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太子超凶》 第1章 孤会温柔些 大雍朝,东宫。 “殿下您卧病不起,真的好叫臣妾心痛哦…” 叶信猛地坐起身,惊异地扫视一遍四周。 入眼的,是雕刻繁复精美,富丽堂皇又充满古色古香的殿堂装饰。 还有正坐在床边,托住香腮,不住打量自己的绝色宫装少女。 我是谁?我在哪儿? 没得及疑惑,脑海涌入海量的信息,叶信额头冒汗,痛苦地呻吟。 “殿下,您怎么样了?” 等叶信重新睁开眼睛,一切已然不同。 自己穿越了! 不再是庸庸碌碌,为了糊口而到处奔波的底层青年。 而是,大雍帝国的皇太子,万里江山的继承者! 只在大雍皇帝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你是,孤的太子嫔,林盼儿?” 看向明亮的烛火下,仙子般清纯娇柔的太子嫔,叶信眼神火热。 在前世,这样的女人就像电视剧里的大明星一样高不可攀。 现在,她就是自己合法的小妾?! 林盼儿不久前嫁入东宫,可笑那位太子一病不起,而且性子怂包到极点,几个月下来,竟然连她的小手都不敢亵渎一下。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叶信嘿嘿一笑,伸手就把这位宫装的美少女,一把揽入怀中。 肌肤接触下,才算真正感受到,林盼儿精致嫩滑的脸蛋,贴身衣裙下起伏的的柔软身躯,还有她吐气如兰的惊慌气息。 这才是享用美女的正确姿态。 “殿下,不,不要啊!” 没料到以往对自己如天人一样尊敬的太子,今天会乱来,林盼儿慌忙挣扎地叫道。 “怎么?孤没有死,出乎了你的意料之外是么?” 融合记忆后的叶信淡淡一句话,让怀中的林盼儿身子一僵。 “殿,殿下,你在说什么啊,臣妾对您一心一意…” “行了。孤就说直接些。当朝宰相林辅国,是你的堂伯,林辅国的女儿,也刚刚立为了皇后,他林辅国就是当朝的国丈。如今皇太子卧病在床,陛下老迈早就不理朝政,林辅国称得上权倾朝野!” 叶信的大手,一边在愣住的林盼儿柔软娇躯上轻轻游走,一边缓缓道: “林辅国的野心还远不止这些,他计划由你诱惑孤,散布些太子荒淫无道的传闻,好叫父皇废掉我太子之位,到时候,林辅国另外立个傀儡太子,是不是这样子?” 林盼儿灵动的黑眸,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 太子不是个窝囊废物么? 他,他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殿下,您,您不要说笑了,臣妾真的不明白…” “不承认没关系。” 叶信一个翻身,将林盼儿压在身下,右手环抱住她纤细的腰身,二人鼻尖相对,林盼儿的绝世美颜就在咫尺,任由叶信品尝。 “你不是想要诋毁孤么?孤成全你就是。孤会叫你好好瞧瞧,什么叫做荒淫!” 说完,叶信急不可耐地撕扯林盼儿贴身的衣物。 “不要!殿下,不要!” 林盼儿想要挣扎,可一个柔弱女子的力气终归有限。 叶信灼热的鼻息,不断喷到她的脖颈脸蛋上。 “你暗中给孤喝些不利病情的汤药,孤都不计较,叫你服侍夫君有什么问题?” “求求殿下放过我!臣妾下次再不敢了。” 林盼儿再没有以往拿捏太子的那股子狡黠,吓得花容失色。 她奉林辅国的命令诱惑太子,可没想过会真的失身啊。 都这地步了,叶信怎么可能踩刹车? 他的整张脸埋入林盼儿的肌肤间,淡淡的体香入鼻,前世处男的鼻血都要狂飚出来。 大口喘着粗气,叶信说道: “说的什么话?你嫁给孤三个多月,早就该有心理准备了。别怕,孤会温柔些。” …… 寝殿外。 隐约听到殿内动静有些不对头,一名由林辅国安排的心腹宫女,慌忙跑向了皇后娘娘的百花宫方向。 大半个时辰后。 寝殿内。 休息了一阵儿,叶信神清气爽地从床榻上起身。 留下林盼儿独子一人蜷缩在角落哭泣,但是叶信却并未回头安抚。 “哭什么!” 叶信一边穿好衣衫,一边皱眉道: “刚才也没见你坚决拒绝孤,现在你倒矫情起来了。” 叶信无耻的话,让林盼儿又羞又气到了极点,她恨恨地瞪向叶信。 叶信回身,大咧咧地抬手,轻轻地摸向林盼儿脸蛋,掠过她的秀眸,瑶鼻,最后停在林盼儿气得略微抖动的唇上。 “你痛恨孤?那就好,总有一天孤会让你对我言听计从!你要记住,你是我的人!” 一声长笑,叶信无视林盼儿满腔的恨意,举步向殿外走出。 还没走出大殿,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大批宫女太监涌到殿门前,然后迅速地站住分开到两侧。 正中间,一座华贵无比,绣有云凤的车驾徐徐走来。 “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一声太监的尖锐呼喊,大殿前,众人大片的跪倒,无人敢发出声音。 凤辇停住,车帘挑起。 一双凝脂般完美白皙的纤手按住门边,然后露出张倾国倾城,又清贵出尘的面容。 叶信立在殿前,心里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个念头。 皇后娘娘林清雪,美得要人老命! 而且,她类似林盼儿的处境,至今仍然完璧之身。 冰清玉洁,高贵气度冠绝九州的皇后娘娘,徐徐走下凤辇。 “儿臣,拜见母后。” 等林清雪走近,叶信才行了一礼。 “今儿个见到太子殿下出门,难得啊难得。” 林清雪拿眼角扫了叶信一眼,讥讽地道。 然后,不等叶信回话,就抬步入了寝殿内。 她身后的宫人侍卫,也跟着要入殿。 “外面侯着。” 叶信负手拦在殿前,淡淡地道。 宫人们不敢造次地退下,却有一个御林军侍卫,没有退让,叫道: “我是御前带刀侍卫长高让,负责保护皇后娘娘的心腹…” “滚开!” 还没等高让说完,叶信眼神冰冷地喝道。 高让一听,杀气腾腾地大怒,右手立即按住腰间佩刀的刀柄,眼看就要拔刀出来。 “对皇太子拔刀,你想做什么?” 第2章 林家姐妹 叶信一动不动,气势如山,淡然地道: “御前带刀侍卫?区区一条看门狗罢了,孤当今皇太子,是国家的根本,你也配跟孤叫阵?!” “滚下去!否则以谋逆,株连三族的大罪论处!” 叶信对高让如同走狗般地呼喝。 高让身子微微地颤抖,眼中尽是怒火,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受到如此大的羞辱,高让恨不得将叶信一刀两断! 可他终究不敢。 “既然没胆,就乖乖地滚开,退出殿门五丈以外!” 叶信冷冷看着高让最后低下脑袋,丧家犬般退出去,才转身进入了寝殿。 高让望着他的背影,恨得发疯: “走着瞧,等到宰相的大计成功后,我要亲手取下你的脑袋!” 寝殿内。 皇后林清雪根本没注意到外面发生了什么,她正安慰着床上嘤嘤哭泣的林盼儿。 林清雪起初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看到丢在一旁的衣物,立刻猜出发生过什么。 见到叶信进来,林清雪忍不住地怒喝: “太子,你,你卑鄙下流!” 如果是往日,叶信应该吓得跪在地上求饶才对。 可今天,叶信没事儿人一样眯起双眼,懒洋洋地道: “皇后娘娘,孤到底如何卑鄙下流了?” 林清雪敏感地觉察到,叶信瞧向自己的眼光,很不对头。 有欣赏,赞叹,还有股子贪婪的欲望。 林清雪火冒三丈。 “你怎么对待盼儿的?还想狡辩?” 叶信缓步走到床榻前,惊讶地道: “孤是盼儿的夫君,对她做些什么,那不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吗?娘娘,你这话什么意思?” 叶信笑眯眯地,俯视床头抱作一团的林家姐妹。 林盼儿娇柔媚骨,林清雪则冷清高贵令人不敢逼视。 欣赏着一对人间尤物,叶信忍不住凑了过来。 “哦,孤明白了。父皇老迈无力染指娘娘,娘娘虽然贵为皇后,至今还是完璧之身,您,是不是羡慕嫉妒了啊!哎,这又是何苦?” 叶信一副我来帮忙的架势,嘿嘿笑着挨过来。 林清雪瞪圆了双眸,不敢相信地盯着叶信。 这还是那个畏首畏尾的太子吗? 他简直胆大下流到了闻所未闻的地步! “你这个畜生!怎敢污秽宫禁!” 林清雪气得胸脯一阵急剧的起伏,起身就想大骂叶信。 做梦也想不到,叶信反手搂住林清雪的纤腰,快速搂住她坐回床榻。 林清雪差点气昏过去,正要反抗。 “娘娘且慢。” 叶信做个嘘的手势,说道: “外头一大帮子的宫女太监候着呢,娘娘动作大了可不得了。孤是无所谓了,娘娘还想要尊贵体面吗?” 林清雪心中一动,想要叫他松开。 叶信反而抱得更紧,笑道: “对了,娘娘不要再乱动……” 从未接触过血气方刚的青年男子,再加上叶信离谱的举动,林清雪一时间大脑宕机,整个人都懵住。 她拼命想拿开叶信的大手,咬住银牙道: “你,你是不是疯子!快松手!” “那也是为了皇后娘娘发疯!” 叶信陶醉地嗅了嗅她耳鬓间乌黑青丝的淡淡幽香,活像个大反派地道: “你也不愿意,你爹林辅国图谋已久的计划有闪失了吧。” 这话,让林清雪动作一滞。 “林辅国在宫中布下你跟林盼儿两枚棋子,为的就是等父皇宾天之后,你以皇太后的身份废掉我这个太子,改立一个傀儡,好继续把持朝政。” 叶信平静地叙述着: “这个关键的时候,容不下任何岔子,一旦宫中传去太子跟皇后有染,你猜猜你爹的布局还进行得下去吗?” 叶信说着,一边极其无耻地拿脸皮轻轻摩擦着皇后嫩滑白皙的脸蛋。 林清雪惊得说不出话来,任由叶信摆布。 林家图谋极大。 小不忍则乱大谋。 她确实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横生枝节。 只是林清雪怎么也想不通,平常废物一个的太子,怎么变了个人似的,变得下流无耻,变得智计过人。 而叶信早就趁机搂紧了林清雪,吓得林清雪一时间竟呆住了。 叶信的行为,让林清雪急忙捂住小嘴,轻哼了一声,只觉得脸上热辣辣的。 她想反抗,奈何力气太小,更不敢大叫。 一时间,林清雪没有法子可想,倍感绝望。 叶信想起了什么,忽然扭过头去,对躲在床角吓得面无人色的林盼儿笑了笑: “放心,孤不会有了新欢就忘记旧爱,来,盼儿一起过来,孤一视同仁。” 听到这不要脸的话。 林清雪摇摇欲坠眼一黑要晕死过去。 林盼儿活见鬼一样瑟瑟发抖。 眼看林家二女,就要遭受叶信的毒手。 忽然。 “太子殿下,皇帝陛下有要事召见殿下,请速往紫霄宫觐见。” 寝殿外头,传来太监的高唱声。 叶信不由愣住。 自己的父皇年迈体衰,早就不爱见任何人,怎么这时候要召见自己? 林清雪趁机用尽全身的气力,从叶信的怀中挣脱开来,狼狈地要逃出去。 “今天的事情,本宫不跟你做太多计较。你若敢再犯,本宫绝对不会放过你!” 丢下句场面话,林清雪急忙往外跑。 “皇后娘娘。” 叶信在后面喊了声,吓得林清雪加快了脚步。 “娘娘,孤琢磨你话里意思,是不是等着孤再犯一次呢?” “呸!” 林清雪恨极了,扭头朝叶信啐了一口,大失往日的尊贵形象。 到殿门口,她才平复下心情,整理好被叶信弄得皱巴巴的衣裳,如同往日般气度华贵地走出大殿。 叶信站起身,望了一眼不知所措的林盼儿,笑笑: “你等孤回来,继续。” 林盼儿尖叫一声,拿被子蒙住头。 殿外。 林清雪踩在一名太监的背上,登入凤辇。 那名太监正要起身,两旁的宫人也准备抬起轿辇。 一只脚又踩在了那太监的身上。 叶信一边踩住人梯太监,一边对林清雪说道: “娘娘,陛下有要事找孤,可眼下一时备不好车驾,百花宫正好跟父皇的紫霄宫顺路,请娘娘载我一程。” 第3章 道君皇帝 叶信不等皇后回话,踩着太监就登上了凤辇。 “放肆!皇后的轿辇,你怎敢上去?” 一旁护卫的侍卫长高让抓住了机会一般,立即对叶信大叫道。 “父皇传旨意叫孤进宫,耽误了你担待得起?滚一边儿去!” 叶信看都不看那狗腿子一眼地道。 众目睽睽下,林清雪只能道: “那就先去紫霄宫,见陛下再说。” 叶信毕竟说的实情。 太子常年卧病在床,从不出去走动,性子又怂,底下人懈怠懒散惯了,一时半会还真准备不好车驾。 皇帝陛下近年来深居简出,很少见人,如果不让他同乘车驾,耽误了大事难免说皇后不识大体。 叶信乐呵呵地钻进轿内。 外面的高让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气得跳脚。 他很想将叶信拖出来砍死,可最终,牙缝里艰难挤出几个字: “起驾,去紫霄宫。” 轿辇内。 就算两个人坐里面都宽敞无比。 可叶信,偏偏在林清雪杀人般的眼光里,施施然坐到了她的身旁。 “谢过皇后娘娘。”叶信又挪动身子,几乎挨着林清雪。 林清雪清冷的眸子生出厌恶,道: “本宫是怕耽误了陛下大事,可不是为了你。” “看皇后说的,太不懂风情。” 说着,叶信的胳膊,自然而然地揽过林清雪的纤细腰身。 “你疯了!” 林清雪触电一样的弹开,低低叱喝道。 她真的想不到,外面全是人,叶信竟然还敢乱来! “孤还以为,皇后娘娘叫我上来早就有心理准备了的。” 迅速抓住林清雪羊脂玉般白嫩的小手,叶信惬意地揉捏着,笑道。 “啊!你这……” 林清雪顿时惊叫一声。 外面的高让,一直竖着耳朵仔细聆听动静,马上急切地叫道: “娘娘,可是有事?” 林清雪紧咬住下唇,恨恨地瞪没有丝毫害怕的叶信一眼,叱喝一声: “要你瞎操什么心?闭嘴!” 她把火气全撒到高让身上了。 高让那个憋屈愤懑,按住刀柄的手青筋毕露,怒火如火山一般随时就要爆发。 车厢内。 春色无边。 叶信已经把林青雪逼到了死角。 退无可退下,叶信将她轻轻抱起,放在大腿上。 林清雪感觉置身在烙铁上,坐立不安。 她想不引起外面注意的挣脱,可叶信不管这些,每次轻轻巧巧又把她抱回来。 林清雪呼吸紊乱,一个字一个字从口里吐出: “本宫,一定要杀了你!” 看见林清雪白皙脸蛋上因为羞恼染上的红晕,叶信简直爱不释手: “打是亲骂是爱,孤晓得的。” 说着,一只手开始肆无忌惮地四处探索。 林清雪死死按住叶信游走的大手,吓坏了地低声道: “求求你,不要动了。” 瞧见林清雪服软乞求的眸光,叶信点了点头,正色说道: “好,那咱们都不乱动。” 林清雪松一口气,以为叶信转了性子。 然而,她很快醒悟过来。 他不动,是指叶信的大手不再乱摸。 而她不动,是要林清雪乖乖地坐在叶信的大腿上! 轿辇继续前行。 林清雪随着车厢的摇晃在叶信身上摇摆。 她羞愤得欲哭无泪,真的想昏死过去才好。 从东宫到紫霄宫,只有半烛香的时间,林清雪却感觉漫长的没有尽头。 终于到了紫霄宫殿外。 轿辇停住。 叶信钻出车厢,瞅一眼旁边的高让,皱眉道: “你,过来。” 高让牙齿咬得格格响,但他终不敢造次,老实跪在轿前,低头道: “卑职在。” 然后。 高让感到脑袋一沉,整个人差点四肢着地趴在地上。 而太子,已经踩着他的脑袋,跳下了凤辇。 浑身的血液刹那冲入他的脑中。 咖喇一声。 明晃晃的刀拔出了半截。 叶信头也不回,丢下一句: “父皇召见紧急嘛,孤懒得废话,明白?” 说完,直接走了。 高让双目通红得吓人,按住刀柄的手指用力得泛白,他都没有觉察到。 他心里翻来覆去,只有一个念头。 我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紫霄宫。 偌大的殿堂上,香炉袅袅,屏风玉立,显得格外的寂寥。 进入大殿,叶信放缓了脚步。 正中,一位身穿道袍,身材高大却显得枯瘦的老者正双目微阖,坐在蒲团上念念有词。 不知道的,以为这个年过古稀的老人就是名道士。 叶信却很清楚。 这个老道,正是自己的父皇,当今的道君皇帝。 说起自家的父皇,不止叶信,朝野上下都无不叹息。 道君皇帝年轻的时候,勤于朝政,劝学减赋,是一位很有作为的皇帝。 可就有一点,皇帝痴迷道教,年轻时候还好,等到七十多岁,年老昏聩后,又怕死,于是一心想要长生不老。 从此,老皇帝建了这座叫紫霄宫的道宫,不理朝政,不爱声色犬马,甘愿闲居修炼什么成仙的道术。 这也导致了,十几年间,宰相林辅国一手遮天,独揽朝中大权的恶果。 甚至,如今林辅国的野心进一步地急剧膨胀。 纵观这十几年,直接评价句,道君皇帝,是个无能的昏君也为错! 可道君皇帝许多年就这过来。 就算是太子叶信,也不可能劝的了。 叶信缓步上前拜倒,轻轻地叫道: “儿臣,叩见父皇。” 老道士眼皮抖了抖,睁开浑浊的老眼。 “我儿来了,好,好。” 虽说穿越而来的叶信跟这位老皇帝,谈不上多深的感情,可看到道君老皇帝老迈枯槁的样子,或许受到前世感情的影响。 或许,也有叶信演技出色的成分。 叶信鼻子一酸,眼泪盈眶地涩声道: “父皇,您可要保重龙体。朝廷许多的政事还需要您过目呢。” 话音刚落。 老皇帝身后的不远处,几名束手躬身侍立的朝臣中间,一名须发花白,文士模样的朝臣,目光如电地射向叶信。 叶信不用看都知道。他就是当朝宰相,权倾天下的林辅国。 林辅国总揽朝纲,当然不希望道君老皇帝亲政。 “朕老了,最近头昏眼花。朝政嘛,朕是没有这份儿精力了。由林相代劳就是了。” 第4章 监国大权 老皇帝声音苍老,缓缓地道。 林辅国立刻拱手道: “老臣,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老皇帝点点头,又对叶信说道: “国不可一日无君。可朕躲在紫霄宫里十几年,亏负了为君的责任。如今,你已经长大成人,朕有句话要问你。” “父皇,请问。” “现在天下的人心浮动,朝政也日益的艰难,你,管的了吗?” 叶信心头一凛。 他知道,这是早就倦政的老皇帝,想要下放皇权,好从此不再被朝政打扰,专心修道成仙。 但以往自己的表现太差,道君老皇帝始终犹豫不决。 却不知道今天为何,最终提了出来。 而此刻叶信的表现,也将决定他太子的命运。 “人心浮动,在于天灾连连,旱灾,水灾频频地发生,此起彼伏,百姓们民不聊生,生出了许多的异端邪教,贼寇,叛乱。” 更在于,人祸同样连连,地方豪绅兼并土地,鱼肉乡里,地方官员们吏治腐败,贪污成风。” “朝政日渐艰难,在于朝中大臣们,只知道争权夺利以满足私欲,没有忧国忧民的心思,长此以往,朝廷小人成堆,忠义无从谈起,自然艰难。” “更在于,我朝开国以来的藩王制度,已出现尾大不掉的趋势。藩王获取封地就任后,不但掌握了封地的治理,税收大权,更有独立的军队。藩王的势力日复一日的增长,严重威胁到我朝廷的权威。朝廷的政令,从此难以有效地下达到地方!” 叶信张口就说,不拖泥带水,直指向关键的要害。 “除去这些内患,我朝还有不小的外忧。北边的辽,金,西面的犬戎,都对我大雍虎视眈眈,一直有亡我之心。” “而我朝这么多年来,对外作战不利,节节败退,声势远不如开国初,这样下去,只会让外敌生出进一步蚕食吞并的心理。” “总之,如今我大雍国力早就不复当初,再不力挽狂澜,儿臣恐怕无颜再面对昔日的先皇们!” 叶信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听得道君老皇帝不由自主地连连点头,不远处的几位宰相,骇然失色。 道君老皇帝欣喜自家竟然出了一位麒麟儿。 以林辅国为首的宰相们,则出乎意料之外,又对叶信深深的忌惮。 “讲得好。” 道君老皇帝不住地点头,浑浊的眸中竟恢复了一丝的神采: 要是别人敢像叶信这么的不避讳,会被拖出去以大逆不道的罪名拖出去砍脑袋的。 但皇太子这么说,那就是一针见血,洞察秋毫。 “我儿胆略见识不同凡响,决不是宫中谣传,说什么窝囊无能之辈!” 道君老皇帝见后继有人,表情欣慰,他又特意扭头瞅了林辅国等人一眼。 这话,是说给他们听的。 林辅国这时候,表情相当的精彩。 各种情绪不断地变化,难堪,失望,不可置信,以及隐藏深处的阴戾。 原来。 就在刚刚,林辅国谋划了许久,废立太子的行动终于展开。 他算定太子即将大病不愈,撑不过两天了。 所以联合党羽,坚持面见早就不愿见人的道君老皇帝,以皇太子重病,才能不足为理由,请老皇帝废掉叶信,改立其他皇子。 只要老皇帝答应下来,再以老皇帝不爱管事的性子,改立太子就由林辅国跟皇后林清雪联手操办即可。 但万万没想到,叶信不但活蹦乱跳地出现在皇帝面前。 还一改往日的唯唯诺诺,目光浅薄的作风,当着老皇帝的面,激昂地指点江山起来。 向来修心养性的道君老皇帝,罕见地爽朗大笑几声,沉声道: “朕决意,令太子掌监国大权,以后,朝政自有皇太子信为朕解忧打理,林相,你觉得呢?” 这话一出,几位朝臣的面色阴晴不定,着实的难看。 谁也没有想到,本来打算废掉皇太子的举动,反而让厌烦政事的老皇帝,终于作出了下放皇权的决定! 