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生: 齐如山
齐如山
在“梅党”组织架构中,冯耿光号称“钱口袋”,挥金如土,看着眼晕。另有一个与冯六爷物质贡献份量比肩的人,就是“戏口袋”,齐如山。
自左至右分别为梅兰芳、齐如山和罗瘿公
齐如山,原名宗康,字如山。1875年出生于河北高阳县,长梅兰芳十九岁。自幼家学渊源,泛读经史。在梅兰芳出生那年,赶上洋务运动选中国青年留学生,他被选入了同文馆学习德文和法文。后来走出国门,遍游西欧。看过不少欧洲戏剧,在辛亥革命后回国。
他酷爱京剧,由爱而研究,对京剧有一些自己的观点,逐渐形成了理论,并产生了想改革京剧的兴趣。
民国后,齐如山在戏剧界开始活跃,经常参加一代宗师谭鑫培和田际云主持的正乐育化会的研讨活动。该会成立以来,遍邀戏曲名流、大才子到会演讲,齐如山就是以才子身份参与进来的。
他到会场上会为大家介绍西洋戏剧的情况,极力主张与时俱进地改进中国戏曲。在座诸公都是大行家,但是讲到外国戏,大家就不懂了,都听得云里雾里,被侃蒙了,纷纷鼓掌称赞,讲得实在好!气氛其乐融融。
在看了梅兰芳的《汾河湾》表演后,他对这个青年旦角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就不断地给梅兰芳写信。梅兰芳面对充满热情的齐如山也非常有兴趣,就给齐如山不断地回信。写来写去,写了一百多封信。在做笔友两年后,二人终于见面了。
冯六爷冯耿光一直以来都是梅兰芳最强有力的支持者,他几乎解决了梅兰芳所有的后顾之忧。但是,冯六爷在艺术上虽然也有热情,但还难以称得上是梅兰芳的知音。梅党正缺一位在艺术上有建树的人,齐如山来得很及时。
从此,齐如山也成了梅兰芳书房的座上客。梅兰芳书房有多处,梅花书屋、缀玉轩等等,这个时期的书房是缀玉轩。这里就是梅兰芳日常学文化、畅谈文艺的地方。平时梅兰芳也在这梅兰芳(右)和齐如山(左)里吊嗓、排戏,与梅党进行艺术交流活动,是梅党的活动基地。
齐如山终于登堂入室,成了入幕之宾。在他之前这里已经有很多人了,冯耿光、罗瘿公、吴正熙、王蒙白,还有画家李师曾、齐白石等。
齐如山的到来,让梅党增加了专业气氛。大家争相为梅兰芳演艺发展献计献策,呈现出一种较劲的状态。他们各以自己的欣赏角度,修正梅兰芳的表演。梅兰芳还年轻,学戏学的还是老师的形,梅党帮他诠释了戏剧的内涵。
齐如山由这时开始,为梅兰芳编戏。他的留学背景,使他不拘泥于传统,为梅兰芳的表演注入了时尚元素。同时他对中国古典文化也是内行,创新但是守规矩,不出老道。梅兰芳受益良多,视齐如山为老师、长辈。
齐如山给梅兰芳第一封信,就称呼梅兰芳“先生”。梅兰芳还是第一次被人称为“先生”。伶人身份都卑微,不被尊重,别人都叫他“梅郎”,独齐君叫他先生,因此他视齐如山为第一挚友,冯六爷因此很失落。
大作家吴祖光曾回忆,十五六岁时他和齐如山儿子是同学。去齐家去玩,曾看到齐如山和梅兰芳一道回来。梅兰芳把齐如山推入书房的椅子,给齐如山磕头拜年。拜年给长辈才磕头,给朋友不用磕头,可见梅兰芳对齐如山的恭敬。
作为朋友,齐如山除了给梅兰芳艺术上的指导,还给予了梅兰芳人格上的尊重。出身正统的文人和戏子来往,是受到鄙视的。齐如山的朋友们因他结交戏子相继疏远他,亲戚看到他都翻白眼。
1928年,梅兰芳在广州演出时的布景
齐如山对梅兰芳表演上的改进和剧目创作,向国际舞台的欣赏品位靠拢,帮助梅兰芳打开世界之门,与时代的国际艺术思潮交流。为梅兰芳能走向世界,他做出了贡献。
1932年,梅兰芳听从了冯六爷的安排,不顾齐如山反对,迁居上海。齐如山滞留北平,二人从此没有公开的见面。解放后梅兰芳呆在了大陆,齐如山去了台湾。
齐如山曾写信给梅兰芳,“我从民国二年冬天给你写信,至今已二十年了。在这二十年中,我固然得的戏界知识很多,得您的帮助也不少。但我大部分的功夫,都用在您的身上……往美国去这一趟,乃是我们两个人划时代的事情。您自今以前,艺术日有进步;自今之后,算是停止住了。尤其是您要往上海一搬,那是必然要退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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