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射犬英雄传

    收降了这些部队后，刘秀的部队达到了数十万，虽然他没有称帝，坊间却为他起了一个外号——铜马帝。

    紧接着，铜马帝刘秀得知，赤眉的一分支部队的首领与青犊、上江、大彤、铁胫、五幡的流民盗贼军，集结在野王县射犬聚，有十余万人。

    收了铜马，就是铜马帝，收了赤眉，就是赤眉帝，把天下兵马全收了，就是天下人的皇帝。

    刘秀再接再厉，主动向射犬出击，上演了一部《射犬英雄传》。

    《射犬英雄传》第一个出场的，不是能够“弯弓三百斤”是盖延，而是手持一把方天画戟的铫期。

    《后汉书》记载，在刘秀兵发射犬时，铫期等人负责押送粮草辎重，流民盗贼军其实并不太想和刘秀在战场上正面交锋，不过，他们对粮草辎重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于是，他们埋伏起来，运送粮草辎重的队伍过来，恶狗一样冲了过去。

    在这次突如其来的隘路战中，铫期的方天画戟又挥动起来了。

    《后汉书》铫期亲手“杀伤数十人，身被三创”。

    “铫将军快退下吧！你受伤了！”上前掩护铫期的将领，看到血人一样的铫期，大喊。

    “老子又不是没受过伤！”铫期不管这个，敌人都阻拦不住他，何况是自己人。

    袭击铫期的部队也开了眼，他们见够要命的，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更没见过这么不要命，还这么厉害的。

    这些人像《功夫》里的包租婆那样，痴痴地说：“要成为绝世高手，并非一朝一夕，除非是天生武学奇才。但是这种人……万中无一。”

    铫期的方天画戟运用得越来越自如，在射犬，面对恶狗一样的敌人，绊、劈、缠、戳、挑、引、封、转……

    “难道——这就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打狗棒法？”

    “难道——”铫期威风凛凛地说，“我练过打狗棒法的事，还要告诉你们吗？”

    刘秀的大军最前面的耿纯，也遭遇了偷袭。

    《后汉书》记载，耿纯率领的部队，在离敌营只有几里地的位置安营扎寨。这一天晚上，流民盗贼军突然过来偷袭，耿纯这边还没有反应过来，敌人的箭，就急雨一样过来。

    耿纯面对的这些敌人也非常狡猾，黑灯瞎火的，偷袭也不硬拼，不停地放箭。

    “什么箭啊？这么厉害。”耿纯虽然损失了不少手下，但依然十分镇静，“不会是六脉神箭吧？”

    摸清了敌人的具体方位，耿纯也有了应对之策，他让部队坚守不动，紧急挑选了两千名士兵，作为敢死队员，每人配备一把强弩，各自用嘴衔着三支利箭，悄悄地绕到敌人后方。

    “放箭！”流民盗贼军的指挥大喊。

    “放箭！”

    “怎么后面还有回声啊？”

    就在这些流民盗贼军尚未回过神时，六千支离弦之箭从他们身后飞来。

    “让你们尝尝，我六千神箭的厉害。”耿纯说。

    在金庸小说里，“六脉神剑”是大理段氏一脉中的最高武学，这种功夫的主要技术特点为：隔空发力，威力巨大，来无影，去无踪。

    耿纯的六千神箭，也起到了这个作用。

    被莫名其妙的六千神箭搞糊涂了的流民盗贼军不敢恋战，赶紧往回跑。耿纯派兵追赶，杀敌无数。

    第二天早晨，耿纯亲自骑马，去位于大军中间的刘秀军营，向刘秀汇报军情。

    刘秀这边的军营虽然没有受到袭击，可他对夜里发生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他笑着问耿纯：“困不困？是不是没睡好？”

    《后汉书》记载，耿纯曰：“赖明公威德，幸而获全。”

    刘秀笑了：“大兵不可夜动，所以，昨天晚上我没有去救你。”

    “明白。”耿纯点点头。

    “昨晚，你知道我最担心什么吗？”刘秀叹了一口气，“不是担心你，是担心你的家属，你们耿家那么多人都随军了，军营进退无常，万一出了差错，后悔，也来不及了。”

    耿纯低着头，没有说话，其实，这也是他昨晚最大的担心。

    “这样吧，我任命耿伋为蒲吾县长，你的亲属就全搬到那里住吧。”

    “这——”刘秀的盛情，使耿纯感激不尽。

    “这什么这？”刘秀又笑了，攥起拳头，捣了一下耿纯的前胸，“这什么这？我是不是你老大？你家人是不是我家人？”

    “是。老大。”耿纯用极其坚决的口气说道。

    这时，也不是所有的将领，都听刘秀的。

    《后汉书》记载，这一日，贾复和流民盗贼军中的一支青犊军交锋，一场大战，从早晨，一直杀到中午。

    打管的人都知道，两个人打架绝不是功夫片中演的那样，动作漂亮，干净利落，现实中的打架就是乱撕乱打，加乱踢乱咬。功夫片中两个人打起来，能打上十几分钟，也不用休息，现实中真打起来，能打上五分钟，就累够戗了。

    打架对体力消耗都这么大，何况是那时候打仗呢。

    贾复率领的部队和青犊军从早打到中午，也没分出高低上下。

    刘秀听说了，赶紧派人去前线找贾复：“吏士皆饥，可且朝饭。”

    意思就是：“休息一会儿！都打饿了！吃完再打！”

    贾复不听，一边打一边喊：“先破之，然后食耳。”

    估计士兵们一听打完了才开饭，全恼了。又不敢把火气出在贾复身上，正好出在敌人身上了。

    “砍了你！中午吃猪蹄！”

    一名青犊士兵的手被砍下来了。

    “宰了你！中午吃宰羊！”

    一名青犊士兵的脑袋掉了下来。

    “剔了你！中午吃排骨！”

    一名青犊士兵的肋骨被生生戳穿。

    “阉了你！中午吃烧鸡！”

    一名青犊顷刻间成了东方不败。

    贾复更是一马当先，一手拿着令旗，一手挥着长剑，冲到了最前面。

    贾复这一招，取自《九阴真经》。

    电视剧《射雕英雄传》风靡内地时，多少同学都学着电视剧里的人背过《九阴真经》，第一句是：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到贾复这里，按字面意思，就成了：补不足，损有余。

    青犊军哪能跟会《九阴真经》的贾复相比，幸好，他们中少数练过“乾坤大挪移”赶紧挪移了，大部分没练过的，倒在了战场上，就再也没有起来，放眼射犬，到处都是血染的风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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