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魏晋南北朝（18）

    73．以杀人为乐事

    南朝宋后废帝刘昱自幼好玩耍，五六岁时就能攀爬高竿，离地丈余，毫不惧怕。年渐长后，更是喜怒无常，见左右人等办事，稍不称心，挥手便打，还常令蹲跪处罚。即位后，内畏太后，外惧顾命大臣，未得恣意纵情。元徽二年十一月，刘昱身加元服，自命已成年，性格日益暴露，开始不服内外节制。元徽三年，便时常出游。起初还带着侍卫，后来干脆舍去车骑侍卫，只同几个左右亲信，微服出游，或去郊外，或往兵营，或入市井，日暮才归。早些时，陈太妃还每每乘青篾车，跟在他后面检视。后刘昱日见放纵，陈太妃也无能为力。于是刘昱清晨出去，日暮方归，或是夜晚出去，天明才回。随从亲信都手执铤矛，路上行人、犬马牛驴，凡被他们撞着，均被刺杀，无一幸免。民间惊恐，门户昼夜紧闭，道无行人。

    刘昱在宫中时，针椎凿锯不离身边，常用来敲人头脑，刺人，挖人心肝。侍从稍不顺其心，或有违他的意志，便被屠，诛、剖、剜，尸横血流，以此为乐。他一日不杀人，便闷闷不乐。左右侍臣，无不人心惶惶，朝不保夕。

    （取材自《南史·宋本纪·后废帝刘昱》、《宋书·本纪·后废帝》）

    74．七月七刘昱丧命

    南朝宋后废帝刘昱天性好杀人，宫廷内外人心惶惶。领军将军萧道成与直阁将军王敬则密谋废黜刘昱。他们贿赂刘昱的侍卫杨玉夫、杨万年、陈奉伯等，共有二十五人，专等机会下手。

    元徽五年七月七日夜，刘昱又微服出游。出得北湖，刘昱单马甩开随从直往前跑，随从匆匆在后追赶，张五儿不慎连马一起坠入湖中。刘昱大怒，策马回转，将张五儿的马刺死。刘昱又同左右人等作羌胡伎取乐。深夜，刘昱又去新安寺偷狗，在昙度道人处杀狗烧煮饮酒。酒醉后由侍卫杨玉夫等人扶回仁寿殿东阿毡幄中就寝。刘昱对杨玉夫说；“今夜是织女渡河，你为我看着，见到织女，当即报我。若不报，明天就杀你这小子，挖你的肝肺。”杨玉夫听他这番醉语，便应声退出。

    因刘昱平日出入无常，殿阁门户，终夜不闭，侍从宿卫也怕与他相遇，因稍不留神，即遭不测，所以也没有人敢出来巡逻，只顾躲避，于是内外洞开，一无禁卫。直到夜半，杨玉夫料定刘昱醉卧不醒，便与杨万年同入毡幄内，从刘昱枕边抽出他防身用的千牛刀，将刘昱一刀砍死。陈奉伯提刘昱首级，依刘昱生前出入习惯，开启承明门，由该门而出，把刘昱首级献于王敬则，王敬则又提首级快马驰往领军府，呈于萧道成。

    （取材自《南史·朱本纪·后废帝刘昱》、《宋书·本纪·后废帝》）

    八、南朝·齐

    75．新亭平叛

    南朝宋元徽二年五月，江州刺史桂阳王刘休范在寻阳举兵造反，朝廷惶恐。那时齐高帝萧道成（479-482）在宋为官，身居散骑常侍、太子左卫率。他与护军将军褚渊等人召集中书省共商大计，可没人能出主意。萧道成说道：“以往长江上游谋反，大都因为行动迟缓而遭至失败，今桂阳王叛乱，必然会记取前者的教训，而轻兵直下，乘我无备，快速攻击。我军应屯兵新亭，以挫败其前锋将士的锐气。”说完取出笔墨，让诸位大臣用笔注出一个字，以表明此计可否？众人都注出一个“同”字。独有中书舍人孙千龄因为暗中与刘休范有密契，对萧道成说：“应当派兵士去占据梁山。”萧道成正色道：“贼兵已逼近，哪里还来得及占据梁山！新亭已成军事要冲，我当以死报国。”

    萧道成在新亭修城筑垒之际，敌军前部已临新亭。萧道成在军中故意解衣高卧，以示无忧，镇定军心。继而索取幡旗，登上西城垣，命宁朔将军高道庆、羽林监陈显达、员外郎王敬则，带领水师与敌兵水战，大破之。不多时，张敬儿将刘休范斩杀。此事交战双方的大军都未知道。刘休范的大将杜黑蠡正率兵急攻东面的营垒，萧道成挺身上马、率数百人出战，由黄昏一直杀到天明。当晚大雨，鼓角之声都被暴雨声淹没了，眼看天已拂晓，两军只得暂时罢兵。萧道成手下将士们累日不得寝食，无心恋战；军马也都因饥乏，在城内乱跑乱窜。萧道成独自秉烛而坐，并厉声呵斥不可惊慌，军心稍定。

