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香江》 第1章 路见不平 蔚蓝海轻柔风，卷起波浪刮开沙尘。埋在沙子里的手臂突然动了动，接着一个趴在沙滩上的男人苏醒过来，甩了甩身上的沙尘仰面朝天，单手挡住刺眼阳光艰难起身，来到海边洗了下身子，看着海面倒映出的脸庞十分疑惑。 刀削斧刻般的脸略显青涩，约20来岁模样，一头杂乱长发令他皱眉，没来由的不喜欢。他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自哪里，要去何方？ 于是，踏上路途寻找答案。路过海岸，拔了根野草，将杂乱长发绑起来。 刚踏上乡村马路，迎面而来两个男子，相互搀扶满头大汗，一人脚上带伤，血迹透出裤脚。见到他两人惊喜，一人大喊：“大佬，救命啊！” 失忆男疑惑，对方说的话他听得懂像是粤语又带点方言口音，以为碰到熟人就要出口询问。 就在这时，路上又来了一帮人。四个手拿刀枪棍棒，一人牵着狼狗，狗型如狼双眼如鹰，张大着嘴却一声不吭。 受伤两人见到追兵已至，顿时害怕躲到长发男身后瑟瑟发抖。追兵看到陌生长发男停止前进脚步，站在原地观望面面相觑。 若是普通人，他们不放在眼里。但这长发男气质非同一般，光看一张脸就知道不好惹，何况冷静表情没有丝毫害怕的样子显然不是普通人。 牵狗之人上下打量他一番不爽的说：“你系边个？” “你不认识我？”长发男提出疑问，说的是标准普通话。 “扑你个街呀！我仲以为系边位大佬，原来是个大圈仔！给我砍了他！”牵狗之人瞬间愤怒，粤语中夹杂着瘪脚普通话。 四个手持刀枪棍棒的小弟蜂拥而上，气势如虹刀棒乱飞，虽没有章法却也力道十足，长发男下意识腾挪闪避，片刻不到身上衣服被划破，顿时险象环生。 两个受伤男子见挡灾之人是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立马趁乱逃走。 牵狗之人用余光瞄了他们一眼，并没有去追也没有放狗。嘴角翘起挂着冷笑，腿受了伤还想跑，做梦呢？ 其实，想抓逃跑之人易如反掌，只要放狗就行，之所以没放是因为自己的狗太恶出手必见血，他还不想摊上人命。手上这条狼狗是他的杀手锏，不到关键时刻不会放出去，狗的作用相当于保镖多过打手。 牵狗之人愣神之际，战场形势发生变化。长发男由守转攻，腿影翻飞速度极快，四个小弟极力反抗依旧被击伤倒地，手脚折了倒在地上哀嚎！ 长发男解决掉最后一个打手，背后传来一股恶风，他立马低头弯腰闪过狼狗致命一击。然，人也被狗扑到在地。这条狗不吭不叫，张开大嘴露出狰狞犬牙直逼男人脖颈。 长发男左右手拉着狗嘴，不让它合拢和拼命挣扎的狗头较量力气。牵狗之人见状，捡起地上球棒冲了过来准备补棒。 危机时刻紧要关头，长发男爆发出强横力量，双手用力一把将狗摔了出去。狼狗也是悍将，甩了甩狗头喷出一些口水，双脚在地上狂蹬片刻又回到战场向猎物扑去。 然而，去的快回的更快，右眼被长发男一个后鞭腿扫个正着，钻心疼痛让狗子发出撕心惨叫。从地上爬起来打转，想用脚摸右眼，但是不管怎么努力都摸不到伤口，只感觉一股热流从右眼流下来，不敢在这里逗留，急忙夹着尾巴哀嚎逃走。 它的主人那个牵狗之人被这状况吓得不轻，丢掉球棒转身就跑。受伤四小弟也被长发男的凶狠吓得打颤，生怕回过神来收拾他们，拖伤搀扶着向原路返回。 片刻，被长发男追上堵在路中央。四个小弟顿时吓得跪在地上，用瘪脚的普通话求饶。 “大哥，我们只是听命行事，放我们一马！” “看清楚，我是谁？”长发男抓起一个受伤小弟咆哮着。 这小弟吓得瑟瑟发抖：“大佬，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我让你看清楚我是谁，认不认识我？” “我，我不知道啊，从来没见过你，你是谁啊？”小弟疑惑！ “扑街呀！”长发男一把推开他，又对着其他三小弟问话让他们仔细看看认不认识？ 四个小弟仔细打量了一番长发男，之后面面相觑都摇头表示不认识，他们心里更加困惑，不知道长发男子发什么神经，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长发男对他们的回答非常不满意，一人赏了一脚扬长而去。路途中努力回想自己到底是谁？以前的记忆一片空白，只有触景才惊醒了隐藏的本能。 摊开双手洁白如玉，不像是练家子，那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么好的身手。面对打手，恶犬依旧没有紧张之色，轻松应对解决了危机。 太多的谜团让他困惑，顶着太阳在马路上行走，不知不觉来到一条街道。不见来往行人显得冷清，连店铺都没有人影。 疑惑间听到有吵闹声音，大步行进转过弯来到声音发源地，这里围满了人，他凑过去看热闹。 只见四个汉子分站四方，周围一圈吃瓜群众却不敢逾越。街道中心留出一片空地，地上躺着一个老头，卷缩着身子哀嚎着，一个壮汉对着他拳打脚踢。 不远处，40来岁的汉子坐在太师椅上，闭着眼睛左手盘着铁球。旁边还站着带刀的年轻人，双手环抱于胸冷眼看着倒地老头。 “爷爷，爷爷，你怎么了？”从人群中挤出一个七八岁背着书包的小姑娘，带着哭腔向着倒地老头扑去。途中被打人壮汉抓住后衣领提在空中。 卷缩在地的老头听到小姑娘的叫喊声抬起头来，随后面向太师椅哭诉着：“奎爷，我真的没有你要的东西，求求你放过我爷孙！” “哼，不见棺材不掉泪！”盘铁球的汉子哼了一声却没睁眼。 打人壮汉将小姑娘扔到地上，抽出随身砍刀就向女孩劈去，围观群众发出惊呼，老头艰难起身扑向女孩想为其挡刀。 “当！”砍刀飞落插在地上，打人壮汉左手握住右手发出嚎叫。满脸冷汗向围观人群发出怒吼：“边个？” “我！”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出，围观群众立马躲开，顿时闪开一条道，一个浪子模样的年轻人现出身形。 第2章 出手相助 长发男现身，打人壮汉上下观望，见他气质不凡把心中火气压下，低声问道：“你系边个？” “我是谁，不重要！老弱妇儒都下得了手，还有没有江湖道义？” “哼，心狠手辣的大圈仔，我见多了，像你这样管闲事的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胜字堆奎爷在此办事，想出头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壮汉怒吼。 长发男子缓缓走到空地中心站在壮汉面前淡淡的说：“拿老人小孩撒气，就这点本事？看来你们这个胜字堆不过如此！” “扑街，找死！”壮汉愤怒出手，双手握拳上下挥舞砸向长发男。感觉脚腕一痛，单腿下跪，脸上挨了一脚，仰面摔倒在地，脚上传来的疼痛让他无法起身，冷汗淋漓却忍着痛没有惨叫。 维持秩序的汉子抽出随身兵器对长发男展开围攻，动作犀利和先前那四个小弟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但结果却是相同，一个照面不是手就是脚被打折摔倒在地。 奎爷终于睁开眼睛打望着他，旁边带刀年轻人几个胯步来到长发男周围，使出连环腿攻击。 双方腿功较量，长发男占了上风，对碰五六下年轻人退后，嘴角直抽抽腿部传来钻心疼痛，他抽出弯刀展开连环攻势，只见刀光森冷刷出一片银幕，封住长发男全身。 但对方游刃有余，虽是闪躲却没有被伤到分毫，年轻人刚一变招右手腕就被擒住，手中兵器易主，冰冷刀锋架在脖子上。他脸上冷汗刷的就下来了，第一次感觉死亡如此接近！ “靓仔，你好嘢！我们走！”奎爷起身离开，随他而去的还有一帮打手。 长发男推开年轻人把刀扔在地上插在土里。年轻人退了几步凝望长发男，把他记在心里转身离去，没有看随身兵器一眼。 奎爷一帮人离开后，现场吃瓜群众议论纷纷，有的叹息，有的兴奋，还有的惊讶。看长发男的眼神充满了好奇和幸灾乐祸。 长发男视而不见，扶起受伤的爷孙俩。小姑娘带着崇拜眼神，小声的说了声：“谢谢！” 老头却没有半点喜色，邀请长发男到屋里坐坐，腿脚受伤靠搀扶才进了屋。屋中摆着许多药柜，地上洒落些许酒水和玻璃碎片，想来这里被打砸过。 小女孩放下书包，拿起扫帚打扫卫生。老头邀请长发男到后院一叙，找了二张椅子坐定之后，他唉声叹气。 “老伯，这是何故啊？”长发男不解。 老头勉强挤出笑容，只是扯到伤口抽了一口冷气。“嘶，这帮扑街下手贼狠。唉，你不该出手，现在把你卷进来，你怕是有难了！” “我倒无所谓，卓然一身！”长发男仰面躺在椅子上。 “还没请教兄弟尊姓大名？” “我？就叫我海生吧！”长发男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想着在海边苏醒，干脆就起了个这个名字。 老头听了这话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打开之后一大堆散票硬币露了出来。他不舍的看了一眼，重新包好递给海生说：“海兄弟，刚才多谢你出手相助，老哥我无以为报，这点钱算是谢礼，你赶紧收好从后院离开，免得惹祸上身！” 海生看了一眼布包，他认得里面的钱是港币。再结合这里的人都说粤语，而说他是大圈仔。综合分析，此地应该是香江无疑。他并未接钱，而是问出心中疑惑：“老伯，怎么称呼，这里是不是香江？” 老头睁大眼上下打量，看他衣服湿露露还没干透，又说大陆语言不怕胜字堆，对海生的来历有了大概猜测，于是开口说：“我名田兴，这里是香江西贡坑口三里坊。海兄弟，莫非你才从大陆游过来？” “说句实话，兴伯。我在海边苏醒，以前的事情记不清了。” “哦，这样啊！”田兴恍然，随后低头思考没再出声。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看到来人顿时慌了。 只见孙女跑在前面，两个军警跟着冲进后院，极速来到海生面前，手还握着枪柄做好了随时掏枪的准备。田兴挣扎着想起身。 军警对他没兴趣，面对海生开口说：“这位先生，请你出示身份证。我们接到举报说你寻衅滋事，打伤路人。” “呵呵，真是笑话！我旁边这位田老伯当街被人打的时候，你们在哪里？他孙女差点被人砍，你们又在哪里？现在却来找我的茬岂有此理！”海生不爽。 “举起手，双手靠后！跟我去趟警署。”军警抽出枪对准海生，后者面对警察虽说不爽却没有反抗。 田兴见状，急忙起身挡在军警面前焦急的说：“王警官，这件事与海生无关。什么事都由我一人承担。” “老田啊！不是我想管，而是上头让我们抓人。你想把他摘出去，很简单，不用我多说吧！”其中一个军警给了面子回答道。随后把没有反抗的海生铐上带走，坐上警车扬长而去。 田兴见海生被抓走，立马对旁边的孙女说：“小玉，你赶紧去趟李家庄把李爷爷叫来，说我有事找他相商。” “哦！”田小玉拔腿就走。 话说，海生被带到坑口警署，有人对他刑讯录口供，他只报了个名字，其他的一问三不知推脱自己失忆了，完全记不清以前的事情。 警察见他年轻却是个老油条，油水不进十分恼火，犯的事儿又不大，没有动手的理由。问不出名堂，就把他丢进看守所，过段时间将他遣返大陆。 看守所里，一帮人正在睡觉，突然送进来一个新人，让他们来了兴趣。 海生挑了一个空床坐着发呆，几个流里流气的烂仔围过来，随后这个房间全员到位，看着他双眼发亮。 “喂，靓仔，捞边行噶？”一个刀疤男开口问话，海生撇了他一眼继续思考。 小弟不爽了，冲他大吼：“我大佬同你讲嘢，你咩态度啊！” “滚！”海生淡淡的回了一句。 那小弟瞬间变脸不爽到了极点，嘴巴骂着还用脚踹过去：“扑街啊，大圈仔呷屎！” 结果脚被抓住一拉一松摔倒在地上，来了个狗啃泥。旁边烂仔见状群起而攻之，对着海生就是拳打脚踢。 一阵“噼里啪啦”之后，七个烂仔倒在地上哀嚎，刀疤男最惨鼻青脸肿都变形了，脸上还有一个42码的脚印。 第3章 家传宝物 第二天，看守所里警察打开某个房间，看见角落缩着一群人，好奇地问：“喂，刀疤，你哋做乜嘢？” “阿sir，冇事！我们挤在一块取暖！”刀疤捂着脸回答道。 “大热天取暖？痴线！喂，海生有人保释你，跟我出去！”警察不管刀疤，叫海生。 “哦，好的！”海生一个鲤鱼挺身，起床后随着警察走了。 房间气氛顿时活跃起来，刀疤一帮人松了口气回到自己的床位，躺着好舒服。什么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这就是！ 瘟神总算走了，昨晚他霸占了床位躺在床上似睡非睡，见有机可趁半夜偷袭却以失败告终，被揍的很惨。后来不敢找事还是被揍，给的理由是看他们不爽，这招谁惹谁了？ 这次找茬给了刀疤一个教训，他突然想起一句话，水太深，风太大，没有实力别说话。 海生跟随警察来到警署办公室见到保释之人，以为是田兴结果不是，他自称李恭敬和田兴是好友。此次到警署保释海生是受田兴所托，海生释然表示感谢。 此刻的警察很好说话和颜悦色，还给他办了一张身份证，地址落在西贡坑口三里坊33号，年龄20。警察的办事效率很高，海生刮目相看。 回去的路上才从李恭敬口中得知真相，原来是田兴把家传宝贝转给了胜字堆的钱得奎，才让他免于牢狱之灾，并且拿到身份证成为香江市民。 别以为一张小小的身份证容易办，其实很难，条件相当多。警察也没那么好说话，警署不是善堂。没有好处怎么可能这么热心，还笑脸相迎！ 海生对田兴心怀感激，也感谢李恭敬出手相助。李恭敬刚开始挺热情，打听他的来历。得知海生是真失忆后，态度就变得冷淡了，很少说话，把人送到田氏跌打馆便离开。 到好友家门口都不入，海生有疑惑。目送远去车影，转身进了跌打馆。前厅已收拾干净，田兴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嘴里直哼哼脸上手上都缠着纱布。见到有人进来睁开眼，看到是海生，便招呼他找个位置坐，他不便起身。 海生坐他旁边关切的问：“兴伯，你的伤不要紧吧，怎么还躺在店里，不回房休息？” “皮外伤无大碍，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在房里躺不住！开店十几年，少有关门的时候，我不在店里坐着浑身不得劲儿。呵呵，你回来就好了！在看守所没吃亏吧？”田兴上下打量海生。 “你看我这样子，像吃亏的模样吗？我不找别人麻烦就不错了！” “那倒是！你身手这么好，连奎爷的头马刀仔都被你收拾了，你的功夫在西贡坑口这片至少排得进前五了，厉害啊！阿生，你师出何人啊？” “兴伯，我失忆了，没骗你。” “呵呵，看我这记性，忘了！还没吃饭吧，厨房里留有饭菜你热一下。我腿脚不方便，只好劳烦你这客人自己动手了！” “吃饭不急！兴伯，听说你把家里的宝贝转给了钱德奎？是什么东西？将来我一定帮你讨回来！” “唉，算了，财去人安乐。弄回来干什么招贼惦记吗？老话说财不露白，既然漏了没有实力就保不住，反而会引来窥视。就算张德奎不上门，也会有李德奎。”田兴叹气。 “话虽如此，但我还是想知道。”海生坚持了解来龙去脉。 “好吧，你有心了告诉你也无妨。我家祖上传下来一个鼻烟壶，说是乾隆爷用过的。真假我看不懂，但我相信父辈的话。遵循家训一直保留至今，可不知怎么的？走漏了风声，有人惦记上了它，至于是谁我都不知道，幕后买家通过胜字堆上门讨要。当然，他们是先礼后兵，也是说出钱买，价格开到了八万。”田兴娓娓道来。 “是不是有点少啊？凡是跟皇家沾边的，怕是不便宜！”。 “唉，钱不钱的，我倒不看重。祖上传下来的物件，在我手上丢了，那就是不孝子。再者说，八万不是一笔小数目，留在手里是取祸之道，迟早会被人讹了去。横财指不定变成祸事，平平安安才是真呢。” “八万就是横财不会吧？”海生疑惑。 田兴撇了他一眼说：“八万块在城里可以买一套精装房，在乡下可以置办一栋别墅你说是不是横财？鼻烟壶给了钱德奎换你自由，还换了这跌打馆的房契，门面加上后院还有一块很大的土地，值了！” “兴伯，跌打馆不是你的吗？” “不是！是租的。我祖籍大陆京城，随父逃难于此。当时香江的环境比现在还恶劣，龙蛇混杂没有背景有钱就成了祸端。吃了许多亏，家业败光才明白这个道理。可为时已晚，家道中落只能勉强度日了。手中虽有家传宝贝可以翻身，但不敢动。如今留不住了，才无奈换了些家财。就算这样，我也担忧留不住啊！香江社团横行，本地帮派只对自己人讲道理，随时可能上门讹走房契。阿生啊，既然你失忆了没有去处，不如留在我这里落脚。”田兴带着希期的目光看着海生。 海生笑着说：“兴伯肯收留我，感激不尽！” “好，好，好！早上就随便点，中午啊，你到街上买两只烧鹅回来咱们吃顿好的。”田兴高兴的不得了。海生仁义武艺高强，有他坐镇宵小岂敢上门！家传宝换来的财产算是保住了，他爷孙俩的安全也有保证。为了留住海生得好生招待，从怀里摸出他的小布包拿些钱买好吃的。 海生没客气把钱揣进兜里去厨房吃早餐，厨房在后院第一间厢房，地方宽敞厨具齐全。不知怎么的，摸着石灶和厨具熟悉感油然而生，看着柴米油盐，还有一些蔬菜，点火炒了几样小菜，将留给他的饭菜热了热全部下肚，打了个饱嗝大满足。 之后收拾厨房碗筷打扫卫生，在后院收拾杂草。后院挺大足有三四丈方圆只是杂草丛生，十多间厢房呈回字形连接前厅，明清建筑木制房，年久失修多有破损之处。 第4章 临时演员 海生拿着锄头在后院除草，一边干活一边想着事情，听到有脚步声，他驻着锄头回身，看到一个年轻男子提着两只鸡正缓缓走进后院，见到他有些畏缩。 “找谁，有什么事吗？海生见来人有些面熟，便开口询问。 “大佬，系我啊！”提鸡男子急忙上前搭话。 走的近了，海生才看清他的模样，正是在马路上碰到的两个受伤者之一。对他没有好印象，一边说话一边继续搂草。 “哦，是你呀！你两个跑的挺快，把我一个人留下替你们挡追兵，做事不地道啊，不讲义气！” “大佬，对不起！当时我们吓蒙了！”提鸡年轻人羞愧难当脸色发红烧的慌。 “说说吧，怎么回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文超，昨天我和李享帮群义站台同联升讲数，谁知对方玩真的，当时就干起来。群义这边准备不足，我们被撵着打。逃跑的时候被联升红棍刘响粘住了！一直追着我们不放，才在路上碰到大佬你。” “联升，群义做什么的？”海生疑惑。 “都是坑口三里坊的本地社团，群义背后有李家撑腰，联升背后站着刘家，为了争夺街道管理权，隔三差五会来一场争斗，平时都是打口水仗讲数，不知道昨天是怎么回事，双方大佬突然翻脸就干上了，我们这些临时凑数的蓝灯笼受了无妄之灾。”李文超详细解说。 “哦，胜字堆了解吗？” “胜字堆是大帮派，在西贡码头混。背后有14k撑腰，14k势力遍布香江是几大龙头社团之一实力雄厚。联升和群义加起来也不是人家对手，所以田叔被打，群义话事人豪哥根本不敢管。如果田叔姓李，或许豪哥会出面。”。 “你这么了解情况，是本地人？” “对呀！我家也在三里坊，离这里不远，属李家偏房。听说大佬你在田叔家里我特意登门道歉来了，家里穷没什么拿的出手的礼物，这两只鸡是自家养的，还有我和李享凑的1000块钱，李享的腿受了重伤下不了地，伤好之后一定会登门感谢大佬救命之恩。”李文超把鸡放在地上，从怀里摸出一叠钱，单腿跪地双手呈上。 海生把钱收了揣进口袋，扶起李文超，面带笑容的说：“你两个还算懂礼数，过去的事就不计较了起来吧！” “多谢大佬！”李文超欢喜总算解决了麻烦，他倒不是真的讲道义，而是胆小害怕海生算后账。海生连胜字堆分堂坐馆钱德奎都不放在眼里，还击败双花红棍刀仔。他和李亨算个屁。 “叫我名字就行，我名海生。”海生得到孝敬，心情好了些。 “生哥！”李文超立马改口。 “我正想去街上走走，既然你来了，就带个路吧！”海生把锄头放好向院外走去。 李文超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夸耀着自己对三里坊有多熟，土生土长19年，西贡这地方没有他不知道的。 海生两人路过前厅向田兴打了声招呼，田兴倒没说啥，只是让海生早点回来吃午饭。 两人踏上宽阔街道，欣赏沿途风景店铺林立却半开半合，路上只有稀拉几个人，整个场景显得违和。 海生好奇的问：“这街道修的这么好，店铺这么多，才几个路人那店铺靠什么养活？” “今天是闲日，明天才是赶集日，那时候到处都是人。店铺平常生意一般，到了赶集日就忙不过来。”李文超解释。 “哦！”海生恍然。 李文超接着说：“闲日街上其实也热闹，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街头有些偏，去繁华地段人流就比较多，店铺生意也好！” “去看看！” “好嘞，我给你带路！” 在李文超的带领下，将三里坊了解个大概。坊市是个环形街道，长约三里，是方圆最大的集市，每逢赶集日有数不清的乡民运送土特产在这里贩卖，带回油盐酱醋和其他生活用品。 这里还是大宗物品集散地，每隔一段时间会把货物运到西贡码头，再转运到其他地方。 油水是有，但不多。明面上摆着两个社团群义和联升管理坊市一家一半，实际上是两个家族在暗中掌控。 他们在各自的地盘上收管理费，开赌档，妓馆捞偏门。大多和本地人做买卖，两个社团都没有沾毒品，因此收益并不高！外来社团对此地也不感兴趣，没有外敌的情况下，联升和群义就时常内斗，为了鸡皮蒜毛的利益争斗不休。 海生对社团不感兴趣，但活着就得吃喝拉撒得有钱，他问李文超有什么来钱的路子？ 李文超欢喜的说：“生哥，加入群义社啊！凭你的身手入门就扎职，至少是个红棍！如果你是本地李家人，混几年就能当坐馆，社团话事人！” “我对社团没兴趣，说说其他门路？”海生靠在街道栏杆看着进出赌馆的人。 李文超望着他侧脸，有些遗憾：“生哥，你不会混社团可惜啊！就咱们这偏僻地方又没有工厂，除了捞偏门，挣钱门路很少，要么去码头扛包，要么去清水湾邵氏片场做临时演员。” “哦，邵氏片场离这里近吗？”海生来了兴趣。 “骑车20分钟，走路40多分钟！”李文超回答。 “确实不远，带我去看看！有车吗？” “生哥，你确定要去吗？临时演员收入很低的，做满30天才五六百，除了上供剩不下几个子。连社团蓝灯笼都比不上，更别说社团正式成员，只有懒汉才去片场混！” 李文超想拉拢海生进群义，他跟着混也能出头。奈何，海生对社团没兴趣。只好找了一辆单车，载着海生去邵氏片场。 路程确实不远，就是路面凹凸不平影响了车速。李文超带路没去片场大门，而是带到临时演员聚集地。此地人数倒是多至少上百个，男多女少坐着或躺着舒服的晒太阳，等待片场剧组召唤。 李文超看着这帮人小声的说：“临时演员不止这点人，有关系的早就在片场拍戏了，没关系或者不想上供的才在外面等。这种靠运气吃饭的机会不多，有时候可能白等一天。”。 第5章 大佬登门 李文超表示，如果海生真想在片场混他有门路，但收入着实不高。25元一天，上供7块，能拿到手的只有18，还风雨无阻每天都得开工，请假得提前会扣工钱。唯一的福利是中午有份盒饭。 海生默默听着最后好奇的问：“那每天上多长时间的班？” “基本上是八小时，有时赶工会延长一点时间，一般的临时演员晚上不开工，开工会加钱。” “好了，回去！”海生把自行车拉过来，他骑带李文超原路返回。 路途中，李文超还不忘劝说：“生哥，做临时演员真的没前途，社团蓝灯笼出场费都是30块一次。一般一两个小时就结束。正式成员翻倍，有排面的像草鞋，红棍这些拿月薪，每月几千到几万不等。凭你的身手……” “好了，少说废话！”海生打断他的喋喋不休，使劲蹬着单车飞驰在马路上。 回到三里坊理了个发，马尾变偏分，浪子成学生。海生挺满意摸着头舒坦了，李文超遗憾。海生的马尾形象活脱脱的双花红棍金牌大手，如今像个乖学生，帅是帅气但没有了社会大佬的气质。 从理发店出来，海生又去菜市场逛了一圈了解行情，买了些佐料，蔬菜和一只肥鹅返回跌打馆。 馆中无生意门可罗雀，田兴还是老样子躺在椅子上，见海生回来挂着笑脸，随后又闭上眼睛打盹。 海生把东西提到后院厨房将鹅和一只鸡收拾出来，准备弄顿好吃的。李文超也在厨房帮忙，他受海生邀请吃顿午饭。 他本身也有跟海生的想法，所以欣然留下。对于一个没什么本事的人来说，跟对大佬就有出人头地的机会。海生身手了得气质不凡，一看就是有本事的，跟着他大概率会出头，不想做咸鱼就得抱大腿。 海生不知道李文超的想法，看他懂事又跑前跑后指点了许多迷津，便留他下来吃顿饭而已。 厨房里“噼里啪啦！”响个不停，一个忙着切配菜，另一个烧火。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小女孩儿窜进后院厨房，看到两个忙碌的身影，有些不知所措。 李文超挂着笑脸打招呼：“小玉啊，你下学了！” “嗯！”田小玉低声回答。随后跑到海生跟前俏生生的说：“海生哥，我叫田小玉，叫我小玉就好！” “那小玉，你到院子里玩一会儿，饭菜马上就好！”海生笑脸回应。 “海生哥，你会做饭啊？” “呵呵，马马虎虎，会做几样家常菜！” “那我帮你吧，平常都是我做饭。” “你多大了？有没有七岁啊，就下厨房！”海生惊讶。 “我六岁就下厨了，过了今年就八岁了。” “厉害，厉害！”海生不知道该怎样讲了，不再反对小玉帮忙。 一刻钟后，后院放了一张桌子，桌上摆着半只烧鹅，一盆鸡汤，几个清炒蔬菜。一瓶没开封的老白干。 田小玉端着一碗鸡汤去了前厅喂爷爷。两个男生在后院喝酒聊天，李文超此时对谈话没多大兴趣，对桌上的菜很是喜欢，夹着烧鹅大口吃起来。他平常的伙食也没油水，有机会吃肉岂可放过。 海生对酒挺感兴趣，喝了几杯没上头，感觉这是真正的粮食酒，应该不是勾兑的。烧鹅下酒越喝越有，他也吃的津津有味。 不一会儿，小玉也回到院子加入吃肉的行列，两个小伙加一小姑娘把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个个红光满面大满足，小玉挺着肚子说好饱，很久没吃到肉了！饭后三人一起动手收拾残局。 田小玉看书写作业，李文超陪着海生谈天说地，不知不觉中，小玉背上书包说要去上学了。海生问学校远不远，得知有十多分钟的路程，便用单车搭乘小玉上学。 路途中，小玉搂着海生的腰。数落李文超的不是，说他就是个烂仔，经常和社团的人在一起。让海生不要和他来往。语气像个小大人，把海生给逗乐了。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在小玉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小玉坐在单车后座抱着海生的腰很有安全感，她和爷爷相依为命，没有其他亲人。昨天危急时刻刀锋向她劈来，她被吓个半死。海生突然出现挽救了她和爷爷的性命，心里早已把海生当成亲人。不希望看到他去混社团整天打打杀杀。 海生也不想捞偏门，这一行难登大雅之堂，三更穷五更富，为了生存别无选择才会走那条道。去邵氏片场做临时演员也不错，五六百块的月薪有些少，存不到钱但够生活了，现在的物价并不高。 几分钟不到，自行车停到一个学校门口，路过的学生都在好奇打望车上的人，田小玉下了车和海生摆手，随后昂首挺胸自信满满跨入校门，她也是有接送的人了，再也不像以前那样自卑。 海生没在学校逗留骑车返回，继续在后院搞除草大业，李文超在旁边帮忙，他是下定决心要跟着海生混，有本事又肯照顾小弟的大佬可不多。 正在忙碌的时候，群义话事人李生豪带着两个手下登门拜访。片刻，后院摆起茶桌，几人边喝边聊。 “海兄弟，这是你遗留在外面的物件，我收拾好给你送来了！”李生豪拿出一个木匣，轻轻放在桌上推到海生面前。 海生打开，发现里面是一把带鞘弯刀，正是刀仔的随身兵器。他很好奇，李生豪把这东西送给他是什么意思？ “豪哥，这可不是我的东西，送给我干嘛？” “嗨，怎么不是你的，你击败了刀仔，他的随身兵器不就是你的战利品？你丢在大街上可不太好，伤到路人怎么办！”李生豪笑着说。 “那倒是，豪哥有心了。我记得当初刀仔只留下一把刀，而刀鞘他带走了，现在怎么成了完璧！”海生好奇。 “呵呵，不瞒你说，这东西我是先归还给刀仔的，可他不要还把刀鞘留下，让我一并转交给你。说将来有一天他会亲自来取。” “哦，这样啊，那行，我收下了！多谢豪哥赠礼！”海生随手把木匣盖上。 “这本就是你的东西，物归原主罢了。海兄弟啊，今后有什么打算？” 第6章 天上仙女 群义大佬李生豪问海生今后有什么打算？海生笑着回：“有什么打算，过一天是一天呗！” “海兄弟啊，这种想法可是要不得的，大丈夫就应该快意恩仇，扬名立万啊！年纪轻轻就想着混日子和退休老头有什么区别啊？”李生豪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海生喝了口茶，淡淡的说：“人各有志对吧？你向往的生活或许不是我想要的。” 李生豪笑了：“呵呵，许多人都不愿为五斗米折腰，但最后还不得向生活低头做违心的事。如今这社会环境就是这样，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想要活的好就得捞偏门！ 海兄弟，哥哥就不拐弯抹角了。你的仁义和身手，哥都欣赏。来我群义社，我亲自收你入门做我头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保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三里坊最好的赌档给你管，抽水分红你拿最厚的那份。 李家三房五闺女今年17了，貌美如花是咱们三里坊数一数二的美人，抽空我带你见见，要是满意的话。我做媒成全你们，不需要你付一分彩礼，李家还有一份红包奉上，另外赠送一套洋房。如何，满不满意？” 李生豪开出的条件厚的不像话，海生没做考虑就给了回答：“初次见面就许诺天大好处，不知豪哥对我了解多少，就不怕所托非人惹祸上身！” “哦，不知道海兄弟有什么麻烦，说出来听听。”李生豪皱眉。他调查过海生，得到的信息却非常少。突然现身三里坊神秘的很，只知道他身手了得，胜字堆双花红棍刀仔都甘拜下风。又敢仗义执言打抱不平颇为仁义。有武有义十分难得，才开出厚利拉拢，免得被敌对社团联升占了去。多个朋友总好过多个敌人。时间紧迫，必须得抢先手，至于海生的过往没办法细查，如今，从他口中得知身带麻烦，这让李生豪犹豫。 海生看他的样子笑出声调侃着说：“呵呵，我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麻烦背在身上，失忆了！但我这么好的身手，绝对不是无名之辈。等哪天我想起了往事，又或者走投无路了，必然来投靠你豪哥。到时还望豪哥你收留啊？” “海兄弟，群义的大门一直为你敞开着，随时恭迎大驾！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告辞！”李生豪抱拳行礼随后带人离开。途中，他让小弟继续加大对海生的调查力度，他想收人不假，但不想收来历不明的惹祸上身，群义是个小社团，经不起风吹浪打。海生确实牛，可就像他说的绝不是简单人物。为什么失忆流落到此？背后肯定背着大麻烦。 海生看着李生豪匆匆离去的背影摇头，名字取的好，却一点不豪气没有魄力。随便哄一下就吓住了，难怪只是一个小社团头目。不是做大事的料啊！ 李文超凑过来欢喜的说：“生哥，李小蝶确实美若天仙，上门求亲的踏破了她家的门槛。没想到豪哥这么大方，我都羡慕嫉妒啊！！” “李小蝶？谁呀！”海生疑问。 “李家三房五闺女！” “哦，莫非你也是爱慕者之一？”海生收拾好茶具，继续忙活他的除草大业。 李文超跟在左右继续叨叨：“爱美之心谁都有，在三里坊哪个男人不喜欢李小蝶，我也不例外。但我们是同族啊！就算没有多少血缘关系，我也不敢对她有非分之想，人家是天上的仙女，我是地上的蛤蟆，怎么蹦哒都勾不上啊！” 海生被他逗乐了：“呵呵，人活一世，草木一秋。短暂的人生，怎么可以没有理想，那和咸鱼有什么分别？” “生哥，我倒是很想做一条咸鱼，什么都不用干，躺着享受一生。”李文超满脸憧憬。 海生撇了他一眼：“佩服，你比我有想法！这饭也吃过了，你不去找点事做陪着我干啥？” “在我们这儿能有啥事做？除了当矮骡子等待召唤，整天就闲得发慌。我想跟着你混，豪哥看得起你，你要是点个头，现在就是红棍了，立马有钱有势，我跟着你喝口汤。” “阿超，那你要失望了，我根本没有混社团的打算，只想混日子就像你说的当条咸鱼，一日三餐混个温饱足矣！” “唉！”李文超叹气失望，却没有离开。晚上又在田家混了顿饭才回去。路上被人拦截，将他带到李生豪跟前。 夜深人静，海生躺在床上睡得香，梦中诸多场景交织，让他困惑不已。早上起来头痛欲裂，不知道现在是梦境还是现实？ 洗漱一番，打了一套拳，活络筋骨全身爽快天色已微亮，来到厨房一个小人儿正在里面忙活，熟练的样子不像是第一天下厨。看来田小玉没说假话，她确实很早就开始干家务了。 “小玉啊，这么早？” “海生哥，早！我做了点粥，一会儿你尝尝。”田小玉看到来人带着笑脸说话。 “好啊！小小年纪应该多睡觉以后厨房的事我来做就好！”海生坐在灶边烧火。 “没事，我都习惯了，每天都是这么早起床，烧火做饭本来就是我的事，哪能让客人干活？” “还当我是客人啊！” “呵呵，没有！”田小玉发出爽快笑声。 吃过早餐，海生送小丫头上学，这次没有单车感觉速度好慢。小玉不觉得，一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自从海生到她家之后，以前爱欺负她，说她坏话的人都收敛了，见到她客客气气，这让她的心美得很。 回到跌打馆，海生检查了田兴的伤势确有好转，胜字堆打手有分寸，没有伤到他的筋骨，看似严重，其实并无大碍。当时恐怕是吓唬他的成分居多，毕竟是求财，东西没到手怎么可能把人弄死！老爷子身子骨也硬朗，休息了一段时间能下地自己走动了。 两人在前厅说着话，李文超骑着单车来串门，海生觉得闲在家里不是办法，于是带着他去了邵氏片场开工。 李文超确有门路，走后门塞了包烟给守门保安，报上自己的名字让他带话给刘兰。 第7章 邵氏片场 海生两个在后门转悠小声说着话，等了许久才见一个30多岁的女人匆匆跑来。走到他们身边，喘着粗气的说：“小超啊，什么事？” “二姨，我想介绍一个朋友到邵氏片场做临时演员！”李文超急忙说。 刘兰转身打量海生，见他眉清目秀，轮廓分明颇有气质，身上衣服陈旧但干净不像是混社团的，便开口说：“这就是你朋友啊，不介绍一下？” 李文超恍然立马说：“哦，生哥，这是我二姨刘兰，她在片场服装组做事。二姨，这是我哥海生。他想到片场工作，你给安排一下呗！” “兰姨，你好！”海生上前用不太标准的粤语打招呼。 刘兰却没回话而是对李文超说：“你这个哥面生的很，什么时候交的狐朋狗友？小超啊，你能不能找点正经事做，别一天到晚在外面鬼混。正好灯光组少个伙计，我去帮你说说看，先做个学徒，混几年就能转正了。” “我才不干，每月拿着微薄薪水，每天累的像狗，还经常被骂。哪有在外面活的潇洒！”李文超当即拒绝。 “你有没有点出息，整天好吃懒做，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懂吗？”刘兰气的够呛。 李文超听不进去，岔开话题：“二姨，你就帮帮忙，生哥是正经人不是混社团的，真心想在片场做事我可以保证。” “好吧！我没时间和你罗嗦，想介绍朋友进来做事也可以，但你得跟他一起，你的保证我不放心。就这样吧，去等着！”刘兰说完就离开。 海生一头雾水，李文超却把他带到了临时演员聚集点。或许时间尚早，这里的人并不多，稀稀拉拉二十几个各自聚在一堆说着话。 不一会儿，有一男子跑出来翻开文件夹点名，李文超和海生就在其中。随后，一帮人跟着这个点名男子进了片场。途中，其他人大献殷勤，说着好话或者敬烟。李文超无所谓，海生不了解情况就没去凑热闹。 没过多久，他们被带到更衣间，有个叫坤哥的指挥他们穿上指定服装，古代士兵服。其他人立刻脱掉自己的衣服，开始换装戴头套。 李文超捧着发给他的衣服，皱着眉脸朝着一边，海生也好不到哪里去。士兵服上传来一股怪味儿，集合了汗臭，血腥，野草等味道冲鼻的很。而且衣服上还有很多脏东西都没洗干净，如果有洁癖的话，恐怕难以接受这样的服装。 “你两个做什么，还不快点磨磨蹭蹭的，还想不想干了？”指挥者坤哥催促。 没办法，拖不下去只得换装，在管理人员的帮助下换好了服装戴上头套，外表倒有了士兵的模样，只是浑身不舒服，好像很痒一样想去抓挠。 坤哥没给他机会抓痒，带着一帮人去拍摄现场，这里很热闹，几十个人在忙碌，一个大嗓门在骂人，调动其他人做事，坤哥也是唉骂对象，说他磨磨蹭蹭还想不想干了？ 刚才还嚣张的坤哥不仅没脾气，还陪着笑脸，带着临时演员进驻拍摄。给他们现场讲解表演要求分发道具，主要是道具刀枪，有的还拿到一瓶番茄汁。 海生分到一条红樱枪，坤哥给他的要求是躺在地上装死尸，不管碰到什么情况都不要动。海生听得仔细，第一次拍戏难免紧张。 李文超抓着痒，带着笑脸说他们分到了古装剧组，不用到处跑，可以躺在地上睡大觉，这是片场最轻松的活了。 随后认证了他的说法，两个人躺在道路上，身上洒有番茄汁，旁边也有几个相同的“死尸”。 不一会儿，主角配角，龙套出现在道路上打斗，不时有人被主角砍翻，那演员就背着镜头捏碎番茄瓶喷出番茄汁，随后倒在地上。 这也太儿戏了吧，海生躺在地上看到了这一切，不免有些感叹。打斗场景假得很，刀都没碰到身上就倒下了，这样拍出来的电影观众会买账吗？ 片刻，这处场景就拍完了，没有喊“卡”！随后，换了下一处。 海生和李文超受到照顾，大多时间在扮死尸，从头躺到尾直到收工。领了份盒饭，半天就这样混过去了。 剧组几十个人在现场吃起盒饭，各有各的圈子互不干扰。海生就在临时演员群中，打开盒饭皱着眉，份量并不多还多是蔬菜，没有肉食只见到几小块肉丁。刀工就不用说了，几样菜凑一块跟猪食差不多。 李文超倒是吃的津津有味，这年月有饭吃就不错了，他是上工懒散吃饭积极。 海生闭着眼将饭菜填了肚，躺在地上仰面朝天，太阳晒在身上超级热，滚了几圈躲到阴凉的地方。他们接到通知，一会儿还得拍戏，他们得抓紧时间休息。 下午依旧没有新花样，还是躺在地上，五点多的时候下工了，到更衣间退了戏服，换上自己的衣服，领到18块钱离开了片场。临时演员一天游就结束了。 回家的路上，李文超笑着问：“生哥，做临时演员有什么感受？” “挺无聊的，环境差伙食也不好，拍片如同儿戏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海生骑着车回答着。 李文超听到他的话，笑出声：“呵呵，我觉得吧，咱们还是去混社团算了。轻松，钱还拿的多，不看人脸色，天天吃香喝辣过神仙日子。” “什么是神仙日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三更穷四更富，混社团捞再多钱都留不住，也不敢成家怕连累家人。歪门邪道始终上不得台面，没有背景在江湖上混就是替人挨刀的命。”海生沉声的说，李文超沉默不再吭声。 一路回到三里坊，海生在市场买了一部单车和一些蔬菜，肉食搭载着回了跌打馆。 一路上碰到好多人，大多是乡民挑着篓筐背着背篓。今天是赶集日，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跌打馆门口也是如此，一大堆人围到门口。海生把自行车靠在旁边，提上东西拉开人群往里走。却听到有吵闹声，从里面传出来。 第8章 文武火 跌打馆中传出吵闹声，海生急忙拉开人群冲了进去，只见地上坐着田兴，一个30多岁的汉子大声叫骂右手指指点点很是不满的样子，几个乡民拉住他劝阻着。 海生上前扶起田兴关切的问：“兴伯，没事吧？是谁动的手把你推到地上的？” “海生，回来了！没别人，我自己摔的。”田兴挤出笑容回答道。 海生却不信，扶着田兴对骂人的汉子说：“是不是你动的手？” “哼，不是我，如果是我干的，绝对不会推脱。哦，啊！”汉子说着说着，居然倒在地上缩着身子不停惨叫。 海生懵了，田兴解释倒地汉子叫吴笑言，是个渔民，从小就跟着家人混大海，20多岁就患有严重的风湿病，到了现在更加严重。不发病的时候壮如牛，病情来了就成了软脚虾，疼痛到骨子里。 每月都会抽时间到跌打馆来拔火罐去湿，今天逢赶集日又来了。可田兴有伤在身活动不便，再加上客人又多忙不过来。耽搁了给吴笑言医治的时间，汉子风湿发作了就开始骂人。 田兴急忙过去给他看看，结果摔倒了，确实是他自己摔倒的。吴笑言因为钻心疼痛实在难受，失去理智才会骂骂咧咧，着实是可怜又可恨的一个人。 了解了来龙去脉，海生松开田兴前去查看倒地的吴笑言，不管碰他哪里都痛的不行，身子直往后缩。过了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却满头大汗浑身哆嗦脸色苍白，闭着眼睛直哼哼瘫软在地动弹不得。 海生吩咐李文超拿张长凳摆在店门口，将围观群众赶出跌打馆。他抱起吴笑言出门放在长凳上。在旁边放了一张桌子，桌上摆着从店里拿来的竹火罐，药酒和碗。 脱掉吴笑言的上衣，让李文超扶着他，引火点燃火罐压在吴笑言胸前，后背共六处地方。将药酒倒入碗中点燃，左手沾上火焰，撩起他的手臂在腋下拍打点燃皮肤，顺手握爪抓捏。 动作快捷迅速颇有节奏，围观群众惊讶极了议论纷纷，田兴则双眼发亮。拔罐文武火，没有极高的武术造诣，根本发挥不出武火的精髓。