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３章 莫林与薇薇安（7）

    薇薇安仍然带着悲伤的微笑，回答他说：“噢！我自己的名声早已离我而去，都是为了追随你。看你那么悲伤，我真的想安慰你。唉！如今呢？你们男人真没心肝！永远都不可能像女人那般无私。说到名声，不管你有多藐视我刚刚所唱的歌，你再多听我唱一句：

    曾经属于我的名声，因为属于你，就更属于我，

    因为我的名声，就是你的名声，

    你的耻辱，就是我的耻辱。

    因此，爱我就应该全然地信赖我。

    “这几句话是不是很有道理？还有呢！这首歌就好像皇后所佩戴的珍珠项链，在跳舞时断掉了，珍珠散落一地。有些不知滚到哪里，有些被偷偷捡走了，有些则被当做宝贝收藏了起来。因此，即使将这些珍珠重新穿起，也不是以前的那一条了。这首歌也是如此：曾经散落在许多人手上，但每一位歌者所唱的内容不尽相同。然而，其中有一行——珍珠中的珍珠——是这么唱：

    男人梦想拥有声名；女人清醒地追求爱情。

    “没错！爱情！虽然爱情很鄙俗，浪费了我们实实在在的日子。然而名声，随着死亡消逝的名声，对我们而言又有何益处呢？

    “而且，我们所谓的名声，事实上指的不就是毁誉参半、黑白难辨吗？你自己的体会再深不过了。嫉妒你的人称你为‘撒旦的儿子’。不仅如此，既然你好像通晓各种技艺，他们在你背后也就不客气地说你擅长各种恶行劣迹。”

    莫林又把手放回她的手中，紧紧握住她说道：“有一次，我在寻找着一种魔幻草，结果遇到一位俊美的年轻侍仆。他一个人坐着，正在为自己雕刻一面很威武的盾牌。他在盾牌上彩绘着一些想像的图案：蔚蓝的背景，一只昂首欲飞的鹰，右侧是初升的太阳，盾牌上有一行字，写着：‘我追随名声。’

    “我靠过去，不发一语，只是拿起画笔涂掉了那只鹰，然后画了一个正在栽种花草的园丁，再写上‘奉献胜过名声’作为他的座右铭。你应该看看他满脸通红的样子。但不久之后，他果真成为一名英勇的骑士。

    “噢！薇薇安。对你来说，你似乎觉得你很爱我；对我来说，我也是有一点喜欢你。但放手吧！爱神也应该让自己有适度的休息和玩耍的时候。不要一直好奇能跟对方要求什么，也不要太渴望在你说你爱的人身上证明什么。

    “名声让人更乐意去服务群众。但要散播大爱，就更需要牺牲一对一的小爱。我的才能为我带来名声，而声望越高就越显得我有才能。瞧！这就是我的收获。还能有什么？

    “许多人想证明我是个邪恶的人，因为我不愿意赐给他们更大的智慧。于是，嫉妒我的人就称我为‘撒旦的儿子’。当然，我是自作自受！想起我还默默无闻的时候，那些日子多开心啊！然而，随着名声水涨船高，人们对我的攻击也排山倒海而来，但我并不在乎！

    “我当然明白，所谓的名声指的就是毁誉参半。然而，该做的还是得做。是毁是誉不就是那些尚未出世的后代子孙对尸骨早寒的先人大言不惭的评论吗？我没有子嗣，我有什么好在乎的！

    “所以，我若教你魔咒，让你拥有了控制我的能力，而你——不管你现在觉得你有多爱我——在拥有了这般能力后，就可能会转而对我残忍不利。就好像许多王子在当储侯的时候十分亲切和善，然而一旦登基为王，也就立即成了暴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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