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从“臭美”到“香美”

    “美”是伴随着人类出现而出现的话题，要把“美”的话题写成有新意的文章相当难。一则，讨论“美”的文章太多了，你想到的东西，一千多年前的“美学专家”杨贵妃以及她的先生早就想过了。二则，“美”这个概念本来就占据了人类心灵的制高点，再美的文章也是“美”的配角，“美”的仿制品。

    我敢于写“美”，并不是想挑战“美”，与“美”比美，而只是一种爱美的表现，一种生活的态度。

    有人不喜欢别人的“美”：“漂亮的脸蛋又长不出大米”。把对美的追求者贬为“臭美”。一旦青春靓丽的异性出现在自己面前，这类人的眼睛却盯着“臭美”贼溜溜地转，像湖南人见到了臭豆腐，对这种“臭”好像情有独钟，百闻不厌。因为“美”与“臭”联系到了一起，有些人追求美的时候，“犹抱琵琶半遮面”，不敢敞开胸怀去追求，唯恐被打上“俗人”的烙印。建议大家以后见到美的东西，以欣赏的口吻发出真诚的赞叹：“香美！”，而不要言不由衷地说“臭美”，掩盖自己的心虚，误导别人对美的享受。

    有一天，我和一位事一起乘坐地铁。一位小和尚站在我们面前，他斜挎的粉红色背包和一身青灰色的长袍搭配起来很不和谐，坐在我旁边的事对我耳语：“女孩子背着这个包肯定好看，小和尚背着，有点可惜！”我冲着同事做了个鬼脸，调侃她：“不行让小和尚把包送给你，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没过多久，小和尚拨开层层叠叠的长袍，掏出了一部时尚的手机接听电话。我们竟听到了一口清脆柔美的女声，迅速抬起头，一脸惊讶，原来不是和尚，而是一位美女尼姑。

    我睡意全无，两眼发直，仔细端详着这位超凡脱俗的大美女。我在事耳边轻声说道：“美女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稀缺资源，大美女做了尼姑，非常可惜！”那一天里，我的眼前都晃动着美女尼姑清纯、洁白、明亮的脸庞，还有那粉红色的时尚背包。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没有谁能剥夺尼姑爱美的权利，尼姑心中同样有美的信念。美，让人产生心理上的满足和愉悦，愿每个人都用心去创造美、展示美、欣赏美、享受美，在现实主义的土壤上，绽出浪漫主义的鲜花。

    我家的钟点工小霞是一位朴实的农村妇女。她总是省吃俭用，别说是金银首饰，就是连起码的护手霜之类的日常用品恐怕也很少用过。临近春节，妻子和我带着小霞逛逛商场，在小霞回老家之前，给她买些礼品带回老家。往年我们都是给她买一些小孩玩具或日用品。今年当我们经过琳琅满目的时装店时，我们看到小霞居然也在探头张望。妻子试探地问小霞：“我们进去看看？” 小霞愉快地点点头。妻子帮她挑选了一件颜色鲜艳的羽绒服和一双时尚的马靴，果然是人靠衣装，小霞一下子透出了青春靓丽的气息。她对着镜子难掩自己的惊讶和兴奋，明星般地自我陶醉着。小霞平时不用说买这类时装，估计连试一试的奢望都不敢有。虽然小霞执意拒绝，但我们还是为她买下羽绒服和马靴。小霞穿上这套衣服后，整个人精神面貌都改变了不少。这套衣服不仅给小霞带来了美丽，更给她带来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自信。小霞这样生活清苦的人同样有一颗爱美的心，只是生活的重担压抑了她对美的追求。

    社会进步对“美”有了更加广泛的追求。现在“韩式整形”日益风靡，有些引领时尚潮流的人，红头发、绿眼睛不能被大众所接受，但还是作为生活中的一种色彩存在着。不仅仅是女人，男人也开始“香美”了。从瑜伽培训班到彩妆，也不乏男士身影。外表美是以内在美为基础的。缺少了内在美，涂满胭脂的脸蛋、爆炸式的头发也只能算作一种潮流的符号，贫乏的思想、空洞的眼神及无知的行为会扭曲人们对美的认识。三国时期，北方的匈奴派使节到魏国见曹操。曹操长得不是很高大，对自己的外貌没有信心，恐怕被匈奴人小看，于是找了一个名叫崔琰的人，扮成魏王接待外国使者。此人高大威猛，曹操认为其可壮国威也。曹操自己便挎了一口刀，站在旁边，充当魏王的侍卫。接见完毕后，使者回到驿馆，曹操派人去问使者对魏王的印象，使者回答说：“王雅望非常。然床头捉刀人，此乃英雄也。”“魏王”的确很威猛，不过站在旁边、手持腰刀的侍卫，才算真正的英雄。内在气质的美想掩盖都是掩盖不住的。

    我曾经担任过血液科医生。遇到两位年轻漂亮的女孩都患了急性白血病，住院做化疗，她们乌黑发亮的头发很快掉光了。一个女孩看到了镜中的自己，一下子绝望了，连镜子都不敢照了，甚至连脸都懒得去洗了。而另一个女孩买了一副假发戴上，每天照样去化妆，去“香美”。我没有研究过“香美”是否能延长患者的生命，但至少可以提高生命的质量。美是一种对生活的感悟，是对抗病魔的一种积极心态。

    大自然之美不仅在于客观所见，更在于人的主观感受。心中有情，眼中便会有景。有人描写北方的冬天，滴水成冰，树木枯萎，一片苍凉，好像这里就是世界的尽头。同样的风景，在伟人眼中却是不同的风景：“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诗人看到了严冬之下孕育着生命，孕育着希望，寄托了与天比高的伟大抱负。“香美”是随着心跳迸发的绚烂，随着呼吸跳跃的音符……

    罗兰说：“美是到处都有的，对于我们的眼睛，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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