    敌帅丁文豪设下埋伏，在皂荚桥大破宋军，又领兵杀到朱雀桁。王道隆、刘勐都战死。敌兵又攻到杜姥宅。车骑典签茅恬开东府门迎纳敌军，冠军将军沈怀明败于石头城下，张永溃败于白下城。军情十分紧急。那时官内又传言新亭已陷落，太后抓住后废帝刘昱的手说：“大势去也！”

    萧道成得报宫中大乱，即派陈显达、任农夫、张敬儿、周盘龙等去护卫京城皇宫。

    刘休范的典签许公与曾诈称刘休范已攻入新亭，宋国的官吏无不惊恐，纷纷将自己的名刺投报新亭，多达千数。萧道成登上北域，对城下将吏喊道：“刘休范父子昨天就已被杀掉了，今天已将其暴尸在南冈下。我是萧道成，请诸君好好看看清楚。你们的名刺我都已烧掉了。你们尽管放心，不必惧怕。”说完，将吏们纷纷散去。萧道成又分别派遣人马平定各路敌兵，于是率领将士们凯旋回城。城内百姓都聚集在道路两旁观看，说：“保全国家者，此公也。”

    （取材自《南史·齐木纪·高帝》、《南齐书·本纪·高帝》）

    76．肉肚皮当活靶子

    南朝宋元徽年间，刘休范的叛乱平定以后，后废帝刘昱日见凶暴。有一天刘昱率领数十人直入领军将军萧道成的领军府，时当暑热，萧道成正袒露胸腹躺卧在床上午睡。刘昱从未见到过他的这么大一个肚皮，就叫醒萧造成，要他站着，并在他的肚皮上画了箭靶。然后弯弓搭箭就要射这肉靶子。萧道成用手护住肚皮说：“老臣无罪。”刘昱的护卫王天恩一旁劝说：“萧将军肚皮大，是一个好靶子，只是一箭射去，他就死了，他一死，日后就没有这好靶子了。不如用雹箭射他。”刘昱听从王天恩之言，命他取来雹箭。刘昱将雹箭搭上弓弦，一发即中萧道成的肚脐眼。刘昱投弓于地，大笑道：“箭法如何？”

    此后，萧道成威名日重，刘昱深为忧虑，命人用木头雕刻成萧道成的形体，在肚皮上画出靶子，自己用箭来射，还命左右也来射，射中者有赏。一日，萧道成在领军府，刘昱亲自带人来放火烧领军府，以此来作难萧道成。可是萧道成始终没有离开领军府。刘昱对他更加心怀不满，凡见到不称心之物，都呼之为萧道成。刘昱还亲自磨刀，扬言：“明天就用此刀杀死萧道成。”陈太妃见了，骂道：“萧道成对我朝廷有大功，你杀了他，谁为你尽力？”刘昱这才没有下手。

    萧道成愈来愈感到刘昱对他的威胁，加紧与袁粲、褚渊等人密谋，决定先发制人，废掉刘昱。元徽五年七月七日夜，萧道成派人刺杀刘昱，另立宋顺帝刘凖。三年后，萧道成又废黜刘凖，自立为帝，改国号为齐，史称南齐。

    （取材自《南史·齐本纪·高帝》、《南齐书·本纪·高帝》）

    77．萧赜猜忌垣、荀死

    南朝齐武帝萧赜（482——493）为高帝萧道成长子，当他还是太子时，就在东宫重用佞臣张景真，专断独行，内外恐惧，不敢谏劝。独有司空咨议荀伯玉对家人说：“太子所为，皇上一直不知道，岂能为了保全身家性命而遮蔽皇上的耳目。今我不奏，还有谁启奏呢？”荀伯玉趁萧赜去拜陵时，密奏齐高帝萧道成。高帝大怒，即命人检查东官。萧赜拜陵回来至方山，天时已晚，豫章王萧嶷由东府前去迎接，告诉萧赜，父皇正在发怒。萧赜不敢回去，延至深夜方归。齐高帝等着萧赜回来，直到二更已尽，仍不见萧赜回来，这才回官。

    笫二天，高帝派萧赜长子萧长懋，闻喜公萧子良前去宣布牧命，把张景真的罪状出示给萧赜看，并将张景真抓起来杀了。萧赜极为恐惧，称病不敢去见父皇，足足一年有余。

    齐高帝对荀伯玉的忠心十分赏识，对他更加亲信，军国机密大事，都派他去处理。为此，萧赜对荀伯玉怀恨在心。齐高帝对豫章王萧嶷（高帝二子）十分宠爱。豫州刺史垣崇祖没有归附萧竣，当垣崇祖大破北魏，凯旋回朝时，齐高帝曾与他密议很长时间，这也引起了萧赜的疑心。萧赜故作恣态，设宴宽待垣崇祖，酒后对他说：“外面传言，我已失宠，从今以后，富贵付之东流了。”垣崇祖未敢说什么，拜谢而去。后齐高帝派荀伯玉去向垣崇祖传口诏，因边境有事，命他接诏后连夜出发。垣崇祖因行程匆促，没有去向萧赜辞别。萧赜觉得他对自己不忠，对他心存戒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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