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色有点变了：唯风是不是在骗我？……在实际运作中，几乎所有的上级都会鼓动下级投资工作室，也就是变相囤货，从本质来说，上级做的就是传销！……a做不成，会有什么损失？……将非法传销中的“产”与“销”分开来运作，这就是a的秘密。……保险与a的区别……不料就是这个愚蠢的决定，让日后我的家庭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也让自己尝到了心理崩溃的恐怖滋味。

    参加dd班回来，我已经决定要做了，但是心里还是非常犹豫，因为在此之前，我叫家里的兄弟阿飞去看看家乡朋友对a公司的反应情况，但反馈回来的消息并不好。对此，我心里也没有把握。因此，我决定加入前，深入地和唯风谈一次。

    仍然是在上完风钻的课后，唯风把我约到德克士去，点了两杯可乐，照例跟进。德克士不是离上课的宾馆最近的可以谈话的地方，最近的是一家麦当劳。

    对于他的行为，我很理解，因为德克士比麦当劳便宜。后来我知道，有很多类似的销售公司的员工都把德克士、麦当劳和肯德基作为谈话的场所，因为不需要消费也可以在那里坐半天。

    那天我和唯风面对面坐着，像是黑社会里的人在进行生死谈判。

    “唯风，你是剑青的兄弟，我和剑青也是非常好的兄弟，我和他在学校共同度过了四年，是他介绍我来认识你的。”我停了一下，认真地看着唯风，继续说：“对于这个生意，我还想提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以免以后我们伤了和气。”

    “没问题。”仿佛电视剧里面最后的摊牌，他也很爽快：“你说。”

    “凡事都有两面对吧？刚刚你说的都是这个生意的正面或者说光明的好的一面，那么请你告诉我它的另一面是什么？”

    “这个……”他思考了一下说：“就是要面对亲戚朋友的不信任。”

    “也就是要面对世俗的压力？”我稍微睁大了眼睛。

    “是的。”他说：“就看你有没有冲破世俗压力的勇气了。”

    “如果是这样，那倒没有什么好怕的了。”我松了一口气，因为我一直以来都是离经叛道的。

    虽然那天晚上做了一个要做a公司的决定，但是正式加入前的那天晚上，我心里压力还是太大。对于未知的东西，人们总是恐惧多于惊奇，这是出于安全的生物本能。

    于是，我还是跑去问了同事兼好友小燕。她说她对这个生意不是很清楚，但是知道不是非法的。我说那当然，如果是非法的我也不会去做。后来我又跑去问同学毛毛，她也说不出什么意见，但是她反映她的同事也有人在做。最后她还说她有一个邻居是医生，她记得那个医生曾经说过，a公司的钙镁片是最好的。哎，就这样，好歹有了一点正面的信息，支持我按照自己的决定做下去。

    次日中午，我主动约了唯风去办加入手续。因为我想将来要是有个“怎么”的时候，我可以说自己是自愿的，而不会被讥笑是上当受骗。但是现在看来却是自投罗网。为此，我也在网络上搜索了些信息，还到a公司的网站上去看了看，都是正面的消息。我那时还没有意识到，一个强有力的组织是可以封锁消息的。后来等我觉得不对劲的时候，才看到一些负面的信息，真应验了成功学里面的那句话：“你只能看/听到你想看/听的，你看/听不到你不想看/听的。”这句话是有道理的，就好像老师批评一个学生，如果没有触动他的心灵，你说得再多他也是听不进去的。

    那天我和唯风在办手续的时候，还碰到了sun。他跟我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当时我还觉得奇怪，都是一个系统的人，他怎么好像不怎么理睬人？后来才知道，在同一个系统内也有不同的团队。他是另外一个团队的领导。

    那是我第一次来到当地的a公司。店面装潢不错，正门的上方装饰有a公司的中英文字样，很显眼。后来知道，a公司的装潢在各个地方都是统一的。大厅内a公司工作人员身着统一的制服在忙碌，还有其他人在提货。当时我还有一个觉得奇怪的地方没有问唯风，就是既然a公司那么好，怎么工作人员不来做a公司呢？后来随着对a公司的进一步了解才知道，a公司有规定不允许工作人员参与销售工作。

    我在加入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问题，就是唯风帮我填写的推荐人的名字居然是一个叫“杨义莲”的人，而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我把唯风叫到一边，问他是怎么回事？他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我脸色有点变了：唯风是不是在骗我？在我一再要求下，他才说现在a公司的制度还没有开放招收业务员，我们暂时在“杨义莲”名字底下以“优惠顾客”的名义做，等将来a公司开放了，底下的业绩和下级全部可以转到我们名下。

    后来据我了解，唯风说的“业绩可转”的说法根本没有得到a公司的认可。也就是说，如果他事先知道这一点，那么他这么跟我说就是“欺骗”；如果他事先不知道，那么他至少是“误导”。不管怎么样，作为一个上级，在“给下级提供了虚假信息”这一点上，他都难逃其咎。

    后来，唯风说他也是挂在“杨”底下的。这种在实际操作中“挂靠”的做法，也就是为什么2002年初，a公司停止了发展销售代表以后，业绩依然保持强劲增长势头的原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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