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魏晋南北朝（20）

    （取材自《南齐书·萧谌》）

    九、南朝·梁

    83．“公应以天下为念”

    南朝梁武帝萧衍（502-549）早年在齐竟陵王萧子良开设的“西邸”（文学团体）中结识了范云，对他深为器重。后来萧衍讨伐东昏侯萧宝卷，大军直逼京城，当时范云正在城内。雍州刺史王珍国、侍中张稷策应萧衍，与内宫宦官等人，在夜间直闯含章殿，将萧宝卷杀死，侍巾张稷命博士范云把萧宝卷头颅送去石头城交付萧衍。萧衍因与范云有旧，把他留在身边作参谋，封为黄门侍郎，不久，又把范云升为大司马咨议参军、领录事。

    萧衍入建康城，将东昏侯的余妃纳为己妾，对她十分宠幸，渐渐荒废了朝政。范云曾对萧衍进言相劝，可萧衍依然如故，范云无奈，特邀请护军将军王茂一同入宫谏劝。范云对萧衍说：“昔日汉高祖居山东，曾贪财好色，及到了入关定秦时，他却能财帛无所取，妇女无所幸，范增认为他有大志才能做到这样，后终得天下。今明公刚刚得了建康，天下正希望你有所作为，怎么能被女色所迷，蹈袭昏乱君主的作为，自己搞垮自己的名声大业呢？”王茂接着跪拜道：“范云所言极是，公应以天下为念，不应留此亡国之妇。”萧衍默然。范云又趁机劝说萧衍将余妃赐给王茂。因为萧衍起兵，每每命王茂为前驱，他忠勇过人，功绩卓著，萧衍还未对他有所赏赐，故尔范云有此一言。萧衍明白了范云携王茂一同前来的用意，便应允了范云。第二天，萧衍将余妃赐给了王茂。萧衍又对范云、王茂各赠钱百万。

    （取利自《南史·范云》、《梁书·范云》、《梁书·本纪·武帝》）

    84．沈约争功

    萧衍在“西邸”（文学团体）时，与沈约有旧，待到平定了建康城，便封沈约为骠骑司马。这时，萧衍功业初定，沈约曾劝他称帝，萧衍默而不应。他日沈约又进言说：“今与古不同，不可再以淳朴的民风期待天下事物。士大夫攀龙附凤，莫不是希望能看到自己的尺寸功劳被肯定，从而确保得到禄位。今牧童小儿都知道齐室天数已尽，都说明公乃是当今天子，天文、人事都显出改朝换代的征兆。永元以来，这征兆尤为彰著。谶云：‘行中水（“衍”字——笔者注），作天子’，这不是说得明明白白的吗？天心不可违，人情不可失，这是天命所定，你虽想谦让，恐怕也是做不到的了。”萧衍说：“让我思之。”沈约又说：“公当初在樊、沔起兵之时，就应考虑，今王业已成，还有什么要再考虑的。昔日，武王伐纣，刚取得成功，百姓们便称他为君，武王不违民意，也没有顾虑。公自从取得建康，就已经改变了王朝的气数，眼下定大业，迟一点和快一点是大不一样的，这与周武王的时代不同了。若不早定大业，有违天下人之望，倘若有一人出来表示疑议，就会对你的盛德有损害。况且人非金石，时势变化很难料就。若你能作为天子居京都，公卿大臣各自就位，君臣秩序分定，就无人再有异心。到那时明君在上，为臣在下忠心，还会有谁来作逆贼呢？”萧衍表示赞许。

    沈约离去后，萧衍又召范云商议。范云所言，一如沈约。萧衍说：“智者所见略同，卿明日与沈约一同再来商议。”范云告辞出来，告诉了沈约。沈约说：“明天早上，你要等着我一同前去。”范云答应了。

    第二天，沈约独自一人先去见了萧衍。萧衍命沈约起草诏书，沈约从怀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诏书多份，供萧衍选用。萧衍很满意，没作改动。

    不一会儿，范云来了，到殿门口不见沈约，只得在寿光阁外徘徊，口中嘀咕：“咄咄怪事!”等到沈约出来，范云忙迎上去问：“你在什么地方等我？”沈约含糊地把手向左边一指。范云笑说：“幸好见到了你，总算没让我白等。”过了一会儿，萧衍召范云进殿，对范云说：“我以往与沈约接触，大都是在人很多的情况下，故尔不觉得他有与别人不一样的地方，今日方知他才智横溢，我今日才真正了解了他。”范云说：“公今日了解沈约，这同沈约今日才了解你不是一样的吗?”萧衍说：“我起兵至今三年了，诸位同心辅佐于我，各有功劳，都是功臣；然而能助我成帝业者，乃卿二人！”

