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10）

    23．鸿门宴

    有一位儒生解生，对刘邦说：“秦地之宫裕，十倍于天下；地形险要。如今听说章邯已降项羽，项羽给章邯以雍王名义，雍州，秦地也，则雍王应当为王子关中。如果项羽入关，沛公恐怕就不得为秦王了。可急派兵守函谷关，不让其他诸侯军入关，然后在关中地区征兵加强自已的力量，以拒诸侯。”刘邦认为解生说得有道理，便照他的话办了。

    这时，项羽已经活埋了秦兵二十余万人，长驱入秦，到了函谷关，关上有兵把守，不放项羽军进关，同时，项羽已听说刘邦先入成阳，大怒，派当阳君等人攻破函谷关而入，驻军戏水西（今陕西临潼）。

    刘邦军中的左司马曹无伤派人对项羽说：“刘邦想称王于关中，任原秦王子婴为相，秦宫珍宝全归刘邦。”项羽大怒说：“明天好好给士卒吃一顿，打垮刘邦军队。”这时候，项羽大军四十万，军部在新丰鸿门（今陕西临潼东北）；刘邦军十万，在霸上。项羽重要谋臣范增对项羽说：“沛公在山东（即关东，当时泛指秦地以外的六园地区）时，贪予财货，好美姬。如今入关后，财物无所取，妇女无所好，此其志不在小。我派人察其居处之上，云气皆为龙虎，或五采，此乃天子气也。当速击垮刘邦军，不要失却时机。”

    项羽军中左尹项伯，是项羽的叔父，他和刘邦军中的重要谋臣张良是好友。项伯年青时，曾杀人，张良把项伯藏匿起来，逃脱了秦吏的追捕。项伯欲报张良之德，于是连夜驰入刘邦军中，私见张良，告以事急，要张良速随自己逃离，说：“没有必要跟着刘邦一道死。”张良说：“臣奉韩王之命送沛公入关，今事急，逃离不义，不可不告沛公。”

    张良入告刘邦。刘邦大惊说：“怎么办呢？”张良说：“究竟是谁为大王定下拒诸侯入关之计的。”刘邦说：“一个区区儒生给我出的主意！”张良又问：“大王自己估计，这点兵力打得过项王吗？”刘邦默然，说：“当然打不过，为之奈何？”张良说：“大王索性见项伯，说大王不敢背叛项王。”刘邦问：“君与项伯谁年纪大些？”张良说：“项伯年长。”刘邦说：“你请项伯来，我把他当作兄长。”张良又和刘邦商量了对项伯如何措辞。

    张良再三邀项伯见刘邦，刘邦请项伯吃酒①，①《项羽本纪》原文是“奉届酒为寿”。“为寿”原可直译为祝寿，但古代不在过生日期间的敬酒、送礼活动也称“为寿”。大约一般敬酒、送礼活动中，要用些套话，如“祝你寿比南山“祝你万寿无疆”等等，所以也能用“为寿”二字。约项伯为自己的亲家，对项伯说：“我入关，对秦宫秋毫无犯，登记吏民，封府库，以待项将军。所以遣将守关者，是防备盗贼和非常事件的。我日夜望项将军来，岂敢反乎？愿项伯兄详细告项将军，并说明臣不敢背项将军之德的心情。”项伯许诺，对刘邦说：“明天不可不早些来面谢项王。”刘邦说：“当然，当然。”于是项伯连夜回项羽军，把刘邦的话告诉项王，并且说：“沛公如果不先破关中，公岂能如此顺利入关乎？今人有大功而击之，不义也。不如善待沛公。”项王许诺。

    刘邦次日带了百余骑来见项王，到鸿门，谢项王说：“臣与将军合力攻秦，将军战河北，臣战河南，臣自己也没有想到能先入关破秦，得复见将军于此。如今有小人之言，使将军与臣发生误会。”项王说：“这是沛公左司马曹无伤告诉我的。不然，项羽何以至此！”项羽即留沛公饮酒。项王、项伯东向坐，亚父南向坐。亚父即范增，亚父即叔父之意，这是项羽对范增的尊称。沛公北向坐，张良西向随侍。范增举其所佩玉玦向项王示意三次，暗示项王应下手杀掉刘邦，项王默然不应。范增起，出召项羽堂弟项庄，对他说：“君王（项羽）为人过于心慈不忍，你可入前敬酒①祝寿，①此处《史记·项羽本纪》原文电是“为寿”。祝毕，要求舞剑助兴，乘机刺杀沛公。否则，你们将来都要为沛公所虏。”项庄入，祝寿敬酒。祝毕，说：“君王与沛公饮，军中无以为乐，请以剑舞。”项王说：“好！”项庄拔剑起舞，项伯也拔剑起舞，项庄几次舞近刘邦，意欲出剑刺之，项伯则一边舞剑一边以自己身体挡住项庄的剑势，使项庄不能进击。

