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个生意做成功的夫妇至少在表面上是非常恩爱的，只要他们是在公众场合出现，就绝对是一个人说话，另一个附和。如果有什么不同意见，回家关起门来再说，将矛盾化解在二人世界内，绝不会出现二人相互拆台的现象。这主要归功于系统的教育。即使不和，也鲜有离婚的。这里面的原因，恐怕就如风钻说的那样了：离婚就要涉及财产分割，而中国的法律无法判断夫妇俩在这个生意中的最大财产――下级部门，哪个是你的，哪个是她的。夫妇俩对部门的建立都有贡献，总不能说，你的贡献更大一点，就把这个大一点的部门划给你，她的贡献小一点就把那个小一点的部门划给她。万一她那个小部门底下忽然出现了一个大部门呢？所以，根本分不清楚。

    如果说我刚刚改线当时，还对风钻夫妇充满了浓厚的感恩之情的话，那么7天之后发生的事情就像一场大水一样把那份感情迅速稀释了。

    这事还要从伊萍说起。伊萍加入以后，一直找不到工作室，而我的工作室又一直闲置着没有发挥功效，于是sun 就考虑让我们两个暂且合用一个工作室，等到伊萍找到合适的工作室再说。于是2003年6月24日，我改线刚好满一个星期的日子，sun和桑草就第一次来到我的工作室，看看怎么重新包装改造以适应我和伊萍的工作需要。

    当sun和桑草看完我满满两大柜的a公司产品后，大摇其头，说我的产品配置不合理：

    你是单身白领，家庭用的清洁系列基本上都用不到，进了几十个“乐兴”（一种清洁产品）、“碟兴”（一种洗洁精）、“舒洁”（一种衣服清洗剂）、“丽宝”（一种厨具清洗保养剂）干什么呢？尤其是“施白”（一种高档衣服清洗剂），本地消费水平不高，很少用这么高档的洗涤用品，一般也就是家里有高级羊毛衣和真丝衣服的人才会用。还有“点雅”，这是专门针对高档木制家具用的，本地因为习俗都不买木家具，这样，“点雅”的处理方式一般都是客户一次性买得多的时候，当作奖品送给客户的。而且你又是男的，进那么多系列化妆品怎么卖呢？即使卖得出去，绝大部分本地人的皮肤类型都是油性的，化妆品应该进清爽系列的，怎么会进成滋润系列的呢？还有鱼油也进了那么多，鱼油基本上是给老年人准备的，叫你这个小年轻的怎么销售呢？还有……

    我一听，心里产生了一种强烈失落的感觉。怎么会是这样？风钻他们从来没有跟我说什么产品配置，也没有跟我分析过我的产品配置应该是怎么样的！这次如果不是让sun他们说出来，我将永远蒙在鼓里！亏我还如此相信风钻夫妇，把所有的产品都交给他们去进，还放在他们那里……

    想到这里，我开始庆幸自己“改线”改对了：发现过期鱼油的当时，我就推断“问题只可能出在风钻身上。”后来的一些事情也的确证明了这一点：我在改线后整理资料时，发现在风钻给我的a公司的进货小票里，有一些“优惠顾客”一栏里面打印的不是我本人的名字，而是其他人的。对此，风钻交货那天的解释是：公司断货，因此找了一些别人的货来凑数。

    现在看起来，我的“改线”是从参加第一期dd班，我被sun强烈吸引开始就打下了伏笔，接着跟sun亲密接触后开始产生了“改线”念头，后来发生的“过期鱼油”事件，直接导致了我跟风钻摊牌。如果没有发生“过期鱼油”事件，我跟风钻的摊牌可能还会晚一些。

    联系前后发生的一些事情，“过期鱼油”事件基本可以勾勒成这样：4月28日，盲目的我仓促投资三万元正式开始运作这个生意。根据a公司的小票，可以断定风钻当时给我的货，并不是全部由公司直接发出的。本来，a公司断货，风钻可以等货来了再去进的，但是因为a公司的业绩是每月归零的，为了赶上5月份的“红宝石”，他就不顾产品的配置，先将3万元的货购回来再说。因此，5月6日他顺利上了红宝石。而购回来的货还不够3万元的金额，风钻就将其他人的货拼凑给我。可能是因为那天风钻看到自己又完成了3万的销售量，盘算着下个月可以上红宝石了，心里就大喜过望，因而在“拼凑”这个环节上忽略了核对产品保质期，才造成了我刚刚进的货里面出现了过期鱼油。

    考虑到后来在sun那里经受的九死一生的炼狱，对于“改线”这件事情，我现在是这么看的：我觉得我就像《借刀杀人》（汤姆·克鲁斯主演）里面那个倒霉的司机，机缘不巧碰上职业杀手在工作，稀里糊涂地就卷入了一场屠杀。不同的是他是被动的，我是主动的，相同的是最后我们都开始反抗了，他用枪，我用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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