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王动》 第一章、女娲娘娘的九儿子 从前有座山,方丈山。 山上有座······道观,泥丸宫。 道观里有个中年道士,清风道长。 在给小道士,王动。讲······ 不对,重来。 三山县城外十里有座山,当地人称之为方丈,方丈山高不到二百丈,说白了,就是一个大一点的土岗子,被好事之人起了个名字,不明觉厉的流传了开来。 三山县一马平川,是平原地带。方丈山这个凸起的疙瘩,就成了当地人稀奇之所在。 无数年前,准确的应该说几万年前,清风道长就已然拥有一张帅气的几乎可令人窒息的脸,当年女娲娘娘在用五色土捏造他的时候,就是按照自己心目中最美好的形象,捏造的清风道长。 当然,最初时候的清风道长不叫清风道长,他名唤申,是女娲娘娘造人时,捏造的第一批一十二个人其中的第九子。 这一十二人与后来女娲娘娘用黄土捏造的人的不同之处是,他们一十二人不仅是女娲娘娘按照心中的设想单个捏造,他们还是女娲娘娘用珍稀的五色土捏造的,太过于特殊。 特别是当女娲娘娘用尽自己的精气神补天后,他们之中的十人代替女娲娘娘勇于承担起,守护着一众兄弟姐妹的责任。 至于辰与戌在帮助女娲娘娘补天时,已经牺牲自我,用自己的身体补缺了五彩石之间的空隙。 后来直到他们那一众兄弟姐妹的子孙,有了自保的能力,他们兄弟十人这才默默的消失在大众的视野里。他们的名字从此成为,他们那一众兄弟姐妹的子孙中,那一小簇拥有最强大能力者口中的禁忌。 申与其他各有所好的兄弟不同,他就喜欢从细微处守护那一众兄弟姐妹们的子孙。于是他改了名字清风道长,继续游历在这风尘中。 因此清风道长的这张帅逼脸,岁月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会更为他增添成熟的魅力。 忽然一日,清风道长云游到了三山县。 清风道长替三山县的首富马财主平了一件事,抓了一只偷吃了三百多旦粮食的老鼠精。原本凭一张脸就可吃遍天下的清风道长,偏偏要凭本事吃饭。 人生啊!就是这么操蛋,都想去得不可得,从而轻视已经拥有。 马财主知恩图报,听说清风道长看好了三山县这个风水宝地,在他夫人拎着耳朵的高屋建瓴之下。说服了县里其他的一些富裕户,买下了方丈山,并在山上修建起了三间大殿,捐献给了清风道长。 别说,世界就是这么奇妙。 自从山上修建起了道观,观里供奉起了一个······ 一丈高的大鸡蛋。 清风道长称之为混沌,又曰盘古爷。 三山县从此一直是海晏清平,民风越加的淳朴。 多年来,清风道长顽强拒绝了三山县民众,特别是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热烈的不理智的捐赠之举。凭借着祈福、算卦等道士的主业挣一些香火钱,为大殿围了一个院,又添了五间偏房。 最开始,为盘古爷上香的主力是魏三牙,就是马财主家抓的那只大老鼠。 清风道长一直是在外边浪,只有路过三山时,才在泥丸宫里稍住几天歇歇脚 直到十六年前,清风道长不知从哪里捡到了襁褓中的王动,他那颗不羁的心这才稍微有所收敛。 转眼间,十六年的光阴悄然流逝。 清风道长仍旧是那个令许许多多的人望而不得的成熟稳重的中年帅逼,王动却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 跟清风道长是无法相比,如果王动混在人群中,就是鸡群里的那只鹤。 瓦蓝的天空,白云悠悠。 泥丸宫大殿前的院子里,清风道长对王动道。“中京城的城墙突然炸了一段,守护兽青龙竟然毫无所察,事情有些玄妙。你大爷传信过来,让我去瞅两眼,顺便在那里住几天,看看是谁凭着安慰日子不过,想要搞事情。” “我大爷?” “你大爷!” “师父,咱不带骂人的。” “动儿,你的的确确有个大爷,这些年来,我一直没找着时间与机会告诉你。” 没时间? 王动挺无语,自打他能记事起,这些年来,两人最重要的事情,或者说令两人最为忙乱的事情,就是一天三顿饭。 其余是时间,就是看书识字,看天、观水,感触光阴。 您老人家突然告诉我有一个大爷,之所以以前没说,原因竟然是因为没有时间? 唉!还能咋地。王动只能心中一个暗叹。 谁叫人家是师父,自己只是徒弟。 “动儿,现在不是纠结你大爷的事情,你有没有大爷的不重要······” “师父,您老人家情节更严重了,您这都不是骂人,是骂街了。” “动儿,你老是纠缠你大爷干啥!你大爷不大爷的,不重要,咱们以后再说。现在的重点是······” “唉······师父,您能过瘾就好······” “你这孩子,师父不提你大爷,行了吧!还是你······不重要······” “师父,您老还不如直接骂出来,遮遮掩掩的更容忍让徒儿遐想。要不,您别前缀了,直接说重点。” 清风道长干脆的道。“我要去中京城,并且是立即启程。” “您去中京城,那我哪?” “你在家里,和三牙一起守着盘古爷。” “师父······”王动抓住清风道长的一只衣袖,露出了一副娇憨的少儿模样。“都说行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也想出去看看。” 真受不了王动忽闪着他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一副很无辜的样子,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整个世界在他面前都是错误的。清风道长只好解释。“别听那糟老头子胡说,他为了多收几个门徒,说什么不等高山,不知天之高。真登上去,我们不是仍旧不知道天有多高。” “徒儿就跟在师父身后,不多说话,也不乱跑。” 谁他娘的信,谁是傻子。 清风道长给了王动一个神奇的眼神,你看为师是傻子吗? 毕竟······要为人师表,说脏话不是一个好行为。 善哉、善哉······无量天尊······ 清风道长正色的道。“动儿,师父私下给你推算过运道,你如果十八岁之前出游泥丸宫,一生会波谲云诡。” “那,十八岁之后呢?” “一生会波谲云诡。” 王动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师父,您走吧!” 知深知浅,进退有度,从来不胡搅······咦!最后这条不算。 怎么说,自己这个徒弟还是很哇塞的。也就幸亏自己的功德厚重,不然去哪里寻这么好的徒弟。 清风道长其实也不放心留王动一人独守泥丸宫,可是······不留不行。 清风道长语重心长的叮嘱王动。“动儿你一个人在山上,千万要小心,遇上事,不要慌,要冷静对待。” 王动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一个人了,为师没在你身边,记得······做任何事,都得叩心自问,对不对的起自己的良心。” 王动继续点头。 “动儿,这是一个花花世界,一个人了,记得要守住本心、初心······” 王动刚要继续点头,表示自己记心里去了。没想到,清风道长紧跟着道。“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遇见了······” 女人一直是清风道长的软肋,是因为捏造他们一十二人,女娲娘娘心目中就没有女人这个概念,又怎能替他们一十二注入女人的概念。。 想当年,女娲娘娘感觉天地间过于寂寥,就想捏造几个泥人陪伴自己。女娲娘娘按照自己心目中最美的形象,用珍稀的五色土一口气捏造了一十二个人。 这一十二个人,个个身姿俊美,容貌帅气,身体康健,性格开朗、厚实。 女娲娘娘为这十二取名为,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看着十二个悦目俊俏的孩子围着自己叫‘娘’,女娲娘娘欣慰之余,忽然想到,天地之间万事分阴阳,自己创造的都是男子,有失阴阳大道。 有一十二个孩子围绕在身边,女娲娘娘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多余的爱再分散给别人。可是为了天地大道,她又不能不继续。于是女娲娘娘又和了一些稀泥,施展神力,甩一把泥巴就是一群女人。 咦!多了。 女娲娘娘再甩一把泥巴又是一群男人。 咦!还有泥巴。 女娲娘娘甩一把,一群女人。甩一把,一群男人。甩一把······ 一口气,女娲娘娘就把和好的一大堆稀泥甩完。 从此男女阴阳调和,繁衍着、传承着、创造者、演绎着悲欢离合······ 充满了天地间,让这天地不在孤寂。 ······ 王动迷惑了。“师傅,咱们是道士,您那话是老和尚叮嘱小和尚的,和咱们不挨着。” “对、对、对,师傅年纪大了,记忆出现了紊乱,记岔劈了······总之,动儿你一个人,要小心行事。为师去······也······” 清风道长一个纵身,化为一道长虹倏然离去。 仰望着清风道长远去的方向瞅了一会儿,确定清风道长已经走远。王动抬起手臂,右手食指弯曲放入嘴中,运力猛的一吹,顿时一声口哨响彻了整个方丈山。 片刻间,就在王动抽出背后的三尺剑‘巳时’,刺破了七个飞蛾的翅膀后,一个如儿童般高矮的大老鼠,迅速的跑进了泥丸宫的大门。 “魏三叔······” 大老鼠没有回应王动的呼叫,一口气跑进正中大殿,平缓了气息,这才虔诚的拿出一柱高香点燃,插入盘古爷前的香炉,献上自己的一片赤诚祝福,又对盘古爷稽首行礼后,这才倒退三步,转身走出了大殿。 紧赶了几步,小跑到王动跟前。“见过少君。” 第二章、小道观里的小道士 魏三牙向来彬彬有礼,王动自从懂事后劝导过他多次,一家人不用如此见外。魏三牙总是诚恳的应允,但是每次相遇,魏三牙仍旧是谦逊周到。 相劝无用,就不用再劝。再说细算起来,魏三牙是看着王动长大的,王动喊他一句三叔不为过,一个做叔叔对侄子有礼、有度,做侄子难道还能去挑叔叔的不是。 王动观天、看水,感悟光阴时曾经思忖过。、 别看魏三牙的真身是一只老鼠,但它似乎已经深谙礼多人不怪的含义,所以他把‘礼’这个字,以及‘礼’这个字所蕴涵的磅礴的含义都深深的刻画在了骨头里。 如此的一只老鼠,他不成精谁成精。 “少君,大云山那只野狼太过胆小,不相信天上掉好事,正好砸自己头上,不信少君只是要轻轻的刺它一剑,就赠送他一颗妖族重宝仙斛幻形丹。但是好巧不巧,野狼现在正值化形成人的关键期,它又迫切想得到仙斛幻形丹帮助它化形。依我看它当时那神态,肯定动了要拿住我做人质,跟少君换丹的心思。少君,这就不得不说咱们泥丸宫的威名远扬了,就连千里之外的大云山都知道,咱们泥丸宫的老道爷和少君法力无边。要不是我早早的自报家门,打消了野狼的恶念,说不定真还得与那野狼做一番无谓的争斗。” 被人,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被妖精已经拒绝了不是一次两次,加上这次被野狼拒绝,这已经是第三次了,王动早已有了心理建设,倒也没有太过失望。 “无所谓,咱们再找别人。” “三牙无能,请少君责罚。” “三叔不必自责,我要去观天了。”怕魏三牙过度内疚自责,王动就想找个理由离开。可是当他刚要抬脚,突然间脑海里想到了一些事情,王动停下脚步对魏三牙问道。“三叔,以你来看,那野狼秉性如何?” 魏三牙有些开心,自己的铺垫起效果了。“我在大云山附近打听过,那野狼开智后,就一直老实的待在大云山修行,不仅没有残害人的恶劣行径,听说它为了自己的修行之地,大云山不至于被人瞩目,还清除过几个修行无所顾忌的精怪。” “你说野狼正值化形成人之际?” “是。” “你那里还有丹吗?” “什么丹?” 王动不无好气的瞟了一眼魏三牙,你起得意,说野狼怎么怎么的好,现在我要同意给它丹了,你到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王动故作抬脚要离开,魏三牙懊恼的‘啪’拍了自己一个嘴巴。“我怎么每次想与少君开个玩笑,总是就说不到点上。” 王动哈哈笑了起来。“怎么不在点上,你看我这不是一直在配合你嘛!” 吱吱吱······魏三牙随着王动也羞愧的笑了起来。 “三叔,你如果有时间,不行就给那野狼送一颗仙斛幻形丹。” 尬聊太费心神,没等魏三牙回应,王动转身就想离去,可还没等他迈出第二步,一声娇斥突然从院外的半空中传来。“小马驹,你逃不掉的,乖乖的听话,快快到姑奶奶的网里来,到时姑奶奶给你一个痛快。” 王动和魏三牙随着声音的来处望去,只见泥丸宫院外突然凭空出现一片遮天蔽日的巨网,巨网下笼罩着一个赤发红髯,古铜色身躯,浑身凹凸着腱子肉的大汉。 王动急忙对魏三牙道。“三叔,快,赶紧把咱们的大门关上。” “是,少君。”魏三牙应了一声,呲溜就窜到泥丸宫的大门口,把原本四敞大开的大门紧紧关闭。 缓缓下落的巨网,令人瞧着就感觉其威力无比,置身其中的赤发大汉想必更能真切的体会,巨网带给他的无路可逃令人心灰意冷的巨大威压。 赤发大汉却全然不惧,长吸一口气调运体内全部的妖力,双手举过头顶对着巨网就一式举火燎天,没有一点点的功效,遮天的巨网没有一丝丝的阻碍,继续似缓实急下落。 很快,巨网距离赤发大汉的头顶已经一丈左右。 半空中,围着巨网悬停着三个人。一个女人,一个男人和另一个男人,二、三、四十岁的模样。 女人信心十足爽朗的笑着,两个男人则是小心翼翼的戒备着,怕阴沟里翻船,被赤发大汉跑掉。 巨网笼罩下的赤发大汉,没有一丝惊慌,只是面露不舍的掏出一张金色的符箓。对着女人大喊道。“臭婆娘你想要捉住老子,是痴心妄想。老子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今日你用网压老子,总有一天,老子也会让你尝尝被压的滋味。” 杉山神遁符,是一种较为高级的遁走符箓,一般的符箓修真者还真画不出这种变化万千的符箓。 杉山神遁符神奇的地方是,使用此符后,符箓会把使用着随机传送到方圆十里之内的任何地方,让追踪者无迹可寻。 衫山神遁符有高、低级之分,赤发大汉手中的金色符箓,就算不是最顶级,绝对也能算的上是高级中的上品。 赤发大汉的这张金色符箓的传送距离,怎么也得五百里左右的范围。 赤发大汉引发杉山神遁符,对着已经有些失色的女人,做了一个你给我洗干净等着的奇异神色,并摆了摆手道了一个无言的再见。 杉山神遁符威力显现,赤发大汉凭空消失不见。 女人和两个男人顿时都傻了,眼看着煮熟的鸭子飞走了,三人无奈的降落到地,其实女人实力不够,对于无法无天网女人还不能收放自如。看着铺满大地的巨网,女人懊恼着默默的收拾无法无天网,两个男人想去寻找赤发大汉,却不知去哪个方向,只好原地蹉跎,等待女人收好网,再做打算。 但就在这时,前方道观里穿出了惊愕之声。 “咦!大哥,你这神通挺神奇啊!” 因为院墙阻挡了视线,王动和魏三牙都没看到赤发大汉是怎样逃脱那张巨大的网的。一人一鼠只是看到赤发大汉突然突兀的出现在了泥丸宫的院子里。 不应该啊!按照正常来说,赤发大汉既然能逃脱巨网,当然是逃的越远越好。他怎么会逃到与追逐他的人,近在咫尺之间的院子里。 难道他们在演戏,他们的目标是自己,或者是泥丸宫。 师父刚刚前脚离开,他们就在泥丸宫里外搞出如此奇异的事情,容不得王动不多想。 自己没钱,更没有宝贝。从小生活在泥丸宫的王动,对泥丸宫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的熟悉。在他的认知里,泥丸宫一点特别之处都没有,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道观。 如果……硬要鸡蛋里挑骨头,泥丸宫里算得上奇异的只能是混沌,也就是盘古爷。 虽然从小生长在道观,从没出过泥丸宫百里之外,也从未踏足过别的道观。王动却从香客与魏三牙的口中得知,这个世间的道观,大多数供奉的都是三清祖师这类的神仙,像他们泥丸宫供奉这么大一个蛋,很夺人眼球。 难道他们的目标是盘古爷? 师父临走前特意嘱咐,要好好守护盘古爷,自己可不能辜负了师父的嘱托。 王动立即全神戒备。 他注意到了,远在大门口的魏三牙,在赤发大汉突兀的出现在小院里后,已经悄悄的移动到了他与赤发大汉的中间。 逃出生天,赤发大汉原本是想长啸一声,抒发一下激奋之情。没成想,眼前的三间高大宏伟的大殿是如此的熟悉。 这不是自己没用衫山遁神符之前看到的那三间大殿吧? 难道自己是从墙外遁墙里来了? 赤发大汉迷惑,却没时间容他多想,墙外的三人肯定会第一时间进来。 一只大老鼠挡在小年轻的前面,要想捉住小年轻做人质,就要先除掉这只碍事的大老鼠。 赤发大神毫不犹豫直接出手,对着魏三牙就是一式马踏飞燕。早就全神贯注警惕的魏三牙没有惊慌,见招拆招反手就迎上一式兔子搏鹰。 攻的来势汹汹,迎的气势磅礴,两个人第一回合势均力敌。 这时泥丸宫木门传处一声‘嘎吱’的异响,大门上的木闩应声而断,随即大门被人用力的推开。一个女人高抬腿跨过了并不算太高的门槛,赤发大汉太显然,女人推开门后第一眼发现了他。 呵呵······跨越门槛的女人高高抬起腿,不自知的露出了一小段纤细的牛奶般白净丝滑的小腿,她伸出手臂指着赤发大汉爽朗的笑了。 视线扭转,映入女人眼帘的是一只三尺左右的大老鼠。难怪小马驹跑这里来,这时有同伙······ 女人的这个念头还没有转完,她灵动的大眼睛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男子的身影。 就见这个男子高挑的身子,一身灰色的宽松道袍都遮掩不了这人的挺拔。男子皮肤很白,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宛如一汪正在涌冒的清泉,鼻子高挺有若悬胆,绛紫色的嘴唇微微上翘着。 男子和煦令人看着就令人心生亲近的笑容,就如转说着羿神射日的箭矢,一箭就击破了包裹着女人内心的那坚固的外壳。 女人很忿懑,自己那个一直在催婚的爹爹没在这里。 如果在······ 她一定会拉着爹爹质问他,如果您人家收的徒弟都如眼前这人一般,她一定、坚决并且保证不会让爹爹您老人家在耳边一直催,催,催。 女人爽朗的笑声戛然而止,顷刻间就变幻成了恬静的微笑,高高抬起的脚也缓缓的下落。跨过泥丸宫的门槛,施施然如大家闺秀般的朝着王动走过去。 女人瞬间的变身,并没有让她身后紧随的两个男人感觉奇怪,两人对自家师妹古灵精怪的性格早就熟知。 只是向来爽朗的师妹突然变得如此的淑女,实属罕见,师兄弟两人很奇怪这道观的院落里有什么稀奇,相视一眼,两人紧跟着就进了泥丸宫的院门。 第三章、代表正义消灭你 哦!师兄弟两人看到了王动,立刻就明白了个所以然。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一眼王动,再扭头看一眼自家的师妹,然后再看一眼王动,又扭头······ 虽说眼前这小道士年轻了一些,并且还是一个道士,但发自肺腑的讲,这个五官清秀、俊俏的小道士与他们的师妹很般配,并且是非常的般配。 当然,如果这小道士性格沉稳,那就更加符合自家师妹那跳脱的性子。 性格互补,爱情安逸。 二三十年共同生活的默契,令两人同时扭头又对视了一眼,相互神秘的一笑,顿时师兄弟两人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意,心里都对此次的任务做了修改。 马精不马精的已经不重要,自家师妹的婚姻大事最重要。 完不成捉拿马精的任务,最多得不到宗门的奖励。如果要是帮助师妹找到她心仪的俊杰,师父他老人家那里,好处绝对少不了。 全力的一击,被魏三牙抵挡后,赤发大汉立时就明白,自己不能力敌,他那一双圆溜溜的,占了整张长脸约一小半的大眼睛转了一个骨碌,立即就改变了策略。 很明显,大老鼠只是个看家护院的人物,它身后的年轻人才是这小道观里当家人。赤发大汉没有丝毫的迟疑,面对着王动‘扑通’就跪倒在地,大喊道。“道爷救命啊!道爷您老行行好,救命啊!道爷救命啊······” 一边哭喊哀求着,赤发大汉一边‘咚咚咚’不停的磕头,没磕几个,赤发大汉就磕破了额头,一会儿他的脸上,他所在的石板上就已经鲜血斑斑。 实在是赤发大汉的喊叫太过刺耳聒噪,王动无奈的劝慰。“大哥,大哥······” 赤发大汉似乎太过于沉浸于自己的演绎,一时竟没有听到王动在喊他。 被迫无奈,王动只好使用了一些狮子吼。“大哥。” 这句‘大哥’震天响,这次赤发大汉听到了,只是他有些奇怪,只是打个招呼,用得着这么大的声音吗? 吓了他一跳,他又不聋。 至于其余三人,走到王动身边的女人,散开把赤发大汉包围的两个男人,有王动前面的两声‘大哥’打底,所以并没有被王动的狮子吼所惊吓。 “大哥,您快起来吧!贫道能力低微,实在帮不上您什么忙?善哉、善哉,无量天尊······” 王动其实很想、很想,甚至是相当的想,扔给赤发大汉一颗仙斛幻形丹,换他拔出背后的三尺‘巳时’刺赤发大汉一剑,不用多深,只要剑尖能沾血就行。 随着王动使用“巳时”剑的次数越来越多,他所获得的异能就越多,都说艺多不压身,王动现在甚至已经沉迷于有事无事就拔“巳时”剑。 这是一种病,王动却深陷每一剑都会带给他新的体验中不能自拔。 可惜,这些人表演的迹象越来越明显,王动虽然不舍已经送到嘴边的这次机会。但他深知小不忍则乱大谋,他人小体微可不想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赤发大汉不知道王动真实的能力如何,但是它与大老鼠交换了一招,深知大老鼠一身的本领,一点都不逊于它。马精早做过打算,都不用王动,它只要能得大老鼠相助,就完全有可能逃出三人的捕捉。 现在赤发大汉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就是王动。它当然不能轻易松手,这可关系着他的大好头颅。 “道爷,小的只是一匹长右之山的驻山马,与世无争,每日里饮露食草傲啸山林,好不快活。自从苦修开智,就知道天道恢恢,从不敢做那狠毒、刁恶之事。” 