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夫另娶,医妃带崽炸翻王府杀疯了》 第1章:老天送上门的人间妖孽 “砰——” 京城远郊,一处悬崖下,传来一声巨响。 崖底是一水潭,水花溅起丈余,湿了一旁苍白着脸色盘腿打坐的男人的身,只是,男人此刻一动不动,并未睁眸。 而水中,有一个身着海青唇色乌黑的女子,渐渐下沉,一头乌发在水中漾开,阳光照进潭水里,绝美。 …… “嗯——” 苏璃月有意识的时候,便只觉得浑身都疼,除此之外,只觉得自己似乎是在沸水中被蒸煮一般,热得难受。 “该死——咕噜——” 卧槽! 苏璃月呛了一口水后,猛地睁眸,却发现自己竟是在水底! 怎么回事?她不是与叛徒在飞机上同归于尽了吗?怎么会在水底? 带着满心疑问,苏璃月快速浮上水面。 只是身为特工处鬼医的她,很快就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不对劲,有种濒死感。 眸色一沉,苏璃月的左手快速的搭上右手脉搏。 绝命散! 她被下毒了。 只是,她身上那融入血液里的燥热感是怎么回事,就好像……发——情……?? 而她很确定,自己并没有中媚毒! 怎么回事!? 苏璃月来不及多想,因为强烈濒死感让她决定先保命。 只是,手往腰侧摸去时却是扑了个空。 她随身携带的腰包呢? 还有,她身上的衣裳是怎么回事? 找不着银针,苏璃月便看了一眼岸边,目光很快锁定一块略微尖锐石头。 想也不想便纵身游过去将其捡起,而后迅速戳中身上几个穴位,接着动作快准狠的朝着手上划去。 顿时,鲜血洒落,很快水面便红了又黑,黑了又红,苏璃月这才感觉舒服了很多,仿佛重新活过来了一样。 然而,身上的热意却忽而变得越发强烈起来,仿佛要将她给烧死。 不行,眼下这状况,她要么死,要么找人合欢。 只是,环顾四周,荒山野岭的,哪有人……咦? 苏璃月的动作顿住,目光如狼的射向对面一块巨石上。 那处此刻竟坐着一个惊世美男,只见男人一头墨发随意的披在肩上,盘膝而坐;虽面色苍白,双眸紧闭,可一张脸仿若天神雕刻,无半点瑕疵,冷峻的表情,矜贵的气质,透着说不出的禁欲气息。 看着那张脸,苏璃月的心跳加快了些许,眼底有着毫不掩藏的惊艳。 这简直是老天送上门的人间妖孽呀! 苏璃月一边咋舌,一边朝着眼中的美色而去。 只是走着走着,苏璃月表情就呆住了。 她,她她她……竟直接透过男人的衣裳,看到了他的身子! 原本,她的眼睛自十六岁后就发生了异变,只要催发意念便可如人体检查仪般看透人体所有的病灶;而寻常不催动意念的时候,便如常人眼睛般。 可如今,她的眼睛竟有自己的思想——色变了!! 夭寿! 看着男人那无可挑剔的完美身材,苏璃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一个字,绝! 就他了! 苏璃月半点不带迟疑的,快速朝着男人而去。 只是,苏璃月的手刚要落在男人坚硬的胸膛上,男人却猛地睁开了眼。 “你是何人?” 低沉而又凉薄的嗓音响起,叫人不寒而栗。 苏璃月:“……”有种做坏事被抓包了的感觉。 只是,那双眼—— 出于职业习惯,苏璃月压下心虚,催动意念,开始查探男人的身体。 嚯! 这男人可真够惨的! 身受重伤,还被人下了绝命剧毒,这都没死,可见是个命大的。 并且—— 苏璃月对上那一双好看而又冷冽到足以杀人的眼,忍不住啧啧出声,“可惜是个瞎了眼的。” 不得不说,这男人是有两把刷子的,若非他有强大的能耐,此刻怕是早就殒命了,而非现在这般中了绝命剧毒却只是短暂的失明和不能动弹。 不过这样也好,事后他也找不到她头上。 而男人听了她的话,怒意上涌,自喉间吐出一个字:“滚!” 苏璃月闻言,非但没滚,反倒是以手挑起了男人下巴,十足的流氓样,“我偏不滚,你能奈我何?” 说着,不顾男人满脸的怒意,苏璃月一把将男人推倒,并且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腰上,俯身拍了拍男人的脸。 “你若乖点我便有可能怜香惜玉些,不过现在嘛,你就是工具人,明白?” 这近乎挑衅的动作和话语,直接让夜苍冥气炸了! 他从不曾遭受这般屈辱。 只是,愤怒和屈辱上升到了极致时,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夜苍冥脸上的愤怒忽然化为怔忪,目光更是迫不及待的定格在了苏璃月的脸上。 可惜,眼前一片白雾,什么都看不到。 而此时,苏子月已然忍受不了身上的异样,开始行动。 …… 一阵旖旎后—— 累的浑身发软的苏璃月边穿衣服边啧啧舌,“果然好看的男人不中用。” 被撩的不上不下而异常难受的夜苍冥有些咬牙切齿,只觉得身上有两种火在烧——怒火和浴火。 若非他不能动,定是叫她知晓自己究竟中不中用。 而此时,苏璃月已经转身。 “你要去哪?”夜苍冥的声音有些紧绷。 只是,他并未听到苏璃月的回应。 一时间,夜苍冥急了,动用内力,想要冲破身上那因为逼毒而产生的禁制,却因此走火入魔,遭受反噬,人便陷入了片刻的昏迷。 苏璃月走了几步,觉得就这样走了似乎不妥。 一转身,恰好就看到夜苍冥昏过去的模样,忍不住再次动用意念。 额——强行冲破禁锢,导致急火攻心,走火入魔? 苏璃月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顿了顿,便上前就着自己手上的血,在夜苍冥的衣裳上写了一张药方。 “你救我一命,我救你一命,咱俩扯平了。” 说着,苏璃月赶紧溜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毕竟,能够以内力压住绝命剧毒的男人绝非常人,搞不好等他醒来她就走不了了。 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苏璃月却不知,在她转身之时,男人很是艰难的睁开了眼。 夜苍冥一睁眸,却只来得及看到那模糊的,越行越远的背影,眸子里一片猩红,里面盛满爱恨纠结,声音虚弱中又带着愤怒和痛楚,“你既是回来了,为何又要走?” 只可惜,回答他的,只有崖底的风声。 …… 另一边,苏璃月一路狂奔出了山谷。 见已经跑出来一段距离,苏璃月这才停下了脚步。 只是才刚停下,苏璃月整个人就如遭雷击,愣住了。 第2章:有情人终成眷属?战王妃杀回府 此时,一股陌生的记忆直窜苏璃月的脑门。 她……竟然穿越了!穿成了战王府的王妃苏璃月——不过是有名无实的那种。 五年前,身为丞相府嫡长女的原主被从乡下接回,替妹嫁给自小因毁容而戴着面具,后来还腿残了两年,且久未出现在人前的战王夜苍冥。 新婚夜,战王在众宾客惊讶的注视下站起来了。 但原主却被发现与一个小厮衣衫不整的躺在婚床上。 不仅如此,战王夜苍冥的小师妹季小禾,当时就头破血流的躺在屋中,模样凄惨。 原主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从床上扯起扔在了地上,而后就是一顿鞭刑,并被连夜送到皇家的尼姑庵,成为战王府的弃妃,至今整整五年。 至于为何身中绝命散坠落山崖——想到此,苏璃月眸中便划过一抹冷色。 原主在尼姑庵五年,而战王夜苍冥在与原主成亲数日后,便去了边关,一去也是五年。 这五年,身为皇室弃妃,苏璃月在尼姑庵的日子很是不好过,日日盼着回京解释当年的事情。 昨日,原主好不容易听闻战王获胜已然在归京路上的消息,只觉得盼来了希望,却不曾想,遭到两个老尼给她强行灌下绝命散,并抛尸山崖。 五年都安然无恙,却在战王要回京之际被害,说其中没猫腻她都不信。 思及此,苏璃月的脚步便转了方向,朝尼姑庵而去。 …… 皇家尼姑庵坐落于京郊玄凤山,与皇家寺庙香火鼎盛不同的是,皇家尼姑庵是清修之地,因而位置比较偏僻。 此刻,正是夜深时,皇家尼姑庵内一片寂静。 慧觉本在熟睡,忽而感觉到一阵压迫感将自己笼罩,便从睡梦中惊醒。 当透过月光看清床前人的脸时,慧觉眼底顿时溢满惊恐,“你……你是人是鬼……” 苏璃月冷笑:“自是来找你索命的恶鬼。” 说着,伸手掐住慧觉的脖子,手渐渐收拢,眼神里杀气更是藏都藏不住。 这个慧觉,是这庵中的管事姑子,平日里都是冷着一张脸,在庵中素来是公平公正的典范。 而这一切不过是表象罢了。 可以说,原主所受之苦,一大半都是来自慧觉的授意。 这一次给她喂绝命散的两个老尼,便是慧觉带来的。 慧觉,便是主谋。 慧觉以为自己要被厉鬼索命的时候,苏璃月忽然一个用力,将慧觉甩到了床下,并一脚踩上慧觉的胸口,“说,是谁让你杀我的?” 慧觉吃痛,“哎哟”了一声,却正好瞧见一旁月光下的影子,不由得眼神闪烁。 “我,我说,你先放开我。”慧觉一副妥协的模样。 闻言,苏璃月松开了脚。 慧觉见状,起身要逃。 苏璃月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抬脚,对着慧觉的屁股就是一脚。 “砰”的一声伴随着一声惊叫,慧觉摔了个狗啃泥。 而后,苏璃月顺手拿起一旁木鱼边的犍稚,用它的反面快准狠的朝着慧觉的几个穴位扎去。 慧觉只觉得身体一阵痉挛,接着痛意席卷全身。 “不说,你就等着疼死吧。”苏璃月冷漠的看着痛苦蜷缩的慧觉。 “我,我说……” 慧觉实在怕痛,便开口道,“是,是上官小姐,因,因太后懿旨,战,战王回京之日,便是娶她之时,你——你挡了上官小姐的路了……” 上官若凝! 苏璃月在听到慧觉的话后,脑海中立刻出现了这个名字。 据说,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上官若凝才是战王夜苍冥心尖尖上的人,奈何战王自小与相府有婚约。 可即便如此,上官若凝依旧痴情一片,便是战王夜苍冥毁容,瘸腿,上官若凝也并未因此嫌弃,反而是尽心尽力为其苦学医术,感动世人。 哪怕战王娶妻,上官若凝也依旧不曾嫁人,巴巴为战王守着。 只不过抛开道德讲痴情?不还照样是个三?还是个蛇蝎心肠想要杀她的三。 既如此,那她苏璃月偏就不如她愿。 这般想着,苏璃月朝着门口走去。 见状,慧觉慌了,连忙连滚带爬上前,“王,王妃,您就饶了老尼吧……”她是真的太疼了。 苏璃月闻言,转身看向慧觉,眸中冷色毫不遮掩,“不杀你,便是我对你最大的饶恕了。” 若非这里是佛门清净地,又是皇室的尼姑庵,自己若是在这大开杀戒必然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她那条狗命,她也是不想留的。 说罢,苏璃月也不管慧觉那绝望愤恨的眼神,转身就走。 只是,苏璃月不知道的是,她才刚离开,一道人影悄然的出现在了慧觉的屋中…… —— “战王和上官小姐终于是有情人要终成眷属了!” “是啊,听闻太后做主让喜轿直接入王府,就是不知战王休养了三日,身子能否撑得住拜堂。” “……” 街头巷尾,皆是诸如此类的议论声,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 而自三日前战王回京后,下至百姓,上至达官贵族都在盼着这一刻。 