林辅国低下头出列,拱手说道: “陛下英明,我等万万不及。老臣,愿遵陛下的旨意。” 叶信瞧了一眼精神矍铄的林辅国。 答应得这么干脆,还真让叶信感到不小的意外。 林辅国是宰相之首。 见他都没有异议,道君老皇帝想到从此可以彻底摆脱政事的干扰,更是龙颜大悦地道: “冯宝,拟旨!” 道君老皇帝的贴身太监,冯宝连忙在书案上铺好笔墨。 “…奉天承运,诏曰:朕御宇四十有三年,以敬天法祖为首务。二十余年有如一日。今朕已年老,十六年来精研大道。但朝政日渐荒废,而欲四海升平,百姓安乐。故为祖宗社稷,为天下万民计,欲使皇太子信,替朕监国。皇太子信,才德出众,深肖朕躬,令使统领军政大事。朝廷内外,见监国皇太子,如朕亲临。钦此!…” 道君老皇帝一口气说完,那边,大太监冯宝挥笔如飞,一五一十地写下来。 等写完后,冯宝双手恭恭敬敬地将圣旨奉上。 道君皇帝匆匆扫了一遍,满意的点头。 于是,在众人瞩目中,冯宝恭敬地拿出皇帝陛下的玉玺,盖了上去。 只有盖了这个皇帝陛下的印章,才有真正昭告天下的效力。 一切就绪,冯宝小心地吹干墨迹,恭恭敬敬地交到叶信。 从这一刻起。 大雍帝国的最高权力,转移到了皇太子叶信的手上。 “儿臣,领旨,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叶信第一个跪地谢恩。 紧接着,林辅国等人,哪怕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跟着叩头领旨。 “臣等,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像是了却了一件多年困扰的烦心事一般,道君老皇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 “行了,都下去吧。以后有事情找太子议政就好。” 这位对权力,女色统统提不起兴趣,却对修道无比虔诚的千古奇葩皇帝,像丢掉件破烂似的,就这么随随便便,把朝政大权交给了叶信。 第5章 血溅五步 “冯宝。”道君皇帝又唤了一声。 “奴才在。” “太子临朝,你是司礼监秉笔太监,从今天起,你就跟着太子吧。” “奴才冯宝,领旨。”冯宝趴地上道。 司礼监秉笔太监,位列太监之首,在宫中有‘内相’的戏称。 此外,在宫外,掌握着令人闻风丧胆的东厂锦衣卫。 属于皇帝身边最得力的奴才。 道君老皇帝说完这句话,双眸阖上,重新一动不动打坐。 众人不敢打扰,小心地退出大殿。 此时,接近晌午。 紫霄宫外,聚集了许多闻讯赶来的朝廷大臣。 毕竟,废立太子不是小事。 朝臣们十有八九都是林辅国的党羽,都巴巴过来恭贺宰相的不世出的功劳。 当众人看到叶信气势沉稳地从台阶上下来,林辅国等人跟在后面,众人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不是废太子吗? 看着场面,倒像是太子手握权柄一般。 气氛顿时变得诡异。 跟出来的太监头子冯宝,尖声向朝臣喝道: “陛下旨意,从今日起太子监国,统领朝政,都督内外军事。圣旨马上会昭告天下。” 在场的大臣还在震撼,一个人影从叶信身后跳了出来。 “陛下老糊涂了,太子无能,向来不曾亲政,怎么能让他监国?这是乱命!老臣决不领旨!” “你是何人?” 叶信扭头,淡淡地问。 “老臣,乃中极殿大学士,伍从志!” 跟林辅国一起出来的伍从志,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大声道。 大雍朝的体制,宰相为首,其他几名大学士名位仅次于宰相,私下都以副宰相相称。 “你堂堂的太子,竟然连朝中的宰相都不认识,谈何治国?老臣这就面见陛下,请皇上收回成命!不然的话,大雍四百年的江山,迟早会毁在你的手上。” 伍从志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说道。 本来,冯宝宣布太子监国的旨意,众臣应该跪地拜太子,好树立太子的权威。 伍从志存心来了这一出。 既故意打叶信的脸,也讨好了宰相林辅国。 朝臣们没有人吭声,都冷眼看向太子,想看他如何收场。 叶信大步走到伍从志的身旁,脸上还挂着一丝冷笑。 见状,伍从志还以为叶信怂了,想跟自己求饶。 毕竟,叶信在朝中没有根基,而他伍从志,仅仅位列宰相林辅国之下,就算太子监国,也不敢招惹自己。 想到这儿,伍从志看着叶信,脸上浮现得意的笑容。 啪! 冷不防,叶信猛地一脚踹到伍从志的肚子。 伍从志奔六十岁数的人,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受得住血气方刚的叶信一脚。 老家伙惨叫一声,立刻四肢着地满地的打滚。 在场的群臣,齐齐的惊呆住。 “父皇金口玉言,叫孤监国,圣旨也颁下来了,你既是大学士,应该懂得朝廷制度,还敢当孤的面,诋毁父皇,杀了你都不冤枉!” 叶信冷冷喝道。 “我,我没有诋毁皇上…那,那只是句,气话…” 伍从志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来,捂住肚皮恨恨地道: “皇上圣明,一定是你巧言令色地蒙蔽皇上。老臣,老臣一定要面见陛下,痛陈利害,请陛下收回成命…” 叶信冷冷瞅住他: “你去啊,孤给你个机会,现在就去。” 伍从志傻眼了。 他经历多年的宦海,当然清楚这时候不可能去面见道君皇帝。 林辅国一伙人,今天兴师动众地面圣废太子。 皇帝招来太子反而打脸的命太子监国。 这本身就说明了老皇帝的倾向。 所以,林辅国不得不当场赞同太子监国的旨意。 这个时候,他伍从志再跑回去,要求皇帝收回成命,别说皇帝不会见他,就算见了,也没好果子吃。 伍从志没想到往日无能的太子,竟然看透了这点,他一时间,尴尬地进退不得。 “给你机会,你不去,就不要怪孤!” 叶信慢悠悠地踱步到伍从志的身前,突然就从旁边的一名大内侍卫的腰间,抽出腰刀! 刀锋冷冽,在阳光下射出璀璨的光芒。 一道优美的弧线划过。 叶信用尽所有气力,迅疾无比的捅入伍从志的胸口。 噗嗤。 伍从志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出刀太快。 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眼睁睁看着伍从志胸口飙出大片血液,倒在坚硬的玉阶上,眸子已经失去了神采。 “太子,杀了伍大人!” “当朝二品大员,太子怎么敢?!” “太子如此地暴戾,怎能监国!” 短暂的错愕后,朝臣们纷纷喝骂。 堂堂的中极殿大学士,深耕朝堂几十年,党羽布满朝野地方,天下没有几个人敢招惹。 以他的宰相身份,就算是皇帝杀他,也要经过三司会审,有确凿的证据才敢定罪。 可叶信,就这么轻易地一刀给结果掉! 叶信一刀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哐当一声,沾血的刀丢到地上,叶信的脸上,衣服上到处都染上触目的血迹。 “父皇令孤监国,圣旨上写的明明白白,伍从志也亲眼见到全过程。孤就有统管朝政,内外军事的权柄。见孤,如陛下亲临。” 叶信冷冷地扫视一遍台下,众人被他的杀气镇住,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这意味着,孤杀他,如杀一条老狗!” 见无人敢与自己对视,叶信才扭过头,对身后的林辅国笑道: “林相,你倒是说说,伍从志该不该死?” 林辅国眼皮一颤,看着叶信血迹斑斑的笑脸,肃然地道: “伍从志逾越君臣的本分,分不清尊卑,还先后诋毁陛下,太子殿下,罪该万死!” 林辅国也没想到叶信杀伐如此果断。 但眼下,太子刚受到皇帝的青睐,他不得不选择暂时避开叶信锋芒。 “很好,还是林相深明大义。” 叶信淡淡地说一句,目光再次扫一遍群臣: “谁有意见,大可以站出来说。” 场上瞬间变得无比的安静。 所有人动都不敢动,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闹出动静,会被叶信摘出来。 第6章 杖毙 “若没有其他事,老臣告退。” 既然无人敢折叶信的锋锐,林辅国选择退下。 很快,一大群大臣,跟着林辅国离开。 紫霄宫外,只剩下叶信和守在他身后的太监冯宝。 “殿下,该回东宫了。” 冯宝向前递上手帕,语气阴柔地躬身说道。 叶信随手接过,擦拭脸上的血痕,一边漫不经心地道: “满朝的文武大臣,没有人服气孤,你怎么看?” 冯宝太监谄谀地道: “老奴没有看法,老奴的眼里,没有满朝文武,只有皇家。奴才只听殿下的,殿下要奴才做什么,奴才就做什么。” 叶信哈哈一笑,举步就走: “把这位伍大人的尸体,丢到城外的乱葬岗,记住,不许收尸,然他自然回归天地。” 冯宝心中一凛,这位太子爷好狠。 口上回答: “遵命。” 急忙跟上叶信的步伐。 “众多兄弟中年纪最小的八皇子,母亲过逝,皇后娘娘将他接过去抚养。据说,就连宰相林辅国都时常亲自教导他,有这么一回事?” 冯宝立刻回答: “启禀殿下,此事千真万确。” “现在起,孤要知道八皇子的一举一动。”叶信淡淡地道。 “老奴马上去办。”冯宝想都不想地回答。 叶信虽说监国,可一日没有登基为帝,就始终存在变数。 帝王家最是无情,兄弟相残的事不在少数。 林辅国把八皇子当作替换掉太子的棋子,好戏,才刚刚开始。 同一时间。 东宫,寝殿。 御前带刀侍卫长,高让悄悄地溜入殿内。 当林盼儿不经意地看见高让,惊慌地发出一声尖叫。 “盼儿,你别大声,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高让又是惊恐,又是焦急地低声道。 “大胆!不分尊卑的东西!” 林盼儿脸色一沉,斥责道: “我是东宫太子嫔,你怎么敢直呼我名字?还有,你又不在东宫当差,竟然敢贸然闯入寝殿!” “盼儿,难道你忘记了吗?” 高让苦苦的哀求道: “当初在宰相府,我可是一直对你好的啊。” 他说得兴起,表明心迹道: “我第一次见到你,都喜欢上你了……” “住口!” 林盼儿又羞又怒地叱道: “以前你对我是百般示好,可我从没有理睬过你。你不要自作多情了,赶紧退下!叫人看见了成何体统?” “成何体统?” 见不论在林盼儿面前如何的谦卑,都不能得到她好感,高让爱极生恨,阴沉沉地道: “太子那狗东西强占你便宜,比我好的到哪里去?你不会真的跟太子好上了吧?” “你既然愿意跟狗太子好,跟我好又有什么不行的?!” 林盼儿脑袋嗡地一声,满脸通红,顺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砸了过去。 “我的事与你无关。你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陶瓷碎地啪地在高让脚边脆响。 “我知道了,一切都是那个狗太子的错!盼儿你等着,我一定会宰了太子,给你报仇的!” 高让丢下一句话,狼狈地躲避,又害怕被宫里人发现,急忙低头逃出寝殿。 还没走几步。 抬头就碰上一对不带任何感情的双眸,是太子叶信。 高让瞬间汗毛倒竖,一颗心沉下去。 太子,听见了刚才的话。 “你骂孤是狗太子,还要宰了我?” 叶信嘴角勾勒起一个弧度,双眸如千年深潭深不可测。 叫高让情不自禁地,觉得刺骨冰寒到了极点。 高让下意识地就要求饶: “殿,殿下,卑,卑职……” “拖下去!” 叶信淡淡地道,根本没兴趣听高让的解释。 在他眼里,高让死得不能再死! 两名身穿飞鱼服的侍卫上前,立即架住高让就往外走。 “东厂,锦衣卫?!” 高让一时间绝望。 太子竟然命令得动东厂的人? 东厂锦衣卫心狠手辣,落在他们手里生不如死,关键是,他们只听从皇帝的吩咐! 高让一个小小的侍卫长,当然不可能这么快得到消息。 就在刚才,叶信,已经握有监国的实权! “我是宰相林辅国的亲戚,还是皇后娘娘的侍卫长,你,你们敢对我怎么样” 高让拼命做最后的挣扎。 “狗仗人势的东西,也敢辱骂孤?” 叶信冷冷地道: “不用拖去东厂,就在外面杖责五十!” 高让吓得头皮发麻。 以锦衣卫的力道,五十大板足以把他打得屁股开花,大半年卧床起不来。 这还没完。 “要死的!”叶信轻轻地补充道。 五十杖内,杖毙高让! 锦衣卫们二话不说,立即换成一对桃木材料的厚厚杖板。 这种杖板形状类似船桨,不同的是,上面布满钉子般的突起。 随便一杖下去,保管皮开肉裂。 十杖下去,只要打在要害,不死也要残废,能挨过五十杖不死的,东厂至今没有见过。 高让自知必死,发疯般地挣扎,朝殿内嘶嚎道: “狗太子!杀了我,你也活不过几日。宰相大人会给我报仇的,哈哈。我在下面等着你!” 没等高让充满恶毒地大笑,就是沉闷的一记板子,叫他笑声变成了凄厉的惨叫。 第一杖,打得是背脊,高让背部立即变成血淋淋的一片。 “…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太看高自己了。” 叶信坐下,端起茶碗悠然抿了一口,淡淡地道: “孤是太子,林辅国当朝宰相,你呢,只不过不入流的渣滓,死了就死了,没人会在乎的。” 说完,叶信放下茶碗,起身随意地吩咐道: “孤要的是整整五十大板,不够这个数目,人不许死。” 执行的锦衣卫心中一凛,咬牙向高让狰狞地道: “高大人,得罪了,卑职当差许多年,今儿个要第一次使出全套的功夫伺候您…” 高让凄厉的嚎叫开始极高。 几杖下去,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叶信早就负手走入了后殿。 房间内。 林盼儿清楚地听到刚才的对话,高让断断续续的惨叫,让林盼儿心惊肉跳,坐立不安。 “不怕不怕。” 见到林盼儿俏脸吓得惨白,叶信抚摸她嫩滑白皙的脸蛋,安慰道。 第7章 一夜春风 “啊!” 林盼儿更加的惊慌,下意识地躲避叶信的魔掌。 可见到林盼儿扭动曼妙的娇躯,叶信心头更加火热。 在林盼儿惊惶小鹿般的惊叫声中。 叶信拿住她的小手,趁势往怀中一拉,林盼儿整个人就贴到叶信的胸膛前。 脸庞在绝色美人儿的耳鬓间摩擦,叶信低声笑道, “刚才你回答那家伙的话,孤很满意。” “殿,殿下都听到了?” 林盼儿脸颊浮起红晕,小口微张不住地喘息。 “当然。” 叶信一个公主抱,顺势坐下,林盼儿与体就横陈在叶信面前,又说道, “孤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林盼儿只怕叶信会对自己做出格的事,哪有心思听他说什么,只能心不在焉地问道: “什么?” “刚才孤面见父皇,父皇厌倦理会政事,所以,他叫孤监国代为行使皇帝的权力。孤不再是有名无实的太子,也不会任由某些人宰割!” 叶信手指挑起林盼儿精致的下巴,欣赏她秋水般清澈的眸子,道, “外面那个家伙,只是个开始,林辅国想要废孤,孤正好,迟早也要将他除去!你说,这是不是好消息?” 林盼儿只能‘嗯,嗯’地胡乱应付着。 她听到太子监国后的不敢相信,再加上叶信不老实的动来动去。 这种情况下,林盼儿根本无暇细想叶信的话,只想赶紧摆脱掉叶信。 “殿下,你,你不要这样!”林盼儿苦苦地哀求。 “你放心,孤自由分寸,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林盼儿刚松一口气。 下一刻,叶信就勤快地解开了她腰间的系带。 “殿下你这是做什么?你说过不做别的…” “对啊。穿着衣服哪里好亲热啊,放心,孤说话算数。” 虽然叶信嘴上这么说着,但是行动却不老实起来。 叶信看着现在的林盼儿,突然想起昨天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叶信内心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精神上的满足,甚至超出了其他。 “殿下,你,你干嘛也在解衣?!” 林盼儿惊声地尖叫,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叶信一个饿虎扑食,已经扑到她的身上。 “孤本来不打算的,可爱妃你情动的模样太可怜了,为了你,孤不得不破例一次。” 叶信信誓旦旦地说道。 “我,我没有,太子你……” 林盼儿明知道叶信胡说八道,却丝毫没有办法,任由着叶信摆布。 她羞愤又无奈。 林盼儿有些想不通。 就在昨天,眼前的这位太子还是任由自己操控摆弄,没有还手之力的。 可只过了一天,太子跟她的关系来个颠倒。 自己处处被动,太子却成了强势的一方…… 寝宫内,春色无边。 外面的广场上。 有节奏的沉闷杖击声还在继续。 四十八,四十九,五十…… 高让浑身冒着血水,连惨叫都喊不出来了。 等到第五十杖对准他的心口拍下去。 临死前,高让冥冥中,仿佛听见心中女神林盼儿,正在殿中喘息。 “你们这对狗男女,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高让不甘心地,在心底凄厉地呐喊。 然后,无声无息地死去 寝殿内。 林盼儿忽然惊醒,身子一颤。 “怎么了?”叶信附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殿下,高让他是不是……”林盼儿迷茫地脱口而出。 “死了就死了吧。” 叶信拥抱住林盼儿,语气淡漠: “孤一定要让所有人知道,惹到了孤,要么死,要么比死还惨!” 听到叶信的话,林盼儿发自内心的颤栗。 心中的恐惧,加上叶信之前对她的所作所为,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妙感觉,让林盼儿心里感觉很矛盾。 她也分不清楚,此刻,到底对叶信是恨,还是恐惧了。 百花宫。 一名宫女正在跟皇后娘娘林清雪,禀报道: “娘娘,锦衣卫刚才送过来一具尸体。” 宫女偷偷瞧了眼皇后娘娘,胆战心惊地说道: “是侍卫长高让,被太子下令活活地打死的。” 林清雪面色冷下来。 想到叶信对自己的轻薄,难以启齿的羞耻画面,林清雪恨恨地咬牙道: “本宫知道了,下去吧。” 父亲林辅国刚才送来消息,今天陡然生出了奇变,在没搞清楚之前,不可再轻举妄动。 连当朝的二品大员,堂堂的中极殿大学士伍从志,都被太子一刀砍了。 多死一个区区的高让,压根儿算不上什么。 林清雪正伤脑筋地轻揉着额头。 “拜见母后。” 一抬头,看见八皇子叶征来到面前,向她请安。 “八皇儿,你今日功课都做好了?”林清雪皱眉,淡淡地问道。 不到十岁的八皇子,规规矩矩地回答: “回禀母后,儿臣做好了。我听说母后伤神,特意过来问问。” 林清雪脸上淡漠的气息更重,令八皇子不敢直视。 林清雪淡淡地道: “皇儿你也听到太子监国的传闻了吧。你不需胡思乱想,陛下龙体欠安,不愿意理政,才叫太子殿下代劳。但只要大雍朝一日未立新君,就有的是机会,你千万不可灰心丧气,懂吗?” “儿臣懂了。” 八皇子再次叩头,说道: “儿臣,不会辜负母后的期待的。” 作为一个老爹不疼,母亲早早去世的孤儿,八皇子年纪虽小,却心理上早熟。 他太明白,寄人篱下的感受。 也清楚,自己能在百花宫存在的理由和意义。 …… 第二天,清晨。 林盼儿刚醒来,揉揉惺忪的眼睛,然后就看到面前盯住自己的太子殿下。 “殿下。” 林盼儿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自从成人以来,这还是她头一次在床榻上睁开眼就看见个青年男子,而且,这个人还夺取了她的清白之身。 林盼儿生出一种在梦中的不真实感。 “孤等你很久了。” 叶信意味深长地道。 林盼儿没有察觉,坐起身子,说道: “臣妾该服侍殿下起来的……” 然而,随着她起身,遮在身前的被褥滑落,无限的美好春光,就这么尽收入叶信的眼底。 第8章 八皇子 林盼儿惊叫着,双手抱住胸前。 早晨的空气有些冰冷,刺激得林盼儿身子颤抖。 可这丝毫不影响,叶信赞叹地欣赏林盼儿如牛奶般润滑的肌肤。 “真的好美。”叶信叹道。 林盼儿连忙想扯起被褥遮挡身子。 但下一刻,叶信已经钻了进去。 血气方刚如叶信的青年人,一旦尝到甜头,那就食髓知味,根本停不下来。 意识到叶信又想要干坏事儿,林盼儿羞的拼命拿小手挡在叶信的胸前。 “殿下,天亮了啊。