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L：暗裔女神觊觎我！》 第1章 暗裔女神馋我身子！ “乔希，赶快放下你手中的武器！那不是你能触碰的！” “大主教，那孩子已经彻底被腐化之力吞噬了，他已经没救了！” “还请大主教速下决断，我们必须及时切断他与那把上古兵器的连接！” “……” 耳畔嘈杂的喊闹将意识昏沉的乔希吵醒。 “一大早的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乔希颇为不耐地睁开眼，顿时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自己的卧室已然不在，现在的他正被一群身披银白盔甲，手里还拿着剑和长戟的士兵包围。 在士兵身后，还有十多位身着由几十种织物相互交叠的兜帽长袍的老者虎视眈眈地盯着这边。 他们手持顶端镶嵌有白色石头的木杖，胸前挂有似乎与木杖顶端的石块材质相同，镶嵌在多个三角形交叠组合上端的精美金属吊坠，隐隐间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这是……哪？” 乔希茫然环视一周，抬起左手按住自己有些胀痛的脑袋。 而他这本不掺杂任何危险举动的简单行为，却挑动着在场除乔希外所有人的神经。 与此同时，乔希的脑海中响起另一个冰冷癫狂的成熟女性嗓音： 【该死该死该死……区区凡人，一只蝼蚁罢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谁在说话？”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乔希一跳，他下意识后退半步，结果刺激到了一位把持不住的长袍老者。 只见一道刺眼的白光乍泄，乔希压根没反应过来，便只觉自己被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包裹，由内到外无不灼痛万分。 但这种感觉仅持续了不到半秒，随着冰冷麻木的右臂传来刺痛感，一股凉意顿时分散全身，完全中和了方才白光带来的灼烧。 【蠢货！战斗分神是大忌！你就这么站着等死吗？！】 那个女人愤怒的叫喊再度于乔希的脑海中炸裂。 【我堂堂暗裔，竟然会受制于你这种凡人之手，简直是奇耻大辱！】 女人的吼叫渐落，乔希却被惊的目瞪口呆：“等，等等！你说你是……暗裔？！” 直到这时，他才赫然发觉了自己右手臂的异常。 白色光芒散去，乔希低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自己呈现暗红色的右臂。 猩红的污秽攀爬至大臂位置，狰狞的血管差不多有手指般粗细，虬结跳动，仿佛一条条潜藏在皮肤之下的蠕虫，妄图挣破血肉之躯的束缚，钻出体表。 目光向下，一柄与乔希手臂颜色一致的长刀刀柄被他长出尖锐利爪的右手死死攥住。 长刀的宽度约有成年男人拇指长，长约一米半，棕褐色的刀柄镌刻有细密的防滑纹路，浅弧形的刀身则涂有一层腐化的外衣。 靠近握柄的位置呈倒刺的锯齿状，一颗琥珀色的邪祟竖瞳点缀刀镡，给整把长刀蒙上堕落和邪祟的气息。 不知为何，乔希的脑海中顿然浮现一把英雄联盟游戏里的装备——死亡之舞！ 【没想到你这凡人还挺识货，竟然知道我的武器是死亡之舞。】 长刀暗裔的言辞间，对乔希被士兵和法师包围的困境并无紧张感，反而充斥着对其知晓自己兵器的满意。 【真是奇怪，明明我都快要吞噬掉你了，结果我的血魔法突然失效，让我彻底失去了对你身体的掌控。】 【虽然不清楚到底是哪出了问题，不过没关系，这恰恰证明了你的特殊之处，你确实是个值得一用的容器。】 【嗯哈哈哈——我期许已久的自由近在咫尺，再等段时间又有何妨？你的身体迟早都会是我的……】 女暗裔还在喋喋不休地啰嗦，乔希重重吐出口浊气，眯眼扫过数十米外还在跟自己僵持的士兵和法师。 方才被袭击似乎只是意外失手，那位被人拱卫在中央，明显是领导者的老妇正在训斥施放术法的人。 既然对方没打算继续动手，剑拔弩张的氛围稍稍缓解，乔希暂时没必要太过紧张。 忽略自己脑海中历经数百年沉寂，多少沾点话痨的暗裔，乔希针对眼前的情况陷入沉思。 首先考虑的是自己莫名穿越这点，明明在家睡得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穿越到英雄联盟世界观的符文之地？ 乔希还算了解这款游戏的背景，自然清楚暗裔的由来。 暗裔在古恕瑞玛语中意为“堕落者”，他们是久远年代的血色传说，是曾经辉煌无比，如今却已埋没千年的飞升帝国的天神战士。 因恕瑞玛皇室陨落，历经虚空战争，心智遭受重创的飞升者们纷纷自立为继承帝国的正统，割据一方，摩擦与纷争四起，逐渐演变为相互攻伐。 不过既然已经穿越，再思考“自己为何会穿越”不免有些多余，尤其是面对眼前这种情形。 除了语言外，乔希没有继承身体主人的记忆，他并不清楚自己如今处于什么时间线，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看周围的环境以及眼前这帮人奇怪的穿着，至少可以排除自己熟知的几个国家。 “德玛西亚有银白色盔甲，但他们厌恶魔法，有禁魔制度，不可能存在法师团，而诺克萨斯崇尚实用，板甲的风格十分狂野。 “弗雷尔卓德是一片冰原，恕瑞玛是沙漠地带，皮尔特沃夫与祖安使用科技，比尔吉沃特是海盗的聚集地，以绪塔尔更不用说了，这里的气候可不像热带雨林…… “难不成这里是艾欧尼亚？” 【你这蝼蚁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艾欧尼亚是哪里？】 “你能不能消停点，别在我脑子里瞎叫！”乔希用力甩了甩脑袋，“还有，不要窃听我的想法！” 【你竟敢侮辱伟大的飞升……嗯？太阳圆盘庇护，你这蝼蚁是怎么做到的……嘿，不要把我挤出去！】 乔希女暗裔那边是什么情况，不过看样子，她在自己不允许的情况下，不能再探知自己的思维了。 不远处的老妇已经跟身边的其他人交谈完毕，那对带着复杂情绪的眸子转向这边。 不知为何，乔希心中竟感到一种莫名的伤感。 强行压下这本不该属于自己的情绪，乔希皱眉思考刚刚女暗裔突然插的一嘴，主动问道：“你身为恕瑞玛帝国的天神战士，竟然连艾欧尼亚都不知道？” 【啊？我为什么要知道艾欧尼亚？】 女暗裔的语气傲然，仿佛艾欧尼亚只是个无足轻重的蛮夷之地。 “你难不成是只会武力，没读过书的文盲？” 忽然，乔希感到自己的右臂一抽，钻心的剧痛刺激神经，疼的他忍不住呲牙咧嘴。 【管住你的嘴，小鬼！我的文化课程可是大学士亲自传授的！】 竟然国民级别的大元帅内瑟斯的学生！ 乔希颇感意外，“那你怎么连瓦洛兰大陆东面的群岛大陆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你指的是初生之土？】女暗裔恍然道，【早说啊，谁知道你们这些福光岛人给那里取了个‘爱什么尼’这种烂名字。】 福光岛？！ 乔希敏锐地捕获到一个关键词语。 合着我竟然穿越到了正史时间线的千年之前么…… 乔希在心底失神呢喃。 【如果你想去初生之土，或者别的管他什么地方，把你的身体交给我，我解决完了眼前的杂鱼，自会带你前去。】 你这算盘打的，不知道隔了多少个宇宙的地球都听到了！ 乔希暗暗腹诽，没有搭理她，直勾勾地凝视缓步走到士兵身后，朝自己投来视线的老妇。 “乔希·罗素，我看你的精神状态对比之前好了不少……你现在能听到我说话吗？” 第2章 我放不下啊，我真放不下 说话的老妇嗓音犹如陈年烈酒般低沉沙哑。 她看上去像有八九十岁的样子，她斑白干枯的头发宛如染上秋霜，探出袖口抓住木杖的右手骨节嶙峋，黯然深沉的肤色长有斑驳的老人斑。 但那对炯炯有神的双眼犹如鹰隼般锐利，饶是乔希有暗裔武器在手，她看上去也没有太多畏惧。 【只是个连魔力回路都没打通的废柴杂种罢了，杀了她，我们离开这。】 “你给我闭嘴！别影响我的情绪。” 【哼，你不过是个蝼蚁，跟你好好说话，还真蹬鼻子上脸，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要知道，在我还没被封印的时候，一万个你都扛不住我的一道刀芒！】 咬牙忍耐右臂每一个毛孔传来的针刺痛感，乔希发现这个女暗裔似乎只能让自己感到疼痛，没有其他办法对付自己，反而大胆了起来。 “好汉不提当年勇，现在的你只是把武器，连我都奈何不了，再怎么厉害的过往，被困在武器里施展不出来，跟说大话没有两样。” 【……】 像是被戳中了痛处，自乔希穿越的这一小段时间来，女暗裔罕见地沉默了片刻。 随后，她的怒火就像一列呼啸疾驰的火车，恨不得将乔希踩在脚底狠狠蹂躏。 【可恶！你真该死啊！】 【区区愚昧、无知、贫弱的凡人，竟敢在伟大的天神战士面前大放厥词！】 【乔希·罗素，等我挣脱封印，我第一个目标，就是把你这家伙砍断、切开、剁碎！】 好熟悉的台词……呃，无所谓了。 乔希选择无视在自己脑海中咋咋呼呼的女暗裔。 他必须学会习惯，往后这样的日子还多着呢。 乔希跟女暗裔的对话都是在脑子里进行的精神交流。 在其他人的视角里，他们的大主教问出最后一句话，乔希就一直处于某种呆滞状态。 足足过了一分多钟，他才开始回应刚刚老妇的话：“很抱歉，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呃，该怎么说呢？拿起这把奇怪的刀后，我似乎失忆了。” 【很俗套的套路，数千年前我们恕瑞玛帝国的三流小说里就已经写烂了……嗯，我记得大学士很爱看这种小说来着。】 俗套归俗套，但对于解决现在的局面，的确是可行之计。 话说内瑟斯竟然爱看三流小说吗…… 乔希心中忖量，不自觉地被女暗裔带偏了思考节奏。 “失忆？” 果不其然，一听他的说辞，士兵和长袍老者们面面相视，神态各异。 人群中，一个面色苍白、油光虚浮，乍一看就跟个蟾蜍似的老者厉声呵斥道：“你这家伙，该不会是被那把活体武器占据了心神，伪装出来的人格吧？” 乔希耸肩努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既然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现在对你们很陌生，完全记不起来你们是谁。” “跟我们典籍里记录的暗裔作对比，除了刚才暂时的失控，乔希似乎没有嗜血和暴虐的负面情绪。” “就当前情况来看，这孩子确实跟往日的性子有很大差别。” “失忆还会改变性格吗？” “这个问题，我估计得请教逻辑学、玄学还有隐修辩术学派的几位大师了。” “……” 闻言，那些穿着长袍，互相尊称大师和长老的长者们又开始窃窃私语，讨论起乔希言论的可信度。 而为首的老妇没有参与他们不合时宜的论辩，一抹惊讶在眼底转瞬即逝，没有过多显露在她皮肤松弛、被时光刻满印痕的面无表情的脸庞上。 “既然是这样的话……”她垂目轻叹，“那就重新介绍一下吧，我是海力亚光眷者教派的大主教，掌禁人马尔古萨，你能记起我吗？” 掌禁人？光眷者教派大主教？ 这些福光岛尚未经历破败之咒，变成暗影岛时的组织，乔希知之甚少。 无需回应，马尔古萨从他的表情便以知晓一切。 “本来我受我弟子，也就是你师父泰鲁斯所托，要在他外出探索期间照顾好你，没想到你竟无意发现了堕落的上古神兵…… “唉，都是我看管不周啊！” 【这该死的老婆娘，明明是我主动引诱你，到她这怎么变成你主动找上我了？！】 被囚禁在“小黑屋”历经数百年时光，别人所说的几乎每一句话，在乔希脑子里的女暗裔都要附加自己的评断吐槽。 “大姐，你说这么多不口渴吗？哦……抱歉，我的错，我忘了你没办法喝水了。” 【……】 【乔希……我要把你的世界，你的所珍爱之物，连同你的希望一起毁灭！】 心中默叹声气，乔希无奈地撇了下嘴角。 我为什么就不能屏蔽这个烦人的家伙？ “马尔古萨大主教，咱们继续僵持在这也不是办法。” 乔希掂量了一下右手的长刀，惹得面前众人呼吸顿然急促，“要我说，咱们不如先回城商量一下解决对策？” “不能让他回海力亚！我们还没排除他被暗裔侵占心智的风险！”蟾蜍脸大师唾沫星子飞溅，尖声叫道。 “嗯，巴泰克长老说的不错，我们得先行查阅先人记载的有关暗裔的典籍，再召开议会讨论，才能确定如何处理你的事宜。” 马尔古萨沉吟片刻，目光关切地盯着乔希手里的暗裔长刀问道：“你能不能把手里的暗裔武器放下？” 不等乔希回答，他便感到手中的长刀一颤，接触刀柄的掌心传来异物刺进血肉般的疼痛，只是没先前两次那么剧烈。 【你敢！】 女暗裔的声音难得出现了几分紧张。 【我不能再回到无边无际的黑暗囚笼中！你压根就不清楚那种四肢冰冷麻木，竭力呼吸却抽不进一口气，无法感知到一切的情况到底有多痛苦！】 【我的时间概念已经模糊，但这种感觉，自我被封印时起大概估算，到现在最起码该有 500年了吧。】 【你敢想象500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是种怎样的感受吗？我从愤怒到痛苦，从痛苦到麻木，最后陷入绝望，再从绝望变得愤怒，如此循环往复……】 【你不能丢下我……绝—对—不—能！】 她以一种痛苦绝望的口吻颤音说道，话里话间甚至还夹杂了几许恳求的意味。 “就算我想放下你也做不到啊！”乔希无奈回应道。 紧接着，他稍稍深吸口气，在士兵和长老大师们警惕的注视下，乔希的右臂平举身前，被猩红覆盖的五指直接张开。 死亡之舞的刀柄完全无视物理规则，就仿佛成了乔希身体的一部分，即便没有任何着力点，依然能黏在他手上不掉下来。 “您瞧，我也想放下这把刀。” 马尔古萨摇了摇头，“好吧，好吧……如果你真的还是乔希，虽然你暂时不能回海力亚，但我会差人安顿好你，就在这里。 “等我们研究出分离你与活体武器的对策，海力亚的大门会为你再次敞开。” …… …… 求推荐票(′u`●)ゝ 求月票(′u`●)ゝ 跪求家人们在新书期追读一下吧！只需动动手指翻到最后一页，追读关系到后续的推荐，再扑街作者就要喝西北风了(*) 第3章 死亡女神·露妮希亚 作为整个福光岛最具权威之人，马尔古萨大主教能调动的力量远超乔希的想象。 几十名建筑学派的法师各司其职，动用“圣石”从灵界抽取精神魔法，操控岩石并加以塑形，很快在乔希发现暗裔武器附近临近溪流的地方，为他搭建了一所两百平方米起步的二层豪宅。 客厅、卧室、厨房、盥洗室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三座由“圣石”作为供能核心，通过魔法维护的三个独立浴室，各有散发着海盐与精油清香，温度不同的浴池。 而如此庞大的工程量，从调集人员、运输材料、开挖地基、疏通下水通道到构筑魔法阵，仅仅工作到太阳落山时便已临近完工，整个过程只用了几个小时。 在一旁观摩，就跟身临其境看了一场电影的乔希不免惊叹万分。 更确切地讲，这种亲眼所见的场面对比电影里看到的特效，感官不可同日而语。 似乎是感受到乔希情绪的变化，即便被他“屏蔽”在外，无法探知他的思维，不知活了多少岁月的女暗裔依旧能看穿乔希的想法。 【切，恕瑞玛陨落千年，我们暗裔又被封印，你们人类的魔法竟然都没落到这种程度了么？】 【这么多人，连一个打通体内魔力回路的都没有，还得凭借外物施法，靠那抽取精神领域力量的破石头。】 【你真该看看，看看我们帝国曾经辉煌的时代，铸就天神的太阳圆盘在太阳祭祀施法下，灌入从天而降的星界力量，在转瞬间升至半空，给恕瑞玛带来生机勃勃的黎明绿洲和成百上千的飞升者……】 女暗裔的话音从对福光岛人的不屑渐渐转变为对身为恕瑞玛子民的自豪与深情，隐隐中还夹带着一丝微不可觉的怅然追忆。 回首往昔若只余孤寂，是何其凄凉。 就连穿越前只从文字中了解过那个飞升帝国的乔希，都不禁被女暗裔的语气触动，心头不禁升起几分热切。 【唉，可惜……我们的时代已经过去太久了……】 “会回来的。”乔希说。 【嗯？】 摆在盘膝而坐的乔希腿上的死亡之舞琥珀竖瞳转动，看向遥望远处施工进度进入尾声的乔希。 “恕瑞玛的辉煌会回来的。” 只是还要等一千年，恕瑞玛的末代皇帝阿兹尔便会以飞升之姿回归。 乔希在心底补充到。 【……】 女暗裔沉默了片刻。 【但愿吧。】 “对了，我都差点忘了。”乔希收回视线，低头和长刀的竖瞳相视，“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提到这个，死亡之舞刀身猛地一颤，像是十分激动的样子。 乔希都能幻想到女暗裔如若肉身尚存，嘴角一勾的自豪笑容了。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 她稍作停顿，【我乃花园之城的荣耀，与死亡共舞者，恕瑞玛帝国掌管死亡之力的伟大天神——死亡女神·露妮希亚！】 【虽说你自称失忆，但看你仍然认识我的武器死亡之舞，你应该对我有所听闻吧？】 呃……抱歉，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只认识死亡之舞这件游戏里的装备。 乔希颇感尴尬，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轻咳两声道：“咳咳，略有耳闻，略有耳闻……” 【喂，你这语气一点都不像肯定的样子啊！】 露妮希亚有些气馁，在乔希脑子里碎碎念道：【该死，我为恕瑞玛开疆拓土，还差点殒命于虚空战争……那些史官，我的故乡花园之城，他们就没人赞颂我吗？】 【我还在暗裔战争的前期保护了他们……】 说起来，对比自己印象中最为熟知的暗裔巨剑亚托克斯、长弓韦鲁斯和巨镰拉亚斯特，乔希发现露妮希亚虽然也想占据肉身摆脱封印，但她似乎没变得太过癫狂。 或许，露妮希亚并不清楚夺舍肉身不能摆脱封印，甚至连禁锢他们的武器都无法用任何已知的手段毁灭。 因此，她不像得知真相的亚托克斯那样，企图毁灭整个世界，只为换取自己能随之一同湮灭的死亡。 乔希沉思期间，露妮希亚又乐此不疲地讲述起飞升女王瑟塔卡还不曾殒命于虚空战争前，恕瑞玛尚处巅峰时期的事情。 只不过，她讲的都是一些日常趣闻和琐事，对于自己的身世，还有跟其他飞升者间的关系，她倒是一点都没提。 人越是掩饰什么，越是有问题，对拥有凡人灵魂的天神亦是如此。 乔希不了解露妮希亚，所以很好奇她的来历，以及在飞升者中的地位。 尤其是她跟亚托克斯之间到底有什么羁绊，和这位传奇飞升者的更多故事。 要知道，乔希最喜欢的英雄之一就是暗裔剑魔·亚托克斯了。 可惜的是，远处给乔希搭建的禁足“小屋”已然竣工。 一直忙个不停，现在终于有片刻喘息机会的马尔古萨大主教走来这边，跟在乔希守卫坚守了数小时的士兵交代一声，遣散了他们。 “你住的地方造好了，来看看吧。”马尔古萨站定在乔希几步远的地方，沉声道。 “你离我这么近，就不怕我真跟那个谁……就是长得很像蟾蜍的那位说的一样，我的人格是被暗裔占据了心神伪装出来的，趁这个机会杀了你？” “呵呵呵，你拿着的是封印暗裔的活体兵器，他们曾经可都是恕瑞玛的天神，如果你真要做的话，我想这里应该没人能拦得住你。” 马尔古萨的笑声就像锯齿拉过木头的“呲啦”声刺耳，完全衬托不出她脸上那和蔼的笑容。 【哼，这话倒是没说错。】露妮希亚轻哼道。 【我是真不理解，你这家伙为什么非得当个缩头乌龟，向这群废物妥协，呆在这破岛上？不如随我回恕瑞玛，又或者去你想去的初生之土……】 乔希没有理会露妮希亚，出于礼节，爬起身反手握住死亡之舞刀柄，令长刀的顿刃紧贴自己的右臂。 “根据海力亚书库里，我曾了解到的有关暗裔的记载，暗裔战争时期，有位女武神使用了一把暗裔长弓对抗其他暗裔。 “在女武神被腐化之力侵蚀殆尽前，她乘船前往了福光岛北方的初生之土，命令随行者将自己与暗裔长弓活埋进一口无光的井底。” 【长弓……等等，长弓！那是韦鲁斯的武器……是的，没错！】 一听到马尔古萨的讲述，露妮希亚一下子激动起来，在乔希脑子里大呼小叫。 【韦鲁斯，我的连袍战友，他曾在虚空战争中救下我多次！】 【你听到了吗乔希，韦鲁斯在初生之土，我们必须解救他！】 “嘘——你小声点，打扰到我听她说话了！” 乔希尽量集中注意力在马尔古萨的声音上，只听她继续说：“虽然不清楚你为何没有受到暗裔武器的影响，但既然你尚且清醒，我也没必要害怕什么。 “我了解你，乔希，就跟你师父泰鲁斯一样，你是个好孩子，从小就是，你有卓越的魔法天赋，我相信你肯定能渡过难关。 “但我是掌禁人，光眷者教派大主教，我得对海力亚民众人身安全的负责，所以暂时不能放你归去。” 泰鲁斯…… 再次听到这个耳熟的名字，乔希挑了下眉，很快便联想到一个人物——符文法师瑞兹！ 泰鲁斯是我师父，福光岛时期的瑞兹又是泰鲁斯的学徒…… 这不就说明，我是瑞兹的师兄或师弟？！ 乔希差点惊掉了下巴。 【瞧瞧，虚伪的家伙，她终于谈到你的魔法天赋了，我还以为这帮蠢蛋不知道呢。】露妮希亚用一种揶揄的口吻道。 【哼！明明你有如此卓越的奥术天赋，到了这个年龄，你却连一枚奥术符文都绘制不出来，真是浪费！】 【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何如此弱小，乔希？是他们嫉妒你的天赋，畏惧你的才能！一个天赋卓越的符文法师，远非一帮还需依凭外物才能施展魔法的劣等货色可比！】 “行了，少说两句吧。”乔希默叹一声，与露妮希亚精神交流道：“你都说了一下午了，让我清静一下好吗，求你了？” 又注意到乔希微微出神，马尔古萨停下说话，静静等待他的思绪回归现实。 随后，她朝乔希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跟上自己，转身走向不远处刚刚建成的二层豪宅。 “等过些时日，你的师父和你的师弟瑞兹应该就能结束这次外出探索了，到时候，我会让泰鲁斯来跟你讲一讲更多有关你过去，你失忆前的故事。” 正说着，马尔古萨倏然顿住脚步，没有回头道：“哦，差点忘了一件事，你刚刚那番话可不能被巴泰克长老听去，他最讨厌别人说他长得像蟾蜍了。” …… …… 求推荐票(′u`●)ゝ 求月票(′u`●)ゝ 跪求家人们在新书期追读一下吧！只需动动手指翻到最后一页，追读关系到后续的推荐，再扑街作者就要喝西北风了(*) 第4章 随地大小变 按马尔古萨的说法，这座房子的布局是按照乔希“失忆”前居住的套房，基本百分百还原，只是多了二层的宽敞魔法练习空间。 一楼共有五间卧室，乔希的师父泰鲁斯还有师弟瑞兹各占一间，不过那是在海力亚城内的居所。 大部分海力亚光眷者教派的学徒起初都会跟选中自己的大师或长老居住在一起，这样可以更好地接受教育。 待到出师后，烁光塔的议会会为他们安排新的居所。 当然，这座房屋是专门为了“禁足”乔希打造的，他想选择哪间屋子都无所谓。 领着乔希在屋内参观并介绍一番，马尔古萨叮嘱他注意事项，告知乔希仆人随后会送来食物和他之前看过的书籍，随即告辞离开。 海力亚和烁光塔议会那边的运转离不开马尔古萨，她不能在这边耗费太长时间。 送走马尔古萨，没过几分钟，来自海力亚的仆从给乔希送来了一个人根本吃不完的丰盛餐食： 蜜饯、牛羊肉、海鲜、汤、烤蔬菜、奶酪和水果拼盘，还有一篮看起来像刚烘焙出炉没多久的各式面包。 除此之外，他们还准备了几套换洗的衣裳，由上等的丝绸和纤柔棉布制成，绣有十分精美的标准对称图案。 仆人见到乔希，尤其是他狰狞的右臂还有手里长有一颗会转动的眼睛的长刀，均表现出紧张和害怕的样子，即便乔希一直保持着不失风度的礼貌微笑。 见状，乔希打消了询问仆从有关海力亚和福光岛的事情，一直跟他们保持了适当的距离。 等他们离开，偌大的屋子仅剩一人一刀，早已饥肠辘辘的乔希才去盥洗室洗了把手。 回到餐厅，他瞅准食物中间的一块肉香四溢，肉汁渗流的烤羊排，不禁食欲大开。 直接抓起羊排咬了一口，本以为自己可能不适应福光岛饮食的乔希眼中一亮，随即大快朵颐起来。 【嚯，我承认，福光岛的食物确实要比恕瑞玛的丰盛一些，你小子不愧是管事人的徒孙，这待遇，几乎不亚于皇室成员了啊……】 “是吗？” 快速吃完羊排，乔希意犹未尽地砸了咂嘴，大约有半斤重的羊排只能算开胃小菜。 吃了几块水果解解腻，乔希又拿起一片烤面包，看了眼奶酪和肉块，陷入思索。 过了几秒，他才平举死亡之舞在自己眼前，对那睁开的琥珀之瞳说：“商量个事呗？” 【嗯？】露妮希亚发出一声疑问的鼻音。 竖瞳微眯观察乔希的表情，似乎猜到了什么的她惊声叫喊道：【不行！绝对不行！想都别想！】 “你一直占着我的右手，不让我放开你，你知道这对我生活造成了多大影响吗？” 乔希放下面包指了指餐桌，“我甚至连奶酪和肉片都没法切！” 露妮希亚犹豫了片刻，态度不像方才那般强硬，【但我的死亡之舞是用来杀敌的！是用来战斗的！你怎么能……怎么能用它来切食物？】 “你曾经率军上阵杀敌，在休息时就没用它切过肉？” 【蠢货！飞升者不需要通过摄入你们人类的食物来补充能量！】 【在太阳圆盘的照耀下，我们的魔法几乎无尽，即便后来太阳圆盘倒塌，我们依旧能从自然中汲取力量。】 “真可悲，人活着却品尝不了人间美味，这种生活有什么意义？”乔希故作惋惜道。 【……】 “啊，对了，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话说你们飞升者能做爱做的事情吗？为‘爱’鼓掌？” 【……】 “你活了这么多年，不会还是个处吧……哎哟——疼疼疼！对不起，露妮希亚……不，女神，你是女神大人……我下次不敢了！” 【哼！】 …… …… 好一番道歉，露妮希亚才勉强原谅了在言语有冒犯的乔希。 不过借此，乔希算是试探出来，自己手中的暗裔是真的无法这正意义地奈何自己，暂时算免去了他对今晚入睡后被“背刺”的忧虑。 “所以，你总不能一直这么黏在我的右手上吧？”乔希坐在石椅上颇感无奈，“我今晚要洗澡，你也要跟我一起吗？” 【洗澡又怎么了？我都不害羞，你还害羞了？你该不会是没有本钱，不敢见人吧？】露妮希亚讥讽道。 “本钱我倒是挺足的，我只是善意提醒你一句。” 说着，乔希起身就朝盥洗室走去，左手解开衣物上的系绳和纽扣。 【喂喂喂！等下，你怎么……咳，晚餐都没吃完，你怎么就要洗澡了？】 “右手不便，我怎么吃东西？”乔希幽幽道，故作无语地瞪了一眼死亡之舞。 【你……算了。】露妮希亚叹了声气，【去把盥洗室浴池底下的圣石拆掉一块放在我的刀上，注意不要损毁圣石。】 “你要圣石干什么？” 【你会魔法吗？】 “呃，不会。” 【那你还不照做？费那么多话干吗？】露妮希亚没好气地骂道，【你还想不想解放你的右手了？】 乔希感到无奈，但为了自己以后的方便着想，他还是按露妮希亚的吩咐，脱下鞋袜和外袍，挽起裤管，下到最浅的温水池中。 可圣石是平嵌在浴池中央的，单凭手没办法扣出来。 【唉，明明手上就拿着死亡之舞……你真是愚钝无可救药了。】 “你不开口我哪敢随便用你的身子？” 乔希翻了个白眼，右手的刀刃没入水中，锋利的刀锋削铁如泥，乔希毫不费力地切开了圣石周边的石砖，将不到巴掌大的白色石头撬了出来，拿在掌心。 原本可以自行生热，还附带些许海盐气味的池水很快恢复平静，不再微波荡漾，彻底变成一潭死水。 顺便拔掉下水塞把水放光，乔希把圣石贴在死亡之舞的刀身上，问露妮希亚：“然后呢？该怎么做？” 他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口腔里泛起一股金属的酸败味道，乳白色的石头析出淡蓝的光粒，源源不断注入到死亡之舞中。 与此同时，乔希愕然发觉，手中的死亡之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小，很快成了一个几厘米长的无绳吊坠，就连刀锋都不再锋利。 “你竟然还会随地大小变？！” 这话刚一出口，乔希倏然想到，有相当一部分飞升者是具有天神姿态的，可以调整自己的体型，而他们的武器自然能随同他们一起变化。 露妮希亚能够在虚空战争和暗裔战争中存活下来，足以证明她的实力不弱，只需充足的魔力，把死亡之舞缩小应该很简单，不足为奇。 【随地大小……我怎么感觉你说话这么有歧义？】 “你理解错了，这是福光岛语跟古恕瑞玛语的细微差别，文化不一样，表达的意思肯定不尽相同。”乔希强行辩解道。 【行……吧，暂且信你。】露妮希亚一副怀疑的语气，【对了，那块圣石不要丢，它能自动抽汲精神领域的魔力，大概到明早就能彻底恢复。】 “说起这个……”乔希盯着自己手上没有任何变化的白色石头，沉吟稍许，“你说我有不错的魔法天赋？” 【没错，我是这么说过，你就像块困于顽石之中的璞玉，丝毫不知道自己的潜能。】 “既然这样……你能教我魔法吗？” …… …… 求推荐票(′u`●)ゝ 求月票(′u`●)ゝ 跪求家人们在新书期追读一下吧！只需动动手指翻到最后一页，追读关系到后续的推荐，再扑街作者就要喝西北风了(*) 第5章 刀子嘴豆腐心 【哟~~愚小子失忆后开窍了？怎么想主动学魔法了？】露妮希亚调笑道。 “说不定，我失忆前也想学魔法，只是苦于没有门路呢？”乔希淡然轻笑，“难道我已经过了学魔法的年龄了？” 【学习魔法看重的是天赋而非时间，任何一个潜能极佳的魔法学徒，哪怕其已然苍老，身体机能衰退，只要有一名绝佳导师，他就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掌控足以傲视一方的魔法。】 露妮希亚砸了咂嘴，【不过嘛，我指的魔法是较为稳定的元素魔法和精神魔法。】 乔希感到好奇，“哦？能否详细说明？” 他没有继承记忆，只凭借穿越前对背景的了解，知晓符文之地的魔法分为数个种类。 但那只是虚拟的文字描述，完全是拳头公司可自行更改的设定，写成什么样纯粹看设计师的心情。 真正穿越到现实世界，先不说乔希记忆中的内容是否符合现实就无法论定。 对魔法的概念，他的理解对比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不朽飞升者，恕瑞玛的“人造”神灵，更是犹如相隔了万里鸿沟，难以望其项背。 【符文之地本土的魔法只分为两类，就是我刚才所说的，源自精神领域的元素魔法和精神魔法。】 【另一种魔法则来自世界之外，它由连通天界的巨神峰传入，那里的人民信仰天上的星座，而星座的人格化身自称巨神星灵，赐予了符文之地信徒们源自星空的馈赠——星界魔法。】 【恕瑞玛帝国的飞升者，便是受到太阳圆盘的认可，由其抽取星界力量重塑我们的身躯，成为伟大的天神战士……星界魔法，这是后边要说的重点。】 露妮希亚娓娓道来，先给乔希快速解释了前两种魔法的大致内容。 元素魔法是最常见的魔法，通常的表现形式为自然元素相关属性，比如风、火、土、水、冰、雷等等。 这种魔法是凡人最容易施展的魔法，曾经臣服恕瑞玛帝国的以绪塔尔王国研究出了一种魔法公理——原初公理，类似于数学与物理的公式。 即便是没有魔法天赋者，也能通过原初公理施展对应的元素魔法。 精神魔法涵盖的范围更加广泛，任何需要从精神领域汲取力量，且与精神领域密切相关的魔法都可以统称精神魔法。 最常见的精神魔法为死灵魔法、暗影魔法、以及魔法物种瓦斯塔亚人和约德尔人使用的魔法。 马尔古萨大主教和其他的大师、长老们通过圣石抽取精神领域力量所施展的魔法，就归属于精神魔法。 其中，也会有结合了元素与精神所延伸出来的魔法分支，最广为人知的便是暗裔们重塑自己身躯所使用的恕瑞玛上古禁断巫术——血魔法。 除此之外，乔希自己还联想到了千年后皮尔特沃夫发明的海克斯科技。 按照露妮希亚的描述，那应该也算是元素魔法、精神魔法的融合，只是可以借助科学的手段来物理控制。 【而你，乔希·罗素，你的魔法天赋，对应的是结合了星界魔法和元素魔法的奥术魔法，按照世人的称呼，也可以叫符文魔法。】 说到这里，露妮希亚的语气倏然严肃：【虽然有元素魔法的成分，但奥术魔法却不归属任何自然属性，它是最为纯净且庞大的能量，施法者可以自由将其转换成不同元素。】 【帝都的那些魔法与科技学院的学者们通常认为，奥术魔法源自足以毁天灭地，碾压一切的世界符文，正如它所展现的那样，施展奥术魔法必须引导魔力，绘制出相应的奥术符文。】 【这种魔法异常危险，稍有不慎便会被狂暴的奥术能量吞噬，使施术者化作一具焦黑的躯壳，但它也是除了纯粹的星界魔法外，符文之地最为强大的魔法。】 露妮希亚越说越兴奋，【而这，正是我十年前发现你，并发誓一定要夺取你肉身的原因！】 什么变态养成，正太控，你觊觎我身子竟然都 10年了？！ 我的师弟瑞兹也是天赋异禀的符文法师，你怎么不去馋他？ 乔希撇了撇嘴，也不知道原本的“自己”到底是有多单纯，或者可以用愚蠢来形容。 明明听马尔古萨的说辞，福光岛有那么多暗裔相关的记载，怎么还能轻信暗裔的诱惑？ “我向来认为，风险往往伴随着收益，我应该从何做起？” 乔希盯着掌心好似玩具模型的小死亡之舞，有些迫不及待。 露妮希亚冷哼一声：【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教你了？】 “别闹，我的女神大人，你也不想我一直都这么羸弱吧？” 【教会你魔法，让你变强，然后彻底断绝我占据你身体的念想？你怎么想的这么美？】 被露妮希亚哽了一下，乔希稍稍转变了一下思路，忽然心生一计，嘴角勾起微不可见的弧度。 “我只是一介凡人，再怎么变强，也比不过像您这样伟大的飞升者啊！ “您不妨好好考虑一下，如果现在培养我，让我掌握奥术魔法，待到日后我真成了傲视一方的符文法师，您到时候夺舍我，这一切不都成您的了吗？” 他故意柔言细语，用讨好女朋友一样的语气恳求道。 【你……能不能正常点说话？多少带点恶心了。】 即便是被封印在武器里，露妮希亚久违地感受到自己当初还是人类时期升起鸡皮疙瘩的感受，精魄不由得一颤。 “我的女神大人……” 【停，打住！】眼看乔希还想继续说，露妮希亚急忙打断，【想学习魔法，我倒是可以教你，但这个过程很难，你起码要先了解基础的理论知识。】 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乔希面色一喜。 这可是飞升者导师，一位神灵！ 跟海力亚那群一看面相，就像醉心于权力与地位，貌似尖酸刻薄之辈的大师长老们压根不在一个维度。 至于过程很难，必须先了解基础知识等言语，在乔希看来根本不算事。 更何况连露妮希亚都认同自己的天赋，学习奥术魔法大概率不是难题。 乔希忍不住在死亡之舞上亲了一下，“马尔古萨让仆人给我送的有我以前看过的书籍，里面应该有基础的魔法理论知识，我这就去看！” 【你……呼——这次就算了，我现在郑重警告你，如果你再敢对我做出刚刚的事情，就别想我教你魔法了！】 “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不会了。”乔希敷衍回答。 嘁，你这臭小子！ 透过死亡之舞的竖瞳，被困在武器里的露妮希亚能够感知到乔希脸上的激动表情，不免回忆起自己的过往。 当初在帝都跟随内瑟斯学习时，自己是不是也跟乔希一样？ 太久远了，已经记不清了。 露妮希亚默叹一声。 有朝一日，如果能让乔希前往恕瑞玛，找到内瑟斯，兴许看在往日师生的情面上，他能研究一下解除封印的方法…… 但一想到在太阳圆盘倒塌，帝国在顷刻间土崩瓦解后，内瑟斯拒绝领导余下的天神战士，选择独自一人隐居世外，露妮希亚刚刚升起的希冀又冷却了几分。 也许吧……也许他会答应。 …… …… 求推荐票(′u`●)ゝ 求月票(′u`●)ゝ 跪求家人们在新书期追读一下吧！只需动动手指翻到最后一页，追读关系到后续的推荐，再扑街作者就要喝西北风了(*) 第6章 深夜的不速之客 只能说是不幸中的万幸，虽然乔希人没有对于福光岛的记忆，但对文字和知识的认知还深深印刻在脑子里，只用大眼一扫，他就能忆起以往学过的相关内容。 随后的几日里，乔希用了三天时间把“自己”曾看过的 10本堪比现代汉语词典厚度的典籍一一看完，其中不乏有古恕瑞玛语和古艾卡西亚语的抄录版。 乔希不免啧啧称奇，看起来曾经的“自己”还是个热衷于钻研学问的好学生，连灭亡国家的语言和文字都精通。 剩下的时间，乔希委托因暗裔武器变成吊坠模样，前来查看情况的马尔古萨给自己提供更多有关奥术魔法的书籍。 这位看似开明的大主教满口答应，也确实差遣仆从送来了乔希需求的书，但里面的内容却缺乏更深一步的实践性教导。 如果换位思考，乔希倒是能理解马尔古萨的用意。 这位便宜师公可不知道乔希有了暗裔老师，在她视角里，乔希的师父泰鲁斯不在身边指导，作为魔法学徒，乔希是不能贸然练习危险的奥术魔法的。 但露妮希亚可不管这些，这几天来，她可没少嘲讽福光岛“依托答辩”的教育方式，给乔希灌输了许多“阴谋论”的想法。 尤其是刚刚，乔希还在睡梦中，忽然被咋咋呼呼的露妮希亚吵醒：【喂，小子，别睡了，瞧瞧你自认为‘疼爱’你的马尔古萨师公给你送来了什么大礼！】 学习了一天基础魔法理论，精神尚且疲惫的乔希眉关紧锁，睁开睡眼惺忪的眸子。 窗外的天空依然黯淡，弦月高挂苍穹，洒下银芒，与笼罩福光岛的白雾遥相映衬。 沉入地面的圆床上，乔希慵懒地大字平躺，“我才睡了多久，你干嘛啊……” 他打了个哈欠，伸手揉按略微胀痛的太阳穴，在刀柄处绑了项链细绳，戴在脖子上的死亡之舞吊坠随意地贴在乔希的胸膛。 由于这两天硬塞了太多知识，又没得到充足的睡眠，乔希的脑子还是昏昏沉沉，整个人没有精神。 【快起来，你出去看眼就知道了！】 既然露妮希亚都这么说了，乔希还是晃晃悠悠地从床上爬起，踏上台阶穿好鞋袜。 嫌弃他墨迹的露妮希亚忍不住催促道：【快点，你再磨蹭就看不到了！】 “到底是啥啊……” 乔希从衣架取下大衣随意地披在身上，推开推拉门，站到卧室外的花庭露台上。 当从圣石提供魔力源，由魔法加热的室内走到屋外，一缕透骨的冷风抚过，乔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睡意猛退。 福光岛的昼夜温差较大，露台一旁的几何形状喷泉水流叮咚，给微凉的深夜更添一份萧瑟。 根本不需要露妮希亚的提醒，随着一道突兀的沉闷“轰隆”声，乔希下意识扭头看向右方，一抹夺目的白光吸引了他的注意。 乔希惊呆了。 那是两尊一模一样的硕大钢铁岩石魔像！ 借助月光以及它们自身散发，犹如圣石释放魔力的光芒，乔希勉强能辨认出魔像的样子。 它们大概四五米高，没有脑袋，简单粗暴的四肢拼接到中央圆球状的躯干中，对称的几何形金属框架完美熔进白色的大理石。 偌大的镂空带刺肩甲、金属腰带及简略盔甲覆盖保护魔像脆弱的连接处，那狼牙般锋利的尖刺都快朝上半个成年人大小，密集分布于其不知有几倍沙包大的双拳。 而在其躯干的中央，一颗散发着蓝白光芒的圆瞳竟闪烁着近似于智慧生物的光芒。 【哈哈哈……我说什么来着？那帮虚与委蛇的上位者根本就没把你当自己人！瞧瞧，魔像傀儡，这可是当年以绪塔尔的飞升者，暴君·耐祖克最杰出的发明之一！】 【你的师公竟然派出了这玩意来看守你，哼哼哈哈哈……在恕瑞玛，这玩意可是皇室用来看守禁地和陵墓的！】 【不得不说，你们福光岛人可真令我敬佩，竟然能让我再次见到恕瑞玛陨落，背叛者耐祖克被我们联手诛杀后就失落的技术，真是怀念啊……】 这些天乔希本来就一直受到露妮希亚言语的影响。 如今马尔古萨表面上说相信自己，背地里却派遣此种魔像来看守自己。 再怎么换位思考，说乔希没有一点芥蒂是不可能的。 “这魔像……实力如何？” 【如果以耐祖克发明的看守禁地与陵寝的魔像实力来看，一尊魔像足以抗衡凡人的千军万马。】 【但若是以福光岛的圣石供能，嗯……离得太远，我只能大致感知到它们逸散的魔力气息，要我估计的话，应该仅能对抗数百凡人。】 【不过嘛，我们倒是可以轻易解决它们。】 乔希默不作声，目光紧随跨过河岸，正朝不远处密林中走去，似乎是想找地方隐藏自己的魔像。 随后，他又眯眼瞥见魔像腿边的几个身着长袍，像是在操控它们的人影，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既然还是不信任我，直接跟我挑明就是了，为什么非要在大半夜偷偷安排足以匹敌成百上千士兵的魔像？ 乔希心中对马尔古萨，还有那帮长老大师们的印象下降了不少，心里隐隐偏向于露妮希亚对他们“虚伪”的评价。 感知到乔希脸上的迟疑神色，露妮希亚又蛊惑道：【杀掉那些操控魔像的法师，如果你心存可笑的怜悯，我们就放过马尔古萨和她的随从。】 【趁着夜色，我们去码头偷一条船，先去最近的蟒行群岛招募一批追随我们的水手……然后，这符文之地就任由我们驰骋了！】 乔希蹙眉摇头，没有应答。 他心底清楚，露妮希亚自一开始就在有意挑拨离间，想教唆自己杀掉所有人，然后离开福光岛前往艾欧尼亚，解救韦鲁斯后再回恕瑞玛。 再怎么说，露妮希亚依旧是堕落的暗裔，说不定还受到了虚空的影响，暴戾和残忍是她的心性，否则她不可能被封印进武器中。 至少在彻底弄清楚事实前，乔希不会妄下定论，轻易落入露妮希亚摆在明面上的陷阱。 一直目送魔像的身影消失于丛林，乔希才收回视线，重新回到卧室伸了个懒腰。 【你可真是油盐不进啊，你真就不向往自由，甘愿屈从这帮低贱凡人的奴隶？】 “让我睡觉吧，明天我还得继续学魔法理论呢。” 乔希选择忽视在自己脑袋里仍说个不停的露妮希亚。 反正自己不回话的话，让她发泄一段时间，她自然就消停了。 然而，乔希才刚把大衣挂回衣架，还不等脱下鞋子，露妮希亚一声揶揄的嗓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哟呵~~竟然有客人来拜访了，看来你今晚是睡不了觉了。】 “客人？” 难不成是刚刚操控魔像的法师的同伴？ 怀揣着疑问，乔希拉开屋门，刚踏出卧室一步，倏然传来，仿佛被吓了一跳的少女娇呼也惊到了乔希。 借助客厅中圣石供应长明魔法的亮光，乔希定神看向敢在深夜擅闯自己房子的不速之客，顿时目瞪口呆。 “你是……阿狸？！” …… …… 求推荐票(′u`●)ゝ 求月票(′u`●)ゝ 跪求家人们在新书期追读一下吧！只需动动手指翻到最后一页，追读关系到后续的推荐，再扑街作者就要喝西北风了(*) 第7章 少女阿狸 一看到乔希，擅闯他宅邸的少女好像一只受惊的小狐狸瞬间炸毛…… 不，确切来讲，阿狸的确是狐狸，只不过是更偏向人类样貌的狐娘。 她穿着与福光岛人风格一致，色彩鲜艳做工别出心裁的及膝连衣裙，外披一袭兜帽斗篷，绝对标准的对称图形好似说明，设计它的设计师是个重度强迫症。 阿狸的身材窈窕，纤纤细腰仿佛双手可握，她的个头较为娇小，红白长靴与裙摆之间的一截双腿光滑圆润，近乎完美比例。 黑色的发丝犹如倾洒的瀑流，随意披散肩头，与发色相近的灵动狐耳与白绒绒的尾巴随同主人的心情摇曳，上面的绒毛炸立，凸显阿狸此刻受到惊吓的情绪。 阿狸竟然会出现在千年的福光岛是乔希始料不及的，不过就目前的情况，这位少女才是最慌乱的那个。 “对，对，对不起……我只是……” 阿狸无可挑剔的脸颊两侧刻着犹如胡须般的三对印痕，现在的她明显不是后世那位吸食人类精魂的妩媚妖狐，反而气质方面更显青涩单纯。 被乔希当面逮住，阿狸语无伦次说不出个所以然，急切的模样看起来都快哭了。 因为太过紧张，她完全没注意到方才乔希脱口叫出自己名字的事。 “不要急，慢慢说，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对于阿狸的夜半闯入，乔希暂且没去思索为何她会在福光岛，但心底起了几分警惕。 虽说乔希记得阿狸第一次吸食人类的精魄是在艾欧尼亚，从一位被弓箭误伤，濒死的猎户开始。 但现在的阿狸明显已经长大成人，会不会受到自己这异世界灵魂的吸引并不确定。 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乔希可不会只看阿狸漂亮，就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他不着痕迹地伸手摸到脖子上的死亡之舞吊坠，然而换来的却是露妮希亚的冷嘲热讽： 【不会吧，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就能让你怕成这个样子？啧啧，这么漂亮的丫头，夜深人静，你就不想做点什么？】 “你给我闭嘴。” 【呵，男人~~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看你激动的样子，难不成被我说中了心思？】 乔希懒得搭理露妮希亚。 【不过嘛……一个有狐狸特征的瓦斯塔亚人？有趣。】 阿狸好似轻微抽噎般的喘了几口气，好不容易压下心头的紧张，这才平缓了心头的激动。 “抱歉，我不是故意闯进你家的，我不是小偷……” 阿狸抿嘴低头，两只小手在身前纠缠，头顶的狐耳与身后九尾合一的狐尾失落般的耸拉，尽显楚楚可怜的模样。 不过深夜闯进别人的房子，再怎么有理都说不清楚。 为了洗脱自己的罪名，阿狸轻咬薄唇，直言道：“我爸爸妈妈今晚没有回家，我是偷偷溜出来的，结果看到爸爸妈妈和几名族人竟然操控着尚未测试的魔像出了海力亚城，然后，然后我就跟过来了。 “我一直跟着他们到附近，见他们和魔像进了丛林，而我看到这里有一处和海力亚布局和风格一模一样的屋子，感到好奇，结果打扰到了您……” 阿狸半躬身子诚恳道歉：“非常抱歉，我真不是有意闯入您家的！我知道我冒犯了您，求求您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我的父母，否则他们绝对不会再让我踏出家门半步！” 你也不想你父母知道，你在半夜偷偷溜出家门，还闯进我家这件事吧，阿狸？ 莫名的，乔希脑子里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动作轻微地摇了下头，乔希将杂念抛之脑后，确定这位应该算少女时期的阿狸十分单纯，没有太多复杂的心思。 而且最重要的是，现阶段的她对人类的精魄并不渴望，基本没有威胁。 乔希和煦一笑，对阿狸说：“我叫乔希·罗素，这栋房子的主人，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夜深风凉，既然你能到这里也算是咱们的缘分，要喝杯热茶吗？” 和背景中描述的不同，阿狸明明在福光岛跟自己的父母和族人住在一起。 为何后来到了艾欧尼亚却有了“返祖”和失忆现象，最早的记忆是跟一群冰原狐在雪原奔跑？ 难不成阿狸也受到了日后将福光岛转变为暗影岛的破败之咒的影响？ 乔希百思不得其解，意识到自己对故事的认知不能完全代入到现实世界。 听到乔希的邀约，阿狸的神情显得有些为难，“那个……不好意思，我得在我父母到家前回去……” “没关系，只是喝一杯茶而已，用不了几分钟。” 一边说着，乔希走到客厅中央的石制小茶几前，端起蓝色光圈上的瓷壶，往里面保持恒温的热水里放了些许茶叶。 【哈哈哈……男人啊~~看来你对这个小姑娘还是有点小心思的。】 露妮希亚用抑扬顿挫的语气说道，话里话间充斥着“我懂，我什么都懂”的意味。 【我记得，恕瑞玛帝国还存在的时候，有一部分腐朽堕落的贵族很喜欢来自初生之土的瓦斯塔亚女人，当时还被我们蔑称叫什么……兽人控？】 【不过这小丫头除了狐耳和九条尾巴，看起来跟人类也没太大差别，我不会嘲笑你的。】 露妮希亚调笑般地呵呵一笑，继续道：【要不要，让我帮你施展一个小魔法？就用你拆下来的那颗圣石作为魔力源，只需引导魔力说几句咒语，很简单的事情。】 【然后嘛，这个狐娘今晚就是你的人了，都不需要你出力，我保证她会很主动，与你共度良宵，让你快活到升天的。】 【到了天亮，她不会记得今晚发生的事，你不必担心后续的问题。】 乔希不为露妮希亚的话所动，“收起你那套吧，没用的。” 即使露妮希亚没有乔希想象中的那般癫狂，但只要是暗裔，就不可完全信任，尤其是带有诱导性的承诺。 这也是这些时日来，乔希一直稳扎稳打学习基础魔法理论，没有急着找露妮希亚教导自己绘制奥术符文的主要原因。 【切，不相信我就算了，这么漂亮的美人，以后等你想起来今晚，可别说自己后悔。】 就在乔希和露妮希亚精神交流期间，犹豫了许久的阿狸还是听从了乔希的安排，慢慢挪动步子走到茶几边，坐在石椅上。 通过短暂的接触，阿狸发觉乔希实际上算是比较好相处的人。 而且他不是农民，却独自一人居住在海力亚城外，住的房子布局跟海力亚都城内的套房相同。 这么一个跟自己同龄，看上去还有几分英俊的青年到底有什么故事，竟然会被烁光塔的长老们如此安排？ 阿狸对乔希十分好奇。 接过对方递来的茶水，阿狸这才注意到乔希右手的异常，黛眉微挑。 轻眨那似有水波荡漾的金色美眸，她捧起茶杯，樱红的薄唇轻轻吹散热气，随即抿了口热茶。 沉默了片刻，阿狸鼓起勇气主动问道：“那个……乔希，你为什么会自己一人住在这里？” …… …… 求推荐票(′u`●)ゝ 求月票(′u`●)ゝ 跪求家人们在新书期追读一下吧！只需动动手指翻到最后一页，追读关系到后续的推荐，再扑街作者就要喝西北风了(*) 第8章 威胁和协议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一时半会讲不清，你确定要听吗？”乔希笑盈盈地与阿狸相视。 “唔，那今晚可能是不行了。” 阿狸放下茶杯，略显紧张地望向客厅的窗子。 她父母和族人操控魔像进入森林有几分钟时间了，阿狸不清楚安置魔像需要多久，但现在的最保险的选择是回家。 放下茶杯，阿狸急匆匆地起身，又对乔希微微欠身行礼，“感谢您的茶水，我想我该回去了。” “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乔希一句话把阿狸问愣了，“啊？” “我去年才举办的成人仪式，现在才 19岁，我想咱们的年龄应该接近吧？” 通过过去看过的风俗文化书籍以及自己的笔记，乔希了解到提及女生年龄相关的问题，在符文之地同样是个不太礼貌的行为。 不过对于长寿的瓦斯塔亚人，这点倒无可厚非。 毕竟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往往能活数千年，且大多数无法从外貌看出年龄，直接询问是最妥善的选择。 阿狸轻轻颔首，唇角浮现一丝清甜的微笑，“再过半年，我就要举行成年礼了~~不过嘛，我们瓦萨尼族的成年礼跟你们人类的不太一样，得到 20岁，那可是每个瓦萨尼人一生最重要的典礼之一。” 她思索了两秒，“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想的话，到时候我可以邀请你来参加我的成年礼。” 毕竟，你是我唯一认识的同龄人了。 阿狸在心中补充到。 乔希绅士般地欠身，“有你这样美丽的小姐邀请，我怎会拒绝？” 蓝白交织的魔法光源下，阿狸金色的美眸轻眨，樱红的唇边勾勒的笑意更加动人心弦，她很满意乔希的回答。 但很快，她脸庞的微笑被紧张和忧色替代，“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了！” 乔希送阿狸走到门口，她重新戴上兜帽，在踏出房门后仿佛想到了什么，又回头看了眼乔希。 “对了，你还没跟我讲你的故事呢……或许，这几天我就会回来找你~~” 言罢，阿狸对乔希眨了下左眼，挥手告别。 目送她的身影隐没于夜色当中，露妮希亚调笑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乔希脑海中：【我仿佛听到某人后悔的哭诉咯~~跟我说实话乔希，我看这小骚狐狸都快把你的魂勾走了，你为什么要拒绝我的提议呢？】 乔希脸上的微笑很快收敛，变得面无表情。 随着深呼吸，夜晚的冷气抽进肺腔，乔希精神重振，本就所剩不多的睡意彻底退去。 “你已经彻底把自己人类时期的情感忘完了么，露妮希亚？” 【我是暗裔，伟大的天神战士，我为何需要你们人类这种低劣种族的情感？】露妮希亚语气渐冷，阴沉沉地低声笑道。 乔希摇头轻笑一声，“不要转移话题，露妮希亚，回答我，你已经多久没被人爱过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乔希感到右臂的一阵刺痛，即便死亡之舞化作吊坠戴在脖子上，露妮希亚能影响的依旧只有他被血魔法腐化的右胳膊。 “我知道飞升的弊病，露妮希亚，你们的肉身被星界之力重塑为不朽的飞升之躯，但你们的灵魂却依然是凡人的灵魂，内在与外在的不匹配，导致你们在飞升之时就会遗失部分人类时期的情感。 “在虚空战争后，你们的精神遭受沉重打击，这种情感方面的缺失愈发严重，直至后来的暗裔大战，人类灵魂的弊病彻底显现……” 乔希咬牙忍痛，冷汗打湿了衣襟，但他仍强制自己不痛呼出声，坚持把话说完。 “你们自诩为高高在上的天神，身受人民爱戴，等到内心丑陋阴暗的一面暴露，反倒将人类视作任由你们宰杀的低贱蝼蚁。 “然而，你们只不过是低贱蝼蚁获得了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并借此耀武扬威，你们的本质与人类并无差别，甚至不如人类。” 露妮希亚默不作声，但右臂持续不断的剧痛已经代表了她现在的心情。 “既然你不懂人类的情感，露妮希亚，为何非要插手我和其他人的交流？” 【我……】 乔希没给露妮希亚说话的机会，强行打断了她： “你应该知道吧，你不论用什么办法都无法占据我的身体，而我如果愿意舍弃右臂，至少丢下你不成问题。 “没了我，你只是连武器囚笼都无法挣脱，无法感知外界的困兽罢了，只要将你封印在没有任何生命和魔力的地方，你的血魔法就毫无用武之地。 “况且，你既然被封印在福光岛，你应该很清楚这里有什么东西。” 乔希冷笑一声，“生命之水，只要还留有一口气在，它就可以治愈任何伤势，即使是断肢再生也不是问题。 “所以，现在的主动权在于我，不是你。” 随着右手的剧痛渐息，乔希稍显扭曲的面庞终于回归平静。 通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乔希意识到露妮希亚并不了解福光岛。 凭借情报方面的微弱优势，在露妮希亚面前，他终于不再显得那么被动。 【呵呵呵……乔希啊乔希，我说过你很特殊，真的，但我想不到，你竟然还有如此多的秘密……你真的失忆了吗？】 