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魏晋南北朝（9）

    （取材自《晋书·后妃上·杨皇后》）

    31．力排众议任马隆

    西晋泰始年间，晋武帝司马炎颁出诏书：“现普告各州郡，有强壮勇猛，才能杰出的人，都应报效朝廷，朝廷将提拔任用。只要是才能出众，绝不限制录用。”兖州官吏推举马隆，说此人是将才。不久被任命为司马督。

    到了咸宁年间凉州刺史杨欣与羌戎失和，马隆向朝廷说杨欣必败。不久，杨欣果然被羌戎所灭，河西一带与朝廷失去联系。司马炎十分忧虑，临朝叹息道：“谁能为我讨平羌戎，重新打通朝廷与凉州的联系？”朝臣无人敢应。马隆说：“陛下若能任命臣，臣定能讨平西虏。”司马炎说：“你真能灭贼，我为什么不能任命于你。我很想听听你的破敌谋略。”马隆答道：“陛下若任命为臣，就应让为臣自己调兵遣将。”司马炎问：“你有何打算呢？”马隆答道：“臣请召募三千勇士，不要问我这些人从何而来，我率领他们西征，凭着陛下的威德，西虏必可扫灭！”司马炎命马隆为武威太守。各位公卿大臣奏道：“我朝六军将士，还有各州郡的兵马，都可用上，不该另外悬赏召募勇士。马隆小将乃是妄说，不可听信。”司马炎不予采纳。

    马隆亲自召募勇士，立标为的，能在腰间挂弩三十六钧，挽弓四钧者，方得入选。从清晨至中午，征得三千五百人，马隆自称兵力已足。又请求去武库选择兵器。武库令与马隆发生争执，御史中丞上奏司马炎，弹劾马隆。马隆申述：“臣当亡命战场，以报陛下对我的信任，武库令却把曹魏时代的朽杖给我们，根本不可再用，我想，这决非陛下命我扫灭贼寇的本意。”司马炎准其所奏，又拨给他三年军资。

    马隆西渡温水。敌兵树机能等有兵马数以万计，他们或凭地势险要在前面阻击马隆的人马，或设伏兵从马隆后面袭击。马隆依据八阵图建造扁箱车，遇到地形开阔，就在车头排设鹿角，联车为营，遇上狭路小径，则将木盏覆在车上，且战且走，并令勇士弓弩齐发，敌兵应弦倒地。一路上奇谋不断，出敌不意。有时遇到夹道，垒起磁石，敌兵身穿铁甲，被磁石吸引，不得前进，而马隆的勇士都身披犀牛皮铠甲，夹道作战，一无妨碍，敌兵不知真相，都以为是神兵降临。马隆转战千里，杀伤敌兵数千。

    自从马隆西征，音讯断绝，朝廷为之担忧，甚至认为马隆已被敌军吞没。后来马隆派回来的使者深夜赶到京城报捷，司马炎听了拍掌大笑。司马炎临朝，对群臣说；“若听了诸位的话，就没有秦、凉之地了。”说完，颁诏说：“马隆以很少的非正规的兵力，不畏艰难、冒险平虏，提升为宣威将军。”

    马隆杀到武威，贼兵头目猝跋韩、且石能等人率众万余人前来归降。后马隆又与为害十年的巨寇树机能大战，并将其斩杀。凉州终于得到了平定，司马炎上朝议事，欲加赏马隆等西征将士。有司奏道，马睦等将士出征前已加封显爵，不应再有封赏。独有卫将军杨珧驳斥道：“前者马隆召募勇士，稍加爵位，不过是鼓励他们西征。今马隆率将士独克西土，不可因先前已经封赏过了，而取消凯旋归来的封赠，应兑现承诺，表明朝廷是守信的。”司马炎以为卫将军杨珧讲的十分有理，便赐爵加禄于马隆等诸将士。

    （取材自《晋书·帝纪·世祖武帝》、《晋书·马隆》）

    32．废除军役

    西晋太康二年，司马炎吞灭了吴国，颁诏天下废除军役，诏书说：自汉末以来四海分崩，今天下归于一统，当削减各州各郡兵力，大郡置武吏百人，小郡只五十人，以示天下安乐，共享太平。

    其时，右仆射、光禄大夫山涛因病告假，听说朝廷颁诏天下废除军役，便同尚书仆射卢钦谈论用兵之本，认为朝廷不应削减各州郡的兵力。山涛所论甚为精辟。当时，大家都认为山涛虽然没有学过孙吴兵法，而观点与孙吴兵法暗合。司马炎也称之为：“天下名言也。”只可惜司马炎并没有采纳山涛所言。到了永宁之后，时势屡有变化，刀兵四起，各州郡都因为没有兵力配备而不能制止动乱，以致天下大乱。这情形全如山涛所预言的那样。

    （取材自《晋书·山涛》）

    33．“当今岂有如钟会者乎？”

    当初，司马炎与尚书右仆射、卫将军羊祜商讨伐吴之事，其他朝臣多以为此举不可。唯尚书、关内侯张华表示赞成。张华并且参与谋略、运筹决胜。吴国扫灭后，张华声誉日隆。而苟勖自以为是大族，仗着司马炎的恩宠，对张华十分嫉恨，每当有机可乘，便向司马炎进言，欲把张华调出京城。

