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乱作为”与“不作为”综合作用下的“被皇帝”（2）

    三是寻求政治平衡的考量。司马衷的生母杨皇后一系，是当时的大士族弘农杨氏，而妻族一系，则是贾氏家族，在当时朝中都很有实力，其他人未必竞争得过。让司马衷继位，也就笼络住了两大势力集团，形成政权格局的一个平衡。

    四是认为隔代继承人颖悟过人，足堪一国之任，可保司马氏江山无虞。司马炎认为司马衷有个好儿子，自己有个好孙子。这个好孙子的名字叫做司马遹。在他看来，皇太子虽然不聪明，但皇太孙却颖悟过人，可托江山社稷。

    司马炎的这个判断是怎么来的呢？据说这位司马遹五岁的时候，皇宫内突然起了一场无名大火。当时作为皇帝的司马炎仓促之间登楼观望火势，但见：半空中火树花开，平地上金莲瓣涌。更兼火借风威，风助火势，烧得好不吓人。正当司马炎被火势吸引的时候，突然发觉衣角被人悄悄地拉了一下，低头一看，原来是他的皇孙司马遹。司马炎以为皇孙是在和他调皮呢，他有些不高兴地说：“你这个孩子，不好好跟师傅避火，拉我做什么？”

    “皇帝爷爷，”童声未脱的司马遹满脸庄重地说，“火烧得这么猛，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现在宫里这么乱，如果有不怀好意的人图谋不轨，他们在暗处，爷爷在明处，火光一照，不是很危险吗？”司马炎听了，不由得击节赞赏。自此以后，这位皇孙在他心中的地位就变得很不一般了。因此，当群臣交相上表请求他更换太子时，他都一口回绝了。

    但这些理由其实都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接班人自身最基本的素质。后来事实也证明了，作为西晋帝国的第二代皇帝，司马衷登上皇帝宝座后的16年中，可以用一句话来加以概括，那就是“望之不似人君”。古人常说，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兄为弟纲，意思是说在大臣面前皇帝应该有权威，在子女面前父亲应该有权威，在妻子面前丈夫应该有权威，在弟弟面前哥哥应当有权威。可叹司马衷应有的权威全都没有。即位以后，他手下的那些大臣没有一个把他放在眼里。

    司马衷于太熙元年（290年）即位，初由太傅杨骏辅政，不久皇后贾南风杀害杨骏，掌握大权。在“八王之乱”中，惠帝的叔祖赵王司马伦篡夺了惠帝的帝位，并以惠帝为“太上皇”，囚禁于金墉城。齐王司马冏与成都王司马颖起兵反司马伦，群臣共谋杀司马伦党羽，迎晋惠帝复位，诛司马伦及其子。

    自此司马衷又由诸王辗转挟持，形同傀儡，受尽。光熙元年（306年），东海王司马越将其迎归洛阳，不久死去，相传被司马越毒死。

    在司马衷当政的时代，很多有名的大臣都先后写文章对时政进行过讽刺。史书中说，司马衷当政期间，政出群下，纲纪大坏。有很多人甚至拿他的弱智开玩笑。比如，在《晋书?惠帝本纪》中记载，有一次他听到宫里有青蛙叫，好奇地问左右“此鸣者为官乎？为私乎？”旁边的大臣嘲讽地回答说：“在官地为官，在私地为私。”还有一次司马衷听见有人饿死，他大惊道：“没有饭吃，为什么不吃肉粥？”就这么一个白痴。

    如此作为，确实大违司马炎的初衷，如果他老人家地下有知，肯定也会下一道“罪己诏”痛责自己的“乱作为”了。

    在接班人的选择上，司马炎犯的第二个非常低级的错误是“不作为”——具体一点说，就是没有通过相应的制度设计为司马衷保驾护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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