就你那满身的戾气,周身围绕的怨气浓厚无比,也敢说与世无争。 王动不再理睬赤发大汉,对着三人一一作揖。“贫道把小院借与众位居士,恳请众位居士小心行事。”没等三人回应,王动对魏三牙道。“三叔,咱们该去上香了。” 说完,王动就欲转身。 救命稻草眼看着要飘,赤发大汉刚要发声。 一直没找到机会和王动搭话的女人率先开了口。“少侠且慢······” 王动停下脚步,这才认真的打量了一眼女人。 凹凸有致,婀娜多姿。真若有人形容的神女,瑰姿艳逸,仪静体闲。只是一眼,王动就感觉自己的心跳多了丝悸动。 师父说的不对,说什么女人是老虎。自己第一次见到老虎,唯一的念头就是拿‘巳时’刺它一剑。 细看眼前这女人,却是心跳在加快,口舌有点干。这女人明显比老虎厉害多了,自己连用‘巳时’剑刺她的念头都不敢生。 这种思想对修行不利,要想办法克服。 怎么克服,这是个问题。 王动与女人打交道不多,师父清风道长也没教授他这些方面的知识。他想要克服与美女打交道就会口干舌燥、心跳加快的这个问题,只能是自己多摸索、探究。 王动道。“不知大姐有何吩咐?” 大姐!你全家才是大姐。 但看着王动那张干净年轻的脸,的的确确的小奶狗,女人心里的怨气很快消散殆尽。“姐姐是华山剑宗门下弟子杨雨禾,俸师命下山,捉拿这个伤人性命修行的马精。我们华山剑宗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希望少侠稍等片刻,做个见证。” 大家还没有撕开脸皮,人家做了自我介绍,王动不能没礼貌。“杨姐姐,贫道王动。” “弟弟你······” “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最喜欢做的就是排除异己。想要杀我来杀就好了,何必罗织罪名强加于我。” 站起身的马精,见软的不行,于是再换回硬的。他急赤白咧的打断了杨雨禾与王动的交流。 “你这马精还敢强词夺理,杏花镇赵家庄七十五口人命,你敢说不是你做的。大柳树镇阿福粮店一家一十三口,你敢说不是你做的。”原本两师兄弟商议的是,一切都由师妹出面,也好让师妹与年轻的小道士多一些交流,多一些了解。可是杨雨禾那个三十多岁的师兄无耻于马精的强词夺理,忍耐不住愤懑的指责马精。 “有什么证据,还是那句话,强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虽然是马修炼成精,但我开智后,也是学过几本书的,知道什么是仁义廉耻,知道残害物命有违天道,有违我修行之路,怎会做出无端的害人举动。” 是有侦查的华山剑宗的子弟亲眼见过,马精杀人夺其魂魄修行。可是杨雨禾三人拿出确凿的证据,还真没有能够证明马精杀人修行。 杨雨禾三人竟然一时不知道该怎样指责马精,泥丸宫院子里陷入一片沉静。 咦!这是有人忘词了,演崩了。 接下来恼羞成怒,应该就要露出他们真正的嘴脸了。 躲不掉、推不了,那就只好迎着了,王动小心的戒备着。可是等他把目光转到了赤发的马精的身上,王动觉得既然必须要动手,不如自己先出手。 王动一直就不是一个遇事被动的人。 “你身上的怨气,浓郁的都要凝结成水了,还说自己无辜。就让我代表正义消灭你······”无论如何对马精动手,王动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就马精身上缠绕的怨气,很直接的表明他害人性命还真不少。 王动抽出背后的三尺‘巳时’,一式仙人指路,翩若惊鸿直刺马精。 速度之快,快的令马精以及杨雨禾师兄妹三人只看到一道残影直冲向马精,马精根本来不及阻挡、躲闪,只是一个恍惚,画面就已经正常,就见王动站在马精一步之外,手里持有着‘巳时’剑,‘巳时’剑的剑尖插在了马精肩胛骨的骨缝之间。 随即一股浓厚的灵力顺着‘巳时’剑流入王动的体内。 这是王动练剑的特异之处,只要他握着‘巳时’剑,剑接触到对方的鲜血,‘巳时’剑就会把对方最为独特的特质,复制传递给王动。 觉察并确定自己这个特异之处后,王动第一时间就告诉了清风道长,清风道长盯着王动看了良久,这才欣慰的叮嘱王动。“他的这个特异之处,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最好烂在心底,只有自己清楚就行。” 不应该,马精是精怪,是马修行成精、成妖,哪里来的人类修真者的灵力? 王动‘巳时’剑压制着马精,扭头向杨雨禾看去。 杨雨禾三人没有想到王动回突然动手,并且一剑就控制住了马精。要知道她们三人为了抓住这狡猾的马精,不仅折转追踪了三四千里,使用过的灵宝当然也不止只是一件无法无天法网。 好不容易,也是天见可怜,让衫山神遁符与马精开了一个玩笑,这才把马精围堵在了这小道观的院落里。 没想到,王动只出了一剑。只一剑,就拿住了马精。 这年轻小道士,也太牛逼了。 没听说修真界什么出现了如此年轻的俊杰? 杨雨禾不由望向自己的两位师兄,用眼神询问常年在外的两人,听没听说过什么关于这个王动小道士的蛛丝马迹。 她两位见多识广的师兄,目光里满是迷茫。 答案,很显然。 第四章、留下来、挤一挤 了然自己在劫难逃,马精仍不死心,仍旧垂死挣扎。用他那只还能活动的手臂颤颤巍巍的指向王动,悲愤的怒喝。“就知道你们人类修真都是一丘之貉,也怨我马彪看走了眼,认为你善良纯真会与其他的人类修真不同······” 马精做仰天长叹状。“上苍,您睁开眼看看吧!您既然让我们开智,就给我们指明一条生路吧!” 见王动并有打算对马精痛下狠手的意思,杨雨禾那个三十多岁的师兄忍不住再次开口。“少侠,这厮罪不容赦,还请少侠不要被他的巧言花语迷惑,请立即斩杀此妖。” 王动能够看出,此人颜真意切不似作伪,杨雨禾以及另一个男人脸上的表情,似乎也很迫切自己立刻斩杀了马精。 难道他们不是一路? 可问题是马精不是马精啊!马精应该是一个人啊! 王动不由的问。“他真是马精。” 杨雨禾真真切切的回答。“是。” 王动转回身躯,问马精。“你真是马精?” 马精无奈道。“我也想生而为人,可······” ‘巳时’剑伴随了王动十多年,它不会骗他,它也不可能出错。 那只能证明此事有蹊跷,好在王动不是一个好奇宝宝,他只想做一个安静的小道士。王动再次转向杨雨禾。“杨姐姐,我把他交给你吧!” 虽说王动用‘巳时’斩杀马精,会获取更多的灵力。可是杀生是要担因果的,为了一些灵力去承担未知的因果,不值当。 再说,马精的那点灵力,王动还真看不上眼。 杨雨禾娉娉袅袅的走近王动与马精,对王动道了一声谢,然后麻利的掏出无法无天罩向马精,等王动抽回“巳时”,立刻就用无法无天网把马精绑成了一个粽子。 杨雨禾的两位师兄立马上前,把马精捉拿在手。 然后,三人远离王动低声商议了几句,杨雨禾走回到王动面前。“弟弟,你帮了姐姐这么大一个忙,你想要什么报答,姐姐······”杨雨禾犹豫了犹豫,轻咬了一下嘴唇,狠狠心道。“姐姐都答应你。” 这就看出王动还只是一个孩子,他直男的道。“你们杀他时,走的远一点就算报答我了。” 就喜欢这样酷酷的男子,杨雨禾看向王动的眼里几乎都要冒出爱意之星。 一个男子不解风情,只能说明他会更专情。 王动不主动,杨雨禾为了自己甜蜜的爱情,决定百折不挠,主动出击。“我们不杀马彪,我的两个师兄回带他回华山,门内长老对他自有发落。” 听这话的意思,这个令他心跳加快的女人不回去? 王动不由多了一句嘴。“你哪?” 杨雨禾正色道。“知道马彪异常的狡猾,我在三清祖师像前发过誓言,只要三清祖师保佑我师兄弟三人抓住马彪,我就净衣斋饭,神像前服侍祖师三个月……” 见王动没有异议,杨雨禾继续道。“也许是我的诚意打动了三清祖师,让弟弟你在这泥丸宫帮助我拿住了这马彪。我思忖,如此这般三清祖师必有深意,只是我愚钝,一时参透不出三清祖师为什么要如此这般。索性就择日不如撞日,我就在弟弟你这泥丸宫服侍祖师三个月。再说,我们师兄妹刚在进门时,情急之下弄坏了大门上的门闩,理应在祖师座下请罪。” 王动很想提醒杨雨禾一句,你们弄坏的门闩,是泥丸宫的门闩,不用跟祖师请罪。 但是他没说,这些人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他要冷静戒备。 明显这女人还是在窥欲泥丸宫,只是女人使得是先礼后兵的计谋,他作为东道主不能过于鲁莽。王动甚至都没有告诉杨雨禾,他们泥丸宫没有供奉三清祖师。因为他知道,说也是白说,杨雨禾肯定还会找别的借口留在泥丸宫。 王动随口敷衍道。“他们去哪?” “两位师兄拿着马彪这就回华山。” “什么时候回来?” 杨雨禾不明白王动为何有如此一问,但她还是认真的回答。“他们不回来了。” 他们不回来,你一个人不够打啊! 王动差点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好在他知道这话伤人,嘴巴即刻来了个悬崖勒马。 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王动走向杨雨禾师兄他们。“我来送送两位大哥。” 自己的师兄要远走,常理杨雨禾也要相送,她亦步亦趋的跟随在王动左右。“田师兄,陆师兄,回到华山后,给我报个平安,免得我牵挂。” 那个三十多岁模样的陆师兄是不赞成,杨雨禾一人留在这陌生的地方的,他还想出言相劝,却被面相四十多岁的田师兄,用严厉的眼神所阻止。“师妹好好保重,无需为我和陆师弟牵挂,等我们回到华山,会立即传信于你,” 田师兄又对着王动抱拳作揖。“师妹就拜托王道长了。” 话罢,田师兄伸手抓起被绑成粽子一般的马精,大步流星的离去。 来了就是客,别管好客、恶客,客人要走,主人家送到门口是礼貌。 在院门口,目送田、陆提着马精腾空远走。不知道该怎样与这个要与他同住泥丸宫三个月的杨雨禾怎样打交道,王动扭头看了一眼杨雨禾,无言的转身回到院中。 没有了师兄做后盾,整个泥丸宫就她与王动孤男寡女两人,最多再加上一只大老鼠。杨雨禾的心里十分慌乱。 孤男寡女,万一王动兽血沸腾,自己一个黄花大姑娘,是该顺受,还是顺受。毕竟她一个女子,娇弱力小。 杨雨禾伸出纤纤玉手虚掩上木门,这才跟随着王动回到了院中。 王动现在满脑子里都是该怎样应对杨雨禾,苦思良久,终于想到。住,就得有房间,还得是有床榻的房间。 清风道长与王动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别人住宿在泥丸宫。因此,有床榻的房间只有两间,清风道长一间,王动一间。 二选一······ 如果让杨雨禾和自己一间屋,这样王动还好查看杨雨禾的行动。再说王动又不是没和老虎一起睡过,方丈山上有一只黑虎,还是幼崽的时候,夜里王动时不时就搂着它一起睡。 问题是王动的床是一张单人床,两个人睡,会很挤,伸不开手脚,这样就会睡不舒服。 幸好,师父去了中京城,他的房间空了出来。 王动很庆幸。 待杨雨禾又走到他身边,王动对魏三牙道。“三叔,您把杨姐姐带师父房间去吧!”然后他又对杨雨禾道。“杨姐姐,泥丸宫只有两个房间有床榻,师父正好出去几天,你先去他那房间看看合不合心意。