海生身手了得，武火运用炉火纯青，这不是年轻人能达到的水准，他活了52年只掌握到武火皮毛，或许只有爷爷才能和海生一较高低，海生来历神秘莫测啊！ 随着海生不断施为，吴笑言吐了一口污血，脸色开始红润，精神头好了很多，只感觉浑身刺痛，睁开眼看到身上着火，连忙站起来拍打。动作激烈双手挥舞力气大不知轻重，李文超手被打中感觉生疼，不敢扶他急忙退到一旁。 海生抓住他的手，继续拍打抓捏身上各处关节穴位，身上火反复点燃扑灭，疼痛感更加清晰，吴笑言忍不住骂人，什么难听话都从嘴里喷出来，还不停蹦跳想拍灭身上火，打飞挂在身上的竹火罐。 然，一切反抗都是徒劳的，不管怎样挣扎都逃不出年轻的手掌心。火仍在身上燃着，都能闻到肉味儿了，火罐还挂在身上一晃一荡。吴笑言不再管自己的身体，而是愤怒出手捶打年轻人。 围观群众不干了，大夫给他治病还敢翻脸劝他别乱来。就连吴笑言的乡亲也开始骂他，简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明显是年轻人在救他。可不是当事人，怎么知道身上有多疼，痛到骨子里啊，怎么能忍？不理会旁人谩骂，只管解决身上多余的东西。 海生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施展，火罐火焰交替使用驱除吴笑言身上的寒气。不管是病人还是围观群众都无法影响到他半分。 不知过了多久，吴笑言气喘吁吁放弃了抵抗，他已明白阻止不了年轻人在他身上乱来。胸口突然气闷，又喷了一口血。 海生灭掉火焰，去了他身上的火罐，把衣服扔在他身上，把火罐药酒放在桌面，端进跌打馆后院洗漱。 吴笑言处于懵逼中，被人摆布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穿好衣服活动身体，全身舒爽极了！从未有过的通泰，发自内心的笑容挂在脸上仰面朝天，感觉夕阳好温暖。 围观的吃瓜群众沸腾了，特别是吴笑言的老乡们急忙围在他身边嘘寒问暖，问他感受如何？听到他说浑身都有劲儿疼痛感消散了惊呆当场。 刚才那年轻人的手段令他们大开眼界，短短时间就治好了一个资深风湿患者，这是什么绝技？ 拔火罐不是高深的东西，乡下人自己就会弄，当然都是瞎琢磨，比不上医馆的大夫。但不管怎么说，在人身上不停擦火还是首见。跌打馆的老中医都不敢这么干。 不管治病手段有多奇有多怪，只要有疗效就行。许多被风湿折磨过的病患者立马冲进店里，想找年轻人给他们治治。 田兴挡在门口，面带微笑劝大家冷静，海生给吴笑言去除风湿也不轻松，总得歇一歇。要治病慢慢来，乡民们哪肯听他的，眼看天色渐黑，再不拔火罐怎么回去？走夜路可不太安全。 于是嚷嚷着说明自己的困难让田兴赶紧把那年轻人海生叫出来给他们看看。 门口一阵喧嚣，有部分客人开始推攘，李文超急忙上去帮忙扶着田兴。 “干什么呢？滚！”吴笑言推开人群挡在门口大声叫骂，他在老乡口中得知年轻人给他去除了风湿。心怀感激之心，自然要帮田兴说话。 一会儿，海生从后院出来，吃瓜群众更加沸腾了，纷纷叫喊着给他看病治疗风湿，用那种以身试火的治疗方法。 海生双手举起示意大家安静，他有话说：“诸位乡亲，请听我一言。拔罐文武火，武火确实可以立竿见影短暂去除风湿带来的痛苦，但得忍受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不是每个人都受得起，身子骨虚的不能用。且治标不治本，管不了多长时间，还得靠文火温养慢慢去除风湿。我的出场费也不便宜，没有钱就别开口了。” 他的话让现场安静下来，心中不免感叹有本事的都为有钱人服务了，他们这些屁民谁来管？ 吴笑言堂堂七尺男儿脸色羞红，他兜兜里就没几个钱，如何付诊金，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了！ 第9章 顶不住 海生说他的诊金很高，现场顿时安静下来。吃瓜群众面面相觑小声议论，要说年轻大夫的拔罐手法确实独特，具有立竿见影的效果，价格不便宜理所应当，可他们大多是乡民，渔民囊中羞涩，担心价太高付不起诊费。 “请问这位大夫，您出手一次得多少钱啊？”有个穿着体面的群众好奇的问道。 海生想了一下他一天的工钱便开口说：“一次180！” “哦！”问之人惊讶。 围观群众何尝不是，田兴急忙拉住他说开价低了，别看普通火罐加药酒才三五块一次，大多民众自己就会弄不值钱，可武火不一样啊！ 少有人会，精通的更少，像海生这种炉火纯青的手法更是凤毛麟角，至少在三里坊这地儿是没有的。立竿见影的效果对风湿病患者来说，那就是福音。 180块是不少，可对病痛折磨的患者来说，那就便宜的像白菜价。 果不其然，人众当中有人开口，他想试试以身试火的火罐疗法，并当场掏出180块放在店里的柜台上。一人带头，数人景从。片刻不到，柜台上堆起小山似的钱币，有七个人报名。 人众中还有人在借钱筹钱，想用武火解决身上的风湿，没有风湿的不知道这种得主的痛苦，发作起来恨不得把手脚废了，没有缓解痛苦的良招只能硬抗，那种痛苦比死还难受。 吴笑言听到价格后欢喜，以为有多高价原来并不是天价还能接受，把身上的钱掏出来又把门外两筐鸡蛋大约百十来个挑到了店里面交给海生算作诊金。 并告知下回还来找他，但提了一个小小要求，希望在医治过程中减少凶猛手法，那太痛了比风湿发作还痛数倍，若不是他在海中打混练就一身强壮身体根本承受不住。 海生点头没说啥，在他看来十倍工资已然是天价了。把诊金交给田兴接收，田兴无奈，海生开价太低吃亏了。可话已说出口再收回岂不是君子无信，只好去点收钱币。 李文超跟在身后帮忙。他欢喜，大佬有本事，随便弄点啥都能赚钱，他跟对人眼看好日子就要来了，于是干劲十足。 店里既然收了诊金，就得出手治病，早有客人脱掉上衣坐在了门口长凳上，海生在店里搬出一套竹筒，药酒摆在桌面上，引火在患者身上施为。 “啊，哦！”凳子上的患者刚接触到药酒引燃的火焰就痛的不行，显然也是一名风湿资深得主。 随着海生在他身上抓捏刮痧抽出湿气，患者痛不欲生舞动拳脚，六亲不认拼命反抗，奈何不是海生对手任由拿捏，患者气的开始骂娘，并哀求着不想治了痛彻心扉呀！从未有过的痛苦实在忍受不了。 围观人群看他的样子感同身受，皱着眉头觉得难受。付了钱的有些后悔了，这纯粹是拿钱买罪受啊！正在治疗的患者身体很强壮，连他都受不了，其他身子骨弱点的那怎么得了？ 有人打退堂鼓，去找田兴退款，说要考虑一下。如果都是这样激烈的治疗手法，那还是算了吧！ 五分钟左右，海生解决了第二个风湿患者，那人痛哭流涕浑身瘫软脸色却红润，感受了一把痛与爽的滋味，那种酸爽感觉令他毕生难忘。 穿好衣服活动手脚，从未有过的舒坦遍布全身，恍若打通了任督二脉爽的不行。抬头望天闭目享受等那股劲儿过去了才回过神，面对海生抱拳深深鞠了一躬，感谢他救治之恩，刚才有得罪之处请他见谅。 海生告诉他最近一段时间不要有激烈运动，喝点药酒疏络一下，如果还有闲钱的话，到跌打馆配几副中药外敷内服效果会更好一点。随后招呼第三个患者上场。 原本争先交钱的患者，现在却往后缩了不敢上前，俗话说先苦后甜，想要舒服就得感受痛苦。看被治者痛苦流涕折磨的不成人样，自己上也是一个鸟样，既要出丑还要感受从未有过的痛苦，何苦来哉？都不敢上去治疗了！ 海生收拾东西到后院洗漱了一番，出来的时候还是没人坐在长凳上。等了几分钟，才有人鼓起勇气上前，但他颤颤巍巍的说：“海大夫，可不可以用温和点的手段？我怕痛啊！” 然，得到的却是呵斥：“男子汉大丈夫这么点痛都受不了，怎么扛起风浪？想要立竿见影就得快刀斩乱麻，拖的越久越是痛苦！” “可真的好痛啊！王五那大个儿都顶不住，我更不行，稍稍减轻点力度吧，我怕真的受不了。”第三个患者还没治疗就开始讲条件。 围观人群也没有瞧不起他，按照海生这种治疗手法谁上谁不得虚啊！吴笑言在旁边看戏笑起来，他知道那种痛苦已达到人的极限，但再怎么样他也没像王五那家伙哭的死去活来，像个娘们儿一样。他环顾一周，在这群人当中，他或许是最像男子汉的一个。 海生是习武之人，痛和苦是家常便饭，但普通人不是武者，不能强求他们和自己一样，于是缓和了语气对的交了钱的患者说：“不管在是一行，什么事？想要见效快就得付出代价，祛除风湿寒病有快慢，拿拔罐文武火来说，文火是温水煮青蛙慢慢的治时间拖得久。武火是立马抽出你的病灶，就像在身上挖块肉当然痛了，这种方法几分钟见效但只管个把月，长的两三月，最终还得靠文火温养调理。所以我劝大家受不了痛的还是改用文火慢慢熬。” 他的话压到最后一根稻草，没有勇气就别上场了，交钱患者纷纷退款，人群中借钱的也还了回去。 海生最终医治了四个患者，全是风湿资深得主，他们实在是受不了每月发作几次，干脆长痛不如短痛，挨得一时苦，受益一两月。 天黑的时候人群散尽，他们边走边聊，今日在田氏跌打馆门口的见闻也随之扩散开，海生这个年轻大夫用的奇特手法成为传说。 第10章 拔罐大师 海生从片场下工回来在跌打馆给四个风湿患者拔火罐耗时40分钟，再没人有勇气尝试痛苦疗法，天色已晚乡下的农民，渔民陆续回家。 街坊邻居围在跌打馆议论纷纷，他们很好奇海生以前是干什么的？还问他会不会其他的疑难杂症？ 海生说他不是中医大夫懂的也不多，能治跌打扭伤和风湿寒病还是因为他是习武之人，受伤乃家常便饭，看病频繁也麻烦只好自己动手，久病成医练就了一手跌打功夫，至于其他病情是一窍不通。 街坊邻居半信半疑，多数人选择相信，从海生的面相来看很年轻，有一手精妙的火罐绝技和高超的武艺就已经了不起了，如果还身怀其他绝技，那还是人吗？ 毕竟人的精力有限，不太可能掌握太多的技术，并且每一项都是那样精通。 得知海生不会治其他病，而出手费又十分高昂便三三两两散去。剩下一些留在店里让田兴给拔火罐，他的出手费才三元一次。在三里坊同行当中，是最便宜的一个。 田兴靠着价美价廉才维持住跌打馆生计，说起来他其实是个庸医。父辈才是中医大师，这家店面和后院全是他父亲置办下来的，在他手上衰败。 父亲在世时，田兴过了几年好日子，不学无术整天混迹风月场。父亲不在了，继承了家业却没继承医术，重拾家传开店十几年才学到点皮毛勉强糊口。 儿子随他的脾气，不学无术混社团，命丧帮派争斗，儿媳跟人跑了，留下孤女田小玉，爷孙俩相依为命。 三里坊本地人都知道田兴是个庸医，但他的医药费在同行中是最便宜的，没钱的或是爱捡便宜的会到他这来看病。今天晚上受海生影响倒是涨了一波客人，让田兴欣喜。 田小玉也高兴，海生到她家之后天天有肉吃！今天晚上又收到一些鸡蛋，家禽。都是渔民付不清诊金，用家禽鸡蛋填补。 挑了部分食材，做了一顿丰盛晚餐。几份蛋羹，一锅鸡汤，一只醉鸭，几个时令蔬菜。 海生主厨，小玉帮手，李文超烧火，各有分工倒没花多少时间。饭菜准备齐全，酒也满上了，田兴却迟迟不上桌，在前厅忙活治疗病人。让海生他们先吃着，不用管他。 他说不管，但不能不管，给他留了一份饭菜。海生用完餐就去接替他照看病人，李文超帮手。 田兴今儿高兴多喝了几杯，身体有恙本来就没好利索，结果贪杯喝醉没法看病了，倒在桌上睡了过去。小玉叫来海生才把他弄进房间睡觉。 时间尚早，病人未散得给他们治啊！海生只好出手，好在他手法老道，拔火罐治跌打扭伤就是分分钟的事。不一会儿便把店中客人搞定，以为就这样完结，回后院洗漱。 等他再次来到前厅的时候，这里挤满了人，全是闻讯而来的街坊邻居，附近乡下也有人点着马灯跑来。 听说拔罐大师海生出手了，还是普通价，都来看看情况，结果还真是。于是央求着海生给他们看看，不需要他使用绝技，用普通手法就行，大师出手再差也有三分吧！至少比田兴那个庸医强的多，而且还是庸医的价，不抓紧机会找大师看一下，岂不亏了自己？ 客人上门没有往外推的道理，海生倒是来者不拒，能看的都给看了，结果客人太多，后院都坐满了人，只不过长凳有限，许多人垫了把草坐在地上，病人们互相讨论着年轻海大夫的医术水平。 时间匆匆过，已接近凌晨。海生不接客了，让排队的人明天再来，大多不是急诊，都是来占便宜的，不急于一时。 凌晨时分，客人走完。田小玉在算账一会儿分钱，她今晚收钱收到手抽筋，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海生忙着治病，再说他也不知道价格，小玉懂，所以就让她收费。 李文超也有份，今晚拔火罐的客人特别多，火罐就不够用，全靠他跑前跑后张罗寻找，差额巨大就把家人亲戚召集起来制作竹火罐。极速赶工倒也做出来几百个，满足了要求。 本来也没想着有回报，因为那玩意不值钱。可海生要给，他说不会让李文超白做工，最后拿到了60多块钱和一只鸡。 收获满满，李文超回到家却没分钱，买了一只烧鹅几瓶白干，把那只鸡也炖了招待家人和亲戚，吃了顿好的自己落袋30块，大家都欢喜。 第二天一大早，李文超屁颠屁颠的跑来找海生，问他还要不要做竹筒。却遭到一顿呵斥，说做那么多干屁，昨晚留下的都用不完了！还把他带去片场继续做临时演员。 这让李文超不理解，凭着海生的手艺给人看病拔火罐随随便便一天都能挣几百块，何必来做十多块钱的工，时间还够长，一天八九小时。 海生解释说，他的治疗手法和其他中医大夫差不多，过了这阵风就没人找他了。而痛苦疗法是刮骨疗伤没几个人受得了，生意不多长久不了。与其等客人上门，还不如找份持久工。 李文超听闻后遗憾，才明白每一行赚钱都不容易。到了片场，海生驱车前往临时演员聚集点，李文超却说不用了，他们现在跟着坤哥混，直接去找他。 七绕八拐，最终找到了坤哥，他正在训人，见到海生两个也骂了一顿。说起来坤哥也是临时演员俗称龙套。 在片场干的久和几个副导说的上话，于是让他做了个龙套头，就是临时演员的头头。他自己也要上戏，还要管理临时工，能拿一部分孝敬算是片场里的小头目，最低等的那种，经常被人呼来喝去。 他受了气，自然不爽，临时工就是他的出气对象，不管对不对，撞到枪口上就得挨骂。 龙套好做也不好当，最低等的那种是躺尸要求不高。新人大多干这个，可这种毕竟是少数。 多数时候需要和主配角对两招才被干掉，会耍帅有武术基础的龙套比较吃香。 还有一种龙套是路人，像商贩，过路公子，街头大哥这些。不需打架，但要些许演技演啥像啥。 第11章 生活不易 龙套薪水低要求高没地位，却是每个演员的必经之路，散人龙套最不受待见如同战场杂牌军和炮灰差不多，一辈子难有出头之日。 影视公司出来的艺人跑龙套，就相当于正规军，运气差的跑几年有机会上位当配角或是主角，运气好的跑几个月就出头了。 坤哥虽然人头熟，但依旧属于散人，混了好些年，最高成就也就是有几句台词的特约演员，依旧没逃脱龙套范畴，他自我放弃成了老油条，以欺负临时工为乐。 生活不易，想在邵氏片场混就得忍气吞声，不听坤哥的话，他给你上点眼药，你就知道有多难受了。 李文超算是老油条，曾经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有亲戚在片场，对这里门清，他不和坤哥顶。海生也不说话，别看年轻却成熟稳重。 坤哥知道这哥俩有点来路，在骂人的时候语气都会轻些，分配岗位也会有所照顾。但他人微言轻照顾有限，何况还要照顾自己。 早上，训了一通手下，心情爽了开始分配岗位。依旧是古装士兵，邵氏电影拍的最多的就是古装武侠片，速度快十天半月就能出部影片。 至于说质量怎么样嘛，只能说是马马虎虎，布景道具服装都很简陋，但要求打戏得精彩，毕竟这就是电影的主要卖点，打的都不好看，那还卖个屁呀！ 一帮人跟着坤哥来到拍摄现场，听取上头安排，至于电影名称不清楚，只知道要和主角干一场，让他一个人干翻十几个。 有武术功底的冲在前面，武术指导会指导套路，没有武术功底的或是新人龙套就站在后面，被主角一刀了结。会装死，会捏番茄汁就行。 海生拿到一瓶番茄汁不知所措，他还没捏过这玩意儿不知道怎么喷，李文超在旁边讲解。 时间有限，有人发话了，让他们赶紧上场。坤哥一声吼，带着人马就冲了出去，汇和大部队前进，龙套团队可不止一个，坤哥这帮人不过是其中之一。 来到某处山坡，就碰到几个骑马的，袒胸露背短马褂，骑术精湛刀也使的好，一阵砍瓜切菜龙套倒了一片。 但，蚂蚁多了还咬死象呢，何况这么多人，反派也有头目级，一会儿就有人落马，几个骑马的也被分隔开，形成区域小战场。 坤哥这帮人围攻一个落马的，人数倒是多，可武技不如人，片刻不到就被刷掉一半，坤哥首当其冲被一刀插身，李文超也倒在了血泊中。剩下一帮没什么武术功底的和海生这个新人，被主角一刀一个或是一刀俩。 海生正在调整角度遮挡镜头，避免被拍到他捏番茄汁，一片森冷刀锋就刷了过来，他下意识的用刀挡了一下，结果对方得势不饶人连续劈砍刀刀致命。 这还得了，一下就激怒了海生。当即反守为攻，一手刀法使得出神入化。对方也不是庸手，两人战的旗鼓相当。 坤哥就倒在不远的地方，此刻脸都绿了。他没想到新人海生这么生猛，不仅有武功，刀法还那么精湛。可用错了地方啊！搞不清自己的位置，你是龙套就像地下的泥，别人才是主角踩泥的人。 “完了！”坤哥为自己默哀，他脑海里浮现出周副导骂他的情景，肯定是：“扑街，冚家铲，呷食呀你！” 孝敬费少一节，搞不好再也接不到周副导的戏了，毕竟龙套造反浪费许多胶片，坤哥赔不起，周副导得担责任。 坤哥心里怒火滔天，新人没演技欠缺片场经验他见得多了，但敢造反的还是头一次见。他决定收工之后好好教训海生一顿，然后赶出去，他这团队容不下一尊大佛。 主角之一的姜大伟此刻也懵逼，小兵当中居然隐藏着大将和他干了好几个回合，功力深厚刀法了得，要不是自已有武术功底，并且精通刀法，此刻早已饮恨当场，被个小兵干掉。他可是主角诶，不知道是剧组安排还是出了什么状况。但导演没说“卡”就得继续拍下去，打起12分精神和对方干起来！ 海生出手三招后就知道下意识犯了错误，但错已铸成，只能想办法挽救。于是尽量配合主角的招式给他喂招，场面看似凶险其实并无大碍。 六招过后，卖个破绽让对方一刀扫向脖颈，他飞身而起鲜血直飙，摔在地上没了声息。 姜大伟不知所措，还耍了几个刀花，感受刚才的招式。本来是一边倒的局面自己被压制了，怎么突然之间就把对方给干倒了？不太符合常理呀！ 他正懵逼中，导演喊卡了。拍摄现场停止下来，各就各位或是原地休息。战场上各打各的，没注意到姜大伟这里发生的状况。 但导演肯定知道，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喊停，可能是远镜头距离比较远的缘故又或是其他原因，直到打斗结束后才喊“卡”！ 海生仰面朝天发现有人围过来，其中一个用脚踹向他，力度很大，要是踢在他身上，就算是习武之人也得痛好一阵子。于是在地上一滚，避开了飞腿。 “扑街，仲还躲！”使飞腿的人大声骂着，满脸怒气。 姜大伟急忙上前拉住他，笑脸劝说着：“唉，周导消消气，这怎么回事啊？” “这个扑街，不按导演要求的来私自改剧情，本是一刀了账的事，他却自作主张和你这主角干起来打的有声有色，连自己的位置都搞不清。浪费了许多胶片，耽误了这么多人的时间。整个剧组都跟着倒霉，打他还是轻的，砍他的心我都有啊！”周副导愤怒的说着，他是管演员调度的，龙套出了问题，他责任最大。 “哦！”姜大伟恍然，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仍然装死的龙套演员笑起来。 “好咯，我看这小家伙蛮可以，给他换身装，让他做个反派小头目，就按刚才的套路来。小姜，你和这小子练练。”有人发话。 “好的！”姜大伟回话。 周副导也陪着笑脸说：“好的，楚导。” 两个导演走了，姜大伟蹲下身轻轻拍打海生说：“小兄弟，起来吧！” 海生爬起来，陪着笑脸：“抱歉啊，刚才我一时没忍住才动的手。第二次在片场拍戏不懂规矩，如果做错了还请见谅啊！” 第12章 武术指导 姜大伟上下打量海生，双手抱拳笑着说：“兄弟，身手不错啊！怎么称呼啊？” “海生！”海生回礼报出名字。 “在下姜大伟，幸会幸会！” “哦！”海生惊讶，观察姜大伟。这个名字他有印象是武打巨星，永远带着和蔼笑容和印象中的确实如出一辙，更加年轻英气。 “海兄弟，敢问师出何门？刀法不错，听你口音不像是香江本地人呐！” “实不相瞒，前段时间失忆了，有些事情记不清，只能慢慢回忆起一些以往的片段，你的疑问恕我没法回答！” “呵呵，还有这样的事！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那你还能记起刚才的刀法吗？一会儿咱们还得对拆几招！” “没问题！”海生左脚轻点刀柄，单刀飞身而起，他抓住摆出横刀起手式，刀身横在眼前双眼如电，随后耍起刀花，接着是武术套路，刀如蛟龙势如猛虎。 姜大伟眼前一亮，他是习武之人，看得出海生有真本事不是花架子，心中不免欣赏，赞赏之言脱口而出叫了声：“好！” “献丑！”海生收功抱拳。 姜大伟笑容满面感慨的说：“兄弟刀法远胜于我，佩服佩服啊！跑龙套屈才了，做个龙虎武师也好，可惜邵氏电影一年不如一年，若是以往我倒是可以留你下来，现在却也爱莫能助了。” “多谢姜兄美言，我刚入行，哪有挑的份，有什么就做什么呗！” “呵呵，金子总会发光，我相信海兄弟将来会有一番成就。来来来咱们耍两招。” “好！” 两人在空地拆招，海生招式以实战为主，招式连绵不断或大开大合或灵巧短手，信手拈来颇有大师风范极具美观。 姜大伟习惯了拍戏，把毕生所学转换成了套路，观赏性是有但实战就差一点。对招时往往吃亏被压制，而且被海生招式带动，跟着他的节奏走。不知不觉中刀走偏锋，既然能败中求胜，在拆招中战胜了对手。 胜的莫名其妙，整个过程就是对手逼着胜，从一开始到结束，完全在海生的套路中，说明两人的功夫不在一个层次上。姜大伟抱拳由衷的说了声：“佩服”！ 海生回礼：“姜兄也不差，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若不是姜兄有深厚的武术功底，我想带节奏也是不可能的。术业有专攻，或许你的套路更适合影视剧，我的偏于实战，没有多少观赏性。观众看了可能不买账！” “那里，兄弟你可说错了，恰恰你的实战招式更迎合观众的喜好。我拍了这么多年，以前套路还受欢迎，现在已经没有了市场，要不然邵氏电影也不会落寞。和你拆招，我觉得很顺。这样，龙套你别干了，在剧组做个武术指导，专门为我设计套路招式。”姜大伟欣赏海生决定将他留下来。 “那就多谢姜兄了！”海生欢喜。 没过多久，导演让各部就位了，剧组成员开始集结。海生去更衣间换了一套服装，从小兵摇身一变成了头目。 坤哥十分不爽，原本还想找海生麻烦，结果人家华丽转身骑到他头上来了，心中有火发不出。还得小心伺候着，陪着笑脸问海生对他的服务满不满意？ 海生却带着歉意说：“坤哥，抱歉啊！今天给你添麻烦了，当时那种情况我也是懵了，下意识的反应并不是要给剧组添乱，给你找事！” 刘坤听了他的话心里好受些，挤出笑容回话：“呵呵，新人嘛，难免的！当初我刚进片场跑龙套的时候和你差不多。但你的胆子够大，身手也不错。运气好还碰到了好说话的姜大侠，以后有什么好事，还请海兄弟关照我一二啊！” “关照谈不上，坤哥别怨我就好！” “不会，不会！”刘坤急忙摆手。 拍摄现场忙活起来，龙套出错不过是个小插曲，对剧组拍摄进度影响不大。 海生做了一回小头目后就没再跑龙套，而是跟在姜大伟身边给他设计招式套路。 香江功夫片最不缺的就是武术指导龙虎武师，人数众多想出头就没那么简单了，海生突然上位给姜大伟做武指令同行惊讶万分。要知道姜大伟本身也有功夫在身，经常做武术指导，连他都看好的人想来一定不简单。 这部片子的武指刘佳良抽空叫来海生，私下里比武切磋一番，两人都是习武之人，更是武术高手。战了十几个回合，海生略胜一筹。 刘佳良便默认了他的存在，还邀请他加入自己的班底做个龙虎武师，并告诉海生想在这一行混就得拜山头，加入某个武行班。否则就会受排挤，根本揽不到活。 这次，海生受姜大伟相邀做他的个人指导，也算是破坏了武行规矩，但姜大伟事先打了招呼，他有个人需求，刘佳良也不好反驳。 这种事不是没有先例，姜大伟作为一线巨星是有特权的。导演都得让三分，老板捧着，武术指导算个屁！ 海生的临时武指算是落实了，但他没有加入刘佳良的武行班。原因是武行班会随剧组走，很多时候不会在邵氏片场，而在其他地方拍戏。若是导演有需要，还得加班到深夜，甚至熬夜拍通宵。种种限制让他放弃了做武术指导的打算，连龙虎武师都不想做。他准备干完手上事，考虑其他出路。 下工回去的路上默默思考，李文超一路唧唧歪歪可兴奋了，海生第二天跑龙套就上位，做了大明星姜大伟的个人武指，往后前途无量啊！说不定将来混个明星啥的，他这小弟也跟着沾光，脑海里充满无数遐想。 两人驱车回到跌打馆，店中有不少客人，大多在等海生给他们医治。听闻没有一个是需要痛苦疗法的，便推给了田兴。 这让病患者十分失望，回头客却庆幸昨天捡到一个大便宜，拔罐大师亲自出手却只付了白菜价。 海生回来的晚，田小玉已经在厨房忙活了。这两天帮厨学到不少手艺，但没有海大厨做的好，见到人回来便主动让位。 第13章 剧组护理 半小时后，一桌丰盛饭菜摆上桌。有鱼有肉，有蛋羹，处加几个小菜。 今晚，田兴也上了桌。生意没昨晚好，看病的人不多但也好过以往，他心情不错又想贪杯，海生怕他又喝醉了，劝说少喝点。 田兴苦笑，他就这点爱好，不让他喝浑身难受，但海生说话他得听，于是放缓喝酒速度，端起酒杯润润嘴，一杯喝了几十口。 小玉懂事给爷爷哥哥夹肉，自己也欢笑喝蛋羹。李文超像个外人，可他不见外厚着脸皮敬酒，还把海生升职做了武指的消息说出来，绘声绘色颇为口才。 田小玉双眼发亮，田兴更是高兴非要和海生碰一杯，祝贺他前程似锦。 海生没觉得有啥前途，他正想另寻出路呢，在没找到新的工作之前不便多说。于是闷闷喝酒，吃着小菜。 饭后，田兴在前厅忙。李文超邀请海生去街上玩，别看三里坊白天无人烟，但晚上某些地段灯红酒绿，赌档妓馆生意红火，只要兜兜里有钱就能潇洒走一回。 海生对灯红酒绿没兴趣，处理多余的竹筒还有家禽，蛋类。都是昨晚看病之人留下来的诊金，街坊乡邻大多没付现金，就用这些来充数。 家禽蛋类不好卖，价格有浮动，用来付诊金节省了贩卖时间，价格跟市价挺划算的。 乡邻倒是方便了，苦了海生。东西太多，一时半会儿吃不完。在后院做了几个鸡鸭舍，将他们分别关养。蛋类留一部分其他用土法孵化。 完事之后见小玉在写作业，苦思冥想似乎被难到了，坐在旁边看她的书本，慢慢的回忆起一点东西顺便指点她一下。 有人辅导好过自己琢磨，小玉认真学习。李文超在旁边挺无聊请教海生武学，并提出想拜他为师。 海生说他错过了练武的最佳时机，作为爱好学学强身健体也可以，于是教导他蹲马步，但未提收徒之事。 李文超有点武术根底，空手蹲马步倒能挺过去，直到十点钟才收工回家。 第二天，刚亮就驱车到邵氏片场做事。邵氏拍戏讲效率，剧情简单道具简陋，导演少有喊“卡”，能省则省，可以将就便不会强求。但对演员要求极高，演技不行担不起重任会被骂还拿不到好资源，所以即便配角也是多面手能打能演，可跳可唱。 邵氏艺人大多没有架子不敢摆谱，工作艰苦时常熬夜拍戏，不管明星配角都是一样待遇。 受伤是家常便饭，特别是武打片的演员。姜大伟作为主演之一，是从头打到尾。辛苦不说还常常受伤，休息之时用药酒自己揉捏伤痛之处。 海生见状便帮他一二，手法老道还颇有疗效，在休息的短暂空闲，就恢复了疲劳。手脚不痛感觉浑身有劲。 于是乎，海生除了武指工作，又多了一项任务，利用空闲时间帮姜大伟推拿按摩，拔火罐。 有了护理师的姜大伟，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精神奕奕，每天都是干劲十足。其他艺人羡慕嫉妒，更有好友想借他的护理师用用。 姜大伟讲义气，朋友来借就一起享受，请海生出手，并介绍朋友给他认识。 一周过后，电影杀青。老板摆了杀青宴邀请剧组成员聚餐，老板没有亲自到场，有位方女士来敬了三杯酒便走。 酒席上，气氛热闹。大家有说有笑谈天论地，这时候不讲职位，只讲关系亲疏。 导演周围最多人，抢着敬他酒，希望他照顾下次还可以跟着开戏。邵氏片酬低，但有事做好过闲着吃老本。 主演身边也热闹，但今晚他们不是主角，海生才是。剧组能这么快杀青，护理师居功甚伟。海生给演员们推拿按摩缓解伤痛疲劳，提高他们的工作效率，从间接推动了拍摄进度。 人不是铁打的，高强度拍戏着实有损身体，邵氏剧组没有护理师这个职位，全靠自己缓解疲劳疼痛，都是二把刀瞎琢磨，比不上海生这个专业人士。 剧组杀青了，受过他恩惠的纷纷上前敬酒，姜大伟也在其中。还递给他一份红包，薄薄的一层，仿佛没装东西。 海生好奇打开看只有三张纸钞，却份量十足，足有3000块。这是一笔巨款，令他惊讶，把红包又塞了回去。 “姜兄，这是干什么？无缘无故给我这么多钱！” 姜大伟笑了：“这是你应得的拿着吧！帮我设计招式套路，又替我和朋友推拿按摩帮了大忙，理应回报。这钱有一部分是你做武指的，另一部分是我和朋友的心意，你别嫌少啊，别看我做主角，其实片酬也不高。” “这，我觉得太多了，要不我收1000块可以了。”海生同样欢笑。 姜大伟不满，脸上装出生气的样子：“能不能给我点面子，我好歹是功夫巨星，送出去的礼物怎么能收回来呢，大伙儿说对不对？” 狄龙附和：“对，阿生，拿着呗！我见过很多嫌钱少的，还没见过像你这样嫌钱多的。呵呵！” “那我就多谢姜兄，多谢龙哥！”海生抱拳行武人礼。 “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个啥？阿生啊，今后有什么打算？”狄笼问。 “不知道，或许继续跑龙套吧，姜兄，还要不要拍戏？”海生转头问道。 姜大伟面带愁容：“拍了这部戏，最近三个月都没档期。世事变迁我们的时代过去了，我现在是过气巨星还不知将来会怎样？你跟着我没前途啊！我都不敢邀你跟我混。” “哈哈，那么悲观嘛，好日子还在后头，来姜兄，我敬你一杯！”海生举杯。 “好，咱哥俩喝一个！”姜大伟同他碰杯。 一口闷掉之后，带着畅快的笑容说：“邵氏电影眼看不行了，但电视还有搞头，阿生你还年轻，不如去混无线。我记得每年这个时候都要招一批艺人进行培训，毕业后分到电视台做演员和主持人。你不如去试试！” 狄笼插嘴说：“无线艺人培训班八月开学，还有两天就七月底了，是不是错过了时间。” 姜大伟听到这话急了：“我去打个电话问问看！” 第14章 二手赛车 姜大伟放下酒杯匆忙跑去打电话，一会儿带着笑脸回归，拉住海生欢喜的说：“哎呀，兄弟啊，你运气可真好，艺人培训班，后天截止，明天是最后一天了。我看你也别喝了，赶紧回去准备一下。” “能不能让我考虑一下！”海生懵逼，他也没说要去培训班啊！这关系处的好吧，也不是好事，朋友直接就给你把路选好了，还不能说人家做的不对。 姜大伟顿时不爽了：“还考虑啥呀？去电视台混总好过你跑龙套吧！你没啥演技，就算让混影行，你也出不了头，谁会捧你？” 狄笼也在旁劝说：“是啊，阿生。别看电影明星拿的多，但你混不出头的话，还比不上去电视台工作，那边薪水比较稳定。” “我……”海生还想说话。 姜大伟却把他拉着往外走，边走边说：“别我了，马上回去早点休息，保持良好状态，明天早上换套好一点的衣服，九点之前去无线电视台艺人培训部找孙家文，记住别迟到了，宁可早到。” “不是，好歹让我考……”海生没说完就被推到了大排档外，把他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外面星光点点，街头灯火闪亮。邵氏片场门口有一条街道，晚上挺热闹。少量本地人大多是片场里的台前幕后。 抬手看表，已是晚上九点多。时间确实不早，赶回去差不多十点了。从车棚推出单车往回赶，他没去和导演告别，因为级别不够。别看他和主角走的近，但依旧是个小角色。 八二年的时候，温室效应还没那么严重。星光照耀很是清晰，微风吹拂浑身舒爽。一个人走夜路，骑着单车飞驰，听着蛙叫虫鸣。海生放慢速度，感受乡土气息，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路途中，碰到一两拨人，都是赶路的乡民，没有找茬的。平安回到家洗漱一番，厨房还给他留有饭。他热了之后填饱肚子。今晚杀青宴就喝了几杯酒，连东西都没吃一口，就被好友推出了门真是无奈呀！ 回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考虑以后的道路。本不想进娱乐圈，这个名利场不比混社团轻松，可朋友好意不能辜负，明天还得走一趟无线tvb。只是报考要什么条件，考核内容是什么也不知道，姜大伟只叫他去找人，也不讲一讲关于培训班的事情，搞得他是一头雾水。 晚上又做了些奇怪的梦，梦里有高楼大厦，有某些人的生活片段，像电影一样爱恨情仇起起伏伏。 雄鸡打鸣惊醒过来，摸了一把脸全是冷汗，起身洗漱到院子里打拳。 早饭刚过，李文超就来报道准备随海生到片场上工。却得知不用去了，让他带路前往无线tvb。 李文超欢喜，他早就不想跑龙套了，有机会去外面走走当然高兴。可无线电视台他也没去过，只是知道大概方向。三里坊没有出租车，只有班车通往外面。 两个人换了身干净衣服，坐班车离开三里坊踏上寻路之旅，一路走走停停，在某个街道换了一辆出租车，才直达无限tvb。 时间已接近九点，眼看就要迟到，好在人已到无线门口，付了钱下车往里走。遭到保安拦截，问他们是做什么的？ 海生摸出身份证报了孙家文的名字，守门保安没有难为，在岗亭打了电话，一会儿让他们去某栋楼某层某个房间。 来到地方，房门紧闭，轻轻敲响，里面有声音传出，让他们进去。 李文超颇为紧张不敢进门，就在门口椅子上坐着。海生推门而入，里面是一间办公室，有许多办公桌，只有一中年人在低头办公。 海生关了房门，整理衣衫理了理嗓子开口说：“先生，您好！请问您是孙家文吗？” “对，你是海生？”办公之人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埋头处理公务。 “啊，我是！姜大伟让我来找您，我想进艺人培训班学习！” “这里有张表，你拿去填一下！”孙家文抽出一张表放在桌上。 海生拿着坐在旁边桌子上填写，这是一张简历表，内容不复杂，他照抄身份证信息和联络人田兴，其他的全是空白，一分钟就交卷 孙家文扫了一眼简历，笑出声来：“呵呵，我教学生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交白卷的！没有工作履历也就算了，学校名称怎么不填啊，你难道没上过学啊？” “我失忆了，过去的事情记不太清，我也不知道以前在哪所学校读的书，但肯定读过，不然哪会识字和写字。”海生解释。 孙家文恍然点头说：“确实，你的字写的非常好字正方圆比我都强。而你说话条理分明，也不像是没读过书的样子。但这份简历过不了关，主任怕是不会点头的。唉，罢了，谁叫我欠小姜一份人情呢？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半响，孙家文回归，带了一张盖有印章的简历，招呼海生跟随他去办理手续。朝中有人好办事，海生稀里糊涂的就成了艺人培训班的学员。考都没考，肯定走了后门。姜大伟绝对出了大力。 海生仰天长叹：“人情不好还啊！” “哥，那我咋办呢？”李文超得知海生将去艺人培训班上学，顿时失去主心骨精神萎靡。 海生没给答案，在无线门口招了辆出租车前往旧货市场，运气不赖淘到一辆二手摩托赛车八成新。讨价还价以3800块成交，证件都有。 骑着它飙车回家，李文超却不高兴坐在后座慎得慌。当初他就反对买这辆车，赛车再便宜也不可能几千块钱买得到，这妥妥的“祸”车，搞不好搭上过人命不吉利。 海生无所谓，只想找个代步工具，钱只有那么多，当然要在旧车里挑辆好的，这车不错，管他是不是“祸”车，他不在乎！ 骑上摩托车，一路风驰电闪。没花多少时间就回到了三里坊，停在修车铺进行检修，表面看很新，里面确有碰伤修补过，但还能用。 第15章 蓝洁英 二手赛车检修之后清洗，焕然一新如同新车，李文超还是劝海生趁早卖掉，海生并未理会，开车回跌打馆到自己房间把剩余的钱揣进兜，在前厅和田兴打个招呼匆匆离去。 田兴倚在门口大声喊：“阿生啊，早点回来，路上小心点！” “知道了！”海生坐上车回答，赛车冒出烟片刻消失在街头，田兴惆怅脸带忧色。 街坊邻居顿时议论纷纷，说田兴走了狗屎运，自从海生在他家落脚后，先是给人看病赚到不少钱，现在又有弄到一辆崭新赛车没几万拿不下来。 短短时间，海生就捞到一大笔，捞偏门都没他厉害。田家眼看着要发家致富。纷纷羡慕田兴用传家宝换到一财神，赚了！ 不少街坊纷纷推销自家女儿，孙女。大夸特夸想和海生结亲，但都被田兴拒绝了。说他们那些女儿都是歪瓜裂枣，还有脸提出来。弄的街坊好不痛快。 田兴听到街坊夸赞海生，心中并不高兴，而是忧心仲仲。海生太过出色不见得是件好事，毕竟田家庙小，哪容得下大佛。只叹自家孙女年纪尚幼，如果年芳18倒还可能拴住海生。田家无钱无势只有片瓦遮身，海生乃深水蛟龙指不定哪天就飞了。 海生不知道田兴的担忧，驱车来到邵氏片场找姜大伟，好在剧组没散再补镜头。 姜大伟见到海生并不高兴皱着眉，急问道：“阿生，你怎么还往剧组跑？没去无线啊！” 海生笑着回：“去了，这不回来了吗，你介绍的那位朋友让我免试入学，我是特意来感谢你的。” “哦，那就好。文哥真是知恩图报，我曾经帮了他点小忙，没想到他还记在心上，我以为他只是帮你引荐，还得靠你自己呢，没想到这么够意思。回头啊，我在半岛酒店摆一桌请他喝一杯。”姜大伟顿时笑容满面。 海生不满意了，佯装生气的说：“要请客，也是我来！不过现在不行，刚买了一辆车，钱花了囊中羞涩。等回头赚到钱，我再请你们吃顿大餐。” “都是朋友，说这些就见外了！正好你来了，帮我推拿一下。这每天不按摩啊，浑身不得劲。往后离开了你，我的日子难熬咯！”姜大伟笑着拍拍海生的手臂。 海生笑说：“姜兄但凡有需要只管开口，随叫随到！这不，我把联系方式给你送来了，这是我家的电话。下工之后啊，找个地方咱哥俩喝几杯！”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来都来了，就在剧组帮忙，晚上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姜大伟接过海生递来的纸条，找来纸笔写了他的电话递给海生，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剧组杀青了就不怎么忙，补了些镜头，中午十分就解散，下午都不用开工了。导演找姜大伟有事，更重要，晚上抽不出时间。这让姜大伟很是遗憾，本想晚上带海生去神秘之地的。 海生看他一脸憧憬，又带着遗憾表情，不免好奇的问：“姜兄，你想带我去什么地方？看你满脸憧憬，如此流连忘返的模样让我好奇啊！” “呵呵，本想给你个惊喜，现在机会不对告诉你无妨！知道狗肉火锅吧？” “知道啊，这条街不就有！” “这里，算了吧！知道香江最地道的狗肉火锅在哪里吗？九龙城寨！本想带你打边炉，奈何临时有事，晚上走不开，这几天都没空，只好以后再寻机会了！”姜大伟脸上全是遗憾。 “现在就去呗！我也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罪恶之城”！” 姜大伟笑说：“九龙城寨没有外面说的那么邪乎，你没去过不知道，那个地方对外来客人十分讲规矩，不然谁还去消费？说恶，那也是对内部，龙蛇混杂的地方自然没几个好人，打打杀杀如同家常便饭。只要不在里面混，一般没人找茬还得好生供着外来客。要吃狗肉火锅，得晚上还得深更半夜，现在去没意境，那狗肉的味道也不对，那里的食材全是斗犬得等斗兽场出货，外面的狗根本没法比。” “哦！”海生恍然。 最终也没去成九龙城寨，就在片场外街道大排档点了一桌，其中一个菜就是狗肉火锅。 俗话说香肉滚一滚，神仙都站不稳。香江这地方，狗肉上不了正式宴会。但在市井中，它是最受欢迎的食材了，价格便宜数量奇多烹调简单。还是大补之物，老少爷们都喜欢。 姜大伟邀请了朋友来聚会，大多有身份地位，不是导演就是明星。还把海生介绍给大家，希望以后多多关照他。这让海生颇为感动，姜大伟这个朋友值得交。 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多小时，酒足饭饱才纷纷散去。海生回到家收拾后院，建造家禽房舍，将后院空出来的地开垦出来，种些蔬菜瓜果。 李文超也在帮忙，只是闷闷不乐。海生去培训班，他便成了“孤魂野鬼”，回到以前的生活状态，好生郁闷啊！ 海生也不管他，自顾自的忙活着，他喜欢田园生活，乡村气息让他沉醉。 晚饭时，海生说从明天开始他要去无线艺人培训班学习。白天不在家晚上才回，没办法接小玉上下学，让她自己骑车去，那辆自行车就给她用。 小玉听了郁闷，只回了个“哦”，就埋头吃饭。田兴则担忧的问，海生将来会不会搬出去？得到的答案是不会，只要田兴不嫌弃，他就不会走。 田兴笑容瞬间占了整张脸，和海生连碰了三杯，让他放心住，这就是他的家了，田兴百年之后财产归海生，小玉也旧他。海生没说啥，小玉倒是丢掉碗筷害羞的跑掉了。 第二天，天刚亮。海生驱车前往无线tvb，时间尚早，他买了早餐在门口边吃边等。孙家文上班时，没进电视台招呼他跟在身后。 两人驱车停在一栋别墅前，孙家文告知这就是艺人培训班的教室。海生惊讶跟随进了别墅，见到了同期学员还有部分老师。他们来的晚，是最后一批。 无线艺人培训班12期全员到位，在院子里集合拍合影，那之前每个人还需自我介绍了一下。第一个上场的是个女生，她名：“蓝洁英”！ 