露妮希亚笑呵呵道，但言语中却充斥了近乎于死亡的冷然。 “这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吧。”乔希淡淡答道。 沉默了十多秒，露妮希亚才再度开口： 【不错，你说对了，我确实没有主动权，但如果你真的愿意舍弃右臂来封印我，无非自毁前程罢了。】 【你不会真觉得那帮虚与委蛇的上位者会给你使用生命之水吧？仔细想想吧乔希，为何你所看的书籍里完全没有生命之水的相关记载？你的笔记里仍有人生老病死？他们在隐藏这个秘密。】 【只要你自断右臂，烁光塔就不会再重视你，你的魔法天赋将不再能发挥作用，还有那只狐狸……】 【你真的认为，刚刚那个只对你有点兴趣的瓦斯塔亚人，会花费自己生命中微不足道的‘几个小时’，来关注你一个转瞬即逝的残废吗？】 【先不说瓦斯塔亚人基本不会跟人类通婚，就算她和她的族人愿意，你又凭什么能配上她？】 乔希握住死亡之舞，淡然道：“配不配是要靠自己争取的，露妮希亚，我觉得我有这个资本……你难道不想寻找解除封印的办法吗？” 露妮希亚很容易听出了乔希的话外音，情绪倏然激动：【你有解决封印的办法？！】 “我没有，但这不代表我们找不到。”乔希自信道，“而且，我已经有了方向……嗯，只有我自己知道。” 因为暗裔作乱，上一任暮光星灵宿主麦伊莎凭借他们曾经赐予飞升女王瑟塔卡的十字刃恰丽喀尔，引动日月之力封印了暗裔，并将此方法教给人类。 如果再次找到恰丽喀尔和现任更容易接触的暮光星灵宿主佐伊，解除暗裔的封印应该不是大问题。 关门回到屋内，乔希往卧室走去，同时对露妮希亚说：“我觉得我明天可以开始进行奥术魔法的实践训练了，这事关我们两人，我希望你不要掺杂小心思。” 【所以……协议达成？】 “协议达成。” …… …… 求推荐票(′u`●)ゝ 求月票(′u`●)ゝ 跪求家人们在新书期追读一下吧！只需动动手指翻到最后一页，追读关系到后续的推荐，再扑街作者就要喝西北风了(*) 第9章 福光岛来客 福光岛的都城海力亚坐落在最大岛屿的海岸线上，由低洼处的环形港口一路绵延向上，直达背靠的群山。 浮光流彩的城市皆由白石建成，饰以黄金纹饰，塔楼、剧院和穹顶规模惊人，每一座都不亚于精美绝伦的宫殿。 供人居住的庭院穿插在宏伟的建筑之间，使整座城市显得更为开阔，井井有条，街巷与拱桥贯穿全城，皆为设计精妙的几何图形，完美对称、四方工整。 一座夺目的高塔坐落于层层高台之上，俯瞰海力亚所有建筑，那里便是整个福光岛的心脏，权力的中心，海力亚议会所在的烁光塔。 今日，烁光塔迎来了一位久违的来客。 “师父，我回来了。” 穿着朴素灰袍，风尘仆仆的泰鲁斯一下船，连沐浴用餐的功夫都没有，马不停蹄地来到烁光塔的顶层，找到正在自己书房研究古籍的马尔古萨大主教。 “泰鲁斯，这次外出探索情况如何？”马尔古萨的声音好似锯齿划过。 她一开始没有抬头，锐利的双眸仅是瞥了眼刚进门的中年男人，等看清他的装束，才惊讶地抬起眼帘。 “咦？你怎么没先回一趟家？你难道已经听说了？” 泰鲁斯微微一愣，“听说……什么？” 马尔古萨沉吟片刻，摇了摇头：“这件事说来话长，如果你不是为此事而来，先说说你这么急着来找我所为何事吧。” 身材壮硕，貌似学者的同时又很像一位长期驻扎在外的士兵的大男人一时扭捏，不知该从何开口。 马尔古萨看透了泰鲁斯的心思，叹气道：“唉，都 15年了，你的性格真是一点没变……说吧，这次又捅什么娄子了？” “确切来讲，不是捅娄子。”泰鲁斯垂下脑袋，神情黯然，“我们在蟒河三角洲流域被赤鬣锐鳞袭击了……” “赤鬛党？！” 马尔古萨倒吸一口冷气。 赤鬣锐鳞是来自深海的瓦斯塔亚猎手，一支未开化的野蛮族群，专靠袭击船队，抢夺货物为生，人类也是它们的食谱之一。 被赤鬛党登上的船只几乎就算被判了死刑，那些原始的瓦斯塔亚通常会用魔法驯服深海的可怕海怪，体型动辄比肩货船，外表刀枪不入，有的还会使用魔法。 只有击杀它们的首领才会让它们退去，可惜的单凭普通人类，根本无法抵挡身体素质远超常人的魔法族群。 “你跟瑞兹没事吧？”马尔古萨关切问道，起身走到他面前，“‘灿见者号’死了多少船员？” “那帮水鬼杀了我们 14名船员，现在轻伤者有 12名，重伤者 5人，恐怕他们活不了太久了。”泰鲁斯长叹一声。 话语间，他偷偷观察马尔古萨的脸色，却发现她除了疑惑外，对此几乎无动于衷，不禁感到些许失望。 听到泰鲁斯讲述的数字，马尔古萨皱眉问道：“嗯？我记得你的‘灿见者号’不是有 50名船员吗？怎么死伤加起来才刚过一半？” 不是马尔古萨感到奇怪，泰鲁斯的三层桨船就只有他和瑞兹会施展魔法，但瑞兹又是个莽撞、不具备自制力和责任感的学徒。 自两年前瑞兹拜师泰鲁斯，跟他回到福光岛，泰鲁斯一直没教他奥术符文的绘制方法。 也就是说，灿见者号其实只有泰鲁斯可以使用圣石抽取灵界的力量施展精神魔法，但圣石能储存的能量有限，魔力耗尽后需要一定时间充能。 仅凭泰鲁斯一人，他能跟瑞兹负伤逃出来都算神灵庇佑了，更别提在保障船员性命的前提下应对那些残暴嗜血的赤鬣锐鳞了。 “这就是我要提及的第二件事了。”泰鲁斯苦涩一笑，“是卡玛维亚的人救了我们。” “卡玛维亚？！这帮蛮横暴力的家伙怎么会在蟒河三角洲？”马尔古萨一下子变了脸色，“难不成是发现了我们福光岛，派斥候前来侦查的？” “不，领导他们的是卡拉·黑伽亚里之卡莉丝塔，卡玛维亚的公主……” “是的，我听过她的名号，卡玛维亚雄狮阿尔瓦洛的孙女，身为王室公主，却甘愿放下身份，去领导一支庶民组成的军队。” 泰鲁斯抓了下肤色被晒得黝黑的脸颊，尴尬一笑：“我把她带到岛上来了。” 怔了片刻，马尔古萨瞪大了鹰眸般的双眼，一下子变了脸色，大声呵斥道：“愚蠢！你知道卡玛维亚人是什么样的，你怎么能把他们带进福光岛？！” 马尔古萨的反应符合泰鲁斯的预期，两年前他带瑞兹上岛时，马尔古萨的嗓门更大。 “不，师父，我只带来了卡莉丝塔。”泰鲁斯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她说新任国王佛耶戈的王后遭遇了刺客袭击，生命垂危，急需生命之水。” 听到“生命之水”这个词，马尔古萨本就沟壑纵横，被岁月刻满纹路的脸庞更显晦暗。 “泰鲁斯，你忘了当初拜入我门下时许下的誓言吗？” 马尔古萨的声音重归平静，但围绕她周身，看不见摸不着的气场却压得泰鲁斯喘不过气来。 冷汗从额角渗出，顺着脸颊汇聚到下巴，泰鲁斯咽了口唾沫，有些结巴道：“我没有透露任何生命之水的消息，我只告诉了卡莉丝塔这是传说。” 他犹豫了片刻，补充道：“但我承诺，会代她向议会请见，诉说她的诉求……师父，我相信她的真心，而且她说她受到了众星之子索拉卡的指引。” “哼，众星之子？那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先知是真是假都不知道，你带来的可是卡玛维亚人，这些年来他们临阵倒戈，攻伐了多少盟友的城池？只怕你看到的都是伪装啊。” 马尔古萨轻哼一声，带给泰鲁斯的压迫感没有了方才那般强烈。 重新走回书桌后坐下，马尔古萨的目光重新回到古典上，“你跟她说议会什么时候见她了吗？” “暂时没有。” “那就先让她等一天吧，明天，你带她来烁光塔的议会大厅，到时候我和其他长老及大师会倾听她的请求。” 泰鲁斯心中替卡莉丝塔默叹一声，表面则不动声色，向马尔古萨的方向欠身行礼。 “我明白了，师父，我这就去告知卡莉丝塔……” “等等，你还忘了件事。”不等泰鲁斯转身离开，马尔古萨又叫住了他，“此事事关重大，比卡莉丝塔还要紧迫。” “嗯？”泰鲁斯满脸惊诧，“我离岛的这段日子，海力亚发生什么大事了么？” “还不是跟你那蠢徒弟有关。” “乔希？他怎么了？” 泰鲁斯截止到目前只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乔希，另一个便是瑞兹。 乔希和瑞兹基本有着相同的魔法天赋，但这俩孩子的性格却截然相反。 泰鲁斯不太放心把爱闯祸的瑞兹一个人丢在岛上，所以每次出去探索都会带着他。 但这次，向来沉稳听话的乔希怎么会出问题？ 正当泰鲁斯颇感疑惑时，马尔古萨接下来的话令他大惊失色： “他找到了原本封印于灵界的暗裔武器，并触碰了它。” …… …… 求推荐票(′u`●)ゝ 求月票(′u`●)ゝ 跪求家人们在新书期追读一下吧！只需动动手指翻到最后一页，追读关系到后续的推荐，再扑街作者就要喝西北风了(*) 第10章 奥术魔法——超负荷 海力亚郊外，乔希的宅邸。 距乔希上次威胁露妮希亚，并与之达成协议已经过去三天了。 露妮希亚无法读取乔希的记忆，在他不愿意的时候也无法感知他的想法。 因此，当乔希说出自己知晓解除活体武器封印的方法，心动的露妮希亚暂时妥协了。 至少表面来看确实如此。 魔法典籍的开篇介绍称，学习魔法不是一蹴而就的，但这条概念在天赋异禀者身上并不适用。 三天时间，乔希仅用不到一小时彻底掌握了可以平静心神、沟通精神领域、还能加速魔力恢复的冥想，这是学习魔法的重中之重。 学会冥想，随后便是最基础的奥术符文学习。 由于打通体内的魔力回路比较复杂且危险，且乔希对露妮希亚依旧保持着戒心。 虽然此举可以让施法者自身成为魔力源，不必每次都从环境中抽取魔法，对施展魔法有较大加成，但乔希采取了保守的做派，暂时选择其他方面的学习。 露妮希亚最先教会乔希的是对符文形式的理解。 这些内容在他这些时日看过的基础魔法典籍有记载，不过大多有遗漏和缺失，被露妮希亚犀利地评价为：连厕纸的不如。 不过，露妮希亚每次的教导，乔希都必须在书籍上找到对应的基础理论，确认无误后他才会练习。 奥术魔法的符文几乎均为蓝色、紫色或二者的渐变色。 蓝色系符文通常具有提供增益或减益性 buff的效果，紫色系符文则是毁灭性的进攻魔法，而两者结合则会产生更意想不到的功能。 如果说冥想是学习魔法的基础，那么懂得绘制符文则是成为一名优秀符文法师的必修课程。 三天来，乔希学会了多种形式的蓝色系奥术符文的绘制。 比如暂时性引导魔力进入体内，以用于强化魔法技能的增益效果；清除自身负面状态的净化效果；强制平定心神、进入伪冥想状态的静心术等等。 每一种符文必须彻底熟练，施展起来得心应手，乔希才会开始下一种符文的学习。 到了今天，乔希打算更进一步，尝试绘制紫色系的进攻性魔法。 【想要引导出能量中的毁灭力量其实很简单，先深吸气，吸入空气中少量的魔法原质，注意控制好阀门，如果你不想变成焦尸的话！】 露妮希亚说得轻巧，控制吸入的原质数量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仅仅是一丁点的魔法能量，乔希就感觉到自己的血脉中仿佛有灼烧熔炉的烈焰沸腾，并施以沉重的重压，口腔里泛起一股浓烈的金属酸败味道。 但与此同时，魔法的能量在乔希体内发光，他的皮肤表面形成一连串楔形符文印记。 这股蓝紫色的能量沿着乔希的双臂向手部延伸，魔力在血脉中翻涌，溢流的奥术气息形成波动，以乔希为中心，在二楼空荡的大厅掀起一阵螺旋气流。 乔希的身体开始颤抖，体内的奥术之力几乎要冲破皮肤溢出体表，重新回到自然界中。 【赶快！引导魔力绘制超负荷奥术符文，将它打出去！】 闻言，乔希屏息凝神，在脑海复刻需要绘制的楔形符号，他的双手捏成固定的手势，很快在空气中摸索出一个玄奥晦涩的符文样式。 “——呵！” 随着一声低呵，乔希向前迈步，猛地打出双拳，扩散到指节的符文顷刻间汇集一处，湛蓝色的能量团从其拳头激射，在空气中留下繁杂的符文尾痕。 伴随着一声巨响，能量团撞击到数十步开外的大理石墙壁上。 刹那间，刺鼻的烟雾升腾，爆裂的魔力从中央切开一道横向约 1米多长，宽约三四十厘米，直接穿透了墙壁的平滑切口。 奔走的魔力电流四处飞溅，犹如转瞬即逝的闪电消散一空。 乔希放松紧绷的肌肉，口腔的味道退去，穿透衣服的符文光芒逐渐黯淡，仅过两三秒就彻底消失。 【很不错，第一次释放超负荷符文就能有如此的杀伤力，你可真是个天生的符文法师！】 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手，乔希走到烟气退散的墙边，伸手摸过自己切开的切口，光滑冰凉的感觉顺着指尖传来，隐隐之间还残留着一丝符文的魔力气息。 “你可没告诉我这玩意动静这么大！” 乔希不禁有些懊恼。 虽然宅子周围明面上没有监视自己的人，可有了三天前凌晨魔像傀儡的事情，乔希可不太相信马尔古萨的说辞了。 从曾经的笔记来看，“自己”过去可没掌握奥术魔法，打穿房子的事要是传回烁光塔那边，指不定又要暗地里谋划对付自己的措施。 【你又没问，我怎么知道你不清楚？】 露妮希亚的嗓音尽显慵懒，【但凡聪明点的人，应该都知道练习魔法要去开阔地区吧？】 【行，我现在提醒你，你刚刚施展的超负荷只是基本功，等你学会操控离体的魔力后，控制能量团爆裂形成的超负荷魔爆，可以轻松炸毁半栋房子，现在了解了吧？】 “你……算了，我不跟你计较。” 乔希无奈地又望了眼墙壁上的切口，默叹一声。 本来在屋子里练习是想避开烁光塔的眼线，但他没想到自己初次施展魔法就能有如此强大的威力，也算是低估了自己的天赋了。 “明天还是得找个室外宽敞的地方练习，不知道我离开这附近，躲在林子里的魔像会不会出来袭击我……”乔希摩挲着下巴嘀咕道。 【既然都暴露了就别担心了。】露妮希亚阴沉地嘿嘿一笑，【你学会了奥术魔法，传回烁光塔有坏处，但也有好处不是吗？他们会更加忌惮你，掩藏的肮脏心思更容易暴露了，说不定，你很快就能揭穿他们的真面目了。】 乔希翻了个白眼。 露妮希亚在教导自己魔法方面算是没有耍阴谋诡计，但她却会在其他方面使绊子，迫使他跟海力亚渐行渐远，直至分裂对立。 这样的话，到时候乔希就不得不脱离福光岛了。 胸口的死亡之舞竖瞳转动，露妮希亚硬气十足道：【你总不能把这当成我违背协议吧？】 “我可什么都没说。” 又练习了一下午魔法，乔希早已饥肠辘辘，下楼准备享用早上仆从送来的一天分量的美食。 【又有人来拜访你咯。】 可他才刚踏进餐厅，随着露妮希亚的提醒，急促脚步声逼近的同时，一道有些气喘结巴的陌生少年声音传入乔希耳畔： “乔希·罗素！你……你找到，找到秘典了吗？！” …… …… 求推荐票(′u`●)ゝ 求月票(′u`●)ゝ 跪求家人们在新书期追读一下吧！只需动动手指翻到最后一页，追读关系到后续的推荐，再扑街作者就要喝西北风了(*) 第11章 瑞兹的秘密 我明明都锁门了，这家伙是怎么闯进来的…… 乔希一扭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裸露胸膛，肤色黝黑，身材精瘦而强健的少年。 他大概十几岁的样子，头部的两侧被剃光，中间的长发编成了鞭子，金色圆环耳坠吊于耳垂，穿着一身没有过多修饰，与福光岛风格格格不入的灰色长袍。 如果放到地球，妥妥的非主流街溜子装扮。 少年喘了几口气，像是很匆忙的样子，但很快就恢复平静，脸上挂起一种好似不可一世的狂妄表情，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行为是否失礼。 【又一个天赋异禀的符文法师！】露妮希亚在乔希脑子里叫道。 乔希没理会她，挑了挑眉，“我认识你吗？” “嗯？” 少年表情诧异，眉关渐渐锁紧，摩挲着下巴从脚到头，仔仔细细地打量一番乔希，目光最终停留在他的右手上。 “你的手怎么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少年的双眉皱的更紧了，“你是装模作样还是……你真不认识我了？” 通过乔希的表情，多年摸爬滚打的经历告诉少年发觉，他似乎并非伪装。 乔希没好气地撇了下嘴角，“你既然知道我住在这里，难道就没了解一下我发生了啥事？” “我刚跟泰鲁斯回来，问过仆人你在哪就赶来了……” 少年越说声音越小，愣了片刻后，他反应过来当时仆从试图叫住自己所为何事了。 “呃，你是什么情况？” “我失忆了。”乔希说，“况且在问我情况之前，你不打算先介绍下自己？” 其实当露妮希亚说少年天赋异禀的符文法师时乔希就猜到他是瑞兹了。 等这家伙又提及自己是跟泰鲁斯一同回岛时，乔希确定了他的身份。 只是瑞兹少年时期的形象，跟后来那位到处奔波搜寻世界符文，拯救世界的流浪法师简直差太多了。 不过，现在的他倒是跟乔希印象中的青年时期有几分相仿。 “我叫瑞兹，泰鲁斯的徒弟，你的师弟。”瑞兹以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快速简单介绍了自己，“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情况？” “正如我方才所言，我失忆了。”乔希耸肩努嘴，指了指胸口的死亡之舞吊坠，“起因全都是它。” 【喂，别把你失忆的问题甩给我！谁知道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情况……】露妮希亚碎碎念道。 瑞兹不明所以，“这是……？” “暗裔武器，听说过吗？” 话音刚落，乔希可以瞥见瑞兹脸色骤变，显然他了解过暗裔的传说。 “你，你被暗裔占据了肉身？！” 他一下子警惕起来，身侧的双手五指蜷缩，捏出了一个乔希十分熟悉，却又不太标准的施术手势。 “嘿嘿，冷静点瑞兹，我真要被暗裔占据了身体，你觉得马尔古萨大主教还会给我打造这么一处宅邸，还不增设守卫吗？” 瑞兹闻言，觉得是这么个道理，紧绷的神经倒是平缓不少，但双眸中的警惕意味并未就此减退。 “暗裔可是恕瑞玛堕落的飞升者，即便被封印进自己武器中，它们依旧能借助血魔法腐化每一个接触他们的人。” 瑞兹望向乔希的右臂，“你的胳膊就是被血魔法腐化的……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抵挡暗裔之力的？你找到秘典了？” 过了两秒，他又摇头否认自己的想法，“不不不，既然你已经失忆，你不该记得这事……但你是怎么学会符文魔法的？我刚刚在外面都看到了！” 听瑞兹再次提到秘典，还提到了跟“自己”的约定，乔希眼底闪过一抹精芒。 【啊哈——看来不光是烁光塔，就连你，乔希，你也有不可告人的小秘密……哈哈哈哈，福光岛人啊，勾心斗角，一盘散沙！】 露妮希亚开怀大笑，言语中充满了讽刺意味。 “秘典……”乔希忍受着脑子里的咋呼，沉吟片刻后继续道：“能告诉我，咱俩的约定是什么吗？” 瑞兹显然不想再跟失忆的乔希有太多接触，即便他是自己的师兄，“现在还有什么用？泰鲁斯应该得到消息快找来了，我得赶紧回去了……” 正说着，瑞兹转身就要离开，但被乔希叫住：“等等，秘典我没找到，但我失忆前应该找到了相关线索。” “哦？”瑞兹猛地扭头，湛蓝的眸子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到底是什么？快让我瞧瞧！” “别着急。” 乔希走向瑞兹，这位还未掌控奥术魔法的学徒肉眼可见的身体紧绷，直到乔希经过自己没有任何动作，他才又稍稍松了口气。 扭头看了眼乔希的背影，瑞兹犹豫了一下，选择跟了上去。 两人走进卧室，乔希在桌子上翻找些什么，瑞兹则打量一番房间，撇嘴嘀咕道：“在海力亚，这明明是我的房间……看来你是真失忆了。” “我连你都认不出来了，还能有假？” 乔希将一本不算太厚的笔记放在瑞兹下意识伸出来接住的手上。 “看看吧，我以前记录过的笔记，上面应该有你想要的东西。” 停顿了片刻，他又补充一句：“我没被暗裔腐化，可能就是来源于这些内容。” 【哈哈哈……乔希，除了符文法师，我还发现你越来越有成为话剧演员的潜质了，演的还挺像模像样。】 笔记上的内容是露妮希亚指导乔希认识符文形式时，他所记录的笔记。 上面有关符文的内容十分详细，有遭遇各种风险的补救措施。 即便是自己一人学习，出现意外的可能性并不大。 现在为了套出瑞兹的秘密，这本对乔希用处不太大的笔记恰巧派上了用场。 说不定，乔希还能借此拉拢立场看似不怎么坚定的瑞兹，让他未来帮自己点小忙。 得道者多助，多一个朋友总归是好事。 瑞兹挑了下眉，略显疑虑地翻开第一页，瞬间瞪圆了眼眸，神情充满了惊讶。 他迅速往后多翻了几页，脸上的惊讶逐渐转变为惊喜和兴奋，“对，没错！就是这个，记录符文用法的内容！” 还没等瑞兹细细品味，手中的笔记被乔希抽回。 瑞兹抬起眼帘，像是自己心爱之物被夺走的恼火流露，但很快被他压了回去，转变为讨好的笑容。 “嘿嘿……师兄，能把笔记借我看一段时间吗？虽说泰鲁斯不肯教我们，但我们可是约好了要一起探索符文魔法的……” 这时候想起来叫我师兄了？ 瑞兹市侩的转变有点出乎乔希的预料。 就凭这家伙现在的性格，如果不是知道剧本，真的很难想到他到日后会拯救世界。 “给你是可以，不过嘛……” 嘁，就算失忆，你这性格跟以前可是一模一样！ 瑞兹暗自腹诽，明面上却咧嘴笑道：“我欠你个人情！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乔希重新把笔记放回他的手上，瑞兹如获珍宝，小心翼翼地护在怀中，“我得离开了，下次再见。” 言罢，不等乔希回应，瑞兹行动迅猛，一眨眼的功夫便窜出卧室。 只是还没过两秒，瑞兹的痛呼在前厅响起：“哎呦！” 乔希走出卧室查看情况。 只见另一位绑着脏辫，身材更显魁梧，穿着跟瑞兹款式相同灰袍的中年男人恰巧跟他撞了个满怀。 正是从马尔古萨那里听闻消息，马不停蹄赶往这里的泰鲁斯。 …… …… 求推荐票(′u`●)ゝ 求月票(′u`●)ゝ 跪求家人们在新书期追读一下吧！只需动动手指翻到最后一页，追读关系到后续的推荐，再扑街作者就要喝西北风了(*) 第12章 唯一的瓦萨尼后代 “瑞兹？你怎么会在这？” 泰鲁斯对瑞兹出现在乔希宅邸颇感意外。 突遇师父，瑞兹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下意识裹了裹被护在胸口的笔记。 “只是师兄弟间正常的交流罢了。”他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说，“我走了。” 言罢，瑞兹十分灵巧地从魁梧男人与门框旁的空隙钻了出去，也不管泰鲁斯到底有没有怀疑什么。 泰鲁斯挑起高低眉，对瑞兹的表现感到奇怪。 不过现在的重点是乔希，他没考虑太多，只是冲着瑞兹离去的背影吆喝道：“你安排好我们的贵客了吗？” “早就安排好了！”瑞兹头也不回地回应，同时跑的速度更快了。 一溜烟的功夫，他的身影缩成了芝麻大小，很快融入了地平线的暮霭当中。 “臭小子……真没礼貌。” 泰鲁斯无奈摇头，旋即收回视线，定格在乔希身上。 与那对陌生人略感好奇的目光相视，泰鲁斯眉头沉降，脸上的表情很快转为苦涩和担忧。 “乔希，你还记得我吗？”他那粗狂的嗓音带着几分落寞，“我听师父……呃，也就是前几天你见过的马尔古萨大主教，她说你触碰了暗裔武器，被腐化了右臂，还失忆了。” 说着，泰鲁斯的视线移到乔希的右胳膊上，继续补充：“我叫泰鲁斯，是你的师父，10年前在瓦洛兰平原的诺克希部族收养了你……” 他的语气像是一位担忧儿子的父亲，乔希的心头泛起一丝苦楚，感到眼眶微微发热。 但很快，这种没由来的情感被插话的露妮希亚嗤笑声冲散：【我还以为能成为你的师父的家伙，到底是位多天才的法师呢，结果就这？跟那帮便宜蠢蛋一样，这家伙靠的也是胸口的圣石罢了。】 【我算是明白你和你那位师弟的天赋为何毫无用武之地了，原来你们的师父就是个废柴，他怎能教出优秀的符文法师？】 【噗嗤……抱歉，哈哈哈……这事太有意思了，容许我先笑一会……】 注意到乔希表情的呆愣，泰鲁斯摇头长叹，言语中充满悲情：“都怪我，要是我早些时日教你符文魔法，你就不会误入歧途了……” 乔希深吸口气，泰鲁斯的突然出现令他心情颇为复杂。 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位便宜师父兼“老爹”，按乔希原本的想法，他本不想跟泰鲁斯有太多瓜葛。 毕竟到日后，他就会被世界符文诱惑，沉沦于无尽的力量当中，然后被瑞兹手刃，再由其继承搜集世界符文并封印的衣钵。 但不管怎样，在福光岛尚且存在的时期，与泰鲁斯的交流无法避免。 “我没事。”乔希挤出一个不自然的微笑，“我现在已经基本掌控暗裔武器了。” 【没有人可以掌控暗裔。】 “没有人可以掌控暗裔。” 露妮希亚几乎和泰鲁斯同一时间说道。 “至少，它现在侵蚀不了我。” 乔希邀请泰鲁斯进屋，看他风尘仆仆，像是回福光岛后就没休息过的样子，乔希邀请他与自己共进晚餐，但被泰鲁斯拒绝了。 他只要求了一杯果饮，关切地询问乔希的近况，随后叮嘱了几句便匆忙离开。 泰鲁斯要去帮马尔古萨翻阅古籍，找到分离暗裔武器的办法。 到门口送泰鲁斯离开，露妮希亚不满地嘟囔道：【怎么人人都要把我们分开？明明……我们那么要好。】 “如果你不馋我身子，我觉得我们的确能成朋友。” 【我可是暗裔！如果不是被封印，谁会在意你这么个凡人蝼蚁的身体！】 “嗯嗯。”乔希敷衍似的回应，“但你现在全都要靠我这个蝼蚁。” 露妮希亚不甘示弱，【嘁……可没有我，谁来教你奥术魔法？】 “所以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你帮我变强，等日后，我为你寻找解除封印的办法。” 一边说着，乔希正要关门回餐厅吃点东西，可他前脚才刚回屋没几步，屋门又被“咚咚”敲响。 不用乔希疑惑又是谁来拜访，露妮希亚已经揭露了来者的身份：【你的小狐狸来找你了乔希，这次可要把握好时机~~】 “行了行了，记得我们的约定，不要干涉我。” 露妮希亚不再开口，乔希转身开了门，头戴兜帽，身穿长袍，将自己狐狸特征完全掩盖在服装之下的阿狸正站在门口。 屋门打开，阿狸的眼眸倒映出乔希的身影，笑眼盈盈，唇角勾勒起清甜的微笑。 “嗨。”她主动打了声招呼，“没打扰到你吧？” “当然没有，快请进！” 阿狸经过侧身请自己进屋的乔希，摘掉了兜帽，“我过来有一阵子了，不过看你好像有客人？” 她回眸和乔希的实现交汇，“我认识他，他是马尔古萨大主教的弟子，福光岛的探索者……如果我没记错，他应该叫泰鲁斯吧？不过那个跑出门的年轻人我不认识。” “泰鲁斯，是我的师父，跑出门的那位叫瑞兹，是我的师弟。” 乔希的话音蕴含着莫名的情绪，被对人类情绪比较敏感的阿狸捕捉到。 她黛眉轻蹙，头顶的狐耳轻耸，金色的竖瞳浮现出几丝关心，“你……跟你师父和师弟闹矛盾了？” 阿狸误会了什么。 “不，这事说来复杂，其实跟我的故事有关。”乔希摇头笑道，“你吃过晚餐了吗？” 阿狸晃了晃小脸，随即不满地嘟起嘴巴，脸色稍显黯然：“秘库那边有急事，爸爸妈妈又出门了，本来说好今晚要一起聚餐的……”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这里还有些食物。” “海力亚的饮食都是一样的，有什么可嫌弃的？”阿狸收敛表情，轻声一笑：“应该是你不要嫌弃我才对。” “有你这样漂亮的小姐与我共进晚餐，我感到荣幸还来不及呢。” 被乔希这么一夸，阿狸的心情好上不少，光滑无暇的白嫩脸颊升起淡淡的红霞。 “还从来没同龄人夸过我漂亮呢……”她小声嘀咕道。 郊外的环境静谧，屋子里没有旁人，阿狸的话音被乔希听得一清二楚。 “你太谦虚了，阿狸。” 听乔希叫到自己的名字，阿狸短暂地愣了一下，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 诶？我明明记得上次没跟乔希说过我的名字来着……他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阿狸打消了。 作为新生的瓦斯塔亚族人，“阿狸”这个名字在烁光塔如雷贯耳。 乔希说泰鲁斯是他的师父，应该是从泰鲁斯或马尔古萨那听来的吧？ 心中自动补齐了理由，快速缓过神来的阿狸回答道：“不，除了长辈外，确实没人这么夸过我。” 她叹了声气，“泰鲁斯应该有跟你提过吧？我是长达百年来诞生的唯一瓦萨尼后裔。” …… …… 求推荐票(′u`●)ゝ 求月票(′u`●)ゝ 跪求家人们在新书期追读一下吧！只需动动手指翻到最后一页，追读关系到后续的推荐，再扑街作者就要喝西北风了(*) 第13章 破败将至 晚餐期间，乔希还没有告诉阿狸有关自己的故事，反而被她科普了瓦萨尼部族的历史。 自从千年之前抵达福光岛，瓦萨尼族的生育率迅速跌落，直至 100多年前彻底断绝后代，即便离开岛屿也无法改变这种状况。 瓦斯塔亚人并不像隐居于精神领域的约德尔人那样拥有近乎永恒的寿命，所以繁衍后代以避免部族灭绝是重中之重。 兴许是瓦萨尼族进行了“基因”或某些魔法方面的研究，阿狸作为瓦萨尼近百年来诞生的唯一后代，整个部族如获至宝。 从小到大，阿狸的父母几乎不让她远离族群，即便在与世隔绝的福光岛都城，阿狸也没怎么跟人类接触过。 尤其是十多年前的某日，她偷偷溜出家门，在城内找其他同龄孩子玩耍，却因为耳朵和尾巴，却被他们当成怪物辱骂。 那件事，给阿狸幼小的心灵留下了难以忘怀的阴影。 被马尔古萨大主教亲自送回瓦萨尼部落，失落的阿狸被父母和族长训斥，后来她再没有独自一人踏出过瓦萨尼的领地，直至成年。 “唉，爸爸妈妈总是承诺会带我在福光岛逛一逛，但他们总是忙，太忙，没履行过一次承诺。” 阿狸咬在被魔法加热的肉排上，尖利的虎牙轻松扯下一大块肉，鼓着腮帮子，发泄似的狠狠咀嚼。 待到食物咽下，阿狸晶莹水润的眼睛盯着对面的青年，思索了片刻道：“你知道吗乔希，我发现你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但具体的我又说不上来，就好像你的灵魂在深深的吸引着我。” 她还是注意到我灵魂的特殊了么…… 乔希刚浮现这个念头，只听露妮希亚插话道：【说起灵魂……我这才想起来，你的灵魂好像有些变化？】 “说不定，是命运指引我们相遇呢？” 乔希嘴上回应阿狸，精神上跟露妮希亚对话：“能有啥变化？” 【我擅长的是死亡之力，灵魂方面我可没研究过……擅长操控心神和灵魂的天神，早在首次踏入艾卡西亚的时候就被虚空吞噬了，可惜，他那时才刚飞升没多久。】 说了一大堆，露妮希亚的意思很明确：她不知道。 “命运……”另一边的阿狸沉吟片刻，神情认真起来，“乔希，你相信命运么？” “半信半疑。”乔希回答说，“与其说相信既定的命运，倒不如说我更喜欢把命运掌控在自己手中。” “是吗。”阿狸垂下眼帘，若有所思。 趁着这个间隙，露妮希亚继续刚刚的话题：【说起来，我总觉得你灵魂有哪里很奇怪，你自己没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吗？】 “我都失忆了，怎么知道我跟以前有哪里不同？”乔希一心二用，又跟露妮希亚对话，“真要说异样，能在我脑子里说话的你才是最大的异样。” 【呵，你这话可真让我伤心，我明明帮了你那么多。】露妮希亚冷哼道，【不过我不得不承认，你这三流小说里烂俗的‘失忆’套路是真好用，连我都看不透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乔希默然不语，继续聆听阿狸的讲述：“我爸爸妈妈告诉我，海力亚占星学派的大师曾在我出生的时候预言，我会在成年礼前后遭遇一次劫难。” “那岂不是还有半年？”乔希惊讶道，“那位大师没细说是什么劫难吗？” 【占卜过去可以面面俱到，占卜未来只能有个笼统的走向，能具体到某个时间段已经很不错了，尤其是占星术。】 阿狸还没开口，露妮希亚抢先解释道。 “没，他说他能算到我 20岁这年已经是尽力了。”阿狸抿嘴摇头，“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 或许是破败之咒吧？ 乔希现在可以笃定，阿狸未来前往艾欧尼亚，失去有关福光岛和自己族群一切记忆，绝对跟佛耶戈带来的大破败有关。 按瑞兹现在的年龄来看，大破败应该不会太遥远。 但阿狸接下来的呢喃却让乔希大为震惊：“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泰鲁斯邀请外人上岛有关……” 注意到乔希脸色突变，阿狸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道歉：“非常抱歉，我不是有意诋毁你师父的！” “你不用道歉，其实我失忆了，我对泰鲁斯的情感没你想的那么要好。” 乔希快速讲述了一遍自己为何会独自一人住在这里，以及前些时日的遭遇，但没有提及自己和露妮希亚之间的事。 阿狸呆愣愣地注视着乔希胸口的刀形吊坠，还有他猩红狰狞的右臂，下意识问道：“疼吗？” 【哼，如果直接把身体给我，反而不会有任何痛楚，只是某些人呐……】 乔希笑着摇了下头，同时思维活跃，跟露妮希亚互怼：“还把身体给你？你觉得我是白痴吗？” 【你可以是。】 随后，乔希对阿狸说：“偶尔会吧，这是血魔法的反噬效果，马尔古萨大主教已经召集学者研究暗裔古籍了，我相信他们会把我跟这把武器分开。” 他吸了口气，快速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道：“但这不是今天的重点，阿狸。” 乔希起身走到阿狸的身边半蹲下来，视线保持跟她平齐。 因为太焦虑海力亚那边的事，乔希没注意自己的脸与阿狸贴得太近，两人都能互相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喘息了。 太，太近了…… 阿狸感到自己的脸不自觉地开始变烫，这还是她第一次与除了父亲之外第一次与异性如此靠近，而且对方还跟自己同龄。 从未了解过男女情感的阿狸少女心跳动，她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感觉，自己是怎么了，她只觉得乔希呼出的气息令自己异常迷醉，本能地想跟他再贴近一些。 可当阿狸看到乔希认真询问的样子，她咬了下舌尖，压下心头的悸动，尽可能使自己恢复冷静。 【小狐狸发春咯~~瓦萨尼族的狐狸们都是这样的吗？】露妮希亚调侃道。 乔希觉察到阿狸的异样，意识到是自己的问题，马上后撤一步说：“抱歉，是我太失礼了。” “不，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走神了。” 乔希的远离令阿狸心中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她摇摇头甩开杂念，毛茸的狐耳有些耸拉，脸上挤出局促的笑容。 “刚刚的问题……你能再重复一遍吗？” “你知道我师父泰鲁斯带回岛上的客人是谁……或者说，长得什么样么？” “我是在城里闲逛的时候，看到港口今日有船返航，然后在直通烁光塔的学者大道上看见的。” 阿狸表露出回忆的模样，思索了几秒继续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个女人……嗯，没错，头顶翎盔，穿着贴身皮衣铠甲的女人，她手里还拿着一根长矛。 “天啊，她的气质跟海力亚城内的侍卫完全不同，我只在书里读到过像她那样的描述，一位将军！ “至于身份，我不认识那个女人，抱歉。” “没必要道歉，这些已经够了，非常感谢你，阿狸。” 乔希直起身子，脸上的表情异常严肃。 只凭阿狸的描述，他大概可以确定泰鲁斯邀请的客人究竟是谁了。 卡玛维亚的将军，国王佛耶戈的侄女，未来被破败之咒吞噬，化身为不生不死的复仇怨灵者——卡莉丝塔。 乔希在心底长叹一声。 破败将至啊…… …… …… 求推荐票(′u`●)ゝ 求月票(′u`●)ゝ 跪求家人们在新书期追读一下吧！只需动动手指翻到最后一页，追读关系到后续的推荐，再扑街作者就要喝西北风了(*) 第14章 潜入海力亚 乌云当空，薄雾弥散，夜晚的凉风穿衣刺骨，即便有挡风的披风，依旧能感受到区别于白昼的冷意。 夜色深沉，远处几座布局规整的村庄皆黑灯瞎火，白天劳作的村民进入梦乡。 偶有几只长相奇怪，不知种类的飞鸟发出略感渗人的啼叫，振翅从头顶掠过，试图飞往田野啄食麦苗，但均会被施以魔法，可以原地动弹几下的稻草人驱赶，在半夜看来更显吓人。 趁着不见微光的夜色，乔希和阿狸悄悄摸摸离开了郊外的宅邸，快步穿梭在平坦草原的小路上。 乔希偷偷离开马尔古萨给自己划定的区域，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的。 海力亚明面上没有法律，一切运作遵从海力亚烁光塔议会的安排。 自己这行为这要是被烁光塔发现，马尔古萨和泰鲁斯那边不好说，至少以蛤蟆脸巴泰克为首的长老和大师，肯定会以此来刁难，甚至审判自己。 可不管怎样，海力亚乔希必须去，起码得见一面卡莉丝塔。 这一趟抵达福光岛，卡莉丝塔是为了佛耶戈的王后伊苏尔德求取生命之水。 不过，即便卡莉丝塔真能说服烁光塔，带可以修复任何伤势的足够量的魔法泉水，也无法挽救伊苏尔德。 卡玛维亚距福光岛的往返需历经数月的航程，伊苏尔德这时早已死亡，而生命之水并不具备起死回生的功效。 乔希没太大信心说服卡莉丝塔，毕竟佛耶戈可是个为“爱”可以放弃一切，乃至自己国家的昏君。 但再怎么说，乔希认为自己得试一试，起码不能让她引狼入室，把佛耶戈带上岛来。 不说别的，如果能阻止佛耶戈登岛前往生命之泉，至少符文之地会少一件席卷全球的灭顶之灾。 这可是现实世界，危及整个世界各个国家的破败之咒可不会像游戏背景中那般儿戏。 而除了见卡莉丝塔，乔希还打算寻找一个人——魂锁典狱长·锤石。 事实上，他才是真正引发破败之咒的罪魁祸首。 如果没有这家伙，就不会有人给佛耶戈带路前往生命之泉，这位失魂落魄的国王也就不会把王后的尸体放进泉水当中，污染脉泉。 生命之水是孕育了整个福光岛生命的脉搏，必定隐藏在一个绝密的区域。 纵然卡莉丝塔没能阻止佛耶戈，没有锤石的引路，破败之咒兴许不会爆发。 生命之水可是好东西，乔希不知道自己是否能依凭它获得永生。 如果不行，起码日后以福光岛为后盾，可以培养一批心腹传承下去，以应对后世的灾难。 至少穿越到符文之地，乔希算是为这颗星球做点贡献了。 毕竟除了紧接福光岛变为暗影岛后，几乎荡平了瓦洛兰大陆文明，令数百万人身死的符文战争，乔希熟悉的大事件几乎都在千年之后了。 在阿狸提出离开前，乔希拜托她帮自己调查一下周围有没有人监视这栋房子。 而阿狸才刚出门没一会，到小溪对岸的森林中转了一圈折返，告诉乔希放宽心。 但…… “你确定森林里没有监视者，对吧？”乔希还是十分忧心。 “放宽心，虽说我还没开始学习魔法，但请你相信我。” 阿狸自信满满，“我可以和自然狐灵沟通，它们很亲近我，它们说林中已经有段时日没进过人类了。” 【你出都出来了，为何还要担心被发现的问题？】露妮希亚感到奇怪，【况且，就算他们发现你又能怎样？区区人类，他们真要逮捕审判你，你可别跟我说你会坐以待毙。】 乔希张了张嘴，却想不出该说些什么，万千的惆怅仅化作无声的叹息。 一段时间过去，幽幽的白光穿透微薄的白色帘幕，传说中的海力亚城第一次倒映在乔希的瞳眸当中。 不设城墙的壮阔城池坐落于郁郁葱葱的峭壁之下，拔地而起的白色的大理石融入黄金纹饰，每一座建筑雕梁画栋，但凡入眼之处，均呈现出完美对称的几何图状，似乎别有深意。 其设计之精妙堪称奇迹，完全比金字塔的建造更为繁琐复杂，这可是一座足以容纳数万人生活的都城。 如果不用魔法，乔希很难想象如此一座宏伟的城市到底该如何建起。 不光是乔希颇为震惊，就连露妮希亚都在他脑子里赞不绝口。 【海力亚，嗯……】她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鼻音，【刻意追求完美的城市，却坐落在危险之上。】 乔希听出了露妮希亚语气里的兴奋感，疑问道：“什么叫……坐落在危险之上？” 然而露妮希亚就跟个谜语人似的哼了一声，完全没回答乔希问题的打算。 “嘿你这家伙，从哪学的说话说一半？” 乔希没好气地吐槽了一句，当看到前方的阿狸对自己招手，他也顾不得问太多。 夜晚的海力亚街道上空无一人，十分清冷，丝毫没有大城市较郊区气温提升的感觉。 乔希和阿狸没敢走在圣石路灯下，尽可能选择一旁阴暗的小巷子穿行，只有迫不得已时才会通过喷泉涌流的偌大广场，亦或是跨越城内溪流的桥梁。 没多久，耳畔翻滚的浪潮声愈渐清晰，咸湿的海腥味钻入鼻腔，乔希这才反应过来，阿狸竟然带自己来到了城市最下方的圆环港口。 乔希扭头看向阿狸隐藏在兜帽下的侧颜，“我们来这干吗？” 阿狸指了指高台之上，被朦胧雾气遮掩大半，显得庄严神圣的高塔，柔声道：“只有学者大道才能直通烁光塔下的广场，必须从船港这里才能进入主路。 “光眷者教派的长老、各个学术派系的大师和学者都居住在那里，你想找的客人估计也被安顿在那了。” 乔希顺着阿狸所指方向蹙眉远眺，心情皱沉。 纯白的圣石光芒驱散了薄雾，虽有无数整齐的柱子、雕像屹立两侧，但大理石铺就的大道过于宽敞，那些矗立的装饰间隔甚远，基本不能构成躲藏的阴影。 “这……我们要如何不被发现？” “别担心。”阿狸轻笑道，“我之前在书上读到过，海力亚城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晚上没有守卫巡逻，估计只有烁光塔的门口才有侍卫站岗，但我们的目的地不是那里，不是吗？” 回想来时一路上都没碰见过守卫，乔希眉头松展，“诶？好像还真是。” 【不愧是醉心于权柄斗争的愚蠢上位者，竟敢连守卫都不设立……即便是曾经有天神驻守的城邦亦有罪人铤而走险，他们低估了人性的丑陋。】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在指桑骂槐？” 【是又如何？】露妮希亚阴冷一笑，不再作声。 短短的愣神之际，阿狸直视上方的烁光塔，伸手拉起乔希的左手腕，催促道：“快来，乔希，我们得在天亮前做完一切离开这里。” …… …… 求推荐票(′u`●)ゝ 求月票(′u`●)ゝ 跪求家人们在新书期追读一下吧！只需动动手指翻到最后一页，追读关系到后续的推荐，再扑街作者就要喝西北风了(*) 因官方设定与新出的破败之咒实体书有冲突，本书采用最新的实体书设定 第15章 有人是猪脑子，我不说是谁 正如阿狸所言，从船港一直向上，乃至直达城中高处，穿过威仪宏伟的拱门——开示之门，他们没瞧见一个人影。 抵达城市高台之上的宽阔广场，高耸入云的烁光塔屹立于广场尽头。 烁光塔目测起码有上百米高，塔尖的中央有一只巨大的金色眼眸，镶于重重相互交叠的倒三角之间，与长老和大师们佩戴的镶嵌有圣石的金属吊坠相似。 一条飞瀑从复数级的乘水阶向底部棱角分明的水池倾泻，发出轰鸣的水流撞击音，淡淡的魔力共鸣告诉乔希，那条瀑布的源头是某种传送魔法。 “好怀念啊，又一次近距离地看烁光塔。”阿狸瞪圆了眸子，小声惊叹道。 “算上失忆之前的话……我的感觉跟你一样。” 乔希抽了口凉气，如此震撼人心的建筑和场面，他也就在影视作品里见过。 露妮希亚则不屑冷哼：【就这水平就能让你们惊叹到这种地步，要是见到曾经太阳圆盘的辉煌，那你跟你的小狐狸是不是得顶礼膜拜？】 这么几日下来，乔希已经试着习惯露妮希亚经常性的吐槽，如果遇到某些事物没有她的“锐评”，反而会显得奇怪。 视线从烁光塔顶端向下偏移，乔希勉强能看清直通塔内的正门前把守的侍卫。 他们共有 10人，面对面对称站立，全都身着白衣，戴着全罩头盔，浑身上下没有丁点装饰。 烁光塔侍卫跟前些天包围乔希的士兵不太相同，他们手里的长戟看似华丽，但真正实战起来也发挥不了太大用处，仿佛仅为仪仗或撑排面所用。 因为开示之门距离烁光塔正门还隔着一个广场的宽度，乔希和阿狸穿过开示之门后紧靠建筑，那些把守在烁光塔门前的侍卫并未发现二人。 “乔希，这里。” 短暂的停留，阿狸招呼乔希跟上自己，一人一瓦斯塔亚穿梭于密集整齐的建筑群间。 如果说开示之门外的城市是专为普通的平民百姓打造，属于外城，那么高台之上看似一样，实则截然不同的宽广宏伟的聚落就是上层学者居住的内城。 没有钟表，没有头顶的月亮偏移来估量时间，乔希不知道和阿狸在几乎“广袤无际”的城市走了多久。 直至抬头仰望，视野皆被硕大的建筑遮挡，不见烁光塔的顶端，阿狸才停下脚步，转身离开街道，进到有绵长回廊的建筑中，仿佛在自家后院一样闲庭信步，丝毫不担心自己是否走错。 “我怎么感觉你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 乔希盯着阿狸的背影，注意力却被她长袍下摆仅露出一小节头部，九尾合一、灵动摇晃的尾巴吸引。 好像 rua一下感受下手感啊…… “这才多久你就忘了？我小时候可是自己一个人来海力亚转过的。” 阿狸像是感受到了身后炙热的视线，下意识控制尾巴往衣服里缩了缩。 不过半侧回头瞥了眼乔希，发现他正小心翼翼地环望四方，并没有一直盯着自己。 难不成是我多虑了，他没有一直盯着我看吗？ 阿狸轻咬薄唇转回脸，被打量的紧张舒缓，但心中却不自觉地升起一丝丝的失落。 很快摒除杂念，阿狸松了口气似的补充道：“还好，海力亚这十几年来没有任何变化，要不然我可没办法带你找对路了。” 阿狸步伐轻快，一蹦一跳的背影煞是轻灵可爱，但套着长靴的小脚每一次落地，都不曾发出任何声响。 她带乔希所进的宅邸好似一处单层公寓，绵长的回廊每隔一长段就会有一道门，上面没标门牌号，但刻画有不同形状的对称图形。 由于屋门紧闭，前面的房间都看不出到底有没有人居住。 但阿狸根本不在意这个，甚至连停下脚步听屋内有无响声的想法都没有，径直走到走廊尽头拐了个弯。 紧跟阿狸的步伐，乔希问露妮希亚：“露妮希亚，你应该能感知到这些房间里有没有人吧？” 【小狐狸很聪明，但某人却是猪脑子，我不说是谁。】 “好端端的，我又没招你惹你，你突然骂我干啥？”乔希不明所以。 【我说的是某人，你自己倒是对号入座了。】露妮希亚的语气听上去有点像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既然你要找的人是你师父邀请回来的客人，她的房间门口会没有仆从驻守吗？】 乔希垮下脸，翻了个白眼，“我不知道还真是对不起了，我又没被女仆 24小时贴心照料过。” 跟露妮希亚斗嘴期间，又走到走廊尽头，需要再拐弯的阿狸停顿住脚步，背贴墙壁，纤纤细指抵在唇前，对后方的乔希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待到乔希放轻脚步走到自己身边，阿狸明显犹豫了片刻，但还是凑近乔希，用仅有两人的声音说道：“前面有人的气息。” 说着，阿狸逃离似的拉开了跟乔希的距离，错开脸颊的方向，像是有意避免跟他的目光接触，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观望下条走廊的情况。 乔希对阿狸此番不明所以表现感到一头雾水，但现在应该找到了卡莉丝塔的房间，正事要紧，露妮希亚又没说话，他没考虑太多。 “快到尽头的房间门口站着一位打瞌睡的女仆，再往前走就会走出去，那个房间应该就是你想找的人居住的套房了，需要我帮你引走女仆么？”阿狸头也不回地问。 虽说跟乔希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阿狸能感受到他不是坏人，肯定不会对客人怎样。 即便阿狸不清楚乔希找那个女人所为何事，在她看来，乔希是自己第一位同龄朋友，而朋友间的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没必要。” 乔希舒展了一下稍有褶皱的衣服，看了眼套上手套的右手。 只要遮住这被血魔法腐化的右手，应该就不会引起女仆的恐慌了。 下一刻，阿狸被乔希的举动惊呆了。 他竟然直接走出拐角继续前行，踢踏的脚步声回荡在宽阔的走廊，他丝毫没有要隐藏自己。 “乔希……乔希！”阿狸有些焦急，冲着他喊道：“你怎么直接出去了？大半夜的，女仆会怀疑的！” 乔希没有回话，只用左手背到身后，对阿狸比了个心安的手势。 打瞌睡的女仆听到走廊逐渐接近的脚步声被吓了一跳，从睡梦中陡然惊醒。 当她看清走廊另一边迎面走来的乔希，立马垂下脑袋，恭敬地行礼问候：“请问您要拜访卡玛维亚公主吗？现在夜色已深，可能不是拜访的好时机，您可以明日……” 女仆的话未落，乔希抽了口气，吸入空气中的魔法原质，左臂显现出蓝色的奥术符文亮光。 眼角余光注意到蓝色不明光源，女仆错愕抬头，却见乔希比出手势，抬手画出一道符文，嘴里轻念出晦涩的古语：“沉睡。” 下一刻，女仆瞳孔上翻，身体好似柔软无骨，腿脚一软径直倒向地面。 幸好乔希早已准备好，迅速接住了倒下的女仆，然后把她安顿靠在墙边，随后回到正门前。 远处望见这一幕的阿狸小跑过来，惊讶地在蹲在女仆面前检查一番她的情况。 “放心吧，只是一个小小的沉睡咒，她睡到早上就会醒来的。” 闻言，阿狸抬起眼帘看向乔希，金色的美眸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你竟然会魔法？！” 乔希嘴角一翘，“简单的符文魔法，不足为奇。” 【呵……】露妮希亚冷笑了一声。 假若她知道“装逼”这个词，此时一定会脱口而出。 阿狸又看了眼呼呼大睡的女仆，起身走到乔希身边，问：“需要我回避一下吗？” “不用，一起吧。” 乔希摇摇头，盯着屋门上的几何形对称标记，缓缓深呼吸几口气平缓心神。 没有犹豫，他抬手轻扣屋门。 …… …… 求推荐票(′u`●)ゝ 求月票(′u`●)ゝ 跪求家人们在新书期追读一下吧！只需动动手指翻到最后一页，追读关系到后续的推荐，再扑街作者就要喝西北风了(*) 第16章 大忽悠 几分钟前，卡莉丝塔的套房。 卡莉丝塔很惆怅，在沉降入地面的圆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离开卡玛维亚，在茫茫无尽的永恒之海航行了差不多两个月，终于在众星之子索拉卡的指引下找到了传说中的福光岛。 这座城市很美，单纯用富丽堂皇根本不足以形容海力亚的一切，它远比卡玛维亚的都城阿洛维德拉更为富饶，每一座建筑都堪比黑伽亚里王室的王宫。 然而就是这么一座被无数歌谣与传说赞叹，每一位水手都向往的乌托邦，在卡莉丝塔看来，却显得毫无烟火气息，空虚而冰冷，看上去好似戴上面具的虚假繁华，将一切真实掩藏在层叠的帷幕之下。 光眷者教派和学术派阀垄断资源，烁光塔议会的权力远超一切。 纵使有人危在旦夕，冷淡的掌权者却仍要求卡莉丝塔等待第二日议会的召开…… 当然，这是卡莉丝塔下午之行，对海力亚的第一印象。 王后是否安好？ 心底的惊惧令卡莉丝塔的心情更为糟糕，脑海中不断浮现各种糟糕的幻想。 失眠更严重了。 卡莉丝塔叹了声气，盘腿坐起身，赤脚踏上台阶拿起自己靠在墙边的心爱长矛和桌子上的毛巾，接着坐到椅子上轻轻擦拭上面呈暗红色，无法洗掉的微痕。 “福光岛找到了，可生命之水真的存在么？”她嘴里咕哝着，“泰鲁斯和瑞兹都说那只是个传说……” 心底的烦乱使得卡莉丝塔无法集中精神擦拭武器。 放下长矛，卡莉丝塔打算到卧室露台上呼吸点新鲜空气，但套房外的动静吸引了她的注意。 “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人来拜访我？” 卡莉丝塔挑眉思索片刻，双手捏紧了的长矛没有放下，随即轻悄悄地走出卧室，盯着门口的坚韧眼眸充满了警惕。 没过太久，随着“咚咚咚”三下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响起，卡莉丝塔于身前架起长矛，摆出攻守兼备的战姿，暂时没有应答。 又是三下敲门声响起，卡莉丝塔挪动脚步靠近门边，压着嗓子问：“是谁？” 出乎卡莉丝塔意料的是，她不懂福光岛语，对方却操着一口流利的卡玛维亚语言：“我是泰鲁斯的大徒弟，乔希·罗素。” 泰鲁斯还有个徒弟？ 因为跟泰鲁斯只有下午启程前来福光岛的短暂接触，卡莉丝塔对那个福光岛探索者了解的不多。 再三思虑，卡莉丝塔打开了屋门。 一阵凉风袭来，走廊的魔力光源与客厅的灯光交汇，乔希和阿狸映入卡莉丝塔的眼眸。 她最先打量了较为吸睛，样貌十分出众的阿狸。 阿狸不仅跟卡莉丝塔见过的瓦斯塔亚人有较大差别，更偏向人类，她也从未在卡玛维亚见过如此漂亮的姑娘，竟升起自惭形秽的感觉。 随后，收敛杂念的卡莉丝塔视线定格在面前这位身材高挑精瘦，实则是衣服遮掩了强健的肌肉，留有略显凌乱的黑色碎发青年。 卡莉丝塔观察乔希和阿狸的同时，他们也在打量这位明显具有异国风貌的女人。 兴许是身处于陌生环境不太适应，即便是晚上睡觉，卡莉丝塔依旧没脱下她那身较为陈旧的贴身皮衣铠甲。 她的面容姣好，双目坚毅，身材高挑精壮，随意披散的黑发可垂直腰间，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 不算细腻的皮肤上留有不少早已愈合的浅显疤痕，不过并不影响卡莉丝塔整体别致的美感，她的形象完全有别于寻常王室公主的身份。 【啊……卡玛维亚人，我记得在我们暗裔互相攻伐的时期，有个来自外大陆的王国主动给我的蠢货同胞送上了自己的小儿子作为人质。】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应该也是卡玛维亚王国。】 露妮希亚抑扬顿挫地哂笑道，【不错，不错，维持了数百年的王国，竟然还有后代，比得上那帮长寿沙巨魔建立的艾卡西亚的几分之一了。】 露妮希亚说话期间，阿狸美眸轻眨，很快挪开视线看向乔希，她不会卡玛维亚语，没开口说话，何况今晚是乔希的主场。 卡莉丝塔心中的警惕未曾退去，藏在门后，紧抓长矛的右手掌心泛起几许汗液，“你们有何贵干？” 乔希最先欠身致歉，以卡玛维亚语说：“很冒昧半夜来访，卡莉丝塔，卡玛维亚的将军大人。” “没关系，反正我还没睡。”卡莉丝塔顿了顿，“难道议会那边有回应了？” “我并非为此事而来，将军。”乔希很快进入了状态，礼貌微笑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卡莉丝塔皱了下眉，“夜色已深，我想这不太合适吧？” 