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３章 莫林与薇薇安（11）

    “但这件事却被曲解，并且在宫廷里传开了。这个残暴的世界吵吵嚷嚷地强迫他们结为连理。所幸他们的婚姻十分美满。那是因为他们之间本来就是清清白白的。”

    “哦！是吗？”薇薇安说，“你所解释的也不无可能。那你对俊俏的波西维爵士又怎么说呢？我们应该称他为圣人般的青年、基督守护下完美的羔羊，还是称他为撒旦豢养的黑羊？真是的！竟然就在教堂的庭院里，在坟堆之中，当着往生者的墓志铭！”

    莫林不理会她的控诉，淡淡地说：“波西维爵士是一位稳重且生性单纯的男子。那一次他酒喝多了，于是走到教堂外的庭院里吹吹凉风。在那里，撒旦手下的一个牧羊女企图他，想在自己的身上烙下她主人的印记。但我不相信他犯下了罪，你从他的脸上就看得出来。他若真的犯了罪，那么在他身上烙下印记的，不是那个令他悔恨的时刻所犯下的罪行，而是骨子里蠢蠢而动、意图犯罪的渴望。好吧，你的牢骚发完了吗？还是仍有别的？”

    薇薇安仍是一副不满的样子，皱着眉头回答说：“哦！是呀！那你对蓝斯洛爵士又怎么说呢？他与皇后私通的事，你不可能没听说吧？仔细说来，他到底是叛徒，还是忠心耿耿的朋友呢？他们的绯闻难道是小孩子在胡说八道，或只是人们在角落里的窃窃私语？”

    莫林有点难过地回答说：“没错！我知道这件事。当年蓝斯洛爵士以特使的身份替国王前去迎娶她，有传言说，她当时误以为蓝斯洛爵士就是国王本人，因此对他产生了情愫。但先别管他们的事吧！你难道对亚瑟，我们正直又完美无瑕的国王也连一句好话都没有吗？”

    薇薇安低声格格笑起来：“好个男人！他明知自己美丽的妻子不忠，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假装不知。他还算是个男人吗？他假装看不见，所有的骑士也只好跟着闭目塞听，最后是众人对自身的恶行都视若无睹。我若不是女人，我可要说他是这一切罪孽的始作俑者。没错！他若不是身为国王，我可要不客气地骂他孬种、蠢材！”

    莫林听她如此诋毁亚瑟王，不禁心生厌烦。他喃喃自语：“噢，真诚的首领！噢，温和的国王！从无半点私心，人格又完美！你期望所有的男子都忠诚，所有的女子皆纯洁。谁忍心违背你的期望，践踏你的理想？为何在那些卑劣的世人嘴里，你从无过失的品格竟然成为你最大的过失？”

    然而薇薇安却以为莫林承认了她所举的例子，以致哑口无言，于是一张嘴更喋喋不休，继续污蔑、贬损宫廷里的众骑士。恶言恶语从薇薇安的嘴里源源不断而出。莫林低眼垂眉，在心里对自己说：“要我教她魔法！她若学会了，一定会继续纠缠，要我教她另外一个。但若不教她，她肯定没完没了，不停谩骂。那些刻薄的人怎么说来着？‘爬不了太高’，是啊！然而一般人也不可能太堕落。对男人来说，好与坏之间顶多是天与地之别。但对女人来说，好与坏可就是天堂与地狱之分了。

    “我认识圆桌骑士多年，对他们知之甚详，其中有许多人慷慨大方，严守纪律又正直，而所有的骑士都很勇敢。看她那么愤慨的样子，我相信她一定过他们，只是未能得逞。她用满嘴谎言来遮掩嘶排斥时所受的伤。因为，不管她伪装得多好，她看起来就是言不由衷。我决不能教她。十有，满嘴谗言的人也是最会在背后毁谤中伤他人的人。这些人通常缺乏自觉或灵性，自己不能力争上游，就把所有的人一起拖下水，让大家一起沉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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