第16章 刘清云 十七八岁无丑女，何况蓝洁英天生丽质，在最美的年纪绽放出夺目光彩。 在场男士无不为之倾倒，眼睛都直了，海生也是其中之一。他张大嘴，双眼目不转睛盯着姑娘的脸。脑海里却浮现出蓝洁英年老时的模样和她的凄惨故事，跟眼前这位风华正茂美得不可方物的姑娘，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 人生境遇真难猜，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谁也不知道老天爷给自己安排的是怎样的道路？一帆风顺，还是崎岖坎坷呢！ “唉，难搞哦！”海生盯着美人叹气。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喂，靓仔，叹什么气呀！莫非你也对蓝姑娘有兴趣？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有人天生就是万众瞩目的对象。蓝姑娘的追求者不知有多少？我估计没有一个连，也有一个加强排吧！想抱得美人归，得有万人敌的本事才行！” 海生回过神，发现人高马大黑小伙站在身边，这家伙或许是唯一一个不受美人诱惑的清醒者，又或是自惭形秽，感觉自己没有喜欢的资格，毕竟长的黑又不帅，穿着打扮也不像有钱公子哥，这样一副尊容难得美人青睐。 海生轻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喜欢美女有什么错呢？我叹气不是因为蓝姑娘的美，而是她的人生遭遇。拥有梦寐以求的容颜，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生活。” “哦，你会看相啊！”黑小伙惊讶。 “不会！”海生摇头。 小伙愤怒：“那你装什么大尾巴狼？我还以为你是街头神棍呢！” “呵呵！”海生懒得搭理这家伙。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黑大个是刘清云，未来的黑面影帝。不过他现在还是个雏，影帝之路有的熬！ 片刻，蓝洁英退场，某位老师开始点名：“有请下一位学员！那就你了，就那学生仔！” 海生挺无奈被老师点到，并叫他学生仔。只不过发型像，但他并不是啊！走上前转身，面对学员和老师自我介绍。 “老师好，同学好，我叫海生，来自西贡三里坊，今年是20岁，待字闺中没有女友，长相尚可有哪位姐姐如果需要男友的话，可以优先考虑一下我！” “呵呵！” “哈哈！帅哥，这里是艺人培训班不是婚介所，你走错地方了！大门就在那边，慢走不送！哈，哈哈……” 他的幽默，顿时引来欢声笑语。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笑得最欢，嗓门也最大，还敢肆无忌惮的调侃说话。 海生撇了她一眼，从小姑娘的面相来看，大概就是人称“大笑姑婆”的吴君茹了，小时候就肆无忌惮，难怪长大了为所欲为。此刻尚且幼嫩还没长开，倒也有几分后世模样。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呀！别看你长的眉清目秀的，我对你可没兴趣，你要是有车有房有大额存款，我还可以考虑一下！哼！”吴君茹昂起骄傲的头颅大声说着。 海生立马回话：“你说的东西，过两年我或许就有。但麻烦你回去拿着镜子照一照，看看里面是不是有只蛤蟆在打哈欠？” “你！”吴君茹怒目而视还想动手，旁边女生急忙拉住她。 老师出来圆场，带着笑脸说：“这一届学生很活跃嘛！我希望大家保持住这种状态，以积极向上的态度学习艺术知识。好了，换一位同学过来自我介绍！” 学员们纷纷出场，将自己展现出来。有的大方，有的含蓄，有的腼腆，各有表现但都没怯场。 海生对同学大多有印象，脑海里时常冒出同学们将来的成就与生活，多是片段并不完整。 这一届学员，美女不少，帅哥却寥寥无几，不说歪瓜裂枣吧，但也相差不多。有的瘦，有的黑脸，脸型不是痴呆，就是猥琐实在难以恭维。 可就是不起眼，长相不出彩的学员。恰恰在几十年后混得风生水起业内有名，而这一届的美女帅哥在影视圈混的并不好，生活大多也不如意。怎么会这样？实在难以捉摸。 学员全部出场之后轮到老师，培训班主任第一个，他叫刘方刚。接着其他老师纷纷登场，海生只认得其中两个，一个是带他入门的孙家文，另一个是音乐鬼才黄沾。他是可仪老师，一个满口黄腔喜欢美色的家伙。 学员老师互相认识之后，就开始拍集体照留影。接着去展览室观摩往届艺人培训班的风采。 十几届学员人数众多，出过星光璀璨的一线电视巨星，当红花旦小生不在少数，也有在影行混的风生水起的知名大腕，令这届学员羡慕嫉妒。向导老师告诉学员，等他们学业有成，也会成为明星中的一员，踏上明星路，登顶人生巅峰。学员们斗志激昂心情澎湃，欢声笑语憧憬着自己的星途。 黑小子刘清云在海生耳边轻轻说：“这样的鬼话，只有刚出校门的学生仔才会信。娱乐圈哪有这么简单？只看到学员风光的一面，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死跑龙套！” 海生撇了他一眼说：“看着我干啥呀？虽然我像学生，但我不是。再说咱们萍水相逢，从来没见过面。你干嘛老盯着我不放，像个幽灵一样神出鬼没围在我身边。还好心提醒我，你是助人为乐的好人吗？不太像唉！” 刘清云带着莫名笑意解惑：“我看到你骑车来的！” “那有什么？”海生不解。 刘清云露出酒窝：“我是赛车爱好者，虽然没骑过，但看人家跑过。你那款赛车价值不菲，一般的学生仔可用不起。另外，我们都是考进来的，其他学员我都见过。哪怕走后门进来的吴君茹，照样要过面试那关。而我在面试会场却没见过你。而你如今却成了我的同学。你告诉我，你到底有何来历？” 刘清云最后那句话问的很小声，海生高看他一眼打趣道：“咱们是来学知识的，不是来破案的。你抽丝剥茧打破沙锅问到底，那么想知道别人的隐私是不是不务正业，你不做私家侦探真是可惜了！” 刘清云却叹气，收敛笑容说话：“我出身贫寒，长相又不怎么样，不靠点歪门邪道怎么出头？你是公子哥或许还是豪门子弟，我想抱根大腿，生活过的滋润些，有什么错？” 第17章 自我修养 海生以为刘清云眼光有多好，结果并不见多高明。没有继续和他谈论，混入学员中仔细聆听老师的滔滔不绝。 中午，此地主人设宴款待学员和老师，照顾的无微不至热情周到。吃过饭，老师宣布自由活动，可以在此参观，也可以回家休息。下午没有课程，明天记得准时上课。 海生没有逛别墅的兴趣，向老师告别，拿到一套培训资料坐车回家。在跌打馆后院摆出一张桌子，泡了一壶清茶，边喝边浏览资料教材。其中有一本书册引起他的关注，名称叫《演员的自我修养》。 这本书可是大名鼎鼎啊！周星星的喜剧之王里面就出现过，他视为珍宝比钱还重要，脑海里特别有印象。 海生忍不住好奇翻开，看了不少内容。这是翻译本，外国人写的一本书，想要读懂它并运用可不容易。努力钻研中，有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海兄，忙着呢？” “豪哥啊，有何指教！”海生抬头一看，原来是群义大佬李生豪，于是把书收了放在桌上，起身接待客人。 李生豪笑容满面：“海兄弟，这是要做明星啊！” “明星不敢想，混口饭吃而已！”海生随口答道。 “海兄弟，不是哥哥胡言乱语，混娱乐圈不一定比混社团好，在影视行得有资源人脉有人捧，但在社团呢，够打就能出头。就凭你的身手，想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也不是难事。何必挣那辛苦钱！” “莫非豪哥还想拉我入伙！实在抱歉的很，我目前还没有进社团的打算。如果真有那天，我一定登门拜访。” “那真是可惜了，今天来呢，这不是请你出山。而是想请你给我家老爷子治治老寒腿！” “没问题，人在哪？” “在家，行动不方便，我想请海兄弟移步去我家一趟。” “这！”海生犹豫。 “兄弟不用担心，我没有恶意，是我家老爷子，身子骨弱差不多昏迷了下不来地。今早又发作了疼的厉害，我实在不忍心便来相请，希望兄弟帮个忙！放心，诊金不会少你一分。事成之后，必有一封大红包呈上。但我希望你别用那刮骨疗伤的方法，我怕老爷子顶不住。”李生豪解释。 “先去看看吧！” “请！” 李生豪头前带路，海生跟在后面向田兴打了个招呼，上了一辆小汽车。 没过多久，便来到一处宅院，规模庞大还修有围墙，经过岁月洗礼古朴沧桑。这老李家怕是世代豪族，原先就是个地主。 海生跟着来到一间厢房，里面坐着不少人，桌上还摆着两个中医大夫专用箱，想来李生豪请的不止他一个。或许还早就诊断过，就等他的意见了。 来到病床前查探，床上躺着一个枯瘦老者气若游丝浑身冒汗，一个丫鬟正替他擦着。 李生豪亲自上前挽起老者裤腿，只见枯瘦的腿上全是旧伤，刀伤为主，还有三处弹孔。用伤推断这老爷子生前也是个风云人物啊！ “兄弟，你给看看！”李生豪忧心重重说着话让开位置。海生上前查看伤腿冰冷刺骨，稍稍触碰病人就直哼哼汗如雨下浑身打颤。 俗话说风湿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这老爷子有旧伤加上风湿老寒腿，十分严重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现在还活着已是硬汉一条，换作普通人早就自寻短见了！ 海生仔细检查后，有些为难的说：“能治，但只有三成把握”。 “真的，那就劳烦兄弟出手！”李生豪欢喜。 海生却泼冷水：“别高兴的太早，我出手是有条件的。” “您说！” “第一，你家老爷子的病情拖的太久，已然积重难返需要下猛药，可，是药三分毒。这么虚弱，我怕他扛不住得需大补之物，补充元气再施诊。”海生缓缓说着。 李生豪却皱眉：“大补之物家里就有，还有半截50年的老山参没用完，可我爹喝不下去呀！” 海生听闻点头：“有就好！第二条，你爹的状况你最清楚，我说三成把握能成功，却有七成会失败凶多吉少。一旦开始施诊，就不会停下来，小概率恢复如初，最有可能出现的就是人没了，你考虑清楚！治好了是天佑，要是人没了，你也别找我算账。” “这，我！”李生豪犹豫。 “那行，你考虑清楚了再来找我，但最好在三天之内，你家老爷子耽搁不起。”海生起身就走。 李生豪立马拉住他：“别，我爹就交给兄弟你了。出了问题，我自己扛绝不找兄弟麻烦，拜托了！” 说完，当即跪下双眼泛泪。海生也被他的孝心感动，双手扶起他说：“豪哥，请起！既然谈妥了医治条件，接下来说说我的出手费。我也不要你的现金红包，我想要一个三里坊最好的摊位。” 李生豪听了却为难：“兄弟啊，能不能换个条件？只要你治好了我爹，你说个数多少我都给。门面我实在没法，街上的门面都是家族生意或是有身份的人租凭的，我没有资格做主给你呀！别看我是群义坐馆，可上面的叔爷才是真正的话事人。” 海生皱眉：“你听不懂吗？我要个摊位不是门面。” “这是什么话，摊位才值几个钱？如果用它来做诊金，岂不是打我的脸？”李生豪惊讶。 “你说给不给吧？我就要个摊位位，位置好一点的。”海生不耐烦。 “给，肯定给！只要在我的地盘上随便你挑。”李生豪面对倔脾气，也没办法只好答应。 海生让人拿来文房四宝，开了几副药方让李生豪去抓药，顺便备一份银针。 李生豪拿着药方来到大堂，让在此等候的中医大夫过目。要论名气，大堂里的两位中医才是方圆数十里最有名的大师。可他们看了老爷子的状况，要么说治不了，要么只有一成把握。 成功率如此低，李生豪怎么放心交给他们。于是找来海生，死马当活马医，结果人家一开口就是三成胜算，还要好处。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显然要比大堂这俩庸医更可靠。要说赌命，也要压胜面大的吧！ 第18章 初会美人 大堂里，两个老中医互相看了海生开的药方，一副麻醉药，另外几副是补元气的。告知李生豪并无不妥，并提出告辞。结果是没走成，依旧被扣押在这。 两个中医人老成精，见过许多大场面。李生豪他爹李恭财的病情确实很严重，能治愈的成功率是真的不高，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可他们不敢接手啊！ 给的诊金倒是丰厚，能不能拿到手还两说！关键是李生豪凶名在外，又是个孝子。他爹李恭财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就得搭进去。风险太大他们不敢冒险。有个愣头青接手，自己正好脱身。走不脱就装聋作哑，推脱治不了。 海生没有老中医精明圆滑上手就治，在丫鬟的服侍下，给老爷子硬灌了一副麻醉汤。随后除掉他身上的衣物，把银针消毒后开始扎针。下手快准狠，没有半点犹豫。片刻，老爷子四肢就插上了许多银针。 海生边行针边做推拿按摩，老爷子昏迷中还喝了麻醉汤，身体依旧在颤抖，病情不轻。 李生豪双眼发亮，他不是大夫医生，但他懂江湖手法，海生明显是个针灸推拿高手，老爹的病怕是有希望了。 一个小时后，海生洗手擦汗吐出一口浊气。这一顿忙活，全神贯注消耗大量精力体力，他也累的不轻。 “兄弟，我爹怎么样？”李生豪焦急问道。 海生撇了他一眼说：“慌什么？还没开始医治呢，只是缓解了你爹的痛苦，让他有口气喝补药！” “啊！”李生豪懵了。搞出这么大阵仗居然只是前奏。 “行了，我先回去了，明晚再来。给你开的那几副药我已经写了使用说明，你按照我交代的步骤去做，千万别出差错，否则后果自负。”海生往屋外走去。 李生豪急忙拉住他：“别呀，兄弟，回去干啥就住我这儿，我给你安排好。” “还怕我跑了不成？要么照我说的做，要么就别让我治！叫你司机送我回去。”海生不爽，甩手就走。 李生豪拿他没办法只得亲自送出门，吩咐头马开车送海生回去。李生豪对海生客气，对两个老中医却冷脸相对，人也没放走就在大堂待着。 一刻钟后，躺在床上的枯瘦老者突然醒转过来，使劲咳嗽吐了好几口痰，嚷嚷着饿了要喝酒吃肉。 李生豪一阵欢喜，他爹好久没这么精神了，还要喝酒吃肉，他可不敢给。 急忙叫两个老中医进来看看，老中医进门见到李恭财生龙活虎，不像是有病的样子惊讶极了，以为他回光返照，立马上去望闻问切。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李恭财的身体机能暂时恢复了。但能保持的时间非常短暂大概1到2天左右，如果没有根治的方法，病情会加重。 李生豪忧心重重，他找到海生留下的纸张仔细浏览，又让两个老中医过目，没有问题之后还赶他们去熬药。 老爷子病情有好转胃口大开，苦药都喝了好几碗。但是酒肉没满足他，喝了点白粥躺下了。 海生回到家继续看他的学员教材。田兴跑到后院问他出了什么事？避免他担心，海生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很快到了晚上，刚吃过饭李文超就来串门，除了帮海生做家务，就在院子里练功，到了深更半夜才回去。 第二天，海生骑车上路，发现跌打馆附近有人窥视，想来是李生豪怕他跑了派人来监视，他当没看见一轰油门飞驰而走。 距离培训班路比较远，他又是最后一个到场，还好老师还没来，立马坐到最后一个空位上放好书本。教室里的座位都是有数的，没有多也不会少。 “哼！”一个女声在耳边响起。 海生转头一看，原来旁边坐着班花，他立马露出笑脸打招呼：“蓝姑娘，你好啊！” 蓝洁英却没给好脸色：“我和你很熟吗？拜托你叫我的名字！自作多情，以为自己很帅啊！” “我只是和你打个招呼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海生顿时无语。都说蓝洁英脾气差，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谁知道你有没有龌龊的想法？哼，男人啊！” “我！” 海生已陷入抓狂，天已被聊死，他也词穷。好在老师进来了，还是主任刘方刚。 学员们顿时停止窃窃私语起身问候，刘方刚和蔼可亲，开始讲解无线艺人培训班的历史，组建的原因，还有为无线电视台做出的贡献。以及这么多年来出过的优秀学员。除此之外，他还讲解导演知识，这是他的本职工作，导演老师。 学员们听的认真，海生已完全融入到学习的气氛当中，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半天就这样过去。 今天，别墅主人没有摆宴请客，吃饭得自己解决。好在给学员们留了充足的时间，两个半小时。 前往大门的途中，黑小子刘清云又来纠缠海生，请教问题谈论今天的教学内容。不仅他来了，还有一个三级王子吴起华，他长得一副奶油小生的模样，就是偏瘦了点。也是个自来熟，说了两句便融入到这个圈子，也不管海生乐不乐意接受。 “喂，兄弟们看那边！”吴起华向着一个方向使劲点头。剩余两人停止谈话注意力转移。 刘清云扫视一眼之后不屑的说：“这不很正常吗？美女人人爱，追求者当然多，我要是有钱长的又帅，我也去了！” “呵呵！”海生看着蓝洁英挥手示意笑了一下，姑娘双目相望带着莫名笑意。 她旁边的追求者不乐意了，不过看到海生这边有三个人，其中还有一个黑大个，便放弃了追究的打算，继续纠缠蓝美人，邀她出去兜风共进午餐！ 海生感叹，蓝洁英的悲剧其实是男人铸成的，长的太美就是一种罪过，面对无数男人的追求团宠，性子变得骄傲不近人情，久而久之就有种错觉，这个世界在围着她转。听不得坏话，心很脆弱经不起风吹浪打，容易走极端。 “喂，喂，喂！”刘清云使劲摇晃着海生。 “干嘛？”海生疑惑。 刘清云装成智者说话：“我劝你别陷的太深，蓝姑娘这种级别的美人，不是普通人能驾驭的，得到了也未必幸福！指不定哪天就会莫名其妙的嗝屁。” “没这么严重吧？”吴起华不信。 第19章 护花使者 第12期无线训练班学员，在开学第二天就有了各自的团队，三三两两聚堆。只有蓝洁英是一个人，但她身边永远不缺护花使者。 姑娘可是正经人，对围着自己的“苍蝇”没有好脸色，先是呵斥接着难听话脱口。温润的嘴唇吐出来冰冷的语句，令追求者心寒，才明白她是一朵带刺玫瑰。 蓝美人都双十年华了，还没被某个男人摘掉，说明她不好追。部分男学员打了退堂鼓悄悄离开，依旧有不死心的认为自己才是蓝美人的白马王子，还在纠缠不休。 蓝洁英懒得理会，在门口等出租车。海生骑着赛车，载着哼哈二将从她面前呼啸而去，让姑娘吃了点灰，于是她破口大骂。 另外一帮女生看见扬长而去的赛车羡慕不已，吴情华拉着吴君茹的小手打趣道：“喂，小茹啊！你看走眼了哦！那个海生是个有钱公子哥诶，人家开赛车的。” “老娘稀罕嘛！不就是一辆破赛车，有什么了不起！”吴君茹表面不屑一顾，眼睛却盯着赛车消失的地方，不知道是想人还是等车。 吴情华笑问：“你才多大呀，就称老娘。我听说赛车手一般都喜欢小太妹，你年纪这么小还是个雏，或许他对你有意思呢！海生可是咱们这期学员当中最帅的仔，做你男朋友绰绰有余！要不你考虑一下，哈哈！” 吴君茹听出吴情华在调戏她，于是反击道：“还是留给你自己吧！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妈早就催婚了，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父母着想啊！要不你勉为其难的将咱们班最靓的仔收了！” “我倒是想，可人家看上你了呀！我怎么能横刀夺爱抢走闺蜜的男人？”吴情华调侃。 “他看上我，老娘还没看上他呢？快快快，出租车来了赶紧拦下来，别让臭美英抢了去。”几个女子蜂拥而上抢出租车，将蓝洁英挤到一边扬长而去。 蓝美人气得跳脚，旁边有公子哥开着豪车过来，在她面前晃悠邀她兜风，却被护花使者拦截让他滚，公子哥不吃素也不吃亏，听到骂声下车就和几个人干起来。一打三不落下风，别墅门口顿时上演鸡狗大战，弄得一地鸡毛。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美人早已坐车离去，根本不在乎他们这些人为她而战。打架之人顿感无趣，互相放下狠话匆匆而走。 海生骑车载人，停在某个房屋门口，吴起华下车招呼他进屋吃顿饭再回去，他以要送刘清云为由拒绝而走。 路上他自嘲，还以为自己有魅力，三级王子主动搭话，原来是要搭他的顺风车，黑大个刘清云也有同样的想法，这两扑街都是来占便宜的。 好在坐骑是赛车，他的骑术也能驾驭。一路风驰电闪，倒没花多少时间把人送到家，自己也回到了跌打馆。 门口挺热闹，不是客人而是社团份子。李生豪带着人在门口焦急等待，地上丢了一地烟头，也不知等了多久。见到海生回来，立马奔跑而来。 “海兄，怎么这么晚才回？” “怎么回事啊？豪哥，莫非你老爹出了状况！”海生把赛车停到门口，摘掉头盔手套拔掉钥匙下车。 李生豪焦急的说：“我爹好着呢，就是太好了，想起床喝酒吃肉。在床上撒泼，我拿他没办法，就想着请你出手。” “我也没辙，最好别让你爹瞎折腾。临时补的元气管不了多久，病没好之前胡乱折腾，只会加重病情还会影响到以后的医治工作。”海生解说着向店里走去。 李生豪把拦住他：“要不你跟我去看看，不需要多长时间！” 海生反对：“那是你爹，不是我的，我去了有什么用？你好好安抚他，让他把补药吃了，晚上我再给他医治尽快让他康复。你告诉老爷子别闹腾，熬几天等病情好转之后随便他整！” “你还是去一趟吧，兄弟啊！”李生豪哀求。结果换来的是海生冷漠以对，再这样纠缠，怕是要挨骂了。拿他没辙，只能回去想办法搞定老爹。 李生豪上门，田兴已知道了来龙去脉满脸担忧之色，饭都不香了，连最爱喝的酒都没动过。 海生这回啥都没解释只顾着吃饭，饭后看他的书认真学习。旁边还坐着小玉，她也在读书，偶尔请教海生，小学课文知识。 中午，海生没怎么休息又骑车赶路，回到艺人培训班。下午的课程就比较自由，不是理论知识而是现场表演。学员们自由发挥，表演什么都可以，老师会根据学员的表现给予评价和现场教导。 第一个上台的是蓝美人，她表演了一段歌舞，嗓音不咋地但舞蹈有特色，秀出了阿娜多姿的身材，她在这方面有些天赋。老师带头鼓掌以示表扬。 蓝美人听多了赞美之词，但老师的表扬还是让她欣喜，昂着骄傲的头颅回到自己的座位，撇了一眼旁边的海生，还哼了一下满脸不屑，搞的男人无语的很！ 第二个就轮到了海生，他不知道表演啥，或许耍一套武术能获得满堂彩。可这有什么用呢，一点意义都没有，他是来学知识弥补不足的，不是来秀存在感。苦思冥想之际，有人起哄。 “喂，海公子，你行不行啊？平时嘴皮子那么利索，怎么到了台上就成了闷葫芦了？哈哈！”吴君茹打趣。 对于小女生的打岔，海生没有理会。请老师起身他来坐，他胆大妄为居然抢老师的座位学员起哄，老师却没有为难笑着起身。 海生坐下之后闭着眼睛，单手放着桌子上轻轻敲打。台下又有学员起哄，女生居多。老师没言语，捏着下巴仔细聆听，还打手势让学员们静声。 教室里安静下来，有节奏的拍打声变得清晰。虽然有节奏感，但依旧不好听。海生单手拍桌子，一手拍大腿，互相配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由生疏到熟练，拍打的声音逐渐有了韵味，学员们也觉得有点意思了。刚想仔细感受，声音却停了下来。海生起身鞠躬，表示他的表演结束了。 学员面面相觑，老师则鼓掌。给海生的评价是有一定的音乐天赋，推崇他去请教黄沾老师或许可以挖掘出音乐潜力。 第20章 姑娘入伙 训练班第一次表演课，学员们大多选择歌舞，将拿手的展现出来。海生是他们当中最随意的一个，因此不受待见和轻视，甚至嘲讽。除了两个狐朋狗友，其他人都不看好他。 下学后指指点点，海生对此视而不见，骑上赛车往回赶。路途中，吴起华提议去铜锣湾嗨皮，那里晚上灯红酒绿，好吃好玩美女如云。 刘清云不想去，他得兼职。在训练班学习是有薪水的，但相当微薄仅够生活，得兼职挣老婆本啊！ 海生晚上没空，送走两个损友赶回三里坊。李生豪已经在等，海生在院子洗漱一番离开跌打馆。 病人李恭财此时萎靡不振，全因他好一点就折腾，搞得现在没有精神，还伤了些元气。 海生给他检查了一番，接着施针治疗。结束后为了防止他再瞎闹腾，额外开了一副凝神静气的药方交于李生豪，吩咐他给老爷子一天喂三顿，喝了药保管安安静静。 果然，第二天李生豪就告知他爹喝了药睡得很香，就是一直不醒，不知道有没有问题。 海生就给了两个选择，断药让老爷子醒过来闹，继续喂药让他爹憨睡，如何选随他。李生豪没给答案，默默的回去了。往后的日子很少来跌打馆等人了，只在晚上派车来接。 时间悄悄溜走，一晃就过了七天。训练班的日常变得繁忙起来，课程逐渐增多涉及影视，台前幕后方方面面，知识面广让学员感觉压力山大。 下午的表演课从单人表演变成了团队配合，由学员们自编小品，以此来提高表达能力和默契。都是新手，自制节目惨不忍睹，教室里时常听到哄笑声。笑别人，别人也笑她们，互相取乐。 蓝洁英性子傲不合群，嘴巴毒老得罪人，没有姑娘愿意和她搭戏，男学员倒是欢迎她入队，可都怀着别样的心事。姑娘不想入虎口拒而远之，但表演课是为今后拍戏做准备，不可能一直是独角戏，得和不同的人打交道开启团队模式。 姑娘不待见她，愿意接纳她的男学员又不怀好意，于是她准备下落凡间进海生的队伍。蓝姑娘有手段，先找黑大个刘清云谈心，接着攻坚奶油小生吴起华，从始至终没找过海生。 休息期间，三人讨论蓝姑娘入队的事。海生强烈反对，他不喜欢蓝姑娘，美则美矣却出口如冰，每句话都让人打颤。骄傲的像只母鸡和她呆一块纯粹是添堵找不自在。 吴起华和刘清云则鼓掌欢迎，这俩扑街属于歪瓜裂枣，没有姑娘待见，突然有个大美女加入自然欢喜一场，管她性子好不好呢，只要外在美就好，不管内容渣不渣。关键一点，他们也知道和蓝美人不可能有故事发生，有美相伴就足够了。 最终，两人赞成一人反对，蓝姑娘迈着骄傲步伐融入队伍，四个拥有突出缺点的人混在一块，更加不受其他学员待见，给他们送了个外号“四贱客”！ 四贱客成立之后矛盾重重，蓝姑娘想要话语权，要做队伍的扛把子话事人，什么都得听她的。不只是排练节目，连生活当中也是。经常利用队友替她挡“苍蝇”，刘清云和吴起华被指使的团团转，他们还乐此不疲。 吵架打架成了家常便饭，学业也被落下。海生劝哥俩以事业为重，奈何两人已被迷了心窍徒增奈何，慢慢的也懒得管他们，随他们去了。 海生不待见蓝姑娘，也不爱搭理她。可姑娘为了找个挡箭牌，也不想每天抢出租车位。于是找海生聊天，要把话语权还给海生，答应排练节目时听从安排。还说相处之时不再冷嘲热讽说难听话。 当然，作为交换。海生的赛车后座归她，上下学都得接送。也不白搭车，蓝姑娘愿付车费，并且还说在月尾请他吃顿大餐。 海生考虑了许久最终点了头，没要她的车费，只是让她遵循承诺不要再搞事情。如今是学习阶段，时间很宝贵，整天搞三搞四，到时连毕业都困难。 接下来的日子，蓝姑娘确实安静了。上课很少说话，全心投入学习中。排练节目也不吵不闹，安排什么演什么。 海生见她安生了，也遵守承诺接送她上学，刚开始不适应，男女两人心里都隔应，在同一辆车上却隔了老远。可随着接送次数多了，也变成了习惯，两人的距离在慢慢拉近变成了零距离。 对此，有女学员看不惯，经常说酸话冷嘲热讽。而四贱客另外两个成员则伤心不已，美女渐渐的离他们而去，每天下学还得挤公交，为了省钱，他们连出租车都不坐了。以前有免费车搭载，现在被蓝姑娘霸占了，搞得他们好不爽啊！ 失望之下又回归本源，抱着书本啃起来。努力学习，不再为美色所迷。 海生其实也不好过，蓝姑娘没想象的那么好，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刚开始那段时间倒是安安静静像个淑女，等达到了她的目的就开始露出本性，说话虽然没有先前那么刻薄，但也不中听。排练节目时，话也多起来明里暗里插手。 最可恨的是，拿他做挡箭牌。在追求者面前虚构他的身份，说海生是她的男朋友。得罪了不少人，却不肯给半点好处。 海生逐渐变得冷漠，为了不节外生枝继续维持目前状态。每天接送就是例行公事反正顺路，送一姑娘好过送另外两个扑街。上课不说话，节目也交给他们安排，让演啥就演啥不要话语权了。 认真学习之余，抽空请教黄沾老师音乐知识。或许脑海有记忆，他天赋很高，黄沾对爱学习又有音乐天赋的学员很满意，将音乐知识倾囊相授。于是，海生在刻苦钻研影视知识时，又多了个爱好奏乐唱曲儿。 跌打馆后院时常能听到音乐声，小玉成了忠实歌迷，每天下学都缠着海生吹曲儿。 海生落脚跌打馆已有月余，发生了很多事。李恭财经过海生精心医治病好一半，可以下地走动了。或许知道痊愈有望，他不像先前那样闹腾嚷着吃酒喝肉。而是打养生拳喝白粥将养身体，有空常到跌打馆找海生聊天。 第21章 首次出摊 傍晚六点多，田氏跌打馆后院热闹起来。一排鸡笼鸭舍传出鸡鸣鸭叫，家禽幼崽挤在不同的笼子里，数量有300多，都是前段时间的功劳，用土法孵化出来的，成功率蛮高，没多少坏蛋。 它们出生才十几天，正是最萌的时候讨人喜欢，小玉稀罕它们，揽下喂食的差事，还带同学来参观玩耍。小女孩就喜欢萌萌的东西，看见幼崽就喜欢的不得了。把课桌搬在鸡笼边，一边做作业一边逗小鸡。 幼崽不大排泄不多，还有专人清理，倒没多大异味。如今跟在海生身边的除了李文超，还有一个李享。脚伤养好之后登门拜谢，想跟着海生混。 李文超和他关系要好，于是敲边鼓说好话，海生正是用人之际，便留他下来。两个小弟大多时候帮海生干活，比如建造鸡舍鸭笼打扫卫生，给菜地施肥松土，修善后院等等。 很长时间没有收入，海生没付工钱，只包他们一日三餐，两小弟倒没有怨言，有事干活没事练功。 今天很特别，院子里摆着一套崭新厨具。包括烧烤架，汤锅，八套桌椅，六个桶，100套碗筷，一辆板车，还有一些蔬菜肉食。 海生戴着围裙切配食材调配佐料，小玉在旁打下手，两小弟清洗肉食蔬菜制作烤串，田兴也在帮忙做事。 跌打馆生意逐渐清淡，田兴坐堂无人光顾，大家都了解他是庸医，赶集日还能接到病人，街坊邻居则少有上门。海生推拿针灸倒是了得，可他的出手费好贵，一般人消费不起，跌打馆目前处于歇业状态。 没有收入来源，花销却不少。海生决定弄个烧烤摊赚点钱。摊位早已拿下，李文超特意为他挑选了位置。 是三里坊群义地盘上最繁华的地段，玫瑰酒吧大门附近，旁边挨着棋牌室，地理位置非常好。原本此地不设摊位也不允许摆摊，不知李生豪用了什么手段，弄到一小块空地给海生做摊位。 摊位挺宽敞，可摆放七八张桌椅板凳，李生豪免除了摊位管理费，并保证不会有人闹事。 今天晚上首次出摊，田家老小加上小弟全部出动。处理好食材，带上燃料厨具装上板车，天黑之后从后院出发缓缓在街道上行驶。 所过之处，乡邻纷纷打招呼，询问海生搞这么大阵仗做什么？得知他的烧烤摊，今晚第一天营业，便承诺一会儿去光顾他生意，还把闺女带去品尝他的手艺。 海生在三里坊大小也算个名人。年轻帅气，有一手好功夫，会推拿针灸水平不低。用痛苦疗法治风湿立竿见影，治好了李家二房老太爷几十年的老寒腿，又听说海生在无线训练班上学，毕业后会当明星。 妥妥的年轻有为前途似锦，街坊邻居看好他，套近乎拉关系想靠上去沾点光。海生对街坊邻居挺客气，婉言拒绝了他们推销的女儿孙女，让街坊好生失望。 两小弟却眼热，他们也到了谈情说爱的年纪，可是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更没有上门提亲的。 大佬和他们不一样，黄花闺女送上门都不要使劲往外推，越是拒绝，别人越来劲不要彩礼白送闺女，这是什么世道？ 田家老小就不吭声，心里不得劲，总感觉留不住海生，指不定哪天就飞了。小玉抓住海生不放，吊在他身上像个拖油瓶似的。 海生挺无奈，挂在身上走路都不方便，于是把小玉抱到板车上。板车已堆了太多东西，每走一步都“嘎嘎”作响不堪重负。一人拉一人推两人帮手才使得板车缓缓行驶。好在地方并不远，很快就到了地方。 三里坊的繁华街道灯火通明，车水马龙路人不少。摊位到处都是，挑担走贩也很多，商品琳琅满目，覆盖了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另外卖艺杂耍算命的也有，小吃摊就更多了。烧烤摊却不多见，或许和地域有关，香江小吃多是汤煮，面点鱼丸居多。 板车通过繁华街道抵达摊位，一群人累出汗来，第一次出摊要带的东西太多，第二次就好一点，烧烤架和一些厨具会留在摊位附近。 海生招呼众人把东西从板车上卸下来摆在摊位处，开始搭建烧烤摊。 进出酒吧的人带着异样目光看着他们。玫瑰酒吧开业许多年，从未见过门口有摆摊的，如今却有人破例，好生奇怪。 很快，酒吧里就有议论的声音，讨论门口摊主是何方神圣，居然有这么大能量，在朱标的场子外摆摊。朱标不是本地人，来历十分神秘，他在许多地方都开有玫瑰酒吧，黑白两道通吃！ 在他的酒吧外摆摊，胆子不小啊！消息灵通的提到了海生这个名字，刚冒出头的新秀，身手了得击败过西贡码头刀仔，靠着一手针灸功夫救活了李家老二李恭财。 非常奇怪的是海生不要诊金，只要了一个摊位。更加惊奇的是这么好的身手不混社团，却自降身份摆摊做小贩。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值得一提的是李生豪的孝心。为了感谢海生救父之恩，损失诸多利益拿到玫瑰酒吧门口的一块位置设立摊位。 虽说摊位离酒吧正门还很远。但摆在附近多少会影响到酒吧形象。朱标可不是好说话的人，连他都默许了，想来李生豪付出的代价不小。 有身份地位的客人得到内部消息惊讶不已，对海生这个人产生了浓厚兴趣。于是派手下去探探他的底，有的还准备亲自跑了一趟。 海生烧烤摊一应俱全，物件摆放完毕，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开业，没有放鞭炮，仍有客人慕名而来。 李生豪带小弟来捧场，有20多人，群义社团正式成员才30几个，除了看场小弟，剩下的全在这里。 群义社倾巢而出，李生豪给足了海生面子，在三里坊能让他重视的人，如凤毛麟角屈指可数，海生就占一席之地。李生豪对他十分佩服，欣赏他的身手和医术，想尽办法把他拉入自己的阵营。 第22章 爆浆牛丸 李生豪为了拉拢海生不惜余力，本可以给海生在街上挑个摊位，但他下了血本，请老爹说服朱标，拿下玫瑰酒吧门口一个位置让海生摆摊，地处十字路口街道最繁华处。 今晚又带小弟捧场，把他的左膀右臂介绍给海生认识，让小弟们认人打招呼，二十多个小弟排成整齐队列，站在海生面前弯腰鞠躬，大声叫喊：“生哥！” 海生沉着脸不说话，李生豪当没看见继续对小弟说：“海生就是我李生豪的兄弟，今后见到他，就如同见到我一样，要是让我知道有谁对他不敬，我就打断他的腿！” “是，大佬！”小弟齐声回应。 李生豪笑容满面：“哈哈！兄弟啊，哥哥待你如何，不薄吧？” “要是作为客人捧我的场，我很高兴。但你搞这种花样，想拉我下水，我就不喜欢。想吃什么就下单，别玩那些花花绕！”海生不爽。李生豪这是把他放在火上烤。今晚这阵仗传出去，别人都会说他海生是李生豪的人，可他不想和社团纠缠大深。 李生豪见海生依旧不给面子却没有生气，招呼小弟坐下，看了一眼摊位，开口说：“兄弟，你这都有什么吃的？” “烧烤和爆浆牛丸，烤素菜一元一串，荤菜三元。牛丸每份28！啤酒按市价。”海生报菜名和价格。 李生豪听了价格点头说：“价格挺公道，给兄弟们每人来份牛丸，每桌上100份烤串荤素各半，两件啤酒，若是不够再添。” “行，把账付了先！”海生点头。 李生豪惊讶：“兄弟啊，怕我赖账怎么的？还要先付账后吃饭！” “不是针对你，这是我摊位的规矩，先付后吃。”海生淡淡的说着。 李生豪顿时不爽，看了一眼海生，见他平静如初，便忍了下来吩咐头马：“阿辉，过来付账！” “好的，大佬！” 李文辉拿着钱来到田兴面前付款，他心里也憋屈，在三里坊吃东西不给钱很平常，付钱算是很给面子了，海生居然要求先付后吃，简直是骑到他们头上撒泼。 换作是其他人，早就拖到阴暗角落暴打一顿。但海生不一样，打不过不说，他救了老堂主一命对李生豪有恩，大佬都忍了，他这个小弟更不敢扎刺。 田兴擦着汗把帐收了，海生开始忙活起来，洗漱更衣戴着围裙和帽子处理牛丸。 片刻功夫，20多份牛丸陆续上桌。汤底乳白浓稠，牛丸大小均匀上面还有清晰可见的纹路相当美观，看上去极有档次。小弟们没动手纷纷看向大佬。 “都愣着干什么？菜都上了，吃吧！”李生豪发话。 接着，用勺子舀起一枚牛丸塞进嘴里。牙齿一咬爆出一片汤汁，撒的到处都是，同桌之人身上脸上都沾着有。他急忙捂住嘴却不忍吐掉，因为这牛丸有弹性味道独特。既有牛肉的劲道，又有虾的鲜香。 李生豪咽下去细细品味，感觉味道不错。回过神来却见桌面狼藉到处是汤汁，不少小弟身上也沾着有，原来不止他一个人吃牛丸爆浆。 顿时不爽转头对海生说：“海兄，你这牛丸有点特别啊！怎么不事先说一声，它会爆浆！” 海生正飞速烧烤中，听到问话回了一句：“怎么没说，刚才我有说爆浆牛丸好吧！” “只有名字，哪里知道它会爆，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样的牛丸！味道不错，兄弟你手艺不赖呀！看不出，你还是个多面手。” “你喜欢就好！旁边有清水可以洗漱！”海生手指木桶。 李生豪不着急洗，把牛丸塞进嘴里用手捂着吃，片刻牛丸见底，他让海生再上一份才去洗漱。 群义小弟等大佬洗完了才跑去搓洗，他们更加狼狈。没想到牛丸威力这么大，自己没事喷了旁人一身汤汁，好在都是自家兄弟，要不然早就打起来了。 心中也有埋怨，海生做的东西是不错，但是爆浆牛丸的奇特吃法让他们不爽。 小弟们洗漱后回到桌上，看到空碗想起那一瞬间爆发，口舌生津又好想再来一份。但今天是大佬请客，他没发话只得忍着。看到几个头目吃第二份牛丸好生羡慕。 不一会，烧烤上桌了。荤素各一半，肉菜呈金黄色，素菜翠绿喜人像生的一样，一点热气都没冒出来。香味也没有，这怎么下口？ 要说菜没烤过，是不可能的。他们亲眼见到海生在烧烤架上忙活，现在都还在烧烤，只不过他的步骤和别人不一样，或许有什么秘诀吧！ 某小弟看别人不动手，他就想做个勇士拿了一串五花肉塞进嘴里。刹那间双眼发亮，肉的滋味鲜香不油腻滋味十足，冰与火在口腔里交织，从未有过的体验让他全身打了个冷颤，还吐了口凉气。 “喂，阿彪，你没事吧？”好友见状关切问道。 “好吃，太好吃了！”阿彪含糊其辞，接着三两口吃掉五花肉，抓起桌上的肉串就往嘴里塞。其他人见状已然明白烤串绝对没问题，而且味道应该不错，从阿彪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来。 桌上出现争抢画面，不管是荤菜素菜都有人抢，片刻不到，烤串被瓜分干净，每个人手上抓着几串十几串不等，看着桌面盘子空空，只剩下手里这点，于是拿出啤酒慢慢享用。 李生豪觉得手下丢人现眼，像没吃过烧烤一样。于是又给每桌点了100份烤串，叫小弟们不要争抢，让外人看笑话。传出去别人怎么看他李生豪，指不定说他苛待兄弟，连小弟都喂不饱！ 烧烤摊上除了他们，还有一些客人已上桌，吃烧烤和爆浆牛丸的模样也不好看，但也没有达到抢吃的地步。 身边师爷劝李生豪息怒，他对海生做的东西进行评点：“豪哥，别怪兄弟们吃相难看，是这烤串和牛丸非常特别，味道都锁进了肉和菜里，外表平平无奇里面却别有滋味。就是欠缺火候，味道差了些。在这地儿还拿的出手，在外面怕是上不得台面。” 第23章 路遇村花 李生豪听了师爷的话有些惊讶，端起牛丸指着它不敢置信的说：“这牛丸的味道还不够好，还欠火候？不可能吧！周师爷你确定没说错？” 周师爷笑着回：“千真万确不会有错，豪哥怕是很少出三里坊。外面的世界可比这里精彩，要论华夏菜大陆最正宗。因战乱，有不少大厨流落到宝岛香江，我有幸尝过不少名菜，高档牛丸也吃过几种。海生的牛凡做法倒是独特，但味道不正偏奇还欠火候，可能没学到家，又可能故意藏拙。至于烧烤嘛不提也罢，也就在这种小地方能唬唬人！” “呵呵，周师爷果然见多识广，佩服佩服！我敬你一杯。”李生豪举杯先干为敬。心中不免感叹就香江这弹丸之地都藏龙卧虎，不知道外面有多少能人异士。 他相信周师爷不会骗他，但海生做的东西也不差，于是起身来到烧烤架将海生拉到一边，问他会不会做其他菜，特别是粤菜。 海生回：“我就会一些家常小菜，能拿出手的就是牛丸和烧烤！” “兄弟，别骗哥哥！”李生豪显然不信。 海生笑了：“信不信由你，或许将来会做其他的菜，但现在嘛，我没说谎。” “说没说谎，只有你自己知道！我有件好事要关照你，咱们合伙开饭店怎么样？本钱店面算我的，你当个主厨就行！赚到了钱，五五分账！”李生豪带着期盼眼神。 海生却不爽，不耐烦的说：“我真有那能耐，还要摊位干什么？直接问你要个门面不就好了。我知道自己上不了台面，才摆个摊挣点小钱。” “唉！”李生豪转身就走，回到桌上喝了些闷酒，没过一会儿带着小弟离开了。 社团人员一走，路人蜂拥而来，有的看热闹，有的问价格，有的则打听摊主来历。吃瓜群众围了一大堆，摊位上的空桌也已坐满。 没过多久，爆浆牛丸断货，客人再点已然没有。海生告知牛丸数量有限，每天只有50份售完即止。烤串也不多，快卖完了。一些客人听了，嚷嚷着包圆余串。 首次开张生意却爆棚，八点多就收摊了，打扫卫生收拾厨具，将部分东西留在这里，剩下的装车返回。轻装前行，大家心情愉悦。 路途中，碰到街坊邻居，还有他们的女儿，听说海生的烧烤摊生意太好，已经卖完了，惊讶不已，直呼自己来晚了。