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魏晋南北朝（27）

    “今皇位虚旷，社稷无主。朕儿幼稚，未堪继位。鲁国公宇文邕，朕之亲弟，宽仁大度，海内共闻，能弘我周家，必此子也。人贵有始终，公等事太祖，辅佐朕，可谓有始也，若克念世道艰难，辅佐弟邕以主天下，可谓有终也。哀悼死者，辅佐生者，是人臣大节，望公等思念此言，令万代称叹。

    “朕生性俭朴，廉洁寡欲，每晚入寝大布作被，日间只穿大帛之衣，凡用器具，都无雕刻。身终之日，对此岂司违弃。丧事办理，务从俭约，入殓之衣仍用平日所穿，不可有金玉之饰。若是作为礼节不可违背，则都用瓦制品代替。所葬之处应选不毛之地，不可占用农田。顺地势作坟，切勿厚葬，厚葬劳民伤财，此乃圣人所诫。朕既服膺圣人教诲，岂能违反，切勿改易朕意。四方州镇，仍应驻守原地，不得赴京奔丧。三年之内，勿禁婚娶，饮食一如平常。

    “时日无多，病困心乱，只能及此，没有想到说到之处，都以上述之言为例推断。临死而有近思，古人有之。朕今即死，书此怀抱。”

    辛丑日，明帝死于延寿殿，时年二十七岁。

    （取材自《周书·帝纪·明帝》、《周书·晋荡公护）

    112．“父子之间，旁人难言”

    北周武帝宇文邕（560-578）与其臣子小宗师宇文孝伯为同一日降生。宇文孝伯是吏部安化公宇文深之子。太祖宇文泰很喜欢他，把他养在宫中，长大后，又让他与宇文邕同窗求学。武成元年，拜为宗师上士，年仅十六岁。

    武帝宇文邕即位后，想把文宇文孝伯召在身边，可晋公宇文护把持朝政，武帝只得托言自己年少时曾与宇文孝伯同窗求学，若得他在左右，学业上可相互启发，有所助益。这才免去晋公宇文护的猜忌。宇文孝伯得以入宫为右侍上士。

    天和年间，武帝曾对宇文孝伯说：“公对于我，犹如汉高祖与卢绾也。”宇文孝伯始终侍候武帝于左右，时常出入于武帝的寝宫。朝廷机密要务，武帝都与其商议，孝伯也尽心竭力。武帝对池的信任，臣僚中无人能与之相比。

    武帝有意除掉宇文护，曾与卫王宇文直密谋，只有孝伯、王轨、宇文神举几个人得以参与。宇文护被除掉后，宇文孝伯被拜为中大夫、左右小宫伯、东宫左宫正。

    建德以后，皇太子宇文赞长大了点，但无德性，整日亲呢小人。孝伯对武帝说：“皇太子乃是四海所嘱望的人，可未见他有德行。臣作为宫官，应当受责。太子年岁尚小，志业未成，请另外挑选正直的人，为其师友，调理好当天子的品行气质。如若不然，后悔无及也。”武帝听后，说：“卿世代鲠直，心诚尽职，今听你这一番话，确有家风也。”孝伯拜谢说：“深愿陛下思之。”武帝说：“你说的正直之人，岂有超过你的。”武帝乃命尉迟运为右宫正，孝伯为左宫正。不久，又拜宇文孝伯为宗师中大夫。

    后来，吐谷浑入侵，武帝曾诏皇太子宇文赞征讨。那时军中之事多决于孝伯。此后，孝伯又拜京兆尹，入为左官伯，又转为右宫伯。武帝有一次问宇文孝伯：“我儿近来有长进吗？”孝伯答道：“皇太子惧怕天威，已无过失。”后来，大将军王轨在内宫的洒宴上，趁机说了太子的不善之处，武帝闻之，罢撤酒宴，责问宇文孝伯：“你常对我说太子无过。今王轨所说，证明你是在欺骗我。”宇文孝伯一再叩拜说：“臣闻说，父子之间，旁人很难说话。臣知陛下不能割舍父子之情，故尔我是张口结舌，不便实说。”武帝知其话里有意，沉默良久，然后说：“朕既委托于你，你就勉力为之吧!”

    （取材自《周书·字文孝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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