她已经注意到了屋门侧方倒在地上，像是昏迷过去的女仆，对乔希和阿狸的来意更为怀疑。 “嗯……既然如此，我们就直入正题吧。”乔希面色一正，视线保持与卡莉丝塔交融，“我不知道明天你去议会，长老和大师们会跟你怎么说，我想告诉你的是，别想生命之水了。” 一听这话，卡莉丝塔脸色一沉，语气不善道：“你是议会派来的说客？” 乔希摇摇头，“不，我想说的是，生命之水的确存在，但你已经来不及了。” “我没想到，泰鲁斯温文尔雅，但他的徒弟却都是如此失礼之人。” 卡莉丝塔讥讽的言语令乔希微微一愣。 乔希方才言语中暗含王后已死的意思，她自然觉得不快。 “我不知道我的师弟瑞兹如何得罪于你，但他的行为跟我无关。” 乔希深吸口气，继续道：“如果你直接把伊苏尔德带来福光岛兴许还有点转机，可惜你没这么做…… “伊苏尔德已经死了，卡莉丝塔，生命之水没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反而会带来诅咒。” “休要胡言！”卡莉丝塔厉声呵斥道，“你只是一个魔法学徒，你有什么资格知道生命之水的事情？” 这话，早在下午返航，瑞兹出言不逊，冒犯国王佛耶戈的之前，卡莉丝塔就这么对他说过。 “不为王后祈祷安康就算了，如果你再对王后有一句不敬之语，休怪我手下无情！” 阿狸紧张兮兮地观望两人的表情，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但眼下剑拔弩张的氛围她是真切感受得到的。 然而面对卡莉丝塔的威胁，乔希并不紧张，“莱卓斯应该警告过你警惕赫卡里姆吧？” “嗯？！” 卡莉丝塔心脏猛地一跳，“你怎么知道”差点下意识脱口而出。 观察到她的脸色微变，乔希脸上的微笑更为自信。 赫卡里姆是卡玛维亚最具权势的骑士团——铁之团的领导者，是一位为了杀戮和掠夺，无所不用其极的卑劣奸诈小人。 而莱卓斯则是国王佛耶戈的御前侍卫，倾心暗恋卡莉丝塔多年。 其实乔希并不知道莱卓斯是否有警告过卡莉丝塔小心赫卡里姆，这只是他结合现实逻辑自行猜测的结论，算是个对对话没有太大影响的小赌局。 如果猜错了，从另一方面切入，重新拉回对话的主动权就是了。 假若猜对，那对话的主动权就完全把握在乔希手中了。 “哼，你竟然还知道赫卡里姆宗师和莱卓斯？”卡莉丝塔有意用反问来掩饰自己经历被看穿的不安。 “我知道的东西远超你的想象，卡莉丝塔……比如，你的未来。” 乔希卖了个关子，淡然笑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 …… 求推荐票(′u`●)ゝ 求月票(′u`●)ゝ 跪求家人们在新书期追读一下吧！只需动动手指翻到最后一页，追读关系到后续的推荐，再扑街作者就要喝西北风了(*) 第17章 我摊牌了，我是天选之人 乔希看似年龄不大，但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根本不给卡莉丝塔任何掌握节奏的机会。 卡莉丝塔深知自己已经完全落入对方说话的节奏，却也无可奈何。 如果乔希自称的身份为真，这家伙跟他莽撞无礼的师弟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甚至比他的师父泰鲁斯还有城府。 蟒河三角洲至福光岛的这段海程，卡莉丝塔从泰鲁斯那得知，福光岛是致力于收集全天下文化与知识并加以保存的岛屿，对卡玛维亚自然有所研究。 单是老国王卡玛维亚雄狮还在位时，其实就有貌似泰鲁斯这样的探索者前去访问，意图交换卡玛维亚的典籍进行抄录收集。 只是那时的卡玛维亚正处巅峰，国王自然不会答应这不知来自何方的无名之辈的索求。 乔希知道赫卡里姆和莱卓斯很正常，知晓王后伊苏尔德遇害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他是泰鲁斯的弟子。 在卡莉丝塔的视角里，她认为这位善谈的学者肯定会把邀请自己上岛这件事告知给乔希。 但他不应该知道莱卓斯偷偷警告过自己，赫卡里姆是个威胁！ 作为统领铁之团的宗师，赫卡里姆不光英俊潇洒、武力高强，领军作战总是冲锋在前，颇具将领风姿，而他的为人也十分和蔼谦逊，身受同僚的赞叹，国王的信任。 至少从赫卡里姆的外在表现，福光岛真要追求记实，不可能毫无征兆与逻辑地污蔑抹黑一位他国的将领。 乔希先前所说的内容，只代表他个人的想法。 卡莉丝塔不清楚乔希想要什么，他自称自己知道很多，尤其是她的未来。 白天的时候，那位独角紫色皮肤，有着一对羊蹄的女人，也就是泰鲁斯口中的众星之子·索拉卡告诉了卡莉丝塔黑暗的命运。 只是当卡莉丝塔想进一步询问自己的未来如何，索拉卡却成了纯纯的“谜语人”，不光答非所问，后续直接沉默不语。 既然乔希也这么说，卡莉丝塔非要瞧瞧，他到底知晓多少。 经过再三考虑，卡莉丝塔邀请乔希和阿狸进屋，并把门口受到乔希魔法影响，陷入沉睡的女仆安置另一间卧室的空床上。 为挂着微笑的乔希和一脸茫然的阿狸倒了杯果饮，隔着一张茶几，卡莉丝塔坐在两人对面。 “所以……”她抬了抬下巴，古蓝锐利的眼神示意乔希，“你说你知道我的未来？” 【快快，快说，我也很好奇。】露妮希亚同样催促道。 虽然她听不懂卡玛维亚语，但她能用乔希暂不知晓的方法转换他想表达的意思。 即便语言不通，露妮希亚仍能正常交流。 这样的话，就算乔希选择屏蔽自己的想法，露妮希亚依旧能通过他和卡莉丝塔的对话了解到一切。 不过暴露一些底牌，倒也能增加乔希先前所谓“知晓解除暗裔封印方向”的可信度。 稍稍整理思绪，乔希摇摇头，“只是一部分。” “嗯？” 卡莉丝塔面露疑色，乔希解释道：“正如占卜魔法一样，能感知到的未来是极其有限的……对于你，我只能告诉你我所了解到的部分内容。” “我洗耳恭听。” “如果你坚持求取生命之水，你的未来将会是黑暗的。” 卡莉丝塔暗暗颦眉，保持沉默。 今天那位藏身于芒星三角洲山谷的先知索拉卡也是这么说的。 卡莉丝塔心底对乔希所言信服了几分，只听他继续道：“首先，如果不受到干扰的话，你此次的确会获得有关生命之水的信息，我可以告诉你，这种魔法泉水是存在的，但它并不能起死回生，正如我方才所言。 “而当你回到卡玛维亚……” 乔希忽然沉默，正着急知晓后续会发生什么的卡莉丝塔不免有些急躁，催促道：“我回到卡玛维亚，然后呢？” “嗯，怎么说呢？我接下来的话可能会有冒犯……” “不必担心，我不会生气了，你直说吧。” “多谢将军大人海涵。”乔希微微一笑，随即收敛笑容，表情回归严肃，“当你回到卡玛维亚，你会发现伊苏尔德早已死去多时。” 不，不……王后不会死的，一定不会！ 卡莉丝塔虽然心头不忿，不过还是遵守承诺没有发作。 “国王佛耶戈把自己和王后的尸体锁在一起，不理国事，而在你离去的这段日子，他会被赫卡里姆蛊惑，搬空国库，透支国力，只为寻求拯救伊苏尔德的方法。 “然而，他只是被江湖术士和赫卡里姆所骗，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劳。” 说到这里，卡莉丝塔忍不住大声叫喊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佛耶戈，他不是这样的国王！” “请冷静点，卡莉丝塔小姐。”乔希适时转换了称呼。 此时的卡莉丝塔更像是关心佛耶戈的姐姐，而非听从命令出海找寻传说良药的卡玛维亚将军，哪怕他们实际为叔侄关系。 “你的叔叔是怎样的人，想必作为最亲近的知心‘姐姐’，你应该最了解他……他真的是如你所说那样么？我想，你没必要对我隐瞒什么。” 乔希的语气依旧平静，平静到令卡莉丝塔感到害怕。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散发着寒芒的尖利长矛，狠狠刺穿了卡莉丝塔的心脏。 是的，佛耶戈把我当做她的姐姐，他的母亲早逝，在我参军之前，他几乎是我一手带大的。 他是怎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了。 卡莉丝塔双眼失神，耳畔回响起差不多两年前爷爷临终前的遗言： “答应我……卡莉丝塔，这孩子毫无王者气度，这是我的过错，但责任必须由你来承担，我的孙女。 “答应我，指导他，为他谏言，如有必要，就控制他，保护卡玛维亚。 “现在，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 我到底承诺了什么啊…… 对不起，爷爷，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佛耶戈不适合当国王，但伊苏尔德是他的救赎，她本会指引佛耶戈走向正确的道路。 可是…… 而接下来，乔希的话更令卡莉丝塔感到震惊：“你可取而代之，卡玛维亚老国王临终托孤，一定对你说过这样的话吧？” “你，你……不可能，这不可能……爷爷的身边只有我自己，他的遗言只有我知道……为什么，你为什么……” 卡莉丝塔瞪圆了惊恐的眸子，看乔希的眼神就像看怪物一样，彻底失去了冷静。 【哈哈，看来被你说中了！】露妮希亚惊讶道，【你到底是怎么知道卡玛维亚的事？说你失忆是装的吧，你的表现又不太像，嗯……】 露妮希亚又陷入思索。 这不是很好猜吗？ 佛耶戈就是个巨婴，老国王怎么可能放心把王位交给他？ 只能说刘备诚不欺我。 乔希没让露妮希亚感知自己的想法，停顿了片刻，继续对卡莉丝塔道：“你成功带回生命之水的消息，但伊苏尔德已经死亡，你劝说佛耶戈接受现实，而他会大发雷霆，把你押进大牢。 “这个时候，赫卡里姆就会在大牢里诱导你说出福光岛的秘密，等你们带着王后的尸体启程前往福光岛，等待这座美丽岛屿的，将会是你们卡玛维亚人无情的杀戮，还有对海力亚财宝的掠夺。” 卡莉丝塔咬紧了毫无血色的下唇没有反驳，直接默认了乔希对卡玛维亚“无礼”的说辞。 毕竟，这确实符合卡玛维亚的作风。 “不用怀疑我说的是真是假，只要你返航回到卡玛维亚，真相自会揭晓。 “但，这还不算完。” 乔希继续道：“佛耶戈会在岛上找到生命之泉，他也会把王后的尸体放入泉水中，至于后果嘛……” 他起身缓步走到卡莉丝塔的身后，左手轻搭在她的肩膀上，“我说过，生命之水无法起死回生，它会带来诅咒，破败的诅咒。” 乔希顿了一下，“还有你的黑暗命运。” 他说，“被破败吞噬，永世遭受不生不死诅咒的折磨。” 卡莉丝塔身体微颤，抬起头抽了下鼻子，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夹带着一丝颤抖：“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露妮希亚重复了一遍问题：【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乔希迎眼注视桌子对面一脸迷糊，却一直抑制自己好奇心，没开口询问的阿狸，轻声吐出一句话： “因为，我是天选之人。” …… …… 求推荐票(′u`●)ゝ 求月票(′u`●)ゝ 跪求家人们在新书期追读一下吧！只需动动手指翻到最后一页，追读关系到后续的推荐，再扑街作者就要喝西北风了(*) 第18章 阿狸的异常（周二排推荐，求追读！） 一番攀谈，卡莉丝塔询问乔希到底有何目的，是否是想阻止她获取生命之水。 然而与卡莉丝塔的想法恰恰相反，乔希根本没劝说她不要接触烁光塔议会，也不打算阻止她获得生命之水的消息。 再怎么说，方才乔希对卡莉丝塔说的一切，即便猜中了不少不为外人所知的东西，这仍属于他的一面之词。 乔希能看出来，就算自己直接以上帝视角抛出后续的“剧情”发展，卡莉丝塔对自己的话仍是将信将疑。 她会接触议会，也会打听生命之水的消息，没真正回卡玛维亚揭晓真相前，卡莉丝塔仍怀揣着一丝幻想。 只有乔希所“预言”的一一成为现实，卡莉丝塔才会幡然醒悟，彻底打破本就不应存在的希冀。 卡莉丝塔这边，乔希能做的已经做完了，剩下的纯粹看卡莉丝塔自己是否心存怜悯，不做带路党了。 至于露妮希亚提到的直接杀掉卡莉丝塔……乔希完全没考虑过。 先不提这样做肯定会影响阿狸对自己的好感，说不定还会牵连她。 在这种奇幻的魔法世界，烁光塔那边指不定有什么追溯凶手的魔法，到时候他只能被迫走向福光岛的对立面了。 这可不符合乔希对未来的展望。 离开卡莉丝塔的套房，天际已经泛起鱼肚白。 海力亚很快就要恢复白天的忙碌，趁着开示之门站岗的哨兵还未上岗，乔希和阿狸离开市区，来到城郊。 “要天亮了，爸爸妈妈可能会在白天回家休息，我就不跟你一起了。” 阿狸停下了脚步，压抑良久的好奇心终于爆发，“乔希，你刚刚跟那个女人都说了什么呀？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复杂的情绪。” 我的其他族人从未有像人类这么纷杂的情感，总觉得每个瓦萨尼人都很……冷漠？ 这是为什么？ 阿狸在心中疑问到。 她隐隐发觉，自己似乎很受这种细腻情感的吸引。 就好像，自己体内天生就有的魔法在某种程度上被情感催引，变得有些蠢蠢欲动。 在这种状态下，阿狸仿佛觉得卡莉丝塔变成了一道美味的菜肴，不断地吸引她去品尝…… 要不是遇到了灵魂更加诱人的乔希，在刚才那种情况下，阿狸恐怕就控制不住自己，完全被本能驱使，开始大快朵颐了。 不——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爸爸妈妈还有族人不让我接触人类，难道就是这个原因？ 突然反应过来的阿狸打了个冷颤，不禁感到一阵惶恐与后怕。 连乔希正在讲述刚才跟卡莉丝塔的对话内容，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觉察到阿狸的失神的双眸与略显惊慌的神态，乔希一头雾水，“阿狸，你还好吗？” “我很好！”她突然提高了音调大叫道，就像被抓住了把柄，想用声音来掩饰自己的局促不安。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阿狸轻咬下唇，金色的眸子似乎覆盖了一层朦胧的水雾，看向乔希的眼神充满复杂。 “我……”被咬的失去血色的樱唇轻启，阿狸却如鲠在喉，不论如何都无法说下去。 难不成我要告诉乔希，我是个渴望人类情感，想要吃掉他们的怪物么？ 不，我好不容易才交到一个朋友，我不能……不能失去他…… 阿狸思绪纷乱，头顶的狐耳和身后的尾巴都依仿主人的心情，无力地耸拉，不再显得灵动。 我不是怪物，不是怪物…… 她在心中不断自我催眠似的安慰自己。 【小狐狸的状态不太对。】露妮希亚难得地没有调侃。 【她被自己的魔法天赋影响了，她的父母不教导她魔法简直是愚蠢至极的行为。】 【随着年龄增长，小狐狸与精神领域的连接渐深，不学习如何控制自己，她会很容易失控的。】 露妮希亚一提，乔希联想到自己了解的阿狸的未来，顿感拨云见日，一切都清晰明了。 因为受到卡莉丝塔的情绪影响，她这是开始渴望人类的精魄了！ 正如同阿狸自己所言，她跟瓦萨尼族人有较大的不同。 比如除了耳朵和尾巴，她完全就是人类的模样，身上没有覆盖动物般的绒毛，而且她还比同族多了八条尾巴。 阿狸天生与精神领域相连接，这点她的父母也曾告诉过她。 如果说乔希和瑞兹可以成为卓越的符文法师，那阿狸就是天生的精神法师，完全不需要任何外物，可以随意引导精神领域的魔力。 只是碍于瓦萨尼的传统，每个瓦萨尼人到成年礼后才能接触并学习魔法。 如果结合时间和占卜大师对阿狸的预言，她很可能会在成年礼前后遭遇破败之咒，逃离福光岛前往艾欧尼亚，完全没时间学习如何控制自己。 思索片刻，乔希问露妮希亚：“有能让人失忆的魔法吗？” 【你忘记我之前提过，让你跟小狐狸做些什么的魔咒了？】 【失忆魔法可多了去了，除了元素魔法外，星界魔法、符文魔法和精神魔法都能做到这点。】 露妮希亚解释说，【抹除记忆是最低级的手法，真正强大的施法者会自由读取他人记忆，甚至抹除或按自己的意愿重塑一个人的人格。】 【当然，这些仅针对不会魔法，意志薄弱的凡人，法师的精神壁垒深厚，意志强大，除非在魔法造诣上彻底碾压，否则很可能会引起意想不到的后果。】 看来，阿狸的父母为了保护她，避免阿狸追寻遭遇大破败后转变成的暗影岛，在逃离破败之咒后，抹除了她对福光岛以及族人的相关记忆。 瞅着失魂落魄的阿狸垂下眼帘，仿佛陷入自责的样子，乔希感到心疼。 “我……” 阿狸刚准备开口说自己要回家，动作携带的微风拂过脸面，她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自己身前一热，进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们是朋友，对吗？”因为身高差的优势，乔希富有磁性的柔和低音在阿狸头顶的耳侧响起。 她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听人讲话，就跟说悄悄话似的，还是一位同龄的异性，头顶的狐耳恢复精神，灵巧地颤动。 阿狸本就处于豆蔻年华，即便没有人教导她有关男女情感的问题，自从接触过乔希后，一种懵懂的情愫已然扎根发芽。 耳朵痒痒的。 还有温暖的怀抱，爸爸妈妈已经好久没这么抱过我了。 好舒服的感觉…… 阿狸贪恋这久违的拥抱，双臂揽过乔希的腰围，将微微泛红的小脸贴在他的肩头，很想让时间静止在这一刻。 “我们……是朋友。” 她喃喃自语，下意识答道，肯定了乔希的问题。 “既然是朋友，如果有困难，我们不是应该互帮互助吗？” 乔希没有给阿狸回答的时间，紧接着继续道：“既然你帮了我一个忙，现在你有困难，有心事，该是我为你排忧解难的时候了。” 【我原本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呢。】露妮希亚不合时宜地插话，用一种阴阳怪气地口音说，【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熟练，哄骗纯情少女有一手的。】 乔希没好气地怼回去：“你这叫什么话？我这怎么能叫哄骗？这只是单纯的互相帮助！” 【到最后互相帮到床上去？】 “你……你个没谈过恋爱的家伙无权嘲讽我。” 被乔希噎了一下，露妮希亚沉默了一阵，随后几乎是咬牙切齿道：【谁没谈过恋爱了！】 她的底气不是很足，但强调自己的身份时的口吻异常自傲： 【还有，我是飞升者，伟大的天神战士，世人畏惧的暗裔！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管不着我。】 “管不着？好像某人现在只能在我脑子里叽叽喳喳吧？” 【……】 乔希感到右手一阵刺痛，为了避免阿狸发现异常，他主动离开对拥抱感觉有些恋恋不舍的阿狸。 两人的视线交汇，脸上升起犹豫之色，又像是坚定了决心的阿狸轻眨美眸。 “乔希……你能教我魔法么？” …… …… 求推荐票(′u`●)ゝ 求月票(′u`●)ゝ 跪求家人们在新书期追读一下吧！只需动动手指翻到最后一页，追读关系到后续的推荐，再扑街作者就要喝西北风了(*) 第19章 乔希：我行事磊落，光明正大（求追读~） “以卡玛维亚国君、魂结穆清之人、卡拉·黑伽亚里之佛耶戈·桑提阿如尔·莫拉赫之名，我特此前来贵城，万望赐惠。” …… “卡玛维亚人，议会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贿赂或者威胁！” …… “议会已经了解你的请求，我们会暂时休会，仔细商讨。” …… “待我们决议之后，自会传唤。” …… 清晨在烁光塔议会大厅时跟大师与长老们对话的场景仍历历在目。 与乔希交谈后，一晚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的卡莉丝塔已经感到自己的精神十分疲惫。 即便她以真心实意，以一位垂死之人的生命恳求，议会仍要花费时间来论辩此种做派是否妥当。 明明有能力救死扶伤本不需要考虑的！ 更何况自己已经许下结盟的承诺，并且可由海力亚开价，随意选取卡玛维亚国库的魔法器物，以及书库中贮藏的典籍。 然而，这些全都被他们“义正言辞”地拒绝。 几个小时漫无目的的徘徊，卡莉丝塔最终坐在广场的大理石长椅上，遥望行色匆匆的学者，缓缓叹息。 她本想在城中散心，可是每到一处地方，那些站岗的守卫就会拦下她。 偌大的海力亚，除了自己的住处，卡莉丝塔竟什么地方都去不了。 卡玛维亚的宫廷官僚斗争足以令人心神俱疲，可令卡莉丝塔没想到，福光岛的权术垄断更为严重。 这座城市完全没有它表面展现出来的那般完美，也不像泰鲁斯描述的那般开明。 烁光塔的上位者讨厌外人进入福光岛，同时希望这座岛屿永远隐藏在神话传说和层层白雾当中。 虽说上午时刻泰鲁斯前来安慰，但他却是以卡玛维亚人横征暴敛、行事乖戾为由进行劝说。 即便他承认烁光塔有时的做法确不可取，泰鲁斯的安慰对卡莉丝塔依旧没起到太大作用。 返航的时日又得往后拖延，以出海时王后的状态来看，她能坚持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视线偏离城市，心情惆怅的卡莉丝塔遥望远方，目所能及之处并非永恒之海与天际交接的海平线，而是好似城墙堡垒的厚重迷雾。 乔希·罗素，他说我会带回生命之水的消息，但我发现了传说中的福光岛，那帮大师真的会让我离开么？ 正当卡莉丝塔沉浸在自我的胡思乱想中时，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近了她。 卡莉丝塔完全没注意到来者，直到他开口说话：“议会让你失望了，对吧？” “罗素？” 卡莉丝塔惊讶扭头，看到内部穿着色彩斑斓、颜色华丽的衣服，却被外层的灰色长袍遮掩了一切的乔希。 他戴着长袍连带的灰色兜帽，棱角分明的脸庞隐藏在阴影之下。 “叫我乔希就好。” 乔希举止大方地落座卡莉丝塔身旁，脸上挂着淡然的微笑。 但不知为何，卡莉丝塔总有种他在躲避什么的错觉。 黎明前夕，乔希与阿狸分别，独自回到自己的宅邸时已是清晨。 快速洗去匆忙出行后的疲倦和被汗水浸湿的污秽，乔希来不及温习魔法，在跟露妮希亚讨论“天选之人”的互怼中度过时间。 直到仆人前来打扫屋子，送来今日份的食物，乔希闲聊似的问出自己曾经在城内的住处，然后吩咐他们明日给自己送来一些有关瓦斯塔亚和瓦萨尼的书籍。 等他们离去，乔希简单垫了下肚子，随即马不停蹄，在衣服外又套上穿越后身上的那套灰色长袍，折返回到海力亚。 得益于烁光塔的长老与大师常年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他们对眼前潜在的“危机”视若无睹。 他们非但没安排监视乔希的人选，甚至没向城内的守卫传达有关乔希与暗裔武器的事。 由于福光岛被圣霭包围，没有探索者携带的魔法“路石”破开迷雾，外人根本无法自行踏足这片世外桃源。 城内的侍卫基本为阻挡平民或某些不具备资格的学者进入重要场所而设立，不存在见谁行为诡疑，上前盘问并逮捕的说法。 此外，阿狸昨夜没在森林中发现那两尊魔像傀儡的踪迹。 既然昨夜的出行相安无事，足以说明它们并非针对乔希，他心头悬浮的一块重石终于落地。 因为手头没有地图，乔希为了熟悉这座城市的地形，避开烁光塔范围，光明正大地在城内闲逛，同时领略海力亚人与人之间近乎冷漠的风土人情。 找到自己曾经的居所后，乔希尽可能不惊动可能认识自己的仆人或泰鲁斯，一直在建筑外围徘徊，试图跟未知时间出门的瑞兹碰头。 卡莉丝塔的问题解决，接下来就是福光岛的叛徒——锤石了。 然而午时已过，乔希一直没等到自己那无礼莽撞的小师弟，反倒碰见了广场上孤独一人，尽显怅然若失的卡莉丝塔。 一见到乔希，卡莉丝塔脑海中闪回昨夜交谈的画面，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沉重，不友善地蹙眉问道：“你又想干什么？来看我笑话吗？” 乔希保持不失风度的礼貌微笑，“不，只是恰巧遇见你而已。” 卡莉丝塔侧脸正视与自己间隔了一个人位置的乔希，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可惜，就如同露妮希亚评价自己看不穿乔希一样。 除了偶尔的怔神，卡莉丝塔根本无法通过表情，读取到他心中所想。 【我不理解，你为何会做到如此绝对的冷静？】 乔希在精神层面回答道：“这个话题，我们今早不是讨论过吗？” 【你今早一直都在回避我的问题——该死，你这臭小子又屏蔽我！】 无视露妮希亚的叫喊，乔希和卡莉丝塔相视，随意找了个话题：“此番返航，你应回应莱卓斯向你表达的心意，否则……” 还不等乔希说完，卡莉丝塔脸色微变，急忙打断道：“请你慎言！我的未婚夫是赫卡里姆大人，莱卓斯……他只是我最信任的庶军副将，在我出海寻找福光岛前，他已被国王任命为御前侍卫，不再为我效力。” 嘴上虽是这么说，卡莉丝塔额角渗出的冷汗以及砰砰直跳的心脏说明，她此刻的心情并不平静。 见鬼，这家伙为何连莱卓斯偷偷来我房间表达爱意都一清二楚！ 虽说昨日还在埋怨索拉卡的“谜语人”行为，但现在，卡莉丝塔更讨厌自己想要隐藏的一切都无处遁形的感觉。 “未婚夫……是赫卡里姆？” 乔希怔神，盯着卡莉丝塔的脸庞端详片刻，旋即恍然。 为了稳固佛耶戈的王权，王室公主与王国统领兵权，最具权势者联姻确实是最佳选择。 稍稍整理思绪，乔希继续维持自己“天选之人”的人设，直言道：“你就这么甘愿牺牲自己么？要知道，赫卡里姆成为铁之团首领的手段可不光彩，况且他的野心远非如此。” 卡莉丝塔抿嘴沉默，没有应答。 那天晚上，莱卓斯也提过这个话题，但她当时并未在意。 我了解莱卓斯，他是我的部下，他不可能认识乔希，并且对黑伽亚里王室忠心耿耿。 看起来，赫卡里姆确实有问题…… 卡莉丝塔深吸一口气，心情颇为矛盾。 她很想继续向乔希打听有关卡玛维亚的事，但又讨厌跟他对话，这种被看穿一切的感觉着实令她难受。 “抱歉，我累了。”再三思量，卡莉丝塔还是出于礼节地丢下一句话，起身离开。 乔希没有阻止卡莉丝塔的离去，他今日的目标本就不是她。 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十几步开外的两位学者毫无顾忌地对这边指指点点，似乎在讨论卡玛维亚的公主，又像是辨认出了乔希的身份。 下意识拉了下灰色兜帽的边缘，正当乔希打算保守起见，先回自己宅邸避避风头，一个身材娇小，肤色黝黑的女人从他面前匆匆跑过。 才跑出几步远，她忽然倒退着折返回来，在乔希面前屈膝弯腰，歪着脑袋快速打量一眼他的面容。 “诶？等等——你是？！” 这下真被人认出来的乔希猛地抬头瞪眼，但最先令他惊讶的却是女人的打扮。 “我焯，光明烧饼？！” …… …… 求推荐票(′u`●)ゝ 求月票(′u`●)ゝ 跪求家人们在新书期追读一下吧！只需动动手指翻到最后一页，追读关系到后续的推荐，再扑街作者就要喝西北风了(*) 第20章 阴影下的交易 认出乔希的女人穿着宽松的棕褐色兜帽长袍，银色的纹饰点缀边沿，下半身则搭配着贴身的黑色长裤与短靴。 尖尖的兜帽遮盖了女人棱角分明的偏瘦脸庞，但那犹如“爆炸头”发型的银白色卷发格外醒目，颇为这身冷厉的打扮增添几许人情味。 乍一看，她竟然跟千年之后的光明哨兵赛娜有几分神似。 事实上，乔希认知中的光明哨兵皆为与银白圣石颜色一致的衣着打扮，而非眼前的棕褐色穿着。 但福光岛的衣着打扮就代表了个人身份和所在层级，乔希在马尔古萨送来的部分典籍上读到过有关福光岛光明哨兵的记述。 看眼前女人的打扮和胸前悬挂的饰品，明显是现阶段的光明哨兵的领导者。 因为印象深刻，几乎是瞬间，乔希在脑海中搜索到她的名字——真达卡亚。 “我记得你。”乔希率先说道，“你是光明哨兵的领导者，真达卡亚。” “真难得，你竟然还认识我。”真达卡亚低沉的嗓音听起来出奇的柔美悦耳，“我听马尔古萨大主教说，你失忆了。” 她脸上浮现坦诚的微笑，显然认识乔希，但没有揭发他的打算，反而表现的很友善。 “我在书上看到过有关哨兵的描述。” 真达卡亚先是惊讶，随即以抱怨的口吻道：“嗯？海力亚竟然还会有我们哨兵的记载？嘿——你们两个无聊的老东西在嘀咕什么？赶紧给我滚蛋！” 她冲着不远处打量乔希和卡莉丝塔的两位学者大声嚷嚷，似乎是知晓这位哨兵的彪悍，他们直接被吓跑了。 随后，真达卡亚坐到刚刚卡莉丝塔落座的位置，嘴里还自顾自地咕哝道：“光眷者教派建立的时候，光明哨兵明明还是重要的分会之一，现在却沦落为地动术学派的分支……哼，我们的地位都快要跟垂尸人挂钩了。” 垂尸人……锤石？ 乔希听到一个近似于谐音，但含义截然不同的词，挑起双眉。 他本来就要找锤石，但前些时日看的书籍上却没有任何看守地下贮藏有危险器品的秘密仓库这一职业的相关描述。 乔希本打算找瑞兹咨询，不过刚刚真达卡亚的吐槽，让他确定了一个新人选。 “哦——抱歉！我又犯老毛病了。”意识到自己又说了一大堆废话，真达卡亚连忙摆摆手，“我不该向你吐苦水，别在意我说的。” 她的视线转向乔希的脸庞，“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真达卡亚，光明哨兵的技师，研究圣石武器的，有地动术学派大师在，我算不得什么领导者。” “乔希·罗素。” “那我就叫你乔希吧！” 随后，真达卡亚眨了眨泛起狡黠光芒的眼睛，胳膊肘碰了下乔希，“嘿乔希，话说烁光塔还没允许你回海力亚吧？你竟然敢偷偷摸摸地回来？” “谁偷偷摸摸了？我光明正大的好吧？”乔希辩解道，“只能说海力亚的守备力量是这样的，他们根本认不出我。” “常年的安稳已经让光眷者们丧失对危机的认知了，大师们讨厌外面的陌生人在海力亚闲逛，但显然，现在整座岛屿只有一个外人。” 真达卡亚满怀好奇，打开了话匣子：“议会让我们查找有关暗裔的传说，我不理解，你是怎么做到免于被暗裔血魔法侵蚀的？” 【我也想知道。】露妮希亚说。 “兴许是我的魔法天赋吧。”乔希笑了笑，“我听仆人提到过，我和我师弟瑞兹都是天生的符文法师。” 说起这个，真达卡亚更感疑惑，“可泰鲁斯不是没教你们魔法……呃，糟糕！”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真达卡亚顿时慌了神，匆忙起身朝本来要去的方向跑去。 “恕我失陪，我忘了时间了！” “嘿，等等！” 乔希还想叫住真达卡亚，他还没询问有关“锤石”的事情呢。 然而那个女人根本没停下脚步的意思，头也不回地吆喝，吸引了众多行人的侧目：“非常抱歉！我快迟到了！如果你想见我的话，五天后来地动术学派的大楼吧！” 望着女人的身影隐没于人群当中，露妮希亚开口道：【真是个脾性古怪的女人。】 “确实有点。” …… …… 与此同时，海力亚地底的库房大厅。 错综盘绕的迷宫般的幽寂长廊已建成不知几个千年，早在海力亚拔地而起建造时，地底的秘库就已然存在。 因为位于地底环境较为密闭，地面上的阳光无法照射，干燥和闷热是这里唯一的主人。 偶有几条通道临近大海，咸湿的气息可以带来蒙蒙水雾，但那种地方实在太过稀少偏远，一丝丝湿润的海风根本无法照料比海力亚还要庞大的地下空间。 身着灰袍的瑞兹提着灯笼，独自一人走在幽深漆黑的地底。 昏黄的微光在黑暗中跳动，照射到石壁与坑洼地面的影子影影绰绰，仿佛看不见的厉鬼与幽魂伴行。 如果没有灯笼，这里将伸手不见五指。 得益于在恕瑞玛当佣兵和小偷锻炼出来的优势，保持沉默的瑞兹小心翼翼，在这仿佛无穷无尽的廊道快步穿行，不留一丝声响。 可现在是白天，看守库房，巡视自己地界的低级锤石监守吏们都在活跃。 若是被他们发现上报到烁光塔，等待瑞兹的最轻的审判也得是永久驱逐了。 在幽闭的环境中，时间仿佛没了意义。 不知走了多久，瑞兹才最终抵达一处空旷的大厅。 “我来了。”他小声喊道，低沉的嗓音在这宛如万物静籁的环境中异常扎耳，“垂尸人，你在哪？” 瑞兹保持了片刻的安静，提起灯笼，借助有限的薄光四下环顾，但不出数米，黑暗再度吞没光明，仅能凭耳朵判断声音。 然而，瑞兹想见的人已经在此地游荡了 15年之久。 他对这里的每一条回廊、每一寸土地、每一处缺陷都了如指掌，甚至可以熄灭灯笼，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自由穿行。 瑞兹从未见过如此令人感到压抑的男人，也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栽在一名毫无地位可言的“垂尸人”手中。 嘁，要不是我昨晚大意的话…… 他脑海中刚浮现这个念头，一阵令瑞兹毛骨悚然的锁链拖动声忽然在背后几步远的地方响起。 瑞兹猛地转身，一张憔悴削瘦，面色苍白冷峻的面庞显露在他的瞳眸中。 他左手中提着专为坚守秘库的锤石们设计，可以聚拢火光、提高亮度的灯笼，燃烧着近乎发绿的光芒。 他右手则抓着一把锋刃锐利的镰刀，连接尾端的粗大锁链另一端接在灯笼顶部的环扣上，一大串钥匙悬挂其上，有些不伦不类的打扮令男人更具某种难以形容的冷厉气质。 “我说过，不要再叫我垂尸人。”男人似乎在压抑着心中的怒意，“我叫厄洛克·葛瑞尔，而且，我已经是锤石监监长了。” “是是是，葛瑞尔监长。” 不就是个监长么，神气什么？ 管理整个锤石监的可是锤石监守长，你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瑞兹嘴上敷衍，暗自腹诽。 葛瑞尔没再理会瑞兹的无礼，“你迟到了。” “你大白天让我来，我怎能不迟到？你觉得从外面绕开监卫，撬开藏书殿通向地库的门锁，路上还得躲避其他锤石监守吏很容易么？” 葛瑞尔嘴角一咧，“对你而言，确实如此。” 紧接着，他又说：“你说泰鲁斯最近一直早出晚归在图书馆查阅典籍，为了避免他生疑，趁他不在的时候才是最好的时机。” 瑞兹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所以……你什么时候把列举我罪行的信烧掉？” 葛瑞尔目光凛然地瞪了眼瑞兹，冷声道：“咱们不是说好了，你帮我开锁，我烧掉信，给你你想要的秘典。” “行吧。”瑞兹深吸口气，“带路吧，我们去你说的万载井。” …… …… 求推荐票(′u`●)ゝ 求月票(′u`●)ゝ 跪求家人们在新书期追读一下吧！只需动动手指翻到最后一页，追读关系到后续的推荐，再扑街作者就要喝西北风了(*) 第21章 你飞升时期是什么样子？ 一望无际的紫色战场，一位手持灰暗长刀，看不清面容的女武神率领黄金军团，不畏生死地杀入混沌。 从深渊中破土而出的虚无在眨眼间吞噬了所有身着金色盔甲的凡人，而女武神怒吼抵抗，顷刻间化作上百米高的天神姿态，巨刃迸射死亡力量的紫黑光芒，横扫八方。 冲破漫天虫群的阻挠，她冲向大地的裂口，与深渊里吞噬了无数生命，以其血肉构成己身的初生怪物缠斗，刀刃劈砍尚为惨白纤维状的几丁质甲壳，在其身上留下伤口，却转瞬恢复。 直至最终，数十位呈现各种动物样貌的巨人瞬息跨越百里抵达战场，联手歼灭那只现实之终结的先遣。 呆滞的乔希处于上帝视角，犹如身临其境般凝望眼前这撼天动地的战斗。 伤痕累累，几无体无完肤的女武神用长刀支撑自己残破的躯体，尽全力不让自己倒下，代表死亡的漆黑雾气缠绕身躯，反倒不像她本身的力量，而是见证英雄濒死的死神。 随后，女武神的身影倏尔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出现时，那对布满暴戾与血腥，充斥着堕落腐化力量的眸子已然近在乔希眼前。 粘稠的血色液体从咧开的嘴角滑落，低沉诡魅，犹如梦魇的催命魔音在耳畔回荡： 【你的身体是我的了！】 …… …… 从噩梦惊醒，乔希猛地从床上坐起身。 细密的冷汗沾湿了被褥，乔希揉按涨疼的太阳穴，恼怒地破口大骂：“我焯捏马，露妮希亚！” 【你一大清早发什么癫？！】 “你他妈……现实里一直觊觎我就算了，怎么连睡觉都不让我安生？” 露妮希亚也是被这毫无根据的谩骂勾起了火气，动用自己仅有的小力量折磨乔希的右臂。 【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就赶紧去找愈疗师治，少来跟我叫嚷。】 “你跟飞升者并肩作战，与虚空缠斗的场面，还有后来以暗裔姿态突然跳脸搞一些低级恐怖，把我吓醒……这不是你做的？！” 【就你那随时能屏蔽我的诡异能力，我怎么入侵你的梦境？】 露妮希亚强忍着爆粗口的欲望，她可是师承内瑟斯，有涵养有素质的暗裔。 很快冷静下来，露妮希亚解释道：【你跟我精神相连，互相感知到对方的思维以及过去的记忆画面是很正常的情况，何况现在你还在学习魔法，还没彻底进入稳定阶段，这种现象发作的概率就更高了。】 乔希蹙眉沉气，“按你的说法，这是我自己的原因咯？” 【至少不是我做的。】露妮希亚牢骚道。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两人同时陷入沉默，空气中的氛围有些微妙。 片刻，乔希和露妮希亚同时开口： “你能看到我的过去？” 【你看见了我的样子？】 紧接着，露妮希亚抢过话语权：【呵，我已经说过了，你能在思维方面屏蔽我，而我现在这副样子几乎动用不了魔法，无法读取你的记忆。】 乔希暗暗松了口气，旋即反应过来露妮希亚方才的语气有些异样，问：“你似乎不想让我知道你的飞升样子？” 【我有说过吗？】露妮希亚明显有转移话题的倾向，【好了，太阳晒屁股了，我还是魔法学徒的时候每天都是太阳还没升起的时候就起床了，哪像某人如此懒惰。】 “你在回避我的问题。”露妮希亚不说，乔希更感好奇，“那你飞升后是什么样子的？” 【……】 露妮希亚沉默不语。 “看吧，你果然……” 露妮希亚强行打断乔希，言简意赅：【闭嘴，起床。】 “切，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露妮希亚没理会他的嘟囔，【今天我们继续学习下一节基础课，符文禁锢。】 嗯？怎么感觉跟瑞兹的技能一模一样？ 乔希试探性地问了句：“我们后边是不是还要学法术涌动和曲境折跃？” 【什么跟什么玩意？】 露妮希亚听不懂乔希“发明”的词汇，但现在两人精神相连，她能通过感知乔希的思维知晓他的意思。 【你说的是奥术标记和奥术传送？太阳圆盘之光啊，你们福光岛人怎么老爱取一些奇奇怪怪的名字？】 露妮希亚沉吟片刻，【不过嘛，这两个名字确实有点意思，倒还符合魔法的特点。】 “每个符文法师都会这些能力吗？”乔希又问。 【如果你要说奥术魔法的形式，根据蓝色系奥术符文的排列组合，你有相当多的咒术可以施展，但紫色系的奥术符文就比较单一了。】 露妮希亚耐心解释，【一力破十会，奥术魔法不需要花里胡哨的东西，禁锢你的敌人，用奥术给他们标记，然后用超负荷引爆他们，这是最纯粹且有效的方法。】 【至于奥术传送，也就是你说的曲境折跃是很危险的魔法，就算是天赋异禀的奥术法师也得借助外物，最好是在蕴藏有魔力的魔法典籍提前刻画好所需的符文，这样会极大减轻负担。】 【但是。】露妮希倏然亚话锋一转，【我现在暂时不会教你奥数传送，哪怕你能做到。】 “为什么？” 【如果不构建传送法阵或传送门，单凭通过凭空绘制奥术符文来进行传送，没有固定目标地点的话……】 露妮希亚顿了一下，用一个例子来解释：【你可以想像，自己上半身化作奥术粒子传送到目标地点，下半身却因为能量波动，卡在了岩石中。】 好，已经感觉到下肢幻痛了。 乔希脸色微变，甩了甩脑袋，“算了，不想那么多了，我还是先学会走路再考虑奔跑吧。” 【明智的选择。】 …… …… 快速洗漱换好衣服，等仆人送来餐点果腹，乔希出门打算找一片偏僻又开阔的地方。 好在马尔古萨和其他大师这些时日都不曾来访，就跟把他给忘了似的。 而仆人在主人不准许的情况下，不能打扫他们的书房或用于放置个人魔法材料的房间。 二楼的裂痕暂时未被发现，但有了前车之鉴，乔希可不会再在家中练习魔法了。 踩着露出水面的石头穿过小溪，乔希来到河对岸，在青葱的草地上绕过一小片树林，踏足他从未去过的小山坡背面。 银蕨遍地，蓝白色的小花点缀其间。 不远处的森林古树参天，繁茂的树冠屏斥日光，堪比成年人粗壮的根须在古老的岩石表面与泥土中盘根错节，隐隐间似乎还有仿佛活物般蜷动的声息。 乔希深吸口气，感受难得的自然气息。 还没等他继续走，露妮希亚忽然严肃警告：【我劝你不要靠近那片古林。】 没有给乔希提问的机会，露妮希亚补充一句：【那里是自然之灵的地盘，他不会欢迎我们的。】 …… …… 求推荐票(′u`●)ゝ 求月票(′u`●)ゝ 跪求家人们在新书期追读一下吧！只需动动手指翻到最后一页，追读关系到后续的推荐，再扑街作者就要喝西北风了(*) 第22章 暗裔不可信任 据海力亚书库的典籍记载，福光岛有一片与大地齐岁，成型时间可追溯至这块土地诞生之初的古林。 乔希知道福光岛有一位自然之灵，他名为茂凯，化身为树精的模样，早在群岛诞生之际就在这片大地上游荡，最终寻至主岛地脉的生命之泉水，在此扎根气息，创造生命。 海力亚的典籍内不存在岛屿的详细地图，或者说现在的乔希不够资格接触，他不知道茂凯所在的古林在哪。 经露妮希亚的提醒，他才意识到茂凯所在的古林竟与海力亚，还有自己的居所如此接近。 凝望远处树影斑驳的密林枝叶摇曳，乔希的态度陡然恭敬。 茂凯可是自然诞生的灵神，虽对循迹至此的人类提不上太大热情，千百年来，他还是会偶尔在某些自己喜欢的人前显圣，赐予其福光岛的秘密——生命之水。 只可惜，乔希已经有了腐化堕落的暗裔露妮希亚，与原初的自然神明不会走到一条战线。 否则，根本不用耗费脑力制定计划从海力亚那边打探生命之水的消息，只要跟能直接用根须抽取地脉的茂凯交好，蕴含生命力量的泉水要多少有多少。 “啧，可惜了。”乔希摇头叹气，记下这个地方，他转身远离古林。 要是把露妮希亚放家里，我自己来古林区寻找茂凯…… 算了，这家伙被封印了 500年，精神敏感又脆弱，不可能同意的。 【你怎么又切断精神连接……你是不是又在偷偷骂我？】露妮希亚怀疑道。 “别自作多情了。” …… …… 回到房子周围，乔希就近随便找了个较为空旷的区域。 现实中施展魔法不需要拘泥于游戏里为了游戏性以及平衡所必要的设定。 即便是符文禁锢，乔希也能在没有目标的前提下凭空施放。 【吸入原质，感受能量在你血脉中律动，然后……绘制出对应的奥术符文。】 按照露妮希亚的指点，乔希聚精会神吸入魔力，紫色的奥术光芒在其眼中闪烁。 他捏起指法，操控体内的魔力涌出，几乎是顷刻间结出早已熟记于心的楔形印记。 下一秒，紫蓝色的奥术能量脉动，距离乔希几步远的空地陡然升起一束圆柱形的半透明紫蓝色光柱。 即便乔希已经停止施法，它依旧存在。 乔希好奇地走上前去，伸手在恰巧能容纳一个成年人的光柱上点了一下。 就在他的手指接触半透明奥术屏障的刹那，蓝紫色的细密符文显现，奥术能量陡然乍泄，迸射几束刺眼的电光，乔希的手指一下子被弹开，仿佛触碰到漏电的电线，指尖一片焦黑。 “——呃！” 虽说这点疼痛不及露妮希亚利用血魔法刺疼右臂，但猝不及防下，乔希还是闷哼一声，一脸惊色的后退几步，紫光方且退去的眼眸残留些许顾惮。 【噗——哼哈哈哈……】露妮希亚被乔希的行为逗乐，毫无顾忌地开怀大笑，【我是真没想到，竟然还真有人蠢到去触碰自己的魔法，你是觉得自己施展的奥术就伤不到你了吗？】 “你这家伙……故意不提醒我，等着看我笑话是吧？” 由于乔希现在能接触到的典籍尽是最为基础的知识，他只知道露妮希亚教授的奥术符文没有问题，并不清楚符文禁锢魔法仅是接触，就具备“反伤”的效果。 不过这要是禁锢的目标为敌人，假若对方不了解魔法的效果，贸然出手岂不是会先把自己搞残废？ 【疼痛是最佳的导师，这样你才会记忆深刻。】 “愚者才会拿疼痛当导师！你明明可以提醒我避免这点的。” 【嘿，怎么还生气了？开个玩笑而已，我道歉，道歉行了吧？这样你好受点了吗？】 露妮希亚的道歉毫无诚意，声音听上去甚至像在憋笑。 【况且，就这单皮外伤又没啥危险，很快就恢复了，咱们可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我会害你吗？放心好了，我有分寸的。】 我信你个鬼！ 乔希低头盯着焦黑的左手指尖，深吸口气，良久的相处不能打消他对露妮希亚的顾虑。 尤其她还老是违背约定，冷不丁哪一下给乔希下套子，似乎在拿他取乐。 但这种行为是否是她有意的试探或某种程度的伪装，乔希就不得而知了。 他只清楚，露妮希亚不可信任，毕竟她是堕落的暗裔。 说白了，他们之间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罢了。 对方有小心思，乔希也有自己的盘算。 暗暗告诫自己必须时刻保持戒备，乔希警告道：“我不喜欢这样的玩笑。” 【好了好了，下不为例行了吧？看你小心眼的样子。】 因为治愈魔法大多归属于精神魔法，虽说排列组合蓝色系的奥术符文倒是有一定程度的治愈效果，但那种魔法较为高端，乔希暂未接触。 不过，利用冥想可以沟通精神领域，加快伤势的恢复。 正当乔希准备盘腿席地而坐，进入冥想状态，阿狸悠扬的呼声从房子那边传来：“嘿，乔希！” 与美丽纯洁的少女相处总是愉快的事情。 阿狸的唇角噙着柔和的微笑，她今日的穿着依旧是老样子，唯一不同的是，由鲜花团编织而成的头饰戴于头上。 灵巧摇动的狐耳与并拢的白绒绒尾巴彰显主人愉悦的心情，浑然天成的独特魅力尽显少女青涩的可爱，又有种别具一格的优雅。 她实在太美了…… 乔希的心中由衷赞叹。 自从上次海力亚之别，他们已经有两日没见面了。 这两天，为了提前做好教授阿狸魔法的准备，乔希特意翻阅了有关瓦斯塔亚和瓦萨尼族为数不多的记载。 可惜露妮希亚并不了解瓦萨尼这支早已在外界绝迹的瓦斯塔亚分支，对于乔希的部分提问，比如阿狸为何会渴望人类精魄，她无法做出解答。 但迫于阿狸与破败之咒可能相关的劫难，乔希还是打算在阿狸成年礼前传授她一些基础的魔法，免得她又像原本那样无法控制自我，贪恋凡人的灵魂与生命本源。 “上午好，阿狸。”一靠近阿狸，乔希主动问候，“很漂亮的头环，是你自己编的吗？” 阿狸腼腆似的垂下面颊，嘴角的弧度柔声道：“谢谢~~我花了两天时间才做好，很高兴你能喜欢。” 听到乔希如此评价，阿狸提起的紧张心情放松了几分。 “其实我本想第二天就来找你的，只是爸爸妈妈恰好回家休息，我们……好久没好好的在一起聚过了。” 听出阿狸话音中淡淡的伤感，乔希安慰道：“陪伴家人是应该的，而且我觉得，你其实应该主动跟他们聊聊你的想法。” 毕竟是阿狸的家事，参与太多未免不合乎礼节，所以乔希只是以朋友的角度建议。 阿狸抿嘴沉默了两秒，发出一声鼻音：“嗯……不说这个了。” 她抬起眼帘，带水的金眸轻眨，重新恢复笑眼盈盈的神情，“还记得前天你答应我的事吗？爸爸妈妈又去瓦萨尼秘库了，我们的时间很充裕~~” “当然，我早就为你准备好了课程，随时可以开始。” …… …… 求推荐票(′u`●)ゝ 求月票(′u`●)ゝ 跪求家人们在新书期追读一下吧！只需动动手指翻到最后一页，追读关系到后续的推荐，再扑街作者就要喝西北风了(*) ps：最后一章过渡内容，节奏马上加速，开始小事件！ 第23章 阿狸的向往 乔希邀请阿狸进屋，在二楼的魔法训练场所，阿狸接触魔法的第一节课就此展开。 阿狸与精神领域有先天连接，她是个天生的精神法师，但这并不意味着作为符文法师的乔希无法教导她。 虽然魔法的本质不尽相同，但它们之间是相互贯通的。 奥术能量可以任意转化成任何元素属性，同时精神魔法又包罗万象，变化多端。 任何类型的魔法，第一课都是学习通用的基础理论。 除了对符文形式的认知的书籍外，乔希这里的典籍对阿狸都有用。 只能说不愧是魔法种族，阿狸学习理论知识的速度根本不需要死记硬背，仅一眼略过，她就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魔法的调和、流转、印刻、盈满、具象等等，每一条魔法概念结合乔希的亲自解释和演示，也就到黄昏时刻，阿狸差不多全部掌握，下一步可以开始实践训练了。 不过历经几乎一天的学习，中间也就午餐时间休息了片刻，本就是初学者的阿狸精神状态不佳，乔希没再给她施加压力。 快速吃过晚餐，两人打算到原野中放松一下因学习而倦怠的精神。 黄昏的晚风已然夹带夜色的微凉，但白昼的余热尚未散去，此时气温正适合晚餐后的闲逛消食。 乔希和阿狸并肩漫步于青葱草原，溪流叮当脆响，远方的丛林枝叶窸窣摇曳，为傍晚昏红的夕阳演奏落幕的乐章。 阿狸站定在溪边的一块翘起的大岩石上，金色的竖瞳荧光点点，倒映出天际造型各异的火烧云。 “乔希，你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吗？” 自打出生时起，阿狸就被困在瓦萨尼部族的一亩三分地中，难以与外人接触。 除了海力亚以及从城市到乔希房子的这段郊外，阿狸连福光岛的其他地方都没去过，更别提见识层层圣霭之外的广阔天地了。 只不过，现阶段的符文之地确实没啥好看的。 现在是乔希了解的时间线的一千年前。 若是放在地球的一千年前，世界才处于什么时代？ 虽说符文之地人类的发源史远比地球悠远，可以追溯至八千年前弗雷尔卓德冰原，寒冰三姐妹率领族群与原初半神抗争时期。 但自从恕瑞玛这个飞升帝国在两千年前陨落，掀起暗裔战争的开端。 而三百年前的萨恩·乌祖尔，生前便是铁血军阀，死后又再度复生，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铁铠冥魂·莫德凯撒，横行瓦洛兰大陆，足足屠杀抹灭了两代人。 命运多舛的符文之地一半文明近乎停滞，除了向来与世无争，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艾欧尼亚，也就卡玛维亚所在的大陆历经纷争，后被这强大的王国征服大半，一直维持到佛耶戈之前的文明仍在缓速发展。 待到福光岛受佛耶戈引发的大破败影响，化作生命禁区的暗影岛，瓦洛兰大陆将再度开启一轮数百万人丧生的抢夺世界符文，妄图征服世界的符文战争。 自此之后，诺克希部落入驻莫德凯撒曾经建立，屹立百年不倒的都城不朽堡垒，成为后来的诺克萨斯帝国。 再过两百多年，身受符文战争迫害的部分瓦洛兰人民迁徙西方，发现那片天然的魔法屏障——禁魔石林，并以其石灰融入石头打造出禁魔石，建邦立国，组建德玛西亚王国。 一东一西，诺克萨斯帝国和德玛西亚王国成为文明的摇篮，共同孕育出后世文明最为兴旺繁盛的瓦洛兰大陆。 但那距离现在，已经是千年之后的事情了。 乔希登上石头，坐在阿狸的脚边，“外边的世界啊，怎么说呢？我最中意的是北方守望者之海的那片初生之土。” 阿狸掀起长袍，屈膝坐在乔希的身旁，“初生之土？我的部族收录有那片土地的相关记载。” 她的双手环过毫无赘肉的匀称小腿，精致无暇的侧脸贴在膝盖上，恍若晨星般绚烂的清眸流盼，盯着他的侧颜。 搭配上灵动耸颤的狐耳、摇摆不顿的并拢归一的九尾和本就娇小尽显可爱的体型，阿狸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这副姿态究竟有多犯规。 加之阿狸身上不知名的沁鼻幽香不时顺风钻入鼻腔，乔希的心跳不争气地稍稍加速。 就连露妮希亚都忍不住吐槽：【矜持点行吗？一个大男人，怎么跟没见过女人一样……】 【嗯，虽然这小狐狸确实有点迷人……要我说，你喜欢就直接上啊！真是婆婆妈妈的。】 【你这扭捏的姿态要是在曾经的恕瑞玛帝国，可能连老婆都找不到！】 乔希清了下嗓子以缓解只有自己才感到的尴尬，开口道：“那是一片与世无争的净乐之土，人与自然和谐共存，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怡然自得。 “那里的人追求万事万物的平衡，因为只有这样，物质领域与精神领域达成稳定，自然之灵才会赐福他们。” “嗯，这个我知道，所有的瓦斯塔亚人都来自初生之土，我们瓦萨尼族也不例外。”阿狸眨了眨眼，抿嘴轻叹，“可惜我从没去过。” “会有机会的。” 乔希侧过脸，恰巧与阿狸充满希冀的眼神交汇。 注视着他的眼眸，阿狸下意识开口：“如果有那一天，我希望我们能一起去。” 似乎是觉察到自己的话有歧义，又或者一直被乔希注视，萌动的少女心升起羞涩，阿狸的脸颊泛起几许红霞，错开了视线。 “我的意思是……我们是朋友，但我们从未像朋友一样，在一起好好玩耍过，不是吗？” 阿狸有些慌乱地强行解释道，紧张的模样煞是可爱。 【是啊，情愫萌动的异性朋友，还要一起玩耍……啧，是成年人的‘玩耍’吗？你们可真无聊，还不如跟我一起训练，战斗或者魔法……什么都行。】 露妮希亚代乔希回答，可惜她的话只有乔希一人能听见。 过了片刻，阿狸像是想到了什么，伸手开始解自己短靴上的系带。 脱下鞋子，摘下棉质的白色足袋，一对白皙娇嫩的小巧玉足。 完美的足弓微弯，精巧玲珑的足趾先是蜷曲，随后犹如花瓣般舒展开来，阿狸将鞋袜放在一边，撩起衣摆跳下石头，踩在翠嫩的草地上。 紧接着，阿狸踩进浅浅的小溪边缘，弯身撩起一片水花，破溅到仍坐在石头上面，微微怔神的乔希身上。 “来一起玩呀~~” …… …… 夜幕降临，海力亚的学者居所。 整座城市结束了一整个白天的忙碌，以静谧的白色薄纱为被，陷入沉睡。 然而，翻来覆去的瑞兹每每闭眼，却总是被萦绕眼前的鬼影噩梦惊醒。 冷汗浸湿睡衣，瑞兹从床上坐起身，紧张兮兮地盯着连通露台的半透明落地门。 虽然屋子里灯火通明，但他总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外面那令人窒息的黑暗帷幕之下，有什么东西在死死注视自己。 有东西回来了，那只游荡于万载井的生命之泉附近的白色幽灵。 它一直在跟随我！ 恐惧死死掐住了瑞兹的脖子，他浑身颤抖不止，目光移向摆在桌子上的厚实典籍。 那是他跟葛瑞尔进行交易，为其取得生命之水换来的符文秘典—— 历经数百年，福光岛仅有的数十位符文法师传承下来的智慧结晶，远比乔希给瑞兹的奥术符文笔记更为详细。 “天啊……我到底做了什么？！” 