还把身旁的女儿推出来让海生过目。 偶遇的姑娘有两个，年纪都不大，十七八岁的模样，未施粉黛有几分姿色，精心收拾过，像一朵娇艳的花，眉目含春娇艳欲滴看着海生。 不知怎么的，海生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蓝姑娘的身影，要说样貌，两个村姑和蓝洁英没法比，但要说勤俭持家嘛，或许村姑比她强的多，脾气还好的多。 海生拒绝了街坊的好意，不是因为姑娘不美，而是没有心动的感觉，他不想随便找个人结婚，最后苦了自己。 街坊好失望，他闺女也差不多。别看她们是村姑也是有追求的，一般的年轻小伙还看不上，倒是看得起海生。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双方擦肩而过，田家老小欢喜，海生没被勾走就是件好事。李文超和李享却失落，大佬拒绝的那两个姑娘，是附近有名的村花。大佬不要他们想要，可人家姑娘根本不抬眼看他们，这就是差距！ 两小弟回到后院儿闷闷不乐，做事都没有精神。海生没这个烦恼洗漱一番，在自己房间里继续琢磨学员教材。 没过多久，田兴进屋抱着钱箱和账本找他汇报今天的收入情况。脸上全是笑容，眼睛都眯了起来，想来收获不菲。确实不差，除去成本赚到了1600多。一天的收入是田兴几月的净收，难怪他笑眯了眼。 海生翻看了账本，没有清点钱币。从钱箱里拿出500块，招呼田兴一起来到后院，叫来两小弟和小玉。除了他自己，每人分得120块，田兴多拿了20辛苦费。 有钱收，而且还那么多。两小弟立马高兴了，脸色阴转晴。小玉也是又蹦又跳，她还是第一次拥有这么大笔巨款。不过转眼间她又挺失落的，揣着钱不舍得递给爷爷田兴。 田兴收了她那份，还把自己那份也搭上全部递还给海生，有些生气的说：“都是一家人，给我们钱干什么？你收起来以后做大事，我和小玉暂时没有用钱的地方。” 海生笑着推了回去：“这是给你们的零花钱，小玉那份你也别收了，烧烤摊赚到钱她出了大力，女孩子要富养，身边没有钱怎么行？看看她身上的衣服，多久没换了，该置办一身行头！我要做的事不是几百块能解决的，再说以后每天都有这么多的收入，还怕我亏本不成？是家人，你就收下，如果还这么见外，就是没把我当成一家人。” 田兴听闻后，便把钱收回来，小玉那份也给了她，小姑娘懂事不要，但海生说让她拿着，明天找街坊裁缝给做几套衣裳，姑娘才欢喜收下。 钱分了，又弄了几个小菜，摆了一壶酒，大家高兴喝了一场才散去。 第二天，海生骑车上学，一路风驰电掣停在某个路口，从后备箱里拿出豆浆油条边吃边喝。 不一会。一个妹子出现在路口，看到他人立马跑过来，也去后备箱翻找拿出豆浆油条。她不像男人狼吞虎咽，妹子细嚼慢咽，还皱着眉头好像不合胃口，嘴里抱怨着：“你怎么天天买豆浆油条？就不能带点面包，菠萝包什么的！” 海生不满催促道：“有的吃还堵不住你的嘴，你干嘛不自己买？每次都吃我的！快点啊，还在磨蹭，一会儿迟到了！” “急什么，时间还早！”蓝洁英看了手表并不慌。 “那你继续吃，我先走了。每次都是早不慌，路上赶。我骑的是赛车不假，但也不能天天超速啊！容易被交警抓，何况开的太快也不安全！你有没有点安危意识？”海生开始戴头盔手套，边戴边说一会儿登上摩托轰油门。 蓝洁英急忙把豆浆倒进嘴里，接着把包子也塞了进去。急忙爬上后座，双手在男人的衣服上蹭了蹭擦干净油水，搂住男人的腰。 第24章 见面就掐 海生骑车急速行驶，蓝洁英搂着他腰感受冷风拂面，其实有多的头盔，但妹子不愿戴爱吹风，说这样坐赛车才有感觉。她的神经行为让海生无语，懒得理她。 今天跑得快，车到训练班的时候时间尚早，在门口碰到其他学员，其中就有吴君茹那帮姑娘。 蓝洁英也看到了她们，急忙挽着海生的胳膊，表现亲密向姑娘们示威，就听到吴君茹骂她不要脸，其她姑娘也加入讨伐行例。 海生不爽把蓝姑娘的手指头掰开甩到一边，向训练班急速行去。教室里，两个损友正在埋头苦学，自从被蓝姑娘摆了一道，耍了一回之后，便收了心刻苦用功。 见到海生也不打招呼，没有以往那么热情，或许羡慕他有美人相伴，嫉妒他得到蓝姑娘青睐，又恨自己没有钞票买不起赛车，长的又不帅得不到美人的爱。 海生也懒得搭理两个损友扑街，抓紧时间吸取知识。过了一会儿蓝洁英进教室，衣服有点破，头发散乱像是刚打过一架。 吴君茹那帮姑娘后脚进来和蓝洁英一个模样，只是状态要好一点。想来这两伙人在外面斗过一场，他佩服蓝姑娘以一敌三的勇气。不知道她们有什么仇恨，见面就掐。 海生没心情管那帮娘们的破事，认真翻看学员教材和注解，这是黄沾老师借给他的，训练班有很多课程，但学的最好的是音乐，他有这方面的天赋或许是受记忆影响。现在，可以弹奏许多乐器，唱功达到入门阶段。黄沾说他孺子可教，时常说要收他为徒。 说归说，却一直没有兑现承诺，可能还要观察一下，看看海生到底是不是一个可造之材！教学倒是没有藏私，还借出他自己珍藏的音乐书籍让海生认真读读。 上课时间到，老师进门学员静声，新的一天课程开始了。不知不觉中，半天过去。蓝姑娘又搭了一程顺风车，回到来时的路口。 海生把人送到路口就走，他一直没去过蓝姑娘的家，不知道她家在哪里？姑娘没说也从来不邀请，只叫海生在这路口等。 蓝洁英回了一下头，看着远去的车影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叹了一口气，踏上回家的道路，眨眼消失在路口。 海生回了跌打馆，家人已经在等他了，田家老小和两个小弟换了新装，精神面貌焕然一新，脸上露出幸福笑容。咋晚拿到那么多钱，谁不笑啊？ 中午的饭菜很丰盛，有鸡有鹅有蛋羹还有几个时令蔬菜。小玉主厨，她跟着海生帮厨学到些厨艺，菜式外观已学到几分模样，尚欠缺火候。海生尝过赞不绝口，说小玉有天赋够勤奋，将来会是一个美厨娘。 小玉笑得合不拢嘴，只是缺了颗牙齿，成了缺口丫头。她很苦恼，最近突然换牙了吃东西都不香。 好在，昨晚收获了一大笔钱，让她心情好了些。现在兜兜里有钱，置办了二套新衣服，还留有很多在身上，她准备攒起来给爷爷和海生哥送份礼物，只是送什么，让她烦恼的很。 午饭过后，海生准备休息。店里却来了二位客人，指名道姓要海生出诊。他们听闻海生在治疗风湿方面非常厉害，慕名远道而来。 海生苦恼，不想接这活儿。中午本来就没多少空闲时间，再接客连休息都不成了。但开门做生意，有客上门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还是把客人请进后院给予医治，又让田兴帮忙打下手，准备把痛苦疗法传给他。 田兴倒是好学，在旁边认真看着。但年老精神不济，学习能力衰退。眼睛看到，手却做不到。他心中哀叹年轻时只知声色犬马，流连忘返于风月场，老了恍然醒悟已然悔之晚矣。 病人是一位老者姓郭名峰，六十有二，穿着打扮像个农民，脸上爬满皱纹，手上全是老茧。身子骨挺硬朗，风湿十分严重。在治疗过程中，他牙齿咬的“嘎嘎”响，满脸冷汗却不曾哼一声，更没有痛苦流涕。 海生对郭峰刮目相看，壮汉都受不了的苦，62岁的老头却能坚持，以习武经验来看，郭峰并不是习武之人，承受刮骨疗伤的痛苦依旧能坚挺，这才是真正的硬骨头。 郭峰在完成治疗后，脸上的表情轻松了许多，旁边中年汉子用衣袖帮他擦着额头上的冷汗。郭峰轻轻推开儿子的手，要给大夫下跪磕头。 “使不得！”海生急忙扶起他心生敬佩。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话：出身寒微不是耻辱，能屈能伸方为丈夫！ 郭峰就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主，海生好感顿生。看他父子穿的是满补丁的衣服，想来家庭不富裕，便说不收诊金。郭峰却非要给，不过付的诊金也不是钞票，而是半筐蛋和半筐处理过的腊干野味。鸡和兔居多，还有几块野猪肉。 腊干的处理手法相当老道，想来制作者不是生手，应该是经常制作腊干的老师傅。 海生问：“这样的腊野味你还有多少？我想买一些。”。 “买什么买，海大夫想要，回头我给你送些来，都是山上野生野长的，不要本钱。”郭峰笑着回。随后叹气说出山民的苦处，市场被社团把控，没有合适的销售渠道卖不出价，猎到的山中野味大多留着自己吃，吃不完就做成腊干。如果海生实在需要，量多的话可以低出市价三成卖给他。 海生摇头说：“野味市价比家禽还便宜，你们还要降价三成，那岂不是当白菜卖了，不妥！就按市价来，我要1000斤！野猪肉少一些，尽量弄些野鸡，野兔什么的！” “海大夫，仁义啊！三天之内准把货送到，不好不收钱！”郭峰父子感动，订金都没要就离开，海生目送他父子默默发呆。 田兴来到他身旁，看了一眼远去的父子对海生说：“阿生，像你这样仁义的后生不多了！如今这世道啊！都在为自己着想，哪还管别人死活！” 海生笑回：“兴伯，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我回去眯一会儿，有客别叫我啊！” 第25章 凡人仙子 田兴望着海生回转的身影苦笑，哪还有什么客。自己没本事，海生出场费高。跌打馆除了逢集日，少有客上门，今天算是运气好。他把郭峰父子付的“诊金”弄到后院厨房去，之后返回躺在大厅椅子上哼着曲。 时间又到点，海生翻身而起，穿好衣服洗漱一下，骑上车飞驰而走，半路搭载妹子去训练班。 下午的表演课是黄沾老师坐镇，他教司仪也就是主持人，因此，下午的节目和主持有关。主持这行需要头脑醒目，嘴皮子利索还不能说错话。 黄沾以前挺看好海生，开学之时自我介绍风趣幽默，表演节目时大气稳重，是做主持的好苗子，可一个月的训练，其他的磨没了就剩下稳重，少有说话沉默寡言。或许是读书读傻了，把主持最重要的东西给磨灭了，他挺失望的。 后来，海生又爆出极高的音乐天赋，黄沾欣喜之余也不敢抱太大期望，毕竟摸不准海生的脉，了解不够，万一练几个月又把音乐天赋给弄没了呢！原本想收他为徒，现在得观望一阵。 要说这期学员主持功底最好的还属吴君茹，他老爸就是做主持的，近墨者黑从小受影响，别看现在年纪不大才十六，已经有丰富的舞台经验了，主持节目信手拈来，打败同学无敌手。 每次有主持表演都会得到教员老师的夸奖，带着表扬下台时常去挑衅蓝洁英，蓝美人反辱相讥说她不过如此，别人也不差她多少。不知两个姑娘到底结下什么仇怨，互相看不顺眼见面就掐。 四贱客上台，蓝姑娘展现了她的主持功底同样出彩，刘清云和吴起华也放得开，风趣幽默得到不少掌声。只有海生全程被带着走，像个提线木偶，长的那么帅却没有存在感。 黄沾失望，点评了他们的表现之后，单独把海生留下，让他唱首歌曲。想看看他最近的练习情况，音乐水准是进步还是退步？ 海生站在台上清清嗓子，没有伴奏全靠清唱，也没有调音师修音，是骡子还是马一唱就知道。他清了嗓子闭上眼睛，美妙的音符缓缓从两片嘴唇里飘出来。 “如告知某一些的恋爱，结果会心伤，曾愉快一试又何妨。如告知我的一些感觉，你不会欣赏，谁共你一般思想。不知哪里风向，又传来了花香，再次编制心中的幻想。 一人有一个梦想，两人热爱渐迷茫，三人有三种爱找各自理想。一人变心会受伤，两人愿意没惆怅，三人痛苦恋爱，不再问事实与真相。 何以我每当开始恋爱，你这么紧张，谁令你欣喜若狂？何以我每当终止恋爱，你变得轻松，流露你心中所想。 不知哪里风向，又传来花香……” 海生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闭着眼缓缓歌唱。黄沾同样闭目聆听，脸上带着欣慰笑容。 教室里一片安静，男生羡慕嫉妒恨，女生则看着海生双眼发亮，蓝姑娘支着脑袋盯着某个方向，对着台上那人发呆。 一曲终了，黄沾轻轻拍起巴掌，嘴里却没有一句表扬，全是点评海生的不足，最后让他再接再厉不要松懈。 海生鞠躬退场，回到座位时，两个损友支着身子围了过来，让他把这首歌的歌词交出来，他们都没听过啊！又问是谁唱的，有没有音乐专辑？ 海生低声回答：“我唱的，还没出音乐专辑，若是你哥俩愿意投资的话，咱们一起发行怎么样？有钱一起赚呗！” “我没钱，别指望我！”刘清云立马转头。 “我也没有！你连赛车都开得起，出张唱片能花几个钱？别怪兄弟不帮忙，等你哪天出了唱片，我捧场买你几张！”吴起华也打了退堂鼓转过身不再言语，正襟危坐看着台上。 海生顿时不爽：“说什么兄弟？一点义气都没有，让你们投资纯粹是捡钱，还推三阻四一点眼光都没，要发财，等下辈子吧！” 刘清云两个当没听到，蓝姑娘倒是凑过来说话，告诫他别乱发行音乐专辑，抄袭是不道德的！就算原作者不找麻烦，但名声坏了的话想在乐坛混，别人也瞧不起你。 “蓝姑娘，你会不会讲话？咱们还是不是同学朋友？我天天接送你，有没有一点感情的！信任呢，难道我的音乐水平真这么差吗，就不能写首歌了？”海生怒目而视。 蓝洁英回了一个不屑的眼神：“你是什么货色？我还不知道，正因为咱们这么熟了，我才了解你。你根本不是会写歌的料，不是抄袭的就怪了，要不然就是偷了呗！” “哼！行，从此咱俩恩断义绝，出了门别说认识我！”海生懒得理蓝洁英。 蓝姑娘倒是笑得欢：“呵呵，小气男人！” 海生确实小气，下学之后骑上车就走，蓝姑娘眼疾手快把他抱住，才没让他溜掉。男人见甩不掉姑娘的手，便默认了她抱着。 路途中，也不说话。赛车一路飞驰停在了那路口，蓝洁英却没下车。 “喂，到了！”海生不耐烦的开口。 蓝姑娘抱着他的腰说：“送了我一个月，是时候回报你了！” “怎样回报？以身相许！”海生调侃。 姑娘嗔道：“想得到美，你送我没要车费，我就把它攒起来，我们去半岛酒店吃顿饭，算是感谢你了！” “用不着感谢，你少气我两会就当是回报了，感恩了！我晚上还有事，下车吧！” “你若是不答应，我就不下车！”蓝洁英不松手。 “真有事，骗你干嘛？最近我弄了个烧烤摊，今天晚上要营业呀！你是仙子不食人间烟火，可我一介凡人要吃饭的。” “你还会烧烤啊？看不出你年纪轻轻的，懂的还不少嘛！耶，不对呀！你一个开赛车的公子哥去摆摊，莫非是闲着没事干找乐子？” “谁跟你说我是公子哥？实话告诉你，我就一穷人，每天为一日三餐奔波！身下这辆赛车是在二手市场淘的，是不是很失望？”海生笑着说。 第26章 大凶之兆 蓝洁英不知道海生说的是真是假，但她喜欢会过日子的穷男人多过花天酒地的有钱公子哥。于是来了兴趣欢快的说：“我想去你家看看，欢不欢迎啊？” 海生惊讶：“你脑子有病吧，我是正儿八经的穷人！你难道没听清楚吗？我再跟你说一遍，我没房，没车，没存款！新时代的三无青年！赶紧下车，别耽误了我的时间。”。 “呵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以为我倒追你呀！我们是朋友嘛，去你家玩又怎么了，又不是姑娘上门，要车要房要彩礼！唉，你家在哪儿，父母是做什么的，兄弟姐妹多不多？”蓝洁英欢快的说着，脸上红扑扑没来由的心跳加速。 海生听了她的话，觉得自己想多了，便没再纠缠问道：“真要去我家？” “初次登门总得带点礼物吧，你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啊？” “用不着带礼物，我就一孤儿，寄宿在叔伯家里，坐好了！”海生一轰油门赛车转向，朝着回家的路奔驰。 车速很快，风呼啸而过。蓝洁英长发飘飘感受着烈风吹拂，凉风却吹不散心里的火热。她其实是一个普通女孩，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冰冷，也渴望一段恋情，对海生有好感，但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初次登门见家长蛮紧张。 路途中，一直盘算着该怎样说话，才能赢得家长喜欢。可惜走的匆忙没带礼物，只有一些钱揣在身上，只好路过街道时再想办法买点东西了。 海生急着赶路，根本不在半路停留，不听姑娘招呼从繁华街道飞驰而走。这让姑娘很生气，她在海生耳边大声说再不听话，那她就不去了，让男人送她回家。 海生无语的很，女人就是这么麻烦，完全不可理喻不讲道理。赛车最终停了下了，在三里坊某处街道路口。 不是海生想停，而是有人挡路。人数还不少，约有一两百号人。个个手持刀枪棍棒。还有小弟在清场，让围观之人赶快离开，刀剑无眼伤了自认倒霉。 眼看天色将晚，还得赶回去准备食材，海生着急呀！可两帮人正好挡在路中间把路给堵死了，又没地方绕路。于是不顾小弟警告，熄火下车把头盔摘了，想靠他这张脸通行。三里坊就两个社团，联升不给面子，群义应该会给。 清场小弟当场就怒了，居然有人不听招呼逆风而来便举刀就砍，只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刀锋没落到对方身上，顷刻间却架在自己的脖颈。 刺痛从脖颈处传来，小弟已然明白如今的处境，只要敢动就身首异处，距离死亡如此接近，他顿时心惊胆战冷汗直流。旁边的兄弟投鼠忌器摆出防御姿态，围着海生不肯上前。 蓝姑娘早已吓坏，浑身颤抖双手死死抓住海生的衣襟闭着双眼紧跟左右。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上面肯定写着不宜出门大凶之兆。 本以为要见家长，未曾想见到两个社团火拼，城门失火殃及鱼池。更加可气的是海生，不把社团小弟的警告放在眼里，逆风而上简直是茅房里打灯笼＿找死！ 蓝姑娘也拉过海生，可是没拽动。小弟的刀就招呼过来了，她还算胆子大没惊叫出来只是闭着眼睛，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心里懊悔不已，跟错了人，美好年华就此终结。 只是等了一会儿，没听到海生的惨叫声，他依旧在行走，蓝姑娘急忙睁开眼，才发现场景已反转，社团小弟拿着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当然他也不想这样，是海生扣住了他的手腕翻转过来，这或许就叫逼不得已吧！海生越来越神秘，蓝洁英看不透。 一个赛车手强势出场，不想引人注目都难。讲数的两个帮派停止了争吵，把目光投向外围。看到赛车手时，三方惊讶。 因为都是熟人，海生见到了老朋友，联升红棍刘响，他依旧牵着那条狼狗。和初次见面相比，狗少了一只右眼。狼狗的性子也变得凶暴，不像以前那样闷不吭声玩偷袭。看到海生发出“呜呜”的低吼，摆出攻击姿态，随时可以发动袭击。 刘响急忙拉住它，心里不停打鼓，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煞星。上次在乡路上，几个照面就弄残了自己的超级打手，害的他在乡下呆了一个多月，给狼狗养伤。伤倒是好了，但狗眼少了一只，狗也变得狂躁喜欢乱咬人，不像以前那样听话了。 如今再次碰面，简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虽然那煞星把头发理了长发变短发，还带了个漂亮妹子，但他一眼就认出了打伤他狼狗的人。 单打独斗或许不是对手，但这回和群义讲数，自己这方来了80多号人，他不信一个人可以打赢80个外加一条狗。 于是，想先和群义讲和，扯皮的事推到下次另寻时间，另约地点再继续，可接下来的画面让他目瞪口呆。 群义那帮人出手了，围攻煞星周围的小弟，连他们自己人都打，当然，也算不上自己人，清场小弟都是蓝灯笼随便拉来凑数的临时工。 他们挨打的理由是有眼不识泰山，敢和海生动手。大水冲了龙王庙，不认自家人，不挨打才怪。 群义临时工不知道大佬为什么会打他们？都是自己人啊！但片刻就明白了。李文辉带着70多号小弟，站在赛车手面前鞠躬行礼齐声高贺：“生哥！” 临时工惊讶当场，没想到他们得罪了大佬级人物，连李文辉都要弯腰鞠躬的人，还叫生哥，想来就是最近火热出炉的传奇人物海生无疑了，急忙围过来赔罪。 刘响也好不到哪里去，连忙问身边小弟这人是谁？联升社团的人没几个见过海生，但听过他的名号，看李文辉的表现，确定了他的身份，是海生无疑。 刘响虽然才从乡下回来，但也听过海生的事迹，最辉煌的是打败了西贡码头刀仔，即便自己有狼狗在手，也不敢说打败刀仔。别人赤手空拳就解决了，他顿时心慌。 奈何，煞星就是海生，双方有过节不可能善了。以前不知道彼此的存在，现在已大白于天下，他必须挑起帮派争斗，趁乱干掉海生，以保全自己的性命，于是松掉狗绳。狼狗如脱僵野狗，向着海生呼啸而去。 “刘响高喊一声：“兄弟们，杀！”。 第27章 揽美抗敌 战场瞬息万变，两个社团讲数本是一场口水仗，未曾想海生突然出现，刘响暴起冲锋，小弟们还不明自是怎么回事就干了起来。一两百号人卷入混战。 海生见恶狗狂奔而来，单眼尽是仇恨目光，将早已吓尿的小弟推到在地，夺过他手中砍刀反手横在眼前双眼如电，恶狗扑面而来，嘴巴张的最大犬齿阴森。只见一片银光闪过，随后人狗擦肩。 刀锋滴血，狼狗摔在地上挣扎片刻便没了动静，随后鲜血喷涌染红地面，一个照面，恶犬就被抹了脖子。 蓝姑娘吓得惊声尖叫。刘响双眼泛红暴喝一声，不顾自身双手握刀奋力搏击刀刀夺命。心腹小弟随后而来，十数把砍刀封锁海生所有退路。 危急时刻，海生把身侧蓝姑娘揽入怀中护她周全，抵挡众人围攻，腾挪之间依旧灵活，只是双拳难敌四掌，参与围攻之人都不是小角色，全是联升能打之辈。 海生确实厉害，在众多高手围攻之下，依旧能防守反击，不少刀手被击伤退场。但美女在怀却成了累赘，一身功夫发挥不出五成。手中砍刀也是小弟之物吓唬人的，不到片刻便成了残刀，海生只得用腿脚相抗刀锋，顿时险象环生。 街上一片混乱，到处都在打斗。但大多是磨洋工装样子，只有围攻海生的小战场才是实打实的真打，刀刀见血。 奇怪的是群义李文辉却不在海生周围，刚刚还表现出对海生的极为尊敬，将他围在中间保护起来。突然爆发混战，他的人不堪一击，被刘响一击而穿纷纷退避，李文辉也混到了小弟群中。 不是李文辉不能打，也不是他胆小。作为李生豪的头马绝对够胆也能打，但他却离海生而去见死不救十分蹊跷，其实他是受周师爷调遣。 今天和联升讲数也是以周师爷为主，李文辉不过是站台的保镖。他对周师爷的部署十分不解。混在人群中和周师爷窃窃私语。 “师爷，咱们这样做怕是不仁义，大佬知道了不好交代呀！”李文辉看着海生险象环生，有些担忧的说道。 周师爷摸着小胡子笑出声：“有什么不妥？今天这一场，我们只需隔岸观火便可。豪哥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你我！” “不可能吧！海生救了老堂主一命，他要是被刘响干掉了，你我如今就在当场，事后怎么向豪哥交待？”李文辉不信惊讶极了。 周师爷问：“海生功夫如何？” 李文辉答：“三里坊第一高手！” “那不就结了，海生如今险象环生陷入生死之境，是怀中女人影响了他。倘若放开手脚，击败刘响和联升十数高手不在话下。试问他哪有危险？我们插手，海生会感激吗？不会，他只会抽身而走。如今他陷入联升围攻，就结下了仇怨。打的越狠仇恨越深。如果海生怀中美人有个闪失，你觉得他会怎么样？”周师爷侃侃而谈。 李文辉动容颤抖的说：“可能会爆起杀人！联升今天在场的都得撂在这！” “呵呵，格局小了！刘响今晚出了昏招，带头围杀海生，最轻的后果是他以死谢罪，联升损失惨重元气大伤。往重了说，联升会在三里坊除名，从此群义独大。三里坊的天要变了！”周师爷仰天长叹。 “不会吧？”李文辉惊讶万分，让他打架不含糊，动脑子却是一片浆糊。周师爷说了那么多，他还是糊里糊涂的。但有一点他相信联升不会这么轻易垮掉。 联升和群义两个社团盘聚三里坊斗了几十年，什么风浪没经历过？不可能因为海生改变格局。 开口想让周师爷详解，可师爷撇了他一眼，皱着眉头觉得他是个榆木疙瘩不开窍，满脑子肌肉没有共同语言，便失去了谈话的兴趣。一句话都欠奉，让李文辉好生失望。 “呯！呯，呯！”三声枪响令混战局面暂停，众人目光向发声地观望。 海生肩膀飙血中枪了。怀中美人脸上沾着血，尖叫着吓晕了过去。身上刺痛，美人受惊终于逼到男人爆发，只见海生在身上点中几处穴道，发出一声怒吼。出腿速度和力道是先前的数倍，围攻之人没有一合之敌，一个照面全部趴下。 刘响只开了三枪，便弃枪而逃，不是他没子弹，而是只有第一枪出其不意建了功击中海生肩膀，剩下两枪被海生躲了过去。还在眨眼之间击败围攻之人，抓住一个小弟做盾牌直冲他而来。喷子不管用，再不走就走不掉了。他边退边喊，吩咐小弟拦住海生，见不奏效又从怀中掏出大把钞票往天上一扔，顿时下起钱雨。 重赏之下都有勇夫，何况那么多钱掉在地上，社团正式成员并不富裕，蓝灯笼临时工更是穷的叮当响，见到钱雨纷纷落下蜂拥而上去捡。 现场一片混乱，刘响脸上露出满意笑容，看着远处海生做了一个割喉礼，随后混入人群消失不见。 天已黑尽，昏暗灯光让周围陷入一片混沌，海生踹开挡路之人，却找不到刘响的身影，这时李文辉踢开小弟带着人跑来护卫他周全，还想帮他照看怀中美人，海生冷眼以对，抱着蓝洁英奔向赛车，启动之后扬长而去。 李文辉见状不知做何感想，招呼手下收拾残局，把联升的人全部扣押，还将小弟们捡到的钱收缴了。让小弟好生不爽，费了半天劲抢钱，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 海生骑车回到跌打馆，众人在后院忙活，清洗蔬菜肉食制作烤串。讨论海生为什么还没回来，这天都黑了。 突然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窜进院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女人。众人惊恐起身，一看浑身是血的正是海生。女人不认识，倒是长得眉清目秀挺好看。 海生把蓝姑娘抱进屋里，让小玉照看，出来后叫田兴帮他清理伤口挖出弹头，麻药都不打就这样硬夹，那酸爽可想而知，海生却硬受了没吭一声，只是脸色清白满头冷汗。 李文超，李享两人不明情况也不知所措，只好抄家伙守住后院。田兴一边治疗一边担心的问是怎么回事？ 第28章 天下净土 田兴想知道海生出了什么事？可海生不言语沉默，处理好身上的伤去检查蓝洁英。姑娘只是受惊过度晕了过去并无大碍。让小玉给她擦一下身上的污迹，便坐在门口发呆，理理当前形势。 他和刘响打过一次交道，萍水相逢对方却痛下杀手，今晚更是掏出喷子要置他于死地。没有深仇大恨，下手却如此之狠，混社团的没有一个是善茬。刘响趁乱逃跑了，更是后患无穷。 “咳，咳！”海生使劲咳嗽，牵扯到伤口，痛得呲牙咧嘴。 若不是今晚激发身体潜能，临时爆发引起虚弱后遗症。放在平时即便中枪，伤势也不会这么严重。 激发身体潜能是有代价的，身体严重损伤，还有虚弱后遗症。次数用的越多，离嗝屁就不远了。 田兴坐在他身边，帮他捶背推拿没再提问，海生叹了口气，把今晚的事情讲了出来。说刘响不分青红皂白痛下杀手，不是一次还是两回视人命如草芥。而群义李文辉隔岸观火利用他和联升死嗑。社团没有一个好人，不是滥杀无辜就是忘恩负义。 田兴听完之后同样叹气，望着天却只有黑幕重重，不知怎么地，今晚看不到一丝光明。许久之后他说：“阿生啊，不如我们离开这里，搬到其他地方生活！凭你的本事，在哪里不能生存？” 海生听了苦笑：“能搬到哪里去，香江是社团天下，换个地方仍然要和社团打交道，这个世界哪有净土！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摆脱不了的。” “唉！普通人真的难！”田兴感叹。 普通人艰难度日，大佬也有烦恼。联升坐馆刘承文收到消息，手下红棍刘响跑路了不知所踪。原本派他和群义协商街头纠纷，结果却闹出大动静和神秘高手海生死磕。扔下一个烂摊子溜了。 害得联升损失惨重，丢失一大笔社团经费，连借给他的喷子也没了。几十个弟兄被群义扣押，加剧两个社团的矛盾，他恨不得把刘响大卸八块，以解心头之恨。 愤怒之际，手下来报。李生豪带人上门兴师问罪，不仅他来了，还有许久没在江湖露面的李恭财。 来者不善，刘承文急忙召集人手，派人通知家族前来增援。还没准备妥当，李生豪就带人硬闯了进来，这次来势汹汹，光是小弟就有200多，一半是李家人，另一半是临时工，手上都拿着家伙。 片刻，一个枯瘦老者慢慢步入院门，手里盘着核桃越众而出，脸上带着笑容见到联升坐馆，抱拳行礼打着哈哈：“承文兄，别来无恙啊！” 刘承文却没给好脸色：“老天不开眼啊，怎么没把你收了去？还让你这祸害遗留人间。” 李恭财笑着回：“吉人自有天相，老子阳寿未尽，至少比你活的长久。废话不多讲，你们联升对我救命恩人海生痛下杀手连喷子都用了，今儿个不给个交代，我将你联升总堂夷为平地！” “哼，有种你试试，难道我怕你不成！这件事跟联升无关，是刘响自作主张，但他已逃匿，我已派人追捕。如果抓到他，保证五花大绑送到你面前任凭处置。”刘承文推脱着。 李恭财冷笑：“刘响是你的人，他的所作所为都和联升有关，休想摆脱关系。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走得了，你却走不脱。” “你到底想怎样，画出个道来？”刘承文咆哮。 “很简单，联升退出三里坊。街面全部交给群义打理，咱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至于刘响，我自己找。” “哼！胃口不小，你吃得下吗？别忘了我身后站着刘家！” “刘家又如何？这次你不占理，说破了天你也过不了这个坎！” “不占理，那也是对海生而言，跟你李家有何关系？我可以赔偿海生5万，另外再送一个门面。足够了吧？” “笑话，打发叫花子呢！把街道让出来，这件事就算了。如若不然，哼！”李恭财不肯善罢甘休。 刘承文恼羞成怒：“李恭财你想趁火打劫没这么容易，只要有我刘承文在一天就不会让你得逞。” “好，我成全你，阿豪动手！”李恭财下命令，李生豪招呼小弟进攻。 “住手！”一个声音响彻院落。接着一大帮人冲了进来。刘承文欢喜一场，刘家的援兵到了。不过脸马上又垮下来，除了刘家人，李家人又来了一批，还是李氏当家人现任族长李恭敬亲自到场。 李恭财见到自家人并不欢喜，走到李恭敬身边叫了声：“大哥，你怎么来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吗？其他人全部出去，在院子外呆着，二弟留下陪我去会会刘家主。”李恭敬吩咐着。 片刻，联升总堂大厅里就剩下三个人，刘家主喝着茶并不言语，李家兄弟却窃窃私语。 李恭敬先开口：“二弟，你病刚初愈，不在家将养跑出来蹦哒干啥？” 李恭财不满：“联升打伤我的救命恩人，若不是海生有几分本事差点丢掉性命，我要为他讨个说法。” “这件事我已了解，都是刘响自作主张搞出来的事情，现在把他找出来最要紧，你不去抓人，跑来联升总堂瞎胡闹是何道理？我们李刘两家百年修好，相互扶持才走到今天。街面上的小辈可以闹腾，但家族子弟却要团结。外部势力虎视耽耽，刘李两家内斗不休只会让外人有可乘之机。你病了这些年，难道病糊涂了？”李恭敬教训自家兄弟，搞的李恭财下不来台。李家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争权夺利的事屡见不鲜。 刘家主突然插嘴：“唉，恭敬兄息怒，这件事确实是联升有错在先。不管怎么说，刘响都是联升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他搞出事情来，人却失踪了，理应由联升承担。海生受了无妄之灾，我们愿赔偿10万，外加一个门面。另外，有争议的街面就给群义了，两位以为如何？” “哼，未免太便宜了！”李恭财不接受刘家主开出的条件。 第29章 兄弟情义 李恭财想借海生之事把联升赶走，独占三里坊。奈何自家兄长从中作梗支持刘家，最后没能得逞。 联升倒是让了些街面，吐了点店铺出来，三里坊五五分的局面变成了六四，群义占多。并答应赔偿海生15万现金加一个旺铺。李恭财万般不愿，可兄长和刘家主联合施压，他不得不妥协。 田氏跌打馆后院，蓝洁英已苏醒过来，精神状态很糟糕，十分害怕想要回家。海生肩膀有伤吩咐李文超开车，他坐车送姑娘回去。 刚出房门，一大帮人从外面闯进院子。李享不敢阻拦吓得连连后退。带头之人见到海生，三两步走上来，关切的问：“海兄弟，你没事吧，伤的重吗？” “承蒙豪哥关心，还死不了！”海生呛了一句，让小玉把蓝姑娘带进屋。 李生豪并不在乎海生的语气，十分懊恼的说：“我没想到兄弟你会卷入帮派纠纷，更没想到刘响如此丧心病狂，带人围攻你，还敢掏喷子！我赶到的时候，那扑街已经跑了不知所踪。但你放心，我已派人搜捕，只要他敢露面保管将他逮住，交给你发落！” “豪哥，有心了！还有事吗？”海生平静的问道。 李生豪没回话，从怀里抽出香烟点燃后才说：“兄弟，消消气！我知道你对我有怨言，但我收到消息的时候确实有点晚，等我赶到现场你已离开，听了手下汇报，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今晚这事儿固然是刘响突然发难始料不及。但我也有责任，教导无方。现在我就给你个交待，把人带上来。” 他话音刚落，两个小弟拖着一个浑身是伤的人，丢到海生面前。仔细一看，居然是李生豪的头马李文辉。此刻早已没有了先前的意气风发，萎靡不振鼻青脸肿。看到海生立刻求饶。 “生哥，我错了！当时我鬼迷心窍，想利用你干掉刘响，但我没想到他身上揣着喷子。早知这样，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错已铸成，我不指望生哥，你原谅我，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抓住刘响再处置我。” 李生豪冷笑：“阿辉，我待你如何？” “视如兄弟！” “那我的话，你却当耳旁风。我早已说过海生就如同我当面。他救了我爹的命，就是我的亲兄弟。他有难，你却做缩头乌龟，陷海兄弟入危境。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大哥吗，啊！”李生豪怒气冲天，一脚踹在李文辉身上。 李文辉哭着说：“大佬，我错了，我也是为群义着想。生哥武艺高强，刘响那帮人根本不是对手，哪成想他们身上带有喷子！” 李生豪听了更加生气：“你还敢犟嘴，自己没本事拖海兄弟下水。我以前说过，谁敢怠慢海兄弟，我就打断他的腿。阿辉，你知错犯错，就别怪我执行家法。来人，动手！” 一帮小弟蜂拥而上，两人抓住李文辉的腿，一人拿着锤子准备敲。李文辉只是嚎哭，却没有求饶。 男人的哭声有些凄凉，海生或许看不下去，开口说了话：“好了，我和刘响是私人恩怨，怨不得李文辉，他帮是情义，不帮才是道理。天降祸事，算我自认倒霉！豪哥没必要为了我，损失一员大将。” 李生豪怒气依旧未减：“海兄弟，这是哪里话？你救了我爹，我视你为手足。阿辉不讲情义，害你差点损命，我岂肯容他，行刑！” 小弟听到他的话，拿着锤子使劲往下一砸，眨眼就要落到李文辉腿上。“啪”的一声，海生右脚一点锤面，锤子飞到院子角落。他弯腰把李文辉扶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淡淡的说：“豪哥，给我个面子，饶李文辉一次！” “好，看在兄弟份上，我就不追究阿辉的过失了。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此刻起，阿辉，你就留在海兄弟身边做个盾牌，替他挡子弹，可有怨言？”李生豪怒问。 “没有，多谢豪哥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李文辉跪下磕头，满是感激。 “谢我干什么？你要谢海生兄弟，机会是他给你的，记住往后别做缩头乌龟了。” “多谢生哥！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只会倒在你前面，绝对不会再袖手旁观。”李文辉又跪在海生面前磕头。 海生扶起他：“起来吧！你是豪哥的左膀右臂，跟着我干什么？” “唉，兄弟，有错就认！阿辉他做错事就让他赎罪吧，刘响不知所踪，万一他挺而走险再来找你晦气。有个人帮你挡一下也好啊！这件事就这样定了！”李生豪一言而决。 “可是……”海生想找理由拒绝。 “别可是了！你受伤也是受我们牵连，若不是两个社团发生纠纷，你也不会卷入其中。这是小小心意，拿去买点补药喝。”李生豪从小弟手中拿过一个纸包，递给海生。 海生没接，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李生豪淡淡的说：“25万现金和一个门面房契！” “哈哈，豪哥，你可真大方啊！”海生笑了。 “是兄弟，就拿着。其中十万块是我爹给的，另外，15万和门面是联升给的赔偿。冤有头，债有主。联升坐馆刘承文已将刘响除名，从今往后，他的生死和联升无关，希望海兄弟不要找联升麻烦。” “哼哼！豪哥和老爷子的情谊我记下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只管言语一声，只要我做得到的便不会推迟。”海生冷笑一声，接了纸包说了一番感激的话。 李生豪十分受用，脸上露出罕见笑容，双手抱拳开口：“好说，都是自家兄弟，别那么客气。你有伤在身，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一步。告辞！” “豪哥，慢走！”海生送到门口转身回院，路途中，看着手上纸包，却没有多少笑容。 来到后院，吩咐田兴帮李文辉处理一下伤口，离开房门去见蓝姑娘。 蓝洁英看他的眼神有了些许变化，不再像以前那样亲密，有些恐惧，颤颤巍巍的说她想回家。 海生没有解释什么，依旧叫李文超开车，他跟着送蓝姑娘回去。赛车开的很慢，拖了不少时间才到那个熟悉路口。 蓝洁英下车，海生问要不要送她到家？姑娘没回话自顾自的走了，慢慢消失在路口。 第30章 君贤臣忠 海生凝望蓝洁英远去的背影没说话，在路口待了片刻，吩咐李文超驱车回去。 李文超不明所以，不知道那女孩是谁，但以他的江湖经验来看，肯定和海生关系匪浅，只是大佬不言语，他也不便开口问。知道的越多，烦恼就会上门。想活的好，最好别多管闲事。 放弃探寻女孩的真实身份，考虑自己的处境心情激动，今晚发生了太多事。风云突变，始料不及！ 未曾想，堂哥李文辉跟了大佬海生。虽说他和李文辉是堂兄弟，但本事和家庭地位却天差地别。堂哥比他有出息，一身好武艺混成李生豪的头马，在群义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堂哥是家族正宗，他是远房偏支，家族地位云泥之别。如今两兄弟却平起平坐，因为先来后到的关系，他的地位还要高一些。李文超多少有些欢喜，感叹当初没选错，跟对了海生这个大佬。 三里坊某处农家小院地下室，李生豪正在喝酒，满脸含笑心情畅快，旁边还有一人陪喝陪聊说着奉承话，那人正是周师爷。 除了这两位大佬，地下室还有一个打手正在用鞭子伺候人，那人被捆在木桩上，身上全是带血伤口，脸却干干净净。如果海生在此，必会惊讶万分，正是他的仇人刘响。 刘响趁着夜色混入人群逃走，却被周师爷带人堵个正着。随后，抓到这里严刑逼供，掌握了许多联升的内部情报。甚至还得到不少刘家的秘闻消息。 周师爷认为机会难得，劝李生豪请他爹李恭财出面主持大局，以势压人取得三里坊掌控权，原本十拿九稳的局面，却被自己人搅局，最终得到不少利益，但和预想中的差的老远。 李家并不是铁板一块，内部纷争不断，争权夺利的事时有发生，当代李家主李恭敬不愿看到兄弟李恭财再次崛起，影响到他的地位，于是联合刘家压制二房，这让周师爷猝不及防。 周通流落三里坊，本有大麻烦在身，隐姓埋名跟在李生豪身边出谋划策图个安稳。他善于算计，见李家不和，李生豪所在的二房势弱，便使计拉拢海生。 李文辉是一枚棋子，一计苦肉留在了海生左右。既可通风报信，也可监视海生一举一动，防止他被其他势力拉走。 至于三里坊的掌控权得徐徐图之，现阶段蓄集力量增强实力，以图来日争权夺利。 李生豪父子对周师爷言听计从，称赞他为再世诸葛，以高薪厚禄待之。周师爷表示愿为李生豪父子鞠躬尽瘁，双方一副“君贤臣忠”的模样！ 海生不知道仇人刘响就在李生豪手里，但也明白社团都是假仁假义，哪有什么真兄弟，只有利益牵扯罢了。 他还有利用价值，性命自然无忧。可把命交在别人手里，始终不妥当。他准备招募护院，保护家人安全，同时防止刘响偷袭。 第二天，跌打馆门口贴出招聘信息，招募护院若干名，要求身强体壮武艺高强，有特殊绝技的会适当放开条件。月薪3000，包吃包住！ 82年的时候，普通人的薪水也就几百块到千把块，都市白领2000左右，3000月薪算是妥妥的高薪。 招聘一出万众瞩目，街坊蜂拥而来议论纷纷，有些胆大者心存侥幸想尝试看，能否捡到一个便宜。 奈何，要做田家护院，就得闯过李文辉那关。别看李文辉鼻青脸肿样子很衰，其实伤的并不重，实力尚存七八。何况，样貌是其次，他的名头更大，李生豪的头马，凶名在外，在三里坊作威作福，少有人敢惹。 侥幸之人纷纷止步，李文辉耀武扬威。不久，李生豪匆匆而来，在后院见到海生十分不满，责备道：“兄弟，你要护院，干嘛不和哥哥说一声，要多少？马上给你派过来！” 海生笑回：“豪哥，你已经帮我不少了！连左膀右臂都留在了我这里，我怎么好意思再问你要人。