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３章 莫林与薇薇安（2）

    “你为什么跪在这里？你犯了什么大错吗？起来吧！” 皇后问道。

    薇薇安站了起来，两手交握，双眼低垂，眼角则偷偷瞟向左右。她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说：“我没犯什么错，只是受了许多委屈——我是个孤儿，我父亲为您的丈夫亚瑟王战死在沙场上，而我的母亲悲伤过度，最后也暴尸在悲凉的里昂奈斯荒野。我是个没有亲人、孤苦无依的可怜人！

    “如今，马克国王因我的一点姿色，对我疯狂追求，我只好逃到这里。请您救救我！噢，女人中的女人！上天派在人间的天使！完美无瑕的国王所结缡的完美无瑕的新娘！您的容貌艳冠群芳，您的权力至高无上，您的怜悯也最能抚平忧伤！救救我！他穷追不舍！请您收留我，让我当您的侍女，请您给我一个庇护之所！”

    说到这里，薇薇安甜美但充满惊恐的大眼睛缓缓抬起来，眼神既谦卑又期许地看着皇后。皇后穿戴着绿色彩翎，像五月的阳光，闪闪照在春天的枝叶上，金绿交织互映。她回答薇薇安说：“放心吧！孩子。对于过度的赞美或过度的责难，我们宁愿选择后者。尊贵的亚瑟王——对他，再多的赞美也不足——他会倾听、了解你的问题。还有，我们相信你所言：马克是个行为不端的人。当然，我们也会检验你对他的控诉。

    “现在，我们要与蓝斯洛爵士去放鹰。他送来了一只他亲手训练的猎鹰，我们要去见识一下。你在这里等着。”

    皇后说完，穿过大殿走了。

    薇薇安低声说：“请慢走！我会在这里等。”但她两眼斜斜地盯向拱形的宫门外，看着皇后和蓝斯洛上马，嘴里喃喃自语，好像在说着梦话：“那就是蓝斯洛吗？果真一表人才！只是有点憔悴！不过，他的翩翩风度倒是弥补了那个缺憾。啊！他牵着她的手！两人那么深情一望，若不是当着大街，恐怕就是深情的一吻了。看那两只手那么缠绵交握！哦！终于放开了手！他们骑着马走了，去放鹰猎捕水鸭。

    “我要玩的游戏可比这个气派多了。因为这个超越的男女关系就像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个深情的眼神就足够了！虚伪的男女！

    “一只小老鼠趁着黑夜，在堤防上钻洞，钻着钻着，结果大水溃堤，淹没了城市，而人们还在跳着舞，或做着梦。他们连做梦都想不到是你搞的鬼！当然也想不到我会搞什么鬼。没错！你们两个，骑马去玩吧！去做我从来不做的无聊梦吧！骑马、做梦，直到你们惊醒过来才恍然发现，啊！是我！嘿！到那个时候，再见了！狭小的宫殿！再见了！蠢笨的国王！

    “到那时候，蓝斯洛只会对我这只小老鼠更加客气有礼，而我们聪明的皇后若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了，她会恨、会厌恶、会害怕，但也会对我更尊重礼遇。”

    这个时候，皇后与蓝斯洛骑着马来到草原。一路上，他们谈的尽是与训练猎鹰有关的话题：食量、脚环、皮带、鹰饵，等等。

    “这是一只高贵的鹰，”蓝斯洛说，“它不随便动怒，也不会自乱阵脚——是一只完美的猎鹰。”

    皇后顺口问他：“你认识刚刚和我说话的那位女子吗？”

    “别理她。”蓝斯洛回答，说着把手上那只漂亮的鹰放到空中去翱翔。鹰越飞越高，绑在身上的铃，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响声。众人抬头观赏，对这只鹰捕杀猎物时的力气、大胆和神勇感到惊奇不已。而皇后和蓝斯洛，像往常一样，多次骑着马进入花丛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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