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章 葛伦骑士（9）

    “之后，我来到这个破旧的古堡，发现昏暗之中竟有这么一位楚楚动人的人儿，我当时就发誓，若是我能娶她为妻，那么，只有皇后的双手才能让她焕然一新，好像光芒透过乌云般，焕发出她的美丽。我想，皇后对她的恩宠一定能让两人成为知己。我多么希望她们会彼此喜爱！艾妮去哪里找一位比皇后更尊贵的朋友呢？

    “而且，虽然艾妮那天现身竞技场，来证明她对我也有爱意，我却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她的乖巧或随和的天性让她听从了您对她的期许；或者是在这个幽暗的大厅里，她突然看见衣着光鲜的我，心里产生了某种错觉，幻想起宫廷的富贵生活及其所象征的奢华。

    “于是我就想，如果能用某种方式来证明她的内心里确实有一股爱我的力量，也就是说，不需要任何理由，只要我一句话，她就能立刻抛开女人所珍视的风华，尤其是这样的风华对她来说是全新的感受，因此更显得值得珍视——纵使不是全新的感受，在贫穷多年之后，也值得加倍的珍视——那么我就能相信，她的爱一定会像磐石一样，经得起时间和困难的考验。现在我确实放心了，我相信我们两人之间不会有任何的不信任产生，对此我充满信心。请您原谅我的这些想法。为了我刚才那个奇特的要求，将来我一定会好好地补偿她。在某个美丽的时刻，您可爱的女儿一定会穿上您送的那件昂贵的礼服，坐在您屋里温暖的炉火旁，膝上坐着——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呢——上帝另外一个珍贵的礼物，已咿咿呀呀地学会了对您说谢谢。”

    听完这一席话，母亲笑了，但双眼仍含着泪水。她从楼上取来一件斗篷，裹住艾妮，然后紧紧地拥抱她、亲吻她。

    葛伦与艾妮向爵爷道别，然后启程前往宫廷。

    那个早晨，皇后关娜薇三次登上巨耍从巨塔的顶端，据说可以遥望到远方美丽的丘陵以及大海上飘扬的风帆。然而，皇后并不是为这些风景而来的，她遥望的方向是厄斯科河的山谷及与其相对的平原。终于她看见他们两人的身影了。

    皇后亲自到宫门口迎接他们，像好朋友一般拥抱艾妮，欢迎她，并让她享有王子之妻的尊荣。

    婚礼上的艾妮像太阳一般高贵绚丽、光彩夺目。她与葛伦以最盛大、最隆重的仪式结婚了，而喀里昂古城为这场欢乐的婚礼整整庆祝了一个星期。

    这些都是去年圣灵降临节前后的事了。艾妮一直留着那件破旧的衣裳。她想起葛伦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就是穿着那一身破旧衣裳，而葛伦仍然爱她。她当时因这旧衣而自惭形秽，但葛伦告诉她，千里迢迢而来就是为了遇见她。后来他们一起回到王宫，快乐地结婚了。

    但今天早晨，他竟然对她说：“穿上你最简陋的衣罚”

    而她顺从地把旧衣找出来穿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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