毕竟若非战王归京之日暗疾发作,当众吐血,三日前便该举行这一场婚礼了。 苏璃月一路听着各种议论声走来,面上毫无表情。 她算是知道了,这京中之人,怕是无人记得有她这个战王妃的存在了,人人都当上官若凝今日是要入战王府做正妃的。 也是,若非她穿越而来,上官若凝这当正妃的美梦怕是也能实现了。 不过没关系,今日她既是来了,就绝不会叫上官若凝得逞。 这般想着时,苏璃月已然到了战王府门前。 此时的战王府门前张灯结彩,锣鼓喧天,热闹非凡,一派喜气,穿着一身海青的苏璃月站在王府门就显得尤为突兀了。 尤其,还是一个容貌倾城的尼姑。 苏璃月的出现,很快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怎么尼姑还来凑热闹了?”有人小声嘀咕。 苏璃月听着这些议论,面不改色的朝着战王府大门走去。 “站住!” 守门的侍卫拿出刀剑,将苏璃月拦下。 苏璃月停下脚步,眼底划过一抹冷芒,唇边却是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去里面通禀,就说战王妃回府接受新人敬茶。” 苏璃月的话如同惊雷一般传入门口众人耳中,而后一个个的全都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苏璃月。 也是这一刻,众人才想起,战王府是有个战王妃的。 只是记忆回笼后,众人就更是惊讶了。 战王妃不是被送入皇家尼姑庵清修去了?怎这个时候回来了? 战王妃既是回来了,那……上官若凝岂不是只能为……妾? 侍卫也是一脸震惊,显然没料到苏璃月这个时候出现。 不过,这种事情他们不也敢做主,于是很快便有人进去通禀了。 苏璃月站在门口,大大方方的接受众人的打量。 她就不信,战王会不让她进去。 除非他今日不想成就这一桩婚事。 第3章:战王妃不要命了? 堂前,众宾客环绕下,一袭火红嫁衣的上官若凝静静的站在那里,正等着战王出来与她拜堂。 盖头下,上官若凝那白净的脸上此刻满是笑意,那笑意中透着几分的志得意满。 只不过,当府门外的动静传进来时,上官若凝脸上的笑意瞬间荡然无存,手中的帕子不由得握紧了几分,眼里划过一抹狠色。 苏璃月! 她怎么还没死! …… 而此时,战王府主院——离园,书房中。 一个身着黑色蟒袍,戴着一张纯黑面具只露出眼睛、下巴和嘴的男人,身形笔挺的立于窗前,气势卓绝。 此人,正是战王夜苍冥。 世人皆知,战王夜苍冥自六岁毁容后便一直戴着面具,如今已经十七年之久。 只是,此时的夜苍冥身上不仅看不出‘旧疾复发’的模样,且还没有半点新郎官该有的喜气。 相反,此刻夜苍冥周身散发着一种冰寒刺骨的气息,显然心情是极差的。 而此刻他的手上正抓握着一张早就干涸了的血书,上面清晰的写着一些药材的名字。 而若没有这张药方,三日前的‘旧疾复发’可能成真,甚至极有可能直接丧命。 可—— 三天! 整整三天过去了,他却半点她的消息都不曾找到,仿佛她根本没回来过,或者回来了,却又同五年前一样人间蒸发了。 想到这五年,夜苍冥的眼眶都红了,眼底爱恨交织。 “该死的女人!”夜苍冥咬牙,声音里极尽忍耐,如同困兽。 盛怒下的夜苍冥周身气息越发冷寒了几分,手下微紧,若再多半分力气,他手中那块血书便能够化作齑粉。 可终究,夜苍冥松了力气。 若没了这张血书,那她回来过且还存于这世间的唯一证据就没有了。 一想到此,夜苍冥眼眸中便遍布红血丝,又怒又恨。 “该死!” 夜苍冥一拳打在了一旁小几上,那小几瞬间碎裂,满地狼藉。 恰是此时,书房的门被敲响。 “进!”夜苍冥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而他将血书塞入怀中的动作快速而又透着小心的意味。 进来的人是夜苍冥的贴身护卫之一的临川。 临川一进来,便感觉到了书房中压抑的气息,目光更是触及到了那满地的狼藉,顿觉头皮发麻,压力山大。 咽了咽口水,平复了一下情绪后,临川看着如平日里一般无二一身黑衣的主子,微微有些晃神,更是忍不住叹息。 世人都以为上官小姐是主子的心上人,今日终于得偿所愿,可谁又能知晓主子心中的苦楚? “何事?”见临川不动,且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夜苍冥的声音冷了一个度,身上寒气更是不要钱似的往外冒,一双冷眸更是透着杀伐之气。 临川一个哆嗦,立刻回神,身子绷直的大声禀报:“主子,吉时快过了……” 话没说完,临川就差点咬住了他的舌头,身子更是忍不住抖了抖。 就——他要说的不是这个啊——怎么就秃噜嘴了呢? 若主子在乎这劳什子的吉时,三日前又何必当众“旧疾复发”? 无非就是为了逃脱这次太后的赐婚罢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临川就感觉到了落在身上的冰寒视线,只觉得背脊发麻,冷汗直流。 “滚——” 夜苍冥冷冷的吐出一个字。 临川:“……属下这就滚——” 说着,后退着要出去。 只是,一张脸上满是纠结。 在要关上书房的门的时候,临川还是忍不住道,“主子,属下还有话要禀……” …… 战王府大堂。 