如果不合适,那就只有委屈你和我一起挤挤······” 王动似乎有些惭愧。“只是我的床有些小。” 杨雨禾心花都怒放了,没想到看似清澈、纯净的小奶狗,在没有外人,旁边只有一只大老鼠的时候,会是如此的劲爆。 杨雨禾很想立即告诉王动,‘不用费事叭叭的去师父房间看了,两个人挤挤好了。’ 只是虽说都是江湖儿女,应该不拘小节。但是两人毕竟是初识,相互之间都摸不清楚对方的长短或是深浅。 这可是关系着一生是否幸福的大事,要慎重行事。 杨雨禾对王动到了一声谢后,跟着魏三牙走了。 ······ 清风道长御风飞行了一个多时辰,一口气飞行了五六千里路,终于飞到了中京城的上空。中京城的守护兽青龙觉察到了天空中的异常,刚要腾空看个究竟。 突然间,天空中的异象消散的无影无形,一点痕迹都没有。 甚至让青龙不由的怀疑,刚刚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 郁闷的青龙挺茫然,这两天是怎么了。先是……天外飞石砸了中京城的一段城墙,今天中京城的上空突然出现澎湃的异与平常的,几乎可以毁天灭地的强大威亚。 能够散发出这么强大的威亚,怕是某些教宗的老祖宗都做不到。 青龙原本是硬着头皮拜见一下,没想到超级大佬根本就不想见他,他也落得清闲,就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倒头睡觉。 除了少数极个别的有大抱负的龙族辛苦修炼,对于剩余大部分龙族,睡觉就是修行。 清风道长落在了距离城门不远处的一片隐秘角落,施施然的向城门走去。进城的队伍排的老长,清风道长淡然的排进队伍里,立刻就引起了一片嘈杂。如此仙风道骨的仙人,他们这还是第一次遇见,如若不是清风道长太过于淡然,许多人甚至都已经生出要磕头膜拜的心思。 排在的清风道长前面的人,岂能让活神仙排在自己身后,这是大不敬,他们纷纷让出自己的位置,礼让清风道长去前面,被清风道长礼貌的一一拒绝,他跟随在人群中悠悠哒哒的往前凑。 城门前排列着一队十多人全副武装的兵丁,收税的收税,检查的检查,连打带骂、好不严格,清风道长之前进城的那些人是一个都不放过。轮到清风道长,兵丁率先拱手行礼,进城税不收,检查不做,礼让着清风道长就进了中京城。 排队等着进城的人那么多,竟没有一人觉得看守城门的兵丁在罔顾国法。 第五章、一丈高的蛋 堪称寸土寸金的中京城城南,有一大片区域与中京城其它鳞次栉比的密布着不同建筑的区域不同,这处宽阔的区域只建造了一个七层高的砖楼,以及几排并不规则的平房。 清风道长走过一条路广人稀的道路,尽头处就是青砖院墙圈起那一片宽阔的区域,一座朱红色的大门隔断了青砖院墙,大门门楼有三层,最下的一层门楼上横着一块牌匾,书写着四个大字,观象授时。 据传,书写这四个大字的是一位大的不能再大的大能,有知情人透露,这大能堪比道家的祖师、儒家的圣人,佛门的佛主。 钦天监! 这处特殊所在,就是虞国的钦天监,准确的应该是超凡于虞国的钦天监。 整个天下一千四百七十四国,每个国家的都城都由钦天监,钦天监却不是单单只有一千四百七十四司,而是整整一千八百司。 有些国家重要的大城,以及便于观察天象的高山峻岭,都由钦天监的身影。 钦天监观察天象,推算节气,帮助所在的国家制定历法。钦天监即服务于它所在的国家,又是一个相对独立的系统。 清风道长伸出手臂,‘啪啪······’拍了几下门,立时一个高冠锦服的年轻人打开门,看了一眼仙风道骨的清风道长,试探的道了一声。“九爷爷······” 清风道长微微颌首道。“你们监正可在?” 高冠锦服的年轻人这才确定,自己没有叫错爷爷,急忙伸出一手礼请清风道长进门,并且忙不迭的答道。“监正大人正在紫薇楼等候九爷爷您。” 等清风道长进了钦天监,年轻人上前关好了门,整了整头冠,立刻就带着清风道长直奔紫薇楼。 监正大人在紫薇楼七层,初看面貌大约六十岁左右,细看监正洁净的脸庞,好像他最多也就五十岁,如果仔细端详,监正细腻、滋润没有一丝褶皱的脸,感觉他三十岁也正常。 看到清风道长上的楼来,坐在宽大柔软的凳子上的监正并没有起身相迎,只是到了一句。“九弟辛苦了。” 清风道长上前对监正抱拳行了一礼。“大哥说笑了,九弟每日里清风相伴,逍遥自在何苦之有。倒是大哥不辞劳苦,分身一千八,整日守护这人间,大哥,实在是劳苦功高。” 监正,准确的说,是女娲娘娘用五色土捏造的第一个人,子的一千八百分身之下哈哈······的笑了。 自己无怨无求分身一千八百,默默的守护着人间,不让他们逾越于规则之外。其中的辛苦外人根本不得知,这不算什么,做任何事情都的有付出。 子最大的苦楚是,自己任劳任怨却得不到兄弟们的支持,他们认为自己这般,只是贪恋人世间的权势。他们又岂会知,人间如果没有了敬畏,必将会成为人间炼狱。 不得不说,了解自己的还是同样舍弃自我,立志守护这一方天地的九弟。其余的兄弟,打铁的打铁、养花的养花,遨游天外遨游天外······ 算了,他们不理解就不理解吧!有九弟一人能明白自己,子的一千八百分身之一,甚是开环。“咱们兄弟款曲想通足以,就没必要相互吹捧了。虽说这紫薇楼上没有外人,咱们自己的老脸也承受不住啊!” 本来就不善于与人客套,闻言清风道长立刻正色道。“不知大哥此番喊九弟来,所为何事?” 监正这才好似刚发现清风道长是站立的,可整个七层只有他自己坐的这个宽大的软椅,其余别的一概全无,监正对着楼梯口声音洪亮深厚的喊道。“小安,快给你九爷爷搬椅子过来,真是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好来,监正大人、九爷爷,小的这就来。” 就像小安早已搬着椅子在楼下楼梯口等着,听到监正的召唤,立即‘蹬蹬噔······’相当有节奏的小跑上了七楼。 如清风道长所料,果然小安就是钦天监大门口迎接他的小年轻。 上楼来,小安先向监正大人行礼后,这才把把椅子放在清风道长的身后,“九爷爷请坐。”服侍清风道长在椅子上做好后,小安就站立在了清风道长的身旁。 如此情形,清风道长瞬间就明了,这是大哥对小安早就做了嘱咐。 见清风道长坐好,监正道。“九弟,这孩子名叫周长安,我看他还算伶俐,就让他在身边伺候。你去探查城墙爆炸,就让他跟在你身边,别的忙帮不上,他对这中京城倒算是上熟悉。” 清风道长面无表情的点了一下头。“一切听从大哥吩咐。” ······ 杨雨禾跟着魏三牙去认了一下房间门,进清风道长的房间转了一圈,就又回到了院子里,再次对王动表示感谢。“谢谢弟弟的热情招待,师父他老人家的房间很干净、整洁,我很满意。” 很遗憾,杨姐姐没有选择和他挤一挤。 王动看着心满意足的杨雨禾,心里既是一块石头落地,却又微微泛有一些苦涩。 “姐姐满意就好,为了捕抓马精,姐姐应该劳累了不少时日,先去休息吧!到了晚饭时间,我让魏三叔去叫你。” 杨雨禾娥首轻摇。“都是祖师门下,哪有入了道观不先上香之礼。” 说完,杨雨禾就朝中间的大殿走去。 该来的总会来,虽然有些太快,早让她暴露狼子野心也好。王动并不阻拦,他跟随在杨雨禾身后道。“我们观里不供奉三清祖师。” “咦!那你们供奉哪位······” 推开大殿的门,杨雨禾看见了大殿正中香案后面神座上的一丈多高的蛋。 近几年来,杨雨禾为了找寻心仪的伴侣,能算的上走过南、闯过北了。她进过许许多多的道观上过香,有供奉三清祖师的,有供奉轩辕皇帝的······ 总之,他们那些道观供奉的都是神人。 王动这里供奉着一颗巨蛋,杨雨禾不由有些诧异。“这是······这位······” 是不好组词,修真着都清楚,祸从口出不只是一个形容词,而是真真切切存在于修真界。别管哪里,一般被供奉的不是神就是仙,那怕不是神或是仙,被供奉的也必是一方的大能。 口头上冒犯他们,不好! 走到了香案跟前,王动为杨雨禾解惑。“混沌,也可以称之为盘古爷。” 看着大殿里一片祥和、静谧,供奉的不像是妖孽。邪神。杨雨禾拿出一张银票放进功德箱,然后从一旁摆放着好几种香的桌几上,挑到那根最长最粗的香,用火捻点燃插入香案上的香炉里。 难道她真的只是简单的想上柱香? 王动挺挠头。 杨雨禾就想跪倒在香案前的蒲团上祈愿,可等她刚刚弯曲膝盖,就被王动一把拽住。“站着祈愿即可。” 杨雨禾没问,王动也不可能逮着人就嚷嚷。泥丸宫与其他的道观供奉的最大不同,不是泥丸宫供奉的是蛋,别的道观供奉的是神、是仙、是一方的大能。 泥丸宫与其它所在所供奉的最大不同是,其它的道观供奉的是雕像,泥丸宫供奉的盘古爷是活的。 这是清风道长告诉王动的,说盘古爷需要庞大的愿力才能破壳而出,所以泥丸宫供奉的是一颗巨蛋。 王动曾经问过清风道长,巨蛋里的盘古爷是怎样一个模样,什么时候才能破壳而出? 清风道长摇着头说他推算不到。 王动问盘古爷是怎么个来历。 清风道长告诉王动,自从发现这颗不简单的巨蛋,他就查资料,易经八卦推算,在天地见查漏补缺、追本溯源。历经一百多年,终于探明,这颗巨蛋是盘古大神开天时,遗留下来的一滴血中的极微小的一点。 这一点点的盘古大神的血,历经几万年风霜的夯打,竟然激发了血中蕴含的极其微小的盘古大神的一丝精气,精气慢慢成长,并慢慢的蚕食那一点点的血,从而孕育出了生命。 血剩余的残渣,则成了巨蛋的外壳。 盘古大神的特性就是力气大,身躯坚硬。血渣形成的蛋壳,完美的继承了盘古大神坚硬的特性。 因而致使蛋壳内的新生命,无法打破蛋壳。 清风道长也曾用过多种手段,刀砍、锤砸、火烧、水浸等等,想破开蛋壳,但都是无用功。 无奈,清风道长又推算多年,终于得到破开蛋壳的办法。那就是用庞大的愿力,消除蛋壳的构成,蛋壳薄了,自然而然就容易破开。 杨雨禾低声嘟嘟囔囔了好一阵,这才有对着盘古爷拱手行了三礼,这才笑妍妍的对王动道。“弟弟,想知道我许的什么愿吗······” 没等王动回答,杨雨禾紧接着道。“要想知道也不难,你也许个愿,咱姐弟两人交换。” 王动看了一眼巨蛋,突然发现,自己这么多年来上香是不老少,可是一次愿都没许过。以前是他没有什么迫切的欲望,现在······ 随手拿了一炷香,火捻点燃,插入香炉。王动双手合十,闭目垂首口中念叨着。“盘古爷,保佑我师父在外面平平安安······” 王动还闭着眼,就听得前方一声声‘咯咯咯’的响,杨雨禾在一旁也在用力的拽他的衣袖。 王动急忙睁开眼,就看到巨蛋的外壳突然间布满了一道道的裂痕。 巨蛋里面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所在,师父清风道长推算多次,都无结果。王动急忙反手抓住杨雨禾的手腕,退回到大殿门口。 第六章、喜当爹 巨蛋外壳上的裂纹逐渐的加大,蛋膜逐渐的被拉扯开裂,从蛋内四射出道道耀眼的光芒,令王动和杨雨禾都不能直视。 突然就在一刹间,光亮变的澄明,巨蛋的外壳爆裂开来,一个三尺如大老鼠般高的身影出现在神座上。 是一个小孩童,胖乎乎的如同从过年张贴的年画上走下的福娃一样,只是这福娃的头上长着两只犄角。 不仅如此,福娃的手脚胖嘟嘟的粉嫩白净,但是他的胳膊和腿上却都被古铜色铜钱大的鳞片所覆盖。 