再说，家贫也养不起那么多人！” “都是自家兄弟，不需要你掏钱！” “无功不受禄啊，豪哥！” “这还不简单，你加入群义，咱们平起平坐，一起打江山共享荣华。” “呵呵，抱歉，我志不在此！” 海生拒绝了好意，李生豪无奈退走，回到总堂召集手下，从中挑选武艺高强的小弟前去应聘，混入田家从而掌控海生。 结果，被李文辉通通干趴下，气得李生豪跳脚。扬言要收拾他，刚刚换了门庭，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忘记了自己的职责。 周师爷却说李文辉做的很好，如果他不尽力，岂不暴露自己卧底身份？李生豪想想也是，搞得他好生烦恼。问计师爷，如何才能拿下海生，如得海生相助，就如赵云在侧，江山大业何愁不成！ 周师爷劝他稍安勿躁，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收服海生，没那么容易，需缓缓图之。 海生受伤第二天，没去训练班，打电话给孙家文请了三天假。一是养伤，也是坐镇家中保护家人，接送小玉上下学。 早上，吩咐李文超骑车去接蓝姑娘，结果没见到人，海生没说啥让他在院子里练功，李文辉担任教官。 李文超和李亨都在刻苦练功，他们想做一个有用的人，如果只是酒囊饭袋，可能会被赶出田家。因为海生在招护院了，要求武艺高强，他们恰恰没有高强武艺，不想被赶走，只能拼命练武。 高薪招聘护院的消息，以三里坊为中心不断向周边扩散，感兴趣的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大多数被李文辉的名头吓退，只有少数想拼死一搏，也有不在乎李文辉凶名的。 随着时间推移，报名应聘者纷纷冒出头，第一个打败李文辉的过关者出现。是李姓族人，大房李恭敬派来的。 李文辉放手一搏，也不是对手甘拜下风。海生并没有当场留人，而是让过关者回去等通知，他伤好了之后，要打过一场才决定是否收纳。 过关者欣然同意，他也想见识一下海生的功夫。到底是浪得虚名，还是有真本事？ 一人功成，带动数人。报名之人多起来，但都低估了对手，高看了自己，无一例外败在李文辉手下。 第31章 老当益壮 短短几天，李文辉打败众多挑战者，伤没好透又添新伤，但他精神很好，在不断切磋中武艺精进，击败各路高手威名远播，令他欣喜若狂。 在李生豪身边做事，他地位极高，很少有出手机会，多数时候作为镇场的存在。久而久之，一身功夫没有精进，反而衰退了。 这次为守关将，抵挡众多高手挑战，令他越打越强，胜多输少，整个人升华了，也变得飘飘然。 赶集日，田氏跌打馆围满吃瓜群众，他们对招聘红纸指指点点。一条长凳摆在门口，李文辉坐上面闭目养神，仿若门将。 吃瓜群众议论纷纷，3000块月薪，谁见谁不眼红？可没有金刚钻，哪敢揽瓷器活，想要当护院就得过李文辉那关。知道他身份的不敢上，不知道的也明白他不好惹。 田兴在前厅招呼客人，不少乡民找他看病，也有打听消息的。吴笑言就是其中之一，今天他来不是为治病，也是听闻招聘之事，特意跑来凑热闹。 作为风湿资深患者，虽然经过海生的痛苦疗法有所好转，但他不敢去海上谋生以免加重病情，只能在家里养些鸡鸭种田维持生计。 可农副产品销路并不好，毕竟家家都有养家禽种蔬菜，为了挣钱得另寻他路。3000块的高薪，他也心动。可应聘条件，关键一条是武艺高强。 他没有！又不甘放弃，要知道田家护院不看门第出身，3000一月。在三里坊闻所未闻，至少百年之内，没见过这样的好事。 只要当上田家护院，在海生手下做事，身上的风湿就不在是问题，还可能在有生之年，攒钱讨一个婆娘。 老婆儿子热炕头，是大多男人的奢望。于是，吴笑言来了，带着拼死一搏的决心。 但他不是莽汉，没有脑子的话，早就葬身于茫茫大海了。知道这次应聘不能蛮干，只能智取。唯有在特殊绝技上想办法。 他在海上搏命20年，什么风浪都见过，练就一身搏海本领，风浪中双脚如根扎于船身，下盘极稳。还有一手抛网之术，这可是看家本领，吃饭的伙计。只要有网在手，没有他套不住的鱼！ 吴笑言在田兴周围喋喋不休，打探海生要求的特殊绝技包不包括抛网之术？田兴忙得很，哪有心情搭理他，就让他到后院找海生问问，反正都是熟人。 这正中吴笑言下怀，他屁颠屁颠跑到后院找海生，对方听闻后来了兴趣，可没有渔网，怎么展示？ 吴笑言喜笑颜开，只要给机会就好。渔网他带来了，就在跌打馆门口，用箩筐装着的。为了能顺利进入田家，可是做了精心准备。 既然有网，海生就给了机会，让他在后院展示，为了增加难度，叫来李文超和李亨做人形靶子，不是固定靶，而是移动靶。 两个人形靶在后院不断移动，吴笑言在自己的箩筐里挑网，随后摆在地上。他必须成功，因为没有退路。 两个人在不断蹦哒，在吴笑言眼中，人和鱼差不多。海上什么鱼碰不到，比人大的鱼多的是，他也网过不少。就是双方距离有些远，增加了难度，让他手里捏把汗。 李文超和李亨被当成人形靶子，心中自然不爽，好在海生说了，如果成功逃脱，没被渔网罩住，就奖励50块钱。 不少了，就几分钟的事，自然要拼一下。地上有个圈，必须在圈里移动，但圈有两丈大小，足够活动开，还允许翻滚，只要不出圈就行。 正在跑动之际，突然间，天空有网向他们罩来。距离远，给了他们反应时间。 李亨条件反射向旁边奔跑，结果恰恰撞在网上。一收一拉就被裹成人干，发出惊恐惨叫。 李文超比他聪明点，没有左右跑，而是突然改变方向，往后翻滚。运气也不佳，照样被网罩住，身上一紧，只感觉一股很猛的拉力，不由自主的在地上滑行。停下来后，抬头望天才看见海生就在眼前。心中懊恼，已然明白自己被捕了。 “啪，啪！”海生拍着巴掌。 吴笑言心中欢喜急忙问道：“海大夫，我这抛网手艺还能入你法眼吗？” “堪称绝技啊！如果你还能网住他们两次，我就破例收下你。” “当真！” “君无戏言！” “好，一言为定！”吴笑言欣喜若狂，别的他不敢保证，但撒网绝对有把握，于是散网放出二人。 李文超两人闷闷不乐，海生给他们打气，这次奖金翻倍，没被网住每人可拿100块。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们打起12分精神接着来。 然，第二次依旧没有改变被捕的命运。两个人形靶的表现各有不同，李享两次都是一网被擒，而李文超总能躲过第一网，被第二网捕获，两人的智商或许不在一条线上。 到了第三次，变成了无规则。地上的圈被取消掉，猎物可以随意奔跑。 非常意外的是，李文超在第三次逃脱中，却没有躲过第一网，李享的表现比他还差劲。 吴笑言技高一筹，算到了他们的退路，确实是个捕“人”好手。海生破例收他入门，成了田家第一个正式护院。 消息传开，有人知道吴笑言靠抛网走了后门拿到高薪工作。于是，不少在海上讨生活的渔民围在田兴身边，想通过他见海生一面展现自己。 海生听闻后给了机会，让吴笑言出面考核。渔民顿时失望，吴笑言在抛网这一行，算得上是行业顶峰了，能超过他的屈指可数。想从他手里漏过去，比登天还难。一时间，落败者无数。 老乡纷纷求情，让他高抬贵手放人一马。但吴笑言作为考官，怎肯放水？他才刚入田家，位置都不稳，稍有不慎，自己都有可能搭进去。 于是，他铁面无私，不讲情面。把所有的应聘者都给淘汰了，顿时把在场的老乡得罪完。吴笑言闷闷不乐，海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却没给半点安慰。 下午时分，又有人想走后门，他就是郭达。郭峰父子本来是送野味腊干到田家，却在半道听闻招聘之事，心中火热，立马返身把吃饭的家伙，弓箭带上，牵着狼狗挑着萝筐奔驰。到了跌打馆，确定了真有招聘，在交货之时，郭达提出想当田家护院，不敢走正门，他想走后门，表演绝技。 郭达的绝技是射箭，设置陷阱，寻找猎物等等。山中猎户大多都会这些技能，只不过郭达比普通猎人强的多。 经过一番展示，海生并未表态，请他父亲郭峰上场，郭峰年岁虽高却老当益壮能开三石硬弓，射箭功夫比他儿子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第32章 姑娘去哪 海生欣赏郭峰能屈能伸性格坚毅，等他展现了箭术之后，当场邀请他加入田家。 郭达惊讶，正值壮年的他，没入海生的眼，自己老父却被看上了，人生无常啊！ 郭峰推脱，他已六十有二，花甲之年出来做事只会拖后腿，极力推荐儿子郭达，正值壮年才35岁，继承了他的衣钵，实力不在他之下。 海生惜才最终将郭家父子都留了下来，还有他们带来的猎狗，新招来的护院和李家三兄弟全部安顿在后院。 李文辉值白班，李文超和李享做家务当帮工，剩下的三个护院分段值夜班，防备刘响偷袭。郭家父子挺能干，在后院周围设置了陷阱和警报装置。 田家的防卫力量不说固若金汤，但也初具规模。于是，跌打馆门口的招聘启事就撤销了。原本通过正门的过关者纷纷找上门来，和海生一番较量后默然退场。 护院之事告一段落，海生又一次扬名，正门过关者共有三位，都是周边有名有姓的武术高手，全部败在海生手里，三里坊第一高手的名头坐实。不少爱武人士慕名而来，想拜海生为师，却都遭到拒绝。 海生要读书，哪有时间教徒。三天假期已过，他骑着车上学去了，接送小玉的工作交到李文超手里。 现如今，田家主人加上帮工护院共有九口人，海生忙着上学，小玉年纪还小，于是需要一个厨娘做饭，便在街坊邻居当中挑了一个妹子。 或许是缘分使然，找来的这个姑娘，居然是海生曾经拒绝过的一个村花，名叫周翠花。周岁18，有模有样勤俭持家，不仅有一手好厨艺，农活也是手拿把掐。 她的到来，让田家护院帮工精神大振，围着姑娘献殷勤说好话。可人家姑娘哪看得上他们，本就冲着海生而来，欲做田家女主人。 周翠花是个伶俐人，对追求者的态度模棱两可，没说拒绝，也没有答应。讨好田小玉，恍若姐妹。在厨房做事兢兢业业，空闲时间没回家在后院伺候家禽，捣鼓蔬菜。一天忙到晚，很快在田家站稳了脚跟。 一段时间后，海生让她留宿田家和小玉做伴。并教授她爆浆牛丸，让她跟着一同出摊。 田家老小不同意，烧烤摊两种美食都是海生的独门配方，至少在三里坊没人会做。一旦泄露出去，必然会影响到自家的生意。他们劝海生别外传，自己留着就好，如果实在忙不过来，教给小玉做也可以。 海生说小玉还小以读书为重，自己事忙会顾不过来，迟早要招人代替他做事。就像这几天在家休养，都没出摊。必须有人接手才行，家里这么多人要吃饭，总得挣钱养家吧！他让田兴放开心，留有后手的，两种食物配方都不完整。 田兴想想便同意了，但他找来周翠花，让她发誓不得外传牛丸配方，包括家人也是。姑娘当场起誓，不久后学到爆浆牛丸，跟着田家出摊。 田家人数不少，出摊的却只增加了她一个姑娘。李文辉到了傍晚六点就下班自由活动了，剩下三个护院则守家。 玫瑰酒吧外面的烧烤摊，首次开张后，接着好几天没营业，今天又一次开张，陆续有客人光顾，但没有第一次火爆。 直到九点钟，还有牛丸没卖完。海生把剩下的煮了分给大家吃，随后收拾东西回家。 田兴挺不舍，还有小半没卖完，价值几百块钱呢。再熬一熬时间，兴许卖得完。烧烤这一行，凌晨才是生意最旺的时候。那时，夜生活刚开始，正是“夜猫子”活动的时间。 可海生的主业不是摆摊，白天要学习，不会熬夜在凌晨出摊。田兴有遗憾，却没说不对。 除了摊位，还有个门面闲置。离跌打馆很远，接近联升地盘。海生不启用，田兴也没问。 回到家，这次没分钱，帮工和护院从这个月开始拿月薪，两个帮工加一厨娘底薪1800，出摊有奖金。李文辉和三个护院则是3000块一个月。 没人说少，只是李文辉对工作不满意。薪水倒是不少，除了海生给的，在李生豪那边也有一份。但哪有当大佬拿的多啊！而且不用干活，天天灯红酒绿，美人在怀。 他想念以前的潇洒生活，每天在跌打馆看大门好枯燥，想回李生豪身边，却遭到呵斥，搞得他好生烦恼。 同样烦恼的还有海生，病假之后上学，再也没接到蓝姑娘，她自己买了个二手摩托，骑着上下学。四贱客也成了三贱客，蓝姑娘脱离他们加入了另外一个男生队，座位也搬到了其他角落。 海生孤单行影，反而得到了男人的友情。两个损友扑街围绕在他身边，对他热情的不得了。毕竟不患穷而患不均，如今大家都是孤家寡人，基情满满才是美好人生。 刘清云，吴起华高兴，下学又可以搭免费车，节省不少钱。只是没高兴两天，海生就被一帮娘们给盯上了。 这天，又到了中午时分，学员们陆陆续续出门，三贱客聊的火热，海生把赛车骑出来，准备搭载两个损友。一帮姑娘蜂拥而来将刘清云两人挤开，抢先登录海生的车子。 后背传来一阵温柔滑腻，海生心中一荡。背后的曾烨倩也好不了多少，脸红的像猴子屁股。她成了三明治夹在中间。后面还有吴君茹和刘佳玲。抢位置的时候没注意到，自己贴在了海生后背。 “喂，你们什么意思啊？”刘清云被挤开当即不爽，对着姑娘们发飙。 吴起华也在帮腔：“超载了，这样上路只会给警察叔叔送钱。” 吴君茹反击：“你管的着吗？海公子，赶紧开车啊，愣着干啥？几位美女上你的车，你不得幸福死，总比搭载两个臭男人强多了吧？” 刘清云怒斥：“要点脸行吗？” “你的脸是脸，我们的不是吗？你两个搭车就行，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刘佳玲反问。 赛车停在路边，两方人争吵不休。一辆摩托车从他们旁边呼啸而过，戴着头盔的女骑手望了一眼海生。 海生叹了口气，发动摩托问姑娘们去哪？ 第33章 一晃三月 曾烨倩三个姑娘不回家，想去街上吃东西，海生皱眉还是满足了她们。 一路上，一男三女收获无数羡慕嫉妒恨。同样也得到警察的关注，在某个街头被交警堵个正着。摩托车被扣押，收获一张罚单。理由是证件不齐，超载，危险驾驶等。 俗话说，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海生感觉最近运气特别不好。开车一个多月，几乎每天都有搭载同学，但一直没碰到过交警，今天偏偏就赶上了。 请了几天假，拿到驾照去警署交罚单，把车弄了回来。交警给出警告，如果下去再抓到他超载危险驾驶，就没那么容易把车弄回去了。 从此以后，海生再也不搭客。同学们也没再纠缠他，最伤心的莫过两个损友，免费车票没了！ 一天天过去，一晃三个月，时间到了1982年的11月底。人们的生活似乎没有太大改变，仍旧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对个人而言就有了不同的境遇。 就拿蓝洁英来说吧，命运真是多折，先是摩托车被偷，每天又得挤公交或是出租车。后又和男学员团队闹翻，成了单身一族，训练班表演课少有独角戏，老师安排他进了海生的队伍。兜兜转转，她又回到起点。 三个月，足可以改变很多东西，蓝姑娘的热情已冰冷和海生保持着距离。曾烨倩等三个姑娘和三贱客关系要好，已融入一起经常合作表演，私下里交往密切。 蓝洁英的突然加入并没有产生多大影响，曾烨倩等姑娘有意无意排斥她，刘清云和吴起华也和蓝姑娘保持距离，知道她人虽美，性格却很怪。还是红颜祸水，谁沾谁倒霉？ 蓝姑娘我行我素，不在乎他人的看法和想法，全身心投入到学习当中，表演课如提线木偶，忘却了自我只有台上角色。而海生就是那提线的导演。 古语有言锥在囊中，其未立见。无线训练班诸多课程如音乐，舞蹈，武术，剧情演绎，导演等等，包括影视方方面面。 知识面之广，信息量之大，超乎想象。想要博学多才几乎很难，有一项突出就很不得了。 海生与众不同脱颖而出，面面俱到多项全能。在音乐，舞蹈，武术等方面天赋极高，演技更是突飞猛进，肢体语言和台词功底少有人能比肩。 他还不满足，又向导演发展。团队表演几乎都是他在操作，先是指挥二个，后面掌控六人也是游刃有余指挥若定。 老师们对他评价很高，不惜余力栽培指导他。可以想象，毕业后在电视台的起点有多高？除了队友伙伴替他高兴，其他学员则是羡慕嫉妒恨！ 有些东西就是天生的，比如样貌和天赋，不是努力就能改变的。何况，海生的勤奋超过大多数学员。 为了更好的掌握影视知识，海生晚上都在跌打馆后院学习，没有出去。几个月前就把烧烤摊交给了田兴打理，再招了个姑娘制作烧烤，海生手把手教会她。 除了厨艺绝技，海生还给烧烤摊人员设计了专用服装，款式偏民清复古，两个帮工家丁打扮，厨师身着厨娘装，田兴则是掌柜长衫。 人靠衣装，众人焕然一新，精神面貌大不一样。烧烤摊的档次一下子就上来了，吸引众多路人成为客人在烧烤摊消费。 田兴接手烧烤摊，还延长了摆摊时间，从晚上七点营业到十一点半。为了保障他们的安全，李文辉岗位转换，跟随出摊。他很自由，不用一直呆在摊位上，只要保证人员安全，随便去哪里都可以。 李文辉挺满意海生的这个安排，又回到群义做大佬，放出话，田家烧烤摊他照着，谁敢动就是打他的脸。每月拿份收入还不用看大门，每天灯红酒绿，美女在怀潇洒的紧。 李生豪非常生气，揍过他一回，说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枉费对他的信任，白演了一场苦肉计。 李文辉表示委屈，现在的岗位是海生安排的，他听命行事有什么错？这让李生豪哑口无言。 周师爷说他是烂泥，扶不上墙。开始着手收买李文超和李享两个帮工，李享胆小怕事，一番威逼利诱，便成了师爷的线人。李文超就聪明的多，虚与委蛇答应卧底，转头就把师爷卖了，向大佬通风报信，海生听闻后让他做双面间谍。 也有人打厨娘的主意，却无从下手。两个姑娘常驻田家，连家门都不回。周翠花的父母还搬到了田家做事，她父亲是裁缝，负责制作衣裳，母亲是农妇，帮忙打理家务，饲养家禽，种植蔬菜。 当然，田家护院是被重点收买的对象，可他们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兢兢业业做好本职工作，几个月都没离开过田家半步，想收买都找不到机会。 海生调整了护院的作息时间，郭峰接替李文辉值白班，晚上是吴笑言，凌晨之后郭达巡逻。猎犬就养了七八条，稍有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它们的耳鼻。 田家的护院力量不容小觑，何况还有海生这座大佛坐镇，想找晦气，先得掂量一下自己。 离春节还有两个多月，海生按耐不住想拍部电影，在春节期间上映赚些钱。一年才一个春节，过年的时候，什么生意都好做，电影也不例外。放弃春节档，蛮可惜的。 他有把握拍电影卖座，信心来源于脑海中的记忆，经过几个月的恢复，虽然依旧不知道自己是谁？却了解几十年后许多事情，关于影视圈的也不少，或许前世就在娱乐圈混过。 有了未来几十年的见识，本身就立于不败之地，就算出差错也不会败的太惨。 手上又有余钱，不拿出来投资，只会贬值。原本受伤得到赔偿25万，加上烧烤摊的收入，总数有40万之多，也算是略有家财了。 这点钱投资大项目是杯水车薪，比如房地产。拍电影也算小成本，请不起大腕儿明星，拿不到好的上映档期，还得控制拍摄成本，挤出点钱来搞宣传。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原本以为40万算是有钱人了，可拍一部电影都得扣扣搜搜。好在80年代初，物价不算高，通货膨胀没有几十年后严重，钱还算值钱， 第34章 筹拍食神 电影想卖座，题材是首要。春节期间，合家欢乐的喜剧片，应该是最受欢迎的。 而，喜剧片首推周星星，悲情式无厘头喜剧影响几代人。海生有印象。抄袭周星星未来的电影作品，应该可以卖座，即便赚不到大钱，也不至于亏本，捞些小钱应该没问题。 可拍周星星哪部电影让他头痛，《大话西游》倒是记忆犹新，大陆观众很喜欢，给了很高的评价！可这部电影在九几年拍出来，于香江上映却扑街了，太超前，香江观众看不懂！ 如今才80年代初，把它拍出来，结局会怎样也不得而知，极有可能扑街吧！《大话西游》的投资成本也不低，海生没那么多本钱，于是便断了想法。 思来想去，最后决定拍《食神》。里面的食物自己都会弄，整部电影也有印象，把它复刻出来并不难。难在影片中的场景和人物都比较多，40万够不够还是个问题？ 海生头疼，却没有放弃这部电影，花了许多时间努力回忆，将电影剧本创作出来，尝试着把影片的重要片段画在纸上。 删删减减去掉不少场景，用了十二天创作出自己满意的剧本。整部电影的画面在脑海里慢慢呈现出来，海生觉得没问题了，开始忙活招募人手组建剧组。 第一个要纳入剧组的就是周星星，没有他，整部电影就失去了灵魂。话说星仔此刻在电视台做儿童节目。 海生抽空在电视上看了他的表演，长相还行，嫩的出水。就是表情做作，略显浮夸。逗小孩子没问题，但想让大人笑，恐怕有点难！海生顿时失望，他忽略了周星星的出道时间，才一年多而已，未经打磨哪有演技？ 不过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光凭猜测和电视上看到的东西，也不能确定周星星一无是处，万一人家现在就有星爷的实力，只是被埋没了呢？ 海生决定见上一面看看究竟，通过吴君茹搭桥，在无限tvb附近的茶餐厅碰面。给的理由是仰慕师兄，想请教周星星演技方面的问题。 周星星很高兴，他现在不过是影视圈中的无名之辈，有训练班学弟仰慕他，是值得庆贺的事。 在茶餐厅碰面时，热情的和海生交谈，内容包括影视的方方面面，理论知识相当扎实。周星星此时还很年轻，也很健谈，没有几十年后的郁郁寡欢。对生活充满信心，也憧憬美好未来。 海生和他聊天学到不少东西，却也失望，现在的周星星还太过幼嫩挑不起大梁，《食神》这部电影的男主角恐怕要和他擦肩而过了。 见面会散了之后，海生回到家里。琢磨着谁来顶替周星星的位置，这人必须有高超的演技，也会搞笑，还要便宜，几千块钱就能摆平的那种。思来想去，除了他自己没有第二人选。 当然，他也达不到星爷的水准，不管是演技还是搞笑程度都差的老远。唯一的优势就是价格便宜，甚至不要钱。不要钱的男主省掉一大笔成本。 电影中的配角女主准备让同学们担当，他们也不贵，几千块就打发了，也许关系好还能友情出演，这又省掉了一笔开销。 海生在训练班排练节目之余，把自己想拍电影的想法告诉了团队伙伴。大家兴致蛮高跃跃欲试，毕竟考进训练班的初衷就是为了在影视圈名利双收。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首先得跑龙套，有机会上镜。这还没毕业，就有实习机会，当然不想错过。 除了蓝姑娘，其他人都答应友情出演，只管一日三餐就行。海生许诺，若是电影大卖，每人一封红包，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 吴君茹三个姑娘嚷嚷着叫海生拿出剧本，她们要挑选角色。如果只是单女主，她们都想担当。而海生却看不上她们，心中早有女主人选，那就是蓝洁英。 论模样，演技。蓝姑娘都胜一筹。却因三里坊突发事件，让两人的关系渐行渐远。裂缝一旦产生，想重拾友情，十分困难。想要恢复到以前的亲密关系，不是一朝一夕。 海生准备抽个时间找蓝姑娘谈谈，现在不是谈话的时机暂且搁置。掏出剧本让吴君茹等人挑选角色。 剧本一出，伙伴们失望了。特别是三个姑娘，《食神》是男人戏，女性角色并不多，女主角还得扮丑，结尾时才露出真面目，这让姑娘们难以接受。 影视剧中，女主角当然越靓越好，很少见过扮丑的，吴君茹等姑娘要求海生修改剧本，把女主设定为一个美女，她们来演。 海生笑着说，女主不会修改设定，而且也没有姑娘们的份，早有人选。还撇了一眼呆坐一旁的蓝姑娘。 姑娘心有灵犀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又低头看书，双眼并无波澜，不知道在想什么。 吴君茹看他两人的模样，已然有所猜测，搞不好这部电影的女主就是她们最不喜欢的人。却没人嫉妒，因为女主要扮丑。哪还有什么好争的？就算抢到位置，也只会影响自己的形象，一旦上映观众能喜欢这样的女主角吗？ 一时间，没人关注女主角，争抢其她配角。男主的初恋成为争夺焦点。虽然只有几个镜头，出现时间不足一分钟，却留下了美好瞬间。扮演她的姑娘，妥妥的靓女。三个姑娘都想演初恋。 海生拍板，曾烨倩扮演男主初恋，吴君茹饰演街头算命女，刘佳玲出演记者。刘清云运气不差，拿到了第二反派唐牛，吴起华得到司仪角色，他并不满意，想演第一反派。但海生是导演，也是老板一拍定音，他没得选。 伙伴们不管满不满意，都拿到了一个角色。但《食神》尚有许多配角没有人选。为了拉些廉价演员，在下午的表演课时，海生当着全体学员的面询问他们有没有兴趣，参演自己即将拍摄的电影。 12期学员就算关系不好，好歹也是同学。都给了点面子，有的当即提问，电影是什么题材，有的要主角位置否则免谈，有的则问片酬。反正各有需求，不像自己的伙伴那么好说话。 第35章 老师相助 同期学员给了面子，但不多，要求还不少。海生失望至极。回到位置上，准备找好友姜大伟想想办法，可囊中羞涩，怎好开口！ 搞不好《食神》要半路夭折，等明年有了钱再拍。今年的春节档只好放过了，他筹措之际，老师叫他去办公室一趟，训练班主任刘方刚有请。 海生来到老师办公室，见到人立马上前打招呼：“主任好，您找我有事儿？” “坐，实话讲，我教了这么多届学员，你是最特别的一个。三个多月时间，就将理论知识学透，表演达到一定水准。难能可贵的是有一颗勇往直前的心！”刘方刚热情相待。 “谢谢主任夸奖！这都是您教导有方，还有老师不惜余力指导我，才让我取得好成绩，你们才是最大的功臣！” “哈，哈哈……你这小家伙比我们还会打官腔啊！”刘方刚笑起来，办公室在座的老师同样发出笑声。 海生继续谦虚着：“实话实说而已！” “好了，言归正传，听说你要自费拍电影，准备投多少钱啊？” “只有40多万，小成本入不了主任的眼，万事开头难，我也没有预料到组建剧组这么的不容易。演员都不好找，幕后人员连影都没有。”海生诉苦。 刘方刚惊讶：“40万还少啊！想当初我才出道的时候，拍一部电影才几万块钱。如今，邵氏电影的成本也才那么多嘛。甚至有些还不如你的投资，别妄自菲薄！” “谢主任鼓励！” “有剧本吗，能不能给我看看？” “当然可以，我放教室了，这就去拿！”海生离开办公室，一会儿返回拿了一叠剧本递给班主任。 刘方刚仔细浏览，剧本上的字迹清晰整洁，故事框架明确，主配角都有具体的描述，台词清清楚楚，这是一个完整的剧本。 他看完后感叹：“难得，才三个多月，就写出这样完整的剧本，已超过大多数学员了。我看故事有点意思，说说看筹建剧组有什么困难？” “配角不够，场地没有，幕后也没有，就连拍摄的机器都还没有着落。只定下了男女主角，部分配角，我还准备了电影插曲，配乐，主题曲。”海生细数剧组的准备工作。 刘芳刚看了他一眼，笑着说：“万事开头确实难，你确定投资那么多钱，自费拍电影？你现在还是学员，虽然各方面都很优秀，但没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可能不太懂影视江湖。实际情况和你想象的会有很大出入，你认为自己会拍出一部优秀电影，可观众或许不买账，票房惨淡，你所有的投资就会打了水漂，40万可不是小数目，好好想想！” 海生点头：“我坚信会拍出优秀电影。当然，做哪一行都有风险，也有可能出师未捷第一部电影就扑了，但我不会因为一部电影的失败而颓废。大不了明年再来！” “好小子，胆识过人啊！若是信得过我们这些老师，我们帮你筹备剧组租凭设备。甚至客串部分角色！你认为如何？”刘方刚激动的站起来说道。 海生嘴里直感谢：“谢谢主任，谢谢诸位老师！” “别急着谢，是有条件的。每届训练班学员毕业后有实习期，但不一定能拿到好的资源，大多都是在跑龙套慢慢磨练。或是在不重要的电视节目里担当主持人。你诚心拍电影，愿给同学机会实习，我们当然鼎力支持。这是良机，边拍电影边教学。理论结合实际，才可以让学员真正掌握影视知识，你明白我说的吗？”刘方刚平静的问。 海生回话：“我明白主任您的意思，你们帮我搭建剧组，边拍电影边教学。”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无线训练班开了十几届，学员自费拍电影的如凤毛麟角，我们会全力支持你，但也是起辅助作用。影片的质量得由你自己把握，说句不中听的话，你这部《食神》扑的几率相当大。” 海生笑了：“影片还没拍出来，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我还是那句话，输赢算我的，主任和老师愿意支持，我很感激。不管电影票房如何？您和老师们都会得到一份薪酬。” “呵呵，薪酬就算了。我们这些做老师的，也希望学员们能有出息。你们出人头地，老师的脸才有光。既然话已挑明，那这份剧本就留在我这里，我和其他老师开会讨论一下。有了结论再找你协商。”刘方刚轻轻拍打手上的剧本。 “没问题！”海生带着笑脸离开老师办公室。 下午放学后，主任将他留下，共同探讨《食神》的筹拍工作。老师们一致表态支持海生自费拍片，但拍电影不是儿戏，牵一发而动全身。 老师要看海生的诚意，至少拿出20万交到刘主任那里。作为租赁设备联系场地的费用。当然，每笔开销都有详细数据，在花之前会让海生过目签字确认。 海生拿多少钱出来，刘主任都会打收据，不会平白无故黑了学员的钱，见到了钱再谈其他细节，没钱只是空谈。 海生同意，答应第二天会把钱带到。临时会议当场解散，不少老师夸海生胆子大，还没毕业就敢自费拍片。40万可不是小数目，许多老师的存款都没那么多。 黄沾，孙家文则劝他三思而后行，有钱也不是这么糟践的。海生道谢回了家，找来田兴谈话，把自己要拍电影的想法说出来。 田兴对海生是真的言听计从，说崇拜不为过，田家老小能过上好日子，全是海生所赐。海生想做什么无不答应，并且钱就在海生屋里，要用多少让他自取便是。 海生说要记账，拿多少有个详细账目。第二天带了25万，放在摩托车后备箱里。骑车来到蓝姑娘时常路过的那个路口。 他来的有点早，蓝洁英也不晚。以前有车接送她拖拖拉拉，后来没了，只能挤公交，自然要早早去车站等候。 今天，转过弯来到路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蹲在那里吃包子，豆浆。下意识跑过去，想翻后备箱拿取食物。可走到半路停下脚步。慢慢的换了一个方向，朝着车站走去。 第36章 重拾友情 蓝洁英刚转身没走两步，后面传来熟悉声音。 “蓝姑娘慢走，请听我说！” 她听到声音不仅没止步，反而走的更快了，那个熟悉的人又在喊话。 “蓝姑娘，你或许因为害怕不想搭理我，但总要为自己的前途考虑吧！在学员阶段能拿到电影实习机会可不多。放弃了，会影响到毕业的岗位分配。” “我将来分配什么岗位，不需要你操心。麻烦你放过我好吗？像你这样的，砍人如切瓜，连社团大佬都敬你三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进无线训练班？但我知道，我们不是同一个层面的人，各走各路是最好结局。”蓝洁英缓缓转身回答道。 海生反问：“有武艺在身，难道也是错？我也不想和社团打交道，可在香江这块地方，能摆脱社团的纠缠吗？刀架在脖子上，我能怎么办？束手就擒，还是奋起反抗？换作是你，会怎样选择？” “我不知道，但我不喜欢打打杀杀！” “你这话说的，难道我就喜欢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去招惹别人，祸事照样落在头上。习武强身不一定要好强斗狠，但没有一身武艺，别人就会把我踩在脚下！我今天来找你，不是探讨江湖纷争。是来邀请你加盟我的电影，做女主角！” “没兴趣，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蓝洁英当场拒绝。 “哈哈，这一届的学员都会参与，连老师也有份，你觉得自己逃的脱吗？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抓住，就凭你那臭脾气，以为靠着一张俏脸就能得到优质资源，别做梦了。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我才把女主让给你！”海生道出实情。 蓝洁英冷笑连连：“笑话，什么朋友。你和其他男人都是一路货色，看上我这副皮囊，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海生听到姑娘的讽刺，不以为意接着说：“你不知道我这部电影的女主设定吗？要扮丑的，越丑越好，你还敢接受挑战吗？不靠脸蛋，凭实力！你别告诉我，你对自己的演技没有信心！” “哼，少激我！我没兴趣，拜拜！”蓝洁英几步跨上公交车，坐在空位上，目不斜视等待启航。 海生懊恼，骑上摩托极速飞驰，超过公交车，片刻消失在前方路口。车上，蓝姑娘看着他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 训练班老师办公室，海生把25万交给班主任，刘方刚收到钱开了收据，知会其他老师。 见海生有实力，拍电影来真的。作为老师，心情也蛮激动，虽然一直在教影视知识，但他们已脱离片场许多年，重操旧业说不激动那是假的。 当然，他们接下这个差事，帮助海生也是为学员着想。理论知识固然重要，但实践才能快速掌握并应用学到了知识。没有实践，理论只是空谈。 有了钱，剧本研究提上日程。海生是出资人兼导演和男主角，整部影片的拍摄意向以他的意见为主，老师全程辅助，并不会越俎代庖，学员的进步才是老师愿意看到的， 海生详解《食神》，老师认真倾听，逐渐明白了他的意图，开始各自行动。有的跑酒店联系场地，有的去邵氏片场谈设备租凭，邀请幕后人员加盟。 刘主任则打申请上报给方女士，请求批准半个月停课时间进行实习，帮助学员拍一部电影，在拍摄过程中让学员们边拍边学。 方梦华看到申请有些惊讶，居然有培训班学员自费拍电影，这可不是短片，几千上万块就可以搞定，投资一部电影至少也得十几万！老牌电影公司邵氏都不敢说拍电影能卖座，居然有学员胆子这么大，敢尝试拍电影。 学员想做冤大头，当然要给鼓励，方女士大笔一挥签字同意，还给了一些帮助，介绍不少闲置在家的台前幕后。还让刘方刚转问海生拍好影片，要不要给个档期上映？看在自己人的份上，票房分红有优惠！ 说是优惠，其实也没给多少。还是六四分账，邵氏院线为六，海生拿四成。宣传费用是自己出，保底费也没少。 唯一令人欣喜的是档期安排在春节档前夕，过年前十天上映，一周时间，电影卖的好，可以延长档期。如果卖的不好，春节期间就得下档。到了上映时间，电影没上映也要付违约金。 限制不少，但作为自己人还是占到了一些便宜。如果是外面的电影公司，根本不可能这么好说话。估计连好一点的档期都拿不到。 方女士好说话，也是不看好学员自费拍片，老江湖邵氏在电影行都快混不下去了，何况海生还没有出道的新嫩雏鸟。 海生以学员身份投资40万拍电影的消息不胫而走，邵氏电影公司内部人员纷纷耻笑不看好，却有不少台前幕后托关系想混进剧组。 俗话说，看不起老板可以，但不能瞧不起老板的钱，钱的面子最大，为了生存得低头弯腰啊！ 好友姜大伟打电话怒斥海生，让他赶紧撤档，现在还来得及。40万打了水漂，要多久才挣得回来？就拿他来讲，别看在邵氏拍了那么多部电影，每一部都做主角，可这么多年下来也没存到40万！花钱容易，挣钱难啊！ 姜大伟还质问海生哪来那么多钱？当初认识的时候，海生刚入行还是个跑龙套的，一天十多块钱，还干的那么起劲。短短的几个月就攒起了40多万身家。捞偏门都没这么快！ 海生在电话里感谢朋友的关心，把最近发生的事情简略说了一下。特别是那些钱的来历，一是帮派赔偿，二是烧烤摊的收入。 姜大伟听了唏嘘不已，约定好时间，他要过来玩一玩，或许是不放心，要看看。 打电话的当天就赶了过来，趁着夜色而来，因为海生白天在上学，晚上才有空闲。 姜大伟不是一个人来，带了朋友狄笼。他最近没有电影片约，在家挺闷，想出来散散心。 海生回来的有些晚，客人已经到了，还在田家前厅点了一些食物品尝着。 第37章 过气巨星 田氏跌打馆已更换门庭，变成了《爆浆牛丸》小吃店。才开张不久，作为《食神》的拍摄场景之一。 电影仍处于筹备阶段，因为租赁拍摄机器是很贵的，不管用不用，只要拿到手就要按天算钱。 因此，先期准备很重要，已确定了角色的学员在做戏前准备，背台词和模拟拍摄场景，老师跟进指导。 海生也在一旁监督，会提出自己的意见。他作为主角兼导演更是忙到不可开交，所以回来的就有些晚。在自家小吃店碰到朋友，自然欢喜一场。 姜大伟两人放下碗筷，站起身抱拳行礼打招呼，几个月不见，各自都有一些变化。 狄笼最为突出，神色很为颓废。他已步入中年，先前的帅哥形象离他越来越远，如今，在邵氏没了前程。接不到电影片约，不知道将来何去何从，他迷茫极了出来散心，看到海生点点头露出勉强笑容。 海生热情不减当初，见到两位朋友亦是抱拳回礼：“姜兄，龙哥好久不见！” 姜大伟则是惊讶：“兄弟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我听说你花40万拍一部电影，当时还不肯相信，我俩通话的时候还存有疑虑，可到了三里坊才明白，哥哥还是小看了你呀！ 我们在街头打听田氏跌打馆，提到你的大名，路人无不拍手称赞，他们都说你是三里坊第一高手，赤手空拳干翻了一个帮派。中了三枪，还活蹦乱跳的。哥哥我当时都吓傻了！我知道你是武术高手，但没想到你的高度还是超过了我的认知啊！” 海生听到他夸大其词，笑了起来：“没那么夸张，都是别人吹出来的。店里的小吃还合不合胃口？一会儿我亲自下厨，陪哥哥们喝两杯。” 姜大伟点头：“你这小店做的食物还可以，但你门匾上挂的是爆浆牛丸，店里却没有牛丸，是不是挂羊头卖狗肉啊？” 海生解释：“这家小店是准备拍戏用的，现在想吃爆浆牛丸得去玫瑰酒吧门口，家里没食材了，要不明天我给你做？” “算了，我就这么一问！你真准备花40万拍部电影啊？”姜大伟好奇。 “咱们去后院聊，兰姨，过来收拾一下桌面。”海生叫了一声，带头进了后院。 后院灯火通明，一个小丫头正在认真读书，见到海生，立马放弃书本，奔跑过来抱住他。嘴里直喊：“海生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海生没有回答，把小玉介绍给两个朋友，让小玉叫他们叔叔。 姜大伟佯装不高兴：“这不对吧，兄弟你平白降了辈份，要不小玉，也叫我一声哥得了，我这里还有些糖果，拿去吃吧！” “我才不要，吃多了，牙齿会坏掉，你看看我的牙！”小玉张开嘴，里面少了一颗门牙。 姜大伟不好意思把糖果收了回去，在院子里走动观望。原本的鸡笼鸭舍已搬出了后院，放置在荒地上，临时搭建的茅屋里， 后院倒是宽敞，厢房经过修善，比以前要美观的多。精致典雅的房屋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住得起的。 “兄弟，你家是地主老财呀！”姜大伟好奇。 “不是，这是我叔伯的家。我借宿在此，其实和家人差不多，你也知道我曾经失忆过，幸得兴伯收留才落户于此。现在已经是一家人了！”海生解释。 “哦！”姜大伟恍然。 “你们在院子里待会儿，我去弄几个小菜，一会儿咱们边喝边聊。”海生招呼着向厨房走去。小玉三两步窜进厨房帮忙烧火。 狄笼两人坐在院子里聊天看风景，一个壮汉从后院门口进来，撇了他们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在房间里捣鼓一阵又出了院门， 搞得两个客人莫名其妙。于是来到厨房告诉正在做菜的海生，有个汉子在院门口晃荡。海生说那是家里的护院，正在巡逻执勤。他以前得罪了一个帮派大佬，那人逃跑了，身上揣着有喷子。不得不请人来看家护院，将家里的三个护院介绍了一下，顺带着厨娘帮工也有说明。 姜大伟两人无不惊讶，他们还在为生活工作忧虑，海生已过上了地主般的生活，人和人的差距为什么这么大？ 没过一会儿，酒菜上桌。主人，客人推杯换盏，好不痛快。喝到高兴处，狄笼借酒发声，想去海生的剧组帮手，反正他闲在家里挺无聊的，拍戏过过瘾。姜大伟同样表示，如果有需要，他也会搭手。 海生笑着说：“两位大明星愿意加盟，欢迎之至啊！只是我开不起片酬，就那40多万，光是剧组开销都不够。钱到用时方恨少，我是不敢请两位哥哥来拍戏。” 狄笼喝了一口闷酒，嚷嚷着：“阿生，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都是自家兄弟，提什么钱？友情出演，不要一分片酬。就我现在这副尊容，也值不了几个钱和龙套差不多了，以前天天有戏拍，忙的连轴转，如今几个月都没进过片场了，在家里窝着都快生锈了。呵呵，人啊，千万别在得意时嚣张，如今我就是最好的反面教材，悲哀呀！” 狄笼说着说着梗咽起来，感觉委屈的很。姜大伟看好友这模样也十分难受，便爆出一些邵氏内幕，别看他们是主角，前几年红的不像话。其实片酬并不高。甚至还拿着几千块的月薪，比起其他电影公司的明星差远了。在邵氏，明星比普通演员好不了多少。 当然，比圈外的普通人要强的多。他们年轻的时候不觉得邵氏有什么错，薪水低也正常，毕竟邵氏捧红了他们，不能忘恩负义，有了名气就翻脸。 现在，邵氏不景气。拍一部电影亏一部，维持不了多久。他们的青春也用完了，转到其他公司没有出路，眼看在电影行业走到终点，心中的不舍，不是其他人能体会的，一个“苦”字概括不完！ 海生听闻后唏嘘不已，正好自己剧组还缺人手，就告诉两位朋友，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加入他的《食神》剧组。 