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8）

    这场政变，自然和祭仲的怕死有关，但是，如果郑昭公后面有齐国那样的大国的支持，宋国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我们现在一般用“齐大非耦”这句成语时，常是取其婚姻要门当户对之意。其实从这则故事的前因后果看，还能看出春秋时期上层社会婚姻制度背后的更深沉的政治内涵。

    （取材自《史记·郑世家》、《左传·桓公六年》、《左传·桓公十一年》）

    23．谋及妇人

    郑厉公立为郑国国君后，郑国的朝政大权仍旧掌握在祭仲手上。郑厉公很想改变自己的这种无权的局面，正好祭仲的女婿雍纠有宠于郑厉公，于是郑厉公和雍纠商量，要雍纠乘机杀掉丈人祭仲。

    雍纠回家，作袭击祭仲的安排，这些安排被他的妻子雍姬知道了，于是雍姬回娘家问妈妈说：“父亲和丈夫，究竟哪一个更亲些？”妈妈回答她说：“人尽夫也（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成为丈夫），父亲只有一个。”雍姬听后，便把雍纠打算袭杀祭仲的计划告诉爸爸祭仲。祭仲一听之后，立即先下手杀了女婿雍纠，暴尸于市。

    郑厉公没有力量对付祭仲，带着雍纠的尸体逃到郑国边境邻近宋国的一个小城栎城去，叹息说：“雍纠谋及妇人，被杀也真是活该的了。”宋国出兵帮助郑厉公守住栎城。

    祭仲重新迎接郑昭公回国复位。郑昭公不想同宋国打仗，所以也没有派兵去攻打栎城。

    （取材自《史记·郑世家》、《左传·桓公十五年》）

    24．怀璧其罪

    虞国的国君虞公，性贪。他的弟弟虞叔有一块宝玉，虞公要弟弟把宝玉献给自己。虞叔起初不肯献玉，后来想想，懊悔了，自己对自己说：“周地有这样一句谚语说：‘匹夫无罪，怀璧（收藏着一块宝玉）其罪（就是有罪了）。’我要这块宝玉有什么用呢？无非是自找麻烦罢了。”于是便将这块宝玉献给哥哥虞公。

    过了一些时候，虞公又向自己的弟弟虞叔提出来，要他的一把宝剑。虞叔说：“这是无厌（无法满足）了。无厌，最后终于会把我杀掉!”于是抢先动手，带兵攻打虞公，虞公只好逃出国都。

    成语中的“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和“贪得无厌”，都是来自这则故事。

    （取材自《左传·桓公十年》）

    25．齐襄公杀鲁君

    前面《齐大非耦》一文中说到过，齐僖公想把自己的女儿文姜嫁给郑国的太子忽（后来的郑昭公），太子忽认为“齐大非耦”而辞婚。这位文姜，后来就嫁给鲁国的鲁桓公（前711——前693）了。

    齐僖公死后，他的儿子齐襄公（前697——前685）即位。齐襄公名诸儿，是文姜的哥哥。但是，在文姜未嫁前，诸儿和文姜两人就有兄妹私通的关系。前文说到郑太子忽两次辞婚，是不是已经听到过什么风声，于史无征，不敢妄测。不过，鲁桓公娶了这样一位夫人，也真个够倒霉的就是了。他和夫人文姜一起去齐国作客时，文姜同哥哥齐襄公见了面，又重新恢复了私通的关系。这件事被鲁桓公发觉了，鲁桓公当然严厉责备夫人文姜，文姜又把鲁桓公对她发火的情况告诉了哥哥齐襄公。

    齐襄公恼羞成怒，在一次宴会上灌醉了鲁桓公，使力士公子彭生抱鲁桓公上车，乘机命彭生把鲁桓公害死了。

    鲁国大臣们知道了这件事后，因为齐国比鲁国强大，不敢公然和齐襄公决裂，但是对齐国提出了指责，要求杀掉凶手彭生，有个交待。齐襄公自知无理，于是杀了公子彭生，以谢鲁国。

    （取材自《史记·齐太公世家》、《左传·桓公十八年》）

    26．瓜代

    齐襄公诸儿的父亲齐僖公有个同母弟，叫做夷仲年，夷仲年生有一子名叫公孙无知。齐僖公非常喜欢侄儿公孙无知，让他在一切衣服礼秩等待遇上，都和自己的太子诸儿完全一样。齐僖公死后，太子诸儿即位，是为齐襄公。齐襄公原来就对堂弟公孙无知享受自己的太子待遇一事十分不满，只是父亲齐僖公压在头上，没有办法，所以一当上国君后，立即降低了公孙无知的待遇。