瑞兹又望了眼落地门，喉咙不自觉地蠕动，咽了口唾沫。 犹豫再三，他还是换上日常的衣服，穿上鞋袜，抄起桌子上的符文秘典走出卧室。 眼神复杂地望了眼泰鲁斯的房门，瑞兹不着任何声响，快步离开了套房，心中暗暗祈祷： 希望我的贪心没有铸成大错…… 第24章 生命之水的诅咒 幽夜静谧，微风四起。 城郊，分割成标准对称形状的一片片农舍与麦田，覆盖上银月与圣霭交织而成的白纱。 瑞兹将符文秘典牢牢紧抱怀中，气喘吁吁地在月夜下奔跑，不时惊恐回首凝望漆黑幽寂的黑暗帷幕。 下一秒，原本空无一物的旷野，倏然钻出一只白色的身影。 它飘浮在半空，双腿完全隐没于虚无，不接触地面，整个缥缈虚幻的身体呈现半透明状，裹挟在长袍当中。 瑞兹无法从它平滑空白的脸上看出五官的痕迹，那是一只幽灵，游荡世间的鬼魂，来自过往的残念……还有生命之水的诅咒。 幽灵空洞的面孔直勾勾地对准这位初次接触奥术符文的魔法学徒。 瑞兹都能想象到如果它有眼睛和嘴巴的表情了，一定会勾起可怖的嘴角，用看死人的眼神死死盯着自己。 绕过几栋雕梁画栋的豪华型农舍，幽灵还在穷追不舍。 瑞兹的脑海中仍在胡思乱想，下一刻，幽灵抬起青光泛滥的枯瘦手指指向瑞兹，身影陡然加快。 “该死，该死！” 差点被其穿过身子的瑞兹下翻滚躲过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嘴里发泄般的大骂。 心中的恐惧到了极致，逐步演变成火山爆发似的狂怒。 “我感受到手底的沙粒，我感到手底的沙粒！” 按照泰鲁斯当初教导的冥想方法，瑞兹闭起双眼，嘴里念叨，脑海中回放当初受师父指引，仿佛身临其境的冥想画面。 紧接着，在幽灵再度回身打算发起冲锋，瑞兹深吸口气，空气中的部分魔法原质随同呼吸抽进体内。 回忆自己短短数天对奥术符文的研究，瑞兹猛地睁开闪烁紫蓝色奥术光芒的双眼，身上散发出魔法的亮光。 在幽灵距自己仅剩几步远时，他抬手绘制出一枚紫色的超负荷符文。 奥术能量迸发，紫色的能量团以远超幽灵冲刺的速度向前冲击，在空气中留下一连串密集的符文痕迹。 然而，早在瑞兹施展魔法时，幽灵便已觉察到危险。 奥术符文脱手的瞬间，它虚幻的身形已然消散，像是遁离了现实领域。 超负荷能量团撞击在一间圈舍的墙壁，炸裂的魔光轰出一道平滑的口子，里面的牛羊惊恐惊叫，守护牧群的牧犬冲出栅栏，在街角汪汪狂吠。 瑞兹惊诧地看了眼自己紫色余光退去的右手，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释放符文魔法。 放在以前，他也就能靠自己的天赋撬开一些符文锁罢了。 瑞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也能有一天释放出如此威力惊人的魔法。 但来不及考虑太多，整个村庄的二十多户人家都被方才的动静惊醒。 圣石的光芒穿透窗户与门缝，已经有人从屋子里出来查看情况了。 “见鬼！” 瑞兹一边暗骂，不敢在此地多留。 灰溜溜地穿过复杂的三角形和菱形，设计精妙的村庄街道，他匆忙的身影重新融入黑夜。 …… …… 另一边，乔希的宅邸。 傍晚时，阿狸主动挑起“战争”，与乔希在水中嬉闹，衣服基本湿透。 终于有同龄人作为朋友，阿狸从小到大一直被压抑，迟来的“孩子天性”终于得到彻底的释放，体会到与好友相处的快乐。 虽然在事后，阿狸羞愧地觉得自己这种行为属实有些幼稚，但能跟理解自己，愿意陪同自己疯闹的乔希在一起玩耍，她反而没有顾虑和拘束。 好朋友之间本就应该开开心心，互相袒露、倾诉心声，为何要隐藏真实的自我呢？ 就这样，一直到太阳融入圣霭，气温彻底降下来，两人才回到宅子，一人占据一间独立盥洗室，泡在由魔法净化的温泉中。 洗完澡后，阿狸临时穿上乔希的衣服，愉快聊天的同时，等他用魔法把自己的衣物烘干，这才恋恋不舍地告别离去。 夜色深沉，又结束了美好的一天，乔希换上睡衣进入梦乡。 然而才入睡仿佛片刻，露妮希亚又把他叫醒：【不对劲……乔希，快醒醒！】 就算奥术天赋异禀，乔希仍然是凡人的血肉之躯，需要通过睡觉恢复精力。 昨天做噩梦没睡踏实，今天才刚闭眼不知道多久，精神尚且倦怠又被叫醒，本来没有起床气的乔希愣是感到一阵窝火。 不过露妮希亚可没给他发脾气的机会，严肃警告道：【我感受到了生命与死亡交织的气息，就在附近！】 涌现的恼怒迅速平息，乔希微微怔神。 这么多天的相处，他还从未见过露妮希亚如此严肃的时候。 生命与死亡交织，难不成是破败之咒？ 不应该啊，明明卡莉丝塔还未回归卡玛维亚，生命之水连消息都没传回，佛耶戈怎么可能进入福光岛？ “到底是怎么回……嗯？！” 乔希刚从床上爬起，连话都没问完，口腔里泛起些许金属的酸败味道，他感知到了符文魔法的共鸣。 急匆匆套上短靴，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乔希冲出房子正门，顺着魔力的来源眯眼望向远方。 距上次奥术能量波动又过了一分多钟左右，通向海力亚的漆黑土路再度爆发奥术魔法的光芒，照亮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瑞兹？！” 乔希抽入魔力，最先使用魔力引导，将奥术能量暂时封存在血脉之中。 在符文的加持下，他奔跑的速度暴涨一截。 犹如熔炉炉火般沸腾的奥术魔力翻滚，一个个蓝紫光芒闪耀、复杂玄奥的楔形符文由内到外印刻于乔希的皮肤上，提前做好施法的准备。 待到与瑞兹拉近至几十步之内的距离，乔希赫然发现，追逐瑞兹，逼迫他使用魔法的竟是几只没有面孔的白色鬼魂。 【果然如此吗？】露妮希亚谜语人似的喃喃自语。 “这是什么东西？” 【与其问我这个，你倒不如待会问问你的师弟，到底是怎么招惹到它们的。】露妮希亚暂时没有解答乔希问题的念头。 能量汇聚具现，乔希丢出一团奥术能量，炸到试图从后方偷袭瑞兹的一只幽灵。 白色的半透明躯体被超负荷的魔爆波及，化作雾状的残烟和微粒，眨眼间，一只幽灵宛若蒸发般消散一空。 紧随其后，又有两只幽灵空白的面部转向乔希，就像见到了什么稀世美味，贪婪地张牙舞爪，不着半点声息地极速飘向乔希。 抬手又是一道超负荷魔爆打散一团试图躲避，却没能闪开的幽灵。 而另一只近在咫尺的鬼魂的枯瘦利爪都要抓到乔希，双手却被一层半透明的壁垒阻挡，溅起一阵明闪的符文光芒。 痛苦般地扭曲身体，接连撞了几下符文壁垒却无法挣脱，幽灵很快在魔力的消耗下彻底湮灭，消散的符文禁锢狭窄空间里仅剩一片空无。 就在这时，瑞兹也丢出一团奥术能量，砸到了最后一只无脸鬼魂身上。 随后，他像是脱力一样，跪坐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浑身颤抖不止，就连怀中的典籍都拿不动，掉落在地。 乔希迅速小跑到瑞兹身边，瞥了眼地上的书籍，随即警惕观望四周，时刻警备，以防止幽灵的再度出现。 与此同时，他嘴里厉声问道：“你怎么会招惹到这些玩意？！” “诅咒……” 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瑞兹嗫嚅着干裂的嘴唇，双目失神道：“来自……生命之水的诅咒。” 第25章 锤石的身份 乔希询问露妮希亚，确定周围彻底没了幽灵，这才带瑞兹回到自己的宅邸。 坐在客厅的石椅上，瑞兹仍未缓过神来，对方才的事胆战心惊，身体肉眼可见的轻微颤抖。 还在餐厅准备热茶的乔希望向沉默的瑞兹，随后视线转向摆在圆桌上的典籍。 那本书，很像瑞兹后世随身携带的秘典。 明明前些天才来我这拿走了有关奥术符文的笔记，这本书又是从哪来的？ 还有生命之水…… 一想到这里，乔希的心情沉重了几分。 这时，露妮希亚开口：【那本书上残留有奥术气息，是本魔法秘典。】 “我感受到了。” 乔希最担心的其实不是书的问题，而是瑞兹所谓的“生命之水的诅咒”到底是什么。 待到茶炉里的水滚开，乔希为瑞兹倒了杯热茶，径直走向他。 听到屋里回荡的脚步声，瑞兹就像一只惊弓之鸟，猛地抬起充满恐慌的脸望向脚步声的来源。 “放轻松点，别一惊一乍的，你已经安全了。” 乔希把不算烫手的瓷杯递给瑞兹，他盯着热气腾腾、表面泛起涟漪的热茶犹豫了一会，旋即舔了舔嘴唇。 接过捧在手心，瑞兹对着杯口吹气抿水，润湿因一路狂奔，铁锈味弥漫的干渴疼痛的喉咙，再次垂下视线。 随后，乔希搬来沉重的大理石石椅坐到瑞兹对面，抱臂环胸背靠椅背，翘起二郎腿，“说吧。” 他言简意赅，瑞兹抬眼望了眼乔希，被他那古兰无波，不知何时转变成深红色的眼眸注视，突感压力十足，紧张万分。 要知道，即便是曾经在恕瑞玛的卑尔居恩当雇佣兵，面对沙漠里那些横行霸道，杀人聚成的血泊比喝过的水还多的强盗，瑞兹也没这么紧张过。 乔希……他真的没被暗裔武器占据身体吗？ 瑞兹的眼光快速略过乔希胸口，造型狰狞可怖的猩红刀型吊坠。 吊坠上的琥珀竖瞳似乎动了一下，瑞兹不禁打了个寒颤。 即便真没被暗裔控制，他也绝非我认识的那个乔希·罗素了。 脑子里不断地胡思乱想，瑞兹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这才在乔希的视线下张了张嘴，脸上的神情转变为苦涩。 “我……” 他才念道了一个字就噎住，像是还在迟疑要不要说下去。 “我可是救了你的命，瑞兹。”乔希的嗓音依旧平静，“我无故受到了你的牵连，你却连事情的起因结果都不愿意告诉我？” 瑞兹只是低着脑袋，略有失神的双眼呆愣愣地盯着大理石地板某条缝隙。 乔希给足了瑞兹考虑时间，又过去一分多钟，他才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缓缓道：“我犯了一个大错。” 【再经典不过的开场词了，每一次遇到各种破事，总是源自某个自作聪明的家伙犯下的过错。】露妮希亚声音沉厉，开口讥讽道。 “你找到生命之水了？” 瑞兹赫然抬头，一副难以置信的惊恐表情，“你，你怎么……”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的？” 乔希撇嘴翻了个白眼，“拜托，我救你命的时候你不是说过么？那些鬼魂是来自生命之水的诅咒，我听得清清楚楚。” 瑞兹反应过来自己确实有提过一嘴，一时语塞，“对，是的，生命之水的诅咒。” 他失神地喃喃自语，“一切都是生命之水，它不是传说，它是真的……那口泉水就掩埋于烁光塔的地底，万载井。” 瑞兹向来认为福光岛的生命之水只是给小孩子讲的童话故事，但不知为何竟然越传越邪乎，到外界竟成了可以治愈一切伤势与疾病的魔法泉水。 然而，直到那天被葛瑞尔带去万载井，瑞兹拿着他不知从何找来的钥石开启第一道锁，随后动用天赋解开第二道复杂精密的符文锁，通向万载井的大门缓缓旋开。 那里不光是整个福光岛生命的起源，围绕并保护岛屿的圣霭也与其同为本源。 听瑞兹讲述到一个新词汇，乔希摩挲着长了一层稀疏胡渣的下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意料之中。” 生命之水重中之重，既然要开发研究，海力亚的掌权者们定然会将其藏于最为严密的地方。 而整座岛屿最为安全的地方，除了灵神茂凯所在的古林区，就只有海力亚的心脏——烁光塔了。 “烁光塔应该是通往万载井的唯一通道吧？你是怎么进去的？” “通过地底锤石监的排水闸。” 锤石监…… 乔希和瑞兹同时皱起眉头，但考虑的东西却截然不同。 通过瑞兹的描述，结合先前哨兵领袖真达卡亚的说法，乔希现在能确定自己知道的那个“魂锁典狱长·锤石”其实只是个职位名称。 这样的话，要找到将来背叛海力亚，带领佛耶戈前往生命之泉，破败之咒罪魁祸首之一的某位“锤石”，难度就大大增加了。 更何况连介绍海力亚城市整体的典籍都不曾有锤石的记载。 除去锤石监封存危险魔法器物的原因，另一点估计就是锤石的地位太过卑微，不配被记录了。 而瑞兹则在踌躇，自己到底要不要透露自己跟锤石监监长厄洛克·葛瑞尔的交易。 自己知道对方的秘密，而对方也掌握着自己的把柄…… 稍有不慎，他就可能被葛瑞尔揭穿，然后“同归于尽”了。 思绪回归现实，乔希观察瑞兹的纠结表情，知道他还有秘密没有托出，故意冷哼道：“既然不信任我，为何今晚还要来找我？你还是回去自己去应付那些鬼魂吧。” 一想到万载井大殿的白色雾气里，那些不尽相同的白色幽魂，瑞兹不由得呼吸一滞。 咬紧牙关，几丝鲜血从干裂的嘴唇渗出，被他舔进嘴里，口腔的铁锈腥味与喉咙的重合，少许的茶水难以冲散这股怪味。 最终，瑞兹还是垂头叹气地嘟囔了一句：“我跟一名锤石做了交易。”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桌子上的魔法典籍。 “我们曾经偷偷密谋寻找的就是这本符文秘典，只是你没找到，还被暗裔影响，失去记忆，只找到不全的记载。 “所以我打算自己亲自潜入锤石监的库房寻找它……” “但你被锤石抓住了。”乔希补充道。 瑞兹点头叹气，“是的，那家伙叫厄洛克·葛瑞尔，自称曾是泰鲁斯的同门，天赋超越泰鲁斯，却因出身和地位，被泰鲁斯偷走了一切，导致他被丢到锤石监，烂在地底。 “我说天资卓越，是个符文法师，但泰鲁斯不教我任何东西，我想反抗他，所以葛瑞尔说要跟我交易。 “他不会检举我，并且会给我想要的符文秘典，而我需要潜入禁地，也就是万载井，取得他想要的生命之水……” 生命之水，锤石…… 乔希眼中一亮，自己想找的人，身份已然浮出水面。 【有趣，真是有趣的故事！自诩高尚的福光岛人，竟为争权夺势、垄断学术断送同袍的前程！哈哈哈……】 “那只是葛瑞尔的一面之词罢了……还有，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对吧？” 乔希跟露妮希亚精神交流，“就在我第一次去海力亚的时候，你就觉察到地底的异常了。” 【我是掌握死亡之力的飞升者，对死亡气息尤为敏感，自然知晓生命之水的秘密。】露妮希亚傲然道。 “那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你甘愿服从那帮醉心于权力泡影的上位者，即使我与你道来此事，你会为之付诸行动吗？】 我才穿越多久？连福光岛的情况都没彻底搞清楚，我怎么行动？！ 乔希一时语塞，“你被封印了五百年，还不懂得要保持耐心，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么？” 【所以，你所选道路的结果就是如此，你仍需为自己莽撞的师弟处理祸患，否则你将受其牵连。】露妮希亚语气冷冽。 【如果你当时听我的杀掉那帮家伙，因生命之水而停留于世间的鬼魂，我自会帮你处理，而这座岛屿也会由你掌控。】 “杀杀杀，你就知道杀戮，你根本不明白！” 乔希有些气恼，不再理会露妮希亚，转而目光狠厉地瞪向瑞兹，“厄洛克·葛瑞尔在哪？” 瑞兹被莫名激动恼火的乔希吓了一跳，缩起脖子，小心翼翼地问：“你为什么……” 话未说完，乔希举手打断了瑞兹，凛然的瞳眸在灯火映衬下，竟泛起猩红的厉光。 “我们找到他，然后杀了他。” …… …… 推荐票(′u`●)ゝ 月票(′u`●)ゝ 跪求家人们在新书期追读一下吧！怎么感觉最近的追读跌了(*) 第26章 三条性命 粼粼的月光犹如纯洁的圣光从苍穹泼洒，远处的森林与旷野隐约可见，万事万物都沉浸在夜风习习的静谧当中。 隐没于稀薄白雾中的树木花草影影绰绰，偶尔路过农田，魔法稻草人驱散夜鸦的声响窸窣，给本就惊惧幽灵的瑞兹以极大的精神压力。 夜晚还长，乔希计划今夜让瑞兹带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掉厄洛克·葛瑞尔，免除后患，顺便还能拿到他不知从何获得，可以通往万载井的两块钥石之一。 锤石监位于海力亚的地底，内部通道复杂宛若迷宫，但其实海力亚大多数地方都能通向地下，瑞兹连万载井的符文锁都能打开，其他门锁根本不值一提。 在去往海力亚城的路上，瑞兹还详细为乔希介绍了海力亚存放危险物品的地下库房——锤石监。 除了权势最高的锤石监守长，锤石监监长和地位最低下的锤石监守吏的人员更迭是十分频繁的。 地下的环境压抑迷绕，一方面，长年累月受困地下，枯燥、乏味、缺少阳光的照耀等因素影响，必然会造成的抑郁或幽闭恐惧等心理疾病。 另一方面，即便是老锤石，如若误入自己不熟悉的区域，方向感稍有不好，很可能会被困死地下。 而一部分由探索者搜集封禁的魔法物品有较大危害，还有不少巡逻游荡的锤石会被那些邪恶的器物之灵引诱，以身犯险，最终化作邪灵的食粮。 正如同锤石们被其他人所提，带有讥讽性质的外号“垂尸人”，他们不光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地位还十分底下。 但通常来讲，只有那些犯了过错，但罪不至驱逐的人，才会被烁光塔贬谪为锤石。 他们以身为薪柴，以余生为时间，来给海力亚贡献自己最后的余热。 葛瑞尔自称自己天赋异禀，只因地位不如泰鲁斯，没被马尔古萨选中成为光眷者弟子。 可按逻辑来说，没被光眷者选中的学徒罪不至于成为社会底层的锤石。 他在地下呆了 15年，一定还有其他原因。 虽然记忆中的情况与现实有所冲突，但葛瑞尔话语中的漏洞很大，乔希还是可以拿自己知晓的“剧本”来参考。 葛瑞尔之所以不受重用，甚至遭到光眷者教派的疏远，是教派早已觉察葛瑞尔残忍的心性，只是暂未发现实质性的证据。 而这又相当于一个需要站在哲学角度思考的问题—— 如果知道一个人未来是个罪恶滔天的强大罪犯，可现在的他尚未展现邪恶且十分弱小，那么是否需要趁其弱小时，将其扼杀在摇篮之中？ 烁光塔的长老和大师们做出了他们的决断。 但实际上，究竟是葛瑞尔性格使然，才成为后来引导佛耶戈找到生命之水以报复福光岛的罪徒，结果意外引发破败之咒。 还是烁光塔议会贬谪羞辱他，使其在地底压抑 15年之久的方式，促使他变为日后折磨成性，以囚禁的灵魂的苦痛为乐的“魂锁典狱长”，乔希就不得而知了。 锤石的相关内容讲述完毕，随后的路程里，两人基本没有了言语交流。 瑞兹回忆起乔希救下自己时的场面，几次三番想询问他为何会施展符文禁锢，这可是只有在瑞兹跟葛瑞尔交易换来的符文秘典上才有记载的魔法。 但每次都是刚张开嘴，心底的疑问却卡在喉口，不论瑞兹怎么努力都无法说出。 他害怕了。 不仅是对乔希今夜展现出的强大符文魔法的表现，还有他试图解决自己犯下过错的方法和态度。 “我们找到他，然后杀了他。” 乔希说出这句话时的语气令瑞兹战栗，就好像杀一个人是件微不足道的事。 还有那时他眼中绽放的猩红之光，即便瑞兹知道那只是屋内光源的反光，但瑞兹依旧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 过去的自己莽撞无礼，跟乔希的关系称不上多好。 如果自己再这么下去，未来的某天因某事“忤逆”了乔希，他是否也会像今天说杀死葛瑞尔一样，毫不留情地解决掉自己？ 纵然曾经的瑞兹当过猎人，屠宰猎物毫不眨眼，也曾在黄沙中与佣兵团的兄弟一起面对过沙漠强盗。 可真要说杀人……瑞兹从未这么做过。 盯着眼前的背影，越是思考，瑞兹越是感到惴惴不安。 他甚至连乔希忽然停住脚步都没发觉，一下子撞到乔希的身上。 “小心点。” 被乔希回头“瞪”了一眼，瑞兹额头渗出细密冷汗，喉咙不自觉地蠕动一下，咽了口口水。 “抱……抱歉。”他小心翼翼地道歉。 【瞧啊，你可把这孩子吓坏了。】 脑海内的露妮希亚戏谑道，但乔希可没工夫搭理她。 找了一颗溪边的垂柳，站在树后后，乔希眯眼远望远处驱散了薄雾的灯火通明的村庄。 如果想以最近的路程抵达海力亚，这座农牧结合的村子是必经路。 然而现在，那里竟然把守着身着盔甲，手持战斗式长戟的监卫，与曾经包围自己的士兵打扮一致，并非海力亚城中的守卫。 不光是他们，乔希还看到了烁光塔长老大师般打扮的身影，甚至还看到了一位眼熟的人——真达卡亚。 【我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三条性命……嗯啊——久违的新鲜气息，令人愉悦。】 一听这话，乔希回头盯着瑞兹失神的脸庞，蹙眉问道：“你来时经过村庄了？” 瑞兹还在遥望村子发呆，就跟没听见乔希的声音似的。 “瑞兹！” 嗓门提高了几分，不知在想什么的瑞兹浑身一颤，回过神来。 “你，你说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来的路上经过了村子？！” “是，是是的……”瑞兹结结巴巴地回应，哭丧着脸，一副到快哭出来的样子，“抱歉！当时有幽灵追我，我只想找到你，没想太多……” “真是见鬼！” 你到底是怎么成长为拯救世界的英雄的？！ 乔希感到血压飙升，重重吐出口浊气，甩手折返，往自己宅邸的方向走去。 瑞兹望了眼有监卫把守的村子，还以为是自己施法炸掉房屋的行为引起的动静，导致这里被海力亚关注。 他完全没想到，其实是他引来的游荡于生命之泉的亡魂杀死了村民，才惊起如此阵势。 短短几秒秒，瑞兹的视线转向乔希几乎快要融入雾气的背影，追上去紧张问道：“你往哪去？我们不是要杀……杀葛瑞尔吗？” 乔希停下脚步，扶额头疼：“你没看到你引起的骚乱吗？动动吧脑子瑞兹，长老们很快就会到我那盘问的。 “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要把村子里的事跟我们摘清关系。” 他吸入一口冷气，平定心神。 “今晚的计划是行不通了，你赶紧回城……不，不行，泰鲁斯肯定不会在家呆着，他应该就在村子里，而你不在房间，他会起疑心的。” “那我们怎么办？”瑞兹紧张问道。 瑞兹很后悔，后悔跟葛瑞尔做了交易。 他的魔法天赋还需海力亚的支持才能得以发展。 况且此时事关生命之水，倘若真被烁光塔查出真相，后果就不止被驱逐出福光岛这么简单了。 想了想，乔希趁瑞兹不注意，抢过他抱着的符文秘典。 “你不能跟我在一起，这本书暂且放在我这，你直接绕一圈去村子，找到泰鲁斯。 “如果他不在，你就随便找一位长老，说你晚上睡不着出来透气，结果发现了城内的异样，跟过来瞧一眼，询问情况。” “啊？”瑞兹有些不情愿，“这不是主动撞剑口上了吗？” 乔希又把书按在瑞兹胸口，“要不然你去跟泰鲁斯解释吧。” 虽说瑞兹对自己冒险得来的果实感到不舍，但他没敢再接回符文秘典。 “我做，我做就是了……” …… …… 推荐票(′u`●)ゝ 月票(′u`●)ゝ 上试水推了家人们，推荐位是看周二的追读数据pk，还望大佬们一定要追读一下啊！ 十分感谢！ 第27章 另一位暗裔 乔希现在的身份比较敏感，马尔古萨大主教那边还没传来消息。 虽说福光岛致力于收录全天下的知识，但还真不一定能有对付暗裔的法子。 要知道，苟延残喘的人类之所以能终结历时千年的暗裔战争，是天界的暮光星灵选中人间宿主，让其教会人类使用恰丽喀尔，也就是初代飞升女王瑟塔卡的十字刃引动日月的力量，击杀或封印暗裔。 暗裔战争落下帷幕，恰丽喀尔则再次随着某位恕瑞玛英雄的石棺，下葬到不知名的陵墓中，直至千年后被恕瑞玛的皇室血脉希维尔找到，成为她的趁手武器。 除非找到恰丽喀尔，乔希不觉得海力亚方面有能力解决暗裔的问题，但还是希望自己能跟觊觎自己肉身的露妮希亚分开。 毕竟，现在的他有了符文秘典，本质上讲，他其实已经不需要露妮希亚了。 藏好符文秘典，乔希换上睡衣躺回床上，伪装成睡觉的样子。 露妮希亚在这时候开口：【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在想一些不好的事？】 “我在考虑杀人。”乔希说，“这不是挺符合你的意愿吗？” 【哼！恐怕你是得到了符文秘典，想着把我踢开吧？】露妮希亚猜中了乔希的心思，【想都别想，在帮我解除封印前，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喂喂，你这话怎么听上去有歧义？”乔希岔开话题，“怎么感觉你非得倒贴我，以身相许似的。” 露妮希亚气急，【你这混蛋！我岂会看上你这人类蝼蚁？！也就不知道你面目的单纯小狐狸才会被你欺骗！】 她顿了片刻，仿佛是觉得不解气，又补充道：【你够资格吗？当初我还没飞升的时候，不管是军队还是在大学士创建的大图书馆学习的学生，想追求我的人都能排到太阳之城外了！】 右臂开始疼痛，但早已习惯的乔希不以为然，驳斥道：“也许我不够资格，但现在你不的确在馋我身子吗？” 【你他妈的……】露妮希亚终于爆了一次粗口，【你怎么满脑子都是涩情废料？我要的是占据你的肉身！肉身！懂吗？我需要躯体，我需要离开这囚禁了我数百年的牢笼！】 “你还有脸说我满脑子涩情废料？之前一直是谁在脑子里怂恿我对阿狸出手，句句不离成人内容的？” 【你……算了。】 乔希能听见露妮希亚深呼吸的声音。 借助他的身体，形成近似于共生的关系，暗裔的囚笼不再彻底封禁露妮希亚对外界感官。 虽说仍感觉拘束，没有自己飞升之躯尚且存在时的自由，但起码她已经可以呼吸，能感知到外面的世界了。 【我不跟你计较。】露妮希亚轻哼道。 “明明是你说不过我吧？” 【你的师公跟师父都来了，你还想跟我吵架？】 “嗯？他们动作挺快啊。” 不出乔希所料，村子里死了人，烁光塔肯定是要来调查他的。 如果之前执意去找寻葛瑞尔，就算光眷者教派知晓其实是生命之水塑造的鬼魂杀死了村民，为了保守这个秘密，也会把锅推给不在家的乔希。 没一会，乔希听到客厅正门的咚咚敲门声。 又等其敲了几下，故作被吵醒的不耐，乔希眯缝双眼，晃晃悠悠走到前厅打开房门。 以马尔古萨、巴泰克、泰鲁斯还有真达卡亚为首，光眷者教派的众多成员和士兵齐聚门外，挤占了前院的大部分区域。 “这大半夜……”乔希揉眼锁眉，像是睡意刚退去的样子，视线扫过一圈，“你们这是找到解决暗裔的方法了？” 乔希看向面色凝重的泰鲁斯，有意绷紧表情的瑞兹就站在他背后。 注意到乔希的视线，瑞兹连忙使了个眼色。 看起来他那边很顺利。 乔希心底忖量，收回目光，注视最前方的马尔古萨和巴泰克。 “我们并非为此事而来，乔希·罗素。”蛤蟆脸巴泰克长老向前一步，严声说道，“你可知牧农区村庄的事情？” “啊？”乔希一脸茫然，“你在说啥？” “你还想装蒜！我们都在那里找到符文魔法的气息了！” 巴泰克的脸皮褶皱，随着他唾沫星子飞溅而摇晃。 “现在这岛上除了你跟瑞兹就没有别的符文法师了！泰鲁斯又没教瑞兹魔法，你最近却又借阅了那么多奥术书籍……” 巴泰克越说越激动，仿佛乔希就是害死村子里三位村民的凶手。 “巴泰克长老。”马尔古萨终于开口。 只是叫了下名字，巴泰克立马脸色一转，挤出献媚似的笑容，退回到马尔古萨的身后。 “我明白了，还是您来说吧，马尔古萨大主教。” “我们不是为暗裔的事而来。” 一边说着，马尔古萨缓步走到乔希两三步远的位置站稳脚跟，犹如鹰眸的锐利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乔希的双眼。 “我们得谈谈。” …… …… 海力亚的地底，锤石监的某间隐秘库房。 厄洛克·葛瑞尔用火石点燃墙上的灯笼，并拧紧旋钮升起铁片聚拢光线，把屋里的光线调暗不少。 前半年多前，尚为锤石监守吏的葛瑞尔房间被欺压自己的上级监长入侵，翻出了许多他这些年秘密搜集的库房禁品。 在打斗中击败了监长，葛瑞尔把他囚禁在一处更为隐秘，不会有人访问的监牢。 将搜集禁品这件事嫁祸给监长的同时，葛瑞尔每天还吊着他的命，用各种刑具折磨他，以此为乐。 锤石监守长尼扎娜似乎并不知晓内情，只把上一任监长的逃走当做畏罪潜逃，并提拔葛瑞尔为新监长。 自那以后，葛瑞尔再也不会将偷来的禁品存放于自己的屋内，而是放置在一些不可能有其他锤石经过的废弃库房。 不过即便如此，历经上次事件的葛瑞尔更加小心翼翼。 哪怕知道不会有人从这里经过，他也会尽可能保持安静，不让灯笼的光线渗透到外面伸手不见五指的廊道。 从胯部的腰带解下装有生命之水的水壶，葛瑞尔嘴里轻声哼与自己阴郁神态截然相反的欢快曲调，一边拿起锋利的镰刀，在自己的掌心狠狠划了一下。 狰狞的伤口足足有一厘米深，破开的血肉外翻、鲜血狂涌，但葛瑞尔的脸上却不见一丝痛苦的表情，反而嘴角咧的更高，流露出兴奋且残虐的表情。 用牙齿咬住水壶的瓶塞，拔开生命之水，葛瑞尔往嘴里灌了一小口。 略带甘甜，与山中的天然矿泉相似，但并不显得特殊的生命之水下肚。 不出两秒，奇迹发生了。 本来必须缝合，还会留下伤疤的伤口泛起白绿色的微光，鲜血止流。 葛瑞尔拿起一块干净的布擦了下掌心，上面的伤口已然愈合，不留丝毫被利器切割过的痕迹 葛瑞尔摇摇头，喃喃自语道：“相对于外敷，内服太浪费了。” 这么大的伤口，喝下生命之水需要一小口，而直接对伤口使用的话，仅需要一滴。 重新将生命之水的水壶挂回腰间，葛瑞尔摩挲着下巴，思索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卡玛维亚的公主还在追求生命之水，既然瑞兹那小子不愿意协助我揭发烁光塔的秘密，那么就让外人来助我完成复仇吧。 越想，葛瑞尔脸上狰狞的笑意更甚，逐渐演变成开怀大笑。 “待会该去跟我亲爱的马克西姆监长分享一下喜讯了……呵呵呵，有了生命之水，我就可以享受更多的愉悦折磨了……嗯？！” 忽然，葛瑞尔的耳朵捕捉到一丝细微的动静，立马彻底封闭灯笼，抓起腐朽木桌上的锁链镰刀。 在地底呆久了，他几乎能分辨这里的一切声响。 “不，不是老鼠，不是虫豸，也不是人……等等！” 葛瑞尔脸上浮现一缕惊疑，“刚刚的声音……是直接在我脑子里响起的？！” 葛瑞尔屏息凝神，细心感知方才不知怎么才接触到的一丝细微声音。 没过多久，一道沉闷沙哑，若有若无的男性声音宛如穿透肉躯直达灵魂深处，在葛瑞尔的脑海中响起： 【凡人。】 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葛瑞尔呼吸一滞，瞪圆了略显惊恐的眼睛，颤音问道：“你……你是什么东西？恶魔吗？！” 【不。】 那道声音沉默了片刻。 【我乃暗裔——塔罗什。】 【找到我，我可以赐予你无上的神力。】 …… …… 推荐票(′u`●)ゝ 月票(′u`●)ゝ 跪求家人们在新书期追读一下吧！只需动动手指翻到最后一页，追读关系到后续的推荐，万分感谢！ 第28章 危机四伏 暮色的斜阳穿透福光岛上空微薄的白雾，犹如瀑布般泼洒大地，富丽堂皇的白色城市染成橘红，黄金嵌合的几何图形在阳光的映衬下闪耀，给海力亚城蒙上一层神圣的面纱。 俯览一切的烁光塔议会大厅，金色穹顶下的半圆石桌围坐着 17位光眷者教派的长老和学术派大师们。 而作为探索者中佼佼者的泰鲁斯没有座位，身形坚挺地立在马尔古萨的石椅斜后侧。 上一任探索者派系的长老已经去世两年了，按贡献来算，泰鲁斯理应接替长老之位。 只是他尚且年轻，也就不到四十岁。 即使是大主教的弟子，泰鲁斯的资历依然不够与烁光塔长老并列。 今天距离上次的亡灵袭击案件已经过去三天了。 这段时间来，除了晚上的休息，大师们一直在商讨应对政策。 “马尔古萨大主教，你不应该让乔希·罗素回海力亚。” 说话的是玄学大师古拉，他长须染霜，面容苍老，塌陷的眼眶顶着一副镶嵌金丝的无腿眼镜，浑浊的眼眸透过狭小的镜片，看向主座的马尔古萨。 “暗裔的腐化不可逆转，我们如今的处境本就艰难，此时让他回海力亚岂不是虎入羊群？” 古拉大师是个坚定的保守派，和巴泰克长老一样，主张持有驱逐乔希，提前规避祸患。 泰鲁斯脸色一沉，虽然心中不爽，但现在的场合，他可没说话的资格。 “此言差矣，古拉大师。”不过没多久，地动术学的大师反对道，“游荡于万载井的过往幽影重现，我们必须优先处理这最危险的祸患。” “可霍尔顿长老已经消失一百多年了，万载井大门的第二块钥石遗失，我们根本进不去。”福光档案学的大师插话道。 “况且，海力亚上一任的符文法师已经去世 30多年，但就算他还在世，估计也解不开第二道符文锁十多层的奥术加密，我们难不成要把希望寄托于泰鲁斯的学徒吗？” 说着，福光档案学大师的视线聚焦于泰鲁斯，灰蓝的眼眸不悲不喜，他是纯粹的中立派。 “一个小偷罢了，说不定还真能让他试试。”一位慵懒靠于雕栏，样貌比起在场大多数人都要年轻的大师讥讽附和道。 “我反对！卡玛维亚的卡莉丝塔还在，别忘了，她可是跟泰鲁斯和瑞兹一块来的……真要把生命之水的消息透露出去，明天我们是不是就要面对卡玛维亚铁之团的铁骑了？” “话虽如此，我们有圣霭的保护，他们怎么可能闯进来？” “要我说，不如就依古拉大师的意见，先把乔希·罗素驱逐出去，起码少一个暗裔的祸患。” “愚蠢！我们致力于收集全天下的危险物品封存，你却要主动抛出暗裔武器，是想再掀起另一场暗裔大战，造成生灵涂炭吗？” “……” 众位大师七嘴八舌，你争我吵说个没完。 17位大师中，只有马尔古萨另令一位头顶长有狐狸耳朵，身后拖着长尾，裸露在外的皮肤均覆盖有光色暗淡的白色绒毛，明显是瓦萨尼族的老者没有开口。 马尔古萨跟瓦萨尼族的长老相视，带着英气的眼神异彩闪烁。 很快，瓦萨尼长老清了清嗓子，主动起身抬臂，做出用手下压的噤声手势。 不出 5秒，偌大的议会大厅陷入鸦雀无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的沉寂。 “容老朽插一句。” 虽说看上去年迈，但瓦萨尼长老的声线却不带一丝迟暮的苍凉，依然中气十足，在空旷的大殿回荡渐息。 “各位长老与大师们，咱们可别忘了，森林北面的蜘蛛之神也是威胁，它已经垂涎生命之水数千年了。 “卑鄙之喉之前一直未能穿越古林区，被茂凯阻挡，但暗裔武器的复苏像是刺激到了它，近些时日屡次挑衅茂凯，隐有冲突加剧的可能。” 老者捋了捋下颌垂散的白须，“前阵子，卑鄙之喉袭击了我们瓦萨尼族采药的队伍，7人里仅有一人重伤生还，我们派去的两只魔像傀儡也被其轻易击溃。” “怎么会？！”古拉大师失声道，“那可是探索者从恕瑞玛古遗迹收集到的技术，传承自飞升者耐祖克，空天堡垒独石的发明者，两只魔像竟然无法奈何卑鄙之喉么？” 一直保持默然的马尔古萨终于开口：“所以，我们福光岛现在危机重重，我们不能把有限精力投入到内讧中去。” 她侧过半张脸，眼角的余光瞥了下泰鲁斯，后目光环视一周，将所有长老和大师们的表情收归眼底。 “蜘蛛之神、暗裔武器、生命之水的诅咒再现、还有卡玛维亚王国的威胁……各位，我们正处于千年来最危机的时刻，必须团结一心，共赴难关。 “正如我们先前研究并讨论的那样，乔希可能是自古以来唯一可以掌控暗裔，而不受其影响的凡人。” 马尔古萨思考了片刻，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或许，我们需要借助他的力量。” …… …… 海力亚，学者居所的泰鲁斯套房。 被准许回到海力亚的乔希静静坐在客厅，翻阅瑞兹前几日从泰鲁斯那借来的古艾卡西亚楔形文字注解，比对符文秘典上的晦涩内容。 而瑞兹一直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紧张不休，不时发出一声焦虑的长叹。 没一会，他走到乔希面前，双手按于桌面，“嗨呀，别看了！快想想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乔希抬头瞥了瑞兹一眼，旋即继续比对文字，甚至连话都没回。 自从下午的时候泰鲁斯去烁光塔开会，瑞兹已经毫不嫌累地转悠几个小时了。 更确切地讲，不光是今天一下午，这三天来瑞兹的牢骚就没消停过。 起初，乔希还会跟瑞兹说不必担心，烁光塔那边既然允许自己回来，那就不会再有什么大动作，相信泰鲁斯和马尔古萨就好。 只不过这种安慰性质的言语对脾气急躁的瑞兹压根无用，他索性放弃了劝导。 眼见乔希不理自己，瑞兹气急地唉声叹气，又开始机械式地重复踱步。 乔希摇摇头，注意力重归典籍。 可还没过几分钟，只听屋门咚咚敲响。 瑞兹脸上的表情更加紧张，心中的焦躁更是挥之不去，甚至连门都不敢去开。 “瑞兹，我很喜欢一俗语，叫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明明都能手搓魔法了，为何还会害怕能被奥术杀死的鬼魂？ 乔希对瑞兹的反应感到无语，自己走到门前打开了正门。 然而门口站着的熟客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正是数日不见，面色更显憔悴的卡莉丝塔。 “卡莉丝塔？你怎么会找到这来？” “真达卡亚，她告诉我你住在这……乔希，你说的果然是真的。” 卡莉丝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半透明小瓶子，里面的液滴散发着淡淡白光，在乔希的面前晃了几晃。 盯着瓶子，乔希倏然睁大眼：“这是？！” …… …… 推荐票(′u`●)ゝ 月票(′u`●)ゝ 跪求家人们在新书期追读一下吧！只需动动手指翻到最后一页，追读关系到后续的推荐，万分感谢！ 第29章 卡莉丝塔的抉择 乔希邀请卡莉丝塔进屋，瑞兹看见来客，本就焦虑的表情更是一僵，整个人都变得不自在起来。 在回福光岛的船上，瑞兹与卡莉丝塔交流过生命之水的问题。 当时的他告诉卡莉丝塔生命之水只是童话故事，并且在她严词正色发出警告后，仍口出狂言，说派她来寻找福光岛的佛耶戈是愚蠢的家伙。 卡莉丝塔一击制服了瑞兹，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 当然，这种黑历史，瑞兹可没跟任何人透露过。 本想着自己有意避开这位卡玛维亚的公主，兴许就不会再见到她了。 谁能想…… 感受到卡莉丝塔打量自己的视线，瑞兹感到窘迫和尴尬，不敢抬眼正视她，恨不得现在就回自己的屋子。 可卡莉丝塔竟然持有生命之水，他知道那一定是葛瑞尔趁着这几天海力亚骚乱之际给她的。 咬了咬牙，瑞兹还是呆在了客厅，只是尽可能避开卡莉丝塔，挪到了她视野的死角。 看瑞兹的表情，乔希大概能猜到他跟卡莉丝塔之间闹过不愉快，知晓他应该会卡玛维亚语。 不过事关生命之水和葛瑞尔，乔希倒没打算把瑞兹赶回房间，以免自己曾经接触卡莉丝塔的事情泄漏。 反正这小子鸡贼得很，就算回房间，肯定还是会偷听自己跟卡莉丝塔的谈话的。 “你们应该认识，我就不为你们介绍了。”乔希做出邀请的动作，邀请卡莉丝塔客厅落座，“要来杯茶或果饮吗？” “不必了，谢谢。”卡莉丝塔直言谢绝，“你的师弟……” “不必管他。” “行……吧。” 卡莉丝塔将手里的小瓶子放在石桌上，小麦色的脸庞显露出几分忧愁。 之前乔希“预言”她肯定会带回生命之水的消息，如今竟有位锤石监监长带来了生命之水…… 卡莉丝塔失神的眼眸盯着盛装有生命之水的小瓶子。 “他叫厄洛克·葛瑞尔，锤石监一块区域的监长，他下午找上门，想用生命之水的秘密与我交易，以换取在卡玛维亚的荣华富贵。” “我知道他。” 而且，他命不久矣了。 乔希在心中补充到。 “我了解葛瑞尔，他在骗你。” “我不在乎这个。” 卡莉丝塔抽了口气，摇头道：“你的第一条预言已经成真了，所以，伊苏尔德她……” 她没把话说完，略微颤抖的话音和身躯可以表明卡莉丝塔现在的心情。 “正如我先前所言，此番返航卡玛维亚，你自能求得真相。” 乔希的视线顺着卡莉丝塔目光的焦点移到桌面的小瓶子上。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生命之水。 但乔希很疑惑，因为他从那散发着微弱白光的清澈泉水中感知到了奥术波动。 “露妮希亚，生命之水与奥术魔法有关系吗？” 脑海中没有任何回答，这令乔希更感稀奇，不清楚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想起来，回到海力亚的三天来，露妮希亚一改先前话痨的性格，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 空气中安静了片刻，乔希抬眼看向卡莉丝塔，打破沉寂：“所以，你的选择是什么？” 选择吗？ 卡莉丝塔咬住下唇，面露纠结，“我……”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她伸手从贴身铠甲下的紧身衣缝制的口袋中掏出一块刻着线条的圆形石头—— 一块路石，与当初泰鲁斯破开迷雾时用的一模一样，只是缺少了多个等边倒三角重叠组成的金属吊坠。 在一旁默默观察，心中本就积压了许多疑问的瑞兹当即失声道：“不可能！只是一个监长，他从哪里找到的路石……” “那你觉得他是从哪找到书的？” 乔希只用一个问题堵住瑞兹的嘴，旋即见卡莉丝塔将路石摆在小瓶子旁边。 “看来，你做出了选择。” 卡莉丝塔收敛起踌躇的神情，眼神渐渐变得坚毅，直视乔希道：“我只是遵从本心罢了。” 结合众星之子·索拉卡的预言和今天发生的事，卡莉丝塔基本已经确信乔希“预言”的正确性。 但假若伊苏尔德没有死亡，按葛瑞尔的说法，这点生命之水根本不够起死回生。 这一来一回的航程已近半年，即使卡玛维亚有神器“米迦勒的圣杯”为伊苏尔德吊着一口气，她也绝不可能再承受海上数月的航行。 简单来讲，伊苏尔德的死亡已成定局。 那么，再把生命之水和路石带回卡玛维亚，只会引得疯狂的佛耶戈率领铁骑踏足福光岛，造成更多不必要的杀戮…… 卡莉丝塔感到自己的眼眶湿润了，就连呼吸也稍显哽咽。 明明已经见到了黎明的曙光，但在接近光源后却发现，前路依旧是无尽的混沌与黑暗。 最可怕的并非失望，而是拥有希望后的绝望。 受到卡莉丝塔情绪的影响，屋内蒙上了淡淡的伤感氛围。 眼眶打转的泪水差点涌出，卡莉丝塔赶紧用手指抹过眼角，抽了抽鼻子说：“抱歉，我失态了。” 她站起身，毫不留恋桌子上的生命之水和路石，在乔希和瑞兹的注视下直接转身走向门口。 拉开房门的同时，卡莉丝塔回眸定睛，最后给乔希留下一句话：“替我转告泰鲁斯，我今晚就会返航，我很抱歉给他，还有你们添了麻烦。” …… …… 海力亚地底，锤石监的最下层。 葛瑞尔一手提着灯笼，另一手拿着锋利镰刀，小心翼翼地穿行于这片他从未来过的地方。 这块区域不知已被废弃了多少个年头，隧道被各种障碍物阻塞，不知从何刮来的阴冷海风阵阵，脚下的石阶散碎湿滑，大小碎石遍布，稍有不慎就可能崴脚骨折。 在幽绿色灯笼光芒的照耀下，身形消瘦，脸色惨白的葛瑞尔就像行走于地狱的灵魂收割者，好似无限延伸的幽闭廊道只能听到他轻微的呼吸与脚步。 没有任何生命，没有任何其他杂音，幽闭和死寂是这里唯一的调味菜。 然而，葛瑞尔深知这里不只有自己一人。 【快来，凡人。】 【你离我更近了。】 自称塔罗什的暗裔嗓音不再像一开始那样若即若离，在葛瑞尔的脑海中愈发清晰。 绕过重重障碍，葛瑞尔心中默数脚步，又往地底深处下了五层阶梯，最终抵达只有唯一一条狭窄通道，看上去应该是整个锤石监最底层的空间。 葛瑞尔提起灯笼，倒映眼眸中的除去绿光，一抹血红迅速放大。 律动的心跳砰砰鼓荡，猩红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条通道。 在这条通道的尽头，一把外形狰狞，顶端好似一头飞龙展翅，张开血盆大口与尖锐利齿，口中含着一枚明显不属于人类的跳动心脏的巨大战戟卡在石缝当中。 【凡人，觐见你的新主人。】 …… …… 推荐票(′u`●)ゝ 月票(′u`●)ゝ 跪求家人们在新书期追读一下吧！只需动动手指翻到最后一页，追读关系到后续的推荐，万分感谢！ 第30章 暗裔——塔罗什回归！ 狂奔。 大口喘息。 紧随其后，是本就体虚的身体突然剧烈运动，导致喉口刀割般的充血味弥散以及肺部撕裂般的痛疼。 葛瑞尔在迷宫似的地下隧道快步穿梭，脑子里还回荡着塔罗什的愤怒叫喊： 【我是恕瑞玛帝国的飞龙将军，横霸苍穹的天神塔罗什！】 【你想要什么？恕瑞玛的魔法异宝、无上的权力地位、超凡脱俗的力量……】 【不论是什么，只要释放我，我都会赐予你！】 惶恐的葛瑞尔压根不理会塔罗什说了什么，拼尽全力想把他甩出自己的脑袋，却无法做到。 在地底腐烂 15年，葛瑞尔除了日常巡逻的工作，最喜欢的便是独自一人翻阅从各个库房里偷来的封禁典籍。 暗裔的传说葛瑞尔当然知道。 人类在暮光星灵和战争星灵的协助下，使用特殊方法杀了一部分暗裔，又将另一部分封印在他们各自的武器当中，然后把活体武器分开封印在世界各地，福光岛的典籍都有记载。 葛瑞尔之所以明知塔罗什是暗裔，还要遵从他的召唤前去查看情况，无非是觉得他们已被封印，无法掀起大风大浪。 身处于锤石监很难获取地面上的消息，外加烁光塔的有意禁止，他自然不知晓乔希和暗裔武器的事宜。 暗裔的力量远远超出葛瑞尔的意料，即便被封印在武器中，塔罗什仍能释放一丝能量。 可惜，那家伙被封印了漫长的岁月，耐心早已耗尽，他太着急了。 钻出最后一条廊道，反手把沉重的大门锁闭，葛瑞尔重新回到自己熟悉的地界，不禁背靠门扉瘫坐在地。 只需再等片刻，再等我凑近几步，他就会成功了……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心有余悸的葛瑞尔嘴角上扬，从低沉的冷笑逐渐变为疯狂的放声大笑，好似借此宣泄自己压抑多时的惊恐情绪。 塔罗什的声音已经微不可闻，葛瑞尔已经脱离了暗裔能影响的地界。 重新起身整理了一下被汗水浸透的破旧长袍，回归平静的葛瑞尔将镰刀挂到腰间的锁扣上，随即摸了把另一侧只剩少半壶的生命之水。 “看来，这玩意不能再乱喝了。”葛瑞尔喃喃自语。 苏醒的暗裔本不能影响到他，只是三天前为了实验生命之水的效果喝下一小口，结果精神与灵界连通，听到了来自地底的呼唤。 除了治愈和唤醒尸体的能力，生命之水的功效应该再添一条连接精神领域。 葛瑞尔甩甩脑袋，压下抿一口生命之水的念头，强忍着肌肉的酸软与肺腔的不适，身形踉跄，返回自己监守的辖区。 …… …… 夜幕深沉。 乔希和瑞兹趁着泰鲁斯睡下，偷偷溜出学者居所。 因为最近的动乱，海力亚晚上也开始有监卫轮番值守和巡逻。 不过连海力亚禁地的陷阱都无法奈何瑞兹，有他带路，区区有巡逻空档期的监卫，根本发现不了两人。 没一会，瑞兹轻车路熟地带着乔希下到锤石监，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巡逻的锤石守吏，奥术魔法打造的护咒门或回音室，路上还有不少地刺陷阱等等。 如果不走正规通道，从地面到锤石监需要经过重重危险的阻碍，只有知晓自己辖区陷阱的锤石才能避开。 但这对于经常出没于各种禁地的瑞兹简直是易如反掌。 最终在一间监长的房间前，瑞兹粘住了脚步，“就是这里了，葛瑞尔的住处。” 闭眼凝神，通过空气中流转的奥术波动，乔希没有感知到屋内有人的气息。 “这里没人。” “他应该出门巡逻了，上次我被他抓住是在存放书籍的书库区。”瑞兹犹豫了片刻，“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乔希前顾后望，目光停留在葛瑞尔屋门的门锁上，问：“你熟悉这里的地形吗？” 瑞兹摇摇头。 乔希沉吟片刻，“撬开他的屋门，我们守株待兔。” 可就在这时，沉寂多时的露妮希亚忽然开口：【不行！】 “什么不行？”乔希疑惑问道，“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我还以为是我又哪里得罪了你……” 跟露妮希亚精神交流的话音未落，她立马严肃打断道：【离开这里，马上！】 乔希愣然，听露妮希亚的语气似乎还挺严重。 “先等下。” 乔希叫住撬锁的瑞兹，蹙眉追问露妮希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三天也是真能耐得住寂寞，连话都不肯跟我说了？” 【少废话！让你离开就赶紧照做！】露妮希亚提高了声调，隐隐中还夹杂着几许凝重，【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 “怎么了？”瑞兹回到乔希身边，“我们不是要在这等葛瑞尔吗？” “计划有变。” 乔希不理解露妮希亚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现在两人的利益暂时还是绑定的。 为了找寻解除封印的办法，除了露妮希亚自己到时候可能会卸磨杀驴，至少就目前来说，她肯定不会让外来的危险威胁到乔希。 既然她感知到锤石监的危险并厉声呵斥他们离开，虽说还没有解决心头的忧患，为了保险起见，乔希决定暂时放弃今晚的行动。 不过，正当两人走出通向监长房间的通道，一抹微弱的绿光在出口的尽头亮起。 “有人来了！”瑞兹赶紧捂住嘴，差点叫出声，“那是……葛瑞尔吗？” 他们发现了葛瑞尔，本来在地底就跟如鱼得水一样的葛瑞尔自然也发现了两名入侵者。 历经上次被马克西姆监长入侵住处，他出门都会在家门口设下不起眼的标记。 葛瑞尔本来想动用镰钩制服又一个不知死活，胆敢闯入自己住处的猎物。 谁承想，这次的闯入者竟然是瑞兹，还有一位不认识的陌生青年。 “不好……” 双方打了个照面，意识到瑞兹可能是来杀人灭口寻仇的，葛瑞尔立马关掉灯笼的出光口没入黑暗。 “不能让这家伙跑了！” 不等乔希发话，瑞兹竟然率先追了上去。 乔希没办法，只得紧随瑞兹的步伐。 【愚蠢！你们应该离开……】露妮希亚恼怒道。 “放任葛瑞尔不管，我跟瑞兹都会受到牵连！”乔希不满地驳斥，“既然你知道锤石监有危险，你应该在我们来之前就制止我们，而不是在这时候突然搅局！” 【该死！你以为我这三天都在干什么？我在确认这里的气息！】 “这到底有什么？” 露妮希亚深吸气道：【暗裔之间是能互相吸引的，一位暗裔苏醒，能连带唤醒其他暗裔。】 乔希脸色一惊，“锤石监还有另一把暗裔武器？！” 【没错。】露妮希亚疲惫叹息，【而且……已经迟了，乔希，已经迟了。】 露妮希亚话音刚落，随着大地的陡然颤抖，无数碎石从头顶砸落，整个地下空间都在震颤垮塌。 与此同时，一道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兴奋战吼从脚底传来： “厄洛克·葛瑞尔，感谢你为我送来了生命的力量！我——塔罗什——回来了！！” …… …… 推荐票(′u`●)ゝ 月票(′u`●)ゝ 试水涨收有点惨淡啊。。跪求大佬们追读跟上啊▄██●！ 要进厂打螺丝了呜呜呜(*) 第31章 转瞬即逝的战斗 伴随着石破天惊的巨响，塔罗什的吼声撕破寂静的夜空，血色弥散，惊醒了整个海力亚城的民众。 城市的中央，精美的几何对称型大理石地砖开裂，显露出一条深不见底的深渊。 幸好早在海力亚建城设计时就考虑好了结构问题，锤石监一部分区域垮塌不会影响地表建筑，这才不至于产生连带影响，导致整座城市的倾覆。 巨大的动静影响全城的居民，驻守城内的监卫、各学派的法师们和普通民众纷纷涌出建筑跑向空地，目光不约而同聚焦在书吏区的上方。 只见半空中飘浮着一团白绿色的雾气，数米大小、远非人类能使用的龙头长戟和鸢盾仿佛脱离了地心引力，受其裹挟。 那团雾气与福光岛的圣霭有几分相似，但深知烁光塔内幕的知情者不难看出，那白绿的部分，跟典籍中记载的生命之水色泽一模一样。 “天啊，那是什么？！” “与圣霭好像啊……” “不会吧，那是从锤石监跑出来的东西吗？” “……” 长久来，生活在平静富足中的海力亚人压根就没见过如此阵势，对着城市上方的暗裔戟议论纷纷。 直到从烁光塔中小跑出来的马尔古萨见到这一幕，心下大骇，连忙命令旁边的监卫疏散民众，他们才开始四散逃离。 那白绿色的雾霭被暗裔武器染成血液的猩红，从地面飘出的无面白色幽灵受到了血色魔法的牵引，妄图挣扎却无法脱身，最终源源不断成为巨戟和鸢盾魔力团的一部分。 不多时，那团缥缈的虚雾迅速转变成四五米高的人形，右手持戟，左臂御盾，身上隐约浮现出古恕瑞玛铠甲的样式。 葛瑞尔饮用生命之水找到了被露妮希亚的苏醒连带唤醒的塔罗什，同时也带去了影随而至的万载井幽魂。 但葛瑞尔并非亲身闯入万载井，只是身上残留有生命之水的气息，那些幽魂没有像追杀瑞兹那样直接伤害葛瑞尔，只是潜藏于阴影中伺机待发。 直到他受到塔罗什的召唤，进到锤石监的最底层，被暗裔的突然袭击吓到，落荒而逃，自以为摆脱了塔罗什的影响。 然而塔罗什的目标从来都不是葛瑞尔，至少在吸收到那些源自远古的魔法力量之前不是。 塔罗什举起战戟，上面强劲律动的心脏就像他观察外界的眼睛，感知着空气中的魔力共振。 死亡之力掺杂着奥术气息在不远处溢散，光滑的大理石地砖显现出一道印刻着玄奥符文的蓝紫色光圈，三个没有实体的人影身形显现，很快聚合成肉身。 还在地下隧道时，瑞兹拼命追赶葛瑞尔，凭借自己更为灵活和强健的优势抓住了他。 可就在这时，摇荡的地下隧道崩溃垮塌。 乔希在关键时刻竭力施展了符文秘典上记载的奥术传送——曲境折跃，将他们三个同时传送了出来。 眼前的景象突然变换，瑞兹和葛瑞尔目瞪口呆，因施展过于强大的奥术魔法，有些头晕目眩的乔希强忍着不适，拽下脖颈上的吊坠。 死亡之舞在顷刻间转化成原本的大小，而塔罗什已然发起进攻。 【小心！】 乔希肌肉反应般地挥刀拨开破空袭来的战戟，恍若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兵。 金属间的碰撞摩擦迸射一连串火星，强劲的力道差点令乔希握不住死亡之舞。 即便乔希没有正面硬抗这突如其来的偷袭，他的右手照样虎口开裂，半条右臂都麻木没了知觉。 “露妮希亚！哼哼哈哈哈哈……被封印了 500年，看来你的实力也没减退嘛！”塔罗什一击脱离，出言嘲讽道，“但你的处境……啧啧，你怎么还没困在刀内，连一只蝼蚁都无法吞噬了？” 看样子，他跟露妮希亚是老相识了……不算同阵营的那种。 【乔希，趁现在他还没有肉身，咱们的差距不大，快把他打回武器中！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 “我没学习过刀术，怎么跟一位暗裔打？！” 【蠢货！你不是有我吗？】露妮希亚吼道，【别看我现在只是武器，只要你出力，我可以辅助你！】 塔罗什刚刚的进攻只是试探，当发现现阶段的自己每次进攻都要消耗相当一部分力量，这幅姿态维持不了多久，他的目光移向了不远处缠斗到一块的瑞兹和葛瑞尔。 新鲜的血肉…… 塔罗什甩下乔希冲向一旁。 