殿下有大事要处理……” 哪怕被叶信蹂躏了两次,林盼儿面对他,还是一副娇羞无限的样子。 “孤办完了你这儿的正事,再去办其他的正事!” 叶信义正言辞地叫道。 然后,床榻再一次地开始晃动起来。 一个时辰后。 叶信瞅了眼疲倦地昏昏沉睡的林盼儿,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起来。 等沐浴更衣完毕,走出了寝殿外。 叶信看到,广场的一处,还留有大滩触目惊心的血迹,几个宫人正在努力地清扫。 锦衣卫见到太子过来,一齐躬身行礼: “启禀殿下,昨日按照殿下的吩咐行刑,足足打了五十杖,他才毙命的。” “做的好。” 叶信满意地点点头: “去库房领赏!” “谢殿下。” 几个锦衣卫大喜,谢恩后恭恭敬敬地走开了。 寝殿内。 叶信前脚刚走,林盼儿忽然就睁开眼睛。 她侧耳仔细倾听外面的动静。 隐约听到‘…高让…五十杖…毙命…’等等的字眼。 床榻上温暖如春,林盼儿整个人,却只觉得冰凉。 林盼儿当然对高让无感,可高让毕竟是相识多年的熟人,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在太子的手上。 林盼儿对叶信,产生了深深陌生感,陌生之下,就是无比的恐惧。 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叶信也会毫不留情地把自己也除去呢? …… 东宫,永安殿。 往常这里是太子读书习字的地方。 如今叶信监国亲政,自然成了他处理政务的地点。 叶信此刻坐在玉阶之上的座位,大太监冯宝侍立一旁,恭恭敬敬呈递上一卷文书。 “殿下,您吩咐的东西,老奴已经整理好,给殿下过目。” 叶信接过来仔细浏览了一遍。 东厂办事果然效率极高。 上面详细记载了八皇子平常什么时候做些什么事情,见过那些人,说过那些话,全部一五一十地记录在案。 哪怕八皇子本人,过个两天后恐怕回忆的都没这份档案详实。 “很好。” 叶信满意地点点头,看到最末尾,叶信眉头皱起: “今天早上,八皇子就去了司礼监?” 司礼监,是大雍朝太监的最高权力中心,朝廷所有拟定的内外奏章,都要在司礼监整理归纳好,一旦皇帝批阅裁断之后,也由司礼监加盖皇帝的印玺。 更不要说,赫赫有名的东厂,也是由司礼监掌管。 大太监冯宝本人,更是司礼监的一把手。 一旁的冯宝立刻回话道: “启禀殿下,以前,宰相林辅国就疏通了关节,允许八皇子去司礼监浏览各地的奏章,以学习处理国事。八皇子每过段时间,就会来看看。” “什么混账规矩!” 叶信大怒,砰地一声,将面前书案拍地一震。 “孤是太子,又有监国的大权。奏章自然应当送到孤这里来,怎么能叫八皇子随便地进入要地,看光我大雍国的机密?” “这大雍的太子储君,到底是孤,还是他林辅国定下来的八皇子?!” “殿下息怒!” 冯宝躬身连忙解释道: “司礼监的秉笔太监,乃是林家结交多年的死党。他借助林辅国的声势,向来不把别人看在眼里,就是老奴,也奈何不了他。” “此事还请殿下从长计议的好。” “呵呵。” 叶信气极反笑,抬脚就往外走: “现在就去司礼监!” “孤就不信了,区区一个太监,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根子在哪里吗?在皇家!在代父皇牧万民的孤的手上!” 说罢,叶信拂袖而去。 冯宝急忙亦步亦趋地跟上。 同一时间。 皇城,司礼监的门口。 “八皇子您请慢走,奴才明儿个再准备一些关键的奏折,供您观摩学习如何处理政务。” 秉笔太监,刘谨点头哈腰地向面前的八皇子赔笑着道。 八皇子年纪虽然幼小,可常年在皇后宰相等有意识的培养下,早就养成了颐指气使的气派。 八皇子矜持地点头,回答道: “那就有劳刘公公了。如今太子监国,恐怕会对公公不利,以后公公的行事,还是要多加小心些。” 刘谨老脸菊花绽放般的笑开,说道: “八皇子过虑了。那个太子只是娘胎投的好,占了个嫡长子的名分。论才能他没有才能,贤德名声也没有,更不要说太子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任何势力可言。” “八皇子您就不同,有皇后娘娘留在身边悉心教导,宰相大人亲自为您精心铺路,这样的声势,太子怎么能跟您相提并论?” “又怎么比得上您呢?” 这一番话,说的八皇子打心眼里喜欢,他表面上仍然矜持地摆摆手: “过了过了,公公夸得过了。要是传到太子的耳朵里,恐怕又会闹得鸡飞狗跳的。” 刘谨在宫里行走几十年,能爬上司礼监秉笔太监的高位,察言观色的功夫自然不一般。 他一眼就看出来,自己说道六皇子的心坎儿里去了。 见状,刘谨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八皇子看,表情谄媚到了骨子里。 刘谨是有野心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太监同样如此。 大太监冯宝,也是从皇帝年轻的时候就跟随过来的。 到现在已经是太监首领,司礼监掌印太监,位列他刘谨之上。 眼前的八皇子,就是刘谨认为的,最好的效忠对象。 太子虽然监国,其实有名无实。 朝政大权还是在宰相林辅国的手中,有林辅国的支持,八皇子才是最有可能在皇帝驾崩之后,登上那个宝座的天之骄子。 第9章 教训八皇子 八皇子正要满意地离开。 “太子,驾到!” 突然其来的一声太监的高喊。 叶信在侍卫的拥护下,大步走来。 周围的宫人,侍卫们,一齐跪倒在地。 “臣弟,拜见殿下。” “奴才,拜见殿下。” 八皇子跟刘瑾,只能上前行礼。 叶信扫了八皇子一眼,就把目光落到了刘瑾身上。 “刘瑾,你在司礼监当差多少年了?”叶信淡淡地问道。 他没有说免礼,刘瑾跪在原地不敢起身,回答道: “回禀殿下,自从皇上亲政,奴才就入了司礼监,至今已有二十三年。” 刘瑾不无得意地回答。 叶信神色冷漠,道: “二十多年了,还不懂得规矩啊。” 刘瑾想都不想地反驳: “殿下,冤枉了。奴才在司礼监当差,从没有出过岔子。陛下前些年亲口夸奴才最守规矩的。” “冤枉?!” 叶信上前一步,冷笑着抬脚踹到刘瑾的脸上。 这一脚,势大力沉。 刘瑾没有防备之下,哀嚎一声,捂着脸仰面八叉躺在地上,鲜血蜿蜒地流下来。 脸骨被折断,钻心的痛苦叫刘瑾愤怒得失去理智。 “殿下!你这是为什么?” “你只是个奴才!” 叶信冷声说道: “孤受父皇的嘱托,监管国事,圣旨里写的清清楚楚,军国宫中大事,由孤全权处置,见孤如陛下亲临。踹你个奴才一脚,你还敢质问?!” 刘瑾目光怨毒,望向叶信,恨声道: “殿下要拿奴才出气,奴才没有话好说。可奴才是陛下亲自任命,深得当朝宰相信任的司礼监秉笔太监,殿下没有缘由地要打要杀,奴才的命自然没什么,可殿下总要给皇后娘娘,给宰相一个交代!” 刘瑾对叶信的印象,还停留在以前懦弱无能的印象上。 只要一提权势滔天的宰相,太子肯定吓得不轻。 然而。 “你以为,孤会在乎宰相跟皇后的议论?何况,你只是个奴才,在他们的心目中,分量远远不够!” 说完,叶信眼中杀机毕露。 “来人!” 大太监冯保立刻从人群中出来,俯首领命。 “奴才在。” 冯保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刘瑾同样是司礼监的人,看到这儿,怎么还会不明白? 刘瑾厉声喝道: “冯保,是你!是你出卖我!” 冯保看都不看他一眼,只全神贯注地凝神听叶信吩咐。 “拖出去,杖责至死!” 刘瑾面如死灰。 他这时候才意识到,叶信真要发起狠,捏死他不要太容易,他始终只是个太监,一个奴才。 “八皇子,八皇子救命啊!” 刘瑾才知道害怕了,惊恐地向八皇子求救道。 八皇子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殿下,刘瑾怎么说都是陛下亲封,宫中呆了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这样杀了,恐怕,父皇那里还有朝堂上会有议论…” 八皇子说着说着,就瞧见叶信冰冷的目光盯着自己。 他莫名就心虚,讪讪地闭住嘴巴。 下一刻,叶信问道: “你也在宫里长大的,更是宫中的老人,应该知道,未经父皇许可,任何人擅自入司礼监,查看奏章,属于大逆不道的重罪!” 八皇子脸色变得惨白,他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不,不是。” “我我没有的。我只是,只是好奇,想学习学习如何处理朝政……” 被叶信吓得脑袋一团乱麻,八皇子想都不想顺口说出。 旁边趴地上满脸流血的刘瑾听见,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八皇子怎么能这么讲?授人把柄啊。 “学习处理朝政?” 叶信先一愣,没想到八皇子这么蠢,很快,他提高了嗓门: “学习处理朝政?” “你是说,你想要取父皇,还有我这个监国太子而代之,提前做好准备吗?” 八皇子这时候才明白,自己说得话有多蠢。 更叫刘瑾惊呆的事情发生了。 八皇子心慌意乱下,竟然噗通一声当场跪下,哭丧着脸道: “殿下,我不是,我没有……” “是么?你先老实呆一边儿去!” 叶信冷笑一声,转头吩咐冯保: “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 冯保急忙招呼一群锦衣卫,拖鸡似的把刘瑾拖走。 刘瑾脸上的鲜血淌到地面,留下长长的血迹,他死命的挣扎: “殿下,饶命啊。奴才也是不得已,奴才,再不敢了。” 叶信好像没有听见般。 没一会儿,外面传来有节奏的板子声,以及刘瑾的哀嚎。 此时,司礼监的太监们已经全部跪倒在门口,惊恐万分地看到眼前这一幕。 向来司礼监只手遮天的刘瑾,太子殿下几句话的功夫,就拖出去活活地打死。 他们一个个头都不敢抬,身子抖得像筛子似的。 生怕太子再看自己不顺眼,又是一顿板子没命了。 “冯保。”叶信淡然地吩咐道: “司礼监里面,有谁不是刘瑾的同党,列个名单给孤瞧瞧,走了个奴才,有大把人顶上去!”。 “奴才遵命。” 冯保恭恭敬敬地回答。 在场司礼监视的众人,有的惊慌,有的窃喜。 司礼监要变天了。 一名司礼监秉笔太监被诛,少不了清算他的党羽,也少不了腾出大把空位,让其他人补上。 然后,叶信扫了眼有喜有悲的人们,挥挥手道: “叫他们散了。” 不等有的人想求饶,有些人兴奋地要高呼千岁,锦衣卫很快驱散了周围的宫人们。 叶信的不远处,只剩下浑身发抖的八皇子。 “你很害怕?” 叶信踱步到八皇子面前,轻声问道。 还没等八皇子开口,叶信一抬手,啪地一声一个巴掌扇在八皇子的脸上。 八皇子白嫩的脸庞上,瞬间显出五个红指头印,脸高高肿起。 八皇子感到一阵天昏地转,整个人大脑短路了片刻。 “你跟孤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孤也不想落个手足相残的坏名声,可你要知趣些,不该你拿的你不要拿。规规矩矩的,孤保你一世的富贵王爷。” 叶信冷冷注视着八皇子,目光如刀: “可如果你有不该有的心思,下场也会无比的凄惨!” 第10章 没银子怎么办 至高无上的权力面前,什么兄弟情,都是扯淡。 叶信太清楚了,自己的处境,只能向那张高高在上的皇帝宝座前进,不能后退。 后退一步,都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不对别人狠些,别人就会对你更狠。 八皇子浑身抖个不停。 不仅仅是高肿的脸上火辣辣地疼,更多的,是叶信带来的强烈压迫感,屈辱感,以及恐惧感。 八皇子双眼通红,一双手紧紧地握住成拳,指甲刺入肉里都没觉察。 叶信一动不动,冷冷看着。 他在等,巴不得八皇子冲动之下,做出顶撞太子的举动。 到时候叶信就以私自观看奏章,以及冲撞太子的理由,将八皇子打入尘埃! 连林辅国都保不住的那种。 可八皇子开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神情渐渐平复。 眼中仍有愤怒,却不再冲昏头。 “臣弟知道了,请殿下恕罪。” 叶信笑笑,冷漠地道: “那你还留在司礼监做什么?还不快走?” 八皇子铁青着脸,低头就走。 等八皇子走后,叶信负起双手,慢悠悠地走进司礼监。 所到之处,皆是众人畏惧的行礼。 “奏章都拿过来,孤要过目批阅。” 房内,叶信坐在正位上,淡淡地吩咐道。 片刻,叶信的案头堆积如山。 奏章极多,内容五花八门,上面都有。 有问安的,有本地出了祥瑞的,也有请皇帝亲政的,还有恭祝太子监国的。 这些占了奏章的三成,叶信随便看两眼就甩到一边。 但另外一些,叶信看的格外认真。 边境出现外敌入侵的迹象,北境,东境,甚至往年太平的西境都有。 以前只是偶尔,可今天频繁了许多。 还有国内接连不断的天灾,请求朝廷拨款赈灾。 这些占了奏章的二成。 而剩下的五成,都是在为林辅国歌功颂德,大拍他的马屁。 可见林辅国的权势,早就全天下尽知。 “一个月前,关中一带干旱严重,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千里无鸡鸣,百姓拿树皮草根充饥,如此的惨状,为何朝廷至今不赈灾?” 看到一份来自关中的奏章,叶信气得重重拍下书案。 旁边的司礼监太监禀告道: “殿下,赈灾需要户部办理,但户部不知为何,把它驳回了。” 岂有此理? 叶信脸沉下来,道: “那就把户部尚书叫过来。” 等了许久,户部尚书刘丰易才姗姗来迟。 刘丰易胡须花白,双眼细长,它来到堂下拱拱手,说道: “微臣,户部尚书刘丰易,拜见太子殿下。” “关中大旱,户部不是应该立即拨款拨粮地赈灾,以免事情闹得不可收拾吗?你为何一个月来毫无作为?” 刘丰易一副为难的表情,耷拉着头说道: “殿下,国库实在拿不出钱来了啊。陛下前两年修建道宫,已经把国库掏空了,现在国库里,只有五十万辆银子。” “不但赈灾不够,连朝廷的日常开销都没办法了啊。” 叶信表情错愕。 印象里,大雍疆域万里,物产丰富,曾经有周围万邦来朝的盛况,国库里面,怎么可能只有五十万两呢? 叶信第一个想法,就是有朝臣贪污国库。 “把户部账簿呈递上来,孤要看看。” 叶信沉声说道。 “微臣遵命。”刘丰易赶忙派人取来呢账簿。 叶信一看,脸色阴晴不定。 国库的银两,还真的是自己那个道君父皇花了。 为了更虔诚地修道,道君皇帝不惜四处采购珍贵的石料木料等等,千里迢迢运往京城,修建紫霄宫。 开销总共以千万两银子计。 叶信沉吟不语。 其实他明白,就算父皇糟蹋了千万两白银,也不至于国库空虚到这个地步。 朝廷这颗参天大树里,必然有看不见的蛀虫。 叶信直接问刘丰易道: “你说说,往年朝廷一年的税收,都有二三千万两,为何会变成这样?” 看得出刘丰易是个实在人,老实地回答: “启禀殿下,不只是关中,北方大旱,南方水灾已经连续持续了五六年,需要赈灾的地方太多。朝廷的税收却一年不如一年。再加上这几年边境日益的吃紧,军费蹭蹭地飞涨,早就入不敷出了。而且,还有…” 刘丰易说到这儿,忽然闭嘴。 “孤赦你无罪,你说就是了。”叶信淡然地道。 刘丰易咬牙说道: “如今各地藩王盘踞,不但占据了大量税收,而且近几年,他们都开始拒绝上缴岁供。” 大雍国祖制,藩王的属地,相当于一个独立的王国,拥有自己的军权,税权,官员任免的权力,只需要每年向朝廷缴纳岁供。 可想而知,每一代的皇帝都有不少的龙子龙孙就藩,几百年积累下来,藩王已经变成吸血大雍朝的毒瘤。 不过,现在还不是处置藩王的时候。 叶信自己的地位还没有巩固,朝内外不服的人大把,这时候再惹怒拥有兵权的藩王,那整个帝国就更加风雨飘摇了。 还是慢慢来,先查贪污。 “国库空虚必有上下贪墨的朝臣,这个,孤明白,刘大人你应该也明白。刘大人久在朝中,一定能提供下相关的线索。” 听到太子的话,刘丰易忍不住抬头看向叶信。 一个以昏庸无能著称的太子,竟然看得出贪污的猫腻,而且,还要自己提供线索! 他想干什么? 似乎看明白刘丰易的想法,叶信死死盯住他: “朝廷需要用钱,孤想借贪官们的人头一用!” 刘丰易骇然。 没看出来,太子这么狠! 他何止是要借贪官们的人头,恐怕是要抄他们的家吧。 刘丰易多年为官,是官场上的老油条。 他瞥向周围,冯保为首的一干东厂骨干,以及锦衣卫们,都神色不善。 要是当朝拒绝,想到之前大学士伍从志的下场。 要是说了,当朝宰相林辅国也不会放过他 刘丰易登时不寒而栗。 刘丰易不愧是浸淫官场多年,很快想出个两不得罪的办法。 眼骨碌一转,刘丰易慷慨陈词道: “老臣有一事,要禀告殿下。” 第11章 京城四大粮商 叶信微微抬手:“你讲。” “因为各地灾害,粮食目前供不应求,就连京城的市场上,粮油米面等等日用必须物品的价格,也不断飞涨。” 刘丰易大声地说道: “市面上的粮食,都集中在四家大粮商手上。他们不但不体恤国家的艰难,反而乘机哄抬物价发国难财,此前,微臣曾经以户部名义,要求他们平稳粮价,可他们理都不理!” “那好办,你再以孤的名义,召集四大粮商,就说孤要他们为国分忧。” 叶信一拍即合,冷冷地道: “平常,他们大肆地赚取老百姓的血汗钱,到了为国分忧的时候,该想想后果了。” 听到太子答应下来,刘丰易松了口气。 得罪赚黑心钱的粮商,总比得罪贪污不法的同僚好。 “微臣这就去办!微臣告退!” 刘丰易急忙慢慢退出房门。 等刘丰易离开,叶信才回头问旁边侍立着的冯宝: “这个刘丰易,平常品性如何?” 冯保低眉顺眼地回答: “老奴曾经听皇帝陛下讲过,此人朝中为官二十多年,向来还算能秉公处事,不会倒向任何一派。” 叶信沉默。 眼下,能不站在林辅国一边给自己添乱,就足够可以了。 自己的那位父皇,看人也准,却偏偏迷信修道。 叶信心念电转,忽然想到什么。 “去紫霄宫,孤要拜见父皇!” 叶信沉声说道。 紫霄宫。 檀香环绕,肃穆清幽。 道君皇帝依然坐在三清雕像前的蒲团上,念念有词。 “儿臣,拜见父皇!” 叶信老老实实地在道君老皇帝身后,跪拜行礼。 “听说,自从朕命你监管国事,刚刚走出紫霄宫的宫门,你就当众杀了大学士伍从志?” 道君老皇帝身子不动,头也不回地说道。 叶信心中一凛。 果然,老皇帝得到消息了。 “父皇,您是如何得知的?”叶信惊讶地脱口问道。 “哼哼,你以为父皇愿意管你这些闲事么?” 道君老皇帝终于缓缓地转过身子,没好气地说道: “就在昨天,宰相林辅国跟几名大学士,联名见朕,控诉你残暴不仁,格杀了当朝的重臣。他们向朕恳请,收回你的监国之权,另立人选。” 道君老皇帝苍老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回响: “你从前不是这样的啊?为何如今像变了个性子…” 浑浊的老眼,不住打量叶信,像是头一次认识了这个儿子。 “父皇。” 叶信低下头,回答道: “父皇既然令孩儿处理国事,没有权威就成不了事的。那个伍从志当众挑衅,攻击孩儿,试图让孩儿名不正则言不顺,用心极其的恶毒。” “如今国事艰难,孩儿只能拿出霹雳的手段,才能压服百官。要不然,父皇出紫霄宫亲政,孩儿就不用费这么大心思了。” 叶信直挺挺跪在那里。 道君老皇帝凝视儿子半晌,忽然哈哈扬头地大笑,称赞道: “不愧是我儿子,你做的很好!” “杀个把人算什么!朕听说了经过,只要杀得有理有据,为了大雍的千秋万代,多杀几个也无妨!” “不过,你切记把握住尺度,不得滥杀!” 叶信低着头回答: “儿臣一定谨记父皇的教诲。” 顿了顿,叶信接着说道: “孩儿监国的这几天,真切地感受到,朝政的艰难,关系错综复杂,孩儿不胜其力,恳请父皇临朝,坐镇天下。” 叶信这番话,说得言辞恳切。 既以退为进,说明自己为的是大雍,又表现出了对皇帝恭顺的态度。 果然。 听到这儿,道君皇帝的两道白眉弯下,笑笑: “你做的很好,继续就行了。朕只是对你的手段有些意外罢了。” 老皇帝干咳几声,嗓音有些嘶哑: “朕老了,朕知道外面有人说朕只知道修道,不理朝政。可朕已经年近七十了啊,修道炼长生,这是朕唯一的指望了。” “那些俗务,朕不会再管,统统交给你!” “父皇!修道长生,尽是些子虚乌有的鬼话!” 叶信咬着牙,说出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您这样长年炼丹修道,恐怕会适得其反!” 叶信准备迎接老皇帝劈头的一阵痛骂。 