拿出剩下的角色剧本，让他们挑选，并告知他们剧组还在筹备，过段时间才会开拍，如果有事先回去安排妥当，没事在这里等也可以。 第38章 从头再来 狄笼，姜大伟浏览了《食神》部分角色剧本，了解了这部影片的大概剧情，面面相觑。他们是功夫演员，专拍武侠片。至于其他题材的电影，比较生疏不敢发表意见。 姜大伟拍了拍手中剧本，放在桌面上叹了口气说：“我怕是帮不上忙，演武打片没说的，你这部片子是美食类型吧？我心里没底，就不给你添乱了。就在剧组跑个腿，打个杂什么的。” 海生立马反对：“那怎么可以？姜兄，你好歹是巨星。即便露下脸，也比我强的多啊！既然要帮忙，就挑个角色客串一下，给影片涨涨人气！” “我早就过气了，怕是涨不了多少。你如果不怕我拖后腿，行，我就挑一个。就“鹅头”好了！”姜大伟挑中社团大佬。 狄笼顿时不满意：“大伟，想清楚！社团大佬可是反派角色，有损你正派英雄的光辉形象，还是我来吧！” “你不一样是大侠专业户，说我有损形象，你也好不了多少！”姜大伟反驳着。 狄笼摸摸自己的头发，苦笑着说：“有谁见过秃头大侠？我也不曾想到，大侠有老的一天，还来的这么快！即便再演顶天立地的人物，观众也不会再买账了！没了帅气的形象，不如转型演个反派。大伟，你容颜未衰，还能继续拌英雄别自毁形象。我不行了！再不拓宽戏路，在影视圈便没了立足之地。“鹅头”就让给我好了，是兄弟就别争！” “行行行，给你，一个小角色有什么好争的！我就演那个梦遗大师算了！”姜大伟笑着打趣。 海生又反对：“不行，你演不出那份猥琐。我已有人选，准备请我的音乐老师黄沾出演。你就演美食裁判好了，你搁那儿一站，妥妥的正派人物，代表着公正，公平。” “是吗？不对吧，你这上面写的美食裁判，需要女性扮演，儿子受到威胁，她又妥协了，把食神称号给了道貌岸然的唐牛，哪来的公正？”姜大伟翻看角色剧本说出疑惑。 海生笑了：“可以改嘛！想想看，你作为一个正直裁判，却因为儿子被坏人带入歧途，又来威胁你，那种无奈，被迫做出违心的事，前后反差让观众必然耳目一新！这需要很高的演技，姜兄，挑战一下自己的软肋呗！” “我要考虑一下！”姜大伟犹豫，低头思索。 海生转过身面对狄笼：“龙哥，“鹅头”不适合你。想不想挑战一下反派“大快乐”老板这一角色。他表面正人君子，暗地里却捅刀子，阴险狡诈。整个人从头到顶，坏透了！同样需要高超的演技，让你摆脱小鲜肉的困扰，也符合你现在的形象，有利于你转型拓宽戏路。” “我行吗？”狄笼不自信！ 海生给他鼓气：“人不自救，天不救你！龙哥，你如果还想在电影圈混，就没有退缩的理由。成功则可以翻身，失败大不了从头再来！” “如果我演砸了，那岂不是会连累你？算了算了！”狄笼犹豫摇头。 “龙哥，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来干了这杯。”海生举杯，狄笼和他碰了一个，脸上却尽是担忧之色。 海生见狄笼还不能释怀，对自己失去了信心，十分惋惜。想了一会儿，拿起筷子轻轻敲打着瓷碗，缓缓歌唱： “昨天所有的荣誉，已变成了遥远回忆。辛辛苦苦已度过半生，今夜重又走进风雨。 我不能随波逐流，为了我挚爱的亲人，再苦再难也要坚强，只为那些期待眼神。 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海生清唱一曲《从头再来》，狄笼泣不成声，双眼泛泪举杯感谢，说一切尽在杯中。“大快乐”老板这一角色他接了。 姜大伟也来凑曲，三只酒杯碰在一块，随后一饮而尽，院子里传出畅快笑声。 第二天，吃过早餐，狄笼两人告辞，带着电影剧本离去，回家处理琐事，等剧组开机再来汇合，若是碰到困难，也可打电话联系他们。 海生送到路口，转身去上学。训练班因为他要拍电影的缘故，闹得沸沸扬扬。 班主任已宣布，一周后全体学员参与《食神》拍摄，边拍边学。拿到影片角色的进入准备阶段，想走幕后路线的，也要温习相关知识，一周后上机实操。如果两样都不沾，那也要跟随剧组奔前跑后端茶递水观摩学习。别想着请假，除了特殊事情一律不批。 影片拍摄为期半个月，若拍摄进度缓慢，有可能会延长时间。学员们部分欢喜，部分叫苦。 并不是人人都想要实习机会，更何况，好的角色已被挑完，剩下些歪瓜裂枣没人要的。公告栏上，《食神》剧组演员表，还有些零星小角色没人选。 就算这样，每天都还在减少角色需求。再不动手，只能去幕后了，或者跟着观摩剧组拍摄。 当班主任宣布全员参与《食神》拍摄，过程至少半个月。蓝洁英就开始关注公告栏上的演员需求表，看着女主角还没有人选，她犹豫。 她不想和海生有牵扯，那天在街头砍杀的场景，令她刻骨铭心。她觉得在海生身旁，没有安全感。而且海生十分神秘，年纪不大却杀伐果断，如隐藏在水下的深水巨鳄，离他越近越危险。 可一周后，训练班暂时关闭。学员在半个月时间内必须跟随剧组，要么去幕后，要么观摩学习。要么演女主，因为女配都没了。 蓝姑娘犹豫之际，海生进门走到公告栏，换了一张纸。有女生惊讶，说剧组演员居然凑齐了，全员进入拍摄模拟阶段。 蓝洁英慌了，剧组选角结束，代表着女主角有了人选，她要么去幕后，要么观摩。可两样她都不想选，急忙跑去观看公告栏上的信息，不出所料。剧组已组建完成，原本属于她的女主，随风而散。 她不甘心，跑到海生桌子边，使劲拍打桌面，愤怒的说：“喂，你不是说，让我演女主吗？为什么给别人！” 海生撇了蓝姑娘一眼，缓缓说道：“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但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了，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可以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女孩子说三个字……” 第39章 佳人良配 蓝姑娘一张俏脸红到脖子跟儿心砰砰跳，以为海生对她表白，心里美得很嘴里却怒斥着打断他的话：“你胡说八道什么？” “念台词而已，你那么紧张干嘛？以为我是对你说啊，你觉得配吗？”海生笑着打趣。 “你……”蓝洁英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原本白里透红的脸蛋满是怒气，喘着粗气，不知该怎样回答。如果海生真的对她表白，她表面愤怒，内心多少有点窃喜，被有本事的男人喜欢，哪个女人不欢喜呢？接不接受是另一会事，被人喜欢可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只是没想到海生晃点她，耍了她一通。这比真表白，更让她生气。 海生见她此时模样很满意，终于回报了一次，爽！蓝姑娘平时牙尖嘴利不近人情。这回被耍了一会，憋的说不出话来了。这就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蓝洁英被气的呆愣当场，海生继续调侃：“抱歉啊，蓝姑娘。由于你不识抬举，拒绝了我的好意。我准备把女主交给她人，让吴君茹来担当！” “呵呵，哈哈……就那疯婆子，真是搞笑。你什么眼光啊？难怪有人说你钱多人傻，花那么多钱就为图一乐，佩服佩服！”蓝洁英笑出声，出言讽刺。 海生笑脸一收，立马不爽嚷嚷：“你瞧不起我可以，但你不能这样说人家小茹姑娘啊！她也不差好吧，论样貌身材也是靓女一枚，才华出众人见人爱，主持节目时总能逗人发笑。在我看来，她比你强多了！” “哼，那我恭喜你找到良配，提前祝贺你电影大卖，人财两得财色双收。”蓝洁英听到海生夸赞她的死对头，心里不爽到了极点，挖苦讽刺之言脱口而出。 海生似乎没听出她在挖苦，露出笑脸说：“谢谢你的祝福，我也觉得《食神》上映后会卖出高票房。同样也觉得小茹能够胜任女主角，可惜啊，她不愿意扮丑。如今，女主角还高悬无人认领！” 蓝洁英露出嘲讽之色：“骗谁呀？你把公告都打出来了，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剧组筹备完成，这会儿，你又说女主角没有人选，满嘴谎言，你就是个骗子！” “我骗谁了？话可不能乱说啊！剧组确实已经筹备完成，但我没说演员全部到位呀，没有公布演员名单，你哪只眼睛看到女主有人选了！大家都不愿意扮丑，蓝姑娘，你愿不愿意？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别不识抬举！” “我呸，老娘不稀罕！” “那你刚才怒气冲冲的跑来找我，质问我为什么没给你女主，现在又不屑一顾，是何道理？我大人有大量，再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你却不懂得珍惜，难道等失去了才后悔莫及吗？”海生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蓝洁英冷哼：“哼，还好意思开口，别人都不要的东西，给我。当我是什么？你施舍的东西，我不稀罕！” “是吗？我觉得对你而言，扮丑是件好事。蓝姑娘你天生丽质美丽动人，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如那天上星斗引人关注，被人盯上，整天被那些“苍蝇”围着，不觉得厌烦吗？我在想，你若是有朝一日失去美貌光环，变成一个丑八怪。那些打你主意的人，会不会退避三舍，不再来纠缠你。从此，你的世界变得安静了。”海生侃侃而谈。 蓝洁英听了这些话，默默思考并不言语。海生打铁趁热继续说道：“蓝姑娘，莫非你表里不一，嘴巴里说着讨厌那些臭男人，而实际上却喜欢他们追捧你，围着你打转？” “放屁！老娘最讨厌就是你们这些臭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好，我自证清白，就演《食神》电影女主角，你说的啊，扮丑。如果不丑，回头找你算账，哼！”蓝洁英气哼哼的转身就走。 “唉，把剧本拿去看看揣摩一下角色。女主出镜的机会可不少，你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别在拍摄过程中拖后腿，徒增笑料！”海生叫住蓝洁英，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剧本递给她。 姑娘接过，不忘呛一嘴：“说的我好像有多差似的，论演技不在你之下，反而有过之而无不及。就怕你和我对戏，被我压制踩在脚下，那样才是徒增笑料。呵呵！” “蓝姑娘，你只剩下那张嘴了吧？嘴皮子利索有什么用？片场才见真功夫，我拭目以待，看看你有何能耐压住我？哼！”海生冷笑。 “行，看我怎么收拾你？我要让你输的心服口服！”蓝洁英紧握拳头挥了挥，转身就走。 海生看着她的背影，嘴里哼着欢乐的曲子，脸上带着胜利微笑。搞定了剧组成员，接下来进入全员彩排阶段。他不仅要指导其他学员表演，自己也在抓紧时间练习肢体语言表情动作。 虽然电影还没有开拍，但脑海里已有了整部电影的画面。但要达到脑海里的效果，是很不容易的。毕竟没有请到星爷这个灵魂人物出场，他代替星爷，毕竟是模仿者。有星爷几成功力，心里也没有底。毕竟一年一影帝百年周星星，星爷一直被模仿，从未有人超越。 海生自认为也不是星爷的对手，只能努力模仿向他靠拢。每天有空闲就对着镜子挤眉弄眼自言自语，一副俊脸弄得稀里古怪。不管他怎样努力，想弄成周星星的模样却十分困难。 日子一天天过去，时间来到了12月中旬，《食神》前期的筹备工作，已进行了一周，眼看着离春节越来越近，开机拍摄提上日程。 一辆大巴车满载着训练班的学员老师，还有一些邵氏公司的幕后人员抵达三里坊，入驻田家后院。 稍作休息就开始忙碌起来，准备道具，演员定妆，部分幕后人员勘察拍摄场地。 整个后院成了剧组后台，田家的帮工厨娘护院，围观看热闹。不久后消息传出，李生豪带人上门来探究竟，看到剧组人员在忙碌，十分好奇，将海生拉到旁边询问。 海生就将自己要拍电影的事情，简约的说了一下。李生豪来了兴趣，他虽然不懂电影行业，但也知道这一行，毕竟邵氏片场就在当地清水湾，电影也不知看了多少，就是没有亲自参与过电影的拍摄。 第40章 偶像当面 李生豪得知海生出资拍电影，便想凑一脚，在影片中演个角色，登上大银幕，有了向人吹嘘的资本。为了达成心愿，把姿态放的很低，只要海生愿意让他出演，随便什么角色都可以。 海生为难，他不想社团参与自己的电影，可在三里坊拍片，想绕过李生豪是不可能的，考虑了片刻，便把“鹅头”手下的马仔角色给了李生豪。 李生豪有些失望，他好歹是一方大佬，嘴里谦虚说随便给个角色就可以，可没想到海生是真的随便给了他个小角色，演混混古惑仔和他的身份不符。 他不知道《食神》剧情，但影片中既然有古惑仔街头小混混，干嘛不给他一个大佬角色呢？感觉海生看不起他，心里不爽，可已经把听从安排的话说出了口，岂能出尔反尔收回来，挤出笑容表示感谢。 海生见李生豪笑得勉强，知道他心里不痛快，却没有妥协，没给他换个好点的角色，虚与委蛇交谈着。 就在这时，有两人进入院子。瞬间引起众人关注，剧组人员窃窃私语，不知道姜大伟，狄笼两位功夫巨星到这里有何贵干，海生立马笑脸相迎抱拳行礼打招呼。 “姜兄，龙哥来的早啊！我们前脚刚到，你们就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会在中午时分才会到呢！” 狄笼精神很好笑着回：“我两兄弟怕来晚了，吃不到你们家的好酒好菜呀，所以就早早赶来了！哈哈……” “龙哥放心，中午好菜管够，只是没有好酒，以后再补可好！”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狄笼正开心的说着。李生豪却打断了他的话语。 “要喝酒还不简单，我在义群酒楼摆一桌龙虎宴，还请两位大哥赏面！” 狄笼看了李生豪一眼，见他如此热情，又站在海生旁边，以为他俩是朋友，便笑着问：“阿生，这位朋友是？” “这位是李生豪先生，三里坊群义社坐馆大佬，听闻我要拍电影，特地赶来帮忙。”海生介绍着。 狄笼听闻立马收起笑容不吭声，倒是旁边的姜大伟抱拳热情说话：“哦，原来是李大佬当面，我等兄弟不识英雄，还请见谅啊！” 李生豪见偶像这么客气，立马笑容满面，不带半点虚假。嘴里客气道：“诶，姜兄，你太过谦虚了，在你面前，我哪里称得上英雄二字？你们才是英雄好汉，今日一见三生有幸，择日不如撞日，时间已近午时，不如我做东，请两位大哥移步义群酒楼喝杯水酒。” 姜大伟面带忧色推辞：“今日恐怕不方便，我们是来帮海生兄弟撑场子的。他拍电影缺人手，我兄弟俩过来帮忙，不便参与其他应酬。如果李大佬不嫌弃的话，等拍完电影，我兄弟做东，在你们义群酒楼摆一桌，算是赔礼。李大佬意下如何？” “好，一言为定。酒席还是我来摆，两位肯赏面就好。今日有幸碰到两位好汉，我很高兴。不便打扰改日再聊，告辞！”李生豪抱拳辞别带着人匆匆离去。 一路上别提多欢喜了，他是社团人士，喜欢讲义气的，特别是武艺高强有情有义的汉子。 姜大伟和狄笼活跃在7，80年代的银幕上，除了扮演大侠惩恶扬善外，还演过梁山好汉或是被朝廷欺压的侠义之士。武功高强讲情义，时常为兄弟两肋插刀。 李生豪喜欢姜大伟，狄笼两人，说是偶像也不为过，经常看他们主演的电影，家中卧室还贴有两人的画报，作为社团大佬，他还是追星一族。 没想到会在今日当面，说不出的激动，邀请聚餐喝酒也是发自内心的，狄笼没给他面子，也没放在心上。换作其他人，他可是会记上一笔的。他对海生的态度是拉拢利用。而对两位银幕好汉，则是诚心结交。为了留下好印象，都没有纠缠。 田家后院，狄笼见李生豪走了，有些不爽对海生埋怨道：“阿生，你怎么和混社团的走在一起？” 海生苦笑正待回话，姜大伟先开了口：“阿龙，你的直脾气得改改，当着社团大佬的面摆脸色，人家心里能痛快吗？你又不是第一天出来混，在香江这个地方，方方面面要和社团打交道，就算阿生不去招惹别人，那些社团人士也会上门。体谅一下阿生的难处吧！” “算我说错话，我就是看不惯混社团的。”狄笼没好气道。 “好了，两位哥哥，别杵在院子里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剧组人员，往后的半个月，咱们就要一起共事了。多多配合，少些摩擦，求同存异吧！”海生引领两人向房间走去。 姜大伟边走边说：“莫非怕我哥俩摆谱啊？放心，我们知道自己有多少份量。现如今，已不是我们的时代了。过气巨星不如狗啊，你随便使唤，我哥俩绝不会吭一声！” “姜兄，言重了！” 海生将两人带进房间介绍给训练班的老师，学员们。大家相谈甚欢，其乐融融。 姜大伟两人说是过气，如今拍的电影不卖座，但影响力还是有的。训练班老师见到他们客客气气，双方互相吹捧着。 说起来大家都是自己人，为同一个老板邵一夫手下打工，只是不在同一个部门罢了，一方混电视圈，姜大伟两人混电影行。 训练班其中几位老师也是从电影行退下来转行教学，曾经也辉煌过，算是过来人，能够体会姜大伟两人现在的处境，被时代淘汰而迷茫彷徨，交谈中给予勉励和同情。 训练班学员们听说两位功夫巨星加盟剧组惊讶不已，他们是看狄笼，姜大伟主演的电影长大的，虽然随着时代变迁，没有以前那样喜欢了。但如今在现实中见面，多少还是有些欣喜，小时候的偶像出现在面前，说不激动，那是假的。 有几个男生壮着胆子，向偶像索要签名。狄笼两人别提多高兴了。没想到过气了，还有小年轻记得他们，心里很是欣慰！ 第41章 冰封的心 无线班12期学员，听闻两位武打巨星加入《食神》剧组感到惊讶。事先并没有收到风声，排练的时候也没见他们出现过。 如今，突然到访还宣布进组。大家对海生另眼相看，纷纷猜测他是什么身份，居然能请动狄笼两位。 海生没解释，剧组成员到齐之后，安排他们的饮食起居。田家后院虽然有十几间厢房，但此家主人和帮工护院就占了小半房间。如今，剧组到来就显得有些拥挤。 只好调整房间，几个人挤一间厢房，护院还搬到后院外的茅草屋，这才把人安顿下。 怎么说，挤在一起生活多少有些不方便，有些人还不合群。呆在一块儿更是别扭。 好在剧组已经运行起来，有了工作就会忘记烦恼。台前幕后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拿到角色的换服装背台词，和其他人继续配合磨练演技，老师在一旁现场指导。 幕后人员则调配机器勘察拍摄场地，填写物资名单交给导演组申请购买。导演组则开会商议拍片流程，安排各处场景的拍摄顺序。 中午，后院摆了七张圆型桌子，田家帮工和一些女学员正忙着上菜。 片刻功夫，各式菜品上桌，琳琅满目色香味俱全，荤菜多而素菜少，更有几份是野味做成的菜肴。 剧组人员无不感叹饭菜之丰富，不说味道如何？就这么一桌子菜，放在酒店没有几百块下不来，邵氏剧组杀青宴都没这奢侈。 老师说海生大气，比邵氏强太多。学员们则是羡慕嫉妒，海生和他们差不多的年纪，但身家丰厚，有闲钱投资拍电影，家里有房有地，原先猜测海生是家族子弟，没想到却是地主老财之后。也算是有钱一族。 饭菜上齐，幕后工作者筷影翻飞争抢着桌上的饭菜，像许久没吃过饭一样。他们本就是低层人士，在邵氏混的不如意才出来挣外快，混一份薪水。 没想到出资老板这么大方，第一餐就摆宴席好酒好菜招呼着。在邵氏片场，可没这么好的待遇，这一趟算是值了，哪怕不给薪水，就算赚到了。 若顿顿都是这样的水准，剧组那点资金都会吃掉一大截。不知道这样的饭菜能维持几顿？自然有一顿就要饱餐一顿。他们也有职业毛病，在片场干活，吃饭都是很快的。因为要抓紧时间休息，邵氏拍片从来讲究效率，哪能给你拖沓的时间。 他们所在的饭桌出现了抢食现象，也没有谁瞧不起谁，反正都是同行自己人，吃相难看不丢脸。 训练班的老师们则推杯换盏畅聊往事，还品点桌上菜肴，感叹野味难寻。黄沾最为活跃，他能说会道，什么话题都聊的来，成了饭桌上的绝对主角。 学员们也是边吃边聊，谈论海生的居多，不了解他的情况，纷纷猜测他什么来头？ 有的说海生极有可能是地二代纨绔子弟，祖辈是地主，才有钱给他挥霍，他才把钱不当钱。 有些男生羡慕，为什么没生到这样的家庭，一出生就含着金勺子，一辈子不愁。 蓝洁英听着他们议论纷纷，品尝着桌上菜肴并不言语，偶尔抬头看一眼老师那桌，海生正陪着笑脸谈笑风生，像个老江湖和人对话游刃有余。下车能打上桌能讲，非常神秘的一个人。 虽然对他了解不多，但蓝姑娘知道同学们的猜测都是错的，一个那么有本事的男人，怎么可能靠家庭出生，完全是靠着一双手拼打出来的。 从田家小丫头嘴中的只字片语，她了解到。海生曾经失忆过，无意中流落到田家，除了身手了得之外，还有经商头脑。在街上开了个烧烤摊，几个月时间就挣了很多钱。还有情有义，对没有血缘关系的田家十分照顾。 这样的男儿在这世上可不多见，至少她没有碰到过。蓝洁英回忆起当初两人喋血街头，海生把她护在怀里，那份担当和勇气，不是一般男人所具备的。 原本冰封的心，又有了复燃的火苗。望着海生心中泛起涟漪，对方有所感应，回望而来。 蓝洁英急忙低头，脸色微红。这些年来，她身边出现过无数青年才俊，爱慕她的人如过江之鲫，可她都没有过心动感觉。 今天也不知怎么了？突然之间，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环绕心头。有些许甜蜜，还有一点点紧张。仿佛偷了人家的糖果，害怕被对方发现一样！ 一顿饭，持续了大约一个小时，宾主尽欢。又休息了一段时间，班主任刘方刚召集剧组人员训话，并宣布做最后的准备工作，明天早上就会开机酬神，希望学员们认真拍戏，从中学到和在教室里不一样的知识。 班主任的话，让部分学员激动不已，他们是雏鸟，连龙套都没跑过。起步就是有台词的配角，这样的机会真是难得。 从内心来讲，并不看好《食神》，觉得海生是个冤大头，有钱烧的打水漂。一部游戏之作，就是为了感受一下拍戏的氛围。 老师们也想借此给学员们讲一点实际的东西，也不认为这部电影会大卖，能收回本钱就不错了，扑街的几率极大！ 从女主出来的那一刻，剧组大部分人员都有这样的看法。女主太丑，严重拉垮电影品质，谁还愿意购票入场啊？ 不少男人痛心疾首，蓝洁英此刻的形象颠覆了他们心中的美好，原本美得不可方物，如今却丑得吓人。 蓝姑娘由长发飘飘变成了凌乱短发，上面还有些打结，像是许久没洗过头一样。黄色皮肤起皱犹如黄脸婆，左眼上还有一条刀痕，由上而下，仿佛要把眼睛劈成两半，她张嘴笑的时候更加吓人，一口暴牙让曾经喜欢她的男人退避三舍，简直不忍直视。 以前喜欢姑娘有多深，现在就有同样深度的厌恶。蓝洁英看着那些曾经纠缠过她的男人，纷纷躲避非常满意。如今这副妆容，恐怕没有几个男人会看上她了，这正是她想要的！ 海生专门为她设计的丑女装，真的是巨丑，以前人见人喜，现在人见人厌。 第42章 临时演员 女主不美还有些丑，扮演者蓝洁英却十分开心，“火鸡”形象现世，再也没有男人围着她打转，更没有炙热眼神偷偷瞄她，那些爱慕者退避三舍生怕沾上，即便了解她这副尊荣其实是戏装，但眼睛却欺骗着内心，看见她那样子实在难以下咽，谁叫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呢？只要外表美！ 同期女学员幸灾乐祸对蓝洁英指指点点，训练班第一美变成最丑丫头，简直不要太爽。私底下纷纷表示，海生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幸好当初自己没去争这个女主角，简直可怕太丑了！以这样的形象登上荧屏，不讨喜，有损声誉。 老师们虽然知道海生的拍片意图，想要女主来个反转。前后巨大反差让观众惊喜，这样做，风险极大，或许看到女主的第一眼就放弃了整部影片。如今这时代处处浮躁，谁还会挨到最后，等女主露出真面目。 老师们不看好这样的叙事手段拍摄手法，但海生坚持这样做，也只能随他了。反正老师只是想借拍片来教导学员，不管《食神》卖出多少票房，都与他们无关。 开机第一个场景，就在“爆浆牛丸”小吃店拍摄，地址是原田氏跌打馆前厅。自从改成小吃店，生意倒还不错，至少比以前开跌打馆时，强的多。 不过，乡民有遗憾，再也没有便宜大夫给他们治病了。田兴改行当上食店掌柜，无师自通算盘打的啪啪响，很会算账抠门的很，当掌柜比做中医大夫强了不知多少！ 幸好，影片开场不是三里坊的赶集日，白天没几个人，街坊邻居倒是陆续过来围观。 摄影组准备就绪，灯光道具等围在周围，一干主演在镜头里面忙活起来。他们此刻演绎的剧情是，爆浆牛丸的制作过程，要求双刀火鸡拼命敲打牛肉，动作不仅快，还要狠，最好再添一点点疯狂。 可蓝洁英十指不沾阳春水，根本就不会弄菜，即便先前有准备，事先也排练过，可真到了实战拍摄，她演绎不出那份做菜老手的感觉。 以至于处理牛肉的镜头卡了许久，老师经过几次现场指导，她依旧没达到要求。海生头疼，于是把蓝姑娘拉到一旁，让她试想一下，那堆牛肉就是她最不喜欢，最讨厌的人！ 蓝洁英站在案板前，闭上眼睛酝酿情绪，试着把菜板上的那堆牛肉，幻想成讨厌的人，闪过许多人的面容，有亲人也有路人，最终定格为海生的模样。 表情不断变化，有欣喜有厌恶，有莫名之色，最后演变成气愤。海生知道她感觉来了，立马吩咐摄影师开机，给蓝姑娘特写镜头。 果然，蓝洁英睁开双眼时气质大变，双眼蹦发出狠光，拿着两根棍子对着牛肉就是一阵狠拍，力道十足。可没坚持多久，便后继无力了。她拼命敲打，把最后的力气发泄出来，或许想把她的假想敌干翻，脸色狰狞十分癫狂。 片刻，棍子一松掉在地上，她也瘫倒在地。海生喊了“卡”，十分满意蓝姑娘的表现。 学员们惊呆，老师们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们教导蓝洁英不起作用，海生却一点就通，不知道刚才和蓝洁英说了什么？让她突然之间变成了疯狂模样！ 其实，海生也不知道蓝姑娘最讨厌的人是谁？居然恨得如此咬牙切齿，恨不能几棍子拍死！如果他知道姑娘脑海里浮现出来的那个人就是他，不知该做何感想？ 第一个镜头终于ok了，接下来是制作虾蓉，牛丸。由周翠花代劳，挑虾线斩虾蓉挤牛丸，动作麻利一气呵成，确实如同老师傅一般。不仅动作优美，样貌同样可人，散发着美厨娘的魅力。 摄影师和其他剧组人员盯着周翠花，看她制作爆浆牛丸。姑娘不是在做菜，而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如此赏心悦目令部分剧组人员感慨，或许让周翠花做女主角更适合些。 蓝洁英心怀嫉妒羡慕恨，她虽然拥有别人梦寐以求的容颜，美厨娘周翠花也不能和她相提并论。但却没有周姑娘的一手好厨艺，说怪父母吧，可父辈算对得起她了，没让她吃过苦，从小娇生惯养。 周翠花非常高兴，海生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演示制作爆浆牛丸食材的处理过程，赢得众人的喜欢和崇拜目光。其他人的反应，姑娘并不怎么在意，她欣喜的是，海生夸赞了她做的好，被喜欢的人称赞，这就足够了！ 不一会儿，新鲜的爆浆撒尿牛丸制作完成。有的倒进锅里煮着，有的装篮子里，总之，店里面堆了几大堆爆浆牛丸，放在不同的器皿里。 海生扮演的史蒂文海，领着火鸡和鹅头两帮人，站在店门口等待客人光临。 主要演员是无线训练班的学员，剩下的社团混混儿就是群义的人，李生豪带来的。 新店开张，鞭炮四起，店门口堆了许多自己买来的花篮，店员厨师也站在门口，乌央央一片人等待着，店外街道许久不见人经过，唯一过路的老太太还被他们给吓跑了。 随着时间溜走，店外等待的人打着哈欠，拍打偷吃牛丸的苍蝇。牛丸售价一减再减，从28元一份减到免费。 不要钱的牛丸，终于迎来第一个客人，一个胖护士嘴里啃着鸡腿，嗦着雪糕，她见有便宜可占便打包了一碗。 斯蒂芬海转过头面对两帮社团人士说：“那，这不就做成了第一笔买卖，离上市又近了一大步！哈哈！” 火鸡和鹅头两帮社团分子目瞪口呆，火鸡露出暴牙摔落在地。此时，导演并没有喊“卡”，演员的表演还得继续。 没过一会儿，街头出现了一帮人。带头的是那个贪便宜的胖护士，后边跟着一帮“厌食症患者”。各个面黄肌瘦眼睛发黑，精神状态十分的差，看到店里的牛丸露出饥渴眼神。 护士用手一指，暴呵一声：“就是这家！” 听到这话，那些“厌食症患者”跟随胖护士冲锋，推倒挡路的桌椅板凳，还把社团人士挤到一边。 胖护士回头又是一喊：“不要钱的，进来随便吃啊！” 跟随而来的病人仿佛早就饿疯了，在店里面抢吃食。有些用碗筷，有些直接动手抓。饥饿而疯狂的模样完全不像是在表演，妥妥的真人真事。 第43章 史蒂芬海 爆浆牛丸不要钱，引来一帮不速之客抢食。史蒂芬海推开目瞪口呆的社团人士。说了一句：“谁告诉你不要钱的？真是，干活！” 门口贴的牛丸价格从免费一路上涨，突破了28元，涨到了40块。没过一会儿，还贴出今日卖完，明天请早。 火鸡露出暴牙，站在价格前笑的哈哈乐，只是表情做作略显浮夸，没有从内心表达出喜悦，皮笑肉不笑！ 执行导演刘方刚突然喊“卡”，让蓝洁英重来一遍，说她表情浮夸太做作！还批评蓝姑娘连龙套演员都不如，龙套个个都像真的“厌食症患者”，而她却在表演，更可气的是演的还太假。皮笑肉不笑，哪有一点发自内心的喜悦？ 海生没关注蓝洁英，他和店员厨师，正在驱赶那些在店里疯狂抢食的临时龙套演员。 李生豪领着手下更是对着他们拳打脚踢大声呵斥，这帮临时演员就是他派人弄来的，还是他赌馆的客人。赌徒们昨晚玩了个通宵，早上又累又饿精神萎靡，钱也输的差不多了，正准备回去睡觉。赌馆看场小弟问他们想不想赚外快？一个小时十块钱！ 别看钱不多，可是时薪。在三里坊这地儿相当高了。不少赌徒感兴趣，举手报名，随后被带到爆浆牛丸店所在的街道，由群义马仔看管，并教导他们一会儿该干什么活？警告他们不要出岔子，否则要挨收拾。 这帮赌徒为了钱什么都愿意干，听说是给某个电影剧组跑龙套做一次临时演员，也来了些许兴趣。好奇的看着店门口正在忙活的剧组人员。 他们疲惫不堪，又是饥肠辘辘，闻到爆浆牛丸店传出来的香味早已按耐不住，等他们上场后，胖护士高呼店里全部免费。客人随便吃。 赌徒顿时忘记了他们只是走过场，做一次临时演员。进了店里就假戏真做疯狂抢食，不管别人拖拽打骂，将煮好的牛丸往嘴里塞。尝到爆浆牛丸的味道双眼发光，美好滋味在口腔里刷着存在感。令他们大满足，脸上露出愉悦笑容。原本颓废的模样变得神采奕奕，精神好了很多。 赌徒们身上被人拳打脚踢仍无动于衷，只想继续尝到那美妙滋味。海生带人拉拽临时客，见李生豪一帮人是真打，拳打脚踢下手极重，嘴里还不断谩骂让赌徒滚蛋。于是阻止了他们，表示算了，就让他们吃吧！ 客人满意是对食物的最好评价，虽然事发突然，不是为这些临时客人赌徒所准备的，可他们现在这模样，不让他们吃，怕是会出大乱子。 李生豪本不想就这样算了。可海生发话，他便没强求招呼手下停止殴打。只是嘴里骂骂咧咧，说赌徒们是饿死鬼投胎。 临时演员演的太真，不止导演惊讶，参与演出的训练班学员更是羞愧，他们算是专业人士，还比不上跑龙套临时演员，说出去怕被人笑话。 蓝洁英脸上发烧，她不知道这帮临时演员是从哪里找来的？但看他们的表情动作，真的像许久没吃饭的重症厌食患者。没有半点表演的成分毫无破绽，根本看不出在演戏。 而自己只不过做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都不达标，实在是羞愧。可她真的做不到发自内心的笑。因为这些年他就没有畅快的笑过。 或许也有！想起前几个月，海生每天接她上下学，坐在摩托车后座上，感受到某个男人为她遮风挡雨，那种感觉真的很美妙，脸上不自觉的就露出愉悦的笑容。 导演刘方刚立马出声：“对，就是这种笑！小英啊，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让你笑的时候你笑不出来，没有镜头的时候，你又笑得这么开心。好了，就保持这种状态，再癫狂一些，再疯狂一点！由内而发，表达出愉悦的笑容！” “我笑不出来！”蓝洁英无奈回答。 刘方刚气的发抖：“阿生，你来指导一下小英，我们这些老师是没辙了！小英在课堂上表现的如此之好，却在实际的拍摄过程中老是达不到要求，太让我失望了！” 班主任刘方刚对蓝洁英表现非常失望，说教了一顿，又把训练班其他学员召集起来开始训话，从表演到幕后都有说辞。其他老师在一旁做补充。 海生和蓝洁英没有去凑热闹，听老师和班主任训话，呆在角落默默发呆。 蓝姑娘看海生的样子，有些不爽不耐烦的说：“你倒是吭个声啊，闷着干嘛？” 海生撇了她一眼，同样不爽：“你让我说啥？不知道是谁曾经夸下海口，说和我对戏时要碾压我，压制我。如今却连一个最基本的表情都发挥不出来，笑一个很难吗？” 蓝洁英反驳：“如果你的生活一直不开心，你怎么笑的出来？还要发自内心的笑，真是可笑！” “从小到大，难道你就没有碰到过一件开心的事？”海生不相信，人可以没有一件喜事！ “答对了，是真没有！”蓝洁英当机立断，没有犹豫的回答。 “放屁，难道你小时候没得到过糖果？收到一份过年红包什么的！要不然考试得了满分，你父母夸奖你几句，你不得高兴的蹦起来！发自内心的笑，实在是太容易表达了，我实在想不明白，演技这么好的你，居然笑不出来，可笑！” 蓝洁英看他不爽，愤愤然说道：“在学校，我从来没拿过满分，父母也不关心我的学习。过年也没收到过红包，每次发糖果的时候都是照顾哥哥！” “呃……”海生语塞，不知该说啥。 片刻，他收拾心情，让蓝姑娘跟着他学。酝酿情绪，脑海里浮现出9527的魔性笑声，于是。一开口就是： “哈，哈，哈哈哈哈……” 等他从自我的世界回过神来的时候，却见身旁围了一大群人，除了剧组人员，还有一些吃瓜群众。把他吓一跳。 刘方刚开口说：“阿生，让你教学，没让你发疯！看看你现在的模样，真是好疯癫！你和小英简直是绝配啊，一个笑不出来，一个笑的癫狂。” 海生听到主任教训，收敛笑容撇了一眼旁边笑语嫣然的蓝洁英。也摸不透这姑娘到底是真笑不出来，还是故意让他出丑？ 第44章 神棍附体 蓝洁英最终还是完成了笑的镜头，也是模仿海生的魔性笑声，看上去好别扭。海生模仿星爷，姑娘模仿他，一个模仿一个，最终成了四不像。 接下来，剧组补拍了一些在牛丸小店的镜头，几个老师评点主演配角的表现，另外讲解了部分幕后方面的知识，让学员们揣摩一下，消化这半天的收获。 爆浆牛丸小店，被临时演员抢吃一空后重新收拾营业，许多街坊邻居或是路人进店消费，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听说有剧组在这里拍戏，想近距离参观一下，凑凑热闹。 可惜，剧组已收工，在田家后院休息，想进去得有身份地位才行，一般人根本进不去。 《食神》剧组备受瞩目，到田家登门的客人络绎不绝，大多是三里坊有名有姓的人物。除了拜访海生之外，也想见识一下电影的拍摄过程，结识一番影视方面的人。 田家后院，摆了九桌宴席，宾主推杯换盏好不热闹，李生豪父子在场，李家族长李恭敬也在，刘家也有人来。还有其他一些本地的乡绅土豪，可谓是大佬云集！ 虽说邵氏片场就在当地清水湾，但除了一些懒汉前往跑龙套，其他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没去过片场。对电影拍摄也怀着好奇之心。 再加之，海生突然在三里坊冒出头，风头正劲。有一手好武艺却不混社团进了影视圈，如今投资几十万拍电影。电影扑不扑不好说，但海生绝对是个人物，金鳞岂是池中物，三里坊这个小池子不一定养得住。 趁着电影拍摄之机，上门结交一下混个脸熟，说不定将来用到着这层关系。 海生其实不想和这帮牛鬼蛇神打交道，但“客”上门，不好拒之门外。何况今后还要在当地混，就不能不给他们几分面子。把人得罪了，往后的日子就不好过。 好在，上门的“客人”，都比较懂礼数，并没有找茬的，除了表示结交，还想现场观摩一下剧组的拍摄。 《食神》投资不大，剧组也是草台班子，主演名气不显，倒不怕有人泄露他们的拍摄过程。如果真的有人报道，还是一件好事，毕竟帮海生宣传了，节省下一笔宣传费。 到了晚上，电影拍摄仍在继续，场景转移到大街上，三里坊最豪华的地段。许多吃瓜群众不逛街，围观剧组。 这让拍摄陷入困境，路人不逛街全看着镜头，还怎么拍？海生站在高处拿着喇叭劝围观群众散去，该干嘛干嘛，围在这里，影片拍摄无法进行。 喊了半天，围观人群不见散去，还有增多的迹象。海生虽说在三里坊小有名气，却不是社团人士没有凶名，他的劝说词并没有多少威慑力。 无奈之下，海生请李生豪出手维持秩序，别让无关人等在剧组周边徘徊。按照往日的模样，该干嘛干嘛！ 李生豪不同于他，在本地有威名，吩咐小弟清场，不到片刻，剧组周边就清清净净。街上人来人往，又恢复了往日的情景。 只不过路人有好奇心，时常关注剧组人员和摄影机镜头。同样让导演头疼，如果是在邵氏片场，就不存在这种现象。实景拍摄，路人不是龙套演员，存在着许多不可控因素。 不仅路人喜欢盯着镜头，学员们也有这个毛病。不是每个学员演技都达标，课堂上的表现和拍摄中的演出是两码事。 除了没有表演经验之外，部分学员还很懒散，时常忘记台词，不按导演的要求来，老师现场指导后听过就忘，依旧我行我素，按照自己的套路来，让导演抓狂。 除了懒学员，也有勤快的。但大多学艺不精，不是不够努力，而是天赋不足和学习训练时间短。满肚子理论却在实操中运用不出来，知道是一回事，现场表演又倒不出来。没经过跑龙套这一环节，严重缺乏实拍经验。 就算舞台经验丰富的吴君茹，在拍摄过程中，依旧找不到算命女的感觉，许久无法进入状态。让他搞笑没问题，却装不来神棍。 老师的指导也是浮于表面，表演风格达不到海生的要求，他只好亲自出场示范，演绎出他想要的效果。 海生确实厉害，30秒入戏，神棍附体能说会道，片刻掌控现场气氛，把吴君茹说的一愣一愣的，搞得姑娘都认为自己是仙女下凡来历练人间的。演技没学到，对海生的八字批言却信以为真。缠着海生给她算算姻缘如何，何时才能梦想成真和心爱之人双宿双飞。 其他同学见海生说的头头是道，心中的八卦之魂也开始熊熊燃烧，蜂拥而上，想让他看看自己的财运，姻缘，以及星途。 海生头痛不已，他不是算命先生，也不是神棍，只是把现实中的神棍演绎出来而已，或许太过成功，同学们信以为真，连老师都开始怀疑他以前就是算命的出身。非常能扯，还能说到点子上，气氛渲染的相当到位。不找他消灾解难，怕是有霉运上身。 演技太好也有烦恼，同学老师带着怀疑目光，海生被他们的目光盯着，心中也发虚，同样怀疑自己上辈子搞不好有可能就是个神棍！ 猜测不是现实，影片拍摄还得继续下去。海生让吴君茹按照他的要求演，可反复拍了十几次，除了浪费许多胶卷外，并没有多少进展。配合姑娘的路人们也有些懈怠，眼看这个场景在短时间内无法再拍下去，只好换个场景拍摄。 除了少部分学员表现的可圈可点，其他人都不达标。原本以为蓝洁英在上午的表现十分差劲，到了晚上才发现蓝姑娘的演技算得上学员当中拔尖的存在。 老师们苦恼更有深深的挫败感，学员不争气，他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班主任刘方刚则打气说，学员们初次实习，难免有各种问题存在，早暴露早改善，这也是件好事，现在吸取教训，在往后的教学中进行完善。 有老师则认为，海生的要求过于高，别说学员不达标，就是他们这些老师都不一定能完成他的要求。 而且，一些镜头，演员的表现已经非常好了，海生觉得有瑕疵，压着不给过，非要重拍不可。反反复复许多次直到他满意为止。 第45章 片场暴君 海生的高要求令拍摄进度迟缓，《食神》开拍的第一天晚上，就出现停顿状况。海生要求当晚所有场景在第二天晚上重拍。有角色的学员在休息时分，认真揣摩一下自己扮演的角色，把台词背熟。 深夜，老师们在院子里喝酒谈论海生，欣赏他对影片拍摄的态度，十分难得。今晚参与演出的学员，进步神速。 也有少数老师认为海生在吹毛求疵，有必要吗？或许想收回投资成本，使劲压榨学员的潜力，想达到最完美的状态。这样对学员的发育可能会带来反作用。毕竟一个镜头反复拍，换做是谁都有可能怀疑人生，自尊心严重受挫。 这样的观点，让在场老师一部分认可，一部分不赞同，他们觉得玉不琢不成器，学员们正是学习期塑形的时候，严格要求好好打磨，对他们将来是有帮助的，放任自流不见得是好事。 老师内杠产生分歧，厢房里的学员们也是各抒己见。大多数不喜欢海生，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片场暴君。 吴君茹还哭了，她被从小宠到大，没受过什么挫折，自尊心要强，今晚被海生反复要求拍了十几遍镜头，自认为已经演的很好了，海生却仍不满意，让她反省。 她实在搞不懂，平常和海生关系那么好。在舞台上表演的时候海生的要求也没那么高，可在现场影片拍摄中，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要求极严格让她演到怀疑人生。 看着吴君茹哭的稀里哗啦，曾烨倩和刘佳玲在旁边安抚着，也不知道该说啥！海生在片场的表现，她们尽收眼底。要求确实高。表情动作，肢体语言都要达到一定的水准才行，一般人根本玩不转。 但海生亲自示范，他做到了，其他人达不到标准，也无话可说。