而觉察到他意图的露妮希亚立马刺痛乔希的手臂提醒：【快跟上他！千万不能让塔罗什用血魔法重塑肉身！】 乔希深吸一口原质，引导奥术符文的魔力强化自己的身体，以不逊色于塔罗什的速度紧随而至，但也仅限如此了。 另一边，瑞兹刚把方才使徒趁乱逃走的葛瑞尔压制身下，身体浮现出符文的亮芒，情急中顾不得其他，引导直接用魔法杀死他。 但看到葛瑞尔倏然偏转视线，狰狞的表情转变为惊恐，有过佣兵经历的瑞兹本能地觉察到不妙，身上汗毛炸起，立马放开葛瑞尔就地滚开。 下一秒，塔罗什的暗裔戟洞穿了葛瑞尔的胸膛，尖端没入地面，却没有丝毫血液泼洒飞溅。 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极速流逝，葛瑞尔翡翠色的眼眸流露出怨毒之光，拼尽最后的力量大吼：“我诅咒……” 葛瑞尔才刚喊出三个字，恕瑞玛的上古禁术已然吞噬他的身体。 塔罗什冷呵一声：“聒噪。” 暗裔戟痛饮鲜血与血肉，顺着握柄延伸至血色薄雾，与他临时的缥缈之躯迅速结合，不断重塑塔罗什被封印前的暗裔之躯。 【我们还有机会！快斩断他拿着战戟的手臂！】 “我知道！” 几乎是同一时间，紧随而至的乔希双手紧握刀柄至于身侧，趁着塔罗什还未完全转化葛瑞尔身体的空荡挥斩死亡之舞。 虽然塔罗什已然觉察到危机临近，正要举盾防御，但另一边的瑞兹吞入大量原质转化成紫色的超负荷符文，从掌心打出一连串奥术光团。 塔罗什大部分的力道都用来举盾抵挡瑞兹那噼里啪啦爆裂的符文魔法，当试图用战戟回防乔希依然为时过晚。 没有了不朽之躯的加持，势均力敌间的战斗总是转瞬即逝的。 【蠢货，重回监牢去吧！】 “——不！该死的露妮……” 死亡如风，利刃破空，血色的刀刃锋芒闪耀。 刚刚化成了一般身躯的塔罗什手握暗裔戟的右臂被附加了死亡之舞轻松切断，沉重的战戟重重砸在不远处的地面，大理石呈蛛网般龟裂下陷。 死亡之力吞噬万载井灵魂的生命气息，本就狰狞可怖的刀身色泽更加阴暗。 失去了活体武器的加持，鸢盾被魔爆炸飞，暂未转化完全的躯壳被怒吼的瑞兹施展的奥术魔法吞噬，几乎是瞬间蒸发，只剩些许宛若遭受电击的焦黑肉块，泛起刺鼻的青烟。 【哈哈哈哈……】 “乔希，干得漂亮！” 露妮希亚兴奋的大笑，不远处的瑞兹同时喝彩。 只不过，本就施展了奥术传送，被符文魔法抽空了大半精力，现在又历经一场高强度战斗的乔希身形摇晃。 “乔希？！” 最后的视野里，乔希望见瑞兹一脸惊色，急匆匆跑向自己，而他眼中的世界已是天旋地转。 下一秒，乔希直接瘫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第32章 我从来没说过我是正人君子（推荐pk求追读） 乔希做了一个迷蒙美好的梦。 在梦里，他跟阿狸奔跑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在梦幻的林间与自然之灵一起捉迷藏，在湍流的浅溪中互相泼水嬉闹…… 画面一转，夕阳落山，他跟阿狸坐在山头相拥观赏落日，待到夜幕降临，没羞没臊的长夜漫漫。 阿狸脸颊晕红，眼神迷离，泪眼婆娑地叫喊不行和讨厌，但却每每主动配合。 乔希和阿狸会从阁楼开始清扫热身，从前厅打扫到后庭，用水龙头的流水注入房间，有时也会利用起美丽曼妙的地下空间一同做饭，正餐为饺子。 不，悠然自得的温柔乡里不只有阿狸，乔希还看见了别的熟悉的妖娆身姿。 只是当他想认清那些模糊的面孔，意外出现了。 身披战甲，手持长刀的女武神倏然穿插在套着喜闻乐见的围裙，正在厨房做饭的阿狸和正要从背后“偷袭捣乱”的乔希之间。 她与其他众女一样无法辨出面部五官，但身上那种凌厉傲然的气质却无法掩藏。 女武神举起缠绕着黑色死气的死亡之舞，锋芒夺目的刀尖直至目光呆滞的乔希。 即便看不到表情，乔希仍能感觉出她得意地勾起嘴角，“还做白日梦呢？睡了这么久，该醒了吧？” “做梦？”乔希喃喃重复，忽然瞪大眼睛，像是明白了什么。 也就是这时，眼前的一切美好场景犹如过往云烟般消散一空，仅是刹那，所有的画面全部呈网状般破碎消失，仅剩无尽的空无。 坠入无底深渊的下坠感席卷全身，乔希还不曾反应过来，尚且朦胧意识回归身体，眼皮蠕动，他最先感受到了鼻尖的瘙痒，随后是身旁的生者气息。 睁开模糊的双眼，适应了短暂的刺眼明光，乔希视野渐渐恢复正常。 最先映入乔希眼帘的是熟悉的金边粉饰、图形完美对称的天花板，正是他自己在海力亚的卧室，但不时会有一团白色的绒毛扫过他的脸颊。 乔希瞳孔下移，瞥见了并拢归一，翘起来一摇一摆的尾巴绒白，毛发精致柔顺，那是阿狸的尾巴。 此时的阿狸正背对乔希跪坐在他的左侧，被压在臀下的脚掌泛红，因跪坐的动作而足底略显褶皱，却不显一丝粗糙，并在一起的足趾精雕玉琢，趾肚饱满，小巧玲珑。 【啊，看看，我们的海力亚大英雄终于睡醒了。】 乔希刚刚苏醒，露妮希亚的声音便在他脑袋里响起。 死亡之舞已经重新化作了吊坠的大小，被他猩红的右手攥在掌心。 “我记得最后一件事是咱们打败了塔罗什？” 乔希怔怔地盯着阿狸摇晃的尾巴，暂不清楚她在那看什么。 【是的，海力亚的大英雄，你阻止了一场灾难，你的师公和师父可太看重你了，当即就带你去找愈疗师检查了。】 “我这是怎么了？” 【你自己的身体你还不清楚？】露妮希亚哼了一声。 【使用了消耗极大的奥术传送，你竟又在短时间内汲取魔力进入体内强化身体。】 【我早就提醒过你早点打通自己的魔力回路……啧，你的身体没有崩溃真是个奇迹。】 【要不是你要杀的葛瑞尔随身携带的生命之水瓶子没被塔罗什击碎，你那小师弟及时给你灌下，你可就落下病根了。】 乔希沉默片刻，“我睡了多久？” 【三天，只是精神透支，这可就不是生命之水能治愈的了。】 接着，露妮希亚的语调抑扬顿挫道：【我真是该说你蠢好呢，还是说你蠢好呢？】 “说实话，我其实不想推卸责任，但我觉得咱们之间还是缺乏对彼此信任。”乔希的语气平静，“你本可以早点提醒我塔罗什的存在，哪怕只是你的猜测。” 即便有过约定，出于露妮希亚种种“试探”般的行为，乔希一直没能真正意义地信任她。 不过有了昨天的战斗，他和露妮希亚的关系或许会增进几分。 当然，这全得看露妮希亚的表现了。 露妮希亚只是又轻哼一声，言语玩味：【与其说这个，你倒不如先解决眼下的事……看来小狐狸不光不了解男女间的情感，就连生理差异都不清楚。】 【我不理解，恕瑞玛帝国早在迁都至太阳之城，建立起第二座太阳圆盘后就设立生理课了，过了几千年，你们福光岛人竟然连生理知识都不具备吗？】 【真是可悲，文明的倒退。】 “你叽叽歪歪说了一大堆，到底说的啥玩意？什么生理课程……” 就在跟露妮希亚精神交流的短暂时间，乔希又被狐尾无意间扫在脸庞。 忽然，乔希感到自己的部位被触碰了一下，微微一怔，才意识到方才的梦境竟然反馈到了现实。 阿狸之所以一直背对自己，正是对其一蹦一跳感兴趣。 跟露妮希亚交谈一番，乔希的火焰倒是退却，但更感好奇的她竟然直接上了手。 我焯！ 乔希下意识伸手抓住了阿狸九尾中垂落在自己脸前的一根。 然而阿狸犹如受惊小猫咪的行为出乎他的意料，十分迅速地挪动屁股收回尾巴，满脸惊讶，又带着几分娇羞地瞪向乔希。 “你，你你你……你怎么醒了？” 阿狸的坐姿转变为侧坐，紧张兮兮地咬着下唇，精美无暇的脸蛋布满红晕，与脸颊两侧的三对狐狸胡须般的印痕相称，羞怯的模样尽显可爱。 意识到自己的说辞有些不妥，阿狸连忙改口：“不不，我，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能现在醒来……也不对！” 她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台蒸汽姬，充血产生的热量源源不断从头顶喷出，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个所以然。 为了不让阿狸太过尴尬害羞，以至于后续可能会躲着自己，乔希故作刚刚睡醒的样子，没有主动提及刚刚的事。 “我这是怎么了？” 阿狸甩了甩热量过载的小脑瓜，连着深呼吸几口气平定心神，装作若无其事道：“你不记得了吗？” “我只记得，我被从地底钻出的暗裔盯上，与其搏斗，切断了他跟武器间的联系，自那之后的一切都不记得了。” “呃，那……刚刚呢？” “刚刚？” 乔希面露疑惑，撑起身子想要坐起来。 阿狸连忙上前搀扶，一缕沁人的芳香钻入乔希的鼻孔，加之左臂感受到的些许柔软，不禁身心愉悦。 “抱歉，我刚睡醒，刚刚是发生了什么吗？” 【呵，装的还挺像回事……】露妮希亚说，【我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呢，先前那么果断地拒绝我的提议。】 “我从来没说过我是正人君子，但我想追求的是正常的关系。”乔希强硬反驳，“更何况，我想你应该不清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吧？” 【嘿，没想到你不光有当话剧演员的天赋，竟然还会作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还挺像回事，有意思。】露妮希亚笑道。 与此同时的现实，阿狸急忙摇头，三连否定：“不，没有，啥都没发生！” 紧接着，她又不放心似的补充道：“你昏迷了三天，之前本来是泰鲁斯和瑞兹在你身边照料，不过今天我主动接替了他们守在你身边，让他们休息去了。” 正说着，阿狸像是想到了什么，立马翻身挪到床边，赤脚登上台阶上到地面，套上足袋穿上鞋子，小碎步跑到门口。 “马尔古萨大主教说，你醒了就要去通知他们，我现在先去叫泰鲁斯和瑞兹。” 拉开屋门的同时，阿狸回头像个大姐姐照顾自己小弟弟般告诫乔希：“你乖乖在这休息哦~~” 随着门轴转动，石门闭合，整间卧室重新回归静谧。 乔希目光仍流连在阿狸身影消失的门口，深吸口气，对露妮希亚说：“现在，咱们先谈谈吧。” 【嗯？你要谈什么？】 “塔罗什，还有你跟其他暗裔的关系。” …… …… 试水成绩有些惨淡，联盟的热度已经沦落到这种程度了。。 今天周二推荐位pk，还请大家一定在24小时内追读一下啊！ 第33章 暗裔阵营（推荐位pk，求追读！） 师父和师弟就在隔壁房间，阿狸刚出门没多久，泰鲁斯黝黑的脸庞上顶着黑眼圈，十分关切地进来问候。 阿狸出门去找马尔古萨了，瑞兹则站在泰鲁斯的侧后方，不停地给乔希努嘴使眼色。 乔希不清楚瑞兹到底跟烁光塔议会说了些什么。 从目前的情况看，他似乎撇清了跟葛瑞尔还有暗裔塔罗什的关系。 不过这都无所谓，反正乔希熟练掌握“失忆大法”，假装自己只记得跟暗裔战斗的内容，不会出现跟瑞兹对不上口径的情况。 一边口头上应付着泰鲁斯的询问，乔希跟露妮希亚交流有关暗裔的事。 “你说塔罗什是亚托克斯的部下？！” 【每一位飞升者都是帝国的将军，只是塔罗什自愿追随亚托克斯……额，也算是部下吧。】 【除了塔罗什，追随亚托克斯的还有其他天神，他们……怎么说呢？按皇权和贵族之间的斗争，应该算一个派系吧？属于亚托克斯的派系。】 露妮希亚解释道。 乔希心底一沉，“那按你这说法，我们岂不是要跟亚托克斯为敌？” 那可是亚托克斯，飞升者中的佼佼者。 他仅用烂肉堆砌而成的残破身躯，就顺着战争星灵的“网线”，把天上的战争星座打没了。 就连艾卡西亚的虚空战争开启，飞升之团的女王瑟塔卡都要亲自去邀请他参加战斗，足以说明亚托克斯的实力和地位。 乔希可不觉得，就凭露妮希亚这把“破刀”，能跟亚托克斯为敌。 【我怎么觉得你在胡思乱想一些无礼的事情？】 每当乔希思考的时候，总会有意把露妮希亚屏蔽在外，这让她无比抓狂。 不过露妮希亚感觉出了乔希听到亚托克斯之名的惊撼，猜测他肯定对这位曾经的著名将军有一定的了解。 她现在越来越好奇，自称失忆，乍一看像，仔细思索又不太像的乔希到底是怎样的情况了。 他不会占卜术，却能说自己会预知到卡莉丝塔、卡玛维亚和福光岛的未来。 而这些时日，他却不清楚塔罗什的暗裔戟就埋藏在地底深处，并且会挣脱牢笼。 按露妮希亚自己的理解，乔希就像编排话剧表演的剧团领班，但他只拿了一半的剧本，并不清楚全部的剧情发展…… 可惜露妮希亚想不到，她其实已经距离真相很近了。 纷杂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露妮希亚很快闷声回应：【谁跟你说，我和塔罗什敌对会跟亚托克斯扯上干系？这只是我们私人间的恩怨。】 【早在暗裔战争初期，我们联手击毙背刺了伟大英雄霍洛克的暴君耐祖克，后来没过多久，塔罗什对花园之城发动袭击，意图抢占更多人类奴隶，我们的梁子就是那时候结下的。】 花园之城可是露妮希亚的家乡，在她飞升后，被恕瑞玛皇帝赏赐给她，作为她的封地。 露妮希亚之前不止一次跟乔希提及过花园之城的过往，她对故土的感情还是十分真挚的。 【我跟亚托克斯之间倒是没有太多瓜葛，更何况你一直呆在这破岛上，符文之地这么大，我们能碰见他的概率会有多高？】 这可不一定，反正过一千年，陷入疯狂的他就要给符文之地带来终结了。 乔希心底忖量，随即继续问：“曾经追随亚托克斯的有多少飞升者？” 【太久远的事情我都忘的差不多了……粗略估算的话，帝国有上千位天神，愿意追随亚托克斯的应该有一百多位？】 【当然了，这其中不包括跟亚托克斯十分交好的飞升者，起码也得多算几百位呢。】 感情恕瑞玛一半多的飞升者都是亚托克斯的老相识？！ 乔希心情依旧沉重，“那你跟亚托克斯关系如何？” 【一般般吧。】露妮希亚随口道，【毕竟，我的家乡可是他亲自率领黄金军团征服，纳入恕瑞玛帝国统治的，你指望我能对他有好感？】 【不过你不用担心，自虚空战争和暗裔战争后，仍对亚托克斯保持忠心的就只剩寥寥几个了，如果他们没被暮光星灵杀死……】 说到这，露妮希亚忽然提高了嗓门，在乔希的脑子里大喊大叫：【该死的暮光星灵，该死的欺诈者！人类封印我们的知识是她给的！如果被我碰上，我一定要杀她一千遍，也不够！】 乔希：“……” 你能不能不要偷亚托克斯的台词了…… 现实里，已经来到客厅，正在跟乔希面对面交谈，看他用餐的泰鲁斯发觉了他脸色的怔然，担心问道：“乔希，我看你脸色不对，你还好吗？” 如果有人在你脑子里“蹦迪”，你会觉得好受吗…… 虽是这么想，乔希还是挤出一个不算自然的微笑，“谢谢关心，我还好。” 随后，乔希立马呵止露妮希亚：“够了，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你不能在我脑子里大叫！” 现在你仇视暮光星灵，以后还得求她帮忙呢！ 何况上一代的人间宿主麦伊莎早已被抛弃，现在的宿主可是佐伊。 提出封印方法的是麦伊莎，关佐伊什么事呢？ 一通怒吼发泄后的露妮希亚平静下来，重新回到刚刚的话题：【我们说到哪来着……哦，是亚托克斯的部下。】 露妮希亚停顿思考，像是在搜索记忆中的名字。 没一会，她接连提到一连串陌生的名字：【乔拉尔、史提拉图、巴尔库克斯、阿娜卡、卜莱、娜伽内卡、霍拉兹……】 这其中，除了娜伽内卡乔希有点印象，似乎参与了某位侍奉麦伊莎的暗裔召开的“鸿门宴”，差点被其一网打尽，其余的名字他一概不知。 “这么多都是追随亚托克斯的暗裔啊？”乔希不禁慨叹，随后问出了一个令露妮希亚沉默的问题：“那你呢？你有追随的人吗？或者有谁追随你？” 露妮希亚：【……】 “你……不会吧，你别告诉我你没有阵营？” 【没有阵营，保持中立的可多了去了！有名有姓，比较强大的像是内瑟斯和雷克顿兄弟、拉亚斯特、韦鲁斯和瓦里伊娃兄妹、瑟博塔鲁、霍洛克等等，都是中立的存在。】 露妮希亚不屑地冷哼，【况且，我完全忠于恕瑞玛皇室，听命于大学士内瑟斯的安排，根本不需要那些毫无意义的派阀斗争。】 乔希再感无语。 别说了，你这也太逊了…… “好吧，好吧……我大抵清楚了。”乔希深吸口气，“暗裔战争时期，你还有其他类似于塔罗什的敌人吗？” 一提到这个，露妮希亚沉默的时间比刚刚更长。 随后，她吐出一个令乔希感到耳熟，却不记得是从哪里了解到的名字：【她是所有暗裔的公敌——佐兰妮。】 …… …… 推荐票(′u`●)ゝ 月票(′u`●)ゝ 跪求家人们在新书期追读一下吧！只需动动手指翻到最后一页，追读关系到后续的推荐，万分感谢！ 第34章 重磅消息 虽说露妮希亚早已遗忘太多往事，但一些重要的过往，仍深深印刻在她的记忆深处。 尤其是虚空战争到暗裔战争被封印前的这段时期，回想起来恍如昨日。 佐兰妮曾是一位受人爱戴、天赋异禀的愈疗师。 她出生自佐兰，一座位于恕瑞玛大陆东南方的滨海城镇。 作为与古艾卡西亚边境相隔不远的城镇，当愚蠢到自认为能掌控不属于这个世界力量的艾卡西亚人释放了虚空，佐兰首当其冲，成为虚空战争的前线。 因佐兰妮在虚空战争前期功勋卓越，恕瑞玛帝国的太阳祭祀团认定她有资格飞升。 一直到虚空战争的结束，几乎每一位于战争中幸存的天神战士都受到过佐兰妮治愈魔法的救助。 然而，历经虚空战争后的飞升者性情大变，包括佐兰妮也或多或少的受到影响。 大学士内瑟斯曾与佐兰妮等一众幸存且掌控治愈魔法的飞升者研究过同胞们心智大变的原因。 起初，他们得出结论，飞升者是受到了虚空的腐化。 但在太阳圆盘之光的照耀下，那些飞升者体内的虚空腐化理应无处遁形，可他们却没发现同胞身上任何虚空残留的痕迹。 直到内瑟斯闭关百年潜心钻研，才意识到飞升者们纯粹是思想意识方面的改观。 从被太阳圆盘重塑肉身，成为不朽的天神，在恕瑞玛帝国极速扩张的战争中所向披靡、大杀四方、无人能敌。 到面对虚空，身边一个个兄弟姐妹接连倒下，被虚无吞噬，仅仅是直面深渊下的独眼，就会心智崩坏，陷入疯狂。 那种从无敌到渺小的落差，从自信到绝望的变化，导致许多飞升者患上了心灵疾病——创伤后应激反应。 可惜的是，当内瑟斯意识到这点已是百年过去。 由于没有得到及时的心理治疗，不少飞升者的性情已然定性，再想干涉已为时过晚。 只是有恕瑞玛帝国和太阳圆盘作为信仰般的精神支柱，他们能够压抑心灵的创伤……直到后来恕瑞玛的陨灭。 于虚空战争中叛逃的飞升者耐祖克刺杀了发现虚空弱点，推进虚空战争终结的英雄霍洛克，掀起了暗裔战争的开端。 没过多久，飞升者们彼此间的矛盾扩大，很快演变成敌视和针锋相对，互相攻伐。 而心智受损，却仍坚守善良的佐兰妮不忍天下的人民受难，发现了一种可以利用鲜血操控他人的上古禁断巫术——血魔法。 由此，佐兰妮开始走上极端道路，意图使用血魔法操控所有曾经生死与共的同胞，乃至天下所有生灵，以此来终结世间的一切纷争，实现永久的和平。 只可惜，她并非战斗型飞升者，自身战斗力终究有限。 而此时其他部分飞升者同样发现并掌握了血魔法，并能在一定程度上免疫佐兰妮的控制，尤其是仍追随亚托克斯的暗裔，展开了对佐兰妮的追杀。 只不过佐兰妮最擅长的便是生存，屡屡战败，甚至正面遭遇亚托克斯，被其足以弑杀神明的弑神之刃重伤，依旧幸存。 意识到自己能力不足，佐兰妮开始隐藏起来养精蓄锐。 等到暗裔战争的末期，大部分暗裔或死或被封印，佐兰妮被塔罗什发现藏身之地，二者在茫茫无边的永恒之海大战，被暮光星灵麦伊莎和战争星灵潘森联手偷袭封印。 麦伊莎带着塔罗什的暗裔戟传送至福光岛，将其埋藏于地底深处，而潘森则带着暗裔链镰不知所踪。 …… …… 因为马尔古萨那边较为忙碌，需要安排的事情有很多，从烁光塔来学者居所估计还要一段时间。 饥肠辘辘的乔希用晚餐，泰鲁斯让他暂时回房间再休息一阵。 没人打扰，给了乔希充足的时间从露妮希亚那了解飞升者的过往。 但是，乔希敏锐地捕捉到露妮希亚话里的漏洞： “所以……你既然都知道暮光星灵把暗裔戟带到福光岛了，你之前怎么还说需要确认塔罗什的气息？你不是早该知道他在这了？” 【我只是猜测，塔罗什既然都出现在海力亚了，那他肯定是被暮光星灵带到这里的。】 忽然，乔希想到了之前露妮希亚说过的话，继续质疑：“哦！我差点忘了，你之前说海力亚坐落在危险之上，不就是指的塔罗什？” 【怎么可能？我指的是生命之水！】 “只是一群亡灵，魔法可以轻松消灭，怎么会有威胁？”乔希话锋一转，“你难不成又在骗我？” 被乔希步步紧逼，露妮希亚的火气一下子蹿了上来，【爱信就信，不信就算了！反正你从来都没信任过我！】 “信任是要争取的，你先前做过的事很难让我信你啊……嗯，咱们的联手战斗倒是能加几分，但你跟塔罗什是敌对关系，那其实还是你的自保罢了。” 乔希沉吟片刻，“还有，你怎么这么急啊？” 【谁急了？！】 乔希玩味地发出上升声调的鼻音。 【……】露妮希亚陷入沉默。 过了片刻，她才开口道：【生命之水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它本身不具备威胁，真正能造成威胁的是它的本源。】 “本源？你指的是生产生命之水的源头？”乔希愣然，“能产生这种治愈之水，还跟奥术魔法有关系，难不成是世界符文？” 露妮希亚默然，像是肯定了乔希的说辞。 “我焯，生命之水竟然源自世界符文？！” 乔希惊呆了，他穿越前还从来没了解过这种说法。 【所以我才会‘敬佩’你们海力亚人。】露妮希亚的语调抑扬顿挫，但听起来没有阴阳怪气的意思。 乔希当然知道世界符文的威力，一块碎片产生的威能就能炸沉一大块沿海陆地，这可是连核武器都做不到的事情。 紧接着，露妮希亚继续抛出重磅炸弹：【虽然我不是很确定，但既然提起世界符文，海力亚应该不只有一块……我能感受到一丝溢散出来的不同的奥术波动。】 这下，换做是乔希哑口无言了。 【我算是清楚为何当初我们没找到世界符文了，原来都被你们海力亚人捷足先登了啊？竟然能抵挡得住世界符文的诱惑……】 难怪福光岛变成暗影岛，瓦洛兰的符文战争很快拉起了序幕。 感情有些世界符文碎片就是从海力亚流落出去的？ 【怎么不说话了？难道你对世界符文有想法？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露妮希亚警告道，【你只是凡人，你无法抵挡不了世界符文的侵蚀。】 这可就不一定了。 乔希的脑海中浮现出瑞兹的身影。 他摇摇头，“我对世界符文没想法，但我对你的故事还是很好奇……比如，你到底是怎么被封印的。”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被该死的暮光星灵偷袭的！】 “不，我想说的是，既然你知道塔罗什和佐兰妮在永恒之海上大战，然后又被暮光星灵和战争星灵封印，你当时应该也在附近吧？” 【这个……】露妮希亚陷入犹豫，强行转移话题：【我们还是说点世界符文吧。】 只是露妮希亚越这么说，越是让乔希好奇：“那就让我猜猜吧……你该不会当时在一旁观战，被顺手封印了吧？” 露妮希亚：【……】 乔希的右臂顿感刺痛，“我猜对了？” 【你给我闭嘴！！】 …… …… 推荐票(′u`●)ゝ 月票(′u`●)ゝ 跪求家人们在新书期追读一下吧！只需动动手指翻到最后一页，追读关系到后续的推荐，万分感谢！ 第35章 这么快就要见家长了？！ 不多时，阿狸和马尔古萨一众长老来到泰鲁斯的套房。 除了蛤蟆脸巴泰克长老和玄学派的古拉提出质问，其他的问题其实跟泰鲁斯刚刚的询问问题差不多，乔希紧抓自己只记得跟塔罗什战斗的情形。 至于为何跟被暗裔杀死的厄洛克·葛瑞尔很近，还有他身上怎么会带着生命之水…… 不清楚，不知道，我忘了，你别诽谤我！ 马尔古萨倒是很好应付，至少从表面看是这样。 虽说某几位保守派的长老或大师仍持以怀疑的态度，但乔希不在乎。 毕竟，他们今日而来可是有求于他的。 “我们必须封印暗裔武器，但我们不能触碰它，也许只有你能做到了，乔希。” 这是还在泰鲁斯套房时马尔古萨的恳求。 塔罗什的暗裔戟已经暴露在地表三天了，由于血魔法的威慑力，没人敢去触碰那把巨大的战戟。 就连魔像傀儡亦是如此，它们的体内可是有充裕的魔法支撑的，很容易给暗裔贡献能量。 乔希就不一样了，他既然能制服暗裔长刀，一把暗裔戟对他肯定不在话下。 乔希同意了马尔古萨的请求，当然他也有自己的要求——海力亚的所有书库必须对自己开放。 此外，他还要自己选取一件适合的魔法物品。 巴泰克长老和古拉大师第一个不赞成，但光眷者教派最具威望的话事人是马尔古萨，她同意的事，还轮不到其他人指手画脚。 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 因为三天前的事件，空旷的街道与广场不见人影，整个海力亚城显得更为清冷，不着分毫生人的气息。 乔希跟着马尔古萨等人来到之前战斗的区域，塔罗什的暗裔戟和鸢盾仍倒在原地，只是旁边多了三只乔希曾见过的魔像傀儡，维持着对其施加的禁闭魔法，以防止塔罗什的精神影响到外界。 “乔希……”阿狸眼含忧虑地轻唤乔希的名字。 尽管阿狸不了解暗裔，但通过精神层次的感知，她能感受到那把狰狞战戟透出的危险气息。 乔希给阿狸回了个安心的眼神，轻声安慰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随后，他转眸望向几步开外的马尔古萨，在其点头示意的情况下，乔希越过警戒圈，径直走向暗裔戟。 【是的，就是这样，把这个该死的混蛋封印到地底深处，让他永远都见不到光明！】 越是乔希走进塔罗什，露妮希亚的语气渐渐显得兴奋。 塔罗什的战斗力略逊露妮希亚一筹，对血魔法的应用亦是如此。 露妮希亚都无法奈何乔希，更别提塔罗什了。 一只魔像傀儡在一位跟阿狸样貌差距较大，更偏向于动物特征的瓦萨尼人操控下，将抱在怀中的白灰色石棺重重放下。 这是雕塑学学派不眠不休赶工出来的，根据马尔古萨的说法，它的材料来源是瓦洛兰大陆西侧的一片化石森林。 海力亚的探索者在游历途中发现那里无法使用魔法，通过研究，发现其研磨的灰粉加入各种材料中，拥有吸收并抑制魔法的功效。 把暗裔戟放在这里面，可以防止它的气息溢散，绝对比过去直接压在锤石监地底来的安全。 为了保守起见，死亡之舞变为原形握在左手，本就被露妮希亚血魔法腐化，无法复原的右臂接触暗裔戟。 【哈哈哈——你的身体是我的……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没办法吞噬你的身体！】 本来因有人触碰自己而兴奋的塔罗什，语气很快转变为惊疑。 【不，不不……这不可能！】 【快来看看这是谁？】露妮希亚讥讽笑道，【怎么？我们的飞龙将军连一个凡人都奈何不了吗？】 【可恶，该死！露妮希亚，你……】塔罗什暴怒的语气忽然平息，【哦~~我还奇怪你为何不占据这个凡人的肉身，原来你也被他控制了啊？啧啧，身为暗裔却要屈从于奴隶之手，你比我更可怜。】 【我们只是合作关系。】露妮希亚倒没有被塔罗什的言语反击破防，笑呵呵道：【乔希知晓破除封印的方向，他会帮我解除封印，可惜某个人是看不见了。】 【无可救药的蠢货，他在骗你！】 露妮希没理会塔罗什，【乔希，赶紧把他丢进石棺里封印起来，我不想再跟这家伙多废话一句了。】 【露妮希亚——你……等等，乔希，你不能……不要！】 不堪忍受两个暗裔在自己脑子里吵架的乔希赶紧举起异常沉重，普通人可能连抬都抬不动的暗裔戟丢进了石棺中，塔罗什的声音瞬间消失。 魔像傀儡封闭棺盖，重新扛起石棺，把另一边不需要封印的普通鸢盾架在背上，在瓦萨尼人的引导下离开广场。 很快，又有一大批建筑学派的法师蜂拥而至，左右开弓，分别在锤石监和地表使用魔法修复塔罗什冲出封印造成的损失。 “乔希，干得不错！” 马尔古萨犹如干树枝的褶皱脸皮上挂着笑容，目光打量了一下缩回吊坠大小，被乔希攥进掌心的死亡之舞。 “没想到，你竟然能如此熟练地使用暗裔武器了。” 乔希正色摇头，“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使用暗裔的力量会对我的记忆造成影响。” 【嘁，装的还挺像回事。】露妮希亚嘟囔道。 “既然暗裔解决……” 马尔古萨举起皮肉都黏连在骨头上似的左手招呼一下，满脸不爽的巴泰克长老走上前，从怀中掏出一个吊坠。 吊坠跟长老们佩戴的多个标准对称的倒三角重叠的样子差不多，只是有颜色的差异。 乔希对巴泰克长老微微一笑，接过吊坠，“谢谢。” 这种略带得意的态度令本就对乔希不爽的巴泰克更是抓狂，但碍于马尔古萨，他还是一言不发，甩袖回到长老当中。 “这是通行证，只要佩戴它，你基本可以自由出入所有学派的藏书库，只是有些典籍比较珍贵，你只能在书库里观阅，不能借走。 “如果你想选择魔法物品，等锤石监修复完毕，你可以直接来烁光塔找我，我会带你进锤石监的库房，但你只能选择没有危险性的物品。” “我明白了，多谢马尔古萨大主教。” 马尔古萨干笑了两声，“这是你应得的。” 【这老不死的态度转变的比翻书还快，终于意识到你能对海力亚做出贡献了？】露妮希亚不屑道。 “大主教还有别的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马尔古萨沉吟稍许，“确实还要劳烦你片刻，瓦萨尼族的库尔特长老想要见你。” “库尔特长老？”乔希微微一愣，“见我？他有什么事吗？” 马尔古萨眯起眼睛，脸上堆砌古怪的笑容，“他呀……应该是想跟你谈谈阿狸的事情吧。” 乔希：“啊？” …… …… 推荐票(′u`●)ゝ 月票(′u`●)ゝ 跪求家人们在新书期追读一下吧！只需动动手指翻到最后一页，追读关系到后续的推荐，万分感谢！ 第36章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举办誓约仪式？ 瓦斯塔亚人既不是人类，也不像约德尔人那样，是纯粹的魔法物种，拥有永恒的生命。 很少有人知晓瓦斯塔亚血脉真正传承自何方，只知道他们全都来自那片古老的初生之土。 即便是致力于网罗天下知识并加以保护传承的海力亚，对那不可考证的远古时期发生的事都知之甚少。 等到瓦萨尼族举族迁移至福光岛，带来了更多有关瓦斯塔亚人的隐秘，相关的记载才得以录入书库。 在福光岛，瓦萨尼人明面上很少与海力亚有交际，有相当一部分平民根本就不知道这支瓦斯塔亚血脉的存在。 如果不是遇到阿狸，就算玩过破败之咒游戏，乔希也差点没想起来这里还有支瓦斯塔亚分支——瓦萨尼族。 实际到了瓦萨尼的聚居地，乔希才切身了解到他们在海力亚差不多可以用“根深蒂固”来形容。 瓦萨尼人不光在海力亚的地下建立了专属于自己族群的秘库，甚至还跟扎根于蟒行群岛，也就是日后比尔吉沃特所在的巴茹文明有很深的联系。 瓦萨尼秘库与海力亚的锤石监并行，位于靠近城郊的位置，绝大部分瓦萨尼人同样居住于此。 马尔古萨嘱托阿狸带乔希去找库尔特族长，这只纯情的小狐狸似乎并不清楚他们的用意。 一路上，毫不害羞的阿狸就跟忘了今天偷偷摸摸做了什么事一样，叽叽喳喳地跟乔希描绘瓦萨尼秘库的壮景。 而事实也正如她所言，瓦萨尼秘库远比锤石监更加壮阔精致，出色的榫卯技术撑起层层于深渊拔地而起的石台，精湛的魔法结成细密的魔力回路，贯通整片地下空间。 最后穿过一条纯粹由魔法构成的桥梁，乔希和阿狸停在一处富丽堂皇的大殿中，一扇几乎快要连通穹顶的对开大门正对来时桥梁的中央。 【瞧瞧瓦斯塔亚人，再看看你们人类，他们这才是正确使用魔法的方法！】露妮希亚在乔希的脑子里兴奋叫道。 不过转而，她的情绪犹如过山车般跌入谷底：【唉……上次看到此等壮景，还是恕瑞玛帝国尚在的时候。】 乔希默然紧跟阿狸的步伐，站定在刻满几何对称图形，看不出究竟有何含义的大门前。 阿狸半侧过身，水润的金色眸子与乔希对视，“库尔特族长的套房就在前面了。” 像是早已预知到两人的到来，不用乔希或阿狸敲门，随着“轰轰”的闷响，眼前的大门缓缓打开。 身着光眷者长老长袍，狐狸样子多于人类模样的库尔特正站在门口，笑眼盈盈地望着乔希和阿狸。 “库尔特长老。” “库尔特族长。” 乔希和阿狸同时欠身行礼。 库尔特笑着摆摆手，“不必多礼，快快请进吧。” “啊？我也要进来吗？”阿狸怔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疑惑道，“库尔特长老，您不是说要见乔希么？” “我们今天要谈的事跟你也有关系……哦，对了，马尔古萨大主教没告诉你，你父母也在吗？” 阿狸黛眉一挑，小脸上流露出困惑的表情，“啊？爸爸妈妈也在吗？” “先进来，待会我们再详谈。” 【哦呦，没想到这次还真是见家长啊？】 “嘶，这进度有点太快了吧……” 虽说看马尔古萨的表情不像是兴师问罪的样子，但乔希依然感到惴惴不安。 【这算什么？在恕瑞玛，第一天相中的姑娘，第二天就能上门提亲，如果亲朋较少且做足准备的话，不出一周就能举办婚礼了。】 不过嘴上这么说，露妮希亚仍感到稀奇，提醒道：【不过我不建议你抱太大期待，瓦斯塔亚人很少跟人类通婚，这在他们看来是‘禁忌’。】 言罢，她嘴里还自顾自地嘀咕道：【真是一帮故步自封的蠢蛋……嫌弃人类？他们不会不知道自己的祖先就是人类变的吧？】 乔希没再回话，跟着眼前这位不知活了多少岁月的年迈老者走进套房。 库尔特的套房与海力亚的学者居所房间装修几乎一致，只是这里只有他一人居住，原本该是两间卧室的房间分别被改造成了书房和魔法实验室。 客厅里，除了乔希和阿狸，还有另外两位一男一女的瓦萨尼人坐在石椅上。 他们与阿狸有几分神似，但依旧动物特征占比较多，主要是面部的白绒毛发上，即便不看耳朵和尾巴也很容易区别出来。 “爸爸，妈妈。”见到自己的父母，跟在乔希身边的阿狸下意识垂下脸庞，显得有些怯懦。 两人从椅子上起身。 阿狸的父亲面色庄重，锐利的湛蓝眼眸打量着自己女儿身边的青年。 他浑身散发着一种莫名的气场，压得乔希有点喘不过气来。 相比之下，阿狸温文尔雅的母亲倒是柔和许多，举止投足间尽显瓦斯塔亚的优雅。 阿狸的父亲没有开口，母亲则面露微笑，给了乔希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转眸看向阿狸：“小狸，不跟我们介绍一下吗？” “额……爸爸妈妈，这位，这位是我新交的好朋友，他叫乔希·罗素，泰鲁斯的弟子，马尔古萨大主教的徒孙，你们应该听过他吧？” 紧接着，心情紧张的阿狸又看向乔希，连语速都不由得加快：“乔希，这两位是我的爸爸妈妈，亚罗和琳，他们是瓦萨尼秘库的学者。” 乔希的喉咙不自觉地蠕动了一下，咽了口唾沫，有些底气不足道：“亚罗先生，琳女士……你们好。” “你就是乔希？” 不光是脸色，就连声音都显得严肃的亚罗沉声问道，就好像乔希不是自己女儿的朋友，而是自己的仇人一样。 乔希张了张嘴，已经感觉到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快要跳出喉咙了。 大脑短路了两秒后，他才答道：“是，是的。” 【瞧你那点出息！怎么之前跟卡莉丝塔还有其他人交流的时候就能做到那么冷静，现在就不行了？】露妮希亚一副嫌弃的语气说道。 “……这能一样吗？” 乔希只是随意回了一句，现实的压力令他不能像以前一样做到双线交谈。 看出了乔希的紧张，琳在一旁解释称：“不要太在意我丈夫的态度，他平日喜欢研究东西，待人处事一丝不苟，他就这副脾气。” “如果我让你紧张了，我道歉。”亚罗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道。 就跟乔希不接受他的道歉，就是对他不尊重似的，颇有一种黑道大哥的既视感。 阿狸看不下去了，嘟嘴幽怨道：“爸爸，乔希是我的朋友，别太为难他。” “我们的小狸还没过门，怎么就开始向着外人了？” 琳的这番调笑似的话一出口，目瞪口呆的阿狸脸颊倏然泛起红霞，两只小手扭捏地纠缠在一起，耳朵和尾巴都像害羞一样，随同她的眼帘垂下。 “妈妈！你说，说什么呢……怎么忽然就把话题扯到那方面了？” “小狸，你马上就要举办成年礼了，是时候考虑这个话题了。” 这时，亚罗也再度开口，不过语气不再像刚刚针对乔希那样咄咄逼人，反而夹带着几分心疼女儿的柔情。 “那也……不能在这种场合提吧？”阿狸通红的面颊犹如熟透的水蜜桃，轻轻一戳就能渗出水来，“族长，族长不还有事要找乔希吗？” 自进门到现在一直都在沉默看戏的库尔特捋了捋胡须，笑呵呵道，“呵呵呵……其实，我们今日找你们来，想谈的就是这个问题。” 乔希的脸色有几分尴尬，早已习惯了含蓄，还不太适应如今生活的他被如此奔放直接的提出婚嫁问题，颇感不自在。 “是的，小狸，你的幸福可是关系到我们瓦萨尼整个族群存续，关系我们族群的未来。” 亚罗的话音重归严肃，带着审视的眼神再次聚焦到乔希身上：“所以……你打算跟小狸什么时候举办誓约仪式？” …… …… 推荐票(′u`●)ゝ 月票(′u`●)ゝ 跪求家人们在新书期追读一下吧！只需动动手指翻到最后一页，追读关系到后续的推荐，万分感谢！ 第37章 瓦斯塔亚秘史 空气里陷入安静。 阿狸父母过于直接的“提亲”，令乔希有些无所适从。 虽说阿狸之前也提过，她是瓦萨尼族近百年来诞生的唯一后代，但…… 乔希不明白，瓦萨尼族都是这么“直球”吗？ 明明阿狸还是很会害羞来着…… 库尔特长老看出了乔希和阿狸的窘迫，立马笑呵呵地打了个圆场：“坐，大家都先请坐吧，这事比较重要，我们得慢慢来。” 客厅里的石椅刚好够坐，亚罗和琳坐回刚刚的原位，库尔特长老一个人坐于侧面，剩下的两张椅子摆在阿狸父母的对面。 乔希倒还好，直接坐下就行，但阿狸可就犯了难了。 纠结的目光在乔希和对面的父母之间来回游走，阿狸考虑要不要搬椅子坐到父母那边。 不过当她瞥见自己妈妈那似笑非笑，好似看笑话的表情，阿狸嘴唇嘟起，直接一咬牙坐到了乔希身边。 亚罗垮着脸，一副不爽的样子，颇有种自己家种了 20年的大白菜，结果被别人家的猪给拱了的样子。 琳倒是对乔希感官不错，尤其是知晓他是个天赋卓越的符文法师，甚至还能免疫暗裔的腐化，及时击败了另一位刚苏醒的暗裔，对乔希就更满意了。 如果自己的女儿能够与这样天赋异禀的人类结合，诞生的后代很有可能会挽救瓦萨尼族消亡的命运。 当然，前提是乔希跟阿狸能够两情相悦，她可不希望自己女儿嫁给一个不喜欢的男人。 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点应该不需要再过多考虑了。 良久的沉默后，库尔特最先开口道：“老朽不知道阿狸是否跟你提过，我们瓦萨尼已经很久没有后代了。” 乔希侧目看了眼阿狸，见她给以肯定的眼神，这才答复道：“确有此事。” “嗯，那老朽就不在这方面过多赘述了，直接讲明瓦萨尼族断后的前因，还有我们通过研究得来的结果吧。” 库尔特长老垂目叹息，“这其实还得从远古时期的泰坦战争说起。” 泰坦战争…… 乔希眼中闪过一抹精芒。 其实不用库尔特长老解释，他自己对那场战争也有一定的了解。 早在数千年前，一群天外的巨人种族入侵了初生之土，意图征服这颗星球，而那时的艾欧尼亚还是一块完整的陆地。 为了防止邪恶的泰坦毁灭世界，古艾欧尼亚人中的一批最富灵性者引导精神领域的力量进入己身，唤醒了来自世界的馈赠。 他们是第一批由“人”进化成“神”者，自称瓦斯塔亚霞瑞——他们是不死的换形者，能够运用自然的力量作为自己的武器。 那场战斗旷日持久，用“天崩地裂”来形容毫不为过，就连艾欧尼亚的大陆板块也随同瓦斯塔亚霞瑞与天外泰坦的战斗而四分五裂，形成如今的群岛格局。 最终，那些巨人种族不敌有整个世界力量加持的灵神，被尽数斩杀。 他们的尸骨被岁月场合粉灭，他们的武器与战甲仍残留存于昔日的战场，直至今日。 而那些实力强悍，已成神明的瓦斯塔亚霞瑞则“深藏功与名”，不愿高人一等，在泰坦战争结束后重新回归人类之间，与他们平等地生活在一起。 只不过，换形者们的模样早已被精神魔法从本源上改变，而他们与人类结合诞生的后代，就是如今的“半兽人”瓦斯塔亚人。 库尔特长老讲述的瓦斯塔亚隐秘与乔希自己了解的内容吻合，只是在一部分乔希不了解的内容上更加细节。 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润湿嘴唇和嗓子，库尔特长老歇息片刻，继续道： “时过境迁，沧海桑田，虽说大部分瓦斯塔亚已经忘却了我们共同的先祖实际是人类，但我们热衷于知识的瓦萨尼族不一样，我们将此记录在案。” 正说着，库尔特对阿狸的父亲亚罗招了招手，他绷着一张严肃的面孔起身，从隔壁的书房里取来一本厚重的典籍，放置于乔希的面前。 “听马尔古萨大主教说，你对符文之地的历史很感兴趣，你可借阅这本瓦斯塔亚秘史，日后再还老朽不迟。” 乔希伸手轻抚印刻着奇异图案，富有历史气息的典籍封皮，对库尔特道谢：“多谢库尔特长老。” “不必多礼，好学的孩子，又有谁会不喜欢呢？呵呵呵……”库尔特长老和蔼笑道。 “说起来，这本书还是老朽在两千年前与一位来自艾卡西亚的元素法师学者共同讨论撰写的，老朽还记得他叫基兰来着。 “唉……真是可惜啊，他回艾卡西亚没多久，虚空战争就爆发了。” 基兰？！ 乔希又听到一个耳熟能详的名字。 按库尔特的说法，这个基兰还真是他认知中的那位“时间守护者”。 在艾卡西亚人释放虚空之际，基兰在自己的塔楼收容了许多难民，最终使用自己不能掌握的时间魔法，将自己连带着整座塔楼从时间线抹除，困于时间夹缝中。 不过这不是今天的重点。 【艾卡西亚，艾卡西亚……没想到，福光岛竟然也跟艾卡西亚有关联。】露妮希亚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等我解除封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座城市，这个岛屿踏平、摧毁，以鲜血，作为我那些逝去连袍的祭礼！】 乔希很想跟露妮希亚说，并非所有的艾卡西亚人都支持释放虚空，但仔细考虑后还是作罢。 艾卡西亚的虚空战争是导致恕瑞玛帝国没落的主要原因，成百上千的天神被虚无吞噬，露妮希亚憎恨艾卡西亚理所当然。 乔希可不愿当一个“理中客”。 到时候再说吧，指不定露妮希亚就改变主意了。 讲述完瓦斯塔亚的历史和源起，库尔特长老重重吐出口浊气，将视线移到阿狸的父母身上。 “至于我们瓦萨尼族研究出来的结论……” “那就我们来说吧。”亚罗接话道，湛蓝的竖瞳跟乔希四目相视，“由于我们瓦斯塔亚各成一系，太过注重血脉的纯正，几乎都是族内通婚，但直至今日，我们才发现这是一种愚蠢的做法。” 随后，琳马上补充：“我们的力量全都传承自瓦斯塔亚霞瑞，而出于某种不可考证的原因，他们之间的结合无法诞生后代，但与人类就可以顺利产生后代。 “正如同我们无法得知先祖不能结合产生后代，我们也没能研究出造成瓦萨尼绝后的根本原因，但研究历史，结合实验……” 琳的话戛然而止，目光关切地看向阿狸。 犹豫了许久，她才继续道：“其实，阿狸是我们使用魔法，借用了部分人类的以太精魄的构造创造出来的。” 本来聆听瓦斯塔亚的历史，对此饶有兴趣的阿狸神情倏然一变，金色的瞳眸中掺杂着各种复杂情绪。 “我，我难道不是你们亲生……” “咳咳，你怎么会想到那方面呢？”亚罗无奈地撇了下嘴，解释道：“你当然是我们亲生的，只是我们动用了一点魔法对你的精魂进行了修改……你诞生了，但也只有你顺利诞生。” 【嗯？还有这种操作？】就连露妮希亚都懵了。 “而且，这样的做法还导致了一些不良的后果。” 说到这里，琳的眼眶忽然红润，里面隐隐有泪水打转，甚至说话的语气都夹带着一丝哽咽。 “你会对人类的精魄产生兴趣，如果严重的话，你会渴望他们的灵魂，眷恋他们繁杂的情绪，并以此为食，然后会觉得普通的食物味同嚼蜡，不能再摄入分毫。” 阿狸脸色发白，直接从椅子上站起，下意识看了眼身边的乔希，“你们的意思是，我随时可能会吃掉乔希？！” 她的鼻腔梗塞，一滴晶莹从阿狸脸颊滑落，“这么重要的事，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而且，而且还想让我跟乔希……这不是想害了他吗？！” “阿狸。”乔希抓住了她发凉的手，“先冷静点，你爸爸妈妈还没说完呢。” 比起感性的琳，更为理性的亚罗平静说道：“正因如此，我们才希望你能跟乔希在一起……你以为，我们没发现你最近一段时日经常溜出去跟他在一起吗？” 阿狸愣了一下，本来酝酿起来的委屈直接被慌张替代，“这……” “你以为我们当初不让你跟海力亚的普通人接触到底是为什么？”亚罗又说道，“我们又不阻止你跟乔希呆在一起又是为何？” 阿狸陷入了沉默，重新坐回椅子，但微微用力，反抓住乔希的手却不曾放开。 这时，库尔特插了一嘴：“你就没发现，你跟乔希呆在一起时，有对他的灵魂产生过食欲吗？” 阿狸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先前被卡莉丝塔的情绪勾引起食欲，阿狸也不曾想过吃掉乔希的灵魂，只是觉得自己被他深深吸引。 “我们本来想等你成年礼后，教你魔法抑制这种本能。”琳的哽咽感退去，细声道，“不过现在，我们似乎有了更好的选择，或许还能解决我们瓦萨尼族的问题。” 下一刻，库尔特、亚罗和琳的视线同时聚焦到乔希身上。 亚罗起身，深深朝乔希鞠了一躬：“请帮帮小狸，帮帮我们！” 第38章 星空夜话 夜晚的城郊。 乔希和阿狸坐在涓涓流淌的溪边，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遥望天上点点繁星。 本来关系还算不错的两个人，此刻相处时的氛围有些微妙。 自乔希穿越以来遇到阿狸，他们累计相处的时间不超过一周。 虽说乔希的确喜欢阿狸，但如同露妮希亚先前所言，现阶段的阿狸十分纯情天真，不懂男女之间的情愫。 他不想借此机会占阿狸的便宜，准备慢慢发展跟她之间的情感。 可乔希没想到，自己和阿狸私下里的偷偷相处，竟都被她父母还有瓦萨尼族长库尔特看在眼中。 乔希细水长流的计划被打乱，阿狸的父母和库尔特长老直接戳破了他跟阿狸之间的那层薄纱，要他跟阿狸多多独处，培养感情。 只是…… 乔希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坐在自己身侧，与他仅有不到一人之隔，几乎是挨在一起的阿狸。 今夜星河漫漫，犹如一颗颗宝石镶嵌在夜幕当中，尽显宇宙的浩瀚无垠。 在色彩斑斓的莹莹星光的渲染下，阿狸肤光胜雪的秀丽脸庞映上一层淡淡的红霞，她的尾巴并拢，覆盖在大腿上，灵巧的狐耳不时摇曳，令乔希怦然心动。 该说些什么好呢…… 乔希有些犯难。 其实在情感方面他并不擅长，只是还算熟悉阿狸，加之现在的她比较单纯，所以容易相处。 但现在，有了“岳父岳母”的介入，乔希的节奏已经彻底乱了。 “露妮希亚……” 【别找我，你不是嫌弃我没谈过恋爱么？我可帮不上忙。】 露妮希亚压根不想搭理乔希，说完便陷入沉寂，任凭乔希怎么呼喊都一言不发。 主动……对，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我应该主动一些才是！ 正当乔希抛却杂念，打算重新掌控主动权，试图打破这微妙氛围的时候，阿狸竟抢先开口了：“乔希……” 她轻唤乔希的名字，倒映星空的美眸轻眨，依旧望向那漫天星河。 “你说，星星会有烦恼吗？” 阿狸打开了话匣子，乔希顺势接话：“星星啊……该怎么说呢？他们其实跟我们人一样，拥有情感，自然会有烦恼。” 乔希想到了那些自称巨神的星灵，还有被他们利用阴谋诡计戴上王冠，被囚禁在星界某处地方的铸星龙王…… 与其说祂们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倒不如以情感丰富的“高维生物”来形容更为贴切。 星灵亦有彼此间的矛盾与争端，而那位可以称之为“创世神”，创造群星，为宇宙布下光明的铸星龙王，更是孤高自傲，喜欢享受他人的奉承。 乔希轻微摇头，甩开脑袋里纷乱的思绪，侧脸主动问道：“你怎么会问起这个？”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触碰了阿狸撑在石头上的滑嫩白皙，略显冰凉的小手。 见她没有丝毫抗拒，乔希这才大胆起来，将温热的掌心覆盖在她的手背，手指微弯，撑起阿狸纤细的手指，与她手手相扣。 阿狸垂下眼帘，神情爬过黯然，“我……” 轻咬薄唇沉默了片刻，阿狸才仰起脸，纠结的眼神跟乔希相视，“乔希，你会嫌弃我是个……怪物吗？” 夜里的微风渐起，拂过少女柔顺的秀发，就像是具有了自己的思维，有意安慰心情失意的阿狸。 乔希不禁哑然失笑，“傻丫头，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可是！”阿狸忽然激动，随后的声音越来越小，与她的情绪一同陷入失落，“爸爸妈妈说，我会贪恋人类情绪，以他们的精魄为食……我害怕，害怕有一天自己会失控，然后……” 乔希没给阿狸把话说完的机会，原本与她左手轻扣的右手离开，选择直接揽过她盈盈一握的柳腰。 感受着尾巴绒毛不时随风飘起，拂过皮肤的痒痒感，乔希稍稍用力，直接把阿狸拥入自己的怀中。 第二次亲密的拥抱，但代表的含义却跟上次的截然不同。 “你的爸爸妈妈不也在为此寻找解决方案吗？通过我，通过我们，你的问题……不，是我们的问题，肯定会解决的。” 乔希信誓旦旦地说：“只要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失控的。” 阿狸抽了下鼻子，身子一下子软了下来，忍不住伸出双臂环过乔希的腰，将小脸埋在他的肩头，细细品味这久违的亲昵怀抱。 良久，阿狸与乔希分开些许，认真的眸子与青年的视线交汇。 红霞遍布脸庞，甚至连耳朵内廓的樱粉都显得更加红润。 遵从本心，阿狸，不要再踌躇不前了！ 像是犹豫了良久才坚定信心，阿狸水润的嘴唇微启，似娇羞，却又十分主动地柔声道：“乔希，你……喜欢我么？” 无需回答，行动自然证明一切。 乔希俯下脸庞，触碰到阿狸柔嫩的樱唇。 阿狸先是惊讶地瞪大眼睛，等到贝齿失去防守，她才美眸逐渐迷离轻闭，细细品味这热切的爱恋。 薄纱似的白色薄雾轻柔笼罩星空下接吻的男女，林草窸窣，群星闪烁，为年轻的男女献上长久的祝福。 见到这一幕，露妮希亚暗暗咂舌，不耐烦道：【嘁……无聊，我要看血流成河！】 …… …… 第二天一早，乔希的屋门就被敲响。 昨夜跟阿狸在外面呆的太晚，把她送回家，乔希回到学者居所，差不多已是半夜三更了。 睡眼惺忪的乔希从床上坐起，精神倦怠，意识尚且朦胧。 又是匆忙的敲门声，瑞兹大声的呼喊在门外响起：“乔希，你来客人了！” 乔希微微一愣，看了眼露台外面蒙蒙亮的天空，“客人？” 快速换下睡衣穿好正装，乔希刚打开屋门，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真达卡亚？”乔希颇感意外。 自上次在广场跟卡莉丝塔偶遇，与其交谈后，路过的真达卡亚认出了乔希，两人首次短暂交流。 乔希本打算去地动术学派拜访这位现阶段的光明哨兵领头人，可惜万载井的亡灵追杀瑞兹，后又遭遇了暗裔塔罗什复苏的事件，他一直没时间。 到了今天，真达卡亚竟然亲自找上了门。 “嗨，昨晚睡得好吗？”真达卡亚主动打了声招呼，不过随即脸上浮现出淘气的表情，“我听瓦萨尼的朋友说，你跟他们族的阿狸在一起了？” 乔希瞥了眼站在真达卡亚身后，同样一脸惊异与好奇的瑞兹，收回视线点了点头。 “嗯……刚确定关系。”他直接承认道。 “哈哈，那可有你好受了。”真达卡亚掩嘴轻笑，丝毫不避讳男女之间的问题，“瓦斯塔亚人的身体素质比人类强多了，等你们举办过誓约仪式，小心点身体透支哦~~” “现在说这个也太早了吧？” 乔希无奈摇了下头，选择略过这个话题：“我看天色还早……你找我是有事么？” 谈起正事，真达卡亚瞬间收敛笑容，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说起来，这还是马尔古萨大主教拜托我的，但你清楚，光明哨兵严重缺乏人手，我需要帮助。” “马尔古萨？”乔希若有所思，“你指的是万载井的亡灵？” 第39章 光明哨兵和暮光兄弟会 最近接二连三的事件频发，锤石监的重修以及人员伤亡的统计还未完成，烁光塔的事物繁忙。 泰鲁斯早早出了家门，但在套房里讨论海力亚的禁忌属实不妥。 真达卡亚邀请乔希前往光明哨兵的地方交谈。 不过令乔希意外的是，向来害怕幽灵的瑞兹竟也主动请求帮忙。 两位符文法师的加盟，本就极度缺乏人手的真达卡亚自然不会拒绝了。 出了门，一行三人很快抵达海力亚的一座宏伟建筑。 那是一个满是大理石和黄金搭建的巨大前厅，宽广的空间几乎与瓦萨尼秘库相当，螺旋的阶梯与回廊交错纵横。 尽管时间尚早，仍有上百名学者抱着书籍和卷轴在此匆匆穿行。 真达卡亚知道乔希“失忆”，特地带着他顺路参观了一下海力亚的研究所和各大图书室，容纳几十万乃至上百万册图书绰绰有余。 不知疲倦的书吏在此永不停歇地抄写复刻秘典，羽毛笔戳进墨水，接着在羊皮纸上写个不停，窸窸窣窣的声响听得人心里直痒痒。 一座图书馆尚有至少百位书吏，更何况海力亚远不止一个图书馆，还有相当一部分“禁书”被封存在锤石监，整个海力亚的藏书量可想而知。 乔希感到惊讶，仅是学徒身份，没有资格光明正大踏足这些地区的瑞兹同样满脸惊奇，目光几乎没在同一位置停留超过三秒。 “前些时日，卡莉丝塔还没走的时候，我还带她来参观过这里。” 真达卡亚步伐远超常人，乔希和瑞兹差不多得用到接近小跑的速度才能跟上。 “我很好奇，当时也问过卡莉丝塔，为什么泰鲁斯会带她上岛，这不符合规矩……卡莉丝塔跟我说他是个好人。” “切，好人？算了吧。”瑞兹不屑咂嘴，“他就是个暴君！妄图掌控我的一切，明明我都掌握了魔法基础，他却不肯教我魔法！” 真达卡亚回头，狡黠地眨了眨眼，“也有可能，是泰鲁斯自己也不会呢？” “呃……”本来满腹牢骚的瑞兹忽然顿住，有些不确定地看了眼身旁沉默的乔希，“这，不能吧？” “师父确实不会符文魔法，我能感受的出来。”乔希淡然道，“但他掌握的魔法知识与原理，远比你我现阶段了解到的多，不是吗？” 瑞兹抿嘴默然。 他回想起自己当初第一次贸然绘制符文，差点把自己变成一具焦尸时，泰鲁斯只是轻巧动用圣石，浇灭了自己体内暴走的魔力…… “哼。”瑞兹不服输似的哼了一声，不再作声。 穿过令人惊撼的大殿，三人很快抵达一闪门前，门扉上雕刻有一只于敞开的书籍中凝视的眼睛。 乔希对此有些眼熟，对比印象中模糊的团，他知道这是光明哨兵的标志…… 只是放在富丽堂皇、威风奢侈的海力亚，这样的图标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本来我是打算邀请你们去光明神殿讨论的，不过鉴于现在的哨兵只有我跟四位助手，我们还是不去那毫无生气的地方为好。” 