自苏璃月被请进来后,堂内的气氛诡异而又安静。 而此刻备受瞩目、一身海青的苏璃月却半点不被影响,很是淡定的坐在正前方那属于王妃的位置上,姿态从容又优雅,莫名还透着一股利落和潇洒。 如此这般的苏璃月,真真是叫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毕竟,谁都知道战王妃自小长在乡下,虽生得一张绝色容颜,却粗鄙不堪,难登大雅之堂,且五年前的新婚夜还做出了两样人神共愤的事情来。 可如今所见,当真是与传闻严重不符…… 众人看着苏璃月满心不解时,门口传来了一阵动静——战王来了。 苏璃月下意识抬头,目光便落在了门口那道挺拔伟岸的身影上。 只见战王他身着一袭黑色蟒袍,戴着黑色面具,黑玉束发……总之是一身黑,虽一身王者之气,却与这满堂的红色格格不入。 而那黑沉深幽又冷寒彻骨的目光,更是让苏璃月心中一紧。 两人目光相对时,苏璃月便觉得头皮一阵发麻的感觉,且,莫名有种熟悉感。 不过,不等苏璃月想起那熟悉感从何而来,便瞧见夜苍冥那冷沉的眼眸中划过的一抹厌恶之色。 苏璃月:“……” 脑海中顿时想到了原主五年前新婚夜第一次见到夜苍冥时的情景。 那时候的夜苍冥带着一身的酒气和满目的冰寒,就是用那厌恶而又憎恨的目光看着自己,更是命人鞭打她,随即她便被送往了尼姑庵。 原主记忆有缺失,她不清楚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眼前这男人却不好惹。 意识到了这一点,苏璃月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看着夜苍冥,目光无惧。 “王爷,听闻您今日大喜,我身为这战王府的王妃,特意前来接受新人奉茶。”苏璃月面上露着一丝浅笑,“毕竟,这杯茶我若不喝,这上官姑娘这妾的位置,怕是也不能坐实是不是?” 苏璃月说着这话的时候,‘妾’字故意咬重了几分,眼角余光还特意看向那站在堂前、依旧盖着盖头,显得有些许孤单和尴尬的上官若凝。 果不其然,苏璃月瞧见上官若凝握着红手帕的手微微紧了紧,唇角上扬的弧度便大了几分。 毕竟,这次太后赐婚只囫囵的说‘成亲’,可没说是正妃和侧妃。 而上官若凝想要她的命,可不就是钻了这个空子,想要当这个‘正’? 毕竟,她若死了,她上官若凝的正妃之位也算是稳稳的了。 不过,既然她重生而来,这正妃的位置就永远轮不上上官若凝。 而侧妃,说白了也是一个妾罢了,她可得好好地提醒一下,免得上官若凝忘了自己的身份。 苏璃月这带着些许挑衅的话一出,全场更是死一般的寂静,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现场针落可闻。 只觉得这战王妃的胆子未免太大了吧?竟敢当众叫板战王? 不要命了? 第4章:妹妹想觊觎我这正妃之位? 上官若凝听着那个‘妾’字的时候,手指紧紧抓握成拳,指骨泛白,一双眼眸在盖头的遮盖下,满是狠毒。 若是眼神能杀人,苏璃月或许早就死了千百遍了。 夜苍冥也是没想到苏璃月当着他的面敢说出这带着挑衅的话,且还是一脸的无畏无惧。 毕竟,在他印象中,她空有一副好皮囊,却粗鄙、懦弱又恶毒。 不过—— 夜苍冥落在苏璃月身上的目光很快就移开,落在了一身红裳的上官若凝身上时,眸中划过一抹复杂。 十三年前,在他最艰难的时候,是她救了自己。 所以,这些年来旁人传她是自己的心尖上的人,他没有解释,只为那一次的救命之恩,他想给她留点颜面。 再者,九儿出现之前,他心中无人,也就无所谓了。 至于和相府的婚约……从前也不过是母妃与前丞相夫人的口头约,谁都没有想到父皇会当真,且动了真格。 而九儿出现后,他原本该澄清,可……五年前的种种,终究是阴差阳错。 只是,五年前,他娶苏璃月本就是错,今日,他不能再增加一个错误了。 九儿既是再次出现了,那么,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他也定是将她给挖出来,将她牢牢地锁在他的身边。 而在这之前,他会清空他王府的后院,更别提是添人了。 他会让她知道,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夜苍冥,能许! 思及此,夜苍冥的目光不带半点迟疑的自上官若凝身上移开,冷冷的睨向苏璃月,“好!” 苏璃月来,时机正好,他可以顺水推舟。 让苏璃月逼一逼上官若凝,叫她自己悔婚,总好过他的拒婚。 离了战王府,上官若凝还能有更好的选择,往后也不必在他身上蹉跎。 至于旁的,有机会他能补偿。 而夜苍冥的一声‘好’字,让众宾客震惊。 战王夜苍冥,何时这般好说话了? 上一个敢跟战王叫板的人,坟头草该有老高了吧? 别说是众宾客了,便是苏璃月,此刻也有点不太真实的感觉。 就,方才有那么瞬间,她感觉到了来自夜苍冥身上的压迫感。 而且,她似乎看到了夜苍冥看着上官若凝时的眼神中,有一抹不忍。 按照正常剧情,她这般的‘打脸’他夜苍冥的白月光,夜苍冥不是应该维护白月光,转而对她发怒么? 她都想好了三五个应对的法子了来着……如今却似乎没有用上的必要了。 不过,这般也好,省得多费口舌和承担风险。 此时此刻,苏璃月压根不知道,夜苍冥是想要借她之手来清理麻烦,甚至,她自己都会被清理出去。 “王爷是个守礼之人。”