同时，两位姑娘也为自己担忧，她们还没有上场。等到她们出场的时候，也不知道会不会和其他同学一个待遇，一个镜头反复拍几十次，那得多难堪啊！ 俗话说好的不灵，坏的灵。曾，刘两位姑娘的担忧在随后的日子慢慢浮现。 海生对影片的拍摄要求越来越高，不仅对他人，对自己同样如此。一个镜头反复拍，有时拍好的也要推倒重来，临时改戏的情况时有发生。 为了节省胶卷，模拟演出成了常态。主演配角龙套都有份，学员老师齐上阵。有时一个场景，一个镜头，要来来回回表演许多遍，才开始上镜。 部分学员适应不了这样的节奏“病了”请假回家休养，逐渐的，一些老师也退出了剧组。就连兴致勃勃的李生豪也没能坚持几天，重复枯燥的演出让他烦躁，新鲜劲儿一过便撂挑子。好在他出场的镜头并不多，本就是小角色，突然消失了也无关大局。 《食神》拍了一周，剧组人员就少了1/3。即便还在剧组的也没有以往那么积极了，部分拿到重要配角的学员打退堂鼓，临时变卦进了幕后或是观摩学习。 老师们不得不顶上，连班主任刘方刚都在影片中串了一个角色。人员调整，剧情就有所改变。唯一不变的是海生那颗坚硬的心，不管是谁上场，只要在他的镜头下都得按他的要求来。 老师自然要比学员强，但也未能逃脱反复演出的命运。留下来的人都有心理准备，因为各种原因听从号令，努力迎合达到海生的要求。 留下来的老师要么和海生走的近关系好，要么看好海生，赞赏他对电影艺术的执着，表演水准也不低，还有一颗认真学习的心。 留下来的学员，有的在幕后，海生对他们要求不高，容易混！有的只是小配角，要求再高，也反复不了多少次就能过关。 而《食神》的主要配角，大多和海生关系要好，比如“大快乐”老板由狄笼出演，为了能继续留在电影行业可是拼了老命。在电影拍摄前就做了充分准备，将要扮演的角色研究透彻。 到了拍摄现场，海生的要求和他的准备有极大出入甚至背道而驰，让他不得不改变戏路。加之扮演侠客正面人物习惯了，要改变自己的风格，真的好难！ 可他现在接戏越来越难，形象也越来越差，没机会拿到片约，努力争取上镜。有机会拍戏，拼了命也要演好属于他的角色，不管是正面人物还是反派角色，他都不会屈服和放弃。海生有什么要求他都尽力去做，做不到就放下身段请教。 好友姜大伟感叹他改变了好多，放到三年前，狄笼绝不会丢掉自尊心而去演好反派角色。或许经过起起落落，大风大浪才能顿悟吧！ 另一个重要配角唐牛的扮演者刘清云也累的不轻，可以说是身心疲惫，暗中流泪好几回。海生对他的要求极高，他拼命去适应，依旧跟不上节奏。开始怀疑人生，私下里找海生说想退出，让吴起华来演唐牛。 海生问他有什么优势，想在影视圈混，要么长相出色，要么演技超群或者背后有资本扶持，如果一样都不沾，还想在影视圈混出头，无疑是痴人说梦。让他好好想想，吃苦磨练演技还是默默无名。不演唐牛，错过了这次机会，还想拿到这么重要的配角，不知要等多少年后？ 刘清云思来想去，觉得海生说的有道理，他一没关系，二没长相，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一条命。豁出命也要演好唐牛，挤进影视圈让人关注。于是他从被动受气，暗中流泪变成了主动去演，不怕苦不怕累，把角色演个通透和海生飙戏。 吴起华见好友刘清云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不知道海生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每天熬到凌晨背台词，对着镜子无休止的练习表情，肢体语言。像个疯子一样，他庆幸当初没有抢到唐牛这个角色，不然自己也得疯。罪魁祸首海生，那张嘴实在太厉害了！ 《食神》拍了22天，超出原计划7天。就算这样，海生依旧不满意。但班主任已经撑不住了，方女士问责。部分学员老师也是怨声载道，影片只好仓促杀青。 后期制作，又花了一段时间。海生全程掌控，一边学习一边制作后期。黄沾对他评价极高，欲要收他为徒。 第46章 浪潮电影 黄沾欲收徒，结果也没成。不知道是不是海生不懂礼数，没上门纳礼拜师。又或许是老友生病他请假把这件事给耽搁了。 两人虽没有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黄沾请假期间，还让海生去拜访自己的朋友顾家辉学习唱功音理。 海生近段时间挺忙，完成了《食神》拍摄，接着又是后期制作。一万多块钱买了一家破产的小型电影公司，没有设备人员和机器，纯属空壳公司，但手续齐全。海生将其更名为浪潮电影公司。将首部作品《食神》交于邵氏院线发行。 签订合约六四分成，交纳一部分保底费。确定了电影上映档期。春节前十天早上九点至下午三点半。每天放映三场，共七天时间。 档期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好的方面是邵氏院线规模宏大，拥有许多家电影院，龙头大剧场影院就占了四家，影响力非同小可。而且档期还在春节前，时间非常好。 不好的方面是电影上映时间在白天，不是晚上的黄金时间，没有宣传，主演又都是粉嫩新人，根本毫无票房号召力。光靠狄笼两个过气明星拉票，显得力不从心，因为，狄笼，姜大伟主演的电影都卖不出门票，何况他们在《食神》电影中担当配角，更加不被看好。 海生为了宣传电影，请了三家报纸撰写《食神》，又将影片制作成片花，拿到无线电视台打广告，插播的档位也不好，在中午12点半和下午17点45分，每次只有30秒，为期一周时间，费用却不少，足足花了五万块。 他倒不肉痛，还觉得宣传费用太少。但没办法，兜兜里的钱掏干净了。先前投资43万拍摄影片，在他的扣扣搜搜下，勉强够用。但交了保底费，就没剩多少老底儿了，余下的家当都用在了宣传上。 家里就剩几千块流动资金，训练班同学和老师的薪酬都没给，答应影片下架后，拿到票房分红再给参演人员红包。 学员老师也没想要他的红包，别看海生在影片拍摄过程中要求极严，但大家都不看好他这部作品。学员的演技都不算太好，水平在那里摆着，即便要求再高，也达不到多高的高度。何况没有拿的出手的明星拉票，女主角还是个丑八怪。这样的电影怎么卖得出票房？ 训练班恢复课程后，时常能听到学员老师议论纷纷，唱衰海生的居多。看好他的没几个，大多还是朋友和关系要好的老师。在空闲时候宽慰他，海生没有半点担忧和挫败感，每天都在吸取知识，不是影视方面的，就是音乐方面的。下了课也不回家去拜访顾家辉学习唱功。 他的忙碌和不吭声在有些人眼中就是默认失败。不少学员开始说风凉话，特别是那些在《食神》拍摄过程中当了逃兵的人闹得最欢。还扬言再也不和海生合作，说他自视身高，把自己当一回事儿了，要求那么严，却做了无用功。电影注定扑街！ 时间匆匆溜走，离春节还有17天。无线训练班结束课程放假了，各回各家。 海生拜访了一圈关系要好的老师朋友后，回到家里捣鼓他的兴趣爱好，比如音乐，烟花爆竹，还有温室青菜。 有空的时候去查看门面改造，大厅是杂货铺，后院是棚区电影院。装修的花销不多，就添了些柜台和桌椅板凳，最贵的是租凭的那套放映设备。 家里添置了些家电，电视机就是其中一种，还是大屏幕彩电，只不过清晰度不高，是那种大屁股的电视。 小玉是电视的忠实观众，每天下学，匆匆赶完作业就蹲在电视机前看节目，无线翡翠台居多。 今天下午也不例外，和邻居小姑娘一起坐在电视机前看儿童节目，因为时间太晚，只看到节目尾声。两个小女孩十分烦恼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讨伐无线台的节目时间没安排好，儿童节目到了放学时间就结束，到底播放给谁看？ 两个小女孩说的起劲，电视屏幕里突然出现一个身影，让她们的谈论嘎然而止。因为屏幕上出现的那个人正是海生。穿着一套大厨服装，正点评各路厨师的菜肴，不管什么厨师，在他手里全部不合格零分，接着他自己做了一道菜，参赛厨师尝了之后都说好！ 画面一转，海生穿的破破烂烂，在路边小吃摊食用杂碎面，嘴里还不停唠叨。 “咖喱鱼丸没有鱼味又没有咖喱味，失败！猪皮煮的太烂没嚼头，失败！猪血又烂稀稀一夹就散，失败中的失败！最惨的就是大肠了，里面根本没洗干净，有坨屎，你有冇搞错？唉，有坨屎唉！有坨屎，你看了没有？” 话到这里，画面终结，开始出现广告语。1982年1月15号邵氏院线，早上九点上映《食神》，欢迎大家前往观看。 30秒的广告一闪而过，田小玉没看过瘾，正处于兴奋中。因为发现了海生出现在电视里，匆匆跑出房间去找海生打报告邀功。 海生不仅没有夸奖，还问她作业完成了没有？再这样整天看电视，就把电视机给没收了。本来是买回来图个乐消遣，结果却让小玉上瘾。不认真读书，天天看电视！ 田小玉害怕海生把电视机给收了，于是闷闷不乐，跑去写作业。再也没有刚才的兴奋劲。 海生不关注广告，因为就是他制作的。至于观众买不买账？谁也说不准，他也是一样！ 就算拥有超前的意识，把十几年后的电影搬上银幕，也不敢保证会受到当下观众的喜欢。何况他还没有达到星爷的表演水准，电影卖不卖座很难讲，只能干等着出结果！ 电影扑不扑不知道，投了50万进去，得想办法捞点回来。《食神》在邵氏院线上映的当天，三里坊浪潮电影院开始全天上映这部电影。 海生在店铺外接待各路来宾，他没发邀请帖，但电影院开张，有的是客上门。大多还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海生在当地小有名气，大家来捧场，也算是给了他面子。 客人进了店门来到后院却皱着眉头，在灯光的照耀下，电影院的场景一目了然。这里太过简陋，场地是新平的，还有泥土气息。周围有些杂草，以前就是荒地。 第47章 食神上映 新开张的浪潮电影院，让客人大开眼界，就是把荒地开垦出来，搭建棚房做成的电影院，里面摆着许多长凳，大约能接纳百多个观众。 地方简陋又狭窄，客人都是有身份的主，给面子才来一趟，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三里坊街面上有电影院，档次也不高，但也要海生这家好的多。 浪潮电影院刷新客人的认知，好在海生还算懂点礼数给客人们准备了好一点的桌椅，又备上糕点茶水，多少挽回点面子，没让他们去做长凳。 长凳是给真正看电影的观众准备的，门票也不高才一块钱一位，没有票，交了钱就进去，随便找个位置坐。 先到的占点便宜，坐了好位置。后到的就只能靠后，甚至站着。快过年了，闲人很多。电影院倒不缺观众，何况大家都知道，即将上映的这部《食神》就是在三里坊拍摄的，新鲜感十足必要来先睹为快。 电影院开张不过半小时，位置就卖光了，还卖了很多站票，价格减半，五毫钱一张。原本能接纳100来人的露天电影院，结果第一场就挤了200个人。 海生站在高处致辞，感谢大家捧场，也感谢父老乡亲的厚爱。本来是要免票的，但新店开张不能免费，只好送上一份价值一元的零食包，算是回报给到场的观众朋友。 他话音刚落，田家的帮工，李文超和李亨各自推着一个小木车在人群中走动，每人给了一份零食包。有炒豆，爆米花，瓜子这些。随挑随选，全部是一块钱，分量十足超大包。 买站票的欢喜一场，他们只花了五毫钱，但拿到一块钱的礼包，白看一场电影，还赚到了钱。有座位的也没说话，毕竟他们可以坐着看，位置还算好。多一份礼包值了票价。 贵客们也有份，可他们哪里看得上这个，只是催促海生赶紧放电影。半天不见动静，有人按耐不住溜了。 发放零食包就浪费了十几分钟，终于等到发放完，灯光才熄灭。放映机投射出影像，银幕上出现了画面。 现场顿时安静下来，银幕上字头飘过，出现“浪潮电影公司”几个大字，接着就进入正片字幕，和一些菜肴的制作过程。 各式菜肴造型十分美观，热气腾腾，感觉好有味道。观众看了直流口水，抱着零食包打开之后往嘴里塞。 字幕过后，屏幕上出现了一条街，某个地段，一个女神算笔尖突然断掉，她转头一看，发现了一个男人路过，脸上顿时展露笑颜，奔跑过去跪在那人面前，说愿意冒着受天谴的责罚也要给他看全相。 男人不屑一顾，来到一个小吃摊前点了一碗杂碎面，喝了一口汤就开始挑刺，画面和广告中的一模一样。只是广告一闪而逝十分短暂，而电影就非常全面。 挑刺的男人清晰可见，小吃摊做杂碎面的老板也出现在镜头里面，短发暴牙脸有刀痕，比普通女人都还要丑，观众顿时隔应。 让人恶心的是，挑刺男人拿着大肠说，里面有坨屎，丑女拿出卫生巾让他擦一擦，还让他付钱。男人讨价还价，想让老板付他医药费。僵持之际，男人爆出他的身份曾经的食神史蒂芬海！ 丑女惊讶当场，凑近男人想把他看个清楚。画面一转，挑刺男人换了一身装扮，穿着大厨装，挂着食神的牌子，出现在全港至尊名厨大赛上，点评各路大厨制作的菜肴。 首先品尝的是龙凤酒楼大厨制作的“皇帝炒饭”，食材用的是极品山珍海味，看似平平无奇的炒饭，却是精雕细琢高深莫测。可惜水分太多，用的还是当天的饭，被判了零分。 接着各路大厨都被食神整成了零分，食神鸡蛋里挑骨头精益求精，不管是做的菜还是雕工又或是厨师的长相都影响到菜品。 参赛厨师全部得了零分，食神也做了一道菜，“彩虹鲜花拔丝”，众位大厨尝了之后都说好味！ 第二天，电视，报纸等媒体赞扬全港至尊名厨大赛，称赞食神对菜肴的要求达到苛刻的程度，难怪被业界尊称为食神。 市面上对食神是一片好评，口碑极佳。而实际上，食神根本就是浪得虚名，虚有其表。他正在楼顶上大发脾气，指着司仪和导演瞎搞差点害他出丑，又嫌弃厨师大赛上，大厨们的表演夸张做作，差点被人看出破绽。 他又打又骂把大厨们训了一通，直到“大快乐”的老板出现才使得大厨们松了一口气逃过一劫。食神没有继续刁难他们和大快乐老板谈生意。 下楼的路途中，碰到一个自称是唐牛的，他毕业于厨艺训练学院105届，菜烧的很好，想让食神给他一次跟随的机会，让他做什么都行？ 食神说，烧菜烧的好，要饭要到老！本意就看不起唐牛，让他在脱了裤子电梯口拉泡屎。 唐牛不觉得丢脸，还欢喜的奔跑到电梯口脱下裤子，咬着卫生纸真的拉！ 食神见他这么听话，就让他做了个跟班。把陈翔养了只白眼狼，再一次新闻发布会上，故意出食神的丑，把他做的杂碎面扁的一无是处，还扬言他唐流才是真正的“食神”。 史蒂芬海跌下神坛，不仅爆出他不会做菜，还进口了一批疯牛肉，从此他的公司被查，人也消失无踪。 才有了开头那一幕，肚子饿了，想捡便宜，用唐牛对付他的方法去敲诈小吃店老板。 可惜小吃摊老板却不是吃素的，而是混社团的，外号“双刀火鸡”！好在她心中仰慕食神，见挑刺男子和食神长的很像，就没有为难还给了他一碗叉烧饭！ 史蒂芬海含着泪吃完那份叉烧饭，最后还把碗舔干净了。从来没觉得普普通通的一碗叉烧饭会这么好吃！正要感谢赠饭之人，却碰到帮派找茬。 “鹅头”和“火鸡”两伙人干起来，史蒂芬海夹在中间受到牵连，鹅头不爽要拿他记起祭旗，丑女火鸡替他挡了一刀。扬言这个像食神的男人，她火鸡罩着。 火鸡长相不好看，却是一个狠角色敢打敢杀，鹅头人高马大却被吓得灰溜溜跑掉。 第48章 谁是好人 火鸡虽然吓跑了鹅头，但双方的矛盾并没有解决。落魄食神见有机可乘，就忽悠他们合作，于是爆浆撒尿牛丸诞生，融合了虾的鲜香牛肉的劲道，咬开之后爆出美味汤汁，令人产生初恋遐想！ 见爆浆牛丸如此美味，鹅头首先动心答应合作，火鸡被落魄食神所迷，也没拒绝，双方一拍即合开爆浆牛丸店。 刚开始生意惨淡无人光顾，直到医院的胖护士捡便宜，带了一份牛丸回医院准备当零食。机缘巧合下送进重症厌食病患者的房间，药物不起作用，一份爆浆牛丸却动了他们的胃。一小份不过瘾，跟着胖护士蜂拥来到爆浆牛丸小店，饱餐一顿。 爆浆撒尿牛丸征服厌食者扬名，各大报纸争相报道，消失已久的食神重出江湖。他不甘寂寞，忽悠两个社团头目出钱投资建立食品公司，生产爆浆牛丸，接着上市圈钱。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在事业成功的同时，念念不忘曾经的荣誉，他消失的这段时间，唐牛已取代了他成为新的食神。他决定把失去的东西拿回来，要去唐牛毕业的那所大陆厨师学院学习真本事。 某处偏僻的公路上，火鸡送行并表白。奈何，史蒂芬海看到她那份尊容就下不了口，长的丑还一口暴牙，于是送了一张好人卡。可姑娘不死心死缠着他，想跟着去大陆。他正想找借口独自上路，就见一辆货车，呼啸而来撞向他俩。 火鸡身手矫健将他拉开。车上露出一个杀手，对着他俩就是一阵狂射，火鸡替他挡枪，混乱中两人失散。 史蒂芬海在逃亡路上想起过去种种悲伤欲绝，对丑女火鸡心怀愧疚和感激，见到火鸡替他挡枪而中弹身亡，心如刀割。早知如此，他当初就该接受火鸡的表白。 可事已至此，已无法挽回。他猜测凶手不是唐牛，就是曾经的合作伙伴大快乐老板。两人绝对脱不了干系，于是加快步伐赶往大陆厨师学院，学艺出师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再报仇。 经过长途跋涉，多方打听，才找到大陆厨师学院，原来就是少林寺的后厨。意外总是来得惊喜，更令他想不到的是，唐牛根本没有出师，是从少林寺狗洞爬出去的。栽在一个逃兵叛徒手里，真是令人唏嘘。 进少林寺容易出去却难，想要学到绝世厨艺，还得方丈首肯。先得做杂务，扫地三年，挑水三年，砍柴三年，之后才能进厨房打杂，又是切墩，配菜好几年，等学成之后已是猴年马月。 史蒂芬海当然等不及，询问同门师兄有没有捷径？得知只有苦挨没有捷径，于是翻脸把牌桌掀翻，得罪少林寺18铜人被一阵海扁。挨打也有收获，他从铜人身上学到了少林寺绝技。 他被铜人拖进柴房，空虚之际拿出火鸡送他的明信片，悲从心来一夜之间白了头。方丈心生怜悯，特批他进厨房学艺。在香江至尊厨艺争霸大赛前夕，亲自送他回香江参赛。 唐牛见到一头白发的史蒂芬海极尽挖苦之词，扬言以前能打败他，现在照样可以。食神称号，他拿定了，别以为白了头发就能翻身！ 史蒂芬海也不甘示弱，点出他的来历，少林寺叛徒，还敢大放厥词，不要脸！两人针尖对麦芒展开一番龙争虎斗。 厨艺大赛评委也出来秀，各种搞怪动作和挑刺淘汰了其他参赛选手，就剩唐牛和史蒂芬海。 两人不愧是同出一门，做菜几乎相差仿佛，厨艺水准也不相上下。到了决胜时刻都做佛跳墙，唐牛一声冷笑，快速烹制佛跳墙。用料全是高档食材，每一样都经过精挑细选。 史蒂芬用的却是低档品，纯天然野味，他同样自信满满，调理着自己的复古佛跳墙。 精彩的制作过程，让人眼花缭乱。现场比赛紧张有序，时间溜走就剩最后几分钟。 “呯！”史蒂芬海的陶罐突然炸裂。汤水四溅，喷的到处都是。 现场一片哗然，史蒂芬海的朋友鹅头等人却大为不满，在厨艺大赛这么正规的场合，明目张胆使用下三流手段，也太嚣张了！ 观众席上的大快乐老板露出愉悦笑容，手里还扬了扬遥控器，原来是他在陶罐上做了手脚。 唐牛放声大笑，重做一份佛跳墙已来不及，史蒂芬海输定了！主持人也问史蒂芬是否放弃比赛，因为还有三分钟了，除非奇迹诞生，才有可能翻转局势。 史蒂芬海心怀仇恨，为争一口气，岂可轻易放弃。于是在最后的三分钟开启疯狂模式，用内力煮饭烤肉，还手煎蛋。双手并用三分钟时间做出一份叉烧饭。 时间到，大赛评委面前摆着两份菜肴，一份是唐牛制作的超级无敌海景佛跳墙，另一份是史蒂芬海仓促弄出来的叉烧饭，冒着热气却平淡无奇。唐牛讽刺说路边滩随处可见的叉烧饭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史蒂芬海沉默不语，厨艺大赛评委开始品尝点评，评委给唐牛的佛跳墙点了赞，说了三声好，唐牛心里美滋滋！ 而评委看着平淡无奇的叉烧饭没给评语，夹起一块叉烧尝了尝回味无穷。狼吞虎咽将整碗叉烧饭吃个干净，还舔了一下碗，闭上眼睛，眼角流下泪水。评委问史蒂芬海，这是什么饭？为什么会有悲伤在里面！ 史蒂芬海回答：“这是黯然销魂饭！” 唐牛再次讥讽：“就是一碗平淡无奇的叉烧饭，还什么黯然销魂饭！装什么蒜啊，评委赶紧判定胜负！” 大赛评委心中已有决断偏向史蒂芬海，余光却看见大快乐老板身边的小孩儿，正是他儿子，年岁不大却已沾染上吃喝嫖赌抽，如果把食神称号给史蒂芬海，那他儿子必将有生命危险，而且他自己也有把柄在对方手里。无奈之下，痛苦的宣布食神就是唐牛。 得到最后判定，唐牛露出嚣张表情，拿着奖杯在史蒂芬海面前晃悠又是挖苦嘲讽！ 史蒂芬海对他的挑衅视而不见，只是说了一声：“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食神！” 随后，他黯然离场。兜兜转转，到了现在他才明白，什么荣誉都是假的，资本才是真的。 唐牛用的手段就是他玩剩下的，他却想用真本事拿回失去的荣誉。最终，败在自己曾经用过的手段下。唐牛用资本运作，威逼利诱评委。靠着不光彩的手段拿到了食神称号！ 假货坐拥食神称号，有真本事的他却被赶出殿堂，简直可笑！ 第49章 俩俩相忘 大快乐老板和刚出炉的食神唐牛正接受记者采访，他们宣布大摆宴席者见者有份今晚免单，又派利是发红包，一副洋洋得意的嚣张做派。 而，史蒂芬海黯然退场，消失在公众视野，随后出现在火鸡的摊位面前张大嘴巴，原本以为火鸡替他中枪而亡。没想到，此时有个姑娘正在她的摊位上忙活，见男人盯着她，姑娘心有感应，抬起头带着笑脸。 原本的刀疤消失了，一张迷人俏脸展现，暴牙也不见，露出洁白牙齿。这哪还是丑女火鸡，简直是仙子下凡！ 史蒂芬海从怀里，掏出一张明信片扔给火鸡，说了声：“还给你！” 镜头给了明信片特写，上面画有两颗红心，中间穿了把箭。这也是电影最后一个画面，屏幕开始打出字幕，片尾曲随后出现。 “拈朵微笑的花，想一番人世变换，到头来输赢又何妨？日与月互消长，富与贵难久长，今早的容颜老于昨晚！ 眉间放一字宽，看一段人世风光，谁不是把悲喜在尝。海连天走不完，恩怨难计算，昨日非今日该忘！ 浪滔滔水渺渺，青春鸟飞去了，纵然是千古风流浪里摇。风萧萧人渺渺，快意刀山中草，爱恨的百般滋味随风飘 ……” 片尾曲结束，银幕再也没有画面，灯光点亮，影院中的观众熙熙嚷嚷，对《食神》电影进行点评讨论，褒贬不一各抒己见。 多数观众认为这部影片的结尾既好又不好。一般来讲，电影结局都是邪不压正，而这部就很奇怪，坏人嚣张到最后，好人悲情落幕，好在有情人终成眷属， 男主为丑女火鸡黯然销魂，一夜白了头发。而老天爷或许也看不过眼，就回报了一个美娘子。火鸡的前后变化真的很大，挡枪之前，妥妥的恐龙丑女一枚。中枪之后，仿佛换了个人似的，美的不像话，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姿，一举一动都散发着迷人魅力。 就是出现的时间太短，昙花一现，犹如绚丽烟花一闪而逝！观众心有遗憾，甚至有的早已忘记电影剧情，只记得最后那个美女，纷纷打听她是谁？从来没见过，好像又不是明星。 很多人知道火鸡，当时在三里坊拍片的时候就见过她无数次，确实是丑女无疑，最后那个美女到底是谁？是火鸡的真面目，还是换了一个人？ 观众特想知道答案，而海生就是那个知道真相的，于是找海生的人特别多，普通人无缘一见，有头有脸的赶到田家后院。 海生在浪潮电影院接待了客人之后，并没有观看影片，而是回了田家后院捣鼓烟花爆竹。一大帮客人登门拜访，才抽出时间接待。 大多数访客想知道影片中的火鸡到底有没有换人？海生笑而不语，并没有回答，让访客更加心痒难耐！ 还有客人认为结局不好，坏人嚣张好人落幕，总感觉憋屈的很。就凭男主的本事和手段还对付不了两个区区小丑！ 海生就问这些客人，史蒂芬海算不上好人，想当初没有跌落神坛还是食神的时候，何尝不是嚣张跋扈坏事做尽。 后来被合作伙伴联合跟班出卖跌落神坛，为了挽回颜面想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专程去唐牛学艺的地方学得一身真本事，想靠真正的厨艺拿回食神称号，没想到败在曾经自己用过的歪门邪道之下，何尝不是可悲可叹！ 客人听闻后哑口无言，其实电影结局就是现实，有钱有势的人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总能笑到最后，一切事物掌握在他们手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管别人有没有本事，都是被他们操控的对象。想靠真本事出头，想多了！ 上门拜访的客人来了又走，匆匆忙忙！似乎得到了答案，可走的时候心又是纠结的。毕竟怎么看这部电影都像喜剧片，但却已悲剧落幕。如果不是女主变漂亮了闪亮登场，那可真的悲的不能再悲。 李生豪最后一个走，他想拿电影拷贝到自己的影院播放，票房五五分成。浪潮电影院实在简陋，而他的至少要高档一些，接待的都是有钱的主，票房收益有保证。 得到满足之后，又希望参演海生下一部电影，这一次在电影中演了个马仔小角色，但本色出演让观众眼前一亮，认识他的朋友都说，他扮演的那个小弟比鹅头这个头目还像社团大佬。 这让他虚荣心暴涨，决定参演下一部电影。甚至有组建电影公司的想法。但得等《食神》票房出来之后再决定。如果票房高就拉拢海生入股一起发财。票房扑了，那电影公司就算求了！ 《食神》上映三天后，收到邵氏电影公司发行部经理打来的电话，请他去一趟探讨进一步合作，还是有关外埠发行的。 先前没谈这方面的意向，毕竟不看好，发行合同上就没注明海外发行的事项。如今三天已过，电影突然爆火。国外电影商嗅到商机，已经找到邵氏想买片。可《食神》是浪潮电影公司拍的，邵氏只是发行，并没有版权。于是打电话找海生寻求进一步合作。 不仅电影公司打来邀请电话，无线电视台某位经理也打电话通知他去电视台参加跨年晚会彩排，听经理说这是方女士的意思。原本没有海生的位置，毕竟他还是学员，但《食神》上映后，上座率一路走高。 一部没怎么宣传的电影突然爆火，方女士认为应该在火上浇点油，把电影热度炒起来，毕竟这部电影在邵氏院线上映，电影卖的好，邵氏拿大头。 影，视同时来电话，海生本想先去邵氏电影谈合作意向，然意外总是不期而遇。 蓝姑娘打电话来，让他骑车去接，无线邀请的不只是海生一人，蓝洁英同样是受邀对象，听姑娘讲，无线台已有意让她现在就出道，电视剧女主角都准备好了，蹭电影热度，现在就开拍，春节期间上映。 蓝姑娘让他去接，也是想问问他的意思，现在要不要去拍电视剧？ 海生骑车到路口的时候也在考虑这个问题，直到姑娘出现，也没有想好答案。两人坐车偷偷摸摸上路，一路躲躲闪闪赶到无线台总部。 第50章 五台山 接近年关，街上的店铺多是关门闭户，广播道却是异常忙碌。这里是香江的娱乐中心，有两家电视台和两家电台，以前还有一家电视台，佳艺电视后来倒闭了，但人们还是延续以前的称呼：五台山！ 无线总部就坐落在这里，楼层不高略显陈旧。占地面积和建筑物样式在这条街却是鹤立鸡群的存在，依稀可以感受到它曾经的辉煌。 无线台门口进出的人员很多，有明星大腕儿当家花旦小生，帅哥美女不在少数。海生和蓝洁英混在人群中受到不少关注，两人的形象就很突出。 海生气质出众，长相也不差，穿着打扮和其他人不太一样，香江是国际大都市，跟风欧美潮流，男的西装革履。海生却独树一帜，穿的是一身自行设计的休闲服，留了一头莫西干发型，因为拍戏的原因，发色依旧是银白色。这样独特的存在，不想引起关注都不行。 而他旁边的姑娘蓝洁英丝毫不逊色，未施粉黛天生丽质，穿着朴素显得清纯靓丽，她正处于花儿般的年纪。哪怕无线电视台花旦众多，也能排的上号，说出类拔萃也不为过。 再加上《食神》电影突然爆火，两人作为影片男女主角正是当红之时，引来路人关注目光，也不足为奇。 只是他俩少有在无线台总部露面，许多不了解情况的人表示疑惑。门口保安却没有迟疑，也没有疑问，任由他俩进入。 海生感慨人靠靓装，记得第一次来，还被保安当做嫌疑分子拦截过，现如今问都不问。倒是他向保安打听周振涛经理所在的办公室。 随后和蓝姑娘进了办公大楼，几番周转，才来到周经理的办公室。门口人好多，大多数站着。有位置坐的只是少数。看到海生两个新人到来，不少人露出疑惑目光。还有些自来熟的上前打招呼，多是拉关系请海生今后多多关照。 海生不明就里，更不清楚为什么那么多人看重他，套近乎甚至用讨好的态度。他在影视圈几乎没有名气，除了近期拍了一部电影，不过上映才三天。就算电影再火爆，也不可能三天就达到人尽皆知的地步，更不可能令那些无线前辈讨好他。 事情有古怪，他想不出原因，挂着微笑应付着上前搭讪的众人。短短时间，倒是认识不少人。其中有不少是电视明星，当家小生花旦。这更令他受宠若惊，身份地位相差悬殊，那些人还极尽讨好，显然有些不正常。 更奇怪的事还在后面，他刚到不久，就有工作人员让他进去，说周经理有请。 门口这么多人排队，他却后道先进，本想谦虚一番走正常次序，排队的人反而不愿意，带着笑脸让他先请。 海生拒绝不了热情，加之工作人员催促，他只好勉为其难先走一步，还想带蓝洁英一起进办公室却遭到工作人员拒绝。说周经理只请他一人！ 蓝洁英倒是不生气，说在外面等着。海生一头雾水进了办公室，周经理见人进来，上下打量一番海生，起身热情打招呼，并询问想喝咖啡还是茶，他亲自服务！ 海生更加疑惑，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利家子弟，现阶段，无线电视台背后的大股东可是利家，但利家不爱管理电视台的事务。邵一夫全权负责，这些年，邵六叔身体有恙，又把无线台交于方梦华打理。总而言之，邵氏掌控着无线，但真正的幕后庄家却是利家。 素未谋面的周经理对他如此热情，事出反常必有妖。海生有疑惑，却没有问唐突的问题。只是想知道跨年晚会给他安排了什么节目，另外也打听电视台给蓝洁英做了什么安排？ 周经理却带着笑容说：“这些不急，我打个电话，你稍等一会儿，我不过是个传话的，一会儿珍姐要和你详谈。” “珍姐？”海生疑问。 周经理解惑：“对，曾丽珍总监！你或许还不了解珍姐这个人，但你只要知道，今后你就是珍姐的人了。明年从训练班毕业后，就是你起飞的时候。当然，现在就出道也可以！捧红你，只需要珍姐一句话就够了。” 海生听了这话，却有些不爽，不满的说：“我什么时候成了珍姐的人了？” “马上就是，等我打个电话！靓仔，你运气不错，要好好把握住机会，珍姐亲自接待的人可不多。”周经理说完之后，拨打办公室里的电话，半响点头哈腰的说着话。挂了电话更是殷勤的招呼海生套近乎。 海生见周经理对他低三下四，就猜测珍姐怕是权势滔天，努力回想这个珍姐到底是何许人也，想到头痛也记不起她到底是谁？ 片刻之后倒是见到了人，曾丽珍长相中等偏上，有股子雷厉风行的女强人气质，双眼如电打望了一番海生，面带微笑，做了自我介绍。 这位珍姐不谈工作，反而问他的家庭情况，五六分钟的交谈时间全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关心海生的生活多过工作，随后虎头蛇尾先行离开了 海生更加一头雾水，周经理倒是热情不减，开始谈论跨年晚会给他安排的节目，询问他有什么专长？或是有什么拿手的技能，晚会可以挤出三分钟的时间给他，但节目最好是和《食神》电影有关。 回去之后考虑清楚，做好充分的准备，明天把节目报上来，检验之后进入彩排。时间很紧，希望他不要耽搁。最后，让他记得感谢珍姐，念她的好。 海生向周经理打听曾丽珍是什么来头？这位周经理只是笑而不语，告诉他以后会知道。等明年毕业了，正式加入无线电视台自然就会了解。没有得到更多的有用信息，又询问电视台对蓝洁英是怎样安排的？ 周经理说《食神》剧组会在跨年晚会上集体亮相，除他之外，其他成员也有表演机会，至于蓝洁英并没有给她安排节目，只是亮个相而已。 海生无语，人和人之间的差距为什么这么大？他拿到三分钟的表演时间，而蓝姑娘却只是亮个相！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内幕？看来要找个知情人士了解一下！ 稀里糊涂离开周经理的办公室，门口依然是那么多人，见他出来，众人还是带着笑脸。 第51章 无线山头 在周经理门口等待的人不见少，反而有增多的趋势。海生唏嘘，他莫名其妙成为珍姐的人，受到关照让他始料不及。 现在不好妄自揣测，准备找个内部人员打听下消息再说。搜索人群却不见了蓝姑娘的踪影，询问工作人员得知，姑娘收到跨年晚会的节目安排已离开。只不过蓝洁英不是周经理接待的，而是工作人员安排的。 海生再一次感受到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在办公大楼转悠，打听周星星的消息，几经辗转找到人。两人在一个偏僻角落聊天。 不同于第一次见面，这一回见到周星星，他情绪低落，话语都少了些，语气中带着恭敬，希望海生下一次开戏的时候给他一个演配角的机会。 海生问他最近是不是碰到了什么困难？脸色如此难看，语气又是那样生疏。都是师兄弟，如此见外做什么？ 周星星露出勉强笑容说：“古语有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当初有眼无珠，不知道海兄弟是大款，实力雄厚演技超群，在你面前卖弄真是不自量力。” 海生听到这话，笑出声：“呵呵，上次我可是真心求教来着。说实话，也是想让你出演《食神》男主角，只是遗憾，你现在的水准还达不到星爷的标准。没办法，只好我自己顶上去了。效果好不好我也不知道，只是听他们说这部电影突然爆火。” “《食神》确实爆火，我都看了两遍，你的演技没话说，作为师兄，我都要说声佩服。也没想到你这么看得起我，想让我演主角，我也实话说，即便是让我出演我也不敢担当主角，只求有个配角就好了！星爷这个称号更是不敢当。”周星星苦笑不已。 海生安慰：“人总是要成长，星仔总有一天会成为星爷，我看好你，你也别妄自菲薄。” “谢谢！海兄下一部电影什么时候开拍，给我留个角色呗！”周星星总算露出点笑容来，满怀期望的看着海生。 海生哭笑：“抱歉，年前有一点闲钱留不住，就想拍部电影，趁着春节期间捞一笔。捞多捞少不好说，但我想总归会有点收获。只不过电影一拍呀，就超出我的预想。现在兜兜里没钱了，也不知道票房分成什么时候能拿到，暂时没有拍电影的打算。现在以学业为主，等什么时候拿到票房分成了再做打算。” “哦，这样！按行规来讲，票房分成一般是半年到三年之间。邵氏这么抠门，肯定会扣押至少一年时间。你那部电影这么火，估计能拿到百多万收益吧！你不该让邵氏给你发行，去嘉禾或是其他院线，比邵氏要强的多，分成这一块绝对能拿更多。如果有好的剧本加上好演员，再投资一部电影，或许可以让本钱再翻倍！”周星星说的头头是道两眼放光。 海生听得认真，不免感叹：“星仔，你好像懂得挺多的样子。你到底是儿童主持人，还是包打听啊？” “嗨，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我一直都有做明星的想法，不管是电视剧明星还是电影。奈何天不遂人愿，每次运气都很差，当初考训练班的时候，我拉朋友来陪衬，结果朋友进了，而我被刷掉。最后靠找关系走后门才混进了训练班。朋友如今飞黄腾达，演主角都演腻了，而我天天陪着小朋友做着幼稚的游戏，说着小孩子才能听懂的话语，在片场只有跑龙套的份，连个有台词的配角都拿不到，我和朋友同样是人，我自认为长相演技都不输于他，却因为运气而产生了两种人生，天与地的差距可悲可叹呐！”周星星苦恼。 海生再一次宽慰：“笨鸟先飞嘛！没经过社会毒打江湖磨练怎么成长，所谓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你将来的成就或许比你朋友更高，有句话我想你很乐意听！” “什么话？”周星星来了兴致。 “一年一影帝，百年周星星！” “哈哈，谢谢。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达到了你说的那种高度，我一定大摆宴席，请你三天三夜！”周星星笑出声，只是自嘲的语气居多。 海生等她笑够了才说道：“咱们都这么熟了，你就叫我阿生得了。将来的事咱们不去讨论，我现在就有疑惑，想请你帮我解开。” “你说，我知无不言！” “无线电视台的曾丽珍你认识吗，她什么来头？” “她是无线的慈禧太后，掌管着我们这些人的命运前途！”周星星感慨。 海生惊讶：“这么厉害！” 周星星立马回复：“当然啦！其实以前还有一个更厉害的，他叫梁家数，也是无限元老，大佬级人物，曾经权势滔天，现在也有很重的话语权，只是不及当年了！曾丽珍是方女士竖起来专门对付他的，只不过珍姐很厉害，在上面的扶持下把梁家数干趴下了，整成一家独大。差点把梁家数给整走，上面转过头来挽留住梁家数，重新扶持他对抗曾丽珍。 六叔喜欢搞山头主义，内部互相倾扎他好管理。因此无线山头众多，除了这两大派系，还夹杂着许多小势力小圈子，复杂的很。稍不注意就会把自己给搭进去。在无线没有能力，没有演技照样可以混，但没有入到正确的山门，就算再有本事都出不了头，会被人打压甚至挤走。” 海生恍然：“原来是这样，那星仔你算是哪个门派系的？” “我，呵呵！就一无名小卒无根浮萍，根本没有哪个大佬看得起我。我是无门无派散人一个！无线台这个江湖，根本没有我发挥的余地。”周星星自嘲笑出声。 “呵呵，沧海遗珠，无人识宝啊！星仔，等我有钱了再找你合作。好好练练演技，下次再来我希望你能通过我的考验！”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两人手握在一起，露出愉悦笑容，随后分道扬镳。海生在无线办公大楼到处打听蓝洁英的下落，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人。无奈之下，只好去门口问保安，看人走了没有？ 结果在大门口碰到蓝洁英，她已等候多时了，姑娘没有急着回去，在附近找了一家茶餐厅喝茶聊天。告诉海生一个消息，梁家数监制看上了她，相请她拍电视剧，还给了一份艺员合同。 第52章 派系之争 钟记茶餐厅，蓝洁英滔滔不绝的说着，今天她话有点多，心情似乎很好，表情冷峻，眼角却含着媚笑。 就在刚才，周经理的下属让她在跨年晚会上和《食神》剧组成员露个脸，并不需要彩排按时到就可以。 如此草率了事，令她很疑惑。却有另外一个部门的人笑脸相邀，正是打电话通知她拍电视剧的部门。 梁家数总监亲自到场，这位邵氏元老和蔼可亲，掌管电视剧拍摄和发行，位高权重。见到蓝洁英时双眼放光，凭他阅人无数也有眼前一亮的感觉。姑娘颇为惊艳，现实中的模样要比在银幕上还靓丽几分。清纯加上傲气，颇有几分千金大小姐的气势。 就算无线女星众多，蓝洁英也是出类拔萃的那种，妥妥的花旦候选。当即，好言相邀她加入无线戏曲部，提前从无线训练班结业，可签三年基本艺员合约，月薪3000，奖金另算，拍电视剧还有职位补贴，扮演女主角，一部戏能拿2万左右的红利。 蓝洁英娓娓道来，昂着骄傲头颅问海生今日之行收到什么好处，有没有部门邀请他拍电视剧？ 海生撇了蓝洁英一眼，淡淡的说：“女人就是比男人吃香，何况像你这种绝色天香！连梁总监都亲自到场邀你拍电视剧，蓝姑娘你的魅力可见一斑。我在无线台倒是有些名声，但没人邀我拍电视剧。我也不急着进入电视台，准备把训练班读完，明年再说。蓝姑娘，我觉得吧，你也别急着签约，这么早进电视台打拼，读完训练班打牢基础再出道不迟。一部戏火了，并不代表你真的行。打铁还需自身硬，如果仅凭外表没有演技在影视圈是走不远的，最后只能沦为花瓶角色。” “呵呵！”蓝洁英展现笑颜。 “笑什么？”海生不明就里。 “你好像很关心我的样子！”蓝洁英喝着茶水，笑语嫣然。 “朋友一场，提个醒而已。至于决定权在你手上，你的道路当然要你自己走！”海生动了动茶杯并没有喝，一边思考一边说着。 蓝洁英却有些不满，收敛笑容：“何必说的一本正经，你就不会像其他男人那样说几句甜言蜜语好听的话，哄我留下来继续读训练班吗？” “笑话，我说了你会听吗？就你那臭脾气，要是低声下气和你讲话，你指不定会蹬鼻子上脸，数落我一通。再讲了，咱们是朋友，不是情侣。没有超出友谊关系，我哄你干什么？就你那刻薄性子，冷不丁就是舌枪唇炮，搞得我经常憋出内伤，我觉得你还是去祸害别人吧！像你这样的红颜，我消受不起！” “哼，真是不解风情。算了，我也懒得和你罗嗦，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也有读完训练班的打算，准备拍完手上这部电视剧继续读书。梁总监也赞同我的想法，将合同换成了部头约，拍完《食仙》后，继续在训练班深造，毕业后再加盟无线戏曲部。我也算是内定拿到了无线训练班提前的毕业证，就是部头约没有基本约拿的多，少了一半多诶！”蓝洁英嘴里有遗憾，脸上却尽是笑容，显然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海生有疑惑不解的问：“《食仙》是怎样的一部电视剧？” “好像就是抄袭你那部电影，将剧情扩充成电视剧，蹭热度在春节期间播放！” “哼，为了捞钱，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抄袭我的作品！我这男主角和创作人一点风声都没收到，就不怕我翻脸告状？”海生不爽吼道。 “我哪里知道，你冲我凶也没用！我还以为你会出演男主角，当时我也没问。要不咱们再回无线总部找梁总监说说。” “找个屁呀！我现在是珍姐的人，珍姐和姓梁的不对付，找他只会自讨没趣。香江娱乐圈靠抄袭起家，你抄我，我抄你乃家常便饭。就我这没有根底背景的人，翻不起花浪。我和珍姐聊天的时候，她都没吭一声。