这不是福娃,明显就是一个小龙人。小龙人兴奋的在神座上手舞足蹈,并奶声奶气的喊着。“爹,抱抱。爹,抱抱···” 一丈多高的巨蛋,只是孕育出这么点一个小孩。太不可思议了,王动却不能作他想,毕竟这是他亲眼所见。他试探着喊道。“盘······古······爷······” 小龙人没有搭理王动,仍旧跳着脚,伸着手臂要爹抱抱。 仍旧一声声的‘爹’叫着。 大殿内只有王动与杨雨禾,大老鼠都没有进大殿,两人都不知道相信小龙人喊的是他们,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懵圈了几个眨眼间,杨雨禾疑惑的用手指戳了戳王动。“弟弟,叫你。” 杨雨禾不知道盘古爷是怎样一个存在,王动心里可是门清,盘古爷的真身显示再怎样的幼小,那他也是开天神盘古的血脉,无论如何不可能管他叫爹······ 辈分不对! 王动对着杨雨禾摆摆手,表示小龙人不是在叫他,并让杨雨禾稍安勿躁,既然不像有危险,等等看再作打算。 小龙人见眼前的两人,只顾着眉来眼去,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再加上看鼓捣出自己来的王动,好像还有不想认自己的意思。 小龙人不再欢笑,立马脸色由晴转大雨,呜呜的哭了起来。并举手指着杨雨禾,对王动进行控诉。“娘,爹不要我了。呜呜呜······” 小龙人撅着小嘴,大大的眼睛里雨雾朦胧,泪珠连成线的往下落。更有那一声声似乎是全部由委屈幻化的‘娘······’。 看得杨雨禾一股汹涌的酸楚立即涌满了心头,于是她的世界再无其它,只有眼前这个好似受尽天下委屈的孩子。 不管不顾,杨雨禾张开双臂就冲着小龙人跑过去。 任王动再怎样愚钝,也明白了,小龙人一声声奶声奶气的‘爹’,喊的是自己。 身为主人家,再说他身为一个男人,怎能让做客的杨雨禾轻易涉险。 那怕杨雨禾留在泥丸宫的动机不是那么纯,只要她的企图没有败露,就是泥丸宫的客人,并且还是一位女客人,一位漂亮的女客人。 王动伸手拽住了杨雨禾,他小心戒备着走向小龙人。 小龙人见王动向他走过来,他那连接成线的泪珠立即停止,脸上再度堆满了欢乐的笑容。“爹,爹······”叫喊着,小龙人一个跳跃,从神座跳到了香案上。 也许刚才王动与小龙人相对的太正面,也许是刚刚王动太过于紧张。直到小龙人跳到香案上,王动这才发现,如他所料小龙人身后真的还长有一根尾巴,一根满是鳞片如同鳄鱼一样的尾巴。 王动走进了香案,杨雨禾亦步亦趋也靠近了香案。龙人娃就想朝杨雨禾壮观的胸脯上扑,王动抢先一步抓住了小龙人的小手,控制住了小龙人,小龙人脸露一丝丝的无奈,改变目标,只好向王动怀里钻。 王动没有松手,仍旧一手牢牢的控制小福娃待在香案上无法移动太多。不顾小龙人又噘起肉嘟嘟的小嘴巴,伸出另一只手去轻轻抚摸小龙人的头顶。 至于小龙人的犄角,王动没敢轻易触碰,龙有逆鳞,犄角更是它们的禁忌。 小龙人没有不愿意,反而对王动对他的抚摸很享受。小龙人竟然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嘴里也不再喊叫。 太可爱了。 杨雨禾忍耐不住,伸出她的纤纤玉手轻轻捏住了小龙人肉乎乎的小手,小龙人显然也不是好相与的,他弯曲着自己的小短手指勾划着杨雨禾白嫩的柔荑。 杨雨禾只感觉自己的手掌心,有一丝丝的痒直达心窝。 王动拿捏着小龙人的手,仍旧不敢有一丝的懈怠,他小心的询问。“盘古爷······您为什么叫······” 显然,小龙人对这个名字并不感冒,他仰起头与王动对视着。“爹,我的名字叫龙的传人。” “龙的传人。”这是个什么名字?王动喃喃的重复了一遍。 小龙人傲然的道。“对,我就叫龙的传人。” 手掌心越来越痒,杨雨禾忍耐不住恋恋不舍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用另一只手揉着缓解着痒,随口问道。“你是一个小龙人?” 自称龙的传人的小龙人,歪着头瞅着杨雨禾。“你才是小龙人,你全家都是小龙人。你也太小看我了,本大爷岂是龙那种低级的动物,本大爷是这天地间最高贵的存在。你们······”龙的传人只是指指杨雨禾,继续道。“都不行。” 杨雨禾被龙的传人驳斥的哑口无言,龙的传人则是眉开眼笑很是自得,完全一副不服管教顽皮小儿的模样。 非常的欠打。 王动一时忘记了龙的传人有可能还是一个未知的危险,原本抚摸着龙的传人头顶的手,顺势就来了一个脑瓜崩。 龙的传人裂了一下嘴,瞪着王动道。“怎么了爹,看着这个小嫚漂亮,就不知道远近了。别忘了,她还没上你的床,现在咱俩是一家人。” 这话听着不怎么正经。可是如果仔细品,也不是没有道理。于是,王动只是瞪了一眼龙的传人。 杨雨禾只是性格爽朗,她不是一个女流氓,龙的传人一席话说的她的脸颊顿时升腾起一片红晕,她娇嗔的对着龙的传人道。“小孩子知道什么?不要胡说八道。” 龙的传人翻了一个白眼。“怎么!我说错了吗?你们睡一起了?不可能!你不要看我小,我知道的可多,你骗不了我,你的眉跟不乱,眉毛轻柔平贴在眉骨上,明显就是······” 杨雨禾急了,伸手就捂住了龙的传人肉嘟嘟的小嘴。然后她转身朝着王动秀目圆睁。“你就任他胡说,也不管管。” 王动懵了,你们俩聊的欢,管我什么事! 再说龙的传人说的没错啊!他与杨雨禾是没睡在一张床上,不知道杨雨禾恼怒些什么?王动正想着该怎样说教龙的传人。 杨雨禾就感觉捂着龙的传人的手,又传来一阵阵的痒,龙的传人用他的舌头在舔杨雨禾的手心。杨雨禾脸颊上的红晕还没等消散干净,立时又升腾而起。 像被毒蛇咬了一口,杨雨禾立即迅速的抽回了捂着龙的传人嘴上的纤纤玉手。 “你······”杨雨禾原本是想要严厉的指责龙的传人,但她看着龙的传人那张天真的粉嘟嘟的脸,瞬间就没有了脾气,他还是一个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 龙的传人无事人一样,扭转了一下身躯,把尾巴的一侧展现在王动的面前,用他那只自由的手,指了指尾巴鳞片里插着的一块巴掌大的异物,看状态应该是一块破碎的蛋壳。 “爹,你帮我弄出来吧!” “扎的深吗?你可要忍住疼。” 王动伸手就要去拔,被龙的传人阻止了,他指指王动身后背的剑。“用它挑一下,疼痛应该能轻点。” 王动露出了奇怪的神情。“你确定!” “嗯。” 王动松开了一直控制龙的传人行动的手,拔出了背后的‘巳时’,弯下腰,凑到龙的传人的前,小心翼翼的把‘巳时’的剑尖刺进了鳞片里。 龙的传人完美的继承了开天神盘古优异的特征,比如他坚固的外皮。如果不是同样坚固异常的蛋壳插进了龙的传人的皮肤里,怕是王动想要用‘巳时’刺破龙的传人的皮肤,那怕他看起来胖乎乎的白嫩的小手,都得费不老少的周折。 顺着蛋壳‘巳时’的剑尖刺进了龙的传人的血肉里,‘巳时’的剑尖绝对沾染上了龙的传人的鲜血。 顿时王动就感受到,几种澎湃的能力通过‘巳时’流转到了他的体内。 开天辟地的力量。 强壮的能够撑开天地的身躯。 言出法随。 …… 从前,王动一剑只能获取一种能力。王动这还是第一次,一次获取到了三种能力。 兴奋之余,王动有些迟疑,自己是只获取了盘古大神的三种能力吗? 怎么感觉不是这么简单。 除了以上感受到的明显的能力,王动还感觉有一些很奇异的玄妙由“巳时”流传到了身体里,至于这奇异的玄妙是什么? 有或无? 王动不能确定,太虚无缥缈。有可能,也许只是他过于敏感。 没用费多大的功夫,“巳时”剑只拨弄了蛋壳三五下,就挑出了蛋壳。这期间,龙的传人好像一点都没感觉到疼痛,别说皱眉,他眼都没多眨一下。 这好像说明,他根本就不怕疼。 很明显,龙的传人的目的就是想让王动用“巳时”给他挑出蛋壳。 至于为什么?王动也猜想不到。 难道龙的传人知道“巳时”的特异? 不会有别的原因,以王动的认知,只有这个解释。 龙的传人尾巴上的伤口,一滴金色的鲜血都没流出,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愈合。 这时,龙的传人冷下了脸,对王动道。“你是怎么当爹的,就想让我这么一直光着?” 说着,龙的传人在香案上跳了两下。 不仔细看就注意不到的蚕蛹,抖了两抖。 第七章、创造、繁衍一个种族 光着就光着呗! 那么点小蚕蛹又不醒目,不辣眼睛,王动没有搭理龙的传人那一块。没把事情搞明白,王动不放心。 不止王动,就连杨雨禾都没觉得龙的传人这样光着,有什么不妥。 在杨雨禾的眼里,原本龙的传人是非常、非常的可爱,龙的传人就像是‘可爱’这两个字的具现。可是由于龙的传人的那张小嘴,龙的传人在杨雨禾的心目中几乎是断崖式的下降,虽然龙的传人仍旧有些可爱,至于可爱的程度,也就哪样吧! 即便如此,杨雨禾都很庆幸,自己厚着脸皮留住在这泥丸宫的英明决定。 走南闯北了好几年,踏遍了几乎整个虞国的万里疆域,杨雨禾别说见,她听都没听过······ 不管大道观、小道观,小庙宇,大寺庙,不算那些淫祠、邪祠,如泥丸宫这般道韵浓厚的正规的供奉神灵的场所,杨雨禾第一次看到了活着的被供奉者,并且还是亲眼得见,不是显灵降真身,而是诞生······生······生······ 杨雨禾体会到了不与龙的传人说话,就不会受伤害,她在一旁默默的做一个安静美丽的女人。 王动无视龙的传人的跳蹦,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喊的‘爹’是我吧?” 龙的传人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了一眼王动,然后无奈的对着王动又喊了两声。“爹,爹。” 自己选的,王动就是个傻子,他龙的传人就算含着泪都会认。 没有别的,就因为他龙的传人是一个讲究人。 虽说龙的传人的那一声声奶声奶气的‘爹’,充满了感情,王动听到耳朵里,却是很无奈。“为什么?” 龙的传人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了王动第二眼。“是你俩把我搞出来的,这个大家都有目共睹。怎么把我弄出来了,想不认账?那可不行。” 赖人都赖的这么理直气壮,再说王动最多也就十七岁,他还年轻,还没找老婆,他没有心里准备,一下子有了一个三尺高孩子。 至于孩子的外形,王动倒是不怎么在意。这十多年来,他除了和师父清风道长在一起待着时间最长,剩下的与他待在一起时间最多的就是魏三牙这只大老鼠,他都能喊魏三牙‘三叔’,他有一个与小龙人一个模样的儿子,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王动当然没有想把龙的传人往外推的心思,甚至相反,如果现在有谁想要与他抢龙的传人,只要龙的传人不同意,他都能跟来人拼命。 毕竟,龙的传人就是伴随他成长了十多年的巨蛋。 现在,巨蛋只是换了一种形态来陪伴他。 可是大多数人都有一种陋习,不患寡而患不均,是杨雨禾先许愿的。王动伸手指向杨雨禾。“她哪?” 