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2）

    唐军大将封常清在洛阳战败之后，退至陕郡，说服守将高仙芝放弃无险可守的陕城，退守潼关，以阻止叛军入关。安禄山命部将崔乾祐率部入据陕郡，进逼潼关。唐玄宗不知战争的具体发展状况，听信宦官谗言，以战败、弃地罪杀掉了大将封常清、高仙芝。起用罢黜的河西、陇右节度使哥舒翰为副元帅，领兵八万，连同各路援兵及高仙芝旧部，号称二十万，进驻潼关据守。

    叛军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激起百姓无比愤怒。平原太守颜真卿、常山太守颜杲卿等率军民奋起抗击叛军，河北十七郡相继响应。天宝十五年（756）正月，安禄山进入洛阳自称大燕皇帝，闻河北有变，即遣史思明、蔡希德率兵攻破常山，太守颜杲卿被杀，河北郡县又多被叛军攻陷。之后，河东节度使李光弼与郭子仪先后率军出井陉，入河北，在九门、嘉山等地，接连大败安禄山部将史思明，切断了洛阳叛军与范阳叛军的联系。但唐玄宗听信奸佞谗言，掣肘前方将帅，导致了一次重大失败。

    哥舒翰被唐玄宗任命为天下兵马副元帅后，率军镇守潼关。潼关地形险要，易守难攻。哥舒翰进驻潼关后，立即加固城防，深沟高垒，闭关固守。十五年（756）正月，安禄山命其子安庆绪率兵攻潼关，被哥舒翰击退。叛军主力被阻于潼关数月，不能西进。安禄山见强攻不行，便命崔乾祐将老弱病残的士卒屯于陕郡，而将精锐部队隐蔽起来，想诱使哥舒翰弃险出战。五月，唐玄宗接到叛将崔乾祐在陕郡“兵不满四千，皆羸弱无备”的假消息，发圣旨令哥舒翰出兵收复陕洛。哥舒翰立即上书玄宗，认为：安禄山久习用兵，今起兵叛乱，不会不作准备，一定是用羸师弱卒来引诱我们，如若进兵，正好中计。况且叛军远来，无粮草补给速战速决；官军凭借潼关天险，利在坚守。故主张在潼关据险固守，以打破叛军的速决企图，待其兵力削弱，内部发生变乱时，再大举反攻。郭子仪、李光弼也认为潼关只宜坚守，不可轻出。主张引朔方军北取范阳，覆叛军巢穴，促使叛军内部溃散。但是，唐玄宗听信杨国忠谗言，不断诏令催哥舒翰出战。

    哥舒翰被迫于六月初四领兵出关，初七，在灵宝西原与崔乾祐部相遇。灵宝南面靠山，北临黄河，中间是一条七十里长的狭窄山道。崔乾祐预先把精兵埋伏在南面山上，于初八领兵与唐军决战。唐军以王思礼等率精兵五万在前，庞忠等率十万大军继后，另派三万人在黄河北岸高处击鼓助攻。两军相交，唐军见叛军阵势不整，偃旗欲逃，便长驱直进，结果被诱进隘路。叛军伏兵突起，从山上投下滚木檑石，唐军士卒拥挤于隘道，难以展开，死伤甚众。哥舒翰急令战车在前面冲击，企图打开一条进路，但被叛军用纵火焚烧的草车堵塞不得前进。唐军被浓烟迷目，看不清目标，以为叛军在浓烟中，便乱发弩箭，直到日落弓箭用尽，才知中计。这时，崔乾祐命同罗精骑从南面山谷迂回到官军背后杀出。唐军前后受击，乱作一团，有的弃甲逃入山谷，有的被挤入黄河淹死。绝望的号叫声惊天骇地，一片惨状。唐后军见前军大败，不战自溃。黄河北岸的唐军见势不利，也纷纷溃散。哥舒翰只带数百骑狼狈逃回潼关。唐军将近二十万军队，逃回潼关的只有八千余人。初九，崔乾祐克潼关，哥舒翰被迫投降安禄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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