    张良看到情况紧急，赶快到军门，找到随从沛公而等在外面的樊哙。樊哙问：“今日之事如何？”张良说：“甚急。今者项庄舞剑，而其意常在沛公也。”后人由此有“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之说，言谓项庄真意不在舞剑，而是别有所图，以泛指表面行动与暗中图谋不一致的一切行为。樊哙说：“事情紧迫了，臣请入内，与沛公同死。”张良即告樊哙以入内后如何对话。樊哙带剑拥盾入军门，两侧以戟相交守卫军门之卫士，挡住樊哙，不让他进入。樊哙侧其盾撞击卫士，卫士倒地，樊哙遂入宴席处，披帷西向立，瞋目视项王，头发上指，目眦尽裂。项王按剑长跪①①古礼。以示尊重之意。古时席地而坐，坐时两膝着地，臀部坐在双足跟上，表示礼貌时，则挺直腰股，两膝就自然地成跪状，故日：长跪。说：“客人何为而来？”张良说：“这是沛公参乘②②古代乘车，尊者居左，御马的车夫居中，右侧必有一人陪坐，以防车子倾倒，陪坐者称为“参乘”或“骖乘”。一般陪坐者为亲信或侍卫长官。樊哙。”项王说：“壮士也，赐之卮酒。”于是项王左右给樊哙卮酒一斗。樊哙拜谢，起，立而饮之。项王又说：“赐之猪肩。”项王左右给樊哙一生猪肩。樊哙覆其盾于地，把生猪肩抗在自己肩上，拔剑切而啖之。项王说：“壮士！还能饮酒吗？”樊哙说：“臣死且不避，卮酒岂能不饮？夫秦王有虎狼之心，杀人如麻，刑人无数，天下共叛之。怀王与诸侯约：‘先入关者王之’。如今沛公先破秦入咸阳，秋毫无犯，封闭宫室，还军霸上，以待大王来。遣将守关，是为了拒盗和防备非常之事。沛公劳苦而功高如此，未有封侯之赏，而项王听小人之说，欲诛有功之人。此等做法与亡秦有何区别，窃为大王所不取也，”项王一下子无辞以答，只说：“坐。”樊哙于是随张良坐下。坐了一会儿，刘邦到厕所方便，因招张良樊哙同出。

    刘邦已出，项王使都尉陈平召沛公继续入席。张良、樊哙均劝刘邦速逃。刘邦说：“尚未告辞项王。”樊哙说：“为大事者不顾小节。如今人家等于是刀俎，我们等于是鱼肉，还要告辞做什么？”刘邦于是令张良留谢说：“我带来白璧一双，欲献项王；玉斗一双，欲赠亚父。正好来时项王、亚父均有怒气，没有敢献。公替我献上。”这时候，项王军在鸿门下，刘邦军在霸上，相去四十里。沛公把来时乘坐的车子留下，改乘马，樊哙等四名武将持剑盾快步随行，从骊山下由小道回霸上。刘邦对张良说：“由小道走，不过二十里即可回军。你估计我到了军中，然后入谢。”

    张良估计刘邦已回到军中，于是入谢项王说：“沛公已醉，不能面辞，谨使臣良奉白璧一双，再拜献大王足下；玉斗一双，再拜奉大将军足下。”项王问：“沛公现在何处？”张良说：“听说大王有督责之意，沛公已脱身独去，现已回军中了。”项王受璧，放在座上。亚父受玉斗，放在地上，拔剑击而破之说：“唉！小子真没有远见！今后夺项王天下的，必然是沛公啊！我们这些人将来总有一天会成为沛公的俘虏。”

    刘邦回到军中，立诛曹无伤!

    （取材自《史记·项羽本纪》、《史记·高祖本纪》、《史记·留侯世家》）

    24．项羽自立为西楚霸王

    鸿门宴之后不过几天，项羽便引兵进入咸阳，杀了秦降王子婴，把秦皇宫中所有珍宝、财货、妇女全部掳入楚军，然后放起一把大火，尽烧秦王朝多年建造成的全部宫殿，大火整整烧了三个月还不熄灭。刘邦军队入秦时，秋毫无犯。这一强烈对比，使秦民对项羽大失所望。

    有一位韩生劝项羽说：“秦关中之地，山河四阻，土地肥沃，以此为基础，可以建立霸业。”这时，大火正在延烧，项羽见秦都成阳一片残败景象，于是心里想东归楚地，说：“富贵不归故乡，如衣绣夜行，谁也看不到，还有什么意思呢？”韩生见项羽没有大志，在背后议论说：“人家都说楚人就像沭猴而冠①，①沐猴，即猕猴。沐猴而冠，即猕猴戴帽子，意指虚有其表；也有认为,猕猴戴帽穿衣，不能持久，不久就丢掉了，这是比喻项羽之无大志。果然如此。”这话传到项羽耳朵里，项羽立即将韩生烹了。</p>

    <b>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狠男人网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收藏狠男人小说网(www.41nr.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