毕竟,这样的劝谏在群臣中发生过许多次,都是以老皇帝骂个狗血喷头结束。 可等了半晌,始终没有道君皇帝的疾风骤雨。 “这是你第一次对朕劝谏啊。” 老皇帝唏嘘地说道。 “嗯?!” 这回,轮到叶信意外了。 “从前,你懦弱得很,连在朕面前大声说话都不敢,现在真的不一样了。” 老皇帝的话语口气中,充满了欣慰。 “林辅国看走了眼,朕也差点儿走了眼。” 见老皇帝今天的心情不错,叶信还想再劝几句: “父皇,紫霄宫生活清苦,您还是搬回…” “行了,” 听到这儿,道君皇帝坐回原位,摆摆手不耐烦地道: “朕有些疲累,你退下去吧。” 叶信立即闭住嘴巴,向道君皇帝行了一礼,慢慢倒退着出殿。 走出紫霄宫。 叶信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果然不出他所料,林辅国暗地里来找父皇,请求父皇收回成命。 幸亏自己及时想到跑来一趟,否则,由着林辅国天天这么诋毁自己,日积月累下,谁知道老皇帝会不会哪天老糊涂,答应了林辅国? 看来,以后要时常跑来看看。 回到东宫,已经下午。 户部尚书刘丰易正在宣政殿外等着。 叶信一问才知道,刘丰易以太子的名义联络四大粮商,哪知道。 四大家根本不理睬! “殿下,四大粮商中,王家和陈家,声称得了急病不能起床。张家说他们家主正在外地谈生意查账,而李家,干脆什么都没说,直接不来拜见!” 刘丰易脸色难看地向叶信禀告。 “既然他们不愿意跟孤合作,那不谈也罢!” 叶信对此早有预案,神色不善地道: “冯保,挨家挨户地,请他们去东厂喝茶,记得多带些人手车辆。” 刘丰易一惊,脱口问道: “殿下带车辆是为了什么?” 第12章 突变 叶信冷冷瞥户部尚书一眼,淡淡地道: “国库空虚,总要有人牺牲奉献一回吧。” 刘丰只觉得头皮发麻。 太子这是要,大开杀戒了吧。 京城。 没有征兆地,出现数百成群结队的锦衣卫。 锦衣卫肃清沿途街面,分成四个方向,直扑四大粮商的宅邸。 京城顿时闹得鸡飞狗跳。 夜晚。 大雍京城府尹,钱深,踏入宰相林辅国的府上。 “林相,太子越来越放肆了,上次当众刺死大学士伍从志。今天,全京城都闹得沸沸扬扬,锦衣卫抄家四大粮商,民以食为天,人心惶惶啊。” 钱深声情并茂地讲道。 “殿下胡闹得很,会惹出大乱子的。” 林辅国摇头叹息。 他想起面见道君皇帝,却完全不起作用。 “那,咱们该怎么办?” 钱深急忙问道: “难道陛下那边,听说伍大人身死,都无动于衷么?” 林辅国面沉如水。 看到这幅情景,钱深心中一惊。 怪不得太子胡作非为,有老皇帝在为他撑腰。 “林相爷,容不得太子猖狂下去,等他羽翼已成,就来不及了。” 钱深大胆地建议道。 林辅国眸光闪烁,叹道: “何止啊,宫内的情形,已经起大变化。太子在皇宫中大肆排除异己,任命亲信,他连八皇子都敢下手!” 想到跟东宫太子嫔,自己的远房侄女儿忽然断了消息。 还有皇后八皇子那边,都受到不小的打击。 老练如林辅国,也不得不承认。 叶信狠辣的手段,确实可以在短时间内震慑人心,树立起不小的权威。 “对了,你前来找老夫,莫非有了主意?” 林辅国扭头忽然问道。 “相爷料事如神,卑职佩服。” 钱深尬笑两声,说明来意: “卑职觉得,四大粮商关系到整个京城的粮食供应,太子不顾大局地抓捕,闹得人人惊恐,正好可以做做文章。” “你打算怎么办?”林辅国不动声色地道。 “相爷,卑职认为,粮商被捉对我们来说是好事情。” 钱深三角眼里露出凶光,说道: “咱们不需要多做太多,只要恰到好处地叫事情发酵,闹得满城风雨,危及到整个京城。到那时候,只怕陛下也不得不出面阻止太子。” “然后,相爷您再借助这股声势,撤去太子监国的大权,就水到渠成啊。” 林辅国沉吟不语,从桌上端起茶碗,慢悠悠地抿一口,不经意地说道: “老夫记得,钱大人在府尹这个位置上,干了有五六年了吧。” 钱深站在旁边,点头哈腰地回答: “回相爷,五年零六个月。” “你把事情办妥,老夫保你官升二级!” 林辅国放下茶碗,淡然地道。 “谢相爷的抬举,卑职一定办的漂漂亮亮!” 钱深立刻意会,两眼放光地说道。 “你打算怎么做?” “此情此景,卑职只需要在民怨四起的京城中拱拱火,散布些太子凶残,京中即将缺粮的风声即可。” 钱深用轻轻的口气,说出最恶毒又有效的办法。 他是京城府尹,民生这一块他熟,做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林辅国平静地端起茶碗送客: “那就祝钱大人马到功成,前程似锦!” 钱深会意,拜谢后,悄悄地退出了宰相府。 事不宜迟,他要连夜抓紧时间准备。 …… 第二天,清晨。 东宫。 叶信刚从林盼儿的床上起来,就接到东厂的报告。 “这群奸商,肯为了最后一个铜板,卖出绞死他们的绳索。” 看完报告后,叶信发怒地说道。 锦衣卫已经在粮商的家中,搜查出他们囤积居奇,哄抬物价的大量罪证。 可那群家伙,还不知道死到临头,依然咬死了不肯捐钱捐粮。 正在叶信身边,为他更衣的林盼儿,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寒意,蹙眉问道: “殿下,您又要杀谁个呢?” “呵呵,不愧是你。” 叶信顺手一揽,揽住林盼儿盈盈一握的腰肢: “不过,不是杀一个,而是要杀整整四大家子!” 林盼儿俏脸羞红的同时,忍不住害怕的心惊。 “殿下,您为何要杀这么多人,哎呀,殿下,不要……” 说到后面,林盼儿声调变成呻吟。 叶信的大手又开始在她的身体上探索游走了。 “…殿下,怜惜妾身吧…妾身真的禁受不住了…” 太子殿下的身体忽然痊愈后,精力简直充沛得可怕。 夜夜做新郎,一夜七八次郎。 林盼儿感觉自己快要下不了床。 “也对啊,老是一个姿势,盼儿确实吃不消。” 还没等林盼儿松一口气,叶信又挨近她的耳根边,小声地道: “今晚上,孤用上几个新花样,叫爱妃解解乏…” 以叶信穿越而来,渊博的各种姿势,不仅不会乏味,简直花样百出。 “啊!” 林盼儿吓得一声惊叫,抱在叶信怀中的身子渐渐发软烫热。 真的无奈。 在太子日夜不休的调教下,林盼儿的身子早就不是之前的懵懂,反应相当的敏感。 “殿下,殿下!” 林盼儿紧紧抓住太子的大手,慌忙岔开话题说道: “殿下为什么要杀许多的人呢?做个仁德的太子,被百姓爱戴不好吗?” “仁德?百姓爱戴?” 叶信脸色瞬间地变冷: “所谓百姓爱戴,其实,是由你伯父,林辅国决定的吧。” “底下的百姓哪里了解真相,还不是出自百官之口?” “那么,你知道,如何做一个你伯父口中称颂的太子?” 林盼儿不住地摇头。 “很简单,做个百无一用的窝囊废,越没有主见越好,越没有真正的才能,林辅国就越安心。如果是你,你甘心,你愿意吗?” 看到叶信面沉如水,林盼儿害怕地退后。 仁德,不过是做样子给下面人看的! 争权夺利,想不拼死一搏,费尽心机,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忽然。 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有事?” 叶信皱起眉头,向外面问道。 “殿下,大事不好。皇城东门外,聚集了大量的百姓,有上千人之多,他们,他们声称,殿下您…” 第13章 激起民变 侯在门外的冯保,说到这儿,不敢说下去了。 “说下去!”叶信冷冷地道。 “京城王陈张李四大家粮商的人,现在聚集在东门外,击鼓鸣冤,吸引了大量的民众,他们,他们说了不少您的坏话…” 叶信脸色沉了下去,他已经想象得到,这些人说了那些坏话。 残暴不仁,贪婪成性,搅得民不聊生等等。 “去东门!” 叶信掉头就往外走。 瞬间,大队的锦衣卫跟在叶信的后面,向东门而去。 还没走到东门,半路上就遇见了匆匆赶过来的户部尚书,刘丰易。 老头子神情紧张,一见到太子带着人杀气腾腾,立刻拦住恳切地诉说: “殿下,万万使不得啊!” “闪开,孤要去平息民怨,你以为孤要干什么,屠杀吗?” 杀满肚子坏水的贪官,叶信没有压力,屠杀民众,叶信干不出来,也不会干的。 叶信一把推开刘丰易,自顾自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 虚惊一场后,刘丰易才发现惊出的冷汗,湿透了外衣。 闹出上千民众聚集东门,击鼓鸣冤,这可是数百年未有的大事。 归根结底,对付四大粮商,是他刘丰易的主意,刘丰易吓得不轻。 想了想,刘丰易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 皇城东门外,有一座鼓院。 里面放有一座三四人宽的巨鼓。 古老相传,人们有了冤屈,就可以击鼓鸣冤,诉状直达皇帝天听。 到了这个时代,巨鼓只是个提倡廉政的象征,早就不允许有人擅自敲鼓了。 可现在。 鼓院内外,挤满了闹事的人群,再加上闻风而来,不怕事大看热闹,黑压压一眼看不到头。 附近的屋顶,大树枝头,到处是人。 鼓院十多个吏员,做梦也想不到,一大早会出现这么多人。 急得满头大汗,想要劝阻,却被人潮挤到边上动不了。 “太子殿下,驾到!” 手执明晃晃兵刃的锦衣卫开道,没一会儿,迅速开出一条直通鼓院高台的通路。 叶信一身明黄色的锦绣长袍,面目冷峻,淡定地登上院子里的高台。 以王陈张李为首聚众闹事的人们,忌惮太子杀出来的名声,都停下了叫嚷。 等周围变得安静,叶信才望向人群: “谁击鼓鸣冤,站出来,孤为你们做主。” 陈家的领头人跟其他人交换下眼色,拜倒道; “草民陈志,拜见太子殿下!” 叶信瞥了他一眼,淡淡地下令: “杖责五十,给你在孤面前说话的机会。” 大雍朝的制度,要想跟皇帝陛下申冤,就得先挨上五十大板。 不然的话,谁都敢没事儿敲几下申冤鼓,岂不成了儿戏! 叶信话音刚落,就有几名锦衣卫恶狠狠地走向王齐,就要先打一顿板子。 陈家领头人,陈志,急得拼命地挣扎: “草民冤枉!我陈家冤枉!太子残暴不仁,如何跟这里的百姓交代?打死了小人,也堵不住天下人的口!” 被锦衣卫打上五十大板,能活着才叫奇迹。 陈志顾不上别的,脱口说出大逆不道的话语。 叶信做个手势,锦衣卫的动作立刻停下,叶信又面无表情地扫视一遍王齐的周围,淡淡地问道: “其他三家,是不是跟他一样的想法?” 其余的几家,对望几眼后心意相通。他们咬了咬牙,开口道: “草民李齐,眼看要家破人亡,逼不得已,只能如此…” “…张季常,我张家无罪,家主被锦衣卫关入东厂,至今生死不知,实在让人寒心,叫百姓寒心…” 三家都表明了共进退的态度,叶信随即把目光转向三人并肩的最后一位。 王家的那人,头顶宽大的斗笠,看不清面容,身形消瘦苗条。 “民女代表王家,但不是为申冤,只是…” 说话的,竟然是女声,低沉婉转,清脆动听。 “只是什么?” 见王家派出的是名女子,叶信很感兴趣地问道。 “只是,昨天我家承蒙户部的劝诫,要我等以国家为重,捐钱捐粮,救济关中的受灾百姓。回家后,我王家左思右想,心中着实不安,事情仓促,决心拿出京城仅有的现银,贡献给朝廷。” 说到这儿,王家少女声音有些紧张: “民女本来打算一大早跟户部的大人表露来意,可又没见着人…” 陈,张,李三家,先是一愣,瞬间敌意的目光一齐射向王家的少女。 说好的,一起共进退,这个臭丫头搞什么鬼? 当场反水! 可碍于太子高高在上,三家敢怒不敢言。 叶信的嘴角,挑起意味不明的笑意,注视着下方看不清面容的女子。 想不到四家粮商中,还有位见识卓越的奇女子!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是你?”叶信问道。 “民女王思仪,家父早丧,我家三哥被关进东厂,只有小女子过来了。” 王思仪楚楚可怜地说道。 王家现在的家主,名义上是她三哥,其实,真正拿主意的,是这个从小备受父亲重视,很有商业头脑的小妹。 当初,她哥从户部回来,王思仪得知,这次户部是以监国太子的名义传唤,就感到大事不好。 然后,家中被搜查,四大家家主被抓。 到了今天,一夜间聚集了这么多人,声势浩大,要硬撼当今的监国太子! 王思仪隐隐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而且是四大家做炮灰的那种。 太子掌握监国的大权,高高在上,哪里是没有权势,士农工商之末的商人,有资格冲撞的呢? 光是一顶大不敬的帽子,足够几家人灰飞烟灭的。 叶信带着激赏的眼光,打量几眼王思仪美好有致的身材。 然后,扭头转向其余三家人: “既然来了,何必吞吞吐吐。你们不满的是孤,是还是不是?” 李齐,陈志,张季常三个代表人物,沉默了片刻。 李齐低首说道: “请殿下慈悲,我等小民,向来遵纪守法,做些买卖贴补家用。如果殿下连我们都不肯放过,偌大的京城,必然寒了人心,太子爷三思!” 第14章 抄你们的家 陈志,张季常趁机低头拱手,一起道: “请太子爷三思!” “孤如果不答应呢?”叶信冷冷地道。 这么多民众面前,几大粮商没有了退路,叶信也是一样。 他一旦退了,转眼间,朝野上下就会传遍太子残暴,最后惹起众怒,不得不罢手的消息。 那么,叶信好不容易,刚在宫中立下的权威,很快会被打消。 林辅国之流,更会借机在父皇面前进言,诋毁自己。 果然。 张季常第一个豁出去,大声地说道: “殿下才监国几天,京城中就风雨飘摇,人心惶惶。请殿下收敛些…”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陈志跟着喊道: “殿下绕个大圈儿,无非就是要钱,我陈家,愿意出十万两!不能再多了。” 那口气,好像打发叫花子。 “放肆!” “住口!” 锦衣卫们纷纷怒声喝骂。 而几家粮商身后,带来的仆役,家丁们,却轰然叫好。 一时间,声浪远远传出去。 场面有些按捺不住。 叶信伫立台上,静看潮起潮落。 等众人的喧嚣停下。 叶信目光冰寒,语气更是透露出彻骨的冰寒: “制造声势,妄图代表民意,来对抗朝廷,对抗孤。当真是螳臂当车,不知死活!” “传孤的旨意。” 叶信孤寒地像一座万年的冰山,高高俯视万方: “陈,张,李三家,抄家灭族!在午门外斩首示众,其名下的所有金银财物,田地,商铺,统统归入国库,有胆敢阻拦对抗者,以相同的罪名论处!” 嗡地一声。 如同引起了轩然大波。 叶信的话远远传了出去,传到鼓院内外,此时聚集到的上万百姓的耳中。 一时间。 群情激愤,民怨沸腾。 普通老百姓们,都觉得,太子的决断,太过残暴,太不讲道理了。 唯有王家的王思仪,长长舒出口气。 至少,太子只处置了三家,王家并没有卷进来。 然而。 王思仪不经意地抬头,点漆似的眼眸,正好撞见太子似笑非笑的目光。 瞧见太子富有侵略性的目光,王思仪生出种感觉,就好像小白兔遇见了垂涎已久的大灰狼。 “来人!” 叶信无视台下持续发酵的民意,淡然吩咐道: “接下来,当众念出他们几家的罪状,至于王家,暂且放到一边。” “遵令!” 走上来几名嗓门出众的太监,尖细高昂的声音很快在上空回响。 “…x年x月x日,李家以拜访结交为名,赠送前中极殿大学士,伍从志,白银二十万两!古玩字画十件!…” “…x年x月x日,几大家,为夺取京城郊外的盐铁专卖权,争先恐后向有司贿赂,数额总共有百万之巨,骇人听闻…” “……” 刚开始,下面还有沸沸扬扬的斥骂怒喝声。 等念到五六条,场面已经逐渐安静,人们听着粮商的罪状,目瞪口呆。 许多老百姓开始反思,好像,太子这么判,这些人也不冤啊。 四大家粮商的人,以及某些官员,不怀好意安排的人,还想鼓动。 然而。 此刻聚集的百姓越来越多,这些人反而成了少数,闹不起大的浪花。 没一会儿,那些人为避免引人注意,也不敢叫了。 叶信冷冷地一笑,好戏才刚开始。 罪状还在继续。 “另,根据我大雍朝的税法,对商贾征收财产税,敢于隐瞒不报者,按大雍律,没收全部财产,族人流放边疆…,根据户部在录的档案,此几家,近三十来年,没有缴纳过一文钱…” “按照大雍朝礼制,凡是商籍,宅邸府院大门不得超过一丈高,装饰不可堂皇,更不得有彩画大红等,家中拥有的地产,不得超过百亩…然而,光是几家粮商京城的宅邸,就已经全部违背,按大雍律,当家产充国库,男子奴籍,女子编入教坊司…” “今年二月以来,朝廷三令五申,要求不得恶意哄抬米价,此关系朝局稳定,京城属于重中之重!二月,米家是一两四钱每石,可到如今,每石已达到十两纹银,价格翻了近十倍!” “……” 随着这些有理有据的重磅炸弹披露,李,陈,张三家人都惊恐地露出骇然神色。 个个如遭遇当头一盆冷水,透心凉。 这些根据大雍律制定的罪名,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历代以来,朝廷重农轻商,对他们的财产,宅院,甚至出行的车驾规模,都定的极严格。 可大雍数百年过去,有钱人横行不法,朝政日益的腐败。 许多的规矩,不提没事,一上秤,不止千斤重。 照着列出的罪状,把他们几家,财产充公,家族中人罚没为奴,搞个十几二十次,都是平常操作。 “…关中大旱,还有各地天灾不断,物价米价暴涨,百姓生活困苦,经东厂调查,各地奸商趁机哄抬物价米家,是最重要因素之一…” 讲到这儿,叶信微微抬手,示意停止。 “现在,还有谁还想想孤喊冤么?” 叶信嘴角勾勒起弧度,淡漠地道: “国家行将崩溃,民生多艰,许多人还没有想到,背后也有你们这群奸商推波助澜的功劳吧。不止是米价,盐,油等日用必需品,光是在京城,价格都涨了近十倍!你们几家,赚取的每一两银子,都是搜括的百姓的血汗!” “平常,你们不会在乎百姓的死活,个个家中锦衣玉食,挥金如土。” “今天,孤跟你们做个清算,你们却在这里,以百姓自居了,要跟孤讨一个说法。” “可听明白了没有?!” 叶信猛然提高嗓门,声色俱厉地喝道: “孤就算把你们满门抄斩,你们又有什么好抗辩的呢?” 安静的场中,数万京城的老百姓们,都在静静体会太子殿下的说的话。 过了一会儿。 有人开始回过味来了。 “是啊,太子殿下说得没错。米价都涨上天,咱们眼看活不下去了,怎么还替这群奸商说话呢?” “太子,才真正是站在咱老百姓一边儿啊。” 第15章 王当家的 “哎,还不明白吗,说太子爷残暴,那是对那群奸商贪官,没问题的。” “太好了,把这些奸商从严处置,好叫咱们买得起粮食。” “……” 忽然。 不远处,有些老百姓自发地跪倒: “殿下仁德,谢殿下为我等着想。” 如浪潮一样,开始波及所有人,人们纷纷地跪倒。 李,陈,张三家,很快骇然地发现。 除去他们几家的二百余人,其余人已经面朝高高在上的太子跪倒。 李齐,陈志,张季常三个面如土色,吓得不可终日。 他们来之前,是得到‘朝中的高人’指点过的。 自以为势在必得,将得到朝廷的赏识。 不料,玩砸了。 叶信的大声呼喝,在他们耳中就是一道道催命符。 “来人!陈,张,李三家,不知悔改,罪大恶极,引发极大的民怨!除此外,不过是商家的贱籍,还敢不懂尊卑上下地公然顶撞孤!” “统统拿下!锦衣卫赴给家的宅邸,抄家拿人,一个不许放过!” 叶信几乎是水到渠成地完成最后一击。 锦衣卫气势汹汹地下来,周围的百姓自觉让开。 而李齐,陈志,张季常三人,已经瘫倒在地,绝望地口吐白沫了。 三家人被拿走,台下的最前方。 只剩一个身影。 是王家的王思仪。 王思仪此刻的心境,庆幸的同时,又后怕不已。 要不是自己及时悬崖勒马,整个王家,就跟其他三家一起毁灭了。 而对于那位太子,王思仪感到一阵恐怖。 太子,不是简单的残暴。 更有深不可测的心机跟智谋。 明眼人都看得出,太子就是盯上了三家的财产。 他不但拿下,还站在所有人面前,树立起了高大的形象。 想到这儿,王思仪纤弱的身子微微颤抖。 在如此厉害的太子面前,王家,真的能轻易脱身吗? 台上。 叶信向山呼海啸的人们,点头示意后,就转身离开。 离开前,他瞥了下方的王思仪一眼。 叶信离开后。 一名太监却悄然来到王思仪旁边,小声地道: “王当家的,请随我来,殿下要见你。” 王思仪不敢多问,跟在太监的身后,在层层侍卫的监督下,穿过了皇城的东门。 东门以内,就是象征至高无上皇权的皇城。 王思仪有生以来,还是第一回进入宏伟庄严的皇城中,既紧张又好奇。 一位宫女将她带到一座偏房。 不大的房间内。 太子正独自坐在正中。 “民女王思仪,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啊!” 王思仪惊呼一声,头上斗笠忽然被掀开,叶信站在一旁,赞赏地道: “果然是美女!” 