘邦很难战胜项羽。与项羽大决战后，萧何便忙着在关中修宫殿，对此刘邦很懊恼。他责备萧何不该在国家贫瘠、百事待举的时候大兴土木。萧何的解释多少让我们感到失望，这与他以往的行事风格迥然不同。萧何认为，皇帝本富有四海，没有华丽壮观的宫殿不足以显示皇帝的威严，我们开创者如果建设好主体工程，以后人们就不会再作重复性建设。不过到了武帝时期，长安可阔多了。既然皇帝的威严与宫殿有着必然联系，那么刘邦对萧何主持的工程建设也就只好认可了。

    萧何担任秦帝国沛县主吏掾（县令的属吏）时，其扎实的工作作风得到了中央监察部门的认可，并有升迁到中央的可能。但萧何推辞了，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解释他为什么这样做。既然做官了，当然想把官做大。萧何也不是预言家，预言到身边的刘邦就是以后的皇帝，自己在这里苦苦等了一千年就是为了他，做他的后勤大队长。当然不是这样。

    不管以后的日子里萧何多敬业，总不能摆脱刘邦对他的猜疑。即便刘邦和项羽在前线拉锯战，也不忘多次派人回去关照萧何。深晓政治利害的部下提示萧何为避免刘邦对他的怀疑，最好把亲属派往前线参战。如果在你死我活的江山争霸赛中，刘邦对萧何的猜疑还算说得过去，那么帝国建立后，萧何就不该再面临这样的尴尬，可实际情况并非我们想象的那样。

    帝国建立之初，在功臣加封会上，论功行赏，谁也不服谁，都觉得自己功劳最大。但刘邦首先给萧何封了侯爵，这引起行伍出身的将领们异常不满。搞没搞错啊，老刘！我们拼死拼活地奋杀疆场，老萧一个穷书生，在后面猫着，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如果需要还有美人相伴，你老刘肯定有猫腻。

    刘邦对将领们的异议并不以为然，他是流氓出身，骂人也是很讲究的。他把这些将领比作“功狗”——有功劳的猎狗，而萧何则被比作“功人”——有功劳的猎人。自然，猎狗再牛，没有人指挥也是白扯。老刘打的比方直白粗鲁，倒是让将领们深表赞同，大概不赞同也不行。为了说明萧何与自己的关系不一般，刘邦强调萧何是举家参加革命的。无疑萧何第一次应对刘邦的计策奏效了。加封之后，还需排位次，按理不该存在争议。人家刘邦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可还是有人提出曹参有攻城野战之大功，当位列第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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