想来，是无线高层做的决定，姓梁的不过是跑腿的罢了。不管是方梦华还是邵一夫，都不是我能撼动的。唉，真是服了！” “呃！”蓝洁英无语。 海生没了喝茶的兴致开口说：“喝够没有？我想回去了！” “梁总监让我今天去邵氏片场报道，剧组早已成立就等我进场开戏了。要不你送我一程呗，来回路费可不少，还要搬日用品去片场宿舍挺麻烦的。” “我骑摩托车来的，怎么搭载行李，载人都偷偷摸摸的，你想害人不成？”海生不爽。 蓝洁英同样如此：“你好歹是个老板，换辆小汽车不行吗？天天骑那摩托，这大冬天的这么冷！该换辆车了。” “说的轻巧，你付账啊！最便宜的小汽车都要十几万，我哪有那钱？拍了一部电影就掏空了家底，如今还紧衣缩食，手头紧巴巴的。” “你真是个没用的男人，服了！我不管，一会儿你得送我去邵氏片场，叫辆出租车也好，帮我搬行李！” “把我当苦力啊！我懒得帮你搬行李。这样，到了片场去商场买新的，我掏钱行了吧？” “我为什么要花你的钱？你是我什么人啊？” “拜托，我载你去片场难道不要油钱吗？送你耽搁我时间，那不是钱啊！你就好意思开口！你这娘们，真是不可理喻。” “我还是黄花闺女，什么娘们儿，这么难听。能不能好好说话？” “你继续发癫，我先走了！”海生叫来服务生买单之后转身就走。 “唉，等等我！”蓝洁英急忙跟上，从后备箱拿出头盔坐在摩托车后座。 海生撇了她一眼说：“你不是喜欢吹冷风吗，带头盔干嘛？” “这么冷的天，让我吹冷风，居心不良！说，你有什么企图？” “我有个屁，准备要放！抱紧了，别撒手，一会人飞了，我可不管你。”海生懒得搭理蓝洁英，骑上摩托车猛哄油门，瞬间起飞。 姑娘急忙环抱住他的腰，脑袋靠在男人后背享受温暖，有人遮风挡雨，那感觉不要太好！ 海生骑车一路飞驰，并没有在姑娘回家的那个路口停留，直接奔向去三里坊的道路。 第53章 难逃命运 摩托赛车跑得快，路上行人又少，一路畅通无阻，在三里坊也没碰到找茬的，顺利抵达田家后院。 时间已接近中午，海生准备吃了饭再去邵氏片场。田小玉见到他回来，欢喜的蹦出来。见到他旁边的蓝姑娘，又转换了头怀送抱的对象，一下扑到蓝洁英身上。 蓝洁英对人尖酸刻薄，特别是男人，从未有好脸色。倒是对小姑娘田小玉十分疼爱，把她搂到怀里，撸着毛发像撸小猫咪。 大小姑娘在一处玩的起劲，小玉把蓝姑娘拉进房间，说着悄悄话。或许从小缺乏母爱，又没有姐妹，她对蓝洁英颇有好感，一见如故，像姐姐一样看待。 蓝姑娘也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海生懒得理会这两个没长大的姑娘，进厨房忙活。 家里的厨娘倒是有两个，一个在爆浆牛丸小店照看生意走不开，另一个在浪潮电影院前厅杂货铺里做事同样很忙，晚上还得出摊，在玫瑰酒吧外面弄烧烤。 因此，海生在家呆着的时候就是他下厨做午饭晚餐。田家的帮工也没闲着，忙前忙后不见人影。 护院除了看家，也有额外的工作。郭峰父子养殖野生走兽飞禽，栽培蘑菇和其他菌菇。吴笑言却在捣鼓鱼塘准备养鱼！ 他们乐意干活不知疲惫，也不喊苦叫累。毕竟每个月拿着3000块的高薪，看守田家后院几个月都没有遇到过一次危险，感觉像白拿钱一样，心中有愧。抽出大量时间干点杂活，弥补老板的损失。 海生鼓励他们做杂事，自己也弄了一个温室，种植反季节蔬菜，在寒冷冬季，蔬菜稀少的季节，也有丰富的菜可食用。 饭点一到，除了两个厨娘，其他成员就集结了，主人家一桌，给田家打工的坐在另一桌。 摆在桌上的菜式丰富，吃饭的人也不少，大家细嚼慢咽，男人还有小酒喝着。 蓝洁英像几顿没吃饭似的，筷影翻飞夹着蘑菇青菜直呼好吃，小玉也帮她夹，都是她喜欢吃的菜。照顾姐姐无微不至生怕她饿着，搞得蓝姑娘挺不好意思。 话说她家的伙食确实不怎么样，家里本来就不富裕，人口还多。再加上家中重男轻女，又是在继父家。每天在饭桌上的待遇和气氛就可想而知了，时常吃不饱，更别说吃好了。 在田家真情流露胡吃海塞，饭菜好是一方面，气氛更加重要，除了田兴不待见她，其他人都对她挺好。田家佣人把她当成此间女主人了，海生待她如好友，田小玉视她为亲姐。田兴看她虽不给笑脸，但也没有恶言恶语。 吃饱喝足各自散去，忙碌自己的事情，海生驱车搭蓝洁英去邵氏片场。摩托车比单车快，到片场也就几分钟路程。 路过龙套区，还有几个临时演员在此等机会。不知什么原因，临近春节都不休息。 海生没有管闲事的爱好，直接开往片场大门，通过保安确认顺利进入片场。停好车后，两人分道扬镖。 蓝姑娘去剧组报道，海生则去邵氏电影发行部商议外埠市场。一位部门主管接待了他，首先是恭喜他拍的那部《食神》上映三天，票房节节高，许多电影院出现排队现象。 在白天公映，又是低成本电影就显得十分难得。虽然还没达到神剧的程度，但也算得上一部精品了。得到公众认可，公司决定延长档期，增加播放时间，也不需要海生再出保底费了。还提出用50万买断外埠发行权。 海生没同意想要分红，双方讨价还价，最后通过电话，方梦华点头，海生拿到10%的外埠票房分红。 接待他的主管说，海生打破了邵氏电影公司自成立以来的惯例，其他电影公司在邵氏院线发行电影，从来没拿到过外埠票房分红。 除了海生是自己人外，邵氏电影一年不如一年才是根本原因。邵氏高层看到了海生的潜力，通过票房分红想拉拢他，为邵氏效命。 部门主管提了两个建议，一是邀请海生加入邵氏电影担任导演和主角，题材自选，资金由邵氏出。海生要么拿固定月薪8000，要么获得香江本地5%的票房分红。 第二个建议是，邵氏和海生合作拍电影，邵氏负责出资和发行，海生只管好电影拍摄就行。获得本地和外埠一成收益。 海生当场就给拒绝了，早就听说邵氏抠门得紧，没想到如此吝啬，这哪里是合作双赢啊？这完全是想让他成为打工人，为邵氏卖命。 主管见他毫不犹豫拒绝，于是极力挽留，抛出一些诱饵，只是数量太少，海生没有兴趣。事情没谈成，就此搁浅。 海生呆在车棚闷闷不乐，自己没有发行渠道交给其他公司发行，就得看人脸色，邵氏院线也不是个好的合作伙伴。 主管告诉他，《食神》下架后两年之后才会结算票房分成。如果海生愿意为邵氏电影服务那这个时间会缩短，最迟不会超过一年。 这样的双标待遇令人心寒，早知道就该在合约里填好票房分成结算时间，欠缺经验被邵氏摆了一道。 海生不高兴，蓝姑娘倒很兴奋。找到剧组就顺利加入，只给她半天时间作为休整，第二天就要进入繁忙的拍摄阶段。 宿舍也分配了房间，就差日用品了，姑娘拉着海生上街购物，她不知节制，又有冤大头付账，于是买了一大堆日用品，海生最终也没有逃过姑娘的魔爪，帮她搬运物品。 这一忙活就耽搁了半天，天色将黑，蓝洁英提出在大排档请海生搓一顿。点了四菜一汤，蓝姑娘没啥胃口，夹着盘中肉，总是浮现出田家的伙食。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呀！大排档的东西粗制滥造，用的食材不讲究，简直和猪食差不多。 海生忙碌了一下午挺累的，胃口倒好。只是没吃几口菜，两个不速之客突然登门造访。原来是海生的好哥们，姜大伟和狄笼。 他俩收到海生到片场的消息特意赶过来叙旧，也想打听一海生下一部电影的打算。其中狄笼最为上心，他因为出演《食神》反派角色大快乐老板而出名。电影公司抽出资金和人员配合他开一场新戏。 见到剧组阵容，他就知道新戏要扑，还是以前的老阵容，拍片风格依旧没变。新戏无疑是抄袭捞快钱，除了损主演的人品，没有什么好处！可他不能拒绝，因为有合约在身，另外也不想做忘恩负义的人。 第54章 真假男友 蓝洁英暂往邵氏片场宿舍楼，没带行李，海生答应帮她置办一套新的日用品。花了几个小时买了不少东西，看起来数量很多的样子，但也费不了一下午时间。主要是蓝姑娘挑挑拣拣，逛街的时间多，买东西的时候少，或许是女人的通病，喜欢逛街而不是买。 天色将黑，才把宿舍安顿好。蓝姑娘为了表示感谢，掏腰包请了海生在街上大排档搓一顿。 菜不好，姑娘挑挑拣拣。海生忙了一下午，正好饿了胃口不错，吃的正嗨，兄弟上门。三个男人开启话唠模式，聊的热闹。 兄弟畅聊冷落姑娘，蓝洁英小性子来了，放下筷子打了声招呼，就说累了想回宿舍休息。海生信以为真点头让她离去。姜大伟两人不好说话，蓝姑娘就这样走了。 看着远去的靓影，狄笼双手握拳，两个大指拇翘起来放在海生面前，碰在一块儿，带着猥琐的表情问：“兄弟，你和小英姑娘拍拖啊！” “没有的事儿，我和蓝姑娘是同学兼朋友，友情高过恋情。”海生淡淡的回话。 “不能吧？小英姑娘那高傲性子和男人多说两句话都是了不得的事了，人家陪你吃饭聊天，破天荒了都！关系不深，可能吗？再说了，情人都是由朋友发展而来的，看你们这亲密程度怕是要超过了友谊！”狄笼收回双手，显然不信海生和蓝洁英是纯友谊。 “爱信不信！伙计，来两瓶白干儿。”海生喊服务员上酒。 狄笼见他的样子将信将疑，姜大伟插嘴道：“阿生，当哥哥的劝你两句，别不爱听。小英姑娘不是良配呀！上不了厅堂，下不了厨房。除了脸蛋俊，身材好，其余全是缺点。不懂待人接物，更没有善解人意的心灵，娶回家只能当个花瓶摆设！” 狄笼点头附和：“大伟说的对，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小英姑娘适合做情人，如果想娶回家做老婆，我看还是算了，真的，一点没有贤妻的样子。” 海生笑了：“两位哥哥，把人家蓝姑娘说的这么差劲，难道人家缺追求者吗？如果真想找个男人凑合，还不是轻易而举的事。还劝我不要娶人家，蓝姑娘看不看得上我，都是个问题？” 姜大伟听闻这话不吭声，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闷。狄笼又点头附和说：“那倒是，小英姑娘确实美，我在电影圈混了这么多年，见过的美女也不少，但能和小英在外表上比肩的找不到几个，男人嘛都喜欢漂亮姑娘，哪管他内在美不美呢！脾气不好是个性那不是缺点，只要外形好，对姑娘来说就是资本。小英姑娘那么靓，资本雄厚啊！还真有挑剔的资格，想娶她，也不容易啊！” 姜大伟不爽撇了他一眼说：“阿生很差吗？我就觉得小英配不上咱们兄弟。” 狄笼呛道：“配不配得上，人家姑娘最有发言权，大伟，你哪有资格说三道四！” 海生眼看两位兄弟就要翻脸急忙打岔：“两位哥哥，这是闹哪样？我和蓝姑娘真的是纯友谊，我对她没感觉，就她那臭脾气我也受不了。” 姜大伟立马露出笑脸：“兄弟，英雄所见略同啊！阿龙，听听！” 狄笼不信：“你两个少在这里装腔作势，小英姑娘不适合做老婆那是真话，但养在家里也赏心悦目啊！我就不相信男人不喜欢美女的，哼！” 海生端起酒杯开始转移话题：“咱哥仨好久没聚了，来走一个，聊点别的吧！” 姜大伟和他碰了一杯，感叹有酒无好菜，不如换个地方。提议去九龙城寨打边炉吃狗肉火锅。狄笼听闻立马来了兴致，也称好久没去九龙城寨了，正好接近年关，正是享乐的好时机，叫上兄弟，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海生推脱不想去，结果被狄笼两人生拉硬拽弄上车带去了九龙城寨，狄笼还在城寨入口处打电话呼朋唤友。 邵氏片场某栋宿舍楼，蓝洁英正在收拾床铺，欢喜的吹着口哨。上铺的小姑娘翻着时尚杂志，好奇的问：“蓝姐呀，你男朋友蛮帅的，他是做什么的？” “我没有男朋友啊！”蓝洁英把自己摔在床上，双手靠在枕头上回答道。 上铺小姑娘扔到杂志，头朝下说话：“骗谁呀？帮你搬东西那靓仔听话又老实，被你治的服服贴贴的，还说不是男朋友，如今这个时代听话的男人可不多啊！莫非是你亲哥哥！可长的又不像，难道是表哥？” 蓝洁英一把揪住上铺小姑娘的耳朵：“阿珍，你真八卦耶！难道你不认识海生？没看最近上映的电影《食神》吗？” 吴艺珍用手拍打蓝洁英的手挣脱掉，一边揉着耳朵，一边不满的说：“看个屁啊！眼看要过年，却还在拍戏，哪有时间玩耍看电影？好在今天剧组杀青，明天解放了。蓝姐你就惨了，苦日子才刚刚开始！看到你比我还倒霉，我郁闷的心一下子就好过多了！” 蓝洁英听到这话，确实很郁闷：“我也不想在过年期间拍戏，但电视台有需要，我得听命行事，再说了，人活着就要添衣吃饭，我穷的很，自然要挣钱了。春节期间拍戏工钱给的高，勉为其难的将就一下呗！” “蓝姐，你缺钱花啊？” “说的好像你不缺一样！如果咱们都是富家小姐，用得着过年赶戏吗？说起来还是明星艺人，纯粹是人前显贵，人后受罪。”蓝洁英撇嘴。 吴艺珍点头同意：“可不是，人穷志短啊！所以我当明星是副业，找个有钱佬才是我的梦想。蓝姐，你认不认识有钱人？介绍一个给我呀！” “有啊！帮我搬东西的那个靓仔，长的帅，还有钱！想不想要？” “那不是你男朋友吗？我可不想横刀夺爱！” “说了不是！” “既然这样，那我考虑一下。那个海生多大了，父母是做什么的，他本人也是我们这一行的吗？他有没有女朋友，他选女友的标准是怎么样的……”吴艺珍滔滔不绝，却没有听到回音，又把头向下望去，只见蓝洁英把头歪在一边，睡着了，脸上却挂着笑容。明显是装睡，不想回答。搞不好就是耍她，还说海生不是她男友，骗谁呀？ 第55章 九龙城寨 海生被两个好友拽到九龙城寨，狄笼又呼朋唤友叫来两人，组成五人队大摇大摆进入城寨。 这里不愧为罪恶之城，坐地户不是凶神恶煞就是冷眼旁视，时常能看到拳打脚踢，或是拿刀追砍的场景。 姜大伟等人泰然自若，在小巷中穿梭时告诉海生放开心，外来客在这里基本不会出问题。打打杀杀都是对内的，只要不是住在这里的坐地户，安全无忧。 九龙城寨实际掌控者不会让客人受到伤害，连找茬的都不会有，绝对的平安出入。谁敢动外来客，就是和城寨掌管者作对，肇事者被赶出城寨是轻的，人间蒸发才是常规操作。毕竟这鸡角旮旯龙蛇混杂的地方，如果不保证外来客的安全，谁还来这里消费？ 当然了，九龙城寨欢迎任何客人，除了“条子”，也就是警察。那是见一个砍一个，便装警察都不敢往里面进。没有警察维持秩序，全是城寨掌管者说了算。 掌管者并不是一个人，而是由七个人组成的管理委员会。至于是哪七个？外面的人只是道听途说，即便是生活在九龙城寨，未必就知道那七个大佬的真实身份。都是由下面的小弟管着，一般人根本接触不到顶层大佬。 姜大伟他们也不知道你会的具体资料，当然也漠不关心。反正来消费玩耍的，又不是来拜山门的，管他谁话事！ 一行人在九龙城寨的小巷子里，转来转去走了很久，像是在绕圈子。 海生疑惑，将心中的不解脱口而出：“姜兄，是不是走错路了？这绕来绕去，迷路了吧？” 姜大伟笑着回：“呵呵，没有！我们都是熟客了，对这条路熟的很，来过好多回，不会出错。九龙城寨为了防止警察和仇家大规模围攻才将外围修成了小巷，高低不平地形错综复杂。就算知道路想要大规模进攻城寨就比较困难。” “哦，这样啊！”海生恍然。 大约又走了半个多小时，小巷子终结，路面越来越宽，越来越平整。两边出现琳琅满目的店铺，灯光闪耀，人潮如织。如果不告诉你，这是九龙城寨，都会以为身在香江某地的繁华街区。 九龙城寨的店铺非常奇特，妓馆，赌档，典当行居多。黄赌毒在这里泛滥，而且价格便宜的令人发指，货正价平比外面便宜不知多少！ 二手市场也很活跃，古董字画稀奇珍宝多不胜数，但也是假多真少，能不能买到真货完全看个人眼力。姜大伟一行人匆匆而过，没在摊位店铺停留。没有眼力，看了也白搭。 匆忙而走，当然不是为了涮火锅，而是直奔城寨中心去擂塔看打擂。擂塔可以说是九龙城寨的标志性建筑，上九层下三层。 地面上为白色，称为白塔，除了城寨的人员打擂台，外人也可以上台比擂。赢了有奖励，可自动认输无性命之忧。每一层的奖励不一样，级别也在逐渐增加。 地下建筑，风格为黑色，又称之为黑塔。就是打黑拳的存在，无规则，上场分生死，十分危险。但参与者却多，九龙城寨这个地方，最不缺的就是亡命徒，打黑拳不仅有危险，还有高收益。赢一场就能吃喝玩乐一段时间，输了当然就万事皆休。 姜大伟一行人在楼上二层看比擂，拥有200个观众席的大厅，上座率只有六成。男多女少，随着擂台上打的，观众席不时有欢呼声和咒骂声传出。 来这里看打擂的观众，大部分都不是来看比武的，而是竞彩赌输赢，赌选手能撑过几招。差不多是个赌档，花样也不少。当然，成功率超高有50%的几率成功， 当然了，赔率自然不高。想要高回报，要么继续往上攀登去高层楼，要么去地下看打黑拳买输赢。 楼上二层以擂就很精彩了，姜大伟人看的津津有味，还掏了些钱出来博彩头。输多赢少，好的数额并不大，输也输不了多少，纯粹图乐呵！ 海生看着不得劲儿，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上台的人招式格斗技巧漏洞百出，像小孩过家家。欣赏了一会儿，没什么看头，提出想到楼上去看看。其他人也陪着去了，随着楼层的增高，上台打斗的人档次明显不同。 到了三层，擂台情况就大不一样，打擂之人功夫高强，实战经验丰富。大多以泰拳为主，拳击手也能逞凶。偶尔能看到退伍兵，格斗技巧也不容小觑，反而是用华夏传统武术打擂的少的可怜。 上了第四层，花样又不一样，除了人和人打，还有人兽作战，主要是斗兽犬，也有斗兽之间的撕扯，相当凶残。 登上第五层，大厅的观众更少，增加了包厢，穿着暴露的服务女郎穿梭在包厢里，为有钱人提供服务。而上台比擂者无一不是高手，同样也增加了花样可以玩兵器战。虽说不分生死，但危险无处不在，毕竟刀剑无眼，重伤的屡见不鲜。 观众还特别兴奋，仿佛是一种病态。在这一层下赌注，是有资金要求的，最少都是5000一注，赔率也有所提高。 参与者却不多，毕竟高手对决，胜负往往在一夕之间，没有交手之前，很难看出明显的差距。这一层用华夏功夫的倒是多起来，扶桑的也时常露面，退伍兵在这一层照样逞凶。泰拳和拳击手人数倒是减少了。 海生看了几场擂台比试，感觉自己上台也能获得个三五场次的连胜，自己依然有余力，想继续往上攀登，看看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姜大伟却告知想去六楼得有身份地位才行，不是达官显贵，就是家族子弟。要么亮财也可以，最低标准二十万块才能去六楼。他也没去过，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情况？ 海生同样没有20万，郁闷的很，在五楼呆了一阵子，掏出五张金牛下注了一回。买的是越南退伍兵胜，他的对手是扶桑空手道。 退伍兵实战经验丰富，格斗技巧没有半点花哨，出手就是快，准，狠。不仅对敌人，对自己也是如此。 使用空手道那人也不是庸手，反应速度相当快，也不缺实战。短暂交锋两败俱伤，退伍兵略胜一筹，出意外的话，他的胜面最大。 就在这时，包厢里有豪客一掷千金，向擂台撒了十万块，要求兵器战。 第56章 兵器战 豪客掷钱，擂台上下起钞票雨，两个打擂之人没有看钱一眼，互相凝视缓缓退下擂台。 片刻，又重新返回，两人的装束大变样，空手道选手身穿浪人装，腰佩长短刀各一把。左手抽出长刃不断飞舞，耍了一套刀法精准插入刀鞘。 退伍兵左手反握刺刀，放在嘴前伸出舌头刮了一下，鲜红的血液瞬间染红刀刃，血腥味令他双眼变得森冷。 兵器战，双方亮相，气氛骤然一变，肃杀之气席卷而来。主持者却突然上台破坏气氛，告诉现场观众和嘉宾，由于突发兵器战，先前擂台并没有产生结果，因此下注仍可延续，也可追注，但不能退单。时间为五分钟。 现场顿时热闹起来，其他楼层的游客也是蜂拥而进。看着擂台情形，有人高喊：“打到小rb！” 附和之人不少，呼声越来越高，挤满了五层空间，扶桑选手闭目养神不为所动，退伍兵跨立没有丝毫表情。 下注的柜台挤满了人，赔率随之产生变化，退伍兵的赔率却越来越高，变成1赔15。 狄笼几人合买一注，回来后气愤不已大骂道：“那些扑街口号喊的震天响，下注之时，却买扶桑人胜，退伍兵的赔率比刚才还高！总算明白以前为什么那么多汉奸长命百岁了，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喊一套做一套。还以为全是忠臣，结果都是逆贼。” “呵呵！历来如此，有什么好气愤的？”海生不免笑道。 狄笼的朋友感叹：“可怜咱们这些买华人胜的，怕是要输了！” “还没有出结果，何出此言呐？”海生疑惑。 朋友解释：“一寸长，一寸强。扶桑人拿两把刀，退伍兵就一把刺刀，兵器配备就不对称。何况那个扶桑人村上一郎是有名的刀客，有了刀实力大增，比赤手空拳强了不是一点半点，退伍兵输定了！我们头脑发热，权当花钱支持国人了！” 海生展现笑容说：“退伍兵不见得输，实战才是检验真理的标准。看他的模样，才从战场上下来。刀客不一定打得过刀口舔血的亡命徒！” “说的有理！”姜大伟点头称是。几个人并不言语等待着，没过一会儿，擂台边角锣声一响。 下注柜台关闭，两个选手开始走动站在擂台中央，间隔15米左右，相互盯着对方。 “开始！”裁判向下一挥手快速退后。 退伍兵瞬间扑身而进，村上一郎双手握刀，刷出一片银幕，封住对手所有进攻路线。刀走边锋防守反击。刀法刁钻令退伍兵接连闪避，身上衣物被销掉许多碎片，上面还带着血迹。 就三两招功夫，退伍兵进攻受挫进入防守状态。扶桑刀客村上一郎越战越勇，刀法犀利一招接着一招将精湛刀法连贯展示出来，压的对手抬不起头。 现场顿时欢呼一片，纷纷叫喊干掉大圈仔，先前那些喊打倒小rb的，再也没有了呼声。 观众一片喧嚣，擂台上则是瞬息万变。原本被压制的退伍兵突然和刀锋擦肩而过，左手握刀旋转，右手接替插往村上一郎的腰部，动作之速，眨眼完成。 “叮！”致命一击被村上一郎右手拔短刀挡住，划开之后顺势插向退伍兵左肩，刀刃穿身而过，血迹不断滴落在擂台上。 扶桑人面露喜色，右手握刀准备卷动刀刃。退伍兵不顾伤势一把抓住他手，往身边一拽，用头颅撞击，两人顿时头破血流原地打晃。 退伍兵先清醒，手握刺刀反手抹扶桑人脖子，对方虽然还在蒙圈中，但感觉恶风扑来，下意识反应，右手松开短刀，左手握住长刀胡乱挥舞。迫使退伍兵后退，抹杀之机未能如愿，退伍兵急忙拔出短刃就地一滚，攻击村上一郎下盘双脚。 村上一郎经过短暂恢复，已有些清醒，连忙小碎步退后，刀锋不断下斩。 退伍兵单手一撑旋身而起，一脚踢住村上一郎的下巴，顿时门牙喷飞出来，随后吐了一大口血，摔倒在地手中长刀脱手而飞。看着对手带伤疾奔而来，连忙大喊认输。 村上一郎嘴喷着血，门牙已磕飞，喊话含糊不清，但还是能听出他叫了认输。退伍兵不依不饶，要把他干掉，但裁判阻止了他。就算反抗也不是裁判对手，三两下被控制。 退伍兵若是没受伤，裁判还会忌惮三分。如今左肩被击穿，右脚划出一个长口子还头破血流，几乎全身都带伤，实力下降的厉害。自然不是裁判对手。 眼见击杀不成，退伍兵只能懊恼退后，用凶狠眼光恶狠狠的瞪了扶桑人一眼。 村上一郎嘴喷着血，脸上却带着劫后余生的愉快笑容。只是片刻就嘎然而止，双眼变成了难以置信和恐惧。 因为有一只脚正踏在他的胸口，力气很大都能听到骨头被踩碎了声音。痛苦只是一瞬间，村上一郎被一击秒杀。 现场一片哗然，叫骂声不断。特别是那些买了扶桑人胜的骂的最狠，当然不是骂击杀他的人，而是骂村上一郎。从他喊认输的那一刻，已经代表他们手上的下注单成了废纸，下注金额打了水漂。 原本扶桑人胜利在望，没想到战场形势逆转，退伍兵是个狠人以伤换杀，还差点成功。他没做成的事，有人帮他完成了。 退伍兵没有多少喜色，因为干掉村上一郎的是他的同伴，也是一个扶桑人。 佐助藤干掉了自己人缓缓踏向擂台中央，面对退伍兵操着瘪脚的华语说：“从来只有战死的扶桑人，没有认输的懦夫！”又单手并指点向退伍兵说道：“你可敢再战！” 他话音刚落，某个包厢有人撒钱，这次掉下来的钞票更多，有个女服务生高喊：“佐助云先打赏20万，邀请“刺刀”和佐助藤进行生死战！” 代号刺刀的退伍兵放声大笑：“呵呵，哈哈……有何不敢？只要是扶桑人，我见一个杀一个！” 他浑身带伤，满身是血差不多成了血人。站都站不稳，还敢应战，如此悲壮的行径，令在场华人热血沸腾，又有人带头高喊：“打倒rb鬼子！” 附和者无数，房间里充斥着口号声。下注柜台挤满了人，纷纷起哄让擂塔管理处赶紧开赌盘，他们要买扶桑人胜！ 第57章 生死局 扶桑豪客洒下钱雨，佐助藤挑战“刺刀”，对手带伤应战，生死局成立。 现场呼喊干掉rb鬼子的此起彼伏，下注之时又是一边倒的情形，几乎全买佐助藤赢。就“刺刀”现在的状态，说他能赢，恐怕没人相信。 毕竟佐助藤体力充足没有伤，处于全盛状态，而退伍兵“刺刀”身上几处冒血伤势严重，别说打擂了，拖上几分钟，自己都会倒下。 狄笼等人也不看好退伍兵，他答应生死战以死明志，称得上是一个好汉！可这是擂台呀，佩服敬佩不能当饭吃，虽然不喜欢扶桑人，但别人不要脸，用全盛对重伤，佐助藤说的冠冕堂皇，其实就是一个厚颜无耻之人。 生死局已定，赌档也开了盘。但恐怕持续不了多久就得关档，明显的输局不可能让人们捡钱。 狄笼等人把悲痛压在心底也想捞一笔去买扶桑人胜。海生见他们起身要去下注，便开口阻止。 “哥几个，信不信我？” 狄笼疑惑：“阿生，怎么了？” 海生一边思考一边说：“我说“刺刀”会赢，你们信不信？” “不信！”狄笼等几人都摇头。 姜大伟将信将疑，看了一眼正在擂台角落包扎伤口，休息的刺刀有些不可置信的说：“不太可能吧！“刺刀”没受伤都不一定打得过佐助藤，何况重伤上场。” 海生听了他这话，似乎想通了，带着笑意道：“是兄弟就听我一言，买“刺刀”胜！至于原因，等出了结果，我会说。当然，如果我猜错了，就当我没说过。” “卖什么关子啊，现在就说呗。再搁时间，赌档都要关闭了！捡漏不是这个捡法！你想买冷啊，呵呵！”其中一个朋友叫阿俊的，有些不爽。 狄笼呵斥：“阿俊，你怎么说话的？都是自家兄弟，用得着冷嘲热讽吗？” “抱歉龙哥，这位阿生兄弟第一次来擂塔以为能捡漏呢，买冷有些可笑，十次擂台赛，至少有九成九不会爆冷。买冷门只是死路一条。你们怎么选择，我管不了，我就买佐助藤。”阿俊道歉，只是诚意不多。说完了就走，把身上的钱全部掏出来压了扶桑人。钱不凑整，还邀朋友合买。 狄笼和姜大伟有些眼热，但他们更相信海生，三个人把先前赢来的又重新压了退伍兵“刺刀”胜，这回的赔率更高达到了1比5。可惜钱不多，身上掏干净了，也才两万左右，还是三个人凑的。 赌盘情况一边倒，买佐助藤的成了绝大部分，有管理人员催促赶紧收档，赌盘再开下去，要赔的底掉，底裤都不剩。 赌客一听急忙把钱递上去下单。许多人都掏干了家底，把身上的钱全部掏出来。其他楼层的听说生死局又看了两个选手的状况，立马也加入投注的行列。 赌档最终还是关了，差不多拖到下注之人掏干了钱包为止，不是赌档不关门，而是赌客不允许。 擂塔自开台以来从来没有赌档半途关的。但从这次事件之后恐怕要改变规则了，毕竟这一次的生死局是有史以来最奇特的一局。 “刺刀”因为家国仇恨，带着重伤接受了扶桑人的挑战。明显的必死之局，不用战都知道结果。不管扶桑人无不无耻，反正是已成定局，擂塔要亏大发了，赌客们个个眉开眼笑。 半个小时后，擂台角落锣声一响。赌档关闭，选手准备就绪，站在擂台中央。佐助藤比较“有礼貌”的鞠躬行礼，“刺刀”却带着仇恨目光置之不理。 “开始！”裁判一声令下。 “刺刀”又是先发制人，同样被扶桑人克制，第一招就败的很惨，手中刺刀被一脚踹飞，掉落在角落。胸口还被一脚踹住，退伍兵倒在地上滑行很远，差点掉落下擂台。原本包扎好的伤口又蹦出了血迹。 刚开始一个照面，就呈现一边倒局势，佐助藤连刀都没拔就轻松解决了退伍了“刺刀”。现场观众一片欢呼，声音很大震耳欲聋。原本200个座位的观众席挤满了人，就算包厢都没有空位。 阿俊撇了一眼海生带着挑衅眼神，海生视而不见，反而在包厢区搜索，好像在看什么东西。 某个包厢里，一个戴眼镜的斯文人看着倒地的“刺刀”皱着眉头开口问：“猿飞，你的药剂行不行？“刺刀”一个照面就被放倒了。再打下去凶多吉少啊！我可是把全部身家都压进了这一局。出错了，你知道下场会怎么样？” 一个身着和服的小老头一脸微笑，带着自信的说：“三少尽管放心，新开发的h型药剂早已经过临床实验，成功率达到90%以上，受伤越重威力越强，当然，后遗症也十分严重。这次擂台之后不死也脱层皮，差不多就废了。三个月是最终期限。” “刺刀”怎么样，我不在乎。但药剂的效果最好如你所说，否则在我倒下之前，先把你给解决了。”斯文眼镜转头盯着小老头。 老头冷笑：“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但愿如此！”眼镜男叹气继续看向擂台，这次他可压了一把大的和扶桑人合作弄了一个杀猪局，涉及金额达到2000多万，赢了皆大欢喜。输了，后果不堪设想！ 当然，也不可能输，因为佐助家就是他的合作方，即便“刺刀”注射了药剂没起作用，佐助藤也会送人头。但不能做的太明显，压注的普通人可以忽悠，但那些压重注的豪客都是有来头的，不是一方大佬，就是家族子弟，一旦看出“刺刀”不妥，同样吃不了兜着走。眼镜男背后的靠山都不一定兜得住。 好在“刺刀”不负他望，被佐助藤击飞后，又迅速反应过来，躺在地上翻滚节省体力伺机而动。 佐助藤不再玩耍拔出双刀全力以赴，开场不到片刻，战斗就进入白热化。 “刺刀”伤上加伤，全身已没有完好的一处。佐助藤全身完好无损，一点伤都没有。但被挤在角落，封住了去路。 “噗！”短兵交接之际，佐助藤两把短刀插入“刺刀”胸口。退伍兵故技重施又用脑袋去磕，两颗脑袋撞在一起。 “砰！”一声闷响，鲜血四溅。两人同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没有动静，裁判立马去查看。现场观众一片哗然，不知道最终结果怎么样？ 突然，会场里传出冲锋号的哨声，原本倒在地上的“刺刀”突然爬起来，站在原地呆愣，摆出冲锋姿态。 第58章 各有算计 退伍兵“刺刀”听到冲锋号突然爬起来，保持冲锋姿态，裁判很醒目，立马抓住他的右手举起来大声宣布获胜者，“刺刀”！ 随后，工作人员上台把退伍兵扶下去救治，而倒在地上的佐助藤任其摆在擂台上，包厢里有人出来上台翻看。 现场一片哗然，“刺刀”伤成这样都还有气在，简直是奇迹。到底是凭着自己的意志？还是听到冲锋号的口哨声才起身的，就说不清道不明了，肯定有一定的影响。 现场不少人的目光朝着口哨声发出的区域望去，具体是谁吹的不知道，只能辨别大概方向。口哨声出的突然，吹之人相当有水平。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吹哨人对退伍兵非常了解，把握住了他的心理，一阵冲锋号激醒了他。估计退伍兵凶多吉少，过不了今晚，但在关键时刻站立，起到决胜作用。 买佐助藤胜的人自然不满，现场一片喧哗，不服裁判评定的大有人在，附和之人多不胜数，毕竟输了钱，还是输的很惨的那种，自然要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期望裁判重新裁定，不说赢捞回本钱也好啊！ 某个包厢中，眼睛男站在窗户边，脸上的笑容把眼睛挤眯了。刚才可是生死时刻，他差点步入地狱，突然一阵口哨声把“刺刀”唤醒，也把眼镜男从地狱带到天堂。 一个精壮汉子悄悄来到他旁边小声说话：“三少，外面已经闹腾开了，不服裁判评定，认为突然出现的口哨声，影响了“刺刀”，这是作弊行为！” 眼镜男头也不回问话：“佐助藤都验过了！” “验过，“刺刀”用头撞击，佐助藤当场损命，几方大佬都有派人下场亲自查验！” “那还来问我，朔方，你身为五层擂台管事，该怎么做事，不用我教吧！” 管事钱塑方为难：“三少，这次不同往日，那些社团大佬和公子哥们输了很多钱。不给个满意交代，怕是……” “怕个屁啊！生死局一人躺下，一人站着，还有什么可翻案的？要说吹口哨影响到了“刺刀”，那岂不是笑话？每天观看打擂的人有多少，每一局都有叫好唱衰的，吹口哨也不在少数。观众不喊两声，那还叫观擂吗？若是有人把打擂之人给喊醒了，我给他发奖！你出去宣布结果，按常规操作，有什么问题我担！”眼镜男侃侃而谈。 “是！”钱塑方鞠躬退步。 “哼，愚蠢！”一个声音突然在包厢里响起。 眼镜男听到声音立马回头，脸上的笑容收敛，原本眯着的眼睛突然睁的大大，嘴里带着颤声说：“二舅，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等着给你收尸啊！”沙发上坐着一个平头白发老头，左手盘着核桃，嘴里喷着冷语。 “我……”眼镜男钱安无语。 他二舅继续训斥：“小安哪，你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吗？可笑！在九龙城寨，什么事能逃过我们几个老头子的眼睛？这次的收益上交七成，你留两成，另一层给那伙扶桑人。” 钱安当即不愿：“二舅，同扶桑人谈好的筹码突然变卦，以后谁还敢和我做交易！” “哼，你还有脸提扶桑人！那些冚家铲狼之野心，同你合作必然包藏祸心，你和他们走那么近，莫非想做新时代汉奸。” “没有的事，我是妥妥的爱国者，同他们做买卖，纯粹是为了捞钱。如果他们还敢入侵华人领土，我第一个灭了他们。”钱安信誓旦旦。 他二舅冷笑连连：“呵呵，希望你说到做到。通知你的扶桑朋友发高价通缉吹哨人！” “吹哨人可是帮了大忙，把我从生死边缘拉回来，咱们这样回报救命恩人，怕是不妥吧！”钱安疑惑。 “所以我说你愚蠢，捞了那么多钱，就想轻易脱身，可能吗？正好有个替罪羊，替你转移注意。什么恩人仇人啊，这个世界只有利益！吹哨子关键时刻蹦出来撞到枪口上，只能怨他命不好？”二舅训导。 “姜还是老的辣呀，二舅，你果然老奸巨滑！不，老谋深算！”钱安脸上挤满笑容，走到他舅背后，说的好听话，给他按摩。 他舅享受着，眯着眼睛说：“我膝下无儿无女，你妈又去的早，我把你当儿子看待。送你去国外念书，希望你将来走正道。你倒好，还走我的老路，唉，真的是天意呀！” “二舅啊！现在这个时代黑白混淆，越往上走越分不出颜色，什么都是假的，钞票才是真的。有了它，什么名誉地位通通不是问题，您老瞧好吧，我保证混出个人样来。” “知道为什么你的名有个安字吗？父辈不指望你有多大出息，只希望你平平安安！”老头拍打着钱安的手背，语气中满是关怀。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钱安将脸靠近老头脸颊，两人甚是亲密像父子。 包厢里只剩两人，充满温馨尽是亲情，擂台第五层管理者钱塑方不知所踪。其他人也早被撤去，不在这个包厢里。 包厢外却是群情激愤，门口已被封锁，不准人离开。不管是普通观众还是贵宾都被滞留在擂塔第五层。 多数人在寻找，想揪出吹哨之人。他改变了结局，如果擂台两人同归于尽，那么结果就是平局，有可能拿回本金，但受吹哨人影响，“刺刀”胜出，大部分人赔了钱。想把投进去的捞回来，自然不依不饶。还把责任推给主办方擂塔。 五层管理者钱塑方，踏上擂台，重复裁判评定。反驳观众的言论，他说打擂时，观众的言语无足轻重，不管是叫喊还是口哨。从擂塔立起来的那一天就一直存在，难道看擂台比武不准叫不准喊，不准吹口哨？那还看个什么劲，就问观众全程不言语沉默，自己受不受得了？ 有小部分观众睁着眼睛说瞎话，称自己受得了，但大多数人还是沉默了。就在此时，某个包厢，扶桑人佐助云先发话，谁能提供吹哨人的消息，一旦确认奖励20万。并委托给擂台管理处，有消息的可前往匿名举报。 钱塑方表示，寻找吹哨人，属于私人恩怨。九龙城寨不过问，但可以保证爆料人的绝对安全！随后解除封锁，任凭观众和贵宾离开。 第59章 精彩人生 擂塔五层的人慢慢散去，当晚发生的事也随之扩散开来。涉及到几千万的惊天赌局令人侧目，更有吹哨人影响生死局胜负，那人十分神秘，都不知道他的真实面目。不少爆料人众说纷呈，消息是真是假无从考究。 吹哨人难寻，原因在于当时五层大厅的观众超过了300人，灯光灰暗又有很多人在走动，场景混乱不堪。冲锋哨声趁着观众愣神的片刻响起，忽远忽近只感受到一片区域根本无法定点。 吹哨人的身份一直是个谜，但有人心中却有猜测。那就是狄笼一伙，当初，擂台打斗到关键时刻，即将分胜负的时候，海生突然说内急要去上厕所。没过多久，冲锋号的哨声就吹响了。两者有没有关联令人遐想！ 不过，狄笼他们都没有提这一茬。不可能把猜测告知他人，更不可能出卖朋友兄弟。 阿俊却沉默不语，他当初不听海生劝告，反而冷言冷语，最终输干净身上的钱，损失了钱财还丢了面子。想着扶桑人那20万悬赏金，心中有异动，要不要把海生供出去，成了他内心纠结的问号！ 狄笼等人找到海生的时候，是在下注柜台兑换处，这里有少量人喜笑颜开。当初赌客一边倒买佐助藤胜，但依然有漏网之鱼捡到了漏买了“刺刀”！ 人数不多，海生兑换钱的时候成了关注目标，他是少数幸运者之一。不少聪明人盯着赢钱的，想从中找出吹哨人，毕竟没有利益，哪会平白无故去吹哨？肯定是赢了钱的人干的好事！ 狄笼也兑换了，不过只有他和姜大伟，他们的好友阿俊和另外一人，看见这么多围观者还虎视瞻瞻，根本不敢凑热闹就在外围等待，他们害怕被人盯上，当做吹哨人卷入无妄之灾。 好在，围观之人只是盯着没有一个上前找茬。在九龙城寨搞事情得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没有证据胡乱攀扯，可是要受惩罚的。九龙城寨的管理者比警察狠多了，为了维持秩序，什么手段都使得出。 海生等人汇合，兑了钱之后大摇大摆离开第五层，下了擂塔前往狗店吃火锅。周围跟着不少尾巴，有人上前搭讪，询问他们的来历。明显是来探路的，当然不会有好脸色给他们。 口角之争顿起，矛盾一触即发。战斗眼看就要爆发，九龙城寨一个双花红棍金牌打手带着几个人突然出现，警告尾随之人别搞事情。在这里，赢了钱的赌客绝对是安全的，谁动谁死！ 金牌打手警告尾随之人，面对海生几个露出和蔼笑容，给他们介绍这里的特色服务，吃喝玩乐一条龙，如果还要更刺激的可以找他带路，保证让客人满意。 随后，这位带头大哥带着小弟叫了一锅狗肉在旁边大吃二喝，尾随之人见海生几个被人保护不敢造次隐于黑暗伺机而动。 俗话说香肉滚一滚，神仙都站不稳。一锅香喷喷的狗肉却让狄笼四人面带苦涩，这一趟九龙之行可以说是波浪起伏，钱是捞到不少，但也惹上了麻烦。 吹哨人约等于赢钱人，他们恰恰就是其中之二。害别人输了那么多钱，必定会算后账。心中惶惶不安，狗肉上桌哪还有香味！海生胃口很好，一个人吃的欢，还招呼其他朋友一起。 狄笼一把拽住他，低声说：“兄弟呀！你还吃的下，出了九龙城寨咱们都跑不脱，当初咱就不该兑换钱！” “五万块呢，你不要啊！正大光明赢来的，又不是偷来抢来的。再说买“刺刀”胜的总数才11个，你不去兑换，你以为赌档的人就不知道吗？别天真了！”海生反问。 “诶，五万块一条命，太廉价了！”狄笼叹气。 海生笑说：“你又不是吹哨人，有什么好怕的！当初我不来九龙城寨，你们非要生拉硬拽把我带进来。现在好，出了事，惶惶不安了吧？罪恶之城果然名不虚传啊！这里面每时每刻都有精彩故事上演，比外面平淡的生活可要丰富多了。” “早知道会出这档子事，就不该拉你进来！不是九龙城寨故事多，而是你出现在哪里，总会有点故事发生。”狄笼懊恼后悔。 海生带着笑脸不爽的说：“你这话什么意思？说我是扫把星啊！” “我是想劝你安分守己，少惹点事。你总是搞事情，迟早会倒霉。”狄笼苦口婆心劝说着。 海生闷了一口老白干，淡淡的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 阿俊突然带着笑脸插话：“生哥，你先前不是讲要说出买“刺刀”获胜的原因吗？现在已出结果，你该揭晓谜底了吧？哈哈！”！ 姜大伟呵斥：“阿俊，你说什么胡话？有肉吃，还堵不上嘴！” “我好奇罢了！”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姜大伟向四周打了个眼色，狗肉店路边摊坐着许多社会人士，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他们。 “我……”阿俊语塞。 海生却开口给了回答：“阿俊想知道答案，告诉你也无妨。当初我选择“刺刀”是看好他军人的身份，大陆军人不怕死，面对扶桑小鬼子肯定会全力以赴，怎可轻易倒下。士气高涨身处险境，我也觉得她会翻身。结果不出我所料啊！哈哈！” “这样的理由未免太牵强，你自己相信嘛！”阿俊显然不信。 海生撇了他一眼：“信不信由你，来，哥几个举杯畅饮。” 或许是海生的乐观态度带动了其他人，五人队边吃边聊，谈笑风气氛活跃起来！ 到了深夜才结束酒局，周围的人不见少，反而增多了，四周的邻居早已换了一茬，带头大哥那帮人也不见踪影。 几个人收拾停当带上钱离开九龙城寨，除了海生，其他人战战兢兢，生怕有人对他们不利。一路上却平安无事，兜兜转转到了寨门。从停车点把车开出来，加大油门立刻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惜，最终也没能逃脱出魔掌。距离九龙城寨不远的街道，昏暗路面被杂物堵住，两辆小车被迫停，隐藏在黑暗中的刀手瞬间冲出，一场奋战当即爆发。 刀客不是庸手，坐车之人也有功夫在身。海生更是大展拳脚，一个人挡下所有，让其他人去搬开障碍物，20多个刀手却没能留下五个人。 准确来说，应该是六个。两辆小车慌忙上路后，海生发现后座上竟然多出一个人，全身有斗篷遮掩，揭开之后发现是一个女人，模样绝美，但在右脸接近额头的地方有一个弹孔，它破坏了整张俊脸。女人处于昏迷中，怎么上车的不得而知？海生不免感叹，九龙城寨果然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