光洁的鹅蛋脸商,柳叶弯眉,一双骨溜溜打转,显得聪慧的双眸,小巧挺翘的瑶鼻,嘴唇红润饱满。 恰到好处地组合在一起,既有商人的狡侩,更有少女的水灵妩媚。 感受到身边青年男子的气息,王思仪紧张地胸脯一阵起伏。 “殿下,您,您,民女…” 王思仪想掉头就逃,转念又想到整个王家的命运还在眼前的男子手上。 她语无伦次,脸上的娇羞慌张尽看在叶信的眼里。 “坐吧。” “是。” 王思仪低下头怯生生地回答,刚想找个位置。 小手已经被叶信拉住。 “孤有这点好,就是不认生。” 叶信一边说着无耻的话,一边把王思仪拽到身边椅子坐下。 “登徒子!”王思仪脑海里冒出个念头,又羞又怕。 皇宫的椅子再宽大,两个人坐一起也拥挤。 叶信理所当然地紧紧搂住王思仪,少女独有的芳香尽入鼻孔。 “你很漂亮,更难得是,看得出大势。” 叶信评价道: “可惜有一点做的不够好。” 王思仪双手抵在胸前,竭力尽可能与太子保持距离。 口中巴不得多说说话,叫太子分散注意力。 “殿,殿下,这话是何意?” “你看看你,穿着平常百姓的素衣,也没做打扮。可是偌大的王家,连拿得出手的衣饰都没有嘛?” 叶信的鼻尖慢慢靠近,快要跟王思仪白玉般的脸庞挨在一起。 “你一早就想到,既然想求生,当然打扮得楚楚可怜,才好取得孤的同情!” “可看看你的脸蛋,你的气质…” 叶信的大手,轻轻触摸王思仪的娇艳的嘴唇,啧啧出声: “平常的老百姓家,哪有你这般养尊处优的气派!” “不是,民女没,没有…” 叶信不客气地把王思仪抱在胸前,两人的吐息混成一团,无比的暧昧。 “啊!” 王思仪死死捂住嘴巴,生怕被外面人听到。 叶信见王思仪这般模样,不免的又开始动起心思来了。 “殿下!求求您,求您…” 王思仪快要哭出来。 谁想得到太子见自己,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更要命的是,太子突然的这番动作让王思仪整个人都懵了,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你想求我什么?” 叶信玩味地捏住王思仪滑腻的小手,道。 王思仪很美。 最吸引叶信的,是身上那股精明干练的气质。 前世,叶信在许多商界的女强人身上见过。 而在这个年代,像她这样的女子,简直是奇迹。 “民女求殿下,放过王家,放过民女…” 王思仪白洁的牙齿,紧咬下唇,脸上我见犹怜的表情。 她不敢反抗太子。 王家上下一百多口的性命,也就是太子轻轻一句话。 “如果,放过王家,跟放过你只能选一个呢?” 叶信挑起王思仪小巧的下巴,让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直视自己。 两人的鼻尖几乎相碰。 王思仪却不敢再动。 她的小口半张,吐气如兰,白皙的脸蛋渗出红晕,眼眶中晶亮的水花随时会落下。 “殿下…王家愿意献上所有的财产,土地,这,这应该满足殿下的目的了吧。” 话还没说完。 王思考仪又惊叫了一声。 叶信感到不过瘾,把她整个人横抱在腿上。 不一会儿,王思仪的衣服就被揉得皱巴。 王思仪想不明白。 之前在民众面前,正气凛然的太子,怎么会是这样?! 第16章 孤要的很多 还不止如此。 叶信一边用脸庞摩梭着她的脸蛋儿,一边,嘴里还说出无比绝情的话语: “还不够啊。” “王家,跟陈家,张家,李家,在孤的眼里,没什么区别。想拿钱,孤可以自己去拿,就像对那三家做的一样!” “换句话说,你还能给孤些什么…” 听到太子不怀好意的要求,王思仪几乎要崩溃。 第一个念头,就是太子要她的身子! 但她决不甘心。 那自己还有什么筹码? 给钱,太子说了,他可以先抄家,再自己拿! 帮太子巩固地位? 这个倒是太子急需的,但出身商人世家的王家,根本没这个能耐。 何况,商人干政,历来是大忌。 输送贿赂赚取利润打擦边球还行,真要涉政,王家不会有好结局的。 这时候,叶信的脑袋,已经慢慢的往王思仪身边靠去。 “殿下!” 王思仪急中生智地慌忙叫道: “殿下,如今不是国库空虚吗?就算您抄家没收财物,也只是一时的,不是长久之计!” 王思仪一边要防着叶信,但又不能停止劝说: “王家多年经商,愿意追随殿下,为殿下筹集钱款,充实国库!” 叶信听到这里,猛然停住。 感觉有戏,王思仪急忙不停地说下去: “殿下,您如果把上京四大粮商一网打尽,留下的烂摊子总要有人收拾把。留下一个听话的王家,替殿下做这些活儿,难道不好吗?” 叶信不舍地放开了王思仪的身子。 虽然王思仪穿的衣物很不合身,但还是掩盖不住她天生脱俗的气质,第一眼就让人感到惊艳。 王思仪则死里逃生一般,还不敢相信自己逃脱了太子的魔掌。 王思仪急忙站起,退开几步,慌乱地整理凌乱的头发衣裳。 一抬头,正好看见太子贼溜溜的目光,还在自己身上不住地打转儿。 她脸上唰地通红。 “这个,倒是可以。” 叶信嘴上极正经地回答道: “由王家出面进行善后。不过,你们要明白,你是替孤,替朝廷在做这件事情。至于王家,财产充公,商铺,田地,统统充公。” 要的,只是王家作为商人,替自己效力。 “但是,王家不止可以为殿下善后,以后还能够为殿下赚取更多的钱财。” 王思仪大着胆子,争辩道: “民女经营商业,是要有本钱,有铺子的,您都拿去了,只是杀鸡取卵,并不能源源不绝啊!” “民女恳求,起码叫王家有动用资源的权力,王家一定感恩地为殿下效力!” “听起来还不错。” 叶信想了想,点点头道: “那么,就给你三天时间,你打算怎么做,列一个详细的计划,要让孤觉得,不交给你们办,是孤亏大了。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吧。” “民女明白,民女告退。” 王思仪盈盈地行礼,她正要心中窃喜地告退。 冷不防。 太子又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般美人今后就是我的人了,叶信笑道: “三天后,孤还在这里见你!” 王思仪羞得脸蛋滚烫,话都说不利索了,嘤咛一声,捂住脸掉头就跑。 太子的意思,三天后,还要王思仪亲自来与太子会面。 …… 就在叶信跟王思仪谈话的同时。 鼓院百姓骚乱,太子出面平息的消息,长了翅膀一般,飞快地传到上京的权势人员耳中。 上京府尹钱深,先是一阵后怕。 当得知自己的人并没有暴露,三大家那里,他也没有暴露马脚后,才放下心。 稳了稳神,钱深喃喃地道: “太子竟然是个厉害角色!不行,得赶紧报告相爷,此子决不能再姑息!” …… 跟王思仪说完话后,叶信正打算回东宫。 “殿下…” 一名小太监小跑着过来,小声地说道: “启禀殿下,奴才奉陛下的口谕,请您去紫霄宫面圣!” 莫非,发生了什么大事?! 叶信心一沉,脑海就冒出这个念头。 要知道,平常只是道君老皇帝嫌弃众人麻烦他,极少有他找宫里宫外人的时候。 “到底什么事情?” 这时候,宫里头号大太监冯保,也出现了。 叶信不由皱眉问道。 “老奴自从跟了殿下,皇上那边儿的情况,老奴真的不知道了啊。” 冯保貌似在叫冤屈,实际上是向叶信表忠心地说道。 “哼。你个狗奴才,挺会耍心眼子了,回头看孤怎么收拾你!” 叶信训斥这个孙子般的宫中头号大太监一句,才向紫霄宫而去。 骂了就骂了。 反正穿越到现在,叶信已经融入这个身份,骂他们几句,有时候,这些奴才还觉得主子把他当自己人,亲近。 来到紫霄宫。 殿中其他人老早就被打发走。 “又有人向朕告状,说你捅了大篓子,民怨沸腾。还要朕撤去你监国之权。” 道士老皇帝一脸不悦地问道: “你怎么说?” 只要有人妨碍他修成正果,这位陛下就是一副厌恶的口气。 “孩儿没什么好说的。” 说没什么好说,口里却把今天的经过详细讲了一遍。 听得老皇帝眼里放光,脸上转忧为喜。 老皇帝问跟在叶信身后的冯保: “真的是百姓交口称颂太子殿下?” 冯保恭恭敬敬地垂手回答: “殿下英明神武,老奴在一旁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好,好。” 道君老皇帝接连说了几个好字,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如果是其他的皇帝,哪怕自己的儿子,在继位前如此深得民心,也会深深地忌惮。 但道君皇帝不同。 你说他老糊涂,说他父子情深,或者,说他厌世都行。 总之,老皇帝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巴不得立刻后继有人。 这一点,叶信感觉得到。 然而。 “只是,鼓院数百年来,没有人敢擅动,今儿个却有民众敲响,这,不是吉兆啊。” 老皇帝忽然眉头一锁,忧心地说道。 叶信无语了片刻。 他很想说,父皇,你修道修得不对头了吧。 这个,当不得真。 当然,叶信不会犯傻到,这时候触怒道君老皇帝的。 第17章 泡池子去 “你做得很好,可毕竟根基浅了些啊。” 老皇帝一声叹息,又说道: “朕也该相助我儿一臂之力!” 道君皇帝毕竟曾经御宇十多年,如今就算老糊涂,也感到隐隐不对。 他从蒲团起身,慢悠悠地走到前面的御案,打开一个暗格。 “你行事有理有据,不尊皇命,蔑视皇权者,当杀则杀!” 老皇帝低声说着,递给叶信一个黄锦覆盖的包裹。 事关皇权延续,别的都可以先放一边儿。 老皇帝还是有身为皇帝的使命感的。 “这是…” 叶信揭开黄锦,里面是个木匣。 “去昭武公的府上,见见周云海吧。他有一女儿,据说才貌双全,做你的良配最好不过。” 叶信打开木匣,拿出一枚金色令牌。 纯金打造,造型精美。 上面刻着两行小字:“皇权特许,先斩后奏。” “你给昭武公看看此令牌,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老皇帝缓缓地道: “昭武公周云海,是我大雍开国大将,周家的后人,想当初,周家祖先战功第一,我高皇帝平定后天下后,封为昭武公,世袭罔替。这四百年来,周家忠心不二,乃是我皇家的一大臂助。至于其他的,” 老皇帝听了下,瞧了旁边大气不敢出的太监冯保: “叫他讲给你听就是了。” “儿臣知道了。” 叶信把玩着金色令牌,造型古朴,雕饰精美,答应道: “孩儿知道了。” 他没有说马上就去。 老皇帝愣了下,然后大笑: “好,好,由着你。” 他转过脸对着冯保等人,脸色就沉下来: “此事,如果泄露一个字,你们的脑袋难保!” “奴才遵命。” 冯保等人,深深低下头,盯住脚尖,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宰相林辅国在朝廷只手遮天,党羽众多,而且跟太子水火不容。 老皇帝也忌惮几分。 道君皇帝说完这件心中的大事后,疲倦地长舒出口气,挥挥手道: “今天就到这儿吧,朕乏了。” “儿臣,告退。” 见皇帝困乏,叶信躬身行完礼,倒退出殿。 回到东宫。 周围没有其余人,叶信使了个眼色,冯保乖乖地凑上来,禀报道: “殿下,从前老奴听陛下讲过,此金牌,跟周家有些渊源…” 原来,就在一百多年前,大雍皇帝病重,传位给太子。 当时众多的皇子,趁着皇帝病重无力控制朝局的机会,大肆地争夺皇位,闹得不可开交。 皇帝撑着一口气,召来当时的昭武侯,赐给他这道金牌。 凭借金牌,周家掌握兵权,在皇帝归天后,辅佐太子顺利地登位。 “如此说来,父皇是要周家辅佐孤了。” 叶信恍然地道。 周家的后人周云海,肯定知道这些故事,一见金牌,就能明白老皇帝的用意的。 冯保在边上,陪着小心回答: “殿下说得对。” 叶信沉吟着问道: “听你这么说,周家在我朝影响力极大,为何现在似乎没有什么声响?” 林辅国在朝中一家独大,而周家,根本没有存在感。 “大概在九年前,周云海触怒了陛下,被剥夺掌兵的实权,只剩下昭武公的爵位。这些年来,他一直深居简出。” 冯保回忆着说道: “不过,太子不必多虑,周家历代经历了四百余年,军中到处都是他家提拔的门生旧将。只要周云海能站出来,军中一定会支持殿下的。” 叶信了然地点头。 老皇帝叫自己跟周家联姻的目的,就是如此吧。 这时候。 刘丰易殿外求见。 “最近查抄贪官奸商的财物,微臣已经接收完毕,整理出的详细清单,请殿下过目。” 叶信虽说早有心理准备,接过来一看,仍然吓了一跳。 “中极殿大学士,伍从志家中,抄出了三百七十万两!” “京城的三大粮商,陈家抄出六百万两,张家抄出五百三十万两,李家有近五百万两。” 此外,还没有算入这几家各地的商铺,田地等等。 刘丰易激动得花白胡子飘飘,颤声地道: “殿下,光是折合的银子,就有两千万两,关中大旱的赈灾银有了,国库亏空的大麻烦也解决了。” 刘丰易管着钱袋子,人人找他要钱,他筹钱无门,只能焦头烂额地碰壁。 现在可好了,总算缓口气。 “这才一个贪官,三家奸商,就抄出二千万两,抵得上往年大雍朝一年的净收入。可以想见这只是冰山一角,还不知道有多少的贪官奸商,藏在孤没看到的地方。” 叶信恨恨地说了句,扭头望向刘丰易: “如今既然有了银子,关中赈灾刻不容缓。刘丰易,此事你要尽快地安排,妥善地安排!不得有误!” “微臣明白。”刘丰易立即领命。 解决了个老大的难题,叶信放松不少,道: “就这样吧,事不宜迟,你赶紧做好准备,都散了吧。” “遵令。”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跪地的恭送声中,叶信负着手走出大殿。 等跨出大殿的门槛,他紧绷着的脸舒展开,变得轻松。 几天忙的够呛,也该好好享受享受了。 穿亭绕廊,叶信来到华清池。 极大的温泉池子内。 雾气缭绕。 叶信坐在泉水里,伸展着胳膊靠在池边。 一个模糊的窈窕身影靠近。 “殿下,臣妾来了。” 等到奉命过来的林盼儿,看清楚情景后,立即生出极度的羞耻。 叶信又有了新点子。 “爱妃,孤等你好久了。” 林盼儿脸色羞红,一步步挪过去的。 “殿下,回寝宫再……不行吗?” 好不容易挨到池水边。 林盼儿一声尖叫,被叶信偷袭成功,一把拉入温泉中。 浸湿衣物后,那玲珑凸凹的曲线,立刻叫叶信血脉偾张。 “殿下,您转过身去,臣妾为您捶背…” 林盼儿脸上要滴出血来,说道。 “可以的啊,不过孤要从前面按起。毕竟,我舍不得叫爱妃脱离孤的视线啊。” 叶信目光灼灼,死死盯住手足无措的林盼儿。 再也忍耐不住,叶信向林盼儿伸出手。 第18章 劫银 林盼儿明白太子的意思,羞答答地慢慢靠过来。 “先让臣妾为殿下沐浴吧。” “不用,反正等会儿又会弄脏。” 叶欣嘿嘿笑着,向如羔羊般的林盼二扑去。 火热的情绪在雾气缭绕的池中飘开。 林盼儿昏沉沉的,已搞不清楚自己现在身在哪里了。 更搞不清楚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面前的太子,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各种各样的招数,让她觉得晕天昏地。 快乐的时候总是过的很快。 第二天早晨。 当林盼儿还在沉睡,忽然察觉到太子的异常。 “殿下,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怎么又来……” 叶信看得呆了。 睡眼惺忪的林盼儿,洁白的牙齿咬住鲜艳红唇,恼怒中一副娇态,可爱勾魂到了极点。 这觉,睡不成了。 林盼儿立刻产生了相当的觉悟。 果然。 又一阵大战后。 两人偎依着,享受着短暂的惬意和宁静。 “你想通了么?” “嗯?” 林盼儿听到太子的问话,摸不着头脑,一时间想不明白太子这话是什么意思,一脸茫然的看着太子。 叶信眼神清澈地望向林盼儿道: “你想做孤的太子嫔,还是,林辅国的侄女儿呢?” 林盼儿吓得一惊,慌忙说道: “殿下,臣妾既然嫁给了殿下,当然没有别的心思…” “那就好。” 叶信抚摸林盼儿的秀发,动作轻柔: “孤也觉得这样最好。我可不希望,将来你跟我发生不好的事情。” “孤听说了,你跟林辅国是远亲,因为父母远在他乡,从小养在林辅国家中。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也应该懂得。” 林盼儿身子不由自主地发颤,她心里在想: “莫非,林相昨天派人悄悄联系我的消息,被太子知道了?!” 想到这儿,林盼儿害怕到了极点。 “我,我没有…真的…” 她想起太子狠辣的手段,如果发觉自己背叛了他,会不会… 叶信注意到林盼儿害怕的神情,正要说话。 外面传来禀报。 “殿下,户部尚书刘丰易,说有紧急大事要即刻求见。” 听到事态紧急,叶信顾不得追问林盼儿。 急忙起身命人更衣。 匆匆来到宣政殿,还没跨进殿门,就听见刘丰易哀嚎一声,惶恐地说道: “殿下,殿下,大事不好了!” 一身起床气的叶信,吼了回去: “你给孤讲清楚!要不是大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殿下,真的出大事儿啦。” 刘丰易可怜巴巴地道: “微臣,微臣昨日安排好赈灾银子,派出人手,车队停在京城四十里外的陌县,没,没想到,就在刚才,忽然传来消息,说,说,六百万银子,被劫啦!” “你把银子放陌县做什么?”叶信不可思议地瞪向刘丰易,那目光,要他生吃了。 “微,微臣想着,赈灾紧急,六百万银子需要的人手多,陌县就,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放,放那里一等人手齐全后,就,就马上启程。” 刘丰易吓得不轻,想到六百万银子,足够叫自己丢官下大牢。说话都打着结巴。 “你,你…” 叶信气得说不出话来。 六百万两啊,才过了一晚上,还没有捂热,就没了。 要不是看到刘丰易太老,叶信有立马一脚踹过去的冲动。 叶信又气又急,在殿前来回地踱步: “谁干的?你有头绪么?” 刘丰易愣愣地摇摇头。 叶信受不住了,吼向刘丰易: “才距离京城四十多里,天子脚下,谁敢劫持官银?更不要说,六百万啊,搬运都要大半天时间,你就这么跟孤说,银子没了,一点儿没有线索?” 刘丰易快被吓哭了,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 他不怀疑,如果殿下此刻手中有把刀,会不会像捅死伍从志一样,捅了自己? “微臣该死!微臣有罪啊!” 忽然,刘丰易跪倒在地,哭号起来。 “微臣陌县正好有许多的骡马,又想着节约时间,就把陌县作为中转地。准备稍后就调大队的羽林军护送。” “没想到,昨晚,突然四面八方冒出来不知道多少的贼寇,微臣手下的二百多户部官兵,还有本地的衙役,都被打得昏头转向,根本不是对手。银子,就这么被抢了。” 刘丰易可怜巴巴地说完丢银子过程。 “会不会是他监守自盗?” 叶信心里忽然冒出这个念头。 京城方圆百里,都属于守卫严密的重地。 驻守着十余万的精锐正规军。 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冒出来大批贼寇,要说没有内鬼,那才见了鬼。 叶信竭力冷静下来,目光森森地盯住刘丰易: “刘大人,你丢失六百万库银,不是小数目,光凭此罪,罢你的官,抄你的家叫你子孙后代不得翻身都是轻的。” “你可要想清楚,千万别趟浑水…” 刘丰易哪里还不明白太子话里的意思? 他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倒,拼了老命地辩解道: “殿下,殿下,微臣打死也不敢的啊。” 刘丰易眼泪汪汪地颤声道: “殿下如果不相信微臣,微,微臣愿意以死明志!” 这顶帽子扣下来,刘丰易不死也要拖累家人,不如死了好。 “行了,行了。” 正当刘丰易绝望的时候,叶信却不耐烦地挥挥手: “当务之急,找回银子才是正经。起来说话。” “殿下?您,您不怀疑微臣了?” 刘丰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叶信没好气地道:“追回库银,事情就好说,追不回来,再找你算账不迟!” “你赶紧先讲清楚,到底有那些人晓得消息,事情多半坏在这些人手上!” 转念一想,刘丰易监守自盗的可能性极低。 当了这么多年的朝廷大员,怎么也晓得轻重厉害的。 他若这么搞,就是坑他自己! 刘丰易没那么傻! 刘丰易爬起来,摸把眼泪,急忙回忆起来: “微臣订好了计划,事先只通知了相关人,有羽林军郎将,童忠,还有陌县的县令。户部的官兵差役,都是出发前才告知,不可能事先得到消息。” 第19章 大搜查 “问题会不会出在这二个人身上?” 