苏璃月勾唇,一脸的满意,“既如此,还请王爷让人给您的妾更衣,毕竟,妾可不能穿这大红喜袍……僭越了。” “苏……姐姐,你……”上官若凝再也忍不住自己动手掀开了盖头,看着苏璃月,一脸的悲愤,“你何必要这般的咄咄逼人?” 上官若凝本就是一个明眸皓齿的美人,再加上今日的妆容精致,配上一身的红色,更是显得娇艳动人。 而平日里,上官若凝都是与人和善的模样,如今那一脸的悲愤,叫人以为她此时此刻当真是受够了欺负。 可,苏璃月说的,却是事实。 因而,被上官若凝这般的指控,苏璃月只是似笑非笑的对上上官若凝那隐隐含着怒意的目光,淡淡开口,“这可是自古流传下来的规矩,妹妹怎可说我咄咄逼人?莫不是妹妹想觊觎我这正妃之位?” 说着,不等上官若凝接话,苏璃月就故作如梦初醒的模样,一脸震惊的看着上官若凝,“说起来,我在尼姑庵五年都安然无恙,前几日刚听闻王爷回京你们便要成亲的消息,就发现了喝的茶中有毒,今日你又这一身大红的堂而皇之的入了战王府,莫不是那毒就是妹妹你为了叫我给你让路而特意让人给我准备的吧?我可听闻你是会医术的。” 这半真半假的话,苏璃月轻巧而又无辜的说了出来,却又因果鲜明,倒是显得十分有信服力。 而苏璃月的头一句话上官若凝就已经不知该如何反驳了,因为苏璃月只要活着,她就不能是正妃,按照规则也确实不能穿大红色。 而这后一句话,更是让上官若凝直接乱了心神。 苏璃月,从前她从不曾将她放在眼中,甚至从不曾将她当做对手。 可如今,她却发觉过去是她小看苏璃月了。 而且,能说出这一番话来……苏璃月,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一时间,上官若凝的眸色微微透着些许的凝重,眼底有几许的慌乱一闪而过。 也因如此,上官若凝没能第一时间为自己辩解,以至于一些看客此刻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 等上官若凝回神发觉时,心中微紧,不过须臾就恢复了冷静。 只是,在要作出应对之前,上官若凝下意识的看向了夜苍冥。 不过,便是她,也只能看到他那张戴着面具的冷漠侧颜,他并未多给她哪怕一个关切的眼神。 见此状,上官若凝的手微微握紧,指甲陷入了掌心也依旧无法平复心中不甘的情绪。 她都不嫌弃他貌丑等了他这些年了,他为何对她依旧是这般的冷漠绝情? 放眼京城,哪个女子不佩服她的深情,不为她抱不平?哪个男子不是对她爱慕又敬重却又求而不得? 只有夜苍冥,她无论如何努力,他都一如既往的冷漠,更是一去五年不曾回京,叫她有计也无处使。 而哪怕,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得偿所愿,所有人都以为她与夜苍冥天造地设,所有人都知道,夜苍冥对她与寻常女子有所不同。 可,只有她知道,一切都只是表象罢了。 就像现下这般,便是她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被苏璃月这般的为难着,他都没有主动帮自己的意思。 便是一块冰,这么多年也该捂化了,怎他依旧如此? 银牙紧咬,上官若凝努力平复了情绪,才缓缓伸手将头顶的凤冠摘了下来,捧在了手上。 上官若凝挺直了背脊,唇角微抿,一脸绝然的看向了苏璃月,颇有几分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模样。 “众所皆知,我上官若凝爱慕战王已久,本以为今日能够得偿所愿,嫁战王为妻……” 说到此处时,上官若凝的眼眶已经通红,眼角虽含着泪,却倔强的没让泪水掉下来。 这般模样,比起寻常女子那种柔柔弱弱遇事就掩面而泣的模样,更是叫人心疼——看那些男宾客的眼神就能知道了。 见此,苏璃月忍不住微微蹙眉,只觉得上官若凝这怕是要搞事了,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第5章:摔冠示意,与战王恩断义绝 女人的直觉从来都不会不准。 苏璃月才觉得上官若凝会搞事,便见上官若凝一脸深情且不舍的看向夜苍冥,“原本能与战王长相厮守,为妾我也甘之如饴……” 话到此处,声音微哽,眼神中多了几分隐忍的悲戚和苦涩,带着不舍的将目光从夜苍冥的身上移到了苏璃月的身上,微微抿唇,“可既是王妃姐姐这般质疑我,认为我是这狠毒心肠的人,我便……” 话到此处,上官若凝眸色一狠,一把将手中的凤冠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 顿时,好看的镶满了宝石的凤冠破散,宝石满地,如同这场婚礼一般狼藉。 随着凤冠被毁,上官若凝那挺直的身形微微晃了一下,仿佛遭受重创的是她而非凤冠一般。 她身侧的丫鬟见状,忙将上官若凝扶好,随即一脸愤恨的看向苏璃月,“这可是我们家小姐花了五年时间做出来的凤冠,竟就这般被摔碎了,你……” “香巧!”上官若凝的声音透着几分凌厉。 香巧,也就是那丫鬟闻言,便将后面的话咽了进去,只是脸上依旧满是不甘和怨愤。 香巧闭嘴了,众宾客却是震惊不已。 方才那凤冠的做工精巧,样式新颖,整体外观十分好看,哪怕只看了那么一眼也叫人记忆深刻……可那竟是上官若凝花了五年时间做的么? 这……未免太深情,也太可惜了些吧? 在众人露出惋惜而又敬佩的神色时,上官若凝方才调整好了情绪,看着苏璃月的眸色中透着一抹坚决,周身更是有着属于贵族小姐特有的那种傲气,“我今日摔冠,便是要向你证明,我绝非有觊觎王妃之位的意思。” 