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辨利弊：审度势，因利制权（4）

    3.张居正隐忍有术，在当权者间找准平衡点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那些封建的帝王们不讲理的时候比老虎还可怕。

    身为幕僚，随时侍奉在主子身边，有的升官发财，春风得意；有的却丢官贬职，甚至丢掉了脑袋。这其中的关键因素就是幕僚会不会在当权者中间找准平衡点。明朝的张居正在这方面就做得很好。

    1572年夏的一个清晨，明朝廷各部官员奉诏在宫门前集合，听取两宫的特旨。

    朝廷已经多年没有举行过早朝。今日特旨召集百官，朝廷上下都有些紧张，不知有什么重大事情要发生。官员们不敢怠慢，早早起床整冠弄带，匆匆赶往皇宫。天色未明，宫门前已经聚满了早朝的大臣，彼此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猜测着各种可能发生的事情。这时，内阁首辅高拱，还有大学土张居正却显得异常平静，仿佛他们对未知的事情早已了如指掌。特别是高拱，一脸踌躇满志，只等宫中传令官向朝臣宣谕。

    宫门在钟鼓声中徐徐打开，百官进入宫门，集结在殿前广场上，文官位东面西，武官位西面东。负责纠察的御使点罢名，一个宦官手执黄纸文书走出内宫，百官一齐下跪，听取两位太后的懿旨，也就是新皇帝的圣旨。

    首辅高拱见宣旨官是司礼监太监冯保，早已吃了一惊，难道事情有变?等黄纸文书宣读完毕，高拱神色大变。他已被撤去了一切官职，并被勒令即日出京，遣返原籍。罪名是“揽权擅政，威福自专，不许皇帝主管”。事态进程陡然逆转，全出意料之外，直气得他三尸爆炸，七窍生烟，以至跪伏在地，差点晕死过去。最后，在张居正的扶掖下，高拱才勉强起身，狼狈而出，回到家中匆匆收拾行李，雇了一乘牛车，装载而去。

    高拱的情绪反应为何如此强烈？其中大有文章。

    原来穆宗晏驾后，太监冯保诈传遗诏，自称与阁臣等同受先帝颐命辅弼幼主。到神宗登基，百官朝贺，冯保竟立于御座之旁，昂然自若，叫朝臣惊愕不已。此后，冯保奉旨掌司礼监，又督东厂事务，总兼内外，权焰逼人。高拱认为主上幼冲，应避免中官干政，于是决定设法铲除宦官的势力。他一面亲自上疏，请求减轻司礼监权柄，一面又嘱咐言官合疏弹劾冯保。自己又票拟取缔宦官冯保的圣旨，只等太后同意便加斥逐。一切准备停当，便遣人报告大学士张居正，请他从中出力。哪知张居正假意赞同，满口答应，暗中却通知冯保，叫他设法自保。冯保闻言大惧：观天色已晚，明日将被斥逐，一生荣华富贵就此了结，这如何是好！在屋里转了几圈，终于想出妙计，他立即赶往皇上生母李贵妃宫中，扑通一声拜倒在地，不停地磕头。贵妃问他为何如此?冯保只顾磕头，并不说话。等贵妃问了几次，他才流下两行眼泪，呜呜咽咽地说道：“奴才被高阁老陷害，将加斥逐了。高阁老不满奴才掌司礼监，只知敬奉太后皇上，不去敬奉他们，因而唆使言官，攻讦奴才。高阁老擅自拟旨，将奴才驱逐。奴才虽死不足惜，只是奴才掌司礼监，系奉皇上特旨，高阁老如何可以变更?奴才不能侍奉太后皇上，所以在此悲泣，请太后为奴才作主。”说着又连磕几个响头。李贵妃见自己的心腹太监如此受气，便愤然说道：“高拱虽系先皇旧辅，但究竟是个臣子，居然敢如此专擅，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你且退去，我自有办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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