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谁需要钱？（2）

    这是我30几年来最接近弄湿床的一次。

    4月5日 星期四 第325天

    昨晚我睡得像个公主。

    主要的原因，似乎是无论凯文怎么翻滚，我都没注意到。这感觉就像独自睡在自己的云端上

    一夜好眠让早起上班变得容易得多。如果你下午已经请好了假的话，这种痛苦会减轻更多。

    几个星期前，我们收到了之前意外多付金额的退款。我们觉得充分利用这些钱和半天的假期，能做的最好的事就是：假装我们在偷情。

    我们经常做这种幼稚的事情来自娱自乐，但最主要是因为我们意识到，虽然常常一起吃午饭，我们还从来没有特意安排时间来见对方。

    然而，我很肯定大部分男人都不会让他们的情人在大街上等将近半个小时的，而只是因为他们挣扎着离开他们公司的停车场，然后发现在秘密约会地点附近找不到停车位。

    结果，汽车事件导致他们迟到太久，而两个人只能在酒吧里、而不是坐在幽暗、温馨的餐馆里吃饭。这同时也让两人都有撅起嘴巴生气的。

    一杯弗夫克利科下肚，我的怒气很快就平息了。我们在“康乃馨”酒店里躲躲藏藏、咯咯地笑着，同时又假装担心会撞上什么熟人。

    在以前，这样的事从没发生过。我会坚持说我们将钱平分，这样我就能支付一部分债务，或者买一幅我根本就不需要的太阳眼镜。

    今天下午，当我们说笑着、将我们的手越过桌子紧握在一起时，我明白到钱是专门为了某些时刻而准备的。

    4月6日 星期五 第326天

    我为自己对床垫的贪婪而深深内疚。

    我知道凯文没有必要买它，但他买了。比起他来，我的背似乎因为新床垫而获益更多。

    现在我会像条三文鱼一样蹦起来，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先滚到床边，像条比目鱼一样拍打着地板，直到我的四肢能正常工作。

    我收拾起自己的罪恶感，还有银行结算单、计算器，开始工作：但不管我怎么看、怎么摇晃那个数字，我还是不能将一半给凯文。

    但是，还是有一丝希望的。我对自己支出的控制，让我的银行帐户每个月都能增加一点点。正好够我为我良好的睡眠作个象征性的感谢动作。

    我冲到电脑面前，努力回想着计划开始前删掉的那些钟爱的网站，然后在搜索栏键入了几个魔法单词——“埃及棉”。

    就我所看到的，我的小钱最多只能买个家庭主妇的枕头套，但我想起了上次在特易购超市里看到的某样东西。

    我要去车里。在你还没说完“合身的被单”时，我就已经冲下了走廊，而且非常肯定，它们就在那里。但是，在我到达收银台的时候，我有点不确定，因为我知道任何的闲钱都该用来还债，而不是买床上用品。

    我开车回家，不时瞥一眼乘客席上的包裹，心里想着，我该不该将整包东西退回去，然后去看看宜家有没有在搞什么促销活动。

    我很高兴自己没有这么做。当我终于把所有东西弄上床时（当它是特大号，而你不是时，很不容易），那是一片乳酪色和白色的海洋，召唤着我跳入其中，小小地打个盹。但那会搞砸为凯文准备的惊喜：在他睡觉前第一眼看到它时，它应该是纯洁无暇的。

    于是我从远处欣赏它，努力试着数它的针脚而不是价格。

    为法老准备的整套织品——96英镑

    4月7日 星期六 第327天

    还有24小时，我就能毫无负罪感地吃掉我的复活节巧克力彩蛋了。

    好吧，这是我第二个了，但我会假装第一个不存在。眼不见（躲到胃里了），心不烦，就是这样。

    我预料到自己将会摄取更多的卡路里，所以决定多出去走走，每次都拖上霍布斯。

    今天早上，拿报纸回来的路上，我们注意到一个非常奇怪、音调极高的喘气声——像一只很老的老鼠每天做40次的习惯动作——从我的运动鞋中发出来。

    我说“我们”是因为每次发生这种事，霍布斯都会歪着脑袋，看着我的鞋，然后抬起它毛茸茸的小脸疑惑地看着我。

    我检查了鞋的底部，霍布斯也检查了我鞋的底部。确定没有东西——腐蚀性的或相反——在里面以后，我们便睬着（老鼠叫的）音乐继续走路。

    我早就该知道，这次计划中频繁的步行会让运动鞋更快的老化。

    但若是它比我先终止计划该怎么办呢？我不能买新的。你不能给运动鞋装新的后跟，你能吗？

    如果我穿着登山靴在街上到处走的话，霍布斯绝不会原谅我。但如果我选择任何高跟鞋的话，我的双脚也不会原谅我。

    我别无选择，只能在步行时放轻脚步，往好的方面想。

    最坏的假想情况？我得单脚跳。嗯，这对复活节兔子很有用……

    4月8日 星期日 第328天

    复活节——星期日烧烤——烤羊……

    在这个问题上，我和母亲之间的差异如此之小，这只是其中一个小例子。

    每年春天我去看她的时候，她隔壁的田地上总会有羊羔跳跃撒欢。它们是受神眷顾的小生物，充满生命力以及在一年中如此美好的时光降临这个世界的喜悦。

    几年前，我和凯文有机会去参观附近的一个农场。那时我们俩都抱了抱刚出生一周的羊羔。我可以感觉到它那小小心脏的跳动。它将脑袋转向我、将它丝滑的小鼻子凑到我的颈边时，睫毛从我的脸上刷过。

    它们全身都长满打着柔软小卷儿的雪白羊毛，两条腿支撑着它们做出那种可爱的跳跃动作。因为腿上皮毛是黑色，它们看起来仿佛穿了黑色的袜子，到现在我想起那美丽的场景都会忍不住想流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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