龙的传人笑了,欣慰的笑了,就像看到了自己养育的孩子终于长大开窍了。“你不用不好意思,爹,你竟然想让她做我娘,直说就是,再说就是你们孤男寡女的凑在灰暗的房子里搞事情,才把我搞出来的,大家有目共睹的嘛!” 挺正常的事情,经龙的传人这么一说,歧义怎么就那么的大,话是那么的羞人。 杨雨禾忍耐不住,反驳道。“什么叫我们俩孤男寡女凑在一起搞事情,我们是在许愿好不好。” “不要仗着自己的胸脯大,就想威胁我,虽然我还小,还吃奶。就算没有你,我爹也不会让我饿着,是吧!爹!来,爹,告诉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婆娘······告诉你吧婆娘,要不是我爹想和你挤一张床,你想当我的娘,痴心妄想,你还差的远。” “你,你,你······”被龙的传人挤兑的五佛升天的杨雨禾,再度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王动在一旁搀言。“不要胡说,我也不是那么想和她挤一张床,我的床太小,会伸不开手脚。” 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小的如此,大的说的话更加是虎狼之词。 什么叫我和你睡一张床,会挤,会伸不开手脚。 我一个黄花大姑娘,名不正言不顺的凭什么非要去和你挤一张床。 这些还不是杨雨禾最气恼的,最让杨雨禾气恼的是,王动说他不是那么想和杨雨禾挤一张床。 杨雨禾恼羞成怒,伸出纤纤玉手对着王动胳膊上的肉就下了狠手。奈何,王动曾用‘巳时’刺过野猪,河马与犀牛,甚至还有食铁兽与一条龙。 当然,三山县以及三山县周围三五百里不生活这些动物,这些动物是清风道长得知‘巳时’的特异后,关闭了泥丸宫的大门整整十天。 清风道长在院子里,虚空画了一个大圆,王动就从这个大圆里看到了各种各样的生物,只要王动稀罕,清风道长就伸手招来,让王动刺。 最后龙与食铁兽都是如此,被清风道长招来,颤颤巍巍的卷缩在院子里不敢妄动,没有一点书里描述的呼风唤雨的神兽的风姿。 王动用‘巳时’刺不破它们的皮肤,它们甚至暴露出自己最柔软的地方让王动刺。要知道,这些可是能要它们命的弱点,它们最亲近的同伴想必都不会告知,它们却主动展现在了王动的面前。 刚刚王动又用‘巳时’剑,沾染了龙的传人的血。 现在王动的身躯,就是柔软的铜皮钢骨。杨雨禾两根手指捏在王动的胳膊上,再说她的姿势也不老到,那些深谙此道的高手都知道,要想捏的疼,就只捏一点皮,那样才能用最小的力,制造出最大的痛楚。 杨雨禾一捏一堆,任凭她再怎样用力,王动一点痛楚都感觉不到。 龙的传人怼杨雨禾不是不喜欢她,在龙的传人的眼里,全天下的女人都一样,应该一样的对待。不能一味惯着她们,该怼怼,该哄哄。 看着对杨雨禾的拿捏面不改色的王动,龙的传人直接对王动这个钢铁直男下了判决书,无治了。 打情骂俏要双发配合,如果只任凭一方努力,另一方不懂配合,一般结果都不会很圆满。 不应该啊! 王动如此的直男,让龙的传人很不解、困惑。刚才王动在用‘巳时’为他挑蛋壳时,他明显的感受到自己那个相当独特的能力,流失了一些。 这独特的能力可是开天神盘古刻意遗留的。 开天神盘古大神用巨斧劈开混沌,创造出天地,风雨雷电、山川河流后,感觉到自己创造的世界美是很美丽,但是好像有一点寂静。 此时他的能量已经消耗殆尽,没有能力再进行创造,盘古大神就把自己最后的一丝丝的能量凝结成了一小点点的血滴。血滴不仅蕴含着他的能力特征,盘古大神还赋予血滴一种新的能力。 创造、繁衍一个种族的能力。 现在这方天地间的智慧种类已经多到无数,几乎充斥着这方天地的每个角落,可是早已消散的盘古不知,因此他的这个心愿一直存在。 第八章、幸福的一家 身为人子,拉一把愚钝的亲爹也是应该。龙的传人就想找个借口缓解一下眼下尴尬的气氛,没成想,还没等他找好借口。 王动突然对着杨雨禾嘿嘿的猥琐的笑了起来。“姐姐,怎么样?弟弟强壮吧!”不由分说,王动抓着杨雨禾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腰间。“姐姐,这里的肉软乎,你应该捏这里。” 一下子,杨雨禾的怒气消散的云淡风轻。不紧不慢的抽回了纤纤玉手,明显是佯装的推了一把王动,轻叱了一声。“去。” 龙的传人在旁边摇头晃脑。“女人啊!这就是女人。” 经过短暂的接触,龙的传人带给两人的神秘感、未知感逐渐的退去,对未知的恐惧也逐渐的消散。 杨雨禾本就是直爽之人,见龙的传人一而再的怼自己,胆由怒生,忘记了龙的传人的出生,一把就抓住了龙的传人的耳朵,甚至都没用力只是略微扭了一下。“女人怎么了?你小孩子知道什么是女人?让你只知道胡说八道,看你还敢不?” 龙的传人立刻呲牙咧嘴的求饶。“娘,你轻点,疼死我了,我以后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这也行? 看着杨雨禾得意的松开了龙的传人的耳朵,王动不信杨雨禾不知道龙的传人是在佯装。 勉强算是三人吧!这么一闹腾,陌生感消除相互间都熟络了不少。王动感觉暂时不会有危险,对着还站在香案上的龙的传人道。“还不下来。” 龙的传人歪着头问。“下去干什么?” “你想就一直这样光着?” “怎么,不可以吗?” “不害羞了?” “你俩把我鼓捣出了,就不管我了。当爹、娘的都不觉得害羞,我一个刚出生孩子有什么可害羞的。” 听到龙的传人又提这茬,杨雨禾作势又要去捏龙的传人的耳朵。“又胡说。” 龙的传人叉着腰,道。“我没胡说,不信你问他。” 杨雨禾顺着龙的传人的目光,也转到王动的身上。王动见状,只好对杨雨禾解释。“龙的传人是因愿力而生,你许愿了。” 哦!杨雨辰终于明白了,原来龙的传人的出生自己真的参与其中。如此细算,龙大传人叫自己娘,也不为过。 来到泥丸宫还不到一个时辰,就与自己看着较为顺眼的男子,有了一个半大孩子。杨雨禾不知道是该欣喜,还是…… 杨雨禾盯着眼前的能气死个人的小龙人,感觉那是相当的奇妙。杨雨禾伸出手,握住龙的传人的小手。“下来,走。我去给你……找件衣服穿上。” 龙的传人顺势就朝杨雨禾的身上贴。 虽说龙的传人是可爱的化身,可他胯间挂了着一个小蚕蛹,是一个男孩,还是一个三尺高的男孩。 杨雨禾忍受不了,自己抱着龙的传人的画面。 她身躯一闪,手上用力就把龙的传人拉下了香案。“别闹了,走。” 见王动傻傻的在一旁无动于衷,杨雨禾瞪了一眼王动。“还不赶快带路。” 王动一时没反应过来。“去哪?” 杨雨禾似乎要把从龙的传人那里受的气,都撒到王动的身上,她不无好气的道。“当然去你屋,难道去我一个女孩子的屋。” 没等反应慢的王动头前带路,杨雨禾领着龙的传人走出了大典。王动见状,急忙紧走两步,赶超了杨雨禾和龙的传人,带领两人向自己的住处。 魏三牙看着王动、杨雨禾走出大殿,原本是想上前靠的。但是他突然间看到了龙的传人,感受到了龙的传人强大的、浓厚的威压,带给它强烈的物种压制。 龙的传人看到远远躲避的魏三牙,停住脚步对着它招招小手。“小老鼠你过来,我安排一点任务给你。” 魏三牙踌躇着不上前,牵着龙的传人小手的杨雨禾见他好像又要闹幺蛾子,拽了龙的传人两下,质问他。“又怎么了。” 魏三牙不上前,龙的传人也不恼,他朝着魏三牙大声道。“小老鼠,快去把屋里的蛋壳打扫一下,那可是盘古的遗留,是好东西。” 王动经龙的传人这么一提醒,立刻觉悟。 是啊!自己怎么就想不到,蛋壳是开天神盘古大神的遗留,肯定有它独特的特性,丢了确实有些可惜。 王动就想也叮嘱魏三牙两句,可他看到魏三牙听从龙的传人的安排,朝大殿走了过去,就知趣的闭上了嘴巴。 现在泥丸宫院里最心潮澎湃的是杨雨禾。龙的传人的一句‘盘古的遗留’,把杨雨禾震惊的是无以复加。 杨雨禾见过修真界最厉害的大能就是她的祖父,一位元婴镜的修真者,他要是跺跺脚,半个虞国都要颤抖。 盘古,开天神。可是修真界传说中最厉害的大神,没有之一,他是无双的。他以一人之力,劈开了混沌,创造了眼下这世界。 如果蛋壳是盘古大神的遗留,那么破壳而出的龙的传人该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刚才在大殿里,王动面对龙的传人时的小心翼翼,杨雨禾一度认为,那是王动的性格使然。 现在想想,如果龙的传人没有夸大其词的话,王动简直就是天胆。 强忍着镇静,已经是融合镜,早已冷热不浸的杨雨禾,就感觉自己握着龙的传人的手心冒出了汗液。 怪不得她进泥丸宫后就觉得这里道韵异常的浓密,这里供奉的神灵,竟然能与天下第一神灵,盘古扯上关系。 杨雨禾性格是爽直不假,可爽直代表的不是傻。 杨雨禾没有着急询问蛋壳与盘古大神的关系,王动对此心如止水,她当然不能大惊小怪,平白的显现出自己小家子气。 再说她要在这泥丸宫留住三个月,有什么信息打听不出来。 至于自己是不是羊入了虎口,杨雨禾没有去多想。 古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 她杨雨禾如果能探知到自己以前根本接触不到的更高阶的修真的世界,就算用生命为代价,她也没有什么不舍。 再说,经过她与王动短短的接触,她最少能够确定,王动不是一个坏人。 至于王动是不是一个好人,就要看他到底是怎样的坏。 进了王动的房间,如他师父的房间一样,简单整洁。 龙的传人进屋后,就头枕着手臂,弯起腿,左腿搭在右腿上,一挑一挑的晃动着,身躯稍微倾斜的惬意的躺倒王动的床榻上。 第九章、三清祖师太年轻 王动找出了一件干净的衣衫,杨雨禾上前帮忙,两人对着龙的传人横比量竖比量了一番,然后两个头凑在一堆开始商议,该为龙的传人做一个怎样款式的衣服。 这样的事情,当然是走过南、闯过北、见多识广的杨雨禾为主创,至于窝在泥丸宫十多年的王动,只管点头表示同意就行。 如果要有不同的意见,好来,给姑奶奶闭嘴! 杨雨禾果然很具有贤妻良母的潜质,不长的时间就设计出了三款适合龙的传人穿着的服装款式,她指着一款最和心意的对着王动道。“弟弟······”似乎见躺在床上的龙的传人太惬意,就又扒拉了他一把。“给你做衣服,你也看看喜欢哪个款式。”说着就把她自己心仪的那款衣服的草图在龙的传人的面前晃了一晃。 “好,既然咱们三个都喜欢这款瘦版连体衣,那咱们就做这个。”说完,杨雨禾就拿起剪刀,对着王动找出的干净衣服就下了手。 几剪子下去,王动的干净衣服就成了几块不规则的破布。 然后就发现,杨雨禾在对着这几块破布沉思,好像是在哀悼刚才原本那件干净的衣衫。 似乎事情有些不对劲,王动对杨雨禾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姐姐,你以前做过衣服吗?” 杨雨禾仍旧低着头看着那几块破布。“见人家做过,看着挺简单啊!怎么······怎么······”杨雨禾气闷的拿起了一块布,无意识的对着龙的传人的身躯比量了一下,突然间眼睛一亮,又活力绽放。“要不咱们给小龙人做个短裤,即简约又方便活动。” 