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拳头让“我”无人注目（7）

    那所谓的普遍性真理是怎么回事呢？事情是这样的，每一个企图代替旧统治阶级的地位的新阶级，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就不得不把自己的利益说成是社会全体成员的共同利益，抽象地讲，就是赋予自己的思想以普遍性的形式，把它们描绘成唯一合理的、有普遍意义的思想。即是说，普遍性真理都是描绘出来的，说白了，就像广告，都把自己代言的商品说成男女不限，老少咸宜，全世界最好。

    在西方的力推下，当今对普世价值的喧嚣，堪称对马克思论断的最好注解。自由和民主的确是好东西，但强加于人，甚至以武力强加，岂不走到了自由和民主的对立面？塞缪尔?亨廷顿坦率承认：“西方赢得世界不是通过思想、价值或宗教的优越，而是通过运用有组织的暴力。”手段与目标完全冲突，单就这一点而论，西方力推普世价值，大可厥疑，极其可能正是：以太阳的名义，黑暗在公开掠夺！前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主席格林斯潘先生退休后表示，布什政府之所以发动伊拉克战争，目的在于石油。难道不发人深省吗？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道理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真理为什么就不能统一呢？“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价值为什么就不能普世呢？鸡之所以不能同鸭讲，乃因为鸡与鸭原本两回事，可人四海之内皆兄弟，有什么不能讲的呢？

    与世界其他地方大打大闹宗教战争大异其趣的是，中华历史上，儒、释、道三教一直和谐共处，甚至合一并存。天下名山僧占多，这的确是事实，但绝非一僧独占，儒与道往往有福同享。不要说一座山，就是一个大庙，也有儒、释、道三分共享的。比如南岳大庙，左有佛堂，右有道观，正殿为儒家风格建筑。甚至一个小殿，也是儒、释、道三分共享。在北岳恒山悬空寺，最高的殿阁就是三教殿，同时供奉着释迦牟尼、老子和孔子的圣像。

    在中岳嵩山少林寺，有一座混元三教九流碑，图面是释迦牟尼、孔子和老子的三圣圆融一体像，赞语最后点睛曰：“三教一体，九流一源，百家一理，万法一统。”另有三皇洞，内祀释迦牟尼、老子和孔子，门上大书：“才分天地人总属一理，教有儒释道终归一途。”与马克坦岛纪念碑大异其趣！

    理首先是力

    马克思并没有从根本上否认普遍性真理，对自然科学的理，马克思承认客观性和普遍性，不会认为存在什么某一阶级的自然科学，像苏联的李森科那样，把孟德尔—摩尔根遗传学说成是“资产阶级的”。

    应该把阶级性真理论往前再推一大步，彻底地讲，无论哲学社会科学，还是自然科学，都不存在客观真理！这绝非所谓“真理跨过一步”，而是有根有据，而且脚踏实地，由“哥德尔定理”逻辑地推出。

    所谓“哥德尔定理”，堪称西方逻辑学最重要的定律，由奥地利数理逻辑学家库尔特?哥德尔在1931年完成，之前由数学家兼哲学家伯兰特?罗素1902年提出的“集合论悖论”奠定基础。长话短说，先感受一下理发师的尴尬：

    有位男理发师，擅刮胡子，细致利索，门庭若市，但并非所有男士都能做他的“上帝”，他给且只给不为自己刮胡子的男士刮胡子。这并非他有意识扩大生意，搞一揽子包刮，而是他无意识的癖好。“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癖好嘛！有趣的是，古怪的事儿发生了，理发师为不为自己刮胡子呢？如果为自己刮胡子，那他就不能为自己刮胡子，因为他只给不为自己刮胡子的男士刮胡子；如果不为自己刮胡子，那他就能为自己刮胡子，因为他给不为自己刮胡子的男士刮胡子——左右为难，理发师对自己的胡子无可奈何。

    之所以对自己的胡子陷入无可奈何的处境，即因为理发师对“上帝”的要求——给且只给不为自己刮胡子的男士刮胡子——在逻辑上涉及自身。类似的尴尬一点儿也不奇怪，这是任何一种理论都不可避免的，因为理论都不得不使用和依赖假设，没有哪一种理论是彻头彻尾证明了的——这就是哥德尔定理所强调的。

    实际上，这只是一个常识，万丈高楼平地起，理论怎么可能没有基础呢？“欧氏几何”是史上第一个形式知识体系，洋洋洒洒467个定理，但没有最前边的5个公设、5个公理和23个概念作基础，467个定理从何而来？但最前边的5个公设、5个公理和23个概念都不能证明，它们能证明467个定理，但无法证明它们自身，其可信性是人为赋予的。

    哥德尔定理岂不是说：以理服人也是以力服人，理的实质就是力？没错！美国西点军校有一重要诫命：“没有任何借口！”强调凡事主观能动，一切自己负责。“我”要说的是，没有任何道理。彻底、完全、干净、毫不犹豫地把以理服人的想法扔进垃圾箱吧！

    现实中，以理服人与以力服人不会存在明确的分界线，一旦以理服人不能奏效，往往就发展为以理压人，甚至直接地以力服人。由于好心没办成好事，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由以理服人“进化”而来的以力服人，有可能更加暴力。

    既不能以力服人，也不能以理服人，注目礼争夺战怎么往下打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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