真达卡亚兴奋地用力推开大门，满脸笑容地回首对乔希和瑞兹说：“欢迎来到我的工坊！” 瞅见大门内一片狼藉，全然不复海力亚井井有条的场景，乔希和瑞兹都呆滞了。 房间一角已然生锈，看上去像闲置了很久的熔炉旁堆满了铁毡、稀奇古怪的工具以及各种杂物，而其他的架子上摆放着不少叫不出名字的奥术仪器，隐隐透出微不可闻的符文气息。 装满颜色各异，有的还散发微光，明显就不像安全液体的瓶瓶罐罐散乱地摆放各处，书架、桌子乃至武器架上囤放大小厚度不一的典籍和卷轴，到处都是敞开的笔记与手稿，上面绘制着一些“现代枪械”模样的设计图。 那些刀剑、斧头、长枪、匕首、弓弩等等诸多像是白色圣石打造的武器，都快被那些杂乱的纸张完全覆盖。 根本不给乔希和瑞兹感叹的机会，真达卡亚就跟个小姑娘似的蹦蹦跳跳钻进房间，不多时便从不知何处揪出来一男一女两位助手。 男助手魁梧壮硕，身上套着厚实的皮围裙，裸露在外的手臂布满烧伤般的伤疤。 相较之下，女助手的形象更为夸张，她直接剃了光头，个子甚至比乔希高出一个脑袋，但如此高挑的她却不显壮硕，反而有着一种书呆子的气质。 “哒哒！这是我的两位可爱的助手——皮奥特和艾伊拉！” “早上好！”艾伊拉用古艾卡西亚语向乔希和瑞兹打了声招呼。 乔希面色平静，倒没觉得意外。 而瑞兹则一副震惊的模样：“你……你怎么……” 真达卡亚冲瑞兹眨了下左眼，元气满满道：“学习魔法，古恕瑞玛语和古艾卡西亚语可是必修课哦~~小学徒。” 正说着，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的真达卡亚环视一圈，挑眉疑惑，拉长了音调道：“诶——咱们的客人呢？” “你说的是昨晚来访的那个僧侣吗？”艾伊拉问道，“他啊，他早上嫌我们太吵，说要出去清净一下。” 皮奥特重新回到工作台前，摆弄着两块细长的圣石，试图用金丝和魔法将其焊接到一起，头也不抬道：“现在应该回来了。” 他话音刚落，只听工坊的大门再度发出行为的声响，一个身材矮小精壮，穿着漆黑兜帽长袍，手持好似法杖，但更像铁锹的男人踏入房间。 可能是走廊的凉风钻进工坊内，又似乎像男人阴冷气质所带来的错觉，包括乔希在内，所有人都感到房间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几分。 兜帽遮掩了男人的面孔，但他脖子里悬挂着一瓶透明发光的液体，令乔希和瑞兹不约而同愣然。 生命之水…… 与此同时，露妮希亚饶有兴趣道：【有趣，有趣……又是一个天赋异禀之人，你们福光岛可真是人才济济啊。】 像是觉察到乔希和瑞兹的视线，男人犹豫了一下，伸手将被他当做吊坠一样的瓶子塞回长袍，旋即抬起脑袋，显露出那张略显惨白，但五官棱角分明，神态阴沉晦暗的面庞。 真达卡亚一溜烟窜到黑袍僧侣身旁，伸手在他赤裸在外的健硕二头肌上拍了两下，嬉笑介绍道： “这位呢，是山上暮光兄弟会的僧侣，他叫约里克，我专门向马尔古萨大主教申请的助手之一！” …… …… 推荐票(′u`●)ゝ 月票(′u`●)ゝ 跪求家人们在新书期追读一下吧！只需动动手指翻到最后一页，追读关系到后续的推荐，万分感谢！ 第40章 敲定计划 暮光兄弟会与海力亚的光眷者教派属于两个不同的派别。 如果说光眷者致力于收集并保护知识，封存危险的奥术物品以防外面的世界陷入混乱，那暮光兄弟会的主张就显得尤为简单——救死扶伤。 这些僧侣常年与死人为伴，对生前身后的微妙界限颇有精研，几乎承包了整个福光岛的丧葬送终仪式。 大多数海力亚人喜欢称之为“牧魂人”。 而作为僧侣中拥有“阴阳眼”天赋的约里克，更是可以直接跟死者交流。 经过一番互相介绍，真达卡亚又主要为乔希和瑞兹介绍了一下约里克和暮光兄弟会。 随后，真达卡亚随便找了张比较干净的桌子，大手一扒把上面的书籍与卷轴全部推到地上，然后又让自己两个助手搬来石椅。 “时间紧迫，我们现在就开始会议吧！” 像是猜到了乔希、瑞兹和约里克三人的心思，又似乎是自己自言自语的嘟囔。 在会议开始前，真达卡亚又补充了一句：“哦~~别想我另外两个助手了，他们除了打扫卫生外什么忙的帮不上……哎呀，还总是把我们的东西乱放！” 她从自己挎包里掏出一叠羊皮卷轴于桌面铺平摊开，众人赫然发现，那是锤石监的精准地图。 不只是地图，上面还绘制着十分精妙的数据与虚线，不少地方还记下了如何进入某些被魔法封禁的禁地的笔记。 “这是光眷者从那位被暗裔杀死的锤石监监长，厄洛克·葛瑞尔辖区的某间废弃库房里找到的，难怪他能找到那么多生命之水。” 说到这，除了乔希，没人注意到瑞兹骤然一变的脸色。 悄悄在桌面下踢了一脚瑞兹，待到这位慌神的师弟看向自己，乔希给他使了个严肃的眼色。 我感受到手底的沙粒……葛瑞尔已经死了，没人知道我偷了生命之水。 瑞兹视线环视一圈，赶紧默念冥想时的词，压下心头浮现的紧张，重新恢复若无其事的模样。 “不光是这个，光眷者还说他们在某间库房找到了被折磨到不成人形的上任监长马克西姆…… “光明庇佑，他是刚饿死不久的，多么可怜啊……” “咳咳……”皮奥特清了清嗓子。 在瑞兹对面的真达卡亚意识到自己偏了题，道歉道：“抱歉抱歉，我老毛病又犯了。” 紧接着，她脸色玩味，“虽然光眷者很不想让外界知道生命之水的存在，但现在为了解决那些亡魂，那帮老顽固不得不让我们出手。” “生命之水？”约里克开口了，“为何你们不让外人知道生命之水？” 他的嗓音沉闷，中气十足，说起话来带有很重的地方性口音。 皮奥特将疑惑的视线投向自己的老大，迟疑道：“因为……诅咒？” “没错，诅咒！”真达卡亚神秘兮兮地点了点头，“这也是我今日邀请诸位来此地的主要原因。” 约里克从黑袍的衣领掏出透明发光的小瓶子，“生命之水，圣泉之水，按兄弟会的叫法——生命之泪，它是救死扶伤的神物，何来的诅咒一说？” “天啊，一开始我就怀疑了，没想到你这瓶还真是生命之水？！”艾伊拉神情惊疑，“我能看看吗？” “抱歉。”约里克摇摇头，“虽说生命之泪可以补充，但它太过珍贵，除非万不得已，我不能将它交给外人……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加入兄弟会。” 他瞥了眼艾伊拉光溜溜的脑袋。 “咦……算了，我可不想天天跟一帮无聊的男人呆在一起……” 忽然觉察到自己的说辞不妥，艾伊拉又加了一句：“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其实我很喜欢你们兄弟会酿造的辛香烈酒！” “好啦，不要再带偏正题了……稍等我一下！” 真达卡亚一溜烟地钻进工坊深处，不出数秒便已返回，路面上堆放的各种杂物根本不能减缓她的速度。 “瞧这个。” 她拿来的是一张草稿绘图，上面绘制着乔希和瑞兹曾经遭遇的无面白色幽灵。 回忆起不堪回首的往事，瑞兹脸色更苍白几分，心底开始后悔为何自己要主动参加这次行动。 “这是？”约里克觉得这张卷轴的图案有点面熟，皱眉说道：“过去的某天深夜，我起床如厕，似乎在暮光教堂见过这样的白色幽灵。” 他停顿了两秒，又补充道：“跟我平日里见过的所有亡灵都不同，那些白色幽灵……该怎么形容？他们非但没有回归安息，反而充满了生机，但这对于亡者是不可能的事。 “在第二天我询问兄弟会主教，他老人家却对此缄口不言，并警告我不要探究那些白色幽灵的源头……” “那应该是你们暮光兄弟会采集生命之水源头附近徘徊的幽灵。”艾伊拉表情惊悚。 约里克托起胸前的瓶子，盯着里面发光的圣水，若有所思。 “这就是我们今天要说的重点。”真达卡亚难得的严肃起来，“生命之水的诅咒，它既是福光岛，这片土地给我们的恩赐，同时又是诅咒。” 对艾伊拉抬了抬下巴示意，早已配合默契的艾伊拉瞬间猜出真达卡亚的用意，开口道： “根据马尔古萨大主教为我们提供的有限情报，这些亡灵均来自烁光塔的地底，生命之泉的源头万载井。 “根据我们的猜测，那些游荡的怪异亡灵像是死后被生命之水束缚在了现实，无法前往灵界回归平息，但它们又会被魔法或是携带生命之水的人吸引。” 这时，沉默已久的乔希插了一嘴：“所以，马尔古萨给你们的任务是消灭这些亡灵吗？” “不是‘你们’，是我们才对，我们已经是一伙的了。” 真达卡亚冲乔希眨眨眼，嘴角勾起一道弧度，不知从哪摸出来一把没有装载发射槽和扳机的圣石弩举在脸侧。 “马尔古萨大主教只是让我们去探查一下万载井的情况，但是嘛……”她嘿嘿一笑，“哨兵向来的做派，是解决一切后患！” …… …… 那些由圣石打造，不需要装填弹药，仅凭意志就能激发的圣石武器对亡灵有奇效。 当然，这只是三位哨兵通过理论研究得出的结论，还未付诸于实践。 因此，乔希和约里克便是真达卡亚准备的后手。 他们一个拥有暗裔的力量，还能释放强大的符文魔法，另一个则可以跟死者沟通，尽管他们并不清楚那些无面幽灵是否还具有人类时期的神智。 至于瑞兹…… 他只是个“附加品”，真达卡亚原本的计划里本来没有他。 三位哨兵正在抓紧时间完成最后阶段的圣石武器拼装。 趁着这个时间，瑞兹把乔希叫出了门，来到走廊尽头的偏僻角落。 见瑞兹脸色紧张，来回在原地踱步，像是犹豫的样子，乔希摇摇头说：“如果你还是害怕幽灵，我不建议你参与这次行动。” “不是因为这个！” 瑞兹锁紧眉关砸了咂嘴，又站在原地沉默数秒，才像坚定了信心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大约有一掌长，下端尖锐，顶端雕刻出四个突出对称几何图形，整体还刻有对称的奥术符文的钥石。 “万载井的钥石……之一，我跟葛瑞尔打斗的时候，从他那偷来的。” 第41章 这玩意可比你好用多了 乔希本以为，马尔古萨让光明哨兵探查地下空间，是从葛瑞尔那里获取了钥石，打算重开尘封已久的万载井大门。 可瑞兹这小子竟然在生死关头还能偷走葛瑞尔身上的钥石…… 只能说真不愧过去窃贼的身份。 将钥石交给乔希，瑞兹明显松了口气。 “这事我就不管了，后边你自己留着也好，把它交给马尔古萨也罢，随你怎么编故事，只要别跟我扯上联系就行。” 言罢，瑞兹随意甩了甩手，略过乔希回去哨兵的工坊。 【你们可真是太有趣了，比恕瑞玛那些胡乱编排的无聊话剧有趣多了。】 【两位符文法师，其中有个还是小偷，一个天生掌握部分死灵魔法的阴郁男，还有三名性格古怪的哨兵……】 【你们这组合……噗嗤，我该说些什么好呢？】 “你好像把你自己给忘了。”乔希说，“一把刀，封印了暗裔精魄的死亡之舞。” 【好吧，确实如此。】 乔希的脑袋里，露妮希亚笑着道：【现在，万载井其中一枚钥石在你手上，你会怎么做呢？可别告诉我，你要把它还给你师公？】 乔希盯着手中造型颇为奇怪的奥术钥石片刻，将其收入怀中，转身走向工坊大门。 “怎么将利益最大化，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情。” …… …… 一直到中午仆人送来午餐，三位哨兵才将手头的武器尽数准备就绪。 除了一开始，真达卡亚拿出的圣石弩，他们目前暂时能拿得出手的还有一把长柄战锤、一柄中间有开叉的圣石巨剑和两把造型略有不同的圣石手枪。 这些武器十分眼熟，但可能是初版尚未在后世传承中加以改造，它们的模样跟乔希印象中光明哨兵的武器不尽相同。 圣石弩是艾伊拉的武器，皮奥特则拿起了圣石大锤，剩下的两把圣石手枪和一把圣石巨剑却不够剩下的乔希四人平分。 “我不需要武器。”约里克见状，主动示意了自己手里的铲刀，“暮光兄弟会的职责是操办临终仪式，送走哀伤的亡魂，我不会用武器伤害他们。” “哪怕它们想吃掉你？” 真达卡亚站在身高差不多跟矮个的自己平齐的约里克面前端详片刻。 “对付恶灵，我也有自己的办法。” 真达卡亚努嘴耸肩，无奈道：“但你要想好，那些恶灵本就因生命之水诞生，你胸前那点圣泉可能是它们的大补之物。” 约里克没再开口，真达卡亚倒也不在意。 她从武器架上取下圣石巨剑扛在肩头，另一手拿了把圣石手枪，走到乔希和瑞兹面前。 “你们呢？你们该不会也不打算要武器吧？” 真达卡亚做了个鬼脸，一边扭动肩膀笑嘻嘻道：“就像书上描写的符文法师一样，捏个手势就能‘咻咻咻’地释放奥术符文？” “我……不需要。”瑞兹盯着那造型奇怪的玩意抓了抓脸，“还有，这是什么东西？” 千年前的符文之地连燧发枪都没研发出来，更别提皮尔特沃夫那些做工更加精细的海克斯科技步枪了。 “这可是我们研发的最新武器！” 真达卡亚咧嘴一笑，“作为学徒，泰鲁斯应该教过你，圣石实际上是一种‘通道’，它能从灵界直接汲取魔力，并以更稳定的方式储存下来，而这些魔法能量则能用于各种用途……” 这些理论自瑞兹成为泰鲁斯学徒时，他就经常喋喋不休地讲述，一遍又一遍，都快给瑞兹的耳朵磨出茧子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圣石可以治疗、防御、发射闪电等各种魔法，还能作为路石帮我们打开围绕福光岛的圣霭，海力亚大部分秘库的符文锁也都能用圣石打造的钥石打开，还有我们日常生活所需的能源，也都是圣石提供的！” 真达卡亚一脸惊异，举起手里的手枪，“你这不是知道吗？怎么还问我这是什么？” 瑞兹感到脑壳疼，垂目皱眉揉按眉心，“算了……别在意我。” 真达卡亚无奈，视线移到旁边的乔希身上，“你呢？噢我忘了，你本来就有暗裔武器来着。” “不，把圣石巨剑给我吧，希望你打造有配套的剑套。” “当然有了！” 乔希微微一笑，从真达卡亚的手中接过圣石巨剑。 【有我还不够吗？你怎么还要带着这么丑的破石头？】 乔希的举动令露妮希亚有些不满。 “这玩意，对付亡灵可比你好用多了。” 【荒谬！我可是掌管死亡之力的天神！两块破石头打造的连锋刃都没有的武器，怎么可能比得上我？！】 乔希感到右臂开始阵痛，连连道歉：“好了好了，我的错，这武器确实比不上你……但多一把针对性的武器多一条计划和退路，做足准备岂不是才能万无一失？” 【嘁……脆弱的破石头，安敢与我的死亡之舞争锋？】 乔希说的很有道理，露妮希亚无从反驳，只是嘟囔着又陷入沉默。 乔希跟露妮希亚的精神交流已经能做到现实里不再怔然，所以只是短暂的沉默，真达卡亚没发现异常，还以为他在感知圣石里的魔力。 “怎么样？需要我教你如何使用吗？”真达卡亚举起双枪，眼神示意工坊内部，“里面有我专门设立的靶场，咱们可以先去练下手。” “不必了。” 乔希只是念头一动，圣石剑刃内储存的魔力激活，整把大剑都亮起耀眼夺目的白色光芒。 “啧，真不愧是有天赋的符文法师，我当初可是练了好久才能激发它们的。” 真达卡亚不免有些气馁，但很快恢复元气，视线环视一周。 “既然大家都准备好了……哨兵们，出击！” …… …… 万载井位于海力亚的腹地，烁光塔的地底。 保护这里的不仅仅有监卫的血肉之躯，要想从正规渠道进入承载着整个福光岛生命源泉的大殿，还需打开三道枷锁。 一行人在烁光塔入门大殿面见拄着法杖的马尔古萨。 约里克还好，这位是真达卡亚向马尔古萨申请的“援兵”，大主教自然不会意外。 但看到乔希和瑞兹，马尔古萨的脸色僵了一下，“你们……” “他们也是我请来的帮手！”真达卡亚解释道，“我们的圣石武器暂不确定能否对亡灵产生功效，所以我把他们拉来以防万一。” 真达卡亚回眸对乔希和瑞兹眨眨左眼使了个眼色，“毕竟，他们可是击败暗裔的海力亚大英雄，不是吗？” 紧随其后，乔希说：“马尔古萨大主教，如果此事不妥，我跟瑞兹回去就是了。” “既然来了就算了，你们也都了解到生命之水还有那些亡灵诅咒了。” 马尔古萨眼角的笑纹尤为明显，并未怪罪真达卡亚这实际上算是自作主张的做法。 “我只希望，你们能保守今天所见所闻的秘密，定不能传到普通民众那里，这会造成动乱的。” “我们明白。”乔希点头应答。 马尔古萨深吸口气，“那么……诸位请跟我来吧。” …… …… 推荐票(′u`●)ゝ 月票(′u`●)ゝ 跪求家人们在新书期追读一下吧！只需动动手指翻到最后一页，追读关系到后续的推荐，万分感谢！ 第42章 生命之水？世界符文！ 烁光塔的内部空间很大，远比从外面来看宏伟得多。 层叠的廊道和楼道纵横交错，甚至还有不少刻着奥术符文，以魔法为动力驱动的升降梯连通上下。 资深忠诚的监卫在此把守，每一位都是精挑细选，久经训练的老手，此为第一道枷锁。 通往万载井的第二道枷锁在地下的星合厅，还需通过多条幽深高远的廊道和升降装置。 马尔古萨在前方缓步领路，权杖的顿端敲击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咚咚”的闷响。 一路无话，直到穿过监卫把守的区域，她才打破了沉默：“说起来，你们一定很好奇，我们为何隐瞒万载井的真相吧？” 众人无不竖起耳朵。 “其实，我们的先人之所以会将海力亚和烁光塔建在此处，是在地底发现了生命之水的源头。” 马尔古萨没有回头，沙哑刺耳的嗓音依旧，细声道来：“那是一件上古遗物，不过巴掌大小，却蕴藏着惊人的魔力，如果一次性全部释放，其产生的威能足以毁天灭地。” 【果不其然！生命之水是世界符文碎片创造出来的！】露妮希亚兴奋地大喊。 除了早已知晓此事的乔希，其他不知详情的众人都不由得屏住呼吸集中精神，生怕一个不留意就错过什么重大信息。 马尔古萨长叹口气，“唉……我们犯了一个错误，我们本以为生命之水是自然与神明给予我们的恩赐。 “但直到数百年前，光眷者教派刚刚成立，创始人试图掌控这股超越神明的力量复活亡者，差点酿成大祸，我们才发现这件古物的缺陷——它极不稳定，万分危险，我们必须将其彻底封存。” 像是猜到了沉默寡言的约里克的心思，马尔古萨又说道：“至于暮光兄弟会的生命之水，那只是涌灌而出的支流，往往数周才能集满一小瓶，他们懂得如何使用，我们便没有干涉。” 听到这，真达卡亚犹豫了一会，提问道：“所以那些游荡在万载井的灵魂，就是数百年前的光眷者创始人……吗？” 马尔古萨回头瞥了眼她，收回视线摇了摇头，“确切来讲，是过往数千年来所有利用过生命之水之人的灵魂全部聚集于此。” 这下，就连乔希都不由得心头一惊。 海力亚是数百年前才发现世界符文的缺陷，但根据典籍的记载，福光岛文明源自五千年前的大西迁，几乎与恕瑞玛帝国同岁。 累计五千年的亡魂被生命之水尽数拉回物质领域…… 【不要想那么多。】露妮希亚猜到了乔希的心思，【既然你师公说差点酿成大祸，他们肯定有补救措施的。】 正如露妮希亚所言，马尔古萨紧接着补充说：“那一代的符文法师拼尽全力，甚至不惜牺牲了自己的性命，终于消灭了大半亡灵。 “此后每隔一段时间，烁光塔就会向万载井派遣一批天赋卓越的精神法师剿灭亡灵，直至百年前霍尔顿长老失踪，开启万载井大门的另一把钥石遗失……” 马尔古萨的话戛然而止，像是不想再让几人听到更深一层的隐秘。 偌大的廊道里，除了权杖撞击地面、脚步和呼吸声，别无他音。 时间的流逝在暗无天日的地底完全失去不知走过多远。 一直走到一处周围立满石柱，大理石和黄金上处处镌刻着玄奥晦涩的几何符号的空旷大厅，他们才停住脚步。 乔希等人被星合厅的壮景惊呆了，整个海力亚、乃至瓦萨尼秘库，对比此地也相形见绌。 数以万计的盈盈光点在广袤的黑暗穹顶上闪烁，绘制出绚烂多姿的无尽星河，跟夜半仰头所见的苍穹星辰完美对应。 每个角度，每根石柱和每条金丝，都将视线吸引在由魔法构造出来的漫天星空中，偶有彗星划过天际，而余下无法细数的星辰则以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缓慢运行。 “整个符文之地，唯有福光岛有此奇观。”马尔古萨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耸拉松垮的皮肤嘴角显露出一抹自信的笑意，“这是我们历代福光岛智者共同努力的结果。” 一边说着，马尔古萨走向大厅中央的巨大圆台。 这里不再有继续向下的阶梯，但很明显，星合厅并非烁光塔的地层。 “群星会指引我们前进的方向，但若要等星辰再度归于正确的位置，开启启迪之路，还需万年时光。” 整个星合厅都回荡着马尔古萨嘹亮的声音，“我们需要倒流时间，倒流至数百年前的启迪时刻。” 马尔古萨让众人在圆台暂时等待，而她则分别走向大厅四周的圆台，伸手在石柱上的壁龛调整刻度。 头顶的星辰斗转星移，没过多久便加速起落，一道银白的亮芒倏然照耀在凸起的圆台边缘的交汇点。 马尔古萨复刻动作，又在另外七根石柱上进行调整，星体交汇的光芒远超大殿圣石的照明，显得异常刺眼。 “星合光盛，大道得开……”马尔古萨双目失神，嘴里呢喃。 始于运动，归于止息。 穹顶之上出现一个无人知晓的星座，随着第九道光芒于大殿中央显现，纷杂玄奥的奥术符文于地表闪烁现行。 石柱开始旋转上升，散射的光线交织，组成犹如蜘蛛网般错综复杂的大网。 完全没有任何升降装置展现在外，严丝合缝的地板倏尔沉降，众人心思各异，惊奇地感受着这座奥术建筑所展现出来的奇迹。 不过片刻，他们从星合厅下降到地下，不知在何处的机关咔咔作响，圆台中心的区域向下继续延伸出旋梯。 圣石的光芒照亮前路，绵延向下的环境虽然狭窄，却不显漆黑。 “下面就是万载井前的大殿了。” 马尔古萨没有要跟众人下去的意思，重回凌然的眼神聚焦在乔希身上。 “此番路途危险重重，只需查探那些亡灵的现状即可，切勿以身犯险，如遇突发的紧急情况，你们还需保护乔希……” 她停顿了片刻，“他会施展曲境折跃，带你们传送离开，回到地表。” 正巧，刚踏入旋梯的乔希回过头来，跟马尔古萨四目相视。 注意到她眼底闪烁的莫名光彩，乔希眉头轻挑，点头示意，后继续顺着螺旋阶梯深入地底。 有些事情即便知晓，深埋心底，对大家都好。 …… …… 最近两天是不是节奏慢了？评论跟追读都掉了不少(*) 后边马上就破败之咒了，节奏快起来，还请大大们多多追读吖(ˉˉ) 第43章 永猎双子：灾厄即将来临 进到烁光塔的地底，巨大拱道两侧尽是覆盖着特殊符号与纹饰的鎏金门扉，看不到钥匙孔，甚至连门缝都无法找寻。 其技艺之精妙，堪称天下一绝。 机械齿轮与杠杆交杂的声音从石壁传来，圣石光芒就像触发了某种隐秘机关似的层层激活，照亮通道的前方。 而在一眼可以望见尽头处，一对从地面连接几十米天花板的巨大对开石门挡住了众人的去路。 奥术符号、交错的线条与几何图案乍一看纷乱错杂，细细品味，就能感受到其完美无缺的精密对称性。 一只好似燃烧于烈焰当中的眼眸位于两扇大门的正中央位置。 乔希还没正眼凝望那只眼睛，旁边的瑞兹抓住了他的手腕，面色严肃的摇了摇头。 知晓瑞兹的意思，乔希右手握住了背在身后的圣石巨剑剑柄，错开视线环望两侧，同时嘱托身边的人说： “这里就是万载井的外侧了，大家小心幽灵。” 真达卡亚同样举起双枪瞄准，“这……感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嘴上这么说着，她面色严肃，没有丝毫的松解之意。 皮奥特和艾伊拉分别持有战锤和圣石弩，呆在真达卡亚的身旁严阵以待。 乔希凝神感知奥术波动，但从万载井内部溢散出来的奥术气息尤为明显，几乎压住了一切。 与此同时，乔希在脑海中问露妮希亚：“你感受到亡灵的气息了么？” 【生命之水的生气遮掩了我的感知，我只能提醒你小心点，那些灵魂都没有神智，动起手来可不会心慈手软。】 看来通过魔法或气息感知这点是行不通，只能通过肉眼观察了…… 心底迅速忖量，乔希迅速下达指令：“大家围成一个圈，尽量背靠背，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死角。” 紧随其后，真达卡亚又补充道：“皮奥特、艾伊拉，你们警惕后方，我和小学徒负责左右，有情况立刻汇报！” “知道了，老大。” “明白！” 艾伊拉和皮奥特分别回应。 前行的过程中，乔希的视线尽可能多地观察那些圣石光芒无法照耀到的阴暗死角。 也不知是否是错觉，他总觉得自己眼角的余光能瞥见转瞬即逝影子，或是黑影，或泛银白。 但问起露妮希亚，这位对死亡感知敏锐的暗裔女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无奈之下，乔希只能赶忙提醒众人：“大家保持警惕，我好像看到了什么！” 一行六人陷入紧张，本就寂静无声的地厅仅剩此起彼伏的急促呼吸声。 然而过了一阵，异样的状况没有发生，反倒是约里克率先打破了安静的空气：“我感受到了迷惘的灵魂……” 见约里克迈起步子朝万载井的正门走去，乔希连忙拔出巨剑紧跟其后，提醒道：“大家跟上，千万不要自己行动！” 万载井前的大殿没有地表那般宏伟，但只以正常速度行走，从星合厅降下的旋梯抵达尽头的奥术石门，也得用个数分钟时间。 “感觉好安静啊，怎么到现在都没见到一个亡灵？”皮奥特疑惑道。 艾伊拉弹了他一个脑瓜崩，没好气道：“笨蛋，没见到亡灵不应该是好事吗？” 揉着发红疼痛的额角，皮奥特不满地嘟囔：“我就是一说……” “好了哨兵们，现在可不是玩闹的时候。” 面对严肃的场合，真达卡亚不再咋咋呼呼，反而异常警惕。 也就在她话音刚落没多久，瑞兹忽然叫喊：“快看那！” 几人偏转视线，顺着瑞兹所望的方向看去，一直披着长袍，看不清面孔的幽灵从墙壁中析出，裹挟在阴暗的角落，由半透明的白雾勾勒出外形。 “幽灵！” 真达卡亚没有枪管的圣石枪口瞬间偏转到瑞兹的方向，意念操控，银白的光芒亮起，白色的石头逐渐附着一层深红，像是蓄势待发的样子。 忽然，约里克矮小却十分精壮的身子挡在真达卡亚面前，头也不回地抬手制止她：“先等等，让我跟他交流！” “见鬼，你不能突然挡在我的枪口前！”真达卡亚气恼地叫喊道，“要是枪失火了，你那点生命之水可不见得能把你救回来！” 约里克没有理会真达卡亚，拖着铲刀缓步接近自从出现便没有动静的无面亡灵。 “我能对你的迷茫感同身受，兄弟。” 他的嗓音沉闷，但话里话间却夹杂着一种能令人感到安和的魔力。 “如果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回应我，我能带你前往安息……” 无面亡灵转移面孔，本来双眸该在的位置移向约里克，抬起泛起青光的手臂，周围的气温骤降几分。 被这些亡灵袭击过，知晓它们手段的瑞兹连忙提醒：“小心！它要发起进攻了！” 但就在这时，本该陷入暴走的亡灵不知受到什么影响，竟又放下了手臂，回归平静。 紧随其后，一道十分空灵，不着任何情感的女性声音突然从分辨不清的方向传来：“如果我是你们，就会直接杀掉它们，你们携带的武器可以做到这点。”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同时，另一道沙哑沉闷，话里话间带着残忍与不耐烦的男性嗓音响起：“狩猎，然后吃掉它们！” “谁？！” 乔希瞪圆了眼睛，这地方竟然还有尚存理智的其他生灵存在？！ “嗯？你怎么突然这么激动？”真达卡亚一脸迷惑，“你听到什么了吗？” 乔希愣然，回头与众人看向自己的视线接触，“你们都没听见吗？” “只有一丝模糊的气息……” 除了约里克说了句，其他四人均摇了摇头。 乔希眉头锁紧，左手已经摸到胸口的死亡之舞。 此刻的他们已经来到万载井大门前，石门上燃烧的眼眸色泽更甚，而乔希口袋里的钥石正隐隐颤动，像是渴望回归与其配对的锁孔。 “刚刚那声音……” 乔希正打算询问露妮希亚，话还没说完，她主动开口打断： 【一对代表死亡的精魄，按你们人类的话来讲……它们是死神？嗯，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传闻中的永猎双子·千珏了。】 “千珏？！”乔希感到难以置信，“祂们怎么会在这？” 而且只有我才能听见祂们的声音？ 【它们只能带走信仰它们，且将死之人的灵魂，而你是受到了我力量的影响，自然可以能听见它们的声音。】 露妮希亚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不必理会它们。】 “看来，你胸前的暗裔已经告诉了我们的存在。”代表羊灵的女性声音再次响起。 下一刻，乔希赫然发现，方才打算对约里克出手的亡魂旁边出现了一位戴着紫黑色恶狼面具的灵体。 它整体犹如人类小女孩形态，但浑身上下尽是羔羊特征。 而潜藏在阴影中，戴着白羊面具，仅有一只脑袋的恶狼环绕在羊灵身边。 那对凶神恶煞的阴冷眸子泛着象征死亡的幽蓝火焰，呲牙咧嘴地注视着旁边的无面亡灵。 羔羊所到之处，必有恶狼随行…… 乔希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这句话。 “我饿了，我想吃掉它！” 恶狼磨砺尖牙，张开嘴对准亡灵，却迟迟无法闭合嘴巴。 “它们被生命的诅咒禁锢于此，受规则的限制，我们无法带走它们，亲爱的狼。” 羊灵一招手，恶狼的脑袋回归身侧，二者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乔希身上。 “被命运选中之人啊，可否助我们，助这些迷惘的灵魂回归安息？”羊灵停顿了一下，“我们可以用一条信息作为回报。” 【嘁，游荡在世间这么久，手上没点好货我是不信的……只想用一条情报就来换你来当苦力？】 露妮希亚嗤笑道，【不会吧，不会真有人答应吧？】 “闭嘴，话事人是我。” 乔希冷静地注视着羊灵的双眼，旁若无人道：“说说看，如果我能满意，帮你们一下也无妨。” 他丝毫没提，此次下到地底深处，正是要帮马尔古萨，帮真达卡亚解决无面幽灵的事情。 顺带着，还能借用瑞兹偷来的万载井钥石打开大门，取走一些生命之水。 “乔希？” 身边的瑞兹和真达卡亚三位哨兵均投来疑惑的眼神，就连与亡灵沟通无果，回归人群的约里克都面带诧异，纳闷乔希这是在跟谁讲话。 “不要贪得无厌！”恶狼咧嘴露牙，语气不善地警告道。 而羊灵则盯着乔希沉默了片刻，随即轻灵说道：“一场空前绝后的灾厄即将吞噬这座小岛，你可否做好了准备？” …… …… 推荐票(′u`●)ゝ 月票(′u`●)ゝ 跪求家人们在新书期追读一下吧！只需动动手指翻到最后一页，追读关系到后续的推荐，万分感谢！ 第44章 万载井——生命源泉 吞噬福光岛的灾厄，这说的不就是破败之咒？！ 乔希不免震惊。 卡莉丝塔临走之际没有带走生命之水和路石，她已经想开了。 而当乔希的“预言”一一成真后，以卡莉丝塔的性格，更不可能透露福光岛的存在。 就算佛耶戈真要抓住那虚无的希望，御驾亲征，他没有路石，卡玛维亚的大军根本无法突破福光岛的圣霭。 何况厄洛克·葛瑞尔已被暗裔杀死，没有“锤石”的引路，即便卡玛维亚真能攻入海力亚腹地，他们又怎能找到封闭如此严密的万载井？ 唯一的不确定性，只有佛耶戈与他的王者之剑…… 佛耶戈到底有怎样的实力？ 【你费尽心思想要阻止你所谓的‘破败之咒’，但现在来看，你似乎不能扭转命运的轨迹。】 “别说风凉话了，福光岛要是没了，我们都得受到影响！” 【我们？为什么？】 露妮希亚疑惑道：【我们大可带着你的小狐狸远离此地，去初生之土，回恕瑞玛，再不济一统瓦洛兰大陆称王称霸，这难道不是退路么？】 “我之前就说过了，你根本不懂！” 暮光星灵佐伊现在不知道跑去哪个平行宇宙玩耍了，要想等她回来，至少得等1000年！ 【我又不懂了？】露妮希亚没好气道，【我怎么发现，你老喜欢当谜语人啊？】 “你以为我跟谁学的？” 沉思一阵，乔希答应了千珏的请求，对身边的队友说：“我已通过暗裔的力量见到死神千珏，祂们请求我们杀死被困在这里的亡灵。” 永猎双子的传说广为流传，不仅是瓦洛兰大陆的部落信仰这对双生死神。 极北的弗雷尔卓德冰原，南部的恕瑞玛沙漠，甚至是守望者之海彼端的初生之土，都有这对死亡精魄的信仰与足迹。 福光岛收集天下知识，对祂们自然有过深入的了解。 “千千千……珏？！你刚刚在跟祂们说话？”艾伊拉一脸惊悚，目光转向皮奥特，“难不成我们这有人要死了吗？” 皮奥特恼怒地推开艾伊拉的脸，“你这家伙，看我干嘛！” 两人旁边，约里克兴奋的同时又有些懊恼，“为什么我无法看到祂们……” “乔希是特殊情况，只有将死之人才能看见死神，你打算见一面千珏，然后魂归灵界吗？” 瑞兹白了约里克一眼，言辞犀利，没有丝毫礼貌的表现。 约里克没有生气，只是缄默摇头，不再开口。 真达卡亚皱紧眉头，枪口依旧对准呆滞的亡灵，回头看向乔希，“所以，我们要按千珏的要求，把这些亡魂都干掉？” 乔希点点头，再次望向羊灵，“现在我们只发现这一只亡灵，该怎么完全清除它们？” “我们可以提供援助。”羊灵说道。 紧接着，祂们的身形渐渐融入环境，消失在乔希的视野里。 不多时，越来越多呆滞的无面亡灵从墙壁、地板或穹顶析出。 死亡的精魂不能影响命不该绝的生者，也无法打破规则的限制收走这里附加有生命气息的亡魂，但施加控制，迫使它们显身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数以百计的亡魂三三两两聚成一团，几乎占据整片地下空间，将万载井门前的六人包围。 瑞兹不动声色地往人群当中凑了凑，而真达卡亚脸上却浮现兴奋的笑容：“数量远比我预想的多！” 乔希深吸口气，意念驱动手里的圣石大剑充能，“开干吧。” …… …… 对付亡灵，圣石的作用远比奥术魔法更好。 乔希没有费神费力动用奥术魔法，所以六人里战绩最好的是手持双枪的真达卡亚。 进入战斗状态，这位大大咧咧的哨兵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完全进入“疯狂状态”，两把手枪在她手里几乎是机关枪，圣光子弹咻咻射个没完。 用游戏里的技能来讲，简直是圣枪游侠卢锡安的大招“圣枪洗礼”不要冷却时间，无限施放。 而且，真达卡亚用的这两把手枪，到后世还真可能是卢锡安的武器…… 乔希没有系统，不需要刷怪提升等级，有人主动清理小怪，他倒乐得清闲，没跟真达卡亚争抢。 不过最出乎乔希意料的还属约里克，这家伙竟然能直接操控那些无面亡灵，命令它们自相残杀。 相较之下，这些时日熟练掌握了不少奥术魔法的瑞兹属实最拉胯，击杀的亡灵数量连拿大锤的皮奥特都比不上。 费了一番功夫，几人将肉眼能见的亡灵全部清除，整个地下空间清净一空。 千珏没再现身，乔希知道任务大概是完成了。 “呼——这下不光完成了永猎双子的任务，马尔古萨大主教的忧虑也解除了！” 真达卡亚用袖口擦了下额头渗出的细汗，使用意志驱动圣石武器还是挺耗费精力的。 “我们……现在要回去吗？” 艾伊拉环视一圈，目光最终停留在万载井大门上，其他人的视线亦是如此 所有交错的符号和图形无不将眼光引向中央燃烧的眼眸。 瑞兹有些肉眼可见的慌张，似乎在害怕自己跟葛瑞尔秘密交易，破解过门锁，从万载井取得生命之水的事情暴露。 当看到乔希伸手探向那只燃烧的眼眸，瑞兹张大了嘴，很想阻止他，但心底的惊恐压到了他，最终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你要打开大门吗？我觉得，你师弟可能更擅长这种事。】 露妮希亚说话间，乔希的掌心接触眼眸，一股能量于刹那间顺着手臂贯穿全身。 随着一连串机械齿轮的运转声音，两个三角形的洞口出现在眼睛的两侧。 乔希感到自己口袋里钥石正在隐隐震动，像是与锁孔产生了共鸣。 掏出钥石，将其至于门扉前的瞬间，一股强烈的吸力从左侧传来，钥石分毫不差地融入其中，严丝合缝。 下一秒，锁孔与大门的一半亮起符文的蓝色光芒。 “这是？！” 不光是真达卡亚，皮奥特、艾伊拉和约里克无不瞪大眼睛。 “你怎么会有万载井的钥石？”真达卡亚震惊问道。 不过乔希暂时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眼看向有意藏在众人身后的瑞兹。 “好师弟……我记得，你曾在恕瑞玛当过窃贼来着，你应该能解开符文锁吧？” 真达卡亚挑眉惊讶，“哦？真没想到，小学徒竟然还干过这种事啊？” “这不是重点吧老大！”艾伊拉面带忧虑，“乔希，你不会真打算开门吧？万一被马尔古萨大主教知道了……” “你们不说，她怎么会知道？” 乔希无所谓地摆摆手，定睛打量皮奥特和艾伊拉，“你们不会打算告密吧？” 沉默寡言的约里克只是摇摇头。 而皮奥特和艾伊拉无奈地相视一眼，“我们听老大的。” “那就开门吧，小学徒！”真达卡亚催促瑞兹，“其实我也好奇，万载井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 被几人瞧的有些不自在，瑞兹咬紧牙关，狠狠地瞪了眼把自己卖了的乔希，气冲冲道：“我可以试一试！” 开过一次万载井的大门，第二次基本算轻车路熟。 瑞兹将手伸进右边的钥石孔，紫色的奥术符文顺着胳膊蔓延至他的手臂。 只用了不到一分钟，又是更加显耳的机械运作声响，钥石从锁孔弹出，悬浮半空，大量与圣霭相似的白雾从旋开的门缝透出，弥散大片。 笼罩在大片白雾中的万载井彻底暴露在在众人面前。 镌刻着黄金和奥术符号的大理石比比皆是，精美的浮雕与石柱隐于望不到尽头的雾间。 一节节台阶从大门往前几步远的边缘向下延伸，没入清澈透明，毫无波澜的泉水当中。 而在池子深处，一缕柔和的白绿色光亮迷蒙缥缈，好似近在眼前触手可得，又仿佛远在天边，与现实隔开一个维度空间。 恍惚间，一种深入骨髓的感知飘散在众人的脑海之间。 现实无声，但每个人都能真切地听见池底能量的嗡嗡作响，就好像有成百上千个人在灵魂深处呓语。 不自觉间，他们均浮现出一个念头——这是一枚世界符文。 古老而强大，早在人类文明，乃至一切生灵尚未诞生之际就已存在于混沌当中，在这个无序的世界创造了秩序的原始能量。 【万载千秋，暗裔战争期间，我的同胞们拼命寻找的上古神物，此刻竟唾手可得！】 露妮希亚在脑海中吵闹之际，乔希的双眸透过层层迷濛，看清了池底世界符文的真正样子。 那是一枚绿色的符文。 “生命源泉……” 乔希嘴里喃喃道。 第45章 面见马尔古萨 螺旋的旋梯收缩，一行六人从万载井回归星合厅。 马尔古萨仍在圆台边缘等候，一看乔希等人平安回归，眼角的笑纹立马浮现。 “你们能够平安归来真是太好了，等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下面有什么意外呢。” 马尔古萨迎上前去关切询问，目光主要在为首的乔希和真达卡亚脸上停留。 “怎么样？诅咒的情况如何？” 真达卡亚不假思索地答道：“不出意外的话，那些剩余的亡魂已经被我们清理干净了。” “那就好……不过，我怎么看你们有点……”马尔古萨脸上的褶皱加深几分，“你们真的没事吗？” “当然，马尔古萨大主教。”乔希主动上前，“不过我倒是有事想与您商讨一下，私下里，就咱们两个。” 马尔古萨和蔼地呵呵一笑，“当然可以，你可是海力亚的大英雄。” 随手调整了一下身旁石柱的壁龛，里面的钢珠滚动，星合厅穹顶的星河顺序重新打乱，渐渐回归到当下的星象图，石柱旋转沉入地面，中心的圆台缓缓上移。 “那诸位就随我离开吧。” …… …… 早在来烁光塔之前，乔希就让真达卡亚和她的助手找了几瓶能绑在腰带上随身携带的水壶。 当时真达卡亚还疑惑乔希的用意，但直到他拿出万载井大门的钥石，并让瑞兹解开了另一道门锁，所有的疑惑全都转变为震惊。 不过大家都不是什么循规蹈矩之人。 每个人都在池子边缘捧水喝个了痛快，生命之泉与寻常的泉水无异，喝下去也没有任何感觉。 但受世界符文的影响，除了乔希以外，其余五人均有不同程度的精神异常，其中瑞兹的状况最轻，很像是心理作用。 匆匆在水壶里盛满水后，他们便离开了万载井。 光明哨兵的功夫一共翻出五个还算能用的水壶，每个水壶大概能装一斤半的泉水。 借助福光岛服装的优势，把水壶挂在腰间，利用长袍一盖，从外面基本看不出什么异样。 约里克称自己不需要那么多生命之水，所以婉拒了他们的好意。 五个水壶，他们剩下的五人刚好一人一瓶。 乔希对生命之水没有太过在意，反正钥石在手，现在万载井的亡灵全部清除。 只要拜托瑞兹，很容易就能靠着他跟葛瑞尔交易时，从锤石监的排水闸钻进地下，再进行补充。 不过，在通过千珏知晓破败之咒还是会发生，他又有了新的想法。 乔希将圣石巨剑交还给真达卡亚，在门口分别时，特意叫住瑞兹，让他把生命之水藏好，不要被泰鲁斯发现异样。 随后，他才返回烁光塔，跟马尔古萨一同前往顶层，独属于大主教的书房。 马尔古萨将手中的圣石法杖放置于书房角落的架子上，自己则慢慢悠悠地坐回书桌后垫着坐垫和靠垫的石椅，整个人放松下来。 “哎呦，瞧我这老胳膊老腿，只是站了不久，就已经开始酸疼了。” 她一会捶打胳膊，一会敲敲大腿，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 “说不定啊，再过个一年半载，我就要撒手人寰，给后人退位让贤咯。” “您言重了，马尔古萨大主教。”乔希站在房间中央，微笑着说，“我看您的身子还硬朗，起码能长命百岁。” “百岁？算了吧。”马尔古萨摇摇头，“虽说我们福光岛人以长寿著称，但能活个八十岁，也算超过其他地方部落人民平均年龄的三四十岁了，我已经活够了。” 她和蔼笑道，继续跟乔希闲聊：“最近海力亚大小事件频发，打破了我们几十年来的平静生活，先前对你的怀疑，还望你能多多海涵啊。” 乔希连忙摇头，陪笑道：“您太客气了，本来接触暗裔武器就是我自己的责任，还要牵扯到海力亚和烁光塔为我劳心费神，您若这么说，我可就更自责了。” 【虚伪。】露妮希亚讥讽道。 “哈哈，两把暗裔武器的事情圆满解决，现在就连万载井的亡灵也被你们一并清除，有你能为海力亚，为光眷者尽一份心力，理应是我代表光眷者全体向你表示感激才是……” 两人又互相恭维扯皮了几句，马尔古萨终于肯进入主题： “既然事情已经过去，那我们就此翻篇，此前之事权当前车之鉴的经验教训吧……对了，今日你找我所为何事？” 不等乔希开口，她仿佛自言自语般念叨着： “哦~~我差点忘了，我还答应你要给你一件可控的奥术物品对吧？加上今天的功劳，我可特许你多选一件，你可有想法了？” “嗯……我暂时还没想好需要哪方面的物品，等到时候再看看吧。” 乔希婉言道谢，旋即收敛笑容正色道：“我今天找您，主要是想谈谈，我们福光岛的未来。” “哦？”马尔古萨脸上浮现一丝转瞬即逝的惊异，“不妨说说你的见解？” “占星学派的沃兹华斯大师，此前预言过阿狸成年礼前后的一次劫难。” 马尔古萨颔首道：“确有此事……但这跟福光岛的未来有何关系？” “福光岛文明发展数千年，我相信早在光眷者教派建立之前，应该就有占卜大师预言过福光岛的未来吧？” 乔希直视马尔古萨犹如鹰眸般清澈锐利的双眼，想从她的表情上读取到什么信息。 可惜她活了七十多岁，又是光眷者教派的大主教，海力亚的掌权者，城府极深，不像卡莉丝塔那样尽把情绪写在脸上。 乔希暂时看不出什么东西。 “哦？难道你从某本书里读到这些内容了？” “这倒没有，不过……”乔希托举起胸口的死亡之舞吊坠，“我通过暗裔的死亡力量，在万载井外见到了永猎双子。” “什么！？”马尔古萨立马从椅子上站起，表情惊疑，“快快详细道来！” 接着，乔希把下到万载井，初遇第一只无面亡灵，然后只有自己看到千珏，并以消灭亡灵作为条件，与之换取情报的事情简述一遍。 只不过，千珏警告吞噬福光岛的灾厄即将来临，被乔希自己更改为“大破败”即将到来。 而施放此道恶毒诅咒的源头，正是卡玛维亚的国王——佛耶戈。 “果然，果然呐！卡玛维亚人不可信任！”马尔古萨愤怒地拍了下桌子，“你师父可真是给我们留了个烂摊子！” 乔希默然不语。 泰鲁斯是马尔古萨的弟子，即便知晓福光岛的劫难与卡莉丝塔的登岛有关，她也不会主动揭发教导了 15年，如同亲生儿子一样的泰鲁斯。 这也是乔希胆敢直接将大破败和佛耶戈挂钩的主要原因。 “我猜测，千珏的警告很有可能跟沃兹华斯大师对阿狸命运的占卜有关。” 马尔古萨脸上的皱纹深深纠结在一起，神情十分凝重。 稍稍停歇，乔希继续道：“现在距阿狸的成人仪式还剩不到半年，如果结合福光岛跟卡玛维亚王国间的海程，如果他们试图攻伐我们，时间恰好赶得上。” “可是……”马尔古萨有所迟疑，“他们没有路石，又怎能穿过圣霭，抵达福光岛？要知道，海力亚历代来最强的符文法师也不能做到这点。” “那几千年前的大西迁，先人们又是如何穿过白雾，抵达福光岛的？” 乔希此话出口，马尔古萨再度沉默，随即转为深深的叹息。 “此事事关重大，我必须召集议会详细商讨才是。” …… …… 追读掉太多了。。上周还能新书总榜六七十名，现在连前一百都进不去。。 明天就周二了，推荐位pk，还望大家一定要24小时内追读一下啊秋梨膏(*) 第46章 没落伊始（推荐位pk，求追读！） 一晃数周，符文之地的远东大陆。 海风腥涩，天色几近黯然。 站在船头的卡莉丝塔将伊苏尔德嘱托给自己的日记收回口袋，遥望天际的卡玛维亚首都，阿洛维德拉的码头。 船长薇尼克斯从甲板走到卡莉丝塔身边，数十个金属耳环穿在毛茸茸的圆耳上，随着走路起伏的动作撞击一起，叮咚作响。 她是一位水獭形态的瓦斯塔亚人，已经在漫漫无尽的大海上担任船长数百年了。 剑鹰号是卡玛维亚能在远洋航行的最快的大船，自然要任命一位经验丰富的船长。 薇尼克斯双手铺平衬贴在眉宇间，眯眼远眺天际，“没有看到黑色的悼旗，也没有听见丧钟，好兆头。” 按照卡玛维亚的习俗，王室成员崩殂，黑悼旗至少要在王宫飘扬一年零一日，每日丧钟敲响，以此追悼魂归先灵之殿的逝者。 然而，薇尼克斯的话却没令卡莉丝塔感到半分希冀。 剑鹰号离开卡玛维亚时已是盛夏，可现如今返航，昼短夜长十分明显。 虽然有神器吊命，但王后伊苏尔德早在卡莉丝塔出海之际已然奄奄一息。 卡莉丝塔并非不相信奇迹，只是乔希·罗素的“预言”宛若梦魇般缠绕心头。 王后伊苏尔德已经死了，只是佛耶戈无法接受而已…… 薇尼克斯注意到卡莉丝塔的黯然神伤，用她那涂着艳粉色指甲油的大手在卡莉丝塔的肩头拍了两下，哈哈笑道： “嗨，至少心存点希望嘛……” 卡莉丝塔没有说话，勉强对薇尼克斯挤出一个不自然的微笑。 一直等她从码头登岸，与薇尼克斯分别，卡莉丝塔见到卡玛维亚的现状，心头那点微弱的希望苗头彻底崩塌。 风餐露宿的平民百姓衣不蔽体，呆在使用破旧肮脏的毯子、腐朽的船帆和木头搭建起雨棚之下。 路上的孩童乞丐哭诉乞讨，看到卡莉丝塔一行人回归，躲在破旧棚屋里的男女纷纷投目张望，脸上不见惊恐和紧张，唯有浑浑噩噩的麻木。 “先灵在上！”卡莉丝塔心头的惊恐已经浮现脸庞，忍不住喃喃道：“佛耶戈，你到底干了什么？！” 从码头区转向阿洛维德拉通向王宫的主干道国王大道的出口处，昔日繁华的街道店铺尽数关门，使用木头与铁钉封死户牖，所有的街道仅有藏污纳垢的酒馆尚且营业。 都城外围的守卫戒备森严，推车和木桶搭建起临时关卡，想要从码头离开必须接受层层严密的盘问。 镇守在出口处的大部分是卡玛维亚的庶族士兵，也就是卡莉丝塔领导的军队。 本就心情沉闷的卡莉丝塔直接穿插进狭长的队伍挤向码头街的出口，被推搡的民众虽有不满，但眼尖之人一眼就看出了卡莉丝塔的打扮，连忙拉住身边想要破口大骂的同伴。 不过即便如此，只想着回到王宫的卡莉丝塔依旧带来了些许骚乱。 “该死！你们这帮贱民！” 一个骑士团模样打扮的士兵一拳打倒了自己身边的一位骨瘦嶙峋的老人。 “你们就是噬咬卡玛维亚的蛀虫！国王陛下和骑士团的宗师们大发慈悲，允许你们进入阿洛维德拉避难，你们就是这么回报他们的吗？！” 一边怒骂，骑士团的士兵还要继续对倒地不起的老人拳打脚踢。 旁边的庶族士兵满脸不忍，但同为士卒，他们的地位却不如骑士团，根本无力阻止。 卡莉丝塔眼眸一冷，趁着士兵动手之间，立马冲刺向前，拽住了他后颈的盔甲缝隙。 “大胆——” 士兵猛地回头怒视，当认出抓住自己的来者，脾气立马如同泄闸的洪水，在顷刻间流淌殆尽。 “请恕罪，卡莉丝塔殿下！”他低头垂目，弓身行礼道歉。 卡莉丝塔皱眉看了眼地上连哀嚎都做不到，只能轻声闷哼的老者，吩咐身边的庶族士兵：“送他去治疗。” 击倒老人的骑士团士兵神情一急，“可是……” 卡莉丝塔语气一冷：“你有异议吗？” 士兵再度垂目弓身，“不敢……” “哼，你是西奥多纳宗师的部下吧？若再有此事发生，你的官职不保！” 警告完骑士团士兵，卡莉丝塔回到自己庶族部下中央，认出了一位自己曾任命的士官。 “维瓦斯中士，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要封锁码头？” “是国王陛下的命令。” “王后呢？她还在世吗？” “我想是的，将军大人。”维瓦斯略显迟疑地答道，“现在全城戒严，十分不太平，我可否护送您回王宫？” 卡莉丝塔点头同意，中士立马吩咐另外 11名庶族，组成一支标准人数的小队，护送将军前往王宫。 卡莉丝塔本以为码头街的场景已经足够破落，可城内的景象更加触目惊心。 被打砸抢掠、用火焚毁的屋舍比比皆是，但凡是街边的店铺和民宅均门窗紧闭，大街小巷垃圾与废弃杂物纵横零落。 一帮帮气势汹汹、成群结队、手持棍棒刀具的人群看见巡逻队，立马溜走，不敢多做片刻的逗留。 我才离开了多久，卡玛维亚……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卡莉丝塔内心悲痛，下意识捏紧了微微颤抖的拳头。 “有敌国攻入都城吗？”她颤音问道。 “没有，将军，这是城内的骚乱。”维瓦斯面色踌躇，“自从粮仓下令封闭之后。” 卡莉丝塔咬紧下唇，脸色阴沉，“是赫卡里姆宗师下令的么？” 没人再开口说话，唯有脚步与交错的呼吸声依旧。 本就凝重的氛围再度陷入死寂。 当卡莉丝塔回到宫殿正门，门前不知何时立起了一个污秽不堪的行刑台，斩首的血迹已无法冲洗干净，狰狞的首级成一字排开，被蚊虫与乌鸦撕咬，无人在意。 进到宫内，卡莉丝塔依旧没有遣散士卒，于宫殿内一路直穿，全然不理宫女与侍从们的喋喋私语。 一直抵达烁银王座所在的觐见厅，卡莉丝塔命令庶军在此等候，提着长矛，独自一人推门进入。 空无一人，就连守卫都不见踪影。 不对…… 卡莉丝塔的目光忽然转向王座左侧的阴影，一个熟悉的佝偻身影从黑暗中显身。 那是烁银王座的咨议官——努尼奥·奈克里特。 相较于卡莉丝塔出海前，短短数月时光，奈克里特仿佛又年老了十多岁。 “殿下。” 卡莉丝塔放下戒备，“佛耶戈呢？” 奈克里特叹了声气，“如果您想找国王陛下……自从您离开后，他就再也没离开过寝宫。” 搬空国库，透支国力，把自己和伊苏尔德的尸体锁在一起…… 失神间，卡莉丝塔的耳畔又回响起乔希的言论。 那接下来，我会劝导佛耶戈，然后被其押入大牢，最后被赫卡里姆蛊惑，前往福光岛么？ “殿下……殿下？” 奈克里特的呼喊将卡莉丝塔的思绪唤回现实。 他揉着脸，长叹一声，“我想……您还是去看看国王陛下，还有王后吧。” …… …… 说下更新问题吧，就不发单章了。 新书期五万字来推荐的话，吃完所有推荐刚好能在二十万字上架，其实我日更两章字数真不少了。。平均下来差不多日更五千。。 新书期爆更，字数多的话，上架之后首订会很疲软，这点只要是作者，大部分都清楚，有些作者都是新书期卡每章两千字的，但我基本没有削减过每章字数，有时候一章都三千多字了，我只是没拆分章节。。 现在联盟背景文其实真的是一点热度都没有，火的只有电竞，整个起点精品的也就塔姆大大跟夜隐枭大大两位老作者的能精品？ 对比同期，好几本热门题材都已经一千多追读了，我这本现在只有几百，还不一定能晋级。。 现在推荐机制就是这样，新书期追读真的很重要，养书多了是真的很容易爆死的(*) 跪求各位大大们多多追读啊！ 第47章 永失吾爱（推荐位pk，求追读！） 前往寝宫的路上，卡莉丝塔心底的伤痛逐渐转变为愤怒。 黑伽亚里的宫廷侍卫已经被赫卡里姆尽数替换成只听命于他的铁之团骑士。 他们认识卡莉丝塔，而且当卡莉丝塔表明自己是烁银王座继承人，卡玛维亚雄狮之后，乃至整个王宫都是她家，那些骑士仍不肯放行。 “我们只听命于赫卡里姆宗师，他禁止任何人通行。” 这是最高级别的骑士唯一的说辞。 眼看卡莉丝塔怒气暴涨，跟随她的 12位庶军跟铁之团的骑士之间剑拔弩张。 若非旁边跟随而来的奈克里特以卡莉丝塔是赫卡里姆未婚妻的名义劝说骑士放行，恐怕黑伽亚里的王宫就要染血了。 当然，除了卡莉丝塔和奈克里特外，骑士们依旧拒绝庶族士兵随行。 强忍着心底的愤怒，卡莉丝塔只得暂时遣散部下，只跟奈克里特继续前行。 趁着抵达寝宫，见到佛耶戈和伊苏尔德的间隙，奈克里特向卡莉丝塔解释了这一切发生的原因。 国王佛耶戈公然蔑视法律，导致国内动乱，边境开始发生叛乱事件，然而佛耶戈却独自沉痛在即将失去伊苏尔德的哀伤中，不理朝政。 各个地区要么陷入叛乱，要么独立，就连几个曾法发誓效忠黑伽亚里王室的骑士团都背信弃义、临阵倒戈。 而在这时，除了庶族士兵仍坚守于阿洛维德拉，最强的铁之团则在赫卡里姆的带领下，引兵东进，前去劫掠卡玛维亚王国沿边的盟友国。 疯了，简直是疯了…… 听咨议官讲完自己离开后，卡玛维亚发生的一切，加之眼前现状的打击，变得有些浑浑噩噩的卡莉丝塔只剩这一个念头。 直到二人抵达城堡的高塔寝宫，卡莉丝塔才回归神来。 残羹剩饭、夜壶马桶随意地摆放在走廊过道，无人清理，地毯卷上污泥，七零八落的桌椅、花瓶碎渣倒落一片，有的甚至被利器切开。 然而空气中除了臊臭，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死亡腐朽味道，常年于战场厮杀的卡莉丝塔对此再熟悉不过了。 而味道了来源，正是佛耶戈与伊苏尔德的寝室。 “佛耶戈遣散了仆从……命大的那些。”奈克里特悄声解释道，“我劝你小心行事，最近的他有点……任性妄为，我不敢多做评价。” 奈克里特的话音刚落，像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佛耶戈立马冲出虚掩的房间。 他双脚赤裸，只穿着贴身黑裤，整个上半身仅随意套着保暖睡袍，长长的衣摆拖在脏兮兮的地面上，与他凌乱的头发、浓厚的黑眼圈以及削瘦的体型恰好相称。 此时的佛耶戈不显丝毫两年前持有穆清登基时的王者气度，反而更像一位失魂落魄、仅怀揣着一丝光明的失意人。 如果手中的光芒泯灭，那他将会堕入万丈深渊，被无尽的空无彻底吞噬。 “卡莉！” 当看到卡莉丝塔，佛耶戈脸上立马浮现惊喜，冲过来紧紧抱住了她，喜极而泣。 “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为我，为伊苏尔德带来希望！