面对叶信凌厉的目光,刘丰易茫然地摇摇头。 他不知道。 “把他们都带过来,孤要亲自问问。” 叶信彻底地冷静,下令道。 只有提前得到消息,才有时间做好布置,京师重地,不可能无缘无故冒出一伙强人。 “陌县县令正在殿外等候请罪。” 刘丰易赶忙禀告: “就是他跑过来,跟微臣讲明经过的。至于童忠,微臣没本事请他来啊。” 羽林军只听命于皇帝,跟户部互不搭界。 “废物一个!” 叶信震天的怒吼在大殿中回荡。 “先把陌县县令带上来!” 很快。 身穿皱巴巴的官服,年纪三四十岁的陌县县令,也跟刘丰易差不多苦着脸的表情,跪在叶信的面前。 “卑职,陌县县令富大安,拜见殿下。” 叶信一言不发,只死死盯住他。 富大安顿时熬不住了,凄惶地叫道: “卑,卑职冤枉,卑职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孤还没问,你喊什么冤?是不是心虚?” 叶信冷着脸喝道: “来人,大刑伺候!” 富大安来不及求饶,旁边几名侍卫上前,啪啪就是一顿大嘴巴子。 见富大安脸肿的像猪头,叶信才算出了一口憋闷的气。 “瞧你那肥头大耳的模样,一看就没少贪污过,说,你是怎么跟贼人里应外合的?” 陌县县令一直叫屈,谁想到好不容易见到太子,上来就被收拾一顿。 “卑职,真的冤枉啊。卑职那是天生的胖,再说了,卑职就算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打国库的主意,殿下,那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富大安哭丧着脸,忽然,似乎想起什么: “户部刘大人定的路线方案,最可疑的是他!” 富大安眼见性命堪忧,立刻拖人下水。 刘丰易连忙地叫屈: “微臣愿意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对朝廷不忠!” “够了!” 眼看二人吵起来,叶信大声喝道。 他的内心在飞速地思考。 刘丰易不可能。 面前这位富大安的胖子也不像,爆种的那类人。 做不要命也要把祸害太子的死士,轮不到他。 这也意味着。 得大张旗鼓地彻查。 “六百万两白银被劫,你们二个无论如何脱不了干系!” 叶信眼神冰冷无情: “孤给你们五天,说什么也要将功赎罪,找到线索!” “五天以后,找不到失银,面临朝廷法度如何惩处,你们是清楚的。” 富大安张大了嘴巴瘫倒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刘丰易到底是朝廷大员,忙道: “微臣立刻从户部,陌县查起,凡是接触过此案的任何人等,官兵,车夫,衙役等等,一个一个地详细调查,一定发现线索。” “可以。” 叶信淡淡开口: “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刘大人不要心慈手软,该用刑的用刑,该逼供的逼供,该杀的杀。动静闹到京城里来了,孤还不信会没有马脚!看他们,是要钱还是要命!” 刘丰易听的打了个寒战。 太子的意思,就是要用严刑峻法,狠狠地逼,闹出人命都不要紧! 叶信想到的还不止于此。 “冯保!” “奴才在!”冯保当场跪倒。 “传锦衣卫指挥使,赵炳进来。” “遵令!”冯保毫不犹豫地答应。 等冯保出去后。 “至于你。” 叶信冷酷的眼神扫过趴地上大气不敢出的富大安。 “卑职熟悉陌县的上下人等,可以全力地配合大人们办事。” 富大安生怕没用会被一刀咔嚓掉,立即恳求道。 “好,你先跟着看看吧。” 叶信断然道。 “谢殿下,谢殿下给卑职将功补过的机会,谢殿下…” 富大安额头沁出冷汗,不住地谢恩。 不一会儿。 “卑职,拜见殿下。” 锦衣卫指挥使,赵炳昂首挺胸地进来。 这人长得又高又壮,浑身的腱子肉鼓鼓囊囊,充满力量感。 叶信也不废话,直接说道: “你亲自往陌县跑一趟,他负责把相关人等押入京城,并且陪着刘大人全程审案,不得有误!到时候,孤要亲自过问!” “至于要抓哪些人,你稍后跟刘大人商量,还有,他陪你去陌县!” 冯保要跟随叶信的左右,只叫刘丰易等人办事,叶信不可能放心,于是想起了这位武功,审问,用刑都是一把好手的赵炳。 赵炳瞅一眼叶信指向的富大安,恭声道: “卑职遵命!” 刘丰易浑身一颤。 锦衣卫指挥使赵炳,属于东厂,地位仅在厂公冯保之下。 东厂向来以杀人不眨眼,用刑狠毒出名,叫他陪同自己,算是定下了审办此案的基调。 这一回,要死不少人! “知道这么做吗?”叶信又问他道。 “卑职请殿下明示。”赵炳中气十足地喊道。 “此案,你尽量多布置人马,多找些查案的老手,给我将陌县百里之内,统统严密监视起来。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许逃出东厂的耳目。” 赵炳进来前,已经从冯保那里听到事情的大概。 他迟疑地问道: “卑职…担心,这么一来…京城会引发不小的风波…” 叶信冷冷打断他的话: “你怕锦衣卫大肆地活动,有人会不满吧!有孤在,你怕什么?” 赵炳放心地大声道: “卑职明白了。” “六百万两白银,足足要有几十辆大车拉运。那股强人再厉害,也不可能没有丝毫动静地运出陌县百里外!” “你们不漏一个地查,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些线索痕迹来,都去吧。” 最后一句话,是对刘丰易,富大安,还有赵炳说的。 三人都知道事态紧急,连忙向叶信告退,倒着身子退出殿外。 空荡荡的大殿上,叶信攥紧拳头,忽然朝书案上重重一锤!吓了旁边的冯保一跳。 可恶啊。 天子脚下,六百万官银,就这么不翼而飞! 躲在暗处的对手,能量实在大得惊人。 莫非,是林辅国布置的? 这个老家伙确实有这份实力,不过,目的不会仅仅是为了区区些银子。 “冯保!还有那个羽林军郎将郎将,叫童忠的,必须拿下严加审问,你亲自去办!” 第20章 招了 “是。”冯保躬身答应。 京城中的东厂,锦衣卫有三千多人。 在太子的怒火下。 东厂整个儿地动了。 除去有任务在身的,大约千余名锦衣卫出动。 大批的锦衣卫更是在指挥使赵炳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奔向陌县。 只花了几个时辰,陌县方圆百之内,连飞鸟落地,都要经过锦衣卫的耳目。 京城中。 涉及此案的户部大小官吏,很多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从家中带走。 冯保亲自出马,带人跑到羽林军郎将童忠的家中,硬是把童忠‘请’到了东厂里。 无数的达官贵人,平民百姓都见识到了东厂拿人的场景。 一时间,风声鹤唳,人人惶恐不安。 热闹的街市,忽然萧条了大半。 整个京城的上空,只留下了压抑不安。 下午。 东厂,诏狱。 出现了一位身穿明黄色蟒袍的青年,正是叶信。 “把童忠带上来,太子殿下要亲自问话。” 话音刚落。 身上到处伤口,捆得像粽子般的童忠,被按在堂下。 “殿下,末将不知道犯了什么过错,你,你怎么能随意逮捕羽林将领?” 童忠又惊又怒地向堂上高坐的叶信吼道。 “我要面禀陛下!殿下这么乱来,会引发军心大乱的!” 冯保悄然附在叶信耳边,小声说道: “殿下,此人十分嘴硬,给他用了不少刑,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呵呵。” 叶信缓步下堂,走到童忠面前,冷冷地道: “孤受父皇圣旨监国,所下的命令,如同皇帝亲下。你还敢大言唬我?” “老老实实把有用的东西说出来,孤会给你个痛快,省的活受罪。” 叶信认为,这已经是极为开恩的条件。 童忠仰起脸上血迹斑斑的脸,咬牙望向叶信: “我什么都没做,你叫我说什么?” 童忠想来想去,不曾露出过马脚证据,只要死不松口,就算太子也拿他没招儿。 如果面对的其他人,这么想没错。 可叶信的问话,叫他目瞪口呆。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跟此案无关?” 安静了片刻,见赵炳答不上来,叶信轻轻地叹口气: “没有证据,那就是你跟此案有关喽。” “孤听说,你有二个儿子,一个女儿,几名小妾长得很不错…” 童忠剧烈地挣扎,却被锦衣卫死死按住。 他脑袋贴在冰冷的地面上,嘶声叫道: “你,你这个昏君!你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疑罪从有。” 叶信嘴里淡淡吐出几个字。 还没等童忠想明白什么意思,叶信拍手几下。 杂乱仓促的脚步声响起。 还有孩童害怕的哭泣。 童忠瞳孔急剧地收缩,看到了自己的家人。 老婆儿子们哭的稀里哗啦,站在远处的门口。 “狗太子!有种冲我来,抓我家人算什么本事!” 童忠目眦欲裂,浑身血液自冲向脑门。 叶信冷笑不语。 等把童忠的家人带下来,冯保替太子阴恻恻地开口道: “姓童的,这里是东厂,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你心里没数吗?殿下说得就是道理,要么,拿出跟你无关的证据,要么,全家陪你去地府!” 童忠还在呼哧呼哧地喘息,可他的眼中,已经有了丝恐惧。 那些皮肉之苦的刑罚,童忠咬咬牙也就挺过去。 他也不怕死。 但是,要全家人都陪葬的时候,童忠坚持的信念坍塌了。 这个太子,太狠毒无耻了些。 叶信微微点头向冯保示意。 冯保意会,竖起三根手指开口说道: “殿下的意思,大家痛快些,我东厂办事,向来说得出办得到,说杀你全家就一定杀你全家!” “我数到三,你也该想清楚,选择哪个结局了。” 不容童忠思考,冯保已经开始数数: “一。” “二。” “三!” 冯保没有一秒的迟疑,扭头吩咐锦衣卫: “押下去,叫童大人亲眼送家人上路,再送他也上路…” 话还没说完。 童忠像是被抽掉脊梁骨一般,失魂落魄地喊道: “慢着,我招,我全说了,只求放过我家人…” 听到这话,冯保面色不变,心里松了口气。 童忠是羽林军的中层将领,如果僵持不下,还真不好收场。 毕竟,太子刚刚监国,根基不稳,羽林军中没有影响力。 这个时候,没有证据,无端迫害羽林军将领,把军方推向林辅国那边,可不是个好主意。 “…是我安排的人,抢劫了官银…” 童忠有气无力地道。 “那银两现在哪里?劫银的人又在何处?”冯保紧接着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不知道。” 童忠回答道: “为了谨慎行事,那批人等风声过了才会出现,银子在他们手上,我现在确实不知道。” 冯保的脸立刻变得狰狞: “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东西!杀了,统统杀了,童家的男女老少,一个不留!” 童忠脸上肌肉不住地抽搐,最终,他耷拉下头: “六百万两银子,在京城郊外,龙武军右威卫大营,掌军校尉,柳大兴的手上。” 堂上寂静地针落可闻。 冯保等人,统统望向了太子,等候他的决断。 “你怎么敢的?” 叶信目光如刀,森然地道: “说出来,本来有大好的前途,却干起劫持官银的勾当,不要跟孤说,贪图享乐没钱花之类。” “你一个混出头的羽林军将领,有的是风险小得多的法子。你干得这个活,有命拿没命花!” 哪怕抢劫有钱的大户人家,都比在京城地段抢官银,后果好上百倍! 叶信不觉得,童忠做到郎将的官位,连这个都看不到。 “大学士伍从志伍大人,对我有救命之恩…” 童忠几乎呜咽着,低声说出这句话。 他知道必死,之前的桀骜劲儿,此刻消失无影无踪。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最关键的,是上面的大人物想要做,我猜的到是谁,殿下应该也清楚。” 叶信的脑海里,瞬间浮现林辅国的形象。 童忠,还有他所说的龙武军校尉,柳大兴,应该只是奉命办事的。 但从他们的口中,不可能有证据,能够牵扯到林辅国。 第21章 龙武右威卫 “大雍朝京师的布防,以羽林军和龙武军为主。羽林军驻防的重点在于上京,而龙武军分散在上京为中心的广阔地区,守卫各处的紧要关隘,作为最精锐的军队震慑四方。” “羽林军约有二万余人,由皇帝直接掌握。而龙武军,则有十几万人,按常理,应该由皇帝掌管人事任命权,其余的日常经营,由宰相负责,但因为道君皇帝长久放置不管,林辅国实际在掌控龙武军。” “龙武军共分成十六卫,掌军校尉柳大兴的龙武军,就是驻守在陌县北二十里外的龙武右威卫,营内有兵力二千余人。” 叶信看完了调来的卷宗,沉思良久。 “殿下,锦衣卫指挥使赵炳也发来密报,声称柳大兴营极其可疑。自从官银被劫,他们大营的周围忽然高垒起栅栏,任何人不得靠近,营内的人也极少出来,变得神神秘秘的。” 冯保向叶信禀告后,小心地问道: “要不要叫赵炳强行入柳大兴营中搜查?” “先不要妄动,叫赵炳重点监视住柳大兴部,一有情况立即禀报。” 叶信沉吟着,手里抚摸个精巧的木匣,匣子里,放有道君皇帝给他的金牌。 “今儿天色晚了,一切过两天再说。” 叶信起身,淡淡地说道。 “遵命。”冯保不敢再问,恭敬应道。 右威卫营只距离陌县二十里地,只要提前得到消息,趁夜可以及时赶到,这跟羽林军郎将童忠的口供都对得上。 叶信有九成九的把握,劫银,是柳大兴营干的。 只是,柳大兴能调动至少上千人参与劫银,性质甚至远比童忠通风报信严重许多倍。 把他们逼急了,搞不好,就是一场铤而走险兵变。 叶信目光凝视手中木匣,眼下,必须要得到军方的支持! 天色已晚。 东宫的寝殿中,有绝色的美人林盼儿相陪,叶信自然折腾了一番。 叶信也注意到,今天的林盼儿神情有些不自然。 “你神不守舍的,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叶信随口问了句。 “殿下,臣妾害怕。” 林盼儿垂首不敢望向叶信,回答道: “宫里传遍了,殿下为了叫羽林郎将童忠招供,不但严刑拷打,还抓了他全家老小,声称他如果不招,就要全家杀光!” “殿下,您,您真的需要手段这么狠吗?” 叶信轻轻苏展胳膊,把可人的林盼儿搂入怀里,笑道: “不这么做,如何震慑住蔑视皇权,不把孤放在眼里的乱臣贼子呢?有句古话说得好,乱世当用重典,现在虽说不是乱世,但大雍朝内忧外患,早就千疮百孔,跟大乱也差不了多少了。” “这些怀有二心的逆臣,孤不止要杀掉,还要借他们人头一用,叫天下那些怀有不可告人目的的小人们,知道要付出的代价!” 叶信自然而然地说出来。 可林盼儿听到耳中,心里有鬼的她,总觉得太子话里有话。 是不是察觉到,她背着做的小动作了呢? 就在林盼儿内心忐忑不安的时候,叶信已经猛地一个动作,把她放在床上。 “殿下,你不是累了吗,应该早点休息了!” “爱妃就是孤解除疲劳的最好良药,哈哈!” 林盼儿本以为叶信刚刚的话是在暗示自己,自己暗地里的所作所为都已经被他发现了,却不想自己还没回过神来,叶信自己倒是突然改变主题了。 “殿下,臣,臣妾还想问一句…” 林盼儿问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臣妾有一天,也犯了错,您,您会不会也对我那么狠?” 叶信心不在焉地回答: “盼儿可是孤的人,孤怎么舍得呢?别想些有的没的,良宵苦短。” 说着,叶信附在林盼儿耳边,轻声嘀咕些什么。 林盼儿俏脸发烫,像一只娇艳欲滴的红苹果,叫叶信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林盼儿虽然表面在和叶信说笑,但是心里还是暗暗一惊,她自然知道,叶信这些话不过是哄自己的。 相处这些天下来,林盼儿敢肯定,倘若日后自己真做了对不起叶信的事,他也决不会像刚刚说的这般对自己。叶信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了自己一个女子放弃自己的做事原则。 “殿下,您实在太坏了…”林盼儿娇嗔道。 叶信付之一笑。 这就是拥有绝对权力的好处,而且只是之一。 否则,为什么那么多人向往至高无上的宝座,为的,不就是拥有了它,就有了权力,名声,富贵等等的一切么? 第二天。 叶信老早地起床,神采奕奕。 叶信此时,完全理解,为什么前世那么多权力者,能够精力充沛上了发条一般忙碌了。 权力就是最好的春药,这话一点不假。 见到太子起来,忙活了大半夜的林盼儿,连忙挣扎着也要起来,伺候太子更衣。 “你好好休息吧,这些事叫宫人做就好。” 叶信换上身平常的衣物,登时,举手投足间,就是一名潇洒的贵公子。 “殿下是要出宫吗?” 林盼儿侧身躺在床上问道。 “是啊。” 叶信答应一声,然后,不舍地又对林盼儿抱了抱,才笑道: “你别多忙活,吃好养好身子就大功一件。” 说完,叶信转身离去。 留下林盼儿一脸的无奈。 殿下,你叫我养好身体,就是为了好满足你的要求吧。 东宫外。 冯保早已等候多时。 “都准备好了?”叶信钻入一顶轿子,淡淡问道。 “回殿下的话,只等殿下了。” 冯保殷勤地回答,一边对其他人招招手。 轿子起驾,没有声张地沿条人迹罕至的小路,从一道侧门出了皇城。 整个上京。 可以按照皇城,内城,外城来区分。 皇城,是皇权的集中地,上京最核心的地方。 紧紧围绕着皇城的,是内城,这里,到处是朝中的大员,皇亲国戚,以及朝廷重要的衙门机构。 内城的外围,才是外城。 那里,是富人,百姓,商铺酒楼等等三教九流聚集的场所。 第22章 昭武公府 昭武侯周家,住在内城,而且距离皇宫极近。 可见其身份的尊贵。 就在十余年前,周家还是朝中权力煊赫的一员。 但如今,周家依然地位尊崇,却有种冷清的感觉。 偌大的公府,依然占地广阔,气势不减当年,光是府门的七个开间,仅仅比皇宫的九开间低了一个档次。 还有门前竖起的圆柱,大朱大红,同样是只有周家得到皇权特许的装饰颜色。 只是门前,却人可罗雀,显然很少有人拜访公府。 “奴才去叫门。” 冯保正要上前敲门,叶信摆摆手,自己走上前去: “孤亲自去。” 这么做,既是表明太子对周家的重视,也是,对周家数百年来,忠心耿耿,立下无数功勋的最大尊重。 叶信沿着台阶上去。 宽阔的门前,竟然连一个看门的家丁都没有。 叶信拾起大门上的铜钉,徐徐扣响。 吱吖一声。 侧边的小门打开,一名小厮探出脑袋,打量叶信几眼,随便地问道: “哪位?干什么?” “你跟你家主人说一句,就说有叶姓的故人来访,见了便知。” 叶信淡然地道。 “故人?” 小厮不住地打量叶信,显然不相信: “你才多大年纪?敢跟公爷称呼故人?” 宰相门前七品官。 公府门前也差不多,小厮见得多了,自然觉得叶信吹牛皮。 “放肆!叫你去你就去,有你多嘴的地方么?快去!” 不远处,冯保喝了一句。 那阴恻恻的声调,叫小厮感觉到来者不善。 小厮想起主人交代过,要小心谨慎些,他不敢再多话,连忙说道: “请稍等,我马山通报。” 说完,小厮砰地关上侧门,没了声响。 冯保点头哈腰地对叶信说道: “殿下,这些下人真是没眼力价儿,他再放肆,奴才就要教训他一顿了。” 叶信摆摆手: “孤既然是便服来访,不知者不罪!倒是你,不许在昭武公府上乱来!” “是,是。” 冯保脸皮一紧,不住地点头。 没等多久。 一阵脚步声传来,侧门再次打开。 一个少主人模样的青年走出来,皱眉打量叶信几眼,勉强客气地问道: “你认得我父亲?” 叶信负手淡淡地道: “仰慕已久,未曾谋面。” 青年是昭武公的儿子,周承平,他听到这儿,脸色更不好看了,但想起父亲叫他低调的嘱咐,还是侧过身子,道: “请进,家父稍后相见。” 然而。 叶信嘴角含笑,站在原地不动。 身为太子,从侧门进入,成何体统? 冯保适时地开腔解释道: “我家主人身份尊贵,当从正门入!” 周承平一惊。 身为公府的少爷,他见多识广,听出冯保是个太监。 太监口中的主人,会是什么身份? 但他转念一想。 不对啊。 公府的正门一开,那是有了不得的贵客! 皇族中人,不可能在这时候跑来。 莫非,有人见周家失势,跑来调戏自己,想叫周家闹笑话?! 想到这儿,周承平自认为搞明白了,他脸一板: “管你阉人什么的,统统只能从侧门进来!爱进不进!” 冯保面色大变。 叶信神态依旧从容,口气冷了许多,皱眉训斥道: “你既然是公府的少爷,年纪虽轻也该知道持重,去通报你父亲一声,他总该比你懂!” 