龙的传人没搭理杨雨禾,在蛋里躺了不知多少个岁月,已经躺习惯了。只要躺的舒服,龙的传人已经别无所求。 王动对杨雨禾做衣服的能力已经产生了很大的怀疑,可是见她对做短裤自信十足的模样,就对自己的怀疑产生了怀疑。 他期盼的给杨雨禾点点头,给予杨雨禾信任的力量,希望她能创造出奇迹。 杨雨禾再次拿起剪刀,拿起一块块的布在龙的传人身上再次比量一番后,果断的又瞎了下剪刀。 王动瞧着对布下手快、准、狠的杨雨禾,总觉的自己好像有一件事该做却没去做。想了一会,突然福至心灵,自己没把龙的传人出生这件事告诉师父。 于是王动起身,去书写书信,飞剑传书给师父。告诉清风道长,盘古爷孵出来了一个头上长犄角,背后有尾巴的小龙人,一个瞧不上龙族的龙的传人。 忙完这些,王动转回身再看做短裤的杨雨禾,正对着十多块的布块束手无措。 王动很庆幸,自己还有一件换洗的衣服,他决定拿出来,这次自己下手,把衣服剪成一大块布,让龙的传人像穿围裙一样绑在腰上略微遮挡一下就好。 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等确定龙的传人无害了,再领他去城里做几身衣服。 王动默默的去拿衣服,正在懊恼自己演砸了贤妻良母的杨雨禾眼里一道精光闪过。不就是换洗的衣服,自己也有啊!不止有,而且自己还有不曾穿过的。 杨雨禾就从右手小拇指上带着的纳戒里,开始向外掏衣服。一件粉红色的,一件浅绿色的,一件黄色的······ 杨雨禾一口气从纳戒里掏出了七、八件五颜六色的蚕丝的、纱的衣裙,她就不信了,别人做一件带镂空花边的百褶长裙都不怎么费事,自己一件小孩的短裤难道都做不成? 正当新拿了一件衣服出来的王动,看到把自己遮掩在五颜六色的衣裙里的杨雨禾,拿着一件件的衣裙询问龙的传人喜欢哪个颜色。 王动停下脚步,转身面向了房门,等待着。 ‘啪啪啪······’几声敲门声响起,门外魏三牙的声音响起。“少君,我可以进来吧!” “三叔,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推开,魏三牙的身影小心翼翼的似乎是‘挤’一样的进了房间,先是对王动弯腰行了一例,然后它尖嘴上的胡须不停的抖动着,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忍耐不住的就往床榻上龙的传人身上瞟。 见龙的传人没有异动,先大着胆子对着龙的传人喊了一声。“祖宗。”龙的传人没稀搭理他。魏三牙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对王动道。“我把盘古爷的外壳都收拾好了,绝对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都没掉,我把它们放道爷存放东西的偏殿里了。” 王动回应了一句。“麻烦三叔了。” 魏三牙急忙道。“不麻烦,是我应该做的。只是······”魏三牙犹豫着拿出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继续道。“县里布庄的李老爷来过,要还愿上香,被我劝走了。我推辞不了,他硬留下了这个,说是明天还过来。” 是啊!大殿里供奉着的盘古爷,孵化成了龙的传人,那么现在泥丸宫该供奉谁?这可是事关泥丸宫生死攸关的大事,不能马虎。 把自己尬在一堆衣服里的杨雨禾终于找到了解放的契机,她推开那些乱七八糟的衣裙站起身拍拍手,看了看脚下,一个纵身跃出衣裙的包围圈。道。“这个好办,咱们可以供奉三清祖师。” 三清祖师,道家的顶级大能,王动知道一些。可是他从没听师父说过他们,泥丸宫供奉他们,真的行? 王动不免有些犹豫。 就在这时,就听得躺在床榻上的龙的传人突然插话道。“供奉那些小辈,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自己的意见被别人否决,杨雨禾原本是想要据理力争的,道观里不供奉三清祖师,你供奉什么?但她瞬间想到龙的传人神秘的身份,原本要辩论的话语变成了询问。“你说咱们供奉什么?” 这才在泥丸宫待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咱们、咱们的,照这速度进展,明天清晨醒来,她还不得成了泥丸宫的新观长。 龙的传人躺的惬意,就没有去招惹杨雨禾,他正颜道。“这就要看爹你舍得不舍得了?” “你说。” “那些蛋壳,是盘古的遗留,盘古是什么人啊!能开天辟地的人,这样的人,能没有一副好身体吗?脚踏大地双手举天能撑开天地,他的身躯能不坚固吗?说他遗留下来的蛋壳是这世间最坚硬的东西,应该没有错吧!” 龙的传人自动解密,杨雨禾当然要热烈的响应。“对,对,绝对不错。” 魏三牙拼命的点头附和则因为它的本体,动物的感触普遍的比人类强,老鼠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王动和杨雨禾没感受到龙的传人那强烈的几乎能令人窒息的威压,也许是两人身为人类,与龙的传人的物种比较接近,也许龙的传人在王动和杨雨禾的面前收敛了许多。 魏三牙可是体会到了龙的传人带给它的物种压制,它每一根鼠毛都感受到了龙的传人散发出的令人战栗的强大威能。 王动则是一贯的风轻云淡。“你继续。” 第十一章、欠鞋底 即便不知道该怎样指责王动,杨雨禾仍旧用她葱白一样的手指指着王动一动不动。实在是太尴尬了,杨雨禾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应付眼下这情景。特别是龙的传人与大老鼠还在一旁推波助澜,一边拍手,一边有节奏的高喊着。“亲嘴······亲嘴······” 无论如何,吃了就是吃了,不能不认账。 男人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委屈,遇到事情就要勇于承担,王动伸出手臂抓住杨雨禾伸着的手臂,走进了杨雨禾,拉着手臂垂到腿边,肩并肩的靠在一起站立。 面无表情的王动,冷眼的看着龙的传人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龙的传人停止了拍手,魏三牙跟着停止了拍手。 “我做什么了?”不承认做坏事,似乎是所有智慧种族的本能通病。龙的传人脱口而出后,突然觉得这样的狡辩挺无趣。 龙的传人改口道。“是你做了什么,我只是在旁边拍拍手,起起哄,为你俩烘托一些气氛而已。” 王动质疑道。“我不信,如果你没做什么,我俩为什么会······” 龙的传人哈哈大笑。“会什么······会亲嘴吗?” 龙的传人那直白的字眼,令王动和杨雨禾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互相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甜蜜的感觉,立刻两人又慌乱的扭头岔开了交织的目光。 杨雨禾羞涩的想抽回仍旧被王动紧握的小手,没想到王动温暖的手掌厚重有力,她的小手竟然动弹不得。 本来就不想自己的小手离开那安稳的包围,既然抽不动,不知是羞红了脸庞,还是被幸福烘焙的脸上升起彩霞的杨雨禾,只好小鸟依人的依偎在王动厚实的身边。 认识的时间不是很长,还不是太熟,不能把头依偎在王动是肩头。 “对,我们为什么会突然······亲嘴。”别看王动年纪不大,却是光明磊落一好汉,做都做了,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坏了,坏了······ 王动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完美的契合了杨雨禾心中设想的那个完美的他。王动现在这幅混不吝的无赖模样,在杨雨禾的眼里变成了谪仙人一般的风采。 她彻底沦陷了,情动的环抱起王动的胳膊,都一点不自知。 龙的传人冷笑了一声,他那福娃一样令人喜爱的脸蛋,冷笑的时候,竟然变的比普通人冷笑是的表情更加的无情。 “你不能光吃肉,连磨都不拉一圈,牛吃草,都知道要拉犁。” “你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太复杂的含义,当年盘古费尽自己的一切开辟出这方天地,最后在他的意识就要闲散在空中,补充这方天地破败不全的魂魄之力时,忽然感觉这方天地不活泼,于是他用尽自己最后的所有,留下了我。想知道盘古给我留下了什么任务吗······” 王动摇摇头,杨雨禾则是完全被龙的传人的一席话,把她从甜蜜的爱的世界拉回了现实。杨雨禾曾经大胆猜测过龙的传人的身世、来历,可是任她再怎样大胆的猜测,她都没敢去想,龙的传人实际上就是开天神,盘古大神。 杨雨禾内心中最大胆的猜测,特别龙的传人还是蛋孵而生,认为龙的传人是盘古与某个雌性的大能,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一起孕育看龙的传人。当然,如盘古这样的大神,他的能力不是普通人可以揣摩的,有可能他都不用与那些雌性的大能阴阳交泰,只要动一个念头,也许就可能与那些雌性大能留下后代。 杨雨禾怎么都每敢去想,龙的传人就是这方天地的第一神灵,开天神盘古大神。虽然龙的传人不是完完整整的盘古大神,只是盘古大神的一小滴精血重新幻化。但是这世间的人,如果知道了龙的传人的出身,敢问有那个胆大会否认龙的传人就是盘古大神。 当然,龙的传人本人要除外,这傻小子,放着世间的第一大神不做,一心的去要去做龙的传人。难道大神留下的哪一小滴精血里,没有蕴含大脑的成份? 王动没有言语,他在感受,用‘巳时’剑替龙的传人挑蛋壳时,‘巳时’剑传递给他的盘古大神那似有似无的神奇神性。 杨雨禾替自己心爱的人问道。“盘古大神给你留下了什么任务?” 龙的传人呵呵了两声,嗤笑道。“盘古这家伙,希望我能在这方天地间创造、繁衍一个种族。显然,他推测的错了,他虽然留下了我,却没有想到,我竟然被保卫自己的蛋壳禁锢了好几万年。他更没有想到,那怕我被自己禁锢,这世间仍旧诞生出了许许多多的生灵。” 龙的传人讲的这些,与王动又有什么关系? 难道······ 杨雨禾秉性爽直,并不代表她时傻,她立刻就想到其间的关键处,她痴痴的向王动望去。“你也是一滴精血?”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脑洞也太大了。 “不是。”王动斩钉截铁的回答。 杨雨禾扭捏羞涩的底下头道。“不要紧,就算你是,我也不会嫌弃你。不管你是什么,你都是我的······” 被杨雨禾娇羞的模样可爱到了,王动忍不住捏了杨雨禾的脸颊一下,道。“我就算我,普通的小道士,王动。” “那龙的传人告诉我们这些,是为什么?” 王动道。“你不要多想,我猜想······实际上机缘巧合之下,我继承了盘古大神的一些能力,想必······”王动对着龙的传人证实道。