偌大的宫廷，你是我为数不多可以信任的人！” 卡莉丝塔心绪怅然，下唇几乎咬出了血迹。 当她注意到同样从房间走出，立在寝室门前，硕大的提醒刚好能将门框挡的严严实实的身影，哀伤的情绪才稍稍缓解。 莱卓斯…… 又回想起乔希的话，结合卡玛维亚的现状，卡莉丝塔心底已经对赫卡里姆彻底失望，而另一种情愫异军突起。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出海前的那一夜，莱卓斯偷偷绕过宫廷侍卫，来到自己房间，试图将那串精美的项链托付给自己，表明心意。 哪怕那时的卡莉丝塔很快就要跟赫卡里姆成婚，莱卓斯也甘愿成为衬托花朵的绿叶，公主身边的骑士，默默守护在她身边。 莱卓斯的样貌算不上英俊，也不懂礼节，远不如表面上温文尔雅、英俊潇洒的赫卡里姆。 他只是个普通的庶族光头壮汉，拥有小巨人般的身高，无人能及。 但是，就是这么一位跟卡莉丝塔并肩作战多年，性格直率的英勇战士，恰好能撬动卡莉丝塔的心房。 卡莉丝塔脑海中不禁回忆起小时候偷偷看过的小说，公主拒绝政治联姻，反而与自己的骑士私奔，舍弃了王族身份，却获得了美好的未来…… 要是，我那时候答应他…… 沉溺于幻想中的卡莉丝塔甚至没有听到佛耶戈急切的询问：“卡莉，你到底有没有找到福光岛？” 看到莱卓斯紧张的眼神示意，卡莉丝塔这才打破了自己的幻想，回归到残酷的现实。 她犹豫了片刻，“能让我先看望一下伊苏尔德吗？她还好吗？” “当然，当然了！她正在休息，她挺过来了！我没有放弃，我们都没有放弃！” 佛耶戈脸上挤出狂热的微笑，犹如台钳般的手死死禁锢着卡莉丝塔的手腕，将其抓得通红。 “快随我来！” 莱卓斯为两人让开了道路，待到两人进入寝室，他和奈克里特才紧随其后。 刚踏进卧室的第一秒，一股尸体的恶臭扑面而来，卡莉丝塔的眉宇锁的更紧了。 即使房间内熏香缭绕，也无法压下那股死亡的气息。 卡莉丝塔望向被半透明帘帐遮掩的大床，勉强能看到伊苏尔德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佛耶戈撩起帐帘，坐在床沿俯下身子，在伊苏尔德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他端起摆在床头柜上的米迦勒的圣爵，从里面倒出受到魔法加持的清水，试图从伊苏尔德的嘴边灌入。 然而，面色蜡黄、皮肤枯槁的伊苏尔德早已死去多时。 圣杯中的魔法之水尽数从其僵硬的嘴边流落，打湿了衣襟和床褥。 佛耶戈却乐此不疲，直至圣杯的清水倒尽，他才抬头吩咐莱卓斯：“去，莱卓斯，再为本王打一些水来！” 给了卡莉丝塔一个忧虑的眼神，莱卓斯离开卧室。 而佛耶戈则起身站到卡莉丝塔面前，“卡莉，伊苏尔德还在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我……”卡莉丝塔话到嘴边，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脸上尽显苦楚，“抱歉，佛耶戈。” “为什么要道歉？”佛耶戈就跟真的没看出卡莉丝塔想要表达的意思似的，双手按在她的肩头，“你一定找到了福光岛，对不对？！” “不，佛耶戈。”卡莉丝塔抽了口气，“我……没找到福光岛。” 她的回答犹如晴天霹雳，佛耶戈面如死灰，按在卡莉丝塔肩膀上的双手愈发用力，犹如上紧的台钳。 卡莉丝塔双眉纠缠，面露疼痛之色，“你抓疼我了……” “不，不不不……不可能！” 佛耶戈不肯接受现实。 “你在骗我，你在骗我对不对？！我懂了，我明白了，你一定想给我一个人惊喜是吧？哈哈哈，卡莉，你真有趣，向来如此……” 卡莉丝塔回头望了一眼低头垂目的奈克里特，想从他那求取帮助。 可这位佝偻的咨议官，卡玛维亚最强的宫廷法师装作不知情的模样，完全不理会卡莉丝塔求助的眼神。 “佛耶戈，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 眼泪滑落，卡莉丝塔几乎泣不成声道：“伊苏尔德已经死了佛耶戈，你该看清现实了，逝者已逝，卡玛维亚还需要你……” “荒谬！你身为本王的侄女，却如此诋毁你的叔母，诋毁卡玛维亚的王后！” 几乎是瞬间，佛耶戈脸上的苦痛转变为阴暗的暴怒，狠狠地推开卡莉丝塔。 卡莉丝塔身体重心不稳，大腿撞在后方的书桌台的棱角上，立马浮现一块淤青。 卡莉丝塔几乎用恳求的语气哭诉道：“求求你了，佛耶戈，叔叔，你不能这样，你应该放手了……” “给本王闭嘴！你这恶毒的女人！” 佛耶戈只是捏起一个手势，无形的能量瞬间钳固住卡莉丝塔的脖颈，将她从地面提起， “你就跟那些该死的大臣与侍从们一样，想把她从我夺走，你不可能得逞的，永远不可能！” 被魔法掐住脖颈的卡莉丝塔面色涨红，几乎快要窒息。 就在这时，一旁的奈克里特提议道：“陛下，或许是卡莉丝塔找到了福光岛不肯告诉您，我们可以先将其押入地牢，随后慢慢审讯。” 佛耶戈盯着差不多失去反抗的卡莉丝塔，随意抛手，差点因窒息而死的卡莉丝塔被重重摔在门口，如获新生地大口喘息，激烈咳嗽。 “来人啊，把卡莉丝塔给我押进地牢！” 第48章 出征福光岛 卡玛维亚，阿洛维德拉的地牢。 伤痕累累的卡莉丝塔已经被关在暗无天日、肮脏恶臭的地牢中数十天了。 虽说赫卡里姆早已安排铁之团的骑士把握了黑伽亚里王宫的方方面面，但在咨议官奈克里特的运作下，地牢这块的管理被庶军替代，卡莉丝塔倒没说过的太凄惨。 期间，莱卓斯和奈克里特分别在不同时间拜访过卡莉丝塔，向她阐明佛耶戈现在的精神状态，并且劝说她如果说出福光岛真相，佛耶戈是会宽恕她的。 卡莉丝塔保持缄默，没有透露丝毫消息。 而在第五天时，赫卡里姆听闻消息返回卡玛维亚。 一开始，他以未婚夫的身份跟卡莉丝塔套近乎，企图从她这里问出福光岛的情报，并说会用自己的“荣誉”向佛耶戈申请释放她。 然而乔希的“预言”一一应验，卡莉丝塔不可能再信任赫卡里姆，直言拒绝了他，并跟他爆发了言辞间的冲突，质疑赫卡里姆就是个奸诈圆滑，野心勃勃的小人。 被卡莉丝塔如此侮辱，恼羞成怒、不再伪装的赫卡里姆污蔑卡莉丝塔曾与莱卓斯通奸，并置换地牢的守卫，开始对卡莉丝塔严刑拷打，试图逼问福光岛的信息。 这一周多来，各种言行逼供无法撬开卡莉丝塔的嘴巴。 但随着伤口血液的滴淌，卡莉丝塔对佛耶戈仅存的一丝希望与亲情也随之消逝。 唯有对卡玛维亚王国的爱与责任，以及遭受背叛的苦楚与憎恨，支撑着她的意志不被肉体的疼痛击溃。 “如有必要，就控制他，保护卡玛维亚。” “彼可取而代之。” 爷爷的临终前的遗嘱还有乔希的言语犹如幻听般回荡在耳边。 但卡莉丝塔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不可能再肩负起拯救临渊的卡玛维亚的重任。 “对不起……”卡莉丝塔的眼角划过浑浊的泪水，干裂的嘴唇无声地说出口型：“爷爷，我辜负了你的期望……卡玛维亚已经没有未来了……” 在这种环境与情形中，时间已经不再重要。 在无尽的绝望中，卡莉丝塔只能默默静候下一次酷刑的到来。 时间滴答流逝，不知过了多久。 意识朦胧的卡莉丝塔似乎听见了牢房外的什么动静。 “卡莉丝塔！” 好熟悉的声音…… 卡莉丝塔抬起不复昔日光泽的脸庞，无神的双眼透过凌乱的发丝，看到监牢外的硕大身影。 卡莉丝塔瞪大了眼，呼吸顿时急促，“莱卓斯……” 她嗓音沙哑，几乎发不出声来，“你怎么……” “我来救你！” “可……” “别说话了，趁着铁之团还没发现，我带你离开阿洛维德拉。” 莱卓斯用从铁之团守卫那抢来的钥匙打开牢笼，走进手腕被锁链吊起，浑身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卡莉丝塔身边。 “不要……看我……现在的样子……” 卡莉丝塔别过脸，不忍心让自己喜欢的人见自己如此狼狈。 泪水从眼眶滑出，莱卓斯直接哭出声来，赶紧用钥匙打开卡莉丝塔的镣铐，尽可能轻缓地接住她瘫软无力的身子。 “抱歉，我来晚了。” “我很高兴……你能来……但……佛耶戈，赫卡里姆……他们……会，会杀掉……” “谁都别想阻止我把你救出去！”莱卓斯的脸上流露出憎恶的表情，咬牙切齿道：“如果他们敢阻挡我，我就杀了他们！” “不……我已经……跑不掉了……” 卡莉丝塔试图伸手抚摸莱卓斯的脸庞，但她已无力，根本做不到这点。 而莱卓斯自己抓住卡莉丝塔的手，贴在自己脸侧。 “没关系，没关系的！我给你带来了有‘米迦勒圣爵’加持过的圣水！” 莱卓斯从腰间解下水壶，“喝了它，你的伤势会痊愈的！” 早在半年前伊苏尔德遇刺的那场庆功典礼上，卡玛维亚从敌国夺取此等宝物，并由奈克里特展示了它的功效。 后被毒刃擦破皮肤，身受剧毒的伊苏尔德被其抑制毒素扩散，也证明了这个魔法圣杯的威力。 虽然比不上生命之水的功效，但治疗皮外伤应该是十分轻松的。 作为御前侍卫，莱卓斯几乎跟佛耶戈寸步不离，尤其是国王的精神状态逐渐不佳，他更是连睡觉都要在寝室门外。 趁着佛耶戈睡觉，偷偷从床头的米迦勒圣爵偷一点魔法圣水，莱卓斯还是可以做到的。 莱卓斯喂卡莉丝塔喝下经由圣杯的清水，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速度，卡莉丝塔身上遭受酷刑的伤势愈合。 但缺食少水带来的体力流失，还有被疼痛折磨的精神痛楚，就非这点魔法之水可以疗愈的了。 “我还给你带来了干粮！” 莱卓斯又从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掏出卡玛维亚行军口粮。 卡莉丝塔接过干粮，神情复杂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莱卓斯……” “我在，卡莉丝塔。” 莱卓斯低下头，眼中闪烁着关切的光芒。 卡莉丝塔抿嘴摇头，“叫我卡莉就好。” 犹豫了片刻，她下定决心，伸手揽过莱卓斯的脖子，主动亲吻他的嘴唇。 良久，两人脸面分开，卡莉丝塔嗫嚅道：“谢谢你……” 又顿了片刻，她才补充一句：“这是我的初吻。” “我，我我……不……这……” 莱卓斯一下子脸色通红，憨厚羞涩的模样令卡莉丝塔的心情好了不少。 “好啦，我们该走了。” 莱卓斯猛然从爱恋之人给予的温柔中苏醒，以公主抱的姿势抱起卡莉丝塔。 “对对，该离开了！” …… …… 与此同时，黑伽亚里寝宫。 赫卡里姆带领铁之团骑士急匆匆冲到佛耶戈和伊苏尔德的寝室之外。 见国王任命的御前侍卫竟然没把守在门口，赫卡里姆不由得眉头一皱。 莱卓斯那家伙呢？ 算了……正事要紧。 虽然来时匆忙，但赫卡里姆敲响屋门却十分小心谨慎，保持节奏地轻敲。 没过多久，一脸不耐地佛耶戈走出房间，“哦，是赫卡里姆宗师啊。” 他揉着眼，像是未睡醒的样子，“这么晚打扰我跟王后睡觉所为何事？嗯……莱卓斯呢？” 赫卡里姆摆出献媚的微笑，弓身轻声道：“陛下，臣得到福光岛的消息了！” 佛耶戈倏然眼眸一亮，脸上浮现起狂热的神情，整个人顿时来了精气神，抓住赫卡里姆的胳膊急声问道： “是卡莉，我就知道，卡莉一定还跟我是一边的，是她说的对吧？” 赫卡里姆盯着自己被紧抓的手臂，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厌恶。 但表面上，他还是恭敬回答：“不，是我的部下抓到了剑鹰号的水手，他们交代了卡莉丝塔确实被人带去过福光岛，那座传说中的岛屿是真实存在的！” 佛耶戈脸上流露片刻的失落，但很快被兴奋替代，“那还等什么！整军备驾，快带我的王后去福光岛！” 这时，赫卡里姆却故作迟疑，“但是……” 佛耶戈瞬间变脸，刚升起的兴奋转变为不悦，“但是什么？！” 赫卡里姆的身子弓的更低了，“我们没抓到剑鹰号的船长薇尼克斯，恐怕不能确定福光岛的确切方位……” 佛耶戈大手一挥，“无妨！我们卡玛维亚有那么多优秀船长，缺一个瓦斯塔亚人又如何？” 他转身走进寝室，不过没走两步停了下来，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记得叫上我们的咨议官努尼奥，福光岛的迷雾，他应该有办法解决。” …… …… 阿洛维德拉城郊，某个隶属于铁之团马厩。 由于卡玛维亚早已进入紧急状态，所有平民拥有的马匹全部被铁之团没收充公，以备不时之需。 而附近的城邦均被铁之团的铁蹄踏平，若想活着逃出去，必须穿越冲荡平原和烈焰谷，马是不可或缺的。 抱着莱卓斯紧紧搂抱卡莉丝塔，躲在阴暗处探查情况。 “里屋有三个铁之团的杂碎。” 莱卓斯将卡莉丝塔放置在身侧的草堆里，长满老茧的大手握住腰间的剑柄。 “卡莉，你还没恢复，交给我好了。” “小心点！” “放心吧，你还不相信我吗？” 莱卓斯嘴角一咧，但还没等他行动，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听上去像是两三个人的样子。 “糟了！”卡莉丝塔脸色一变，“铁之团发现我们了吗？！” 她将手搭在莱卓斯掌心，“快，你快逃吧！他们要抓的是我……” 莱卓斯抓住卡莉丝塔的手，“你在说什么傻话？！我怎么可能放弃你？” 就在这时，两人的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女人的咂嘴声：“啧啧，多么可歌可泣的爱情~~” “谁？！” 莱卓斯一下拔出佩剑，而卡莉丝塔急忙拉住了他，“先别急，我认识这个声音！” 她的视线转向声音的来源处，随着一阵灌丛的窸窣，一位海獭模样的瓦斯塔亚女人出现在卡莉丝塔面前。 “薇尼克斯！”卡莉丝塔十分惊喜，“你怎么在这？” “还不是因为你？”薇尼克斯翻了个白眼，不过听语气没有生气的意思，“你不肯透露福光岛，铁之团到处抓剑鹰号的船员，企图从他们口中问出真相……我嘛，侥幸逃出来了。” 卡莉丝塔脸色一急，来不及关心薇尼克斯，“可只有我上过福光岛，他们都不了解详情啊！” “知道福光岛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已经足够了吗？” 薇尼克斯抬了抬下巴，示意两人看向马棚处。 方才的马蹄急促并非是发现了卡莉丝塔和莱卓斯的踪迹，而是通知这里的铁之团士兵，将所有的马匹都带往码头。 “他们已经要出征福光岛了。”薇尼克斯说。 “该死，马全被他们牵走了！”莱卓斯气恼地低声叫道。 卡莉丝塔捏紧了拳头，双手捧住莱卓斯的脸，让他正视自己。 “莱卓斯，我必须回去，福光岛将遭受一场劫难……这是我带来的，我必须拯救他们。” 回忆起索拉卡和乔希的警告，卡莉丝塔咬牙流泪，“这次可能就是我此生的终点了，如果魂归先灵之殿，我们还能有来世的话，我一定会嫁给你，然后……” 她的话没说完，莱卓斯吻在卡莉丝塔的嘴唇上，随后分开笑道：“你在说什么傻话？你是我的将军，我的公主，我会一直追随在你左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有你在，真好。” 远处的铁之团已经骑马走远，卡莉丝塔重新让莱卓斯抱起自己，走出灌丛，对薇尼克斯说： “你呢，你接下来要去哪里避难？马已经没有了，你可以先去……” 薇尼克斯举手做出“打住”的手势，没让卡莉丝塔把话说完。 “呵，作为船长，我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大海，怎可能在陆地苟且偷生？” 她的海獭脸上流露出兴奋的表情，“况且，你们不还需要一位船长吗？” 第49章 乔希与阿狸的小秘密 马尔古萨从乔希口中得知福光岛的终局，立马召集长老和大师们前来烁光塔商量对策。 议会的长老埋怨马尔古萨竟叫外人来清理万载井的亡魂，但所有困于现实的幽灵均已消灭，利大于弊，他们不能追诉过多。 剩下的，长老大师们讨论的议题主要集中在千珏以及乔希的言论上。 约里克、哨兵、瑞兹轮番被叫去烁光塔议会问话，占星派、玄学派和多个相关学派联合占卜，观测未来。 又是接近两周过去，众位议员才明确破败之咒的可能性，并在乔希的劝导与马尔古萨的主张下，勉强做出了决断。 首先是减少外派探索者的数量，只有像泰鲁斯这样经验丰富的老探索者才被允许离开福光岛。 为的是防止他们的路石被外人，最有可能是来侵犯的敌人夺取，以打开围绕福光岛周围的天然防御屏障。 福光岛人口不多，虽说能够自给自足，但某些特定的“奢侈品”，还是需要从外面购买，运到岛内加工的。 而这部分工作同属于探索者，所以他们的探索行动不能完全取消。 其次，必须在福光岛便于逃生的位置设立可供民众疏散逃生船只，这是重中之重。 至于乔希提出的所有适龄的男人抽空参加军事训练，成为民兵，则被议会以每个人必须各司其职，才能维持福光岛的运转为由拒绝。 他们甚至不愿派遣快船作为“斥候”，前去打探一下卡玛维亚的情况。 更别提妥善安置锤石监里存放的危险的世界符文这种事了。 恐怕乔希一经提起，就会被那帮腐朽的保守派长老大师扣上什么帽子，严重的情况可能驱逐出岛。 露妮希亚当时就忍不住破口大骂了。 明明家园已经危在旦夕，却仍要迂腐地固守成规，维持现状，不肯居安思危。 而这正是福光岛目前日渐严重的权术垄断现状。 马尔古萨早就意识到了这点，但她也无可奈何。 虽说作为光眷者的大主教，海力亚人人敬仰的传奇，她有权力对某些事宜进行抉择。 但这种事关福光岛的大事，就非她一人意愿所能左右的了。 眨眼间，几近半年过去。 乔希提出的破败之咒风波已经过去许久，长老和大师们仿佛将此事忘却脑后。 明明危机时刻迫在眉睫，海力亚每日的生活照旧，不见一丝紧张氛围。 一大清早，乔希才刚刚睁眼，露妮希亚就在他脑海里聒噪道： 【要我说，咱们就该再让你的小师弟去万载井偷点生命之水，然后赶紧跑路才是。】 【等你帮我解除封印，别说福光岛这屁大点的地方，就算你想成为瓦洛兰大陆的国王，我也能帮你实现。】 “我的女神诶，能不能不要每天早上重复一遍又一遍了？” 乔希在床上翻来覆去，本来想睡个回笼觉，却总会被露妮希亚彻底消去睡意。 明明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解除封印的契机不是现在，还需在等“亿段”时日。 可这位被封印数百年，接触到乔希又过去半年之久的暗裔女神，显然心有不耐，根本不吃乔希画的大饼。 【明明帮我解除封印，一切都能解决，你偏偏要拖延时间。】 露妮希亚忽然提高了嗓门：【你口口声声说能帮我解除封印，却没有一点行动的意思……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你根本就没有帮我解除封印的想法或是办法？！】 “我骗没骗你你看不出来吗？”乔希直接坐起身子没好气道，“你可是活了几千年的飞升者，还看不出我一介普通人的心思？” 露妮希亚沉默了片刻，【说实话乔希，你的性格在我看来很像伪装，我还真看不懂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乔希翻了个白眼，没有答话。 天色尚早，外面的天空才刚蒙蒙亮，但今天这个回笼觉算是又睡不了了。 阿狸什么时候能来呢…… 自从确定了关系，乔希特意让泰鲁斯把套房的符文锁钥石复制了一块交给阿狸。 一方面是两人可以方便在一起训练魔法，进行沟通交流。 另一方面…… 这对如漆似胶的小情侣除了最后一步还有风险，暂未逾越，其他该做不该做的基本都尝试过了。 反正亚罗和琳只警告他们不能做到最后一步，阿狸的情况还未稳定，很有可能发生未知的后果。 但其他方面，他们却未特意提及。 估计亚罗和琳根本想不到，作为“现代人”的乔希，理论知识到底是有多丰富。 这算是乔希跟阿狸间的小秘密。 说起来，阿狸真是个要人命的小妖精。 她很喜欢乔希，总会主动出击。 除了规模惊人的宏伟屏障，当属阿狸毫无赘肉、近乎完美比例的双腿和小巧玲珑的玉足惹人爱怜。 才刚构想起前些天阿狸喊着腿酸，也要努力的情形，乔希不禁昂然抬起头。 露妮希亚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又开始絮絮叨叨：【哦，太阳圆盘之光啊，你这家伙真就不怕身体透支吗？怎么又开始了？我怎么感觉……啧，真是有够无聊的。】 几乎每一次跟阿狸相处，露妮希亚都要故意在他脑子里吵闹，嘴上说着无聊透顶，实际上嘛…… 乔希可算是发现了，这位暗裔女神好像还真没有一丁点情感经历。 不过想来倒也好解释。 毕竟家园刚被亚托克斯征服没多久，露妮希亚就前往太阳之城跟随内瑟斯学习了。 按她的描述，即使当时有很多人追她，她并未接受过任何人的情感，直至后来飞升…… 还真是个千年老处女了。 乔希不禁心中忖量。 【你又在想什么失礼的事？】 “没，你想多了。”乔希摇摇头，“说起来，这种事你情我愿，能给彼此带来快乐，怎么就无聊了？” 【无聊就是无聊！还需要什么原因吗？】 露妮希亚底气不足，但嘴却是很硬。 【有这功夫进行伤身体的运动，倒不如跟我一块练习一下刀术，训练一下魔法……你不是说什么，破败之咒就要来了吗？】 “是要来了。” 乔希回想起前段时间瑞兹带回来的情报，他似乎在锤石监的库房发现了类似于万载井奥术气息的古物。 现阶段的瑞兹或许还不够格，但乔希通过万载井，基本能够明确自己不单能免疫暗裔的腐化，就连世界符文的蛊惑也能屏蔽在外。 如果佛耶戈的实力真的远超想象…… “但能做的准备我已经做足了，剩下的不就只能顺其自然了？” 乔希换下睡衣，经过半年训练得来的雄厚健壮的肌肉之下，隐隐闪烁着奥术符文的蓝色光芒。 这正是他先前在体内镌刻符文，打通了魔力回路的成果。 “赶紧趁现在享受享受生活，说不定以后就没咯。” 乔希一边跟露妮希亚进行精神交流，正要穿上衣服，只听卧室的门锁轻响，一个熟悉的身影悄悄摸了进来。 “呀！”阿狸看到乔希，只是颇感意外的轻呼一声，倒没像一开始那样过于娇羞。 她径直走到乔希面前，微微冰凉的小手抚过他炙热的肌肤，目光热切。 “今天外面很冷吧？快过来。” 乔希脸上浮现出笑容，伸手轻抚阿狸的脸庞，随即顺势一拉，把她拉进自己的怀中，吻上她水润的樱红嘴唇。 唇枪舌剑，你争我夺。 良久的比拼，两人才微喘粗气地分开你我。 “再过一周，我就要举办成年仪式了，刚好到那时候，我应该能完全掌握瓦萨尼的精神魔法。 “到时候，我们就可以……” 阿狸脸颊滚烫，轻咬半边下唇，媚眼如丝地抬脸跟乔希相视。 摇晃的毛茸狐尾分开九条，分别扫过乔希的身躯上下，而那冰凉的小手已经停留在属于它的地方。 她踮起脚尖，在乔希耳边耳边吹了口气，娇柔的嗓音直令他心痒痒：“今天，还想jio吗~~？” “……” “嗯哼~~至少先让我把足袋摘下来呀……讨厌，好痒~~” 【你们俩……真是世风日下，堕落腐朽啊！！】 …… …… 这章被屏蔽了好多。。。 第50章 想要奖励吗？ 又是数天的“相安无事”。 困于福光岛的重重圣霭当中，外界无法查探里面的情况，而在内部也相当于自觉双眼，不清楚外界的变化。 距上一批探索者出岛已有一段时日了。 阿狸的成年仪式临近，也就代表着破败之咒随时可能到来。 尽管乔希有过劝阻，但长老和大师们仍无动于衷。 此外，作为探索者中有资格继任领导之职的泰鲁斯还不够资历与长老平起平坐，探索者的事情他说了不算。 更何况还有几位长老仍在质疑先前泰鲁斯带卡莉丝塔上岛的决定，他更不能在此刻跳出来指责长老们的决议不对了。 不过，除了每日跟阿狸亲密的互动，乔希目前基本不再与烁光塔那边来往。 长老们故步自封、愚不可及，但岛屿上真正的智者从未抛头露面。 良言难劝该死鬼。 有时候，乔希真想就这么一走了之，不再理会福光岛的破事。 只是人类的寿命终归是有限的。 除非在临走前带走万载井的世界符文，做到像未来的瑞兹那样，被其近乎无限地延长寿命，乔希根本承受不住岁月的洪流。 可触及福光岛的禁忌，乔希就要被迫走向海力亚、瓦萨尼乃至神灵茂凯的对立面，流血的冲突不可避免。 外敌未至，内乱已生，这可是大忌，同样非乔希期望的未来。 综合考虑之下，乔希还是想尝试挑战命运，尝试在佛耶戈入侵之际打败他。 乔希已经在瑞兹的帮助下摸清了几块世界符文的位置。 如若到时候真的不敌佛耶戈，他就要给那位痴情的国王一点点世界符文的震撼了。 …… …… 又是一天清晨，阿狸的成人仪式姗姗来迟。 瓦萨尼秘库，阿狸与她父母居住的套房。 阿狸的房间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差不多与他自己的房间装修一致。 不过这并非说明阿狸不爱美，只是受环境和时代的约束，作风尚属保守，所有东西都是按需分配的福光岛没有那么多用于女性“彰显自我”的用品。 乔希已经不是第一次来阿狸的闺房了。 过去半年，他天天跟自己未来的“岳父”和“岳母”接触，和他们研究未来怎样跟阿狸结合才能诞生后代，早就混熟了。 即便是他们都在家时，乔希不会再像以前那般拘束，敢光明正大的跟阿狸独自呆在她的房间。 还穿着睡袍的阿狸坐在梳妆台前，三千青丝自然垂落，披散腰间。 身后的乔希手捧她散发着清淡香气的秀发，一点点将其绑成单尾麻花辫，而在脸颊两侧各留一缕发丝垂落，与阿狸平日里经典的发型无异。 阿狸笑眼盈盈地盯着镜子，金色的美眸中倒映出青年认真的表情，上扬的唇角从未落下。 许久，乔希松了口气，“完工了！瞧瞧我的手艺怎么样？我可是练了很久的！” “太棒了！” 其实阿狸的心思完全没在自己的头发上，但对于乔希的工作，她给予了百分百的热情。 随后，她身形一扭，在无椅背的石凳上调转了方向。 毫无赘肉的圆润双腿探出睡袍的衣摆，赤裸的双脚足弓弯曲，蜷缩的足趾点在乔希的鞋子上。 阿狸的眼神挑逗，故意轻咬薄唇，摆出向往的神情，“想要奖励吗~~？” 乔希的呼吸变得急促，小心翼翼地瞥了眼门口，“今天，不太妥吧？你爸爸妈妈可都在外面呢……” 感受到乔希局促，阿狸调笑似的掩嘴轻笑，起身捧住他的脸颊，在他的嘴唇上蜻蜓点水般地轻吻。 “啧啧，瞧你激动的样子，现在当然不行了，我还得换衣服，成年仪式马上就开始了。” 阿狸刚刚的话只是挑逗似的玩笑，但她却也没让乔希失望。 双手交叉搂抱爱人的脖颈，阿狸与乔希的脸庞间隔无几，能够清晰地感知双方温热的吐息。 “不过嘛……”她勾起的嘴角更为诱人，一手轻轻点在乔希的脸颊上，“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猜猜是什么？” 乔希怔然，不出片刻便想到了答案，面露喜色，“你掌握精神魔法了？” “嗯哼~~”阿狸眼眸含笑，“虽然我的缺陷暂未找到彻底修复的办法，但妈妈说，我现在可以彻底掌控自己，不被欲望吞噬了。” “所以……” “所以，等今天的仪式结束，我们……” 阿狸踮起脚尖，拉近了跟乔希的距离，在他耳侧柔声道：“去你城郊的房子，可以吗？” 这时，露妮希亚出来打破了两人暧昧的氛围，【太阳圆盘在上，我究竟还得忍受你们多久？你们就不能……消停几天吗？】 注意到乔希的脸色僵住，阿狸歪了歪脑袋，“露妮希亚又在你脑袋里说话吗？” 乔希早就向阿狸透露了露妮希亚的存在，并且经常吐槽她不合时宜地打破他们的二人世界。 阿狸对这位数百年前的暗裔很感兴趣，通过乔希，她还跟露妮希亚有过不少次交谈，并博取了这位暗裔女神的好感。 至少从表面上，性格善良的同时又敬仰飞升者，十分讨人喜爱的阿狸，可远比天天跟她吵架斗嘴的乔希好多了。 只不过，每当乔希跟阿狸腻歪在一起，露妮希亚就会无比嫌弃两人。 【瞧瞧你这流氓都把小狐狸带坏成什么样了？】露妮希亚一副嫌恶的语气，【明明刚开始的时候小狐狸那么清纯天真，现在怎么对这种事这么熟练啊！】 “露妮希亚在说什么？”阿狸很好奇地问道。 “她说咱们俩是天作之合。” 【该死！你不要老是传达错误的意思行吗？】 阿狸注意到乔希右臂地轻微抽动，就像是忍受着疼痛，抿唇轻笑道：“你呀~~好好传达她的意思不就是了？跟露妮希亚好好相处嘛。” 乔希努努嘴，无奈道：“我倒是想，可某个家伙不希望。” 【到底是谁不想？！】 “好啦~~露妮希亚也不要生气了。”阿狸捏紧小拳头，对乔希胸口的吊坠说，“他要是再欺负你，我就帮你教训他！” 【……】露妮希亚沉默良久，【我该说些什么才好？】 “跟阿狸说声谢谢？” 【滚蛋！】 …… …… 瓦萨尼的成年仪式要在午时开启。 时间不早，乔希没再跟阿狸嬉闹，让她在房间里换衣服。 当走出卧室的瞬间，一道锐利的目光投来，乔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视线移向客厅，乔希看见面前摆着一本典籍的亚罗正面无表情地凝视自己。 而他旁边的琳则捧着盛有茶水的瓷杯，同样看向这边，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 “咳咳……”乔希有些尴尬地清了下嗓子，走到两人面前坐了下来，“阿狸她马上就准备好了。” “这头发梳的时间可不短。”亚罗似乎暗有所指，“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我揭发他们！两人没干好事。】露妮希亚替乔希答道。 “去你的，谁没干好事了？今天我跟阿狸可什么都没做！” 一边回应露妮希亚，现实里的乔希不假思索地答道：“就是梳梳头，绑个辫子，在帮阿狸挑一挑合适的衣服嘛……” “你最好是这样。” “好啦亲爱的。”琳将手搭在丈夫的胳膊上，笑着劝说道：“阿狸的成年仪式很重要，我想乔希知道事情轻重缓急的。” 亚罗的眉宇舒展几分，头疼似的揉了揉太阳穴，“我知道你们年纪轻轻，对那方面很好奇，我跟琳当年也是这样。” 他叹了声气，直视乔希，“但我想，你们至少得等到誓约仪式之后再……” 亚罗的话没说完，三人听到门声轻响。 只见穿着瓦萨尼传统连衣绸裙的阿狸走出卧室。 白色的裙身勾勒出条条金红相间的纹饰与镶边，及膝的褶皱裙摆之下，是一双系带式的短靴，将那对纤纤玉足包裹其中。 几个造型不一，编织出花朵图案的还愿带绑在束缚纤纤细腰的腰带上，自由垂落，整体的造型颇有种艾欧尼亚的风格。 “太美了。” 乔希不禁由衷赞叹，又被亚罗瞪了一眼。 “谢谢~~”阿狸甜甜一笑，“我们现在要出门吗？” …… …… 上章今早竟然被封了。。明明没啥过分的内容啊 第51章 巨龙来袭！ 瓦萨尼族的成人仪式算不上简单，不过也没想象中的那般复杂。 阿狸需要远离纷繁杂乱的尘世，选择自然中能够较好与灵界沟通的区域，向自然之灵以及瓦萨尼先祖祈求庇佑。 随后，阿狸需要接受瓦萨尼族长、长辈、还有自然之灵的赐福。 整个过程不算长，按照琳对自己过去成年仪式的描述，大概只用一两个小时左右就能结束。 但每位新成员仪式的隆重却不会因简单的过程和较短的时间而有所削减。 作为瓦萨尼族近百年来的唯一后代，阿狸的成人礼，不光有瓦萨尼全体族人参加，就连烁光塔的 17位长老和大师也到了现场。 加之一些偶有听闻，对此感到好奇的民众前来围观。 一时间，整片茂凯所在的古林区外围沸沸腾腾，好不热闹。 古林中，阿狸已经在森林当中就位，跪坐在地上进入冥想状态，试图沟通精神领域，向先灵祈祷。 不过既然他们选择了古林区，乔希自然不能陪伴阿狸进到林内。 茂凯不会喜欢腐化的暗裔，之前露妮希亚的警告他可还记得呢。 为了不惊扰茂凯，以防不必要的意外。 跟阿狸暂时分别，目送她跟着父母与瓦萨尼长老们进到林中后，乔希就来到了不远处的溪边，找了块清净的地方等待。 随意蹲在一块长满苔藓的凸起石块上，乔希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半个巴掌大小的菱形吊坠。 它通体由黄金打造，中央镶嵌着一颗圆润无暇的球形水晶，散发着淡淡的纯净魔力光芒。 这块吊坠名为仙女护符，具备静心、凝神、加速魔力恢复的功效。 按照库房的记载，它似乎还具备“防御”功能，就和圣石的功效一样，但威力更强。 仙女护符是乔希从锤石监库房选定的魔法物品之一，打算等成年仪式结束后，送给阿狸作为的礼物。 一边摩挲着吊坠光滑的表面，乔希轻轻盯着涓涓流淌、偶有小鱼游过的溪流，内心却不平静。 “你说，如果提前得知命运，我们能够改变命运？”乔希对露妮希亚说。 【还在担心你那破败之咒？】 乔希的脸色有些忧愁，“今天是阿狸的成人礼，但外面没传回来一点消息，我担心……” 【有什么可担心的？】露妮希亚反问，【你不是说，你已经做足了准备吗？】 “是这样没错……” 乔希回想起过去半年来，烁光塔议会不怎么配合，但瓦萨尼的族长库尔特却出奇重视他的话。 作为海力亚最德高望重的学者，瓦萨尼人不单单研究的是圣霭，他们还跟蟒行群岛信仰生命之神·娜迦卡波洛斯的巴茹教派有很深的联系。 生命与运动，是巴茹教派的教义与基旨。 瓦萨尼人很好融入了这一理念。 在探索者带回古恕瑞玛遗落的魔像技术，他们一直致力于“化静为动”，赋予没有生命的傀儡以自由思考的灵魂。 通过研究巴茹教派在瓦萨尼秘库安置的巴茹熔炉，截止到目前，他们已经成功了大半。 傀儡的确比古恕瑞玛时期的更具灵性，但功能和战斗力方面尚有欠缺。 数月前，用于防备北方异动的蜘蛛之神·卑鄙之喉的就有二十多个魔像傀儡。 而在库尔特族长得知破败之咒的消息后，立马召开紧急会议，让族人加工加点，打造更多的魔像以备不时之需。 到目前为止，就乔希知晓的傀儡数量，已经达到了惊人的一百多个，均沉睡于瓦萨尼秘库当中，蓄势待发。 加上自己训练多时，至少能触摸到大师级门槛的奥术魔法，露妮希亚也能提供不小助力。 更别说锤石监的几块世界符文碎片位置，乔希都了如指掌了。 哪怕不知道它们究竟有何作用，随便一块用来摧毁敌人绰绰有余。 区区一个“破败王者”，本不用过多忧虑才是…… “太平静了，外面没有一丁点消息传回来，我还是感到不安，总感觉会有意外发生。” 乔希眉头锁紧，“对了，你听说过卡玛维亚的王者之剑·穆清吗？” 【那是什么玩意？】 “按照海力亚的记载，那把传承千年的魔法武器外号为‘噬魂之刃’，沉睡于阿洛维德拉的先灵圣殿。 “这把巨剑可与历代卡玛维亚国王进行灵魂契约，契约者可随时从先灵圣殿召唤这把武器，吞噬生灵生命与灵魂。” 【吞噬生命和灵魂……怎么感觉跟死亡的力量这么相似？】露妮希亚疑惑道。 死亡之舞就是专门为她量身打造的相似武器。 【不过说起能够传送的武器，恕瑞玛的太阳秘库里也有不少，它们有强有弱。】 【如果不亲眼见到你这所谓的‘噬魂之刃’，我也不清楚它到底能有何威力。】 “算了……” 乔希摇摇头，收回吊坠，从身边捡了块石头，无聊地打起水漂。 没一会，他找了块干净的地方盘膝坐下，进入冥想状态以消磨时光。 …… …… 一个小时转瞬即逝。 一阵嘈杂的欢闹声打乱了乔希的冥想。 睁眼回头望去，本来占据大片平原的海力亚居民早已陆续回归，古林区外围所剩无几。 那些瓦萨尼族的男女们欢呼雀跃，跳舞唱歌，好似在举行什么欢庆典礼。 乔希起身拍了拍屁股，往古林区的方向靠近。 没多久，头上戴着花环，整个人的气质比起过往更显灵动优雅的阿狸从欢闹的人群中走出，一眼看见另一边的乔希。 阿狸的小脸洋溢着微笑，快步远离族人，小跑到乔希身边，摊开手掌向他展示，“快看，爸爸妈妈给我的礼物！” 那是一对精美无暇的双生宝石。 随着阿狸手指轻巧挑动，原本严丝合缝的完美宝石从中间裂开一条缝隙，分割为两块，精雕细琢的样子好似熊熊燃烧的火焰。 乔希认得这种石头。 它是一块伊美罗石，由传说中的一位名为伊美罗的杰出雕塑家发明的艺术品。 通过收集尘封千年的古恕瑞玛巨型蜥蜴的化石蛋，将其雕刻为复杂精妙的形状。 而瓦萨尼人又将其称为太阳宝石，是他们用于开启瓦萨尼秘库的“钥匙”。 “它很美，你的父母真的用心挑选了。”乔希微笑道，“我也有份礼物要给你。” 在阿狸期许的目光中，乔希从怀里掏出了仙女护符。 阿狸眼中瞬然一亮，“这是给我的吗？！” “当然，我美丽耀眼的明珠。” 乔希解开黄金锁链的扣环，手背撩起阿狸脸颊两侧垂落的发丝，链条于后颈扣合，他为阿狸戴好吊坠。 阿狸一下子扑进乔希怀中，“谢谢你，我很喜欢！” “我们之间还用道什么谢？” 远处的瓦萨尼人很知趣的没有靠近过来，为两人留下二人空间。 过了片刻，阿狸离开乔希的怀抱，浮现出短暂的思索表情。 随后，她从手中拿取一块伊美罗石，放到乔希手中，眨了眨眼。 “你一块，我一块，这以后就是我们的信物了~~可不许弄丢哦！” “我不会的。” 乔希抓紧半块石头，另一手的指背轻抚过阿狸的脸庞。 在她期待的眼神中，乔希低下脸，接触到阿狸柔嫩水润的樱唇。 两人闭上眼睛，细细感受这身处于自然中的静宁与祥和。 良久的温存后，阿狸红扑扑的小脸埋进乔希的胸膛，胳膊紧紧拦住他的腰部，像是紧张和期待，又好似对即将到来事情的害羞。 “我们……要去你的房子吗？”阿狸的柔声细语几乎微不可闻。 乔希一阵心猿意马，但还没等他回答，露妮希亚抢先开口，声音异常严肃：【看起来，你们俩的二人世界要搁置了。】 不需要乔希询问原因，下一秒，一道偌大的阴影从上空极速掠过。 伴随而来的，是一道令人战栗的龙吟咆哮。 乔希和阿狸愕然抬首，望向天际。 在那朦胧缥缈的白色圣霭中，一条巨龙的身影不时浮现，意图穿越过阻碍，降临这片与世隔绝的群岛。 “该死，卡玛维亚巨龙！”乔希忍不住破口大骂，“佛耶戈……你可真他妈会挑时间！” …… …… 推荐票(′u`●)ゝ 月票(′u`●)ゝ 跪求追读！只需动动手指翻到最后一页，追读关系到后续的推荐，万分感谢！ 第52章 对立 围绕福光岛的圣霭产自生命之水，是源自世界符文力量的魔法迷雾。 这团历时数千年，将整个福光岛完全包裹的白雾并不具备生命之水的疗愈效果，但能使进入其中的生灵彻底迷失方向。 福光岛之所以能隐于世间，成为人人向往的传说中的“乌托邦”，正是依托圣霭。 然而，瓦萨尼的学者通过研究，早已发现圣霭的致命性缺陷。 白雾不溶于海水，也无法完全覆盖福光岛的天空。 毕竟在福光岛，头顶的碧云蓝天以及夜晚的璀璨星河都是能清晰看到的。 也就是说，不光是那头被人类驯服的卡玛维亚巨龙可能从天空的某个地方突破圣霭。 如果卡玛维亚有精通水性的瓦斯塔亚人，他们亦能从海底突破白雾，杀入福光岛。 时间紧迫，乔希牵着阿狸的手急匆匆跑回海力亚。 此时的城内已经乱作一团。 外敌当前，巨龙咆哮。 瓦萨尼秘库中早已蓄势待发的魔像傀儡纷纷被瓦萨尼人唤醒出动，镇守海港与学者大道。 好在乔希先前向议会申请的疏散提议长老们还记得，城内的监卫已经开始疏散恐慌的民众。 “——吼！” 仿佛是被重重浓雾迷惑，无法突入岛内，卡玛维亚巨龙又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但其身影比起乔希还在古林区时更为显眼。 【看这架势，应该不到半个小时，这头巨龙就能找到突破白雾的路了。】 露妮希亚语气难得严肃，但话里话间那股兴奋的意味无法遮掩。 【小子，做好屠龙的准备了吗？】 乔希暂时没理会露妮希亚，他已经从纷乱的人群中看到了正往这个方向跑的亚罗和琳。 “小狸！” 琳眼眶赤红，捂着口鼻抑制自己的抽噎，快步冲了过来，亚罗紧随其后， “爸爸，妈妈……” 混乱中的一家三口团聚，阿狸与自己父母相拥抱，稍稍松了口气。 不过亚罗和琳的脸上没有半点轻松。 “你的预言成真了！”亚罗面色十分凝重，“我们必须离开这，从你以前安排的逃生路线走，那些卡玛维亚人不会发现的！” 阿狸回身拉住乔希的手，神情充斥着恳求，“乔希，跟我们一起走吧！” 然而，乔希只是摇摇头，“不，我不能离开。” 他抽了下鼻子，直视阿狸泪光闪烁的眼眸，勉强挤出一个不自然的微笑，“我们以前不是谈论个这个问题吗？你还不相信我的实力么？” “可是……”阿狸脸色一急，“你之前只是说对抗卡玛维亚的军队，但现在，那可是一头巨龙啊！” 【区区一头普通的飞龙种罢了，有什么可怕的？】露妮希亚兴奋道，【又不是以绪塔尔会魔法的元素巨龙，等这牲畜落地，直接用死亡之舞砍断它的脑袋就行了！】 说的轻松！ 乔希暗暗腹诽，紧绷的心弦并未因露妮希亚的言语有所松懈。 “阿狸，听话，我们之前约好的。” 乔希轻抚阿狸的脸庞，抹去她眼角即将滑落的泪滴。 “你可别忘了我的实力，有露妮希亚帮忙，不会有事的。” 虽说乔希很不想在这种时候立 flag，但为了安慰阿狸，让她远离危险，乔希不得不这么做。 巨龙的身影愈发清晰，亚罗催促道：“阿狸，我相信乔希能照顾好自己的，我们该走了！” 晶莹的泪滴滑落，阿狸清楚乔希决定的事很少会反悔，也深知不精通战斗的自己呆在这只会成为累赘，所以抿唇缄言，不再劝说。 不过，在临别之前，阿狸走到乔希面前，右手揽过他的脖子的同时踮起脚尖，为他送上深吻。 片刻，阿狸回到父母身边，从口袋里掏出属于自己那一半的伊美罗石，泪眼婆娑的脸上挤出笑容。 “记得你答应我了，一定不要有事！” …… …… 阿狸跟随父母前往远离海力亚的另一条疏散海湾，这是乔希早与他们商量好的。 面对佛耶戈，以及卡玛维亚精锐骑士团——铁之团的攻伐，乔希有信心自保，但阿狸留在这属实让他放不下心。 即便使用世界符文的碎片也无法抗衡手持王者之剑的佛耶戈，他也能通过奥术传送离开破败之咒波及的范围。 不过前提是乔希能够没有后顾之忧的战斗。 从海力亚的环形船港沿着学者大道一路直奔烁光塔，乔希瞥见了身处于十多个傀儡魔像和监卫们保护的马尔古萨等人。 一见到乔希，远离长老，躲在一个魔像身旁的泰鲁斯和瑞兹立马迎了上来，身边还跟着一对十多岁的卷发双胞胎姐妹和一个年龄更小的男孩。 他们面带惊恐，死死的抓着泰鲁斯灰袍的衣摆。 那是早些年间，泰鲁斯失去父母的孩子，泰鲁斯像是对待自己亲生孩子一样，对他们照顾有加。 只是作为探索者的泰鲁斯分身乏术，没能力再收养照料他们，只能将其寄托于福利院。 这半年来，乔希跟他们重新认识，相处地还算愉快。 看到乔希，名叫托卢的小男孩一下子跑到乔希身边，抱住他的腿，“乔希哥哥！” 乔希一边摩挲托卢蓬松的头发，对他微微一笑，随即抬头皱眉看向泰鲁斯，“你怎么没把孩子们送走？” 泰鲁斯苦涩地摇摇头，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魔像后边的烁光塔正门，长老所在的方向。 因为环境吵闹，烁光塔那边又有巨大的傀儡遮挡，刚刚的乔希没看清那边的情况。 直到凑近后，乔希才发觉，监卫们正举起武器严阵以待，而那些长老则在跟谁争吵什么。 “卡莉丝塔？” 当看到人群中的眼熟女人被一个五大三粗，足足高了她半截身子的光头巨汉保护，乔希心头一惊，立马跑了过去。 “你是怎么进来的？！” “乔希……”正在跟蛤蟆脸巴泰克争辩的卡莉丝塔闻言扭头，神情一喜，“快跟他们解释一下，我是来帮你们的！” 乔希挤开监卫，直接走近被他们包围的男女。 左手持鸢盾，右手已经按在剑柄，但不曾拔出的光头壮汉眼神凌厉地瞪着乔希。 不过被卡莉丝塔伸手搭在小臂安慰道：“莱卓斯，别紧张……” 【嚯，这就是莱卓斯？】 露妮希亚惊讶两人的体型差距，被乔希和阿狸喂了半年口粮，思绪不由得偏离了正题。 【这家伙该不会有巨魔血统吧？这么大的体型差，这怎么……】 露妮希亚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立马闭上了嘴。 随后，她懊恼地碎嘴骂道：【该死！乔希，你跟你的小狐狸都影响到我了！】 “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 乔希在精神层面没好气回答的同时，现实里走到卡莉丝塔面前严肃质问：“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卡莉丝塔走之前明明留下了路石，难不成葛瑞尔给了她两块？ 但卡莉丝塔性情坦诚，本不该是这样的人才对…… 被乔希这么问，卡莉丝塔果然犹豫了，“我……” “你以为她是怎么进来的？！” 就在这时，一旁面色涨红，褶皱的衰老脸皮颤动的巴泰克走进监卫的圈子，指着乔希和卡莉丝塔愤怒大骂，口水飞溅。 “都是你们！福光岛会有今天的灾难，你们一个都逃不了！” “去你妈的！”莱卓斯的暴脾气可忍不了，“我跟卡莉明明是跟着你们的探索者回来，跟你们报信，来帮你们的，你却要如此污蔑我们！” 他拉起卡莉丝塔的手，狠狠地瞪了眼仍在七嘴八舌争论不停的长老和大师们，“卡莉，我们走吧！不要再管这些沉醉于特权泡影中的愚者了！” “大胆！”巴泰克瞪圆了浑浊的眼睛，手里既当法杖，又做拐杖的圣石权杖指向莱卓斯，“竟然如此辱蔑等……把他们给我拿下！” 然而下一刻，随着“啪”的一声脆响，巴泰克的左脸立刻肿起一大块，连牙齿都脱落了两颗，嘴里噙血，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而甩他巴掌的人，正是刚才趁着他们争论，走到巴泰克面前的乔希。 “你，你竟然……” “老东西，老子他妈的忍你很久了！”乔希一副嫌恶的口吻骂道。 “危机当头，头顶的巨龙马上就要突破圣霭，卡玛维亚的军队也在迷雾之外找寻突破圣霭的办法，而你，你却仍在这争论谁对谁错的问题！ “我已经提早半年请求你们做好被外敌入侵的准备，可你们却自觉圣霭可以抵挡一切敌人，连民兵都不肯操练，更别说防御城墙了。 “事到如今，你们还没发觉自己的决策有误，反倒要把黑锅甩给我们吗？！” 乔希拽掉胸口用细绳捆绑的死亡之舞，狰狞的猩红色长刀瞬间变为原样，浑身缠绕着代表死亡黯然的黑芒。 “乔希……” 其他长老和大师不敢在此时上前，而马尔古萨见势不妙，刚打算上前制止，却被泰鲁斯阻拦。 “放心吧，乔希有分寸的。”泰鲁斯悄声道。 监卫没有大主教的发话，没敢擅自行动，只是钻进战戟，一脸茫然地盯着乔希，不知所措。 巴泰克被吓了一跳，还以为乔希想杀掉自己，立马涕泪横流，四肢并用地爬到监卫后方，好不狼狈。 乔希压根没有再理会巴泰克的意思，赤红的眼眸微微眯起，瞧向近乎完全显形的漆黑巨龙，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命令监卫： “你们严刻防备圣霭的动静，我先去解决了那头牲畜！” …… …… 看到有书友疑问，这里先提前来一个不算剧透的透露吧。 肯定不会写失忆的，前面都说这是个烂俗套路了，大家放心看就是了。 只是破败之咒必然发生，正如这章的卷名嘛。 还有，阿狸可不会是个卖肉的花瓶的！ 第53章 死者灵魂，为我所控！ 时间所剩无多。 泰鲁斯要护送孩子们离开，早早随同已经所剩无几的海力亚民众们离开。 因魔像的行动过于迟缓，乔希身边只跟着瑞兹、卡莉丝塔、莱卓斯，抵达海力亚城郊的某个牧农区。 路上，卡莉丝塔向乔希快速解释了他们是如何抵达福光岛，还有圣霭之外卡玛维亚大军的情况。 剑鹰号没有被佛耶戈开走，他们找到了一部分心腹庶军作为水手，在熟悉路线的薇尼克斯船长的带领下，以比卡玛维亚船队更快的速度抵达了蟒行群岛。 岛上的巴茹人并不欢迎卡玛维亚人，但卡莉丝塔带来了国王御驾亲征的消息，巴茹人还是做足了准备，尽数隐藏起来。 佛耶戈、赫卡里姆和接近千位铁之团的士兵扑了个空。 赫卡里姆本想发挥卡玛维亚的传统，将巴茹的珍宝劫掠一空。 但佛耶戈的心思只在自己王后身上，加之咨议官奈克里特的劝导，这可能会触怒海神娜迦卡波洛斯，赫卡里姆不得不作罢。 在抓了岛屿上不属于巴茹教派的无辜路人后，铁之团大军离开，重回迷雾，试图寻找突破口。 见到卡莉丝塔和莱卓斯的真诚，一位恰巧在蟒行群岛停歇的探索者带他们绕岛一圈从侧面上岛。 而薇尼克斯和庶族士兵则驾驶剑鹰号在外围接应。 虽说两人急匆匆赶到海力亚，却不被长老和大师们信任，发生口角，但也无可厚非。 毕竟，福光岛不是传说的消息，正是卡莉丝塔的随行者透露出去的。 现在情势危机，卡莉丝塔来不及感激乔希的信任。 既然他们现在是同一阵线的，为了保护福光岛，亦为了自己疯狂的叔叔，卡莉丝塔自然会跟莱卓斯全力相助。 虽说同为普通人的两人，面对铁之团的千军万马，能够发挥的作用有限就是了。 氛围沉闷紧张，只有牲畜听到巨龙吼叫，本能地恐慌叫喊，整片区域的牧舍乱作一团。 【驯龙嘛，古恕瑞玛的技术可比卡玛维亚强多了，我们驯服的可是远古魔兽，飞翼种奇美拉！】 【喂饱的牲畜不会伤人，但想让它们上战场，可就得饿上它们几天，这样在战场上它们才会更加生猛。】 【根据我的经验和我听出来的信息，那头卡玛维亚巨龙至少已经饿了一个月了。】 【相较于骨瘦嶙峋，没有太多脂肪的人类，巨龙更喜欢体型肥厚的牛羊或者其他牲畜。】 【海力亚目前基本疏散完毕，那些逃命的人又比较稀疏，你只需放出这些牲畜，巨龙自会被吸引过来。】 乔希按照露妮希亚的吩咐，把这一小片牧农区的所有牲口全部放出。 样貌十分奇特，鸡、鸭、与现实有较大区别的牛羊，以及某些乔希没有研究，叫不出名字的牲畜争先恐后地跑向远方。 而此时已经彻底突进圣霭，翱翔海力亚上空搜寻猎物的巨龙很快被吸引过来。 卡玛维亚的巨龙属于体型较小的飞龙种，仅有翼翅和后肢，只能靠物理手段发起进攻。 乔希从瑞兹的布袋里取出三瓶水壶，分别递给卡莉丝塔和莱卓斯，“拿着这个。” “这是？” 卡莉丝塔疑惑接过，正要打开，只听乔希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之前渴求的生命之水，满满一壶，以防意外。” 卡莉丝塔正要扒开瓶塞的动作止住，身边的莱卓斯忍不住惊呼道：“生命之水？！它竟然真的存在吗？” “小声点！”瑞兹皱眉瞪了莱卓斯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可别吸引了巨龙的注意力！” 就在这时，伴随着一声龙吼，一道黑影遮盖阳光，从众人头顶迅速掠过。 乔希抬头仰望巨龙，立马回头对众人道：“我们快追上去！” 一头不幸的厄努克牛被巨龙盯上。 贪婪的巨龙收敛翅膀向下俯冲，在接近地面的猎物后，后肢尖利的利爪犹如划破纸张般轻易穿透了厄努克牛糙厚的体表，倏然展开双翼重新震动升空。 鲜血从空泼洒，仅仅片刻的无谓挣扎，利爪之下的厄努克牛便失去了声息。 猎物到手，巨龙心满意足地降落到一块平坦却生长有灌丛的草地，专心享用自己第一份的美食。 作为食物链顶端的物种，又或是被驯服后脱离了部分野性，即便环境陌生，巨龙也丝毫没有警惕周围的意思。 而这正巧给了乔希等人机会。 血腥的猎手从未料想到自己竟有一天能变作猎物。 猎手的本能却让它觉察到异样，但这时已经迟了。 随着匍匐靠近的卡莉丝塔突然跳起，怒呵一声掷出手中的长矛。 琥珀竖瞳中的黑影逐渐拉大，顿感危机的巨龙企图扭头躲避，却不料正巧中了卡莉丝塔的下怀。 作为卡玛维亚雄狮之后，烁银王座的继承人之一，饱读书籍，随后年纪轻轻就已参军的卡莉丝塔自然对本国巨龙的习性了如指掌。 她预判了巨龙躲闪的动作，锐利的长矛犹如一根离弦的利箭，精准地戳穿了巨龙右侧的眼窝。 飞龙种的巨龙智商比起普通的牲畜高出一截，但仍比不过充满智慧，懂得分工协作的人类。 龙血挥洒，巨龙痛苦又愤怒的嘶嚎。 “干得漂亮！”因为体型庞大，不得不藏在较远位置的莱卓斯欢呼一声。 没有了武器的卡莉丝塔迅速后退，光头壮汉举盾持剑迅速跑至她的身边，将其护在身后。 巨龙的独眼怒视不远处的两个小人，披鳞翼翅尖端的爪子支撑身体迅速前爬，意图用咧开的尖牙利齿意咬穿他们。 就在这时，乔希和瑞兹从巨龙身后不远处的灌丛里跳出，血肉之中已然燃烧起紫色的符文亮光。 复杂晦涩的奥术符文迅速于指尖浮现，强烈的奥术气息于空气中弥散开来。 感知到身后陡然而生的危机，巨龙瞪大了独眼，试图转身防御。 “休想！” 莱卓斯大踏步向巨龙冲刺，敏捷与他高大的体型不相匹配。 受身翻滚躲过巨龙翼翅的横扫，右手的利刃猛地劈砍于巨龙没有鳞甲保护的薄弱心口，划开一大片血肉。 巨龙吃痛吼叫，试图啃咬闪躲的莱卓斯。 但几乎是同一时间，乔希和瑞兹两人的一连串超负荷符文在半空留下尾痕。 产生的魔爆噼里啪啦地爆裂在巨龙的浑身各处，撕开一块块鳞片与血肉。 “哈哈哈！就是这样！” 一半身躯承受着符文魔法的狂轰滥炸，巨龙的注意力被吸引。 可另一边的莱卓斯乘胜追击，手里远超寻常规模的大剑来回劈砍，在龙躯的弱点处留下诸多虽不致命，但能影响其行动的伤口。 生命力极速流逝，终于感受到畏惧的巨龙试图振翅升空，远离这几个疯狂的凡人。 但早已预料到这点的乔希快速捏出手势念道古语，丢出一团动用的奥术法球标记了巨龙的翅膀。 “瑞兹，还能加大火力吗？” 浑身几乎同被蓝紫色符文印记覆盖的瑞兹大声回应：“当然！” “你使用超负荷魔法，我们一起炸掉它的翅膀！” 一大口原质吸入，与体内沸腾的魔力交融，乔希眼神一凛，一枚枚繁杂的符文再度显现，逐渐积蓄成一团。 乔希的左臂颤抖，魔力汇聚达到极限。 下一秒，他猛地打出一道犹如激光般的奥术脉冲。 在奥术标记的引导下，魔法脉冲在接触几乎离开地表的巨龙瞬间转向升空，转而呈“z”字形径直劈落，好似从天而降的天罚闪电，洞穿了巨龙双翼的筋膜与血肉。 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知晓自己已无逃离的可能，强弩之末的巨龙血瞳燃起死寂的光芒，意图拼死一搏，临死前拉上凡人给自己垫背。 然而，它却选择了错误的目标——乔希。 【哈哈，这头畜生竟敢冲你而来？】 乔希右手紧握的死亡之舞刀镡处同为琥珀的竖瞳转动，像有嗜血兴奋的光泽闪烁。 【杀掉它，然后吞噬它！】 乔希左手抓住刀柄后侧，将刀身横于脸侧，刀剑直指巨龙。 长吸一口原质，奥术能量贯穿肢体，印刻在血肉深处的符文更为闪耀。 乔希的赤色的眼眸被蓝紫的魔力光芒覆盖，感知力与身体素质大幅度提升。 在魔法的加持下，周围空气开始迟缓，巨龙疯狂冲向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放慢了无数个节拍。 紧接着，他跨步向前，与巨龙相对冲刺。 几乎于眨眼间，乔希“闪烁”到巨龙面前，死亡之舞的尖段洞穿巨龙逆鳞，刺入它勃勃跳动的心脏。 露妮希亚成熟的声音在乔希脑海中回荡：【痛快！血肉与死亡的味道，我已等候多时！】 漆黑的死亡之力瞬间缠裹整个龙躯。 在瑞兹、卡莉丝塔和莱卓斯震惊的眼神中，巨龙的肉身干瘪，但附着了黑红色的气息，极富韧性的皮囊却紧贴龙骨，支撑其偌大的身躯屹立不倒。 而在乔希眼中，一道几近透明的巨龙灵魂刚从眼前这具尸骨中分离，又被旁人无法看到的力量重新拖入其中。 巨龙还在动弹。 或者说，它只有在露妮希亚的操控下才能行动。 “这是什么？！”乔希同样震惊。 露妮希亚哈哈大笑：【我是恕瑞玛象征死亡的女神！死者的灵魂，为我所控！】 …… …… 今天六千多字的两大章！ 