    齐襄公使两位齐大夫连称、管至父出守葵丘，是在瓜熟的季节派出去的，并且同他们约定：“明年瓜熟的时候派人来替代你们。”一年后，瓜又熟了，却没有派人去替代。连称、管至父两人要求齐襄公按原先的约定另派人来，齐襄公不答应。于是，连称、管至父和公孙无知勾结起来，准备作乱。

    连称有个妹妹在齐襄公宫中为妃子，无宠于齐襄公，于是连称要妹妹刺探齐襄公的行踪，对她说：“如果弑君之事成功，公孙无知当上了齐国国君，你可以成为夫人。”

    冬天，齐襄公游于姑棼，猎于沛丘，看至一只特大的野猪。跟随齐襄公打猎的从者说：“我看到这就是彭生。”齐襄公发怒，引弓射之，野猪像人一样后足直立而啼叫。齐襄公害怕了，从车子上掉下来，跌伤了脚，鞋子也丢了。回宫之后，向其随从费要鞋子。费拿不出鞋子来，齐襄公命人抽了他三百鞭子，打得他混身是血。

    公孙无知、连称、管至父等人，听说齐襄公受伤，乘机带领部下攻击齐国王宫，在门口抓到费，费说：“宫内有守卫，惊师动众，反丽攻不进去。我先进去为你们探路。”于是把衣服解开，给公孙无知等人看自己身上的伤痕，表示自己也很恨齐襄公。公孙无知等人看到费身上伤痕累累，相信了费。

    费入宫后，立即向齐襄公禀报，并且把齐襄公藏起来，自己出来守住宫门。公孙无知等人见费久不出来，便向宫内进攻，费出斗而死，另一些齐襄公的幸臣也战死。公孙无知等攻入宫中后，开头找不到齐襄公，后来看到一间房子的门下有人的脚露出来，查看后是齐襄公，遂弑之。公孙无知立为齐国国君。

    （取材《史记·齐太公世家》、《左传·庄公八年》

    27．齐恒公重用仇人管仲

    自立为齐国国君的公孙无知，曾经在齐国的雍林地区做过虐待民众的坏事，所以，有一次，他去雍林游玩时，当地人就把他杀了。雍林的地方长官向齐国国都临菑（又作临甾、临淄，今山东淄博市东北）城的齐国大臣们通报说：“无知弑襄公自立，罪当诛，我们已经将他杀了。至于当立哪一位公子为国君，请大夫们决定，我们唯命是听。”于是，齐国出现了王位继承人间题。

    在公孙无知以前的齐襄公执政期间，由于他做了一系列诸如和妹妹文姜私通、杀死鲁桓公等类坏事，齐国政治极其混乱，他的弟弟们担心受到迫害，纷纷出奔到其他国家去。齐襄公的弟弟公子纠的母亲是鲁国人，所以公子纠逃到鲁国去，有管仲、召忽辅佐他；另一个弟弟公子小白母亲是卫国人，出奔到莒国，有鲍叔等人辅佐他。他们知道公孙无知被杀的消息后，都想抢先回国继承王位。

    公子小白原来和齐国的正卿高侯关系亲密，所以高傒一得到公孙无知被杀的消息后，立即派人去莒国召小白回齐。

    鲁庄公得到消息后，也派兵护送公子纠回齐国，而另外派管仲带了一支军队埋伏在从莒国到齐国的交通要道上，拦劫公子小自，消灭公子纠的竞争对手。所以，当公子小白的车子和随从们一出现，管仲立即拦住队伍袭击，在战斗过程中，管仲一箭射中公子小白衣带上的钩子；公子小白一见出现了袭击的队伍，知道情况不妙，幸好他很有些急智，看到有箭射中自已的带钩，马上假装被射死而倒下，一面命令驾车子的驭手以最快速度驱赶车子逃往齐国。

    管仲见公子小白已被射死，赶快派人飞报鲁国说：小白已死。这一来，护送公子纠的队伍放了心，走了六天才到齐国。这时候，公子小白早已急驰到了齐国，被高傒等主要大臣立为国君，是为齐桓公（前685——前642）。

    齐桓公于是发兵迎战护送公子纠的鲁队，鲁军战败。回鲁国的后路亦被齐队截断。于是，鲍叔代表齐国给鲁国写信说：“公子纠是我国国君的兄弟，我们不忍动手杀他，请鲁国将他杀掉。召忽、管仲是我国国君的仇人，请交给我国，我们准备将他们剁成肉酱。如果你们不按此条件办，我们将进军包围鲁国。”

    鲍叔的信中，有真话，也有假话：要求鲁国杀掉公子纠是真话；说齐国要将召忽和管仲剁咸肉酱却是假话，真正的目的是希望鲁国把管仲活着送到齐国，以便齐桓公重用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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