就仿佛,苏璃月对她的怀疑,全是莫须有,无稽之谈。 此刻的上官若凝,有几分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感。 说完之后,上官若凝便红眼看向夜苍冥,满是遗憾的道,“今日此景,证明我与王爷有缘无分,只是请王爷相信我,我行医多年,济世救人,断是不能作出那等下毒谋害之事的。” 苏璃月闻言,眼底划过一模诧异。 上官若凝这是……在摔冠示意,与战王恩断义绝? 可这不对啊! 虽说,她今日目的就是不让上官若凝如意。 可按常理,上官若凝此刻不是应该迫于礼法,暂时委曲求全留下为妾,向她敬茶,而后再各种搞事,而她则见招拆招,并伺机对付为原主报仇的么? 毕竟,套路素来都是如此。 而她,初来乍到孤立无援,也不能一开始就一把毒药将人给毒死了,若是那般表现得太过,在这个时代,那简直就是找死行为。 能活,她如何会想死? 可,她是怎么都没有料想到,上官若凝说着说着竟是要撤退了。 这与她苦等战王五年的人设严重不符啊。 难不成,是因为上官若凝心气高,所以不是正室她就不嫁? 若真如此,那所谓的真情也就不过尔尔了,更加犯不着苦等五年蹉跎时光啊。 毕竟,这里可是古代,高龄未嫁可是违反世俗常规的。 苏璃月如此这般思索着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不友善的目光。 很快,一些议论声便传入了苏璃月的耳中。 “这苏璃月当真是粗鄙狠毒,上官姑娘行医向善,救人无数,她竟是好意思这般诬赖她。” “就是,上官姑娘为战王付出良多,与战王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苏璃月五年前便是横插一脚,如今又来上官姑娘的婚礼上搞破坏,简直是可恶至极。” “苏璃月给上官姑娘提鞋都不配,如今不自请下堂,还张口就是污蔑,简直太不是人了。” “……” 一时间,大家议论纷纷,都是指责苏璃月的话。 声音虽小,苏璃月却也听到一些。 不过,苏璃月并没有因此而感到生气,毕竟名声这种东西她从来都不在乎。 只是,苏璃月却是从这些议论声中感觉到了上官若凝的高明之处。 她这一出,怕是一种以退为进。 这样一来,她上官若凝被人同情和赞扬以及拥护,得了人心;而她苏璃月则再次背上且坐实了‘恶毒’、‘毁人姻缘’的标签。 果然,被众人一致赞扬的人就是不简单,每做一件事都是透着算计的,毕竟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完人? 只是,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上官若凝的行为,应该不只是为了人心和名声。 毕竟,等了五年,岂能这般轻易的说出这般话,封死她往后入王府的后路? 这般想着时,苏璃月不由得看向上官若凝,而后,两人的目光对上。 空气中,似有无形的火光在闪。 而苏璃月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上官若凝眼底一闪而过的怨毒。 “姐姐,如此这般,你可满意了?”上官若凝看着苏璃月问。 这话问得,倒是有几分被逼无奈,委曲求全的意味。 毫无疑问,落在她身上不善的目光,更多了。 苏璃月懒得去关注那些个被上官若凝牵着鼻子走的人,只勾唇,微微点头,“满意。” 苏璃月清楚的看到上官若凝面容微僵,也能够感觉到宾客们的愤怒更浓了些许。 不过,下一刻,苏璃月话音一转,“你不就是想要我这般回答,好坐实我棒打鸳鸯的恶毒形象?而你,则坐收渔翁之利,获得同情和好名声?那不知上官妹妹,你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苏璃月的直球,似乎有那么瞬间将上官若凝整不会了。 上官若凝盯着苏璃月,眼底带着些许的不可置信。 至于那些宾客,则开始重新审视苏璃月。 这时,上官若凝很快回过神来想要解释,“姐姐,你误会了,我……” “误没误会不重要,须知,我只是来喝个茶的,没那闲工夫棒打鸳鸯,你若真想进这战王府……喏,茶现成的,赶紧的吧。” 不管上官若凝想做什么,她都懒得跟她逼逼叨叨。 而她既是不想为妾,那么,她偏不想如她意。 不是怪她棒打鸳鸯么? 那她就直接叫她敬茶,将她收入这战王府,这总没错吧? 然,苏璃月正看着上官若凝瞬息万变的脸色而有些许得意的时候,身旁却传来了男人低沉的冷呵声:“够了。” 第6章:夜苍冥是要与她和离! 战王一声沉呵,厅内瞬间寂静,针落可闻。 当苏璃月对上夜苍冥的目光时,只觉得浑身冰寒,冷得彻骨。 这一刻,在夜苍冥的眸子里,她看到了一抹凉薄浅淡的杀意以及浓浓的警告的意味。 苏璃月心中微凛,微微咬牙。 她大意了,差点忘了上官若凝可是夜苍冥的白月光啊。 夜苍冥又怎么可能让她欺负他的白月光呢? 正当苏璃月以为夜苍冥会对自己发难而想着应对的法子的的时候,夜苍冥那冷冰冰的目光却从她的身上移开了。 夜苍冥看向上官若凝,一双冰冷的眼眸中瞧不出什么情绪。 而后,在这寂静而又带着些许凝重的氛围中,夜苍冥微微启唇,“本王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这话一出,许多人都悄悄地松了口气,而上官若凝的眼底的更有着掩藏不住的喜色,忙道,“多谢王爷信任。” 