明明两人年纪相仿,叶信却一副高人一等的口气,这谁受得住? “你,你少吹大气!你以为你是谁啊?皇子吗,还是太子?” 年轻的周承平,脸唰地火辣辣地红,梗着脖子叫道: “少跟小爷我来这一套!” 眼看僵持下来。 叶信脸色渐冷,他正想要冯保出手,叫昭武侯周云海现身。 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来人是个中年人,身材又高又大,气势雄浑,眼神锐利,顾盼间就令人不敢直视。 看到叶信,周云海先是一愣。 等再认清楚后面的太监冯保的时候,周云海立即明白眼前青年的身份了。 能叫宫中第一太监冯保鞍前马后跟随的,除了皇帝,以及刚有监国大权的太子,再没有第三人了。 周云海又惊又怕,连忙上前就要拜倒: “微臣周…” “不须多礼。孤既然便服来访,就是不想声张。” 叶信压低声音,右手虚虚一抬,周云海急忙听话地止住身子。 旁边的青年周承平,当听到叶信自称‘孤’,就是眼跳耳热地一惊。 这位跟自己年纪相仿的青年,竟然是太子?! 周云海忙侧过身子,恭敬地小声道: “殿下,请里面说话。” 说着。 多年来都不曾打开过的公府正门,在几名下人的合力下,徐徐地敞开。 好在,公府门前早就没什么人。 也无人注意到这惊人的场景。 就这样。 叶信从容跨过正门门槛,进入公府。 冯保紧跟其后。 叶信经过还在发呆的周承平身边的时候。 周云海想起什么,急忙训斥儿子道: “犬子没大没小,请殿下恕罪!承平,还不向殿下认错!” 周承平面红耳赤,语无伦次地道: “孩,孩儿,是,是…” 叶信眼神只扫过他一眼,淡然道: “年轻气盛总是难免的,孤不怪他就是了。” 如果是刚才,周承平一定会大声地反驳,但现在,他如释重负地低下脑袋,不敢说话了。 在周云海的陪同下。 叶信坐在正厅的主位,冯保伫立身后。 而周云海,周承平,半个身子侧坐客位。 “谢殿下宽宏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 周云海还在小心地赔罪。 “无妨。” 叶信抿一口沏上来的热茶,放下茶碗,才说道: “些许的小事不足挂齿。昭武公名门后裔,孤敬仰许久了。无事不登三宝殿,孤就有话直说了。” “昭武公虽然天天静坐家中,朝堂还有整个天下的局势,应该是了然于胸的。” “现在,我大雍处境,实在是内忧外患,危机重重…” 周云海听得坐立不安,连忙接口道: “殿下说的言重了。我大雍朝万民归心,正统的所在…” 第23章 亲事 叶信一笑,摆摆手道: “既然孤是私访,就无须客套,或者说,大家多些真诚的好。还是,昭武公想把孤的推心置腹,拦在千里之外呢?” 听到太子如此直接了当的话语。 周云海拱手肃然道: “谢殿下对微臣的抬举。微臣多年闭门不出,浅薄了浅薄了。” 顿了顿,周云海沉声道: “殿下有何吩咐,微臣敢不尽心竭力!” 周云海坐了许多年的冷板凳,直到此刻,才确定太子是抬举他们周家来的。 太子抬举,无论如何都是要热烈响应。 面对周云海这样经验丰富的人精,叶信也不废话,直接拿出道君老皇帝赐予的木匣,轻轻放在案边。 那一瞬间,周云海瞳孔放大,似乎想到什么。 冯保恭敬地双手捧起,转放到周云海旁边。 看到这阵势,周云海脸色一变,颤抖着双手打开。 木匣只露出一条细缝,但足够周云海看清楚里面的东西。 啪嗒一声,周云海忍耐住内心激动,关闭木匣。 “微臣周云海,愿为太子殿下效命!” 周云海起身,大步走到正中,单膝跪下。 木匣中,是跟周家渊源极深的金牌。 皇权特许,先斩后奏。 周云海太明白这枚金牌的含义了。 许多年前,周家先祖也得到过皇帝的托孤,周家奋力辅佐太子顺利登基。 然后,周家权势达到一个顶点,风光无二。 到了现在,历史又将重演。 “陛下,如今可好…”周云海颤着嗓音,问道。 叶信带有深意地瞅他一眼: “父皇很好,这就是父皇叫我转交给你的。” “微臣,惶恐。” 周云海说的是实情。 他就算闭门不出,也清楚当前的朝局。 宰相林辅国权势滔天,手握朝政,龙武军的大权,却跟太子水火不容。 而且,林辅国远比太子有优势。 “昭武公,是怕了?”叶信淡淡地来了一句。 周云海一惊,低头说道: “周家历代忠义,决不会害怕奸佞,怕的是能力不足,耽误了殿下的大事!” “说得好!” 叶信哈哈大笑一声: “父皇给我金牌的时候,还交代过一件事情。” 周云海一副洗耳恭听的神态。 “父皇说,昭武公之女,才貌双全,是何时的太子妃人选!” 这话一出。 惊得周云海,周承平父子说不出话来。 周承平更是满脸的不敢置信。 眼下,局势不明。 皇帝根本不理朝政,太子未必斗得过林辅国。 尚且不知道叶信说的是真是假,如果贸然按照太子的话去做,周家反而风险极大。 然而。 周云海没有丝毫的迟疑,再次拜倒堂前,沉声说道: “微臣,多谢陛下,太子的青眼,小女妙依能够入殿下的法眼,是她的福份!只要殿下不嫌弃,微臣愿意一力答应下来!” 惊爆了周承平的眼球,等叶信含笑点头后。 周云海迫不及待地又问道: “不知道殿下准备什么时候婚娶?微臣预备一下。” 一副等不及的模样。 就连叶信都愣了下,才笑道: “跟周家联姻,孤也不敢冒失,以免失去礼数,怠慢了昭武公。当遵循持节、制书、纳采、问名的规矩,由父皇出面,长辈做主,风风光光地迎娶。” “太子说的对。一切,都凭太子做主!” 周云海畅怀地大笑几声,说道: “小女正在外面玩闹,殿下如果要见她一面,微臣立刻派人把她带回来,让她跟殿下见见。” 想到小儿女们见面,周云海满脸乐呵呵。 “不必了。” 叶信起身,说道: “孤向来也爱热闹,就不麻烦小姐来回地跑了。孤亲自走一趟跟小姐见面,那才叫美事一桩啊。” “听殿下的。” 周云海没有意见,当即叫来人: “微臣叫人给殿下带路。” 叶信起身告辞,周云海连忙端着木匣送到面前: “此物贵重,还给殿下……” “不必了。” 叶信立刻摇头阻止道: “此物就算是给昭武公下的聘礼,再说了,放在别处孤不放心,但放在你这里,孤放心。” 虽然只是一会儿的交流。 叶信也看得出来。 周云海不愧是历经沉浮的名宿。 知进退,懂得分寸。 金牌就算交到周云海手上,他不会,也不敢随意动用,甚至不会对外泄露风声。 “微臣,明白。” 周云海加重语气的回答,让叶信更加地放心。 “这枚玉佩,可以作为会晤小女的信物,特献给殿下。” 周云海掏出一枚晶莹圆润的玉石,说道。 叶信接过手后,没有做过多的客套,辞别周云海离开。 等叶信走后。 憋了半天不吭声的周承平,忍不住叫了起来: “爹,匣子里到底什么东西?你为什么答应那么干脆,叫妹妹嫁给这个名声不好的太子?” 周云海脸色一沉: “你胡说八道什么?!” 周承平不服气地说道: “这位京城里以残暴不仁闻名,擅自诛杀大臣,这样的人,真的合适吗?” “还不止这些,戾太子才手握监国大权几天,不但弄得人心惶惶,杀人如麻。而且,重用的都是些东厂锦衣卫,要不就是祸国殃民的太监阉党……” “放肆!” 周云海猛地暴喝一声,周承平从来没见过眼前父亲的样子。 杀伐果辣,这一刻尽显。 周承平吓得闭嘴。 “太子残暴?重用阉党?” 周云海斜眼瞧一眼儿子,冷冷地道: “你懂得什么?太子才杀了多少人?就有人敢说他戾太子?!太平日子过的长了,一个个都不知道天地不仁的道理了。” “为父当年征战多年,死的人那才叫做尸山血海!” “太子之前表现得懦弱无能,现在要掌管大权,不杀得人头滚滚,你以如何镇得住林辅国那些人?靠嘴上的仁义道德吗?” “你真是个孩子!懂得什么,太子杀得人,都挑不出毛病,这就叫杀伐果断!算什么狠辣!” 一连串的话说出来,周承平大气不敢出地听着。 半晌,周承平才咕嘟一句: “父亲,时势不一样了啊。” 第24章 林辅国的儿子 “太子现在势单力薄,皇帝陛下只把心思放在修道成仙上,万一林辅国赢了,咱们岂不是跟着受牵连?父亲,这跟你之前的韬光养晦不一样啊。” 周云海眯起双眸,冷哼一声: “说你不懂真没说错。周家世代深受皇恩,对皇家忠心耿耿,这才是我周家保了四百多年富贵荣耀的根本!” “越是关键时刻,我周家更是要跟皇家站在一边,记住了!” 周承平被训斥地不住点头。 最后。 周云海语重心长地又说道: “还有,你是这昭武公府的继承人,我周家历代都是武将的出身,靠战功搏个封妻荫子。你不要学些文人的迂腐,说什么阉党祸乱朝政。” “你是武将!要的是对皇家忠心,会上阵杀敌!” 周承平回答道:“父亲教训,孩儿记住了。” 等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问道: “有一点我不明白。” “你是我儿子,我难道会不教你?你说。”周云海慢声说道。 “孩儿不明白,咱们周家被剥夺兵权了十余年,这么多年了,父亲无事都闭门不出。现在只是殿下来了一趟,父亲就准备再大干一场了。那个,陛下,他会不会忌惮咱们周家…” 周云海点了点头,称赞道: “你想得到这点,还算不错,为父实话告诉你吧。” “我们周家四百年公侯,早就跟皇家福祸一体,周家的忠心,皇帝不是不知道,既有帝王的心术,也有林辅国奸臣打压的结果。” “记住,周家,就是皇家最锋利的刀!平常,宝刀要藏入刀鞘,避免无谓的折损。只有到了关键,才是启用的时刻。” 周承平眼中一亮: “您是说,现在到了大雍更新换代的时候,所以,周家自然而然就要站出来?” “小声些!” 周云海瞧了眼周围,训道: “话是这个道理,但今后不要口无遮拦地乱讲,太子说的没错,你要持重些。” 说着,周云海拿起金牌的木匣,脸上有了微笑: “这个金牌由太子交到周家的手里,已经表明了陛下的态度。太子,就是真正的大雍继承人!你明白了吗?” 林辅国就算再有权力,也对抗不了这个大趋势。 太子迎娶周妙依为太子妃,等到太子继位,那就是大雍母仪天下的皇后! 周家,必须跟太子深度绑定! 这,不仅是忠心,更是不可违抗的皇命! …… 就在周云海父子掏心掏肺对话的同时。 周家仆人的带领下,叶信来到了城外的一处园林。 依山傍水,景色宜人。 “此处是刚刚建起的一座园林,很出名的,叫做松涛园,我家小姐就在园中跟朋友们聚会,请公子前往,小人告退。” 仆人向叶信介绍完后,准备回去复命。 叶信摆摆手。 身后的冯保立刻打发给他些银子。 周家仆人接过厚实的银块,喜出望外地走了。 叶信来到松涛园前。 眼前,平冈远山远远地摆开,大片的松林覆盖在上面,隐约可见的竹坞曲水,格调相当的雅致。 确实是公子小姐们合适的郊游场地。 叶信举步进园。 “这位公子,您是应约参加这次游会的吗?” 一名青衣公子站在叶信面前,问道。 叶信皱起眉头,淡淡地道: “我进园子,跟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跟你讲?” 青年眉目间有了丝不耐烦,说道: “整个松涛园,都是林家公子的,我是受林公子的嘱托,在这里查验入园资格的,你说我能不能知道?” “林公子?那又是谁?” 叶信随口问道。 青年不屑地瞅了叶信一眼,到现在,他确定面前这个青年不是他们圈子的。 “这都不知道还敢乱闯?林公子,那是当朝宰相的儿子,林昆。如果是林公子请的客人,拿出请帖,要不然,家里有四品以上做官的,也能入勉强内,记住不要张扬。” 青年之前的礼貌消失,硬板的说道。 “那你呢?” 叶信抬眼瞅下他。 “哼!我是当朝工部尚书之子!你说我有没有资格?行了,别啰嗦,快给句话吧。” 青年已经认定,叶信想要混进去,不耐烦地道。 “你真的是工部尚书之子?” 叶信一脸不相信的表情,说出的话叫青年差点喷出口老血。 “我还以为,你是林家请来看门的杂役啊。” “混账!你敢在老子这儿找茬?!” 青年气得浑身的血液冲到脑门,咬牙大叫道: “找死!来人,扔出去!” 立刻,几名又粗又壮的大汉出现,狞笑着抓向叶信。 “小子,想不开要找死!” 叶信冷冷地看着。 根本没有人摸得到他。 “你们,才是找死!” 阴柔的声音响起,冯保那张老脸冷不防出现在叶信旁边。 根本没人看清楚冯保的动作。 四五条大汉,麻袋一样地被甩得飞起。 工部尚书之子,那名青年目瞪口呆地看到自家的打手满地打滚,痛苦地叫着。 “我该进去了,你让不让开?” 叶信打了个哈欠,感到很无聊。 青年脸色唰地惨白,几乎蹦起来跳到边上。 冯保跟在后面。 那个青衣公子想要跟进去报信,被冯保恶狠狠地一瞪眼,站都站不稳了。 顺着细石铺好的小路往前走,没一会儿,叶信的前方,出现一座亭台。 看得到,隐约的衣着华贵的青年男女,伴随悠扬的丝竹声,不断传出来阵阵的欢声笑语。 叶信脚步不停,直接走了进去。 他一出现。 亭台中,二三十名青年男女全部停下动作,看向闯进来的陌生人。 这就尴尬了。 一大群京城的权贵公子小姐们,没一个认得出叶信的来历。 也就没法打招呼。 坐在正中的一人,也就是松涛园的主人,林辅国的儿子,林昆,不得不站出来,一边打量叶信,一边问道: “这位兄台,实在眼生得很,请问,是朝中哪位新就任大人的公子?” 林昆先入为主,此人年轻,不可能是大官,众人都不认识,只能是新就任的四品之上朝臣的家属了。 第25章 我是你的夫君 “没有没有,我家里从来没人当官儿。” 叶信摆摆手,客气地回答。 林昆面色沉下来,当看到叶信没事儿人一样,目光还在搜寻什么人的时候,他更加不爽了。 开玩笑。 能得到林大公子的邀请,都是既富又贵的公子小姐。 “阁下家中很有钱?”林昆耐着性子又问。 家里没人当官儿,有钱算得了什么? 叶信想到了空虚的国库,叹息一声: “维持都很艰难啊。” 林昆怒气蹭地上来,喝问道: “你到底什么人?范江怎么会放你进来的?” “他,他闯进来的!” 一个青年跌跌撞撞地闯入,正是那位工部尚书之子,范江。 见冯保守在正门口,范江绕到后门溜进来。 顿时,亭子中哗然。 林昆死死盯住叶信: “阁下在这里不受欢迎,识相点的,赶紧出去!” 叶信根本没心思听他说话,他正盯住坐在亭阁正中间的一名少女。 淡黄衣裳,眉目如画,只落落大方坐在那里,光是那股绝尘的气质就耀眼无比,周围那些衣冠华丽的小姐们,瞬间全部成了陪衬。 “这位,可是昭武公的女儿,周妙依周小姐?” 周妙依正在抚琴,听到这儿按住琴面,琴声曳然而止,一双美目望向了叶信。 自己从没有见过叶信,他又是谁? 林昆气得脸发青,周围的权贵子弟们也对叶信指指点点。 这家伙,直视周家小姐,太失礼了。 “你搞什么名堂,这什么地方?叫个不知所谓的下等人溜进来!万一周小姐受惊,你担的得起吗?快把他赶出去!” 范江连连点头,却一动不动,脑门上汗珠不断滴下。 他也想啊,门口那个武功高的吓死了的怪物,还怼在门口,他不敢找死! 叶信回头,淡淡瞅林昆一眼: “你好大的脸,怎么敢说别人下等人的?” 林昆很想上前揍叶信一顿,但他怕有失体面,强忍住。 又听到叶信的话,顿时暴跳如雷: “你,你来历不明,没有出身,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骂你小爷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听说了,不就是林辅国的儿子吗?” 叶信非常淡定地说道: “特别看到你这幅气急败坏的模样,更加得确定了。” 很有几分林辅国的神态。 “你,你这个混,混蛋!” 林昆已经很久没听到有人对他这么不客气了,他愣了下,才憋出一句: “范江!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叫人把他赶出去!” “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叶信不住摇头,非常不理解: “你以为我想来这儿凑热闹的额?我是来找周小姐,关你什么事情!别自找没趣啦。” 一边说,叶信一边向周妙依走去。 范江打死也不敢上前,更不敢这时候出去叫人,他只能嘴巴利索些: “乡巴佬,松涛园是林大公子花了几百万两银子才建造好的,这就是林大公子的地儿。你凭什么闯入私人领地,还有没有王法?” “有几百万两?” 最近,叶信对钱的数字相当敏感,听到这话,停住一问。 范江还以为镇住叶信,得意洋洋的道: “怕了吧,我告诉你,总共花了四百万两,占地百顷,尽是上好的松树,更不要说建造的亭台走廊,山石布景,哪一样都是精品!” “你一个土包子,随便弄坏一件东西,倾家荡产都赔不起!” 范江越说越高兴,没注意到叶信脸色变得阴沉。 关中大灾,涉及几十万人,赈灾银子才六百万两,叶信费了好大的功夫,筹集出来。 这帮子二世祖,闲着吃喝玩乐,就是四百万两?! “你刚才说,就是为了歇脚看看风景,你们随便就糟蹋了四百万?” 叶信再次确认。 “不错。” 范江气势如虹: “什么叫糟蹋!总之,你不适合这儿,光是这些桌子椅子,茶具装饰,无不是上上的精品,弄坏一个,把你全家卖了都指望不上!” 范江嘴贱地说道。 叶信内心的无名业火,熊熊燃烧,脸上阴沉得要滴出水。 他杀了朝中重臣,抄家三大粮商,总共就二千万两。 外面无数平民百姓饥寒交迫,生活困苦,一点银子就能救条人命! 面前二个小兔崽子,却不知好歹地糟蹋四百万两! 杀得贪官,还是少了啊! 叶信想着想着,身为上位者的霸道气势,自然而至流露出来。 就那么冷冷瞧向林昆范江,就叫二人心中颤栗,产生不安的感觉。 周围嬉笑嘲弄的声音,莫名地停下。 众人本能地不敢招惹到叶信。 直到这时。 周妙依看在眼中,好奇地问道: “请问,你找我有何贵干呢?阁下面生得很…” 清泉般叮咚好听的声音,传入叶信耳中。 叶信的好心情,被破坏地七七八八。 他随口叹息一声: “本来挺好的事情…实不相瞒,你父亲昭武公,刚才把你许配给了我,我就想着,顺路来看看你,唉,谁知道遇到这种事情…” 叶信摊开双手,一副无奈的表情。 说着,不再理睬林昆范江,走向周妙依。 周围的人们安静,瞬间爆发笑声。 “…神经病啊…” “…笑死人了,周小姐何等尊贵的身份,他也配…” “就是,林公子一向仰慕周小姐,都没结果,他在说梦话吧。” 周围讥嘲的话波浪般一重接一重。 林昆气得要发疯,双目布满血丝: “我不允许你竟敢如此侮辱周小姐!我,我要杀了你!” 周妙依是昭武公的嫡女,身份属于皇族外头等的尊贵。 就连林家,虽说权势远比周家惊人,可论爵位,论家族历史,远远不如周家。 周妙依都不认识眼前的这人,没有人认为,昭武公会草率地把女儿许配。 眼看拦不住,范江忽然吹尖利的口哨,咬牙恨恨地道: “小子,你自己找死,不要怪我!” 亭台外面不远处,有一队工部官兵,范江为出风头带了过来。 听到自家范公子的信号,很快就能赶来。 到时候,叶信插翅难逃。 第26章 众人皆醉我独醒 叶信此刻,并不理睬众人,直接来到周妙依的面前。 周妙依瞧他一会儿,忽然噗呲地笑出声。 叶信嘴角含笑:“你笑什么?” 周妙依注视他: “你刚才说的话,自己相信吗?” 反正,周妙依不信。 “众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叶信负手而立,笑道: “众人皆醉我独醒,举世皆浊我独清,谁对谁错,周小姐真的如此肯定吗?” 周妙依小口微张,双眸掠过诧异。 众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周妙依不由轻轻重复一遍。 周家武将出身,但她自幼聪慧,琴棋书画都得过名师指点,越是咀嚼,越品出韵味来。 周妙依一双妙目盈盈看向叶信。 似乎想辨认出来。 他是真有才学,还是偶然凑巧说出来的? “放肆!快退下来,你敢唐突佳人?!” 见到二人良久的对视,林昆嫉妒得大叫。 整个京圈儿的权贵子弟们,都知道林昆属意周妙依很久了,就连他今天举办游会,目的其实是想有跟周妙依相处的机会。 然而,周妙依对他不假颜色,林昆一直难以靠近。 可叶信这个混蛋,似乎反而引起了周妙依注意。 叶信没听见一样,往前一步,跨过琴案,两人之间再没有任何的遮掩, 相距不到三尺,叶信甚至嗅到少女身上清幽的香气。 “好美。” 叶信赞了一句。 淡黄的裙摆,像绽放的花朵般随意铺在地面,亮泽乌黑的长发披落腰间,美丽不可亵渎。 单轮美貌,跟林盼儿,林清雪不分上下。 林盼儿柔媚入骨,林清雪高贵清冷。 而面前的周妙依,则是秀气文雅,人淡如菊,哪怕林昆等人,也要敬若天人,唯恐唐突了她。 但,叶信不可能是林昆那样的舔狗。 他就这么近距离,肆无忌惮地欣赏着周妙依的美丽,丝毫没有退开的觉悟。 周妙依清澈的眸子露出冷意,说道: “公子,请自重!你我素不相识,还请马上退开。” 哪怕周妙依已经恼怒,说话神态,依旧显得很温柔。 “疯子,混账!” 