    一日司马炎问张华，“我可向谁托付后事？”张华答道：“深明大义，又为至亲，莫如齐王攸了。”但这并不是司马炎的意见，张华自知失言，不再说下去。于是司马炎任命张华为安北将军，都督幽州诸军事，调出京城。张华到任后，怀柔戎夏诸氏，使当地人无不悦服，连年丰收，士马强盛。

    司马炎上朝议事，欲调张华回京，付以相位。冯枕就正侍立司马炎身边，趁机与司马炎说起魏晋旧事。冯枕说：“臣暗自认为钟会之祸乱，实在是由太祖（司马昭）造成的。”司马炎变色道：“你说什么？”冯枕摘下冠帽叩谢道：“臣愚蠢狂言，罪该万死。然而为臣之意，还是不得不说。”司马炎问：“你有什么说的？”冯枕说：“钟会才识有限，而太祖夸奖太过，给他以重势，委他以大兵，才使得钟会以为自己功高而得不到褒赏，以致造成对朝廷的凶逆。倘若太祖能抑制他的权势，控制他的行动，则他的作乱之心无由产生，乱事也就不会发生了。”司马炎说：“你的看法甚是！”冯枕又叩头说：“陛下既然已经同意为臣之言，就应想到，坚冰乃是逐渐凝成的，当及早考虑不让如钟会那样的人得以复生。”司马炎问：“当今岂有如钟会者乎？”冯枕答道：“东方朔说过这样的话：‘谈何容易’，《易》也说：‘臣不密则’。”司马炎明白了冯就的意见，于是撤去左右人等，令冯枕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冯枕说：“为陛下谋划，有大功于天下，海内莫不闻知，今据北方重镇，统领戎马者（指张华），陛下须慎重思虑啊。”司马炎听了默然无语。事后，司马炎征召张华为太常。太常乃是闲官，同宰相的权威地位不能相比了。不久，又以太庙屋栋折断为由，免去张华的官职。司马炎在位时，张华只以一般列侯的身份朝见过皇帝。

    （取材自《晋书·张华》）

    34．听信谗言，齐王忧死

    西晋武帝司马炎晚年，朝廷内外，都寄希望于齐王司马攸继位。中书监苟勖、侍中冯枕常向司马炎进谗，齐王攸对他们恨之入骨。苟勖等人看到朝廷众臣都瞩目于司马攸，怕他继位，祸及自身，便又对司马炎说：“陛下百年之后，太子衷怕是得不到皇位了。”司马炎问：“为什么？”苟勖说：“朝廷百官都归心于齐王，太子怎么继位呢？”冯枕又说：“陛下打算让诸位王爷治理国家，完成先王遗制，那就应从至亲者开始更为合适，至亲莫如齐王，何不先遣他去。”司马炎听信了荀勖的话，又采纳了冯枕的主意，在太康三年，下诏，命齐王司马攸为大司马，都督青州军事。司马攸知道这是苟勖、冯枕构陷自己，心中闷闷不乐，向司马炎哀求，让自己去守护皇陵，司马炎不答应。司马攸郁闷成疾。司马炎命御医前去诊视，御医摸透了司马炎的心思，妄称齐王无病。岂知齐王病情愈发严重，司马炎还下诏催其启程。司马攸强打精神，修整仪容，入宫辞行。司马炎见他举止如常，越发怀疑他是无病装病。

    齐王辞行上路，二天后竟然吐血而死。时年三十六岁。司马炎闻之悲恸不已。冯枕在旁说道：“齐王名不副实，天下人都归心于他。今病死，未尝不是国家之福，陛下何必过于悲哀。”司马炎觉得言之有理，不再流泪，下诏为司马攸置办丧礼。

    （取材自《晋书·齐王攸》）

    35．司马炎之死

    西晋太康以后，天下无事，司马炎不再留心朝政，终日沉缅酒色，宠信外戚。杨皇后之父杨骏，杨骏的弟弟杨珧、杨济一时间权势显赫，被时人称为“三杨”。

    元熙元年，司马炎病重，而这时辅佐朝纲的功臣元老，都已去世，朝臣惶恐不安，却都无计可施。杨骏亲自侍立司马炎身边，擅自改换公卿大臣，命其心腹之人任职。一天司马炎偶觉神志清爽，见四周所用之人已面目全非，便正色问杨骏：“怎么会是这样？”说完令中书草诏，召汝南王司马亮回朝与杨骏共辅王室。杨骏怕失去权势，向中书借诏书观看，看完便藏匿起来。中书监华十廙分害怕，前去索取，杨骏始终不肯交还。时隔两天，司马炎病情恶化、生命垂危，杨皇后趁机奏请司马炎让杨骏辅佐朝政，司马炎已无力说话，只得点头。杨皇后便召中书监华廙、中书令何劭进宫，由杨皇后口宣司马炎旨意，命他们写下遗诏：命杨骏为太尉、太子太傅，都督中外诸军事。华廙、何劭当即写就。杨皇后命他二人将此诏呈司马炎过目，司马炎睁着两眼，看了许久，一言不发。仅过二日，便离开了人世。杨骏见司马炎已死，即入居太极殿。当司马炎的棺木将出殓时，六宫人等都出殿送殡，独杨骏一人不下殿，还用勇士百人护卫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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