说着这话时,上官若凝看着夜苍冥的眼神中情意绵绵。 这一幕看在苏璃月眼中却是郎有情妾有意的。此时此刻的苏璃月忽然就有了一种自己很‘多余’的感觉。 就,莫名觉得心中堵得慌。 不过,对此苏璃月并没有深想,只当是被夜苍冥的眼盲心瞎的偏心眼给闹的。 毕竟,上官若凝茶里茶气的痕迹很明显,且也确确实实杀害了原主,她说的,虽半真半假,可差不多也是事实了。 但,这样的事实在夜苍冥一句‘相信’面前,却显得无比的苍白。 夜苍冥对上官若凝的卫虎,又何尝不是在当众打她的脸?何尝不是告诉众人,她心思恶毒,在当众诬赖上官若凝? 就,挺不爽的。 不过很快,苏璃月便冷静了下来。 到底上官若凝才是夜苍冥的白月光,而她和他之间,别说有什么情分了,中间可还是隔着深仇的。 所以,这样的情况,她也早有所料。 思及此,苏璃月站起身来,正欲开口维护自己身为这战王府王妃的权利的时候,夜苍冥却没给她这个机会。 只见夜苍冥看着上官若凝,沉声问,“可否本王派人送你回去?” 夜苍冥这话一出,全场再次陷入一种冷沉的寂静之中。 别说是众宾客了,就是苏璃月也都给整不会了。 送……上官若凝回去? 夜苍冥这是要搞哪样? 那可是他心心念念想要娶的白月光啊,好不容易等到了相守的一天,夜苍冥竟是要宋上官若凝回去? 苏璃月蹙眉,越发觉得事情发展的方向透着一丝的诡异了。 苏璃月下意识的看向夜苍冥,想要看透他,不过只能看到他那张戴着面具的侧颜,……什么都看不出来。 可,莫名的,苏璃月心中生出了浓浓的危机感。 就好像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脱离了她的掌控,即将发生。 至于上官若凝—— 此时此刻,上官若凝简直是有些不能相信她的耳朵。 战王,竟是要送她回去? 他难道不知道,这对她来说,是一种羞辱么? 难道,他忘记了自己对他的救命之恩么? 上官若凝想要失声质问,不过最终以指甲掐入掌心为代价,压下了这股冲动。 她的形象,她的骄傲,都不允许她此时此刻在这么多人面前歇斯底里,否则,一切将前功尽弃。 最终,上官若凝努力扯出了一抹笑容,看着夜苍冥道,“战王事忙,我便不劳王爷相送了。” 说着,朝着夜苍冥福了福身子,而后利落转身,身形笔直,步履优雅的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朝着战王府门口走去。 那背影,透着贵族女子才有的骄傲和洒脱,看在一些宾客眼中,更是无比的敬佩。 却不知,此时背对着众人的上官若凝的眼底满是狠毒和算计。 今日之耻,来日,她定是要叫苏璃月双倍奉还的。 至于王府妾的身份——她不稀罕。 等她再入这战王府时,必然是身着最美的凤冠霞帔,坐上八抬大轿。 而苏璃月……上官若凝眼底划过浓浓的杀意。 …… 上官若凝走后,众宾客自然不敢多留,纷纷识时务的告辞了。 很快,战王府前一刻还热热闹闹的大堂,这一刻就显得寂静萧瑟。 除了门口站着的几个侍卫,整个大堂就只剩夜苍冥和苏璃月两人了。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滞,苏璃月都觉得有种呼吸不畅的感觉。 不过,今日她来,可不只是为了破坏婚礼这么简单,她还想要自由。 毕竟,五年前原主被送往皇家尼姑庵,若没有夜苍冥发话,她是不能随意离开的。 而她又不是原主,如何会甘心被关在尼姑庵? 因而,她今日要谈判。 只是,不等苏璃月开口,夜苍冥冷锐的目光就锁住了她。 苏璃月:“……”有种汗毛竖起的感觉。 “拿文房四宝来。”夜苍冥冷声吩咐。 苏璃月闻言,只觉心头诧异,却并未吭声。 这个时候拿文房四宝……她不会傻傻的以为战王是闲来无事要当她的面练书法。 那,既然不是要练书法,要文房四宝就只能是…… 想到什么,苏璃月心中微沉。 而很快,夜苍冥需要的东西就被送来了,在这过程中,夜苍冥没正眼瞧过苏璃月。 而后,夜苍冥唰唰唰的几下,就在纸上写满了字,苏璃月清楚的看到最前头三个大字——和离书。 果然! 夜苍冥是要与她和离! 苏璃月心中微凛,心中排山倒海,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的对上了夜苍冥的冷眸。 “今日之事以及五年前你做出的种种,本王暂时可以不与你计较,现在,你签了这份和离书。”夜苍冥放下毛笔,说出这话时语气沉冷,透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那冰冷的目光,更是透着强烈的压迫感,带着浓浓的威胁。 这一刻,苏璃月清楚的知道,自己若是拒绝,下场可能会很惨。 而她的胸口,也因为夜苍冥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无形而又强大的威压而隐隐作痛。 可尽管如此,苏璃月还是强撑着没有移开视线,看着夜苍冥,一字一顿的开口,“我想与你谈谈。” 第7章:太后传召 和离,于苏璃月来说是早晚的事情。 毕竟她拥有现代的灵魂,无法接受这样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 只是,不能是现在。 这几日她并没有闲着,也打听并且梳理了一些事情。 因而她很清楚女子在这个时代一旦和离或者被休弃,就只能回娘家。 但,她一个相府的弃女,相府她是回不去的。 至于她这具身子的外祖家——自数年前外公容霄战死后,舅舅们就不知何故举家搬离了京城,至今毫无音讯。 