林昆红着眼珠子,不住咒骂: “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赶紧滚出来,否则,不但是你,你的家人,你整个家族,都将会没有好下场!我说得出做得到!” 林昆上前几步,几乎要疯了。 叶信当然不会在乎林昆那点存在感,他更不会因为周妙依的一句话知难而退。 他浑身轻松,写意地端起旁边的桌案上的茶碗,抿了一口,评价道: “茶水不错,主人很差劲儿,你不该来这儿的。” 周妙依不禁一愣,没有跟上叶信的脑回路。 这家伙,在想些什么? 他难道真不怕京城第一公子,林昆的报复吗? “我说过,我不认识你,请你…” 周妙依话没说完,就被叶信打算: “我叫叶信,你叫周妙依,现在,咱们认识了吧。” 周妙依无语。 “周小姐,不要理会这个神经病,你赶紧出来!” 林昆还在大喊大叫。 得到范江的提示,为保险起见,林昆不敢靠近叶信,决定等范江手下的官兵。 周妙依对天不怕地不怕的叶信,有几分气恼,也有几分好奇。 而叶信,喝过周妙依的茶水后,接着又不见外地拿起块点心品尝起来。 “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叶信瞥了眼气急败坏的林昆,淡淡地道: “这种人真够失败的。” 只敢远远地欣赏佳人,却连靠近都没胆量,简直废物。 “你知道我的身份,也清楚林公子是当朝宰相之子,权势滔天,你就不害怕?” 周妙依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叶信干脆坐到周妙依的身边,懒懒地道: “只有别人怕我,没有我怕别人的道理!” “阁下口气太大了些吧。” 周妙依细眉一挑,想要起身避开。 男女授受不亲,叶信这种举动,有些登徒子的意味。 “且慢!” 叶信一手按住周妙依嫩滑的小手。 周妙依刚要发怒。 忽然发觉手上有一块玉佩,那是叶信刚刚塞在她手上的。 “我说过了,你爹把你许配给了我,这个,是你父亲刚刚送我的。” 此刻 叶信的手还搭在周妙依的手腕上,二人的口鼻相对,距离不足三尺。 叶信清楚得看到,周妙依因为气恼惊诧,长长的眼睫毛轻轻颤抖,白玉般脸蛋上激动的红晕。 周妙依顾不上叶信的唐突。 她已经被手中的玉佩,震惊得说不出话,想不到别的。 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这,这怎么可能? 这枚玉佩,是她母亲的遗物。 周妙依再熟悉不过。 母亲去世后,玉佩就由父亲周云海带着,周云海不止一次地说过。 等周妙依以后出嫁,这枚玉佩就交给她的如意郎君。 周妙依心乱如麻。 玉佩的右上角有细微的泛黄,那是不小心被火灼烧的痕迹,那熟悉的形状纹理,周妙依不会认错。 “怎,怎么会…” 周妙依望向身边言笑自如的叶信,半晌,喃喃地说道。 没有人能够从父亲手中抢走玉佩。 他真的是父亲指定的未婚夫?! “妙依!我来了。”林昆挽起袖子,嫉妒发狂地冲上来。 因为叶信背对着其他人,没有人看到那枚玉佩。 所有人在惊异周家小姐对叶信的纵容。 林昆跑到叶信面前,指着他喝道: “你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想收拾我?” 刺骨的冰寒,瞬间罩满叶信的眼眸: “你会死的很惨!” 林昆已经发疯,冷笑着道: “我杀你跟宰条野狗没有区别,我爹是…” 他不会知道,只要叶信愿意,外面武功极高的冯保,顷刻间将会出现,到时候,林昆马上就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正当叶信要开口的时候。 “林公子。” 周妙依把握住玉佩的小手藏入袖子里,忽然开口说话: “我有重要的事情想问问这位公子,请你退开些好吗?” 林昆好像被一道闪电劈中,满腔的怒火化作透心凉。 “周小姐,你是,叫我退开?叫他,留下?” 第27章 孤篇压全朝 他不敢相信地机械重复道: “是的。” 周妙依叹口气,没有迟疑地回答道。 她要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林昆想要杀叶信的心思没有改变,但心目中的女神发话,他只能怒气冲冲地退下。 走下去的时候,他大少爷脾气发作,把旁边茶几上的瓜果点心,全部踢倒。 “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林昆念念有词地不停说道。 一把揪住范江,恶狠狠地问道: “你的人呢?怎么现在还没到?” “奇了怪,应该到了啊,再,再等等?”范江也摸不着头脑,心虚地回答。 林昆望向叶信的眼中,杀意不加掩饰, “我一定要叫他死的凄惨到极点!” 另一边。 叶信只是向两边瞪了几下眼,就把距离周妙依不远处的几位大家闺秀们吓得躲开。 “好了,没其他人了,你可以放心问话了。” 叶信耸耸肩,对目瞪口呆的周妙依说道。 这个家伙,举止太乖张了。 “叶公子,请问,你为何会得到这枚玉佩?” 周妙依定了下神,问道。 叶信淡淡地一笑,目光与周妙依对视: “还用问么?没人能从昭武公手上把玉佩抢过来,只有一个可能,他把玉佩送给我,我的话没错吧。” 周妙依心虚地别过头,不敢再跟叶信对视。 她心底明白,叶信说的实话。 “哼!” 很快,周妙依攥紧了拳头,打气地道: “那又怎么样?我不会嫁给你的!你凭什么娶我?” “嗯?!” 叶信眉毛上挑,偏着脑袋问道: “请问,周小姐想嫁给什么样的人呢?” 一个青年男子,向周妙依问出这个问题,非常的失礼。 但他既然是父亲指定的未婚夫,周妙依虽然羞恼,却没有任何的法子。 周妙依俏脸发烧,勉强地道: “你长相还过得去。可你差得太远了。我的如意郎君,必须要才情举世无双,身份地位,也要在万万人之上!” 叶信思索了两秒钟。 “挺麻烦的。” 还没等周妙依松口气,叶信又接着道: “还好是我,否则,你恐怕要孤老终生了。” 周妙依愣愣地看着叶信,确信他是认真地回答后,脸上立即布满寒霜: “吹什么牛!” 一个名不经传的青年,怎么可能地位万万人之上! 至于才情无双。 周妙依想起刚才叶信说过“众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透。”话语,那说不定有点儿可能。 她眼骨碌一转,盈盈地起身。 “诸位,我们在此游玩,当然要以诗词助兴。这位公子自诩才情无双,大家一起见证下如何?” 因为刚才的羞恼,周妙依大声地向众人说道。 一众的公子小姐们,哄笑起来。 “这种只会胡吹大气的草包,周小姐,千万不要被他花言巧语骗了!” 林昆硬邦邦地说道。 眼睁睁看着周妙依跟叶信亲密无间的聊天说话。 林昆就觉得,无数钢针在不断戳自己的心。 要知道,周妙依出身武将世家,她本身却最欣赏文采的了。 他巴不得叶信当众出丑,在周妙依心中颜面扫地。 周妙依眸子中闪过狡颉,眉眼都是笑意地问道: “要考才情,眼下吟诗赋词最合适的了。叶公子,你敢不敢在大家面前露一手呢?” 她以为叶信会推辞,没想到,叶信一笑起身,道: “有何不敢!试试就试试吧。” 林昆把恶毒写在脸上,低低的咒骂道: “装,你小子继续装!等你显出是个真正的废物草包,没有周小姐护着你,看老子怎么炮制得你死去活来!” 叶信皱紧眉头苦苦地思索。 别人都以为他黔驴技穷,就算周妙依,也以为他在绞尽脑汁地组合词句。 叶信想的其实是: 抄哪篇好呢?随便随便… “我有一诗,是今年春天在大江边上有感而发所做,还没有对外公布,今天就献与周小姐吧。” 下一句,叶信引起众人的掀然大波。 “此诗,用一句话可以拿来评价:孤篇压全朝,或者说,古往今来第一的诗句。” 听到这儿。 本来就跟着林昆走的官二代们,嘘声不断。 “还没做就吹呗。” “哈哈哈,他现在不吹,等会就没机会再吹了嘛。” “臭不要脸!” 就连周妙依,秀眉蹙起,感到一阵失望。 不知怎的,她对叶信抱有些期望。 可她不会认为,叶信做得出古往今来第一的诗句。 这,太狂妄,太不符合实际!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叶信淡然地众人平静下来,朗声念出前几句。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周妙依忘形地起身,紧紧盯住叶信的背影。 她喜爱文学,对诗词有不小的造诣,光听这几句,就感受到逼真的景象,和扑面而来的大气磅礴。 叶信准备压服众人的,正是前世号称‘孤篇压全唐’的名篇《春江花月夜》。 这首诗,被称为古代排名第一。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叶信一气呵成地念出,周围,众人脸上戏谑的表情逐渐消失,慢慢变得难看。 周妙依眼中放出异彩,忘形地脆声道: “好诗!” 除了周妙依,个个都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 本来想打叶信的脸,反而自己被打了脸。 叶信不带停歇,一口气念出最后一句: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念完后。 偌大的亭台中,鸦雀无声。 半晌,林昆牙齿要快咬出血来: “算,算不上什么…碰巧而已,对了,肯定是他事先抄袭别人的诗篇。” 林昆内心要吐一大口老血。 自己精心布置,花了极大的本钱,又找来一大帮子的狗腿捧场,为的是讨好周妙依的欢心。 周妙依却对自己爱理不理。 这个无赖一样的家伙来到后,反而引起了周妙依的注意。 现在倒好。 他布置的一切,成了叶信扬名立万,讨得周妙依芳心的嫁衣裳! 第28章 杀范江 叶信不屑辩解,扭头望向周妙依: “你觉得呢?” 周妙依清澈如水的眼眸中,快要冒出小星星,她想都不想地回答: “你的诗作,实在太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真的,我从没听过这么好的诗…” 周妙依根本不认为是抄袭。 至于碰巧,谁能碰巧作出这样的千古名篇,那也是本事啊。 “既然周小姐觉得不错,我还可以多作几首…” “真的?”周妙依一副雀跃的小儿女样子。 “当然。” 叶信扫视一遍全场,淡然地道: “不过,这些诗,出自我的口,当世再也不会有了。就麻烦周小姐,帮我记录下来,你愿意吗?” “愿意为公子执笔。” 周妙依皓腕如雪,白嫩的小手研磨,聚精会神地望向叶信。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叶信兴致大发,顺口就吟出一首苏东坡有名词:水调歌头。 在场的人们,坐立不安起来。 这小子,不但能装,简直太能装了! 就算成名多年的文学大家,也做不到像他这样,精品名篇不要钱一样随口说出的吧。 周妙依运笔如飞,一边飞快记下叶信的诗词,一边内心的震撼不能形容。 叶信的表现,远远超出周妙依对他的期待。 他的文学造诣,纯熟得惊人。 叶信旁若无人在亭台间漫步,顺手抄起一只酒壶,酒水入怀,出口成章。 潇洒张狂到了极致。 偏偏没人敢拦。 就连林昆,也被叶信惊人的才华镇住,想动手又不敢。 叶信走到周妙依的身旁。 周妙依还在忙碌地记下词句。 叶信俯身,鼻尖几乎跟周妙依鼻尖相对。 “最后一遍。”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此篇名叫,相思。哈哈。” 周妙依羞的满脸通红,然而她没有发火,还在忙碌地记着,似乎根本不介意叶信的唐突行为。 林昆铁青着脸。 就好像,一股透心凉的冰水,从头浇到脚。 这还是以前的那个京城第一美女才女,周妙依吗? 那位才华出众,从不对任何男子假以颜色的大美女! “说什么我都要杀了他!” 林昆脑袋里只剩下这个念头。 正在这时候。 门口传来喧闹声。 早就等不及的林昆,面目狰狞地可怕: “官兵来了!你,可以去死了!” 范江跟在屁股后面嚎叫: “小子,我看你还怎么猖狂!” 话音刚落。 两人意识到情况不对。 “你们,你们不是工部的官兵!你们什么人!敢擅自闯进来!”范江惊慌地大喊。 十来名手握绣春刀,身穿锦绣服的锦衣卫,杀气腾腾地围上来。 他们是负责暗中保护太子的锦衣卫。 那边,范江发出信号,工部官兵刚靠近,就被冯保等人收拾掉了。 见太子爷半天不出来,冯保叫他们进来替殿下收拾场子。 为首的锦衣卫大步走到范江面前: “那些人,是你调来的?拿下!” 立刻两名锦衣卫上前,架住范江。 “我的人呢?你们不能对我这样!我可是工部尚书的儿子,我爹一定会杀光你们!” 范江还在拼命地挣扎。 那名锦衣卫首领,似乎无意地望了叶信一眼。 杀,还是不杀,全凭殿下一句话。 叶信微微点头。 一条狗而已,杀了就杀了呗。 “擅自调用工部官兵,以谋逆罪论处!” 锦衣卫头子阴沉地一句话。 范江吓的屁滚尿流: “不要,不要,我爹是工部尚书,你们没权利…” 噗呲一声。 锋利的刀刃刺入范江腹部,范江脸皮扭曲,痛苦地倒下,下体发出令人呕吐地恶臭。 “你,究竟是什么人?” 只有叶信身边的周妙依,注意到了锦衣卫跟叶信的眼神交流。 她忍不住问道。 “我跟你说过啊,我叫叶信,是你的夫君。你忘了?” 叶信旁若无人地拿起桌案上的纸张。 上面墨汁淋漓,写满周妙依记下的春江花月夜,水调歌头,相思等诗词。 “写的一手好字,不愧是我老婆啊!” 顿时把周妙依气得跌脚。 “没有错别字。那就送给你当做见面礼吧。” 叶信掏出随身的印章,在纸张的角落处按下。 然后,不给周妙依发火的机会,叶信在长笑声中,快步走向门口。 他经过的地方,立在两侧的锦衣卫纷纷收起刀,躬身侍立。 在林昆面前,叶信忽然停下脚步。 瞥了吓得抖动不止的林昆一眼,叶信淡淡地道: “你很幸运,以后好好做人!” 之前,叶信动了杀机,只是周妙依无心的话,间接救了他一命。 林昆牙齿格格打战,说不出话。 等到叶信离开,刚才还杀气凛冽的锦衣卫们,跟着退散。 只留下吓得不轻的青年男女们。 他到底是什么人?! 周妙依望着门口出神。 忽然想起什么,她连忙把写好的诗词纸张小心地收起。 当看到纸张右下角鲜红印章的时候。 周妙依心脏猛地跳动。 “皇太子,宝!” 周妙依惊骇地捂住嘴巴。 一切说得通了。 怪不得,事先没有任何的招呼,父亲就做主把自己许配给他。 更怪不得,人人害怕的东厂锦衣卫,会听命于他,更不把林昆,范江之类人放在眼里。 叶信,就是当今的监国皇太子! 周妙依忽然俏脸烫红。 “我的夫君,要身份地位在万万人之上,才情天下无双!” 叶信的地位,万万人之上,只在皇帝一人之下,他的才情,已经证明了绝世无双。 周妙依内心小鹿般地狂跳。 “妙依,他究竟是谁?” 已经被愤怒,羞恼冲昏了头的林昆,踉跄着跑过来,恨声问道。 周妙依脸上恢复了往日的冷淡,说道: “他不愿意说出身份,我当然也不能说。另外,你我只是普通的朋友,不必叫得这么亲热。” 第29章 商业计划 “今天到此为此吧,各位,我先回了。” 周妙依说完后,出门离去。 只留下出离了愤怒的林昆,低声地呐喊: “等下见面,我会报仇的。” …… 叶信回宫。 路上,冯保禀报道: “赵炳那边发来消息,龙武军右威卫大营忽然有了动静,他怀疑,柳大兴有所察觉,很可能要铤而走险地转移六百万两银子。” 叶信沉声道: “派人通知昭武公周云海,叫他明天早上入宫见我。” “遵命。”冯保停顿下又说道: “另外,王家的王思仪正在宫外候着,她说是奉命来见您。” “赶紧回宫吧。” 皇城北门,还是那间偏房。 “拜见太子殿下。” 王思仪进来后,不安地偷瞄一眼坐在上首的叶信。 不仅因为王家的命运,更是打心眼怕这位浪荡的太子。 叶信聚精会神地看一遍王思仪递上来的经商计划,眉毛一挑,道: “你是真的敢想敢做啊。” 王思仪低下头,恭顺地回答: “民女哪里做的不好,请殿下明示。” 叶信似笑非笑地勾勾手指: “过来,孤说给你听。” 想起上次的遭遇,王思仪说什么不敢过去,苦苦哀求道: “殿下,王家愿意为殿下效力,肝脑涂地也不惜。至于民女,实在没有资格入殿下的法眼,求求殿下,放过民女…” “你在讨价还价?” 叶信脸色一冷,说道: “最新东厂的报告,光是王家可查的财产,就有八百万两。真叫人没想到,排在三家之后的王家,竟然是家底最厚的那家。” “说一说,你作为当家的,掠财于民的事情,没少干吧。” 这还只是粗略的数字,如果像其他三大粮商那样一查到底,只会更多。 这一击,命中王思仪的要害。 王思仪面色惨白,乖乖来到叶信的身旁。 “脸色不要这样难看嘛。” 叶信轻车熟路地抱住王思仪的腰肢,揽入怀中。 王思仪温软的身子紧贴叶信。 “其实孤做事情的方法,跟你做生意差不多,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是吗。” 王思仪咬紧下唇,勉强地笑道: “您是殿下,您说得都对。” 道理叶信说得没错,可对象是自己,王思仪到底意难平。 感受到怀中少女的吐气如兰,叶信也不计较她的埋怨,一边将她揽入怀中,一边对着她的计划书指指点点: “说回正题。” “你在上面写着,愿意把王家名下的土地林园等等不动资产,和四百万两白银,也就是才一半的财产,献给朝廷。” “分布全国的商铺呢?另外四百万银子呢?孤让你们活下来,你就这么报答孤?我让你展现出你的用处,不是想看到王家费尽心机地保留财产!” 说完后,叶信往椅子背上一靠,搂紧了王思仪,开始享受起来: “下次换一身打扮吧,这身普通女子的衣物,根本不符合你有料身材的实际嘛。” 叶信一边捏着王思仪细腻的皮肤,一边不留情地道: “孤刚才的话,你解释一下,我的耐心很有限,你明白的…” 天底下,怎么有如此铁石心肠的人。 王思仪同样水深火热,感觉自己整个人火热,内心却被他的话浇得冰冷。 但王思仪知道,王家对于太子,跟只蚂蚁没二样。 太子一个心情不好,随手就能捏死,而且,捏死就捏死了,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她深吸口气,努力摒除叶信对她身体的干扰,脑袋尽量冷静地说道: “殿下,王家这么做,正是为了替殿下更好地效力。” “朝廷本身,并没有相应的经商方法,人才储备,更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王家直接把商铺交给朝廷,除了一时的卖出变现,并没有长期的效用。” “留在王家就不一样了,成规模铺设各地的字号,王家富有经验的掌柜伙计,以及常年累计的货源人脉,我可以替殿下每年不断地上交利润,这,正是王家有用的关键。” “那些田地等不动产,王家心甘情愿地献给殿下,以答谢殿下对王家的开恩。留下来的四百万两银子,不是为了王家,而是,商铺要长期经营,必须留下周转的资金。王家绝对不敢留下私用。请殿下明鉴!” 听王思仪娓娓地道来,叶信沉吟不语,他可不相信这是王家的真实想法,只是换种讨好自己的说辞来保住王家的财产。 王思仪既要拿话语打动叶信,还要尽量避开与叶信接触。 “有点道理。” 叶信点点头,说道: “朝廷不擅长经商,也不能擅长经商。交给你们做是最优的选择。但是,你还欠孤一个保证,商铺,人手统统还是你们王家的,你们王家似乎没什么损失,问题来了,你能为朝廷做到哪一步?” 王思仪身子瞬间僵硬,她急忙说道: “殿下应该明白涸泽而渔的道理,抄家当然一时的利益更多,可不是长久之计。民女可以保证,每年,王家的账目由朝廷查验,利润起码保持在一百五十万两以上,哎呀…” 王思仪忽然一声惊叫,原来,叶信兴致起来,干脆抱起她,放在了自己腿上。 王思仪虽觉的很不自在,却不得不继续回答: “另外,如果殿下愿意大力地扶持王家的产业,利润还能大幅上涨!我相信一定会比我刚刚预计的利润更丰厚!” “如何扶持?” 叶信问道。 “民女早就想过的,有些行业,王家根本进入不了。但如果由王家代劳,利润远远比朝廷掌握大的不止一倍两倍!” 叶信猜到她想要说什么。 果然。 “比方说,盐铁专营,还有茶叶的境外远销,丝绸也是。如果交给民女来经营,每年的利润,至少有千万两白银!” “详细的步骤,资金,以及估计的利润,全部写在计划书的最后面。” 王思仪一口气说完,,然后紧张地等待叶信的回答。 她的心中,早就幻想过,由王家全权经营盐铁,茶叶,丝绸等特许商品的宏大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