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 国有企业债务（4）

    东西德统一后，德国政府于1991年3月成立了托管局，代表政府全面托管了原东德7万多家企业的债务，由德国政府注入大量资金，在免除了部分企业不良债务的基础上，利用市场手段，对企业进行债务重组和企业重组。到1995年底，德国已对原东德6万多家企业进行了私有化、再私有化等方式的重组。

    德国托管解决债务的方法无疑值得我们借鉴。但也有学者指出，中国与德国的情况不同，原东德的债务重组有原西德雄厚的经济实力作后盾，德国西部每年可以向东部投入1000亿至1400亿美元不等的巨资，中国则办不到。从而提出托管之后有谁来购买的问题：有谁买得起，又有谁愿意买？

    就此问题，不少代表认为应该以改革的办法来加以解决，认为债务重组必须与企业的重组结合起来，必须与国有经济的战略性结构调整结合起来。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常务副会长、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院长高尚全特别强调，要对国有经济在市场经济条件下重新定位。他认为，目前国有经济几乎覆盖了国民经济的各个领域，战线太长，资源浪费太大，应当从一些领域里退出来，从而集中有限的国有资金，进入那些事关经济发展和国计民生的重要领域，使国有经济在质量而不是在数量上发挥主导作用，提高国有经济的质量，可有效地降低高负债。北京大学著名学者肖灼基也谈到了类似意见，认为国有企业不能与民争利，更不能与民争亏。应当卖掉一部分国有企业，使国有企业集中在应该集中的领域上。不要害怕产权流动，流动并不等于流失，而是国有资产从一种形态向另一种形态的转化，是由物质形态向价值形态转化，只要是按市场经济原则进行的流动就没有流失，不流动反倒流失更大。同时，价格并不等于价值，净资产是价值，转化的是价格，二者不完全相等，转化的价格既可以高于价值，也可以低于价值，不能过分强调转让价格不得低于净资产。国家经贸

    委副主任陈清泰也认为，在债务转为股本的过程中，必要的时候要允许打一个折扣，因为这是不良债务，否则没人购买。

    至于在重组中需要出售的企业有没有人买的问题，有专家认为，亏损本身并不一定导致没有人买的问题，关键是价恪。有人生动地以卖西红柿作了比喻。新鲜的西红柿当然可以多卖点钱，烂了的西红柿，买回去将烂的一块削掉还可以吃，彻底烂了的还可以喂猪。从这个角度讲，没有东西没人要，关键是一个价格和对利用价值的认识问题。

    至于由谁购买谁能买得起的问题，有关专家认为，可以优先考虑由经理人员集资或贷款购买的办法，这种办法在国外企业重组中很流行，可以保持企业经营的延续性，也可以激发因抵押贷款而有利可图的银行对债务重组中的猾性。银行参与企业债务重组的主动性至关重要。

    专家们更多地谈到资本市场在化解债务中的作用，认为应充分发育资本市场，通过进一步发育股票市场，更好地引入国外投资者，以及采用中小企业职工持股等重要方式，培育新的投资者，形成战略投资基金。这样，通过资本市场，转让部分国有企业产权或折价处理部分债务，不仅可以用有限的增量盘活存量，振兴产业，启动生产，增加效益，还可以促使企业明晰产权，实现机制的转换，也可以促进国有银行的商业化进程。

    应当注意到的问题是，在目前国有银行的资产中银行自有资本（国有资本）不足3%，其余资产的60%为城乡居民储蓄存款，约40%为不同所有制企业资金的聚集，这也充分体现了国民收入格局的根本变化，也表现了资本市场的潜力之所在。

    在谈到企业重组该先卖谁的问题时，有的学者提出了“考试经验法”，即本着先易后难的原则，从最容易做的中小企业做起；有的学者提出“市场卖菜法”，即先卖好的换好价钱，再卖差的，最后集中处理坏的，一开始卖坏的不好卖，好的也容易变坏的，应以卖好的作为启动点……总之，谊本兼治，远近结合，先易后难，逐步实施，从而从制度上使不良债务真正地成为“最后的晚餐”，不再产生新的不良债务。

    依靠改革的思路，用市场经济的方法。将解决债务问题与国有经济的战略性改组以及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目标结合起来，调动财闸银行、企业及社会的一切猾因素，在本世纪末消除国有企业债务，成为了与会代表的共识。

    严峻的现实，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目标，都决定着这一切：必须尽快解决包括企业债务问题在内的国有企业改革的深层次问题。我们有理由相信，在各方的共同努力下。企业高负债、不良债务问题，决不会拖到21世纪。尽管我们要做的事还很多，还很难……

    ■甘远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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