也就是说,她目前无处可去。 至于离开王府后自立门户,隐姓埋名独自生存? 虽说她有医术傍身,可她现在初来乍到的想要发展自己的势力,很难,并且很不安全。 因而,战王府如今可以说是她最好的落脚点,现在离开绝非是明智之举。 当然,这些都只是暂时的。 毕竟,长久的仰人鼻息而活,也不是她苏璃月的作风。 她现在需要的是时间。 等她在王府这棵大树的庇护下,发展出属于自己的势力后,她就可以义无反顾的离开了。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的直觉告诉她,五年前的事情透着古怪。 不然,原主为何没有任何伤人且偷人的记忆? 既然事情有古怪,她自是得留在王府好好的查清楚的。 而若她今日刚从尼姑庵到人前来闹了这一场,转身就与战王和离了,世人会如何想? 世人会觉得,她在心虚。 为五年前的事情,也为今日的事情。 而她,绝不背锅! 便是要离开这战王府,她也必须是清清白白且堂堂正正的离开。 所以,在查清真相之前,她不仅不会签和离书,且,必须留在这战王府中。 留下,才好查清真相不是么? 只是苏璃月眼底的坚定,却叫夜苍冥会错了意。 一时间,夜苍冥的眸色更是冷寒了几分,“苏璃月,你所做种种,本王便是休了你也是应当,你别得寸进尺。” 于他而言,和离是给她最大的体面了。 夜苍冥这话里的语气中,杀意很浓。 苏璃月甚至感觉到了喉间因为夜苍冥身上散发出的强大威压而造成的腥甜滋味。 若换做旁人,此刻怕早已脸色苍白,伏地求饶了。 可,苏璃月依旧站得笔直,面上没有显露出半分的怯意。 甚至,这种时候,顶着这强大的威压,苏璃月还是能够面不改色的迎上夜苍冥那冷绝的目光,并且,勾起一抹浅笑,“王爷,咱俩打个赌怎么样?” 语气散漫,叫人有那么瞬间忽视了如今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就仿佛,苏璃月和夜苍冥此时此刻并不是在较量,而是在话家常。 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扶风和临川两人,闻言都忍不住抬眼瞥了一眼苏璃月。 扶风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但是临川却没有。 临川看着苏璃月的眼底,似有一抹钦佩之色。 他敬苏璃月是个真……女汉子。 毕竟,别说是女子了,就是他们这些大老爷们,都是无法忍受主子的怒火和威压的。 可,苏璃月,却似乎半点不带怕的,若非这个人是苏璃月,他定是要请教她是如何做到的。 一想到苏璃月五年前所做之事,临川眼底的激动便快速散去,继续眼观鼻鼻观心。 临川的反应苏璃月并不知,她一直只注视着夜苍冥。 见夜苍冥并没有因为她的话有半点动容的意思,苏璃月忍着心中的紧张,手微微握紧成拳,继续故作镇定的道,“你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若是能够自证五年前的事情并非我所为,你便向世人昭告我的清白,而我也会自请下堂,若是不能自证,我随你处置,你看怎么样?” 左右就三个月的时间,也不需要他出人出力的也不亏是吧? 况且,她都当了五年的战王妃,也不差这三个月不是? 所以,夜苍冥一定会答应的对吧? 苏璃月心中虽是这般想,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内心此刻是多么的忐忑,且,带着些许的小心翼翼。 因为,夜苍冥是真的很可怕,施加在她身上的威压,也是真的叫她好疼。 她甚至怀疑夜苍冥再增强半分威压,她的身子都得被撕碎,这特么哪里是一个旧疾复发的男人该有的状态? 眼前的男人,简直就强大的叫人害怕。 当然,这也更加坚定了她一旦查清真相就立刻和离的决心。 要不然哪天被弄死了也不知道。 “不怎么样!”夜苍冥毫不留情的拒绝了苏璃月的提议,并且半点不留情面的道,“现在就签。” 夜苍冥对苏璃月的话是半点不带相信的,一双冷眸中除了讥讽,便是透着一抹不耐。 当年的事情人证物证都在,她却说说并非她所为?糊弄谁呢? 若非不能随意处置了她,就她那些所作所为如何能活到现在? 现在更是可笑,竟是想对他使出拖延战术,真是可笑。 虽说夜苍冥的拒绝在苏璃月的意料之内,可真听到了他拒绝的话,苏璃月却还是失望了一下下。 可饶是如此,那和离书…… 苏璃月看了一眼那和离书,唇紧抿,眼底带着一丝倔强。 她,不能这个时候离开战王府,所以坚决不签。 一时间,场面有些僵持。 而就在夜苍冥即将耐心尽失时,门口传来了动静。 就见一个侍卫匆匆而来,高声道,“王爷,太后宣您……和王妃入宫。” 因五年前的事情,府中可没有谁真将苏璃月当做王妃看待的。 可以说,若非今日苏璃月自己冒了出来,怕是没人记得还有这个人。 所以,侍卫喊出‘王妃’两个字就显得磕巴和艰难了些。 对此,苏璃月并没有注意到。 她只在心中松了口气。 太后传召,倒是给她暂时解了围了,她不用马上签和离书了。 只是转念一想,苏璃月就苦了脸。 毕竟上官若凝和太后可是沾亲带故的,今日夜苍冥和上官若凝的婚事也是太后所赐。 虽说,婚事没能成,可也不能全怪她吧……只是太后这个时候传召也绝非什么好事。 很快,苏璃月的猜想便应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