    萧衍于是杀了齐明帝诸子，自己当了皇帝，从而成为梁武帝。

    （取材自《梁书·沈约》）

    85．支持直臣陆杲

    南朝梁武帝天监五年，山阴令虞肩贪污数百万。御史中丞陆杲奏请皇上收治。中书舍人黄睦之为虞肩托人向陆杲求情，陆杲不答应。梁武帝萧衍听说这事，召见陆杲询问，陆杲答：“有这事。”萧衍问：“卿认识黄睦之吗？”陆杲答道：“不认识。”当时黄睦之正在萧衍边上，萧衍指着黄睦之说：“就是这个人呀。”陆杲对黄睦之说：“你这小人，怎么敢为有罪之人开脱罪名？”黄睦之闻之失色。

    领军将军张稷是陆杲的堂舅，陆杲曾以公来弹劾张稷，张稷为此设宴请萧衍，席间向萧衍诉说：“陆杲是臣的亲戚，竟以小事弹劾为臣，这不能宽容。”梁武帝萧衍说：“陆杲职司其事，卿怎可无端对他嫌忌！”

    （取材自《梁书·陆杲》）

    86．重用朱异

    梁武帝萧衍曾下诏求取天下有奇能之士。《五经》博士明山宾奏表推荐朱异，说：“我看钱塘朱异，年岁尚少，德备老成，器宇弘深，神表峰峻。若给他负重远行，必有千里之用。”萧衍召见朱异，并让他解说《孝经》、《周易》的要义。萧衍听后大为满意，对左右说：“朱异确实很有奇异之处。”萧衍又对明山宾说：“你推举的人的确是个特殊的人才。”于是任朱异为太学博士。这年，萧衍自己讲授《孝经》，便让朱异为其执读。

    （取材自《梁书·朱异》）

    87．“丞相是个什么东西？”

    南朝梁武帝太清元年，原东魏司徒侯景求降于梁朝，梁武帝封他为河南王。东魏犯境，梁武帝萧衍派军队北上接应侯景，却被东魏打败。萧衍又想与东魏讲和，并交出侯景。侯景闻知后，南下勾结萧衍养子萧正德起兵反对萧衍。

    萧衍原先无子，收萧正德为养子，并立为太子。后来萧衍有了亲生儿子，废掉了萧正德的太子之位，故尔萧正德对萧衍一直怀恨在心，此时与侯景一拍即合。

    太清二年十月，侯景在萧正德的策应下攻入建康。太清三年三月，侯景自封为大丞相，趁连日大雨，台城土山坍塌，杀入台城，并派兵把萧衍居处的出入口全都封住。然后又派他的谋士王伟、陈庆二人入见萧衍。萧衍问：“侯景今在何处？卿等可将他召来见我。”萧衍于文德殿坐定，侯景入见，身后带了五百名护卫，自己则佩剑上殿。侯景拜毕，萧衍问道：“卿征战日久，不感到辛劳吗？”侯景默然。萧衍又问：“卿是什么地方的人，怎么敢到这儿来呢？”侯景又无言以对，只有跟从的人替他代为答对。侯景直到出殿后，才对手下人：“我一生戎马征战，刀光剑影，而能心气安然，了无可怖之心。今日见了萧公，却心中自怕，这岂不就是天威难犯吗？我不能再见他了。”

    萧衍这时的行动已被限制，心中甚为郁愤，臣下有事启奏，多被他回却。侯景却对他深为敬畏，不敢相逼。侯景手下的人出入宫廷，萧衍时有所见，便问制局监周石珍：“这是些什么人?”周石珍答道：“是丞相所派的将士。”萧衍故意问道：“丞相是个什么东西？”周石珍又答道：“是侯丞相。”萧衍怒斥道：“什么丞相，就是那个叫侯景的不是！”

    此后，萧衍每每有所需求，侯景都不给于满足，至于萧衍的膳食也被尅扣，萧衍就此忧愤、饥饿而死。

    （取材自《南齐书·本纪-武帝》、《南史·梁宗室上》、《粱书·侯景》）

    88．“今我破贼，亦得二周”

    梁朝时，国子博士周弘正懂玄象，善占卜。大同末年，周弘正对其弟周弘讓说：“国家时运不济，数年内必有兵起，我和你不知何处避难。”到了梁武帝接纳东魏叛臣侯景；周弘正又对其弟周弘讓说：“祸乱就此而生了。”后来侯景作乱，梁元帝萧绎（552-554）派王僧辩讨伐侯景，周弘正与周弘讓投奔了王僧辩。王僧辩见他兄弟二人相投，甚为喜悦，即日便启奏梁元帝。梁元帝萧绎亲自写信给周弘正，说要召见他们兄弟二人。萧绎接着又派人前去把他们兄弟二人接回京城。萧绎对朝臣说。“晋朝司马氏平定东吴，喜获二陆，今我破贼，亦得二周，今古之事，何其相似。”等到周弘正兄弟二人来到，萧绎给于他们的礼遇甚是隆重，其他朝臣所受到过的礼遇没有一人能与他们相比的。梁元帝加封他们为黄门侍郎，不久又升为散骑常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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