求追读，求月票呀！ 第54章 你可曾听闻欢乐之主奥希列许？ 死亡之舞吞噬了巨龙的血肉转化为临时的魔力，能够维持龙魂融入尸骨的时间有限。 虽说血肉已经被露妮希亚吞噬，这头卡玛维亚巨龙目前的状态基本就是一具带皮的尸骨，不再具备飞行的功能。 但即便如此，不畏死亡的它除非被彻底碾碎龙骨，否则将一直战斗下去，直至露妮希亚的血魔法与死亡之力耗尽。 比起生前可能会畏惧死亡的它，现在的巨龙具备更强的威慑力，战斗水平远超魔像傀儡。 当然，如果佛耶戈和他的军队无法突破圣霭，巨龙就尸骨魔力退散，算魂归灵界也无所谓。 毕竟一支近乎千人的舰队，还是擅长陆战的骑士团，假若没有补给，不可能长久地停留在海上。 而那些逃难者目前只是逃窜至主岛以外的分岛，并没有离开白雾，铁之团没有攻打进来之前，他们不会贸然离开圣霭。 佛耶戈无法以难民为突破口，如果找不到破解迷雾的方法，福光岛能够自给自足，乔希可是很有信心跟他打消耗战的。 卡玛维亚驯服的巨龙数量并不多，整个国家也就不过 10头。 按卡莉丝塔和莱卓斯的说法，千人的船队能够供养这么一头巨龙的食物已经接近极限，所以不必担心有新的巨龙来袭。 解决巨龙的麻烦，四人没有在这过多停留，马上回归海力亚，身旁还随同一只死亡骨龙。 白雾依旧平静，看来短时间没不会有问题。 乔希让露妮希亚把骨龙安放在船港区，卡玛维亚若想攻入海力亚抵达烁光塔，只能走这一条路。 烁光塔的长老与大师站于通往上层城区的开示之门处。 当看到远处变了副模样的巨龙竟然跟随乔希等人，不禁脸色骇然。 沿着学者大道重回学者之间，马尔古萨立马走上前，蹙眉忧虑问道：“这头巨龙……是怎么回事？” “暗裔的力量。”乔希淡然道，“我杀死了它，然后操控了它。” 【是我操控了它！】露妮希亚纠正道。 众位长老当然听不到暗裔的话，他们面面相觑，想不到乔希竟然还有如此力量。 尤其是前不久才被乔希掌掴，还打掉了牙齿的巴泰克，此时正躲在人群后面，根本不敢正眼瞧这位手持活体武器的青年。 乔希环视一周，瞅着偌大的空旷广场除了士兵，仅剩下他们 17位长老，不免疑问道： “我看海力亚已经疏散完毕，激活魔像的瓦萨尼人也都走完了，你们难道不去避难吗？” 卡莉丝塔也催促道：“是啊，卡玛维亚的士兵所向无敌，就算你们会魔法，也挡不住上千位骑士的冲锋的！” 马尔古萨苦涩一笑，摇了摇头道：“我们不能袖手旁观。” “你们必须撤离。”卡莉丝塔有些着急，“如果你们觉得用魔像抵挡铁之团，自己就能幸免于难，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小巨人一样的莱卓斯往前迈出几步，站定在卡莉丝塔身边，遮挡住太阳的光芒，悬殊的体型差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 “没有伊苏尔德，佛耶戈已经疯了，而铁之团在赫卡里姆的带领下残忍暴戾，他们会杀光所有人。 “要知道，铁之团可是连巨龙都能轻松捕杀，区区行动迟缓的魔像，根本挡不住他们的铁骑。” 莱卓斯补充道。 然而马尔古萨虽然难掩眼神里的畏惧，但还是再次坚定道：“即便是豁上性命，我们不会离开的。” 出乎乔希几人意料的是，不光是马尔古萨，包括巴泰克在内的一众长老竟然都视死如归，没有要逃走的意思。 “你们的国王要找生命之水，我现在可以明确跟你说，它是存在的。” 马尔古萨并不清楚卡莉丝塔早已知晓生命之水的存在。 “但创造生命之水的力量极不稳定，极其危险，不论卡玛维亚的军队能否突破圣霭，我们都别无选择，只能权力对抗。” 她看向卡莉丝塔，“况且，你和你的同伴都甘愿为福光岛而战，身为光眷者的领导者，我们自当尽力而为，共抗侵略。” 卡莉丝塔气恼甩手，“你们这只是在添乱！” “算了，卡莉丝塔。” 乔希摇摇头，制止了还想说些什么的女将军，随即看向马尔古萨。 说实话，这帮长老和大师虽然固守成规十分迂腐，甚至可以用醉心权力和学术垄断来形容。 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们的气节还是改变了乔希对他们的一些看法。 虽说他们在这种局面下坚守海力亚只是多此一举，完全没有必要就是了…… “既然你们不愿离开，那就躲进烁光塔，坚守最后一道阵线。”乔希对马尔古萨说，“魔像会镇守正门，而烁光塔仓库的侧门，你们需要让监卫来把守。” 马尔古萨点头赞同。 众位长老和大师在监卫的拥簇下回到烁光塔，紧闭大门。 卡莉丝塔和莱卓斯转身，遥望下方主岛唯一能停靠大船的环形船港。 乔希则看向一直跟在身旁的瑞兹，“你不走吗？我记得，你可是对福光岛没什么归属感。” “我有想过离开。”瑞兹面色纠结，下意识伸手摸了下装在布袋里的符文秘典，“但……” 他仍拘泥于曾经跟葛瑞尔达成交易的自责中，觉得此次卡玛维亚的入侵有自己一份责任。 尽管卡莉丝塔并没有将那份从葛瑞尔那获取，由他偷来的生命之水带回卡玛维亚。 沉默了许久，瑞兹才深吸一口气，神情坚定道：“我只是觉得，作为符文法师，我应当承担起一份责任。” 乔希不禁哑然失笑，“好吧，不过你真要撑不住的话，就及时传送离开吧。” 瑞兹倔强地瞪了乔希一眼，“我没有害怕！” “我知道你没怕，但你在未来有更伟大的使命。” 乔希笑着拍了拍瑞兹的肩膀，不顾他表情浮现的疑惑，侧脸看向卡莉丝塔。 “能跟我多讲讲佛耶戈吗？尤其是他那把王者之剑·穆清。” 穆清的消息本来是卡玛维亚的隐秘，只流传于祭司团的长老和每一代烁银王座的继任者之间。 卡玛维亚王国的顺位继承人本应是卡莉丝塔的父亲，也就是卡玛维亚雄狮的长子尼沃尔，他是位合格的王位继承人。 但由于尼沃尔不幸英年早逝，作为顺位继承人，但基本不学无术的佛耶戈被推上了台面。 老国王阿尔瓦洛并不喜欢佛耶戈，反而很器重卡莉丝塔，教会了她很多有关作为国王应当注意的知识。 只是按照传统，卡莉丝塔辈分较小，只能算国王候选人。 而即便阿尔瓦洛要求卡莉丝塔可以取代佛耶戈，她也因估计亲情没能办到。 总的来说，作为王室正统，加之老国王的有意栽培，卡莉丝塔对王者之剑了如指掌。 乔希提出问题，卡莉丝塔眉头紧锁片刻，很快舒展开来。 既然都到这种地步了，多了解一些佛耶戈，我们的胜算才会更大…… 卡莉丝塔叹了声气，“穆清是一把上古神兵，被封印于先灵之殿中，根据卡玛维亚的记载，它并非由符文之地的物质与魔法打造，而是来自天界。 “我们的建国之祖，双生子卡玛和阿维亚于先灵圣殿发现了穆清，并与之缔结了灵魂契约，由此获得足以征服其他国家的强大力量，卡玛维亚由此诞生。” 卡莉丝塔盯着天边朦胧的白雾，双眼失神。 “卡玛维亚历代国王都会与穆清缔结契约，以保家卫国。 “但这个过程十分危险，稍有不慎，便会被其焚噬灵魂与肉身，成为一具枯骨。 “倘若成功，直至死亡方能终结契约。 “可佛耶戈……他跟我们的先祖均有不同。” 乔希挑眉惊讶，竖起耳朵凝神倾听，以防自己遗漏某些细节。 “佛耶戈是我们卡拉·黑伽亚里王室历代以来唯一拥有魔法血统的国王，他的魔法天赋传承自他已故的母后，一位异邦出生的强大法师莉亚诺。 “在先灵圣殿举行过仪式后，佛耶戈与穆清出奇地契合，甚至能发挥出无可匹敌的伟力……” 话语间，卡莉丝塔目光严肃地转眸盯着乔希，指向船港的死灵骨龙。 “你必须小心，我们从未让佛耶戈亲自上过战场厮杀，但他所展现出来的潜力，远非那头卡玛维亚巨龙可比。 “现在海力亚没了居民，铁之团劫掠财务也就算了，何况他们有魔像傀儡阻挡，真正可能出意外的是佛耶戈。” “放心好了，不管是什么样的敌人，我都会全力以赴的。” 乔希嘴上说着，不过脑海中听到露妮希亚的话，本就紧绷的心弦拉得更紧了。 【说起卡玛维亚那片远东大陆和天外武器，我倒是突然想起一个恕瑞玛的远古传说，最早可追溯至初代飞升者瑟塔卡之前。】 露妮希亚沉默片刻。 【乔希，你可曾听闻……欢乐之主奥希列许？】 第55章 破雾 欢乐之主奥希列许…… 乔希第一次见到这个名字，还是在被网友们戏称为“水弥拉”的不羁之悦·尼菈的背景故事中。 除了代表恐惧的费德提克，奥希列许是背景当中第二个登场，有名有姓的远古十大恶魔之一。 它代表无穷尽的欢愉情绪，喜欢品尝最为纯粹的欢乐，与其余九位凶残的同胞为祸世间。 为此，激进的奥希列许甚至攀登巨神峰，以谋求“神灵”的领域——天界。 不过，区区一颗星球的生灵情绪化身的恶魔，怎能抵挡浩渺宇宙的永恒星体？ 那些巨神星灵轻松将其打入幽深的七重地底，囚禁在暗无天日的泥潭当中。 而奥希列许所封印的地区，正是卡玛维亚所在的远东大陆。 一听到这个名字，哪怕知晓它仍处于封印中，乔希仍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要知道，仅仅是借用了奥希列许力量的尼菈便能轻松屠戮卡玛维亚的半神，这位欢乐之主本身的实力可想而知。 被封印的暗裔实力十不存一，乔希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知晓现阶段的自己根本没资格面对那远超半神的远古存在。 “这跟奥希列许有什么关系？”他问。 【看来，你是了解奥希列许了。】 就连恕瑞玛对远古十大恶魔的记载都很浅薄，这半年来，露妮希亚更没从海力亚的典籍见到过任何有关奥希列许的记载。 失忆的乔希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不过早已习惯的露妮希亚已经见怪不怪了，言语中不含任何惊讶的情绪。 【根据穆清的历史，再结合奥希列许的传说，我忽然有了个猜测。】 露妮希亚的声音沉闷，完全不复先前的活跃。 乔希已经猜到她想说什么了：“你难不成指……王者之剑本身就是星灵打造，是用来封印奥希列许的核心？！” 【如果真是这样……】露妮希亚沉默了好一段时间，【我劝你还是赶紧逃跑吧。】 现实，卡莉丝塔留意到乔希难看的脸色，主动询问：“乔希？你还好吗？” 乔希只是沉默摇头以作回答，继续跟露妮希亚交流：“就算王者之剑是星灵打造的武器，但世界符文同样非这个世界的产物，它应该能抗衡佛耶戈吧？” 十字刃恰丽喀尔同样作为星灵打造，并赠予初代飞升者瑟塔卡的武器。 虽然它能引动太阳与月亮的力量，将曾经不朽的飞升者重新变回凡人，杀死或封印他们。 但在未来的皇室遗脉希维尔手里，它只是一件普通的物理兵器。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只是给你一个提醒，但你可别忘了，卡莉丝塔说佛耶戈跟穆清出奇地契合。】 露妮希亚叹了声气，【你可是许诺过，要帮我找到解除封印的，你要敢在这死了……】 不等她说完，乔希急忙打断露妮希亚，笑骂道：“呸呸呸，去你的乌鸦嘴，你诅咒谁呢？我都说我打不过会跑路了！况且，卡玛维亚人说不定还进不来呢。” 言语虽然轻松，乔希回首望了眼烁光塔，眼神中流露出忧郁之色。 …… …… 太阳西下，傍晚来临。 几名监卫受马尔古萨所托，向仍坚守在视野最为开阔的开示之门下的乔希、瑞兹、卡莉丝塔和莱卓斯送来还算丰盛的晚餐。 随着时间流逝，昼夜的气温分化明显。 莱卓斯不知道从哪搬来几块白色大理石，试图垒成篝火外圈，但不论从哪都找不到可供点燃的木柴。 “你们这鬼地方怎么没有柴火？”莱卓斯问乔希说。 翻了个白眼的瑞兹替乔希回答了他这个问题：“古树有灵，我们怎可能在灵神庇佑的地方焚烧他的‘子孙’？” 莱卓斯抓了抓光头，“这么点的岛屿也有神存在吗？” “用这个吧。” 乔希从怀中的口袋摸出一枚圣石，丢进大理石圈中。 这还是露妮希亚一开始为了借用魔力缩小自己武器的体型，让乔希从浴池里拆掉的，被他保留到现在。 “这不就是块破石头么？”莱卓斯疑惑不解。 可当乔希打了个响指，圣石倏然迸射火星，在短短两三秒内升腾起温暖耀眼的火焰，目瞪口呆的莱卓斯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们符文法师的魔法真是稀奇。”卡莉丝塔蜷腿坐在莱卓斯身边，享受着难得的片刻宁静，“说起来，我们卡玛维亚最杰出的宫廷法师，努尼奥·奈克里特可用不出这种魔法。” 闻言，瑞兹抬眼正视卡莉丝塔，“精神法师？” 不能转换元素，也只有说全面，却也不全面的精神法师才有这种“缺陷”了。 卡莉丝塔点点头。 “自从上一任国王亲卫，有‘御鹰’之称的瓦斯克与刺杀佛耶戈的刺客同归于尽，一直到莱卓斯成为御前侍卫前，努尼奥就一直呆在佛耶戈身旁，提供谏言的同时承担着保卫国王的职责。” 卡莉丝塔将脑袋靠在莱卓斯粗壮的小臂上，完全没顾虑自己的身份以及瑞兹异样的眼神，长长地叹了口气。 “也许……卡玛维亚的陨落是注定的。” 莱卓斯愤愤地吐了口浊气，“如果我再见到赫卡里姆，一定会把他大卸八块！你应该不会再阻止我了吧，卡莉？” 卡莉丝塔苦涩一笑，抬眼与壮汉四目相视，眸中柔情流露，“抱歉，是我的错，我当初没能认清赫卡里姆的真面目……” “你贵为王室公主，政治联姻身不由己，这不是你的错。” 两人含情脉脉对视，乔希倒没觉得有什么，还未有过女人的瑞兹不禁浑身恶寒。 没想到阿狸走了，乔希没办法秀恩爱，眼前这对卡玛维亚的男女竟取代了他们的位置，而且走的还是童话故事中公主与骑士的路子！ 嘁，恋爱中的男女真无聊！ 瑞兹不禁发出跟露妮希亚一样的感叹。 …… …… 夜幕深沉，白雾的薄纱笼盖万物，众人开始商讨起守夜的职责。 瑞兹承担起第一个守夜的职责。 乔希本想说露妮希亚可以守夜，但多一个人毕竟保险一些，他就没有开口。 卡莉丝塔与莱卓斯相拥入眠，乔希则背靠开示之门的石柱，用手拖住后脑，闭目养神，渐渐陷入深眠。 不知睡了多久，乔希忽然被一阵推搡和两道急促的叫喊吵醒： 【喂，麻烦到了！小子，该起床了！】 “乔希，乔希！快起来！卡玛维亚的舰队破开圣霭了！” 睡意陡然退去，乔希立马起身望向船港。 与过往圣石开辟的仅容一艘船只通过的间隙不同，此刻的圣霭犹如见到什么可憎之物，高耸入云的白墙纷纷退散两边，打开一道连海到天的裂口。 几十艘战船缓缓从裂隙中涌出，不光如此，一只几乎比肩海力亚宏伟的建筑，立起身子差不多有二三十米高的螃蟹从海洋登陆。 瑞兹瞪大了失神的双眼，“那是什么玩意？！” “卡玛维亚的驮兽，用来运送物资的，我们更喜欢叫它迅捷蟹。”莱卓斯拍了拍瑞兹的肩膀答道，“怎么样小子，这玩意可比巨龙带劲多了吧？” 瑞兹：“……” 这帮家伙是怎么将圣霭开辟的这么大的？ 乔希心头尚有疑问。 【现在关心这个还有什么用？】露妮希亚在他脑子里叫喊，【该拿起武器战斗了，乔希！】 …… …… 为什么我在章说发不了图片了啊。。。 第56章 为爱癫狂 数个小时前，福光岛圣霭之外。 几十艘卡玛维亚密密麻麻的战舰承载千军，横亘于永恒之海。 名为“铁骑号”的主舰上，赫卡里姆站在船头，一刀抹过一名从蟒行群岛抓获的无辜水手的脖子，将其踹进海中，脸上闪过一丝快意残虐的表情。 而赫卡里姆脚下的甲板已然凝固大片血迹，证明这并非他杀害的第一人。 “赫卡里姆大人。”一道苍老低沉的嗓音在赫卡里姆身后响起。 赫卡里姆倏然收敛表情，皱眉眯眼扭头望去。 皱纹纵横、双眼凹陷，基本不苟言笑的咨议官努尼奥·奈克里特佝偻着身子走了过来。 “奈克里特大人。” 赫卡里姆点头致意，将带血的佩剑插回剑鞘，随意挥挥手，身旁的几位铁之团士兵尽数退离。 他目光略过老者，望了眼停放在上层甲板的御辇，随即收回视线，跟奈克里特浑浊的眸子对视。 “怎么样，你那边有找到突破这迷雾的法子么？” 奈克里特摇摇头，“我已尝试数种魔法器物，目前大概分析出这种迷雾的能量本质为奥术能量，我暂时无可奈何。” 他顿了片刻，又补充一句：“不过，我记得一件魔法物品可以驱散迷雾……它与曾经遗失的米迦勒圣爵配套，深藏于卡玛维亚秘库。” “你指的是……米迦勒坩埚？”赫卡里姆皱起眉。 卡玛维亚的大部分宝物虽然明面上是佛耶戈轻信江湖术士，将其作为宝物赏赐给了他们，从而透支积攒千年的国力。 然而实际上，大部分江湖术士都是赫卡里姆安排的人，只为将王都阿洛维德拉的财宝偷窃至铁堡，属于他和铁之团的领地。 其中，就有曾经的卡玛维亚至宝，传说中可以消除一切诅咒的魔法铃铛——米迦勒坩埚。 “那件魔法物品能够引导灵界的精神魔法，与奥术能量发挥出奇异的反应，如果有了它，我想我应该能做到打开迷雾。” 奈克里特像是在暗示什么，但从他历来严厉的脸庞上，赫卡里姆看不透他真实的想法。 半截身子入土的老狐狸！ 赫卡里姆在心中暗骂。 铁之团的所作所为，奈克里特自始至终都看在眼里，可这位为黑伽亚里王室服务了几十年的两朝元老却他们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赫卡里姆不知道这老家伙到底站在哪边，但留着他，对自己以后的统治绝对是个威胁。 压下心头的杀意，明面上依旧温和微笑，赫卡里姆说：“国库里剩余的魔法物品我已经命令铁之团全部带来了，如果奈克里特大人需要的话，我马上差遣部下去迅捷蟹那寻找。” 奈克里特点点头，“那赫卡里姆大人这边，有从那些蟒行群岛水手口中问出话么？” “前面 27个人没有任何消息，剩下几个我也不抱希望了。” 随后，赫卡里姆恭维道：“看来，要想进入福光岛，还得仰仗奈克里特大人您才是。” 奈克里特沉默不言，踩踏着地面的血迹来到船帮，遥望远处高耸入云的圣霭上空。 “我们带来的巨龙已经有段时间没声音了。” 赫卡里姆与他并肩而立，“说不定它已经突进迷雾，开始了大开杀戒。” “或许吧。”奈克里特瞥了赫卡里姆一眼，“但如果福光岛的人全都死光了，我们有可能就得不到生命之水的消息了，陛下如若怪罪下来……” “放心好了。” 赫卡里姆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眼底闪过转瞬即逝的嗜血冷芒。 “铁之团会搜便他们城池的每一个角落。” …… …… 皓月当空，海风渐起。 今夜，孤寂无边的永恒之海有了卡玛维亚舰队的加入，多了几分喧闹的氛围。 铁骑号上，奈克里特站在船头，手里拿着铁之团送来的，差不多有一个巴掌大小的金色铃铛，上面镌刻着复杂奇妙的纹路。 听说福光岛周围有魔法雾气围绕，外人根本进不去。 为了能够掠夺这座岛屿，赫卡里姆在临走之前可是带来了相当一部分从卡玛维亚国库里“偷窃”的宝物以有备无患，放于迅捷蟹驮兽背上的仓库。 幸好，奈克里特需要的“米迦勒坩埚”就在宝物当中。 奈克里特闭眼凝神，口中念念有词，但没有发出声音。 不出片刻，奈克里特猛地睁开双眸，眼里的浑浊不再，蓝色的亮光耀眼，完全盖过了火炬的光芒。 他只是伸出拿着米迦勒坩埚的手摊开手掌，黄色铃铛的本身被蓝白色的光芒覆盖陡然升空，在漆黑的夜空划过一道亮眼的尾痕，好似从天际坠入凡尘的流星。 奈克里特猛吸一口气，亮起相同蓝白光的左右手大开大合，在身前绘制出玄奥复杂的图案。 待到图案的最后一笔构建完成，只听一声轻灵旷远，仿佛摇荡于灵魂深处的铃铛脆响于浓浓的白雾深处响起。 紧随其后，众人眼前的圣霭仿佛被无形的大手从中间向两侧拉扯，直接撕开了一道足以令几十艘卡玛维亚战舰同时通过的口子。 而那座众人心底渴求的世外乌托邦岛屿近在咫尺。 短暂的沉默，几乎所有船只的船员发出激动热烈的欢呼，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征服这座传说中的岛屿。 被铁之团将士们欢呼吸声吸引的佛耶戈刚从御辇中走出，立马瞪大了眼睛，脸上浮现狂喜。 “福光岛……生命之水！伊苏尔德，你有救了！” 他就像个孩子得到自己心意玩具一样牵扯嗓子狂喊，没有谁的兴奋能在此刻超越佛耶戈。 随后，佛耶戈立马跑到船长身边，双手拽住他的领口，“快！马上！传我的命令，我们登岛！！” …… …… 卡玛维亚士兵从环港登陆的同时，几乎所有的魔像从待机状态激活，就好像连接了无线网络同步数据一样，协同一致地面向卡玛维亚的军队。 而在魔像当中，下午失去声息的卡玛维亚巨龙赫然在列，只是现在的它几乎没了血肉，只剩一副骨架。 但那对凹陷眼眸中燃烧的熊熊红光，还有那紧贴龙骨的鳞甲皮肤缠绕的漆黑死气与黯然红芒，足以说明它仍维持在某种尚不可知的“活跃”的状态。 见到这一幕，刚站定在平地赫卡里姆和奈克里特不约而同皱紧了眉头。 后方，几十名跟随佛耶戈而来的庶族士兵扛着御辇上到平地放下。 头戴三戟王冠，身着黑色胸甲，外面披着紫黑色精致国王长袍的佛耶戈从御辇深处的房间走出，环顾四周 “小心啊陛下，那帮贱民似乎提前知道了我们要来的消息，特意安排这些魔法傀儡来阻止您取得生命之水的！” 赫卡里姆已经骑上了他那批挂铁衣锁甲，全副武装的黑色战马，手中样貌奇特的曲刃剑戟挥舞，在御辇之前来回踱步。 奈克里特踩着庶军搭成的肉体爬上御辇，站在佛耶戈的身旁，对面前直通向上，不见一人的学者大道朗声大喊： “卡玛维亚国君卡拉·黑伽亚里之佛耶戈·桑提阿如尔·莫拉赫在此！吾王乃王者之刃穆清的持有者，雄狮之后，东方之主，以及冲荡平原战役的胜者！ “吾王亲临贵岛，汝之国君或议会领袖所在何处？还不速速现身接见？！” 没有任何回应。 佛耶戈推开奈克里特，走到御辇前端，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完全不复先前的阴郁，宛如一位治国有度，翩翩有礼的完美国君。 “尊敬的贵邦国君或议会领袖，我今日来此，全因贵岛贤能举世闻名，只求诸位大师莫要隐藏，慷慨赐教！” 依旧只有魔像和亡灵骨龙的虎视眈眈、严阵以待，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佛耶戈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转变为一种惶恐悲痛的表情。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竟然直接面朝上层显眼的烁光塔下跪，双手敞开，做以低三下四的恳求姿态。 “陛下！万万不可！” 奈克里特大惊，立马上前想拉起佛耶戈，却被他一个冰冷的眼神给瞪了回去，摇头叹息退至一旁。 随后，泪流满面的佛耶戈作揖哀求： “卡玛维亚泱泱大国，传承千载，历代国君从未屈膝跪拜，今日为救我身中剧毒的王后，我在此向尔等跪地乞求，并非以国君之身份，而是单纯作为一位心疼妻子的男人…… “求求你们，救救她，救救我美丽的伊苏尔德吧！” 夜空寂静。 士兵们大气不敢喘一口，唯有战马不安的蹄子在大理石地面踩动。 本就因佛耶戈下跪恳求而勃然大怒的赫卡里姆献上谗言：“陛下！您作此态，这帮贱民却连面都不肯见，实属没将您放在眼中啊！” 他挥动曲刃剑戟，回脸冷眸望向那些阻挡在船港之外的魔像傀儡，“请准许我带领铁之团，踏平这座城邦！” 没有得到任何回复的佛耶戈心灰意冷，在奈克里特的搀扶下重新站起。 他的右手向右下方倾泻，一柄具有双柄的银色巨剑在佛耶戈手中凭空显现。 这把巨剑外观光滑细长，第一节剑镡处镶嵌着一颗墨绿色的宝石，第二节握柄则像一个银色的十字架，连接的中心和端口熔铸着金色的对称柄头。 面色冰冷的佛耶戈举起穆清，剑尖指向烁光塔。 “全军听令，给我杀进去！” …… …… 补图 莱卓斯和佛耶戈 薇尼克斯 第57章 王者之剑显威 接近千位铁之团的骑士对上一百多个的魔像傀儡，厮杀一片。 铁之团是卡玛维亚最精锐的骑士团，拥有顶尖工匠专门打造的上好装备。 通常来讲，10名铁之团骑士分工协作，能够轻松捕猎一头卡玛维亚巨龙。 而在双方数量差不多为 1比 8的情况下，远不如巨龙强悍的傀儡理应挡不住铁之团的铁骑。 但学者大道虽然宽阔，却不如宽敞无边，适合骑兵作战的旷野郊外。 通向海力亚上层区域仅能由此通过，百尊魔像几乎能将大道围堵的水泄不通，不占据地利的铁之团陷入了艰苦的厮杀。 “铁之团，冲锋！” 魔像铸就的“城墙壁垒”一时间难以突破，在第一轮的冲锋中，不清楚魔像具体实力的铁之团损失惨重。 几十名士兵在前的士兵被魔像的石拳砸落，原本仅有几位死亡，大部分只是受伤的他们却被后边士兵的战马踩踏，瞬间魂归先灵之殿。 然而，佛耶戈和赫卡里姆没有对士兵无谓的伤亡感到分毫痛心。 他们一个只忧心自己的王后，另一个铁血无情、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攀爬高位，完全不可能体恤部下。 本就已经死亡的亡灵骨龙冲进骑兵当中，翼翅与龙尾的血肉退化，仅留锋利的骨刺在人群中扫荡。 只用一圈回旋扫击，战马四肢断裂，骑士拦腰截断，哭嚎倒地，不久便被同胞践踏致死。 暗裔的力量吞噬血肉，作为魔力源持续不断地为亡灵巨龙充能，甚至体表都附着上了一层血色铠甲。 短短的几分钟，两百多位铁之团骑士丧命于骨龙手中。 比起数量更多的魔像傀儡，战绩高出数倍。 御辇无法向前推进，佛耶戈见情势不妙，扭头看向没出任何力的宫廷法师，“努尼奥。” 奈克里特立马拱手向前，“老臣在。” “那头巨龙是什么情况？”佛耶戈问，“难不成是死灵魔法？” “这……”奈克里特眯眼观察片刻，惭愧地摇了摇头，“老臣学识浅薄，看不出来。” “真是个废物，要你何用？”佛耶戈甩剑骂道。 奈克里特本就佝偻的腰弯的更狠了，“不过……” 他略有迟疑，但没再继续说下去。 “不过什么？”佛耶戈侧目询问。 “依老臣所见，这头巨龙身上缠绕的黑气与死亡的诅咒有几分相似……或许，用米迦勒坩埚可以净化它。” “那还不赶紧去做？”佛耶戈厉声呵斥，“若是耽搁了王后的治疗，我拿你是问！” “老臣遵旨……” 奈克里特默叹声气，从口袋里掏出上岸后就妥善收起的铃铛。 可正当他试图引导魔力启动铃铛，一道湛蓝的奥术脉冲从不远处的某栋屋子的房顶激射，直接洞穿了与之临近的御辇木壁，打断了奈克里特的施法。 庶族士兵因这突然的袭击站立不稳，缺少了部分支撑的沉重御辇重心偏移，很快向一侧不可抵挡地倾倒。 年老体衰的奈克里特摔倒在地，但佛耶戈可没心思搭理这位老人是否摔伤。 “伊苏尔德！” 手中的穆清消失，佛耶戈手脚并用攀爬进帘幕之后。 片刻，他抱着伊苏尔德的尸体从倾倒的御辇走出，脸色涨红，像是燃烧着暴怒的火焰。 “你们四个，给我扶好王后，如果她有落地，你们脑袋不保！” 紧随其后，佛耶戈手中的王者之剑再现。 铁之团的骑士为国王让开了道路，吞噬了不少血肉，身形几乎都要跟其生前相仿，但更加狰狞可怖的亡灵骨龙周边空旷一片。 它张嘴发出无声的怒吼，凶狠嗜血，没有眼球的空洞眼睛转向正对自己，手持穆清，极具挑衅意味的佛耶戈。 随即，骨龙后肢蹬地，翼翅攀爬，以迅猛的速度朝佛耶戈冲刺。 远处，有意避开这头亡灵巨龙，一戟刺碎一个魔像核心的赫卡里姆脱离战场。 见到这一幕，他的心头升起一丝兴奋。 如果佛耶戈死在这里，只要卡莉丝塔不在王城，卡玛维亚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可惜，就在巨龙离佛耶戈还剩十多米远的时候，他只是轻蔑一笑，单手握住第一段剑柄，将穆清举过头顶。 紧接着，佛耶戈狠狠落下右臂，做出劈砍的动作。 而此时已剩数米，不出两三秒就能用骨刺洞穿佛耶戈胸膛的骨龙忽然顿住了身体。 偌大的身躯借由惯性，于铺满血水与零碎肉泥的大理石石砖上滑动向前，最终定格在佛耶戈两步远的地方。 “噼里啪啦”的清脆骨裂声响彻不绝，骨龙的身体从中央完全裂开，残碎的骨渣洒落一地。 王者之剑明晃的银光耀眼，剑身浮现乍一看近似奥术符文，但样子更为繁奥复杂，远非人类可以绘制的印记浮现，隐隐透出浩瀚星空的黯然光芒。 原本想重新聚拢骨渣的血色与死亡魔力在穆清魔法的影响下，彻底化作无数的微粒消散一空。 “吾王威武！”赫卡里姆马上大声喝彩。 “吾王威武！”见到这一幕的铁之团士兵们同样齐声喝道。 这是佛耶戈第一次参加战斗，但仅有一击，便击杀了足足消磨了铁之团近四分之一有生力量的亡灵巨龙。 一时间，剩余的不到六百号骑兵士气猛涨。 佛耶戈低头盯着脚下的巨龙碎骨，自傲与轻慢的心绪浮现。 紧接着，他冷眸转向方才发射奥术脉冲，如今却空无人影方向的建筑，目光随即一转，凝望正在学者大道拼杀的傀儡与骑兵。 不需佛耶戈多言，赫卡里姆马上呵斥伤亡惨重的铁之团：“都闪开！我们的王将会开辟道路！” 骑士退避，魔像乘胜追击。 夜里冷风吹起，佛耶戈棕黑色的及肩头发随风舞荡。 只见绽放强光的穆清剑起剑落，就连精锐骑士都很难奈何的魔像傀儡一个个都仿佛被抽取了魔力，躯壳中央的圣石核心黯然，庞大的身躯径直砸落地表，烂成碎石。 魔像傀儡的数量骤减，战场上很快只剩四十多个，而另外二十个需要镇守烁光塔前，不能参与学者大道的抗争。 而在学者大道两侧的建筑中暂时藏身，原本还打算让无生命的傀儡先消耗铁之团的有生力量的乔希等人，见佛耶戈如此轻松就能解决石像，迫不得已改变计划。 “你确定，你会选择大义灭亲对吧？” 已经披上从锤石监宝库选中的另一件幽绿色魔法披风——幽灵斗篷的乔希问卡莉丝塔。 没有任何犹豫的眼眸中闪过决然，卡莉丝塔重重点头：“没错！” 她语气十分坚定道：“佛耶戈已经把卡玛维亚推上了绝路，我必须遵循爷爷的遗嘱，不能再任由他这么下去了！” “那好，我看铁之团没有配备弩箭，佛耶戈的王者之剑大概有十多米的攻击距离，待会你找个安全的距离叫住他……” 乔希思索片刻，语速极快地讲明计划： “如果佛耶戈尚存良知，你就以你们叔侄间的亲情为题，与之牵扯。 “如果没有，你就说你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你会带他找到生命之水，拯救伊苏尔德的性命。 “记住，你只需拖延时间便可，万万不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乔希戴上了幽灵斗篷的披风，整个人瞬间化作透明，融入到昏暗的环境当中，不见身影，只留声音回荡： “我试试，能不能避开王者之剑，偷袭杀死他。” …… …… 月票(′u`●)ゝ 跪求追读！只需24小时内动动手指翻到最后一页！追读关系到后续的推荐，万分感谢！ 第58章 痛，太痛了！ 学者大道的魔像傀儡已经所幸无几，还有十多尊位置较为靠后的傀儡受到碎裂一地的石头卡位，暂时没能冲到前方。 但距离佛耶戈彻底消灭它们只是时间问题。 本就在赫卡里姆的带领下，对烁银王座没有太多忠诚的铁之团见佛耶戈实力强横，完全不需要他们帮忙，没多久便四散离去。 海力亚已经没了居民，没人可以屠杀的他们索性搜刮掠夺起福光岛的珍宝了。 这座城市可是连建筑都拿黄金修饰点缀的，富裕程度远非远东大陆那些远不如卡玛维亚的贫瘠国家可比！ 就连赫卡里姆都参与到了掠夺当中，不再跟随佛耶戈。 仅有十多位确实忠诚于王室的铁之团士兵留了下来，仍选择追随在佛耶戈身后。 加上三十多位未因御辇倾倒而受伤的庶族士兵，六十多人的队伍在碎裂一地的石堆中艰难前行。 最后的魔像被佛耶戈清除，佛耶戈脸上浮现不屑的表情。 但他们距离开示之门至少还有一半距离时，熟悉的声音瞬间吸引了佛耶戈的注意。 “佛耶戈，叔叔！” “卡莉？！” 佛耶戈眉头微挑，立马眯眼朝声音来源看去。 稀薄白雾笼罩下的夜色迷蒙。 海力亚城内有用圣石打造，能够按时按点自然发光的路灯，但因方才的战斗损坏打扮。 借助微弱的月光以及远处白色圣石的光芒，在路旁的一处宅邸楼上，佛耶戈勉强能看到卡莉丝塔的身影。 佛耶戈揉了揉眼，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是你吗，卡莉？” 庶军见到自己的将军满脸喜悦，而铁之团的骑士们则一副凝重的模样，下马换掉了战戟，手中的长剑与鸢盾严阵以待。 他似乎忘了之前在阿洛维德拉的不愉快…… 失去了伊苏尔德，以他的精神状态，已经不能再当卡玛维亚的国王了。 卡莉丝塔心头苦涩，但还是强忍酸楚，重振精神，走到屋角还算亮堂一点的位置，继续道：“没错，佛耶戈，是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佛耶戈皱眉疑惑，“我记得……我似乎把你关进了地牢？” “没错，但莱卓斯偷偷把我放出来了。”卡莉丝塔如实道。 “莱卓斯……难怪，那天晚上我没见到他。” 佛耶戈脸上倏然流露出嫌恶又痛苦的表情，颤音道：“卡莉，你们为何一个个都要，都要背叛我呢？” 明明是你背弃了爷爷，背弃了卡玛维亚百姓们的期望…… 卡莉丝塔深感痛心，深吸口气，没有正面回答佛耶戈的质疑。 “我们得知你前往福光岛的消息，立马追了过来……我很担心你，叔叔。” “你们只是想阻止我获得生命之水！” 佛耶戈怒目瞪眼，剑指卡莉丝塔，不过暂时没有出手的打算。 再怎么说，他心中还是把卡莉丝塔当做自己的姐姐，只是后来遇到挚爱伊苏尔德，爱情胜过了亲情罢了。 “我……”卡莉丝塔一时哑口无言，但很快想到了法子，“佛耶戈，你还记得，爷爷在去世时，向我说过的话么？他说你是个优秀的国王，你能带领卡玛维亚走向昌盛。” 卡玛维亚雄狮想让卡莉丝塔担任国王，临终的遗言便是“托孤”，但卡莉丝塔当时对佛耶戈撒谎了。 卡莉丝塔无心王位，更注重亲情。 说起来，佛耶戈母后难产而死，老国王阿尔瓦洛不器重佛耶戈，卡莉丝塔从小便承担起“监护人”的职责。 现在的佛耶戈之所以性情如此，也算是她惯坏的。 阿尔瓦洛驾崩之日，卡莉丝塔只觉得“篡改”国王最终遗言只是个善意的谎言，可没成想会酿成如今的苦果。 我必须弥补过错，不惜一切代价…… 短短几秒，卡莉丝塔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直到佛耶戈回话，她的思绪才回归现实。 不出她所料，一听到自己父王的期许，佛耶戈疯狂的眼神立马清明了几分，但仍有挣扎。 “我是个好国王……这是父亲认同我的……”他垂首望向手中的王者之剑，失神喃喃。 “佛耶戈，不要让痛苦压过了你的理性，卡玛维亚需要你这个国王。” 许久，佛耶戈像是想通了什么，噙着微笑重新望向卡莉丝塔。 “是的，没错，卡玛维亚需要我，我应该带领卡玛维亚走向昌盛才对！” 有那么一瞬间，卡莉丝塔仿佛看到了曾经有伊苏尔德陪伴和指引，体恤民生、注重国事的佛耶戈回归…… 但下一秒，佛耶戈的言论令她彻底陷入绝望：“只要找到生命之水治愈伊苏尔德，我们的卡玛维亚很快就能回归平静！” 可伊苏尔德已经死了啊……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卡莉丝塔很想再强调一遍这件事。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 否则，佛耶戈很有可能会再度失控疯癫，不利于乔希的计划。 脸色苍白的卡莉丝塔重打精神，脸上没有任何微笑，反正佛耶戈也看不清这些。 “好吧……”她抽了抽堵塞的鼻腔，声音略带哽咽，“我知道生命之水在哪里。” “真的吗？！” 早已精神不正常的佛耶戈完全没注意到卡莉丝塔前后言语的漏洞。 意识到不对劲的铁之团士兵试图提醒佛耶戈，但对卡莉丝塔的忠心远大于烁银王座的庶军隐约猜到了将军的意图。 他们提前左右互相使了眼神，趁着佛耶戈注意力完全不在后方的机会，庶军偷偷用武器抵住了铁之团的骑士，悄声警告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你就呆在原地等我片刻，我马上下去。” 卡莉丝塔又留下一句话，然后后退隐没于阴影当中，同时心中祈祷到： 乔希，你可一定要成功啊！ …… …… 卡莉丝塔和佛耶戈先撤期间，穿上“幽灵斗篷”，隐没于黑夜当中的乔希快速跑下宅子。 锤石监库房的魔法物品多种多样，但绝大多数都极具危险性，像“仙女护符”那种纯粹增益性的奥术物品屈指可数。 光眷者的限制比较严格，危险的物品不能拿，太普通的东西又没啥用。 不过借助马尔古萨的关系，乔希还是要来了这件介于危险与安全之间的魔法“隐形”斗篷。 幽灵斗篷的效果很明显，只要正常穿戴并戴上兜帽，注入魔力即能发挥效果，变成“灵魂”一样寻常人无法看见的透明状态。 隐形斗篷的优点很明显，但缺点同样突出。 白天穿戴它几乎没有效果，而且穿戴的时间过久，肉身可能会产生不可逆转的“幽灵化”。 不过按照锤石监的记载，只要在一个小时内脱下来就不会有事，这点时间已经足够了。 在乔希悄然接近佛耶戈，试图寻找机会时，露妮希亚忽然开口：【你确定要这么做么？】 乔希心弦紧绷，没工夫回话。 【我早已经告诉你了，那把噬魂之刃上确实残存有远古恶魔的气息，它就是封印奥希列许的核心。】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焦虑感，【乔希，你……】 “嘘——拉弓岂有回头箭？”此时的乔希距离佛耶戈只剩二十多步，“能在这个时候杀死佛耶戈一切安好，如果解决不了……” 他摸了下身侧挎包外皮。 下午的时候，乔希就前往锤石监提前准备好了。 正好有两枚世界符文碎片，可供他在战斗中强化自身。 只是由于不是基石世界符文，只靠增幅型不完整的碎片，能够发挥的作用有限，乔希没信心借此直接远程杀掉佛耶戈。 无奈之下，他只能出此下策。 【……】 露妮希亚只是沉闷地吐出一声浊气，没再开口。 卡莉丝塔已经结束了跟佛耶戈的谈话，乔希离佛耶戈仅有不出十步。 只需一个冲刺，乔希就能将手里变作“暗裔匕首”的死亡之舞捅进佛耶戈的胸膛，直接抽干他的生命力。 不过，为了不让佛耶戈发现异常，乔希严守谨慎的心理，没有贸然行动。 直到两人近在咫尺，尚处于兴奋中的佛耶戈仍未发现隐形中的乔希，即便穆清已经开始闪烁，似乎是在提示危险。 直到死亡之舞的尖端触碰到心脏，佛耶戈才忽然瞪圆了眼睛，表情骇然。 只不过这个时候，死亡之舞已经深深没入了他的心脏。 佛耶戈顿时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左手迅猛抓住乔希来不及抽回的手腕，凄声喊道：“痛，太痛了……” 当觉察到佛耶戈的手劲逐渐加大，而露妮希亚还未动手，乔希心中一惊，意识到异常。 “露妮希亚！你怎么不动手？！” 【你以为我不想吗？！】 露妮希亚同样焦急。 【这把噬魂之刃……它在制衡我的力量！】 …… …… 月票(′u`●)ゝ 跪求追读！只需24小时内动动手指翻到最后一页！追读关系到后续的推荐，万分感谢！ 第59章 融合世界符文碎片 眼看刺杀陷入僵局，即便将死亡之舞切切实实地捅进了佛耶戈的心脏，国王却没有生命萎缩的迹象。 乔希及时做出反应，体内的奥术符文亮起蓝紫色的光芒，血脉宛如熔炉般沸腾，激活体内魔力的同时抽进一大口魔法原质，极大强化自己的肉身。 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乔希引导部分奥术能量于自己周身聚集，生起一道可以抵挡任何攻击的奥术屏障。 “没办法抽取生命力量就快变大！” 【我在做了！】 死亡之舞陡然从匕首延展至本来的大小，直接洞穿了佛耶戈的心口。 然而，刀刃刺穿皮肤的前胸后背，没有一滴鲜血流出。 表情痛苦的佛耶戈脸色愈发惨白，就连头发都肉眼可见地从棕黑转化为银白，像是被抽走了生命力，却非露妮希亚所为。 “你惹恼了我，贱民！” 佛耶戈怒目圆睁，表情疯狂，右手中闪烁起堪比星辰般绚烂光芒的穆清瞬间倾泻近似于符文魔法，却又截然不同的毁灭性能量。 凄白的光芒穿透黑夜，以佛耶戈为中心升腾，犹如颠倒了昼夜，照亮了整个海力亚城并向外沿散，好比白日里的太阳那般耀眼。 乔希瞪大了眼，在整个身体被那足以湮灭任何物质的能量吞噬前拔剑极速后撤。 但加持了符文魔法的肉身逃不过那足足扩散了一二十米，才逐渐消退的能量余波。 乔希再度倒飞出去数十米远，重重撞在道路一侧的大理石墙壁上。 纷乱的未知魔法在乔希体内横冲直撞，即便消耗了大量魔力生成奥术屏障作为防御手段之一，他还是没能彻底挡住穆清瞬间爆炸的力量。 吐出一口夹杂着像是内脏碎片的鲜血，接触地面的瞬间发出好似硫酸腐蚀的滋啦声，猩红中隐隐泛起与方才能量波颜色一致的黯然光泽。 乔希随手抹了把嘴角的血渍，浑身上下剧烈的疼痛刺激着神经。 他能感受到自己体内骨头的断裂以及内脏的破裂，不过乔希仍保持着专注与冷静。 忍受着疼痛，他从腰间的布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小瓶子，牙齿咬开瓶塞，将里面的生命之水一饮而尽。 几乎是呼吸间，乔希身体的所有伤势恢复如初，甚至连方才撑起护盾所流失的魔力都得到补充，快速爬起身。 “你的死亡力量怎么会对佛耶戈无效？你不是名字里带‘亚’么？我还以为你的实力很强。” 穆清带来的白光不曾散去，乔希看不清佛耶戈的情况，快速跟露妮希亚交流。 【穆清并非这个世界的造物，而且我还被封印了，可没有全盛时期的力量，蠢蛋！】露妮希亚骂道。 【还有，谁跟你说带‘亚’就一定很强了？！这只是恕瑞玛的一种取名的流行趋势，很多人名字里都带有这个发音的！】 露妮希亚语速飞快，稍微吐槽了一下乔希的说法，随即转入主体： 【这家伙的状态很奇怪，那把噬魂之刃锁定了他的生命！虽然我能感知到一丝死气的流转，但他这种状态究竟是什么情况……我说不上来。】 【不过，虽说我没能抽取这家伙的生命力，但他已经被我的武器洞穿心脏，除非用生命之水，否则必死无疑，只是看那把剑能维持多久而已。】 【怎么样，你还要继续上么？】 “秘密武器还没用上呢。”乔希摘下破碎损毁的幽灵斗篷丢在地上，“怎么，你有临阵脱逃的习惯么？” 一听这话，露妮希亚哈哈大笑：【有骨气！临阵脱逃是懦夫的行为！乔希，我发现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那我可是受宠若惊了。” 乔希跟露妮希亚精神交流的同时已经打开加入了禁魔石树灰粉的盒子。 他屏息凝神，捏起手势引导魔力，嘴里念念有词。 在魔力的牵引下，盒子里面大约有半个巴掌大小，一篮一黄两枚世界符文碎片飘浮在乔希的左手掌心上空悬浮偏转。 蓝色与黄色的符文能量交织但并不融合，它们在本源上有所联系，却并非同一序列。 世界符文一共有五种序列划分，橙黄的精密系、黑红的主宰系、蓝紫的巫术系、灰绿的坚决系和湛青的启迪系。 它们各自能产生的效果各不相同。 比如精密系十分全能、攻守兼备；主宰系毁天灭地、威能骇人；巫术系增幅魔法、掌控能量；坚决系注重防御、疗愈生命；启迪系富有创造、扭曲规则。 但这些不同序列的世界符文却有一种相同的效果： 它们十分危险且不稳定，即便本身没有意识，却能侵蚀人心、蛊惑并操控灵魂。 不过乔希不受影响。 自从乔希的身体接触到世界符文的一刻起，他便了解到自己选中的世界符文碎片究竟有何功效，以及它们的使用方法。 黄色的精密系世界符文碎片大致可译为“坚毅不倒”，能够令持有者拥有免疫死亡，伤势越重，其对持有者战斗力的增幅就会越强。 蓝色的巫术系世界符文碎片大致可译为“超然”，能够极最大限度地增强持有者感官、施展术法的强度，并能缩短某些魔法必然需要的施法间隔。 两块世界符文碎片在乔希的操控下，快速化作魔法粒子，透过皮肤融入乔希的体内。 一瞬间，乔希整个人被蓝黄交织的魔力光芒包裹，双脚缓缓离开地面，整个人悬浮在半空。 印刻在血脉之中的玄奥晦涩的奥术符文尽数被世界符文碎片·超然的魔法印记替代，趋于一致。 而另一块世界符文碎片·坚毅不倒带来的魔法印记则覆盖了乔希的体表，与超然交错却不重合。 乍一看略显凌乱，细细观察起来，就能发现其中暗含的玄妙规律。 乔希的眼眸中分别倒映出两枚世界符文碎片的符印，整个人的气息飙升，完全不输于方才穆清释放的能量。 “力量，我感受到了力量！” 【小心了乔希，不要被世界符文蛊惑了！】露妮希亚厉声提醒，【一定要分清你的想法到底是你本人的，还是世界符文灌输给你的！】 “放心吧，我很清醒。” 淹没于魔力洪流中的乔希摇头轻笑，超然带来的精神状态增幅改变了他感官中的世界。 现在的乔希不光能用肉眼看到重合却不叠加的物质领域和精神领域之间的壁垒，还能清晰感受到更为微观的层次。 远处，由穆清散发的银白魔力终于退散，佛耶戈的身影再度显现在乔希的视野当中。 他心口的黑色胸甲破碎，呈现被死亡之舞刺穿的空洞，整个人都呈现一种未知的“幽灵”状态，跟曾经游荡于万载井的无面幽灵有几分相似。 此时的佛耶戈浑身上下均被穆清的魔法覆盖，脚下下陷近乎半米的大理石好似被某种技术打磨地光光滑滑，堪比镜面。 乔希能看到，他的灵魂已经彻底跟穆清融合。 而那些方才追随佛耶戈的几十名铁之团骑士和庶族士兵已经完全被穆清的魔法湮灭，灵魂尽数被穆清的能量吞噬吸收，转化为它的力量。 但伊苏尔德的尸体不知何时被佛耶戈牢牢抱在了怀中，没受到丝毫的影响。 “生命的力量……伊苏尔德，我感受到了生命的力量！就在地下，那是生命之水么？” 佛耶戈盯着自己死去爱人的脸庞，片刻的柔情停留，很快被疯狂替代。 穆清在他的右手中舞了个剑花，随即被其反手抓住，尖端直接刺入地底。 大地以佛耶戈为中心，无形的力量波动，大理石石砖呈蛛网状极速向周围撕裂，显现深渊。 就在这时，差不多通过超然碎片洞悉了佛耶戈状态的乔希大手一挥，聚拢魔法化作魔力云层，于半空显现。 无数道几乎有成年人身体宽度，俨然霹天雳地、滚滚雷暴的奥术脉冲从天而落，径直劈向佛耶戈的位置。 然而，失去爱人的痛苦与复活爱人的强烈执念像是彻底解锁了穆清的力量。 一道冲天而起的银芒向四周散射湮灭的波动，将乔希的第一波试探性进攻尽数挡下。 “伊苏尔德，我美丽的王后，你马上有救了。” 佛耶戈盯着伊苏尔德干枯脸庞的笑脸逐渐转变为冰冷，毫无感情的冷漠视线抬起，望向悬浮在半空的乔希。 “没有人……可以阻止我。” …… …… 月票(′u`●)ゝ 明天周二，推荐位pk，跪求24小时内追读！呵护幼苗从你我做起，万分感谢！ 第60章 崩坏的海力亚（周二推荐位pk，求追读！） 通过超然碎片增幅的精神感知，乔希能够轻易看出现在的佛耶戈的肉身只是空有躯壳，灵魂早已融入了穆清。 正如露妮希亚所说那样，即便有了世界符文，乔希也无法洞察佛耶戈究竟需要多久才能结束这种“锁血”状态。 由星界物质锻造的王者之剑威力惊人，加之乔希暂时没有受伤，仅能发挥超然的力量，一枚世界符文碎片仅是堪堪与佛耶戈持平。 况且他的怀中还抱着伊苏尔德的尸体，根本没尽心尽力投入战斗。 苍穹中积蓄的魔力云滚雷沸腾，奥术脉冲犹如瓢泼大雨般坠落，目标紧锁佛耶戈。 然而霹雳的雷罚无法突破穆清撑起的屏障。 就连乔希甩手抛出的一连炙热的串奥术法球，也尽数被银白的苍穹之光乒乓反弹，犹如流星四散坠落，激起炫烈的火焰。 大地倾覆，屋宅倒塌。 耗时几十年建立，延绵数千载的古城仅用数分钟土崩瓦解大半。 不过，纵然一直遭受魔法攻击，因为有王者之剑护身，佛耶戈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乔希这边。 单手搂抱伊苏尔德，细长的穆清巨剑没佛耶戈反手紧握，锋利寒芒闪耀的剑刃拖在地面，本就呈蛛网状开裂的地表更是被撕开口子，显露出通往地底的深长裂隙。 穆清的魔法托浮佛耶戈，就像站在一台透明的升降梯一样，缓缓降入那宛若无尽炼狱的漆黑锤石监。 【试试引爆他周围的奥术能量！那把剑储存的能量不比世界符文，没有魔力的供给，应该就不会有如此威能了。】 露妮希亚大声提醒，乔希马上照做。 有了超然的力量加持，乔希根本不用念咒或绘制奥术符文，只需念头一动，空气中游荡的无数奥术能量在佛耶戈下方极速积攒。 下一刻，不稳定的能量超过临界点，一股蓝紫的魔法冲击波于佛耶戈脚下数米远的地方瞬间炸裂开来，发出震耳的尖啸。 由于乔希要制造一片大面积的无魔区域，通过超然的加持，奥术能量爆炸产生的威力引发地震。 城市镂空的构造在此时尽显弊病。 即使在建立城市时就已考虑到地震的问题，但符文魔法的爆炸远非地壳的运动能比，整个海力亚的大地都在颤抖。 学者大道周围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区域，甚至在数百米开外的开示之门都已崩塌，连带着后方大半个广场均被波及，向下方崩垮。 早在乔希跟佛耶戈交手时就跑向烁光塔的卡莉丝塔刚抵达门口，回头惊骇遥望城市上空再次闪起，贯穿璀璨夜空的蓝色光亮，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穆清……竟然有如此威力么？”卡莉丝塔失神呢喃，心底开始担忧乔希的安危。 下午的时候，乔希消失了一段时间，回来后只说自己去锤石监取得了一些魔法物品，并未提及世界符文。 不过，当感受到动静，从烁光塔里跑出来的马尔古萨一众长老却对此骇然。 “这股魔力……是世界符文？” 玄学派的古拉大师脸色骤变，立马看向马尔古萨，忍不住质问：“您将钥石给乔希了么？！” 万载井大门的两块钥石几乎是整个海力亚通用的“万能钥匙”，只需一块，锤石监库房任何一道符文锁都能打开。 而长老们封存世界符文的库房只能由万载井钥石开启。 其中一块由大主教传承，贴身保管，也就在马尔古萨那里，另一块早在百年前便已随着霍尔顿长老的失踪而遗失。 古拉长老质疑马尔古萨无可非议，毕竟乔希是泰鲁斯收养了 10年的徒弟，马尔古萨还算疼爱的徒孙。 “胡言乱语！我作为大主教，自当以身作则，遵循光眷者教派的教规，怎可能将钥石交付给其他人？！” 马尔古萨从长袍内拉出一块吊坠，正是万载井的钥石之一。 “……那孩子难不成找到了另一块钥石？” 占星学派的沃兹华斯大师捋着白须走上前，黢黑的脸庞皱纹纵横，浮现出疑虑的表情，猜测道。 巴泰克甩手悲叹，“真是愚蠢啊！他怎能使用那种危险的物品！这很可能将我们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卡玛维亚国王的王者之刃对上世界符文……”另一位长老掩泪叹息，“数千年的传承，竟然要断绝在我们手中吗？” 此时，听到他们争论的卡莉丝塔跑到马尔古萨面前，快速舒缓急促的呼吸，问：“世界符文是什么？” 众位长老面面相觑，没人愿意搭理这位归属于入侵者国家的王室公主，即使她的行动已经表明了立场。 马尔古萨叹了声气，“此事说来话长……但你只需清楚，生命之水便是世界符文的一块碎片创造的就够了。” 卡莉丝塔瞪大了眼，“您说过创造生命之水的力量极不稳定……” “是的。”马尔古萨说，“若一片森林多年无雨，将会何等干燥？假如这片森林猛遭雷击，又将有何后果？” 卡莉丝塔已经在脑子里构想出了马尔古萨形容的画面。 “现在的情况，就是整片干燥的森林被雷电持续不断地击打，某些区域已经生起火苗……整片森林燃为灰烬，只是时间问题。” 马尔古萨抽了口气，“海力亚就是那片森林，而施展世界符文魔法的乔希，就是那团持续降下闪电的雷云。” “乔希他不是要保护海力亚么？他不会……” 卡莉丝塔的话音被巴泰克打断：“纵使那家伙掌握了暗裔的力量，也不可能抵挡世界符文的侵蚀！那可是连曾经的飞升帝国都禁止动用的禁忌力量！” 卡莉丝塔沉默片刻，移目望向早已废墟一片的广场，最终聚焦在倒塌的开示之门石柱位置。 下面的魔爆光芒渐退，暂时没有新的战斗声响产生。 卡莉丝塔的一颗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汗津津的右手抓住长矛，手指控制不住的颤抖。 战斗已经结束了么？ 谁赢了？！ “对了，瑞兹跟你的同伴呢？”马尔古萨眼中闪过一抹悲哀，像是误会了什么。 “您别担心，莱卓斯去找赫卡里姆了，他让瑞兹为自己掠阵。”卡莉丝塔解释道。 马尔古萨点点头，“铁之团的骑士众多，作为宗师的赫卡里姆自然有过人之处，瑞兹又是个学徒，你确定你的同伴能与之抗衡么？” 卡莉丝塔脸上流露出忧郁。 马尔古萨轻轻拍了两下她的肩膀，“去帮他们吧，卡莉丝塔。” …… …… 学者大道附近。 杂乱的碎石被湮灭的能量吞噬，被魔法波及的物质却没有任何升温，只是青烟滚滚，泛起刺鼻难闻的气味。 乔希抽取了方圆数里的魔法原质压缩引爆，创造了一大片无魔的区域。 而他自身则因世界符文本身的能量供给，不受环境里缺乏魔力的影响。 不过，为了激活第二块世界符文碎片的力量，乔希刻意放开了部分魔法屏障的防御，使得奥术魔爆的冲击波震伤自己的五脏六腑。 感受到自己的状态非但没因中等程度的伤势而下滑，反而提升了一大截。 任何战斗，等双方的实力到了一定程度，终归会演变成更加有效的近身互搏，即便是神灵也亦然如此。 虽说世界符文储存的能量远超王者之剑，但再像方才那般无节制地施放术法，无疑是缩小自己的优势。 【放心使用我吧！死亡之舞可是使用天外陨落的星铁打造的，不会比那把噬魂之刃差太多！】 闻言，乔希右手紧攥死亡之舞的刀柄，为之附着一层奥术能量。 随后，他的思绪控制自己周身的魔法，短短数秒跨越数百米，向跌落地底被碎石掩盖，但气息仍存的佛耶戈飞去。 觉察到危机降临，穆清的魔法冲散石柱，比起乔希引发奥术魔爆前弱了许多。 灰篷土脸的佛耶戈爬起身，低头垂望同样狼狈的伊苏尔德，不禁勃然大怒。 “贱民，几次三番挑衅本王，真当本王那你没办法吗？！” 穆清平举穆清，死亡之舞的刀刃转瞬即至。 刀光剑影间，银光锋芒与腐化之力碰撞。 若非双方的表情与施展的力量截然相反，乍然看去，仿佛佛耶戈才是嫉恶如仇、弑杀黑暗的勇者，而乔希是无恶不作的大反派了。 穆清力量大幅削弱，乔希又借由受伤状态激发坚毅不倒的效果，双方的差距显露无疑。 怀抱伊苏尔德，死死不肯松手的佛耶戈被乔希无可匹敌的伟力击飞出去，接连撞碎地底本就崩塌的石壁，被落下的巨石掩埋。 乔希被蓝芒占据的眼眸洞察一切，隔着重重的阴影与障碍，发觉佛耶戈嘴角勾起的狂热笑容。 “贱民始终是贱民，怎能比得上王者的智慧？！这里才是我真正要去的地方啊！” “嗯？！” 这里明明离万载井还有很远的距离才对！佛耶戈怎么说他要来的是这里？ 乔希猛然惊觉，眼睛向地底看去，顿时心生惊愕。 佛耶戈竟然用穆清的力量在地下开凿出一片空洞的通道，将生命之水的支流引了过来！ 就在这时，感知到佛耶戈动作露妮希亚大喊：【快阻止他！】 可就在她说话之际，穆清再度炸起骇人的能量，痛贯天灵的冲击波击碎大片区域，于顷刻间清理出一片空荡的地下空间。 紧接其后，大片的巨石横亘二者之间，另一部分砸向乔希。 虽然没什么用，但能短暂拖延乔希的行动，这对佛耶戈已经够了。 “哈哈哈……就像我说的，没有人能阻止我治愈我的王后！” 放声大笑的佛耶戈则在脚下挖穿了一道犹如井口的大洞，抱着伊苏尔德的尸体，向下方涌灌而来的生命之水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