“是不是,我把盘古大神希望你能创造、繁衍一个种族的愿望都继承了。” 龙的传人一拍巴掌。,如释重负的到了一声。“对了······这下你明白了,刚才你俩亲嘴的事情不怨我吧。” 这他娘的什么事啊!创造、繁衍一个种族的愿望都能算是特能。王动谁都不能怨,只能怨自己时运不济,这样的特能都能他碰上。 王动哭笑不得之余突然想到,创造、繁衍一个种族的愿望这个特能,不可能简单的只会让人去亲嘴,绝对还有更深层的能力。 细思极恐,王动可不想自己现在是小色胚,等老了以后变成老色胚。 王动禁不住向龙的传人问道。“这个特能,怎样解除。” 龙的传人傲然的仰起头,深邃的目光瞅向房门的上门框。“等你的能力比盘古还要强大时,我想可以解除······” 龙的传人的话还没说完,王动脱下了脚下一只布鞋就对着龙的传人扔了过去。 这个优良的传统,清风道长并没有特意教授他,只是清风道长施展的多了,王动自然而然就多了这么一项傍身的技艺。 第十二章、扯平 聪明的小孩,对一些事都有无师自通的能力。记得小时候,王动第一次被清风道长用鞋子扔,他也是没等清风道长吩咐,捡起鞋子颠颠的跑到清风道长的身边,孝顺的把鞋子给清风道长穿脚上。 龙的传人性格如此的乖戾,却也很知道身为小孩子的事理,一点都不比当年狗腿的王动差。他捡起王动的鞋子颠颠的从床榻上跳下,跑到王动跟前翘着尾巴蹲下,给王动穿鞋。 当初王动给清风道长穿他扔出的鞋时,曾偷偷观察过清风道长的表情,清风道长表面上是严厉的,隐藏起来的表情是是惬意,并且是心满意足的惬意。 王动打小就立下宏愿,他也要享受一下这隐藏在严厉面具后面的惬意。 只是他自己都不敢想象,十七岁,年纪轻轻的十七岁,自己就已经得偿所愿了。 王动都不知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庆幸······还是该······ 总之,王动此时的心里是五味杂陈。他松开在杨雨禾心里是厚重、温暖的手掌,他不知道自己之所以喜欢杨雨禾,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还是因为受了盘古心愿,创造、繁衍一个种族的影响,才对杨雨禾心生喜爱的。 放开杨雨禾,不是要与她分离,王动只是想冷静的思考一下。 没成想,他的手掌刚刚放开,杨雨禾立刻反手就用自己那纤纤柔荑坚决的抓紧了王动那厚实、温暖的手。 无声的语言,没有别的,只有三个字。‘我爱你!我相信你。’ 龙的传人给王动穿好鞋子,一边起身,一边嘟囔道。“爹,这事你不能全怪我,你想想你自己以前做的事,真不是人干的事。” 王动不解。“我干什么了?” “你想想,好好想想,师祖他老人家第一次拿鞋子扔你,是为什么?” 清风道长似乎有扔鞋子癖好症,小时候王动动不动就遭受清风道长的扔鞋子之苦。第一次······被清风道长扔鞋子,王动想了良久,才在脑海里从无数次被清风道长扔鞋子的场景中,找到了被清风道长第一次扔鞋子的场景。 王动汗颜的看了一眼龙的传人。“这你都能记得?这么久了,过去了,都过去了。” 龙的传人翻了一个白眼。“什么叫都过去,你心里当然是过去了,我可还没忘。自从开天辟地以来,我还没有遭受过如此大的侮辱,你竟然对着我尿尿,够不着站在香案上蹦着高的尿,要不是隔着一层蛋壳,你还不得给我浇一个淋浴。” 真身人不可貌相,王动如此清秀的一个人,看面貌应该是挺安静的一个人,没想到小时候也是如此的顽皮。 龙的传人讲的也太有画面感了。杨雨禾的眼前浮现出了一个小王动,站在大殿的香案上,跳着对着那个大蛋撒尿。 杨雨禾忍耐不住,咯咯咯······的笑出了声。 趁着杨雨禾放松,王动不自己的抽出手,挠了一下头。“都这么长时间了······” 龙的传人依依不饶。“对我来说,恍如昨日。” “师父都已经扔我一鞋底了,这事过去了。” “那是师祖放过你了,不是我。” “你想咋滴······”王动急了,因为杨雨禾在身旁,王动急了。小时候的糗事,跟知根知底的人一起谈论,是回忆童年。但是谈论时,有刚认识的朋友,特别还是异性朋友,那就是破坏形象。 王动倒不怕杨雨禾知道这些,会对他产生不良的印象。主要是龙的传人守着杨雨禾讲这些,让王动多多少少感到有些羞涩。 王动想改变这个话题。“你不也是把盘古的心愿,创造、繁衍一个种族传递给我了。” 龙的传人的大眼睛骨碌转了一圈。“要不,咱两算打平。” “好的。”王动与龙的传人击了一下手掌。伴随着‘啪’的击掌声,以及一边旁观者清的杨雨禾,娇笑的声音更加的欢快。王动瞬间恍然大悟,自己被龙的传人这小兔子套路了。 结果已定,都击掌为誓了,王动无法反悔。 想要找别的借口,敲打龙的传人挽回一点颜面,却一时又找不到,王动只好无奈的来回瞅龙的传人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杨雨禾。 王动无奈吃瘪的模样太可爱了,杨雨禾一个情不自禁,抱着王动就在他的脸颊上来了一个啵儿。随机松开手,直愣愣的盯着王动,希望多看一会儿王动呆愣、可爱的模样。 世风日下啊!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想他王动,泥丸宫少观主,多少年来,在这方丈山地界,向来是一人之下,其余的我全管。没想到今日一来就来了两个胆大妄为,勇于敢挑战他威严的人。 王动当然不能任由这股邪风生长,他要反击······ 伸出强有力的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把杨雨禾一把搂到怀里,王动毫不客气的就把他厚薄适中的双唇再次摁在了杨雨禾的樱桃小嘴上。 很长、很长的一个吻,似乎要天荒地老。这一吻时间长的,令杨雨禾这个修行者似乎都有了要窒息的感觉。 长吻结束,王动没有管被他妥妥拿下的杨雨禾。转向龙的传人,威严的道。“去,一边去,老实待着。” 自己选的爹,含泪也要认。 当爹的拿出了他的气势,聪明的小孩一般心里都明白白的,这个时候要乖。龙的传人一点反驳都没有,滋溜溜的就窜回了床榻上。 魏三牙见王动的目光向它寻来,明知道逃脱不掉,仍旧轻轻挪动着脚步向房门口移动。 对于自己屋内最亲近的······老鼠,不仅不帮助自己,并且还跟着龙的传人瞎起哄,看那踊跃、欢乐的状态,一点被胁迫的迹象都没有。 王动相当的痛心,任何的打击都不如自家人的背叛来的痛苦。 “三叔······”王动叫了一声魏三牙。 眼看就要移动到房门口的魏三牙,离开停下了脚步,它一张老鼠脸竟然能表露出憨厚的笑容。“少君,有什么吩咐?您尽管开口。” “你去帮助姐姐给······小子做一件衣服,我去······” 在床上的龙的传人,听王动称呼自己为小子,而不叫龙的传人这个名字,顿时就不乐意了。对着王动的后背大喊道。“我叫龙的传人,龙的传人······” “我去找人做盘古大神的神像。”完全无视龙的传人的叫喊,王动拉开房门出去了。 第十三章、风一样的男子 雕塑神像,王动还真没有这项手艺。 那就只好去三山县城,可是一想到三山县城的那些小媳妇、大姑娘见到他,热烈的几乎要把他生吞活剥的场面,王动打心底就打怵。 要不然,明天再说。 不,今天的事情要今天做。王动心中坚定的声音,打散了他的懒惰。 布庄的李老爷明天就来烧香还愿······ 就算找到了雕塑师,想必一晚就让他雕塑一个高一丈的神像,应该很困难。 王动坐在泥丸宫的大门的台阶上思考了一会儿,突然间眼睛一亮······ 解铃还得系铃人,解决明天布庄李老爷烧香还愿,当然还的找李老爷。 可是李老爷住在城内,王动去李老爷门上,仍旧免不了被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们的觊觎。 对此王动早已总结出经验,只要不是购物或是其它原因需要在三山县城里悠悠达达,王动就不怕。 只要定好目的地,王动就会用略快与常人速度直奔目标,这样以来,不仅那些久藏深闺的大家闺秀赶不上他,就算那些为了生机在街上抛头露面的小户人家的闺女,也都只能望着他的身影无能为力。 王动在三山县大姑娘、小媳妇圈里,不止一个名字,白白净净小道长,如意偷心小郎君······ 风一样的男子······ ······ 田师兄与陆师兄轮流的提着赤发马精,每御风飞行三四百里地就找个隐秘所在落地喘口气,休息一会儿。 两人御风飞行了一下午,歇了好几次,终于飞到了他们熟悉的所在,距离华山剑宗五百里路左右的祁山,华山山脉最东南的一个小山头。 终于安全了,师兄弟两人都暗自长舒了一口气。由于一路上要小心戒备有马精的同党劫道,还要一点都不敢懈怠的赶路,两人是即心累,也体乏。 现在到了自家的地头,终于可以好好歇歇。田师兄聚音成线告知了陆师兄一声,两人找了一块裸露的山石随即从空中落下。 把马精随手扔在地上,陆师兄拿出随身的水囊递给了田师兄,田师兄也不推托,拿过水囊仰头就喝。虽说两人现在已经是身在祁山,算是到家门了,基本上不再会遭遇危险。 可是不到华山剑宗宗门内,就不能算作是完全的无恙,现在还不是虚头巴脑、你推我让演绎兄友弟恭的时候。 田师兄‘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大口,就又把水囊递还给了陆师兄,伸手抹掉了嘴角的留下的水痕,就四处撒摸想找个干净的所在,坐下休息一会儿。 就在这时,田师兄的余光突然撒摸到,马精竟然挣脱了无法无天网,闷不声对着距离他最近的陆师兄,打出了他聚集全身力量的一拳。 看这歹毒的势大力沉的一拳,如果真打倒了陆师兄的身上,陆师兄绝对是九死而无一生。 阻挡已来不及,田师兄奋力九向陆师兄扑去,用力推开了陆师兄,这时马精用尽全身力气的拳头也到了,只听得‘咚’的一声,马精的拳头打在了田师兄的左肋处,田师兄顿时感觉一股汹涌澎湃的力,通过左肋处进入他的身体,瞬间就席卷、肆虐了他的整个身体。 马精的这一拳,至少打断了田师兄的二十多根骨头,打的他的经脉寸断,致使他的体内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即使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害,田师兄仍旧牢记自己的使命,师妹的重托,那就是坚决要把马精押送回华山剑宗。 田师兄张口喷出了一大口血,仍旧顽强的反转身躯双手抱住了马精力气尽出的拳头,似乎是田师兄的勇猛吓住了马精,趁着马精被抓住拳头呆愣的功夫,已经回过神来的陆师兄,伸手拔出身上剑,奋力的一挥,马精那颗硕大的头颅就断离开了身躯。 顿时一股鲜血如喷泉,从马精脖颈的断裂处喷涌而出,浇了田师兄一个透身。 看着全身从头到脚,被马精和他自己的鲜血完全涂抹了的田师兄,陆师兄大叫了一声“田师兄······”,上前一把就搂住了他几乎已经瘫软的身躯。 都没有去查探田师兄是否还有气息,掏出对陆师兄来说极其珍贵的金还丹,强行捏开田师兄的嘴就把金还丹赛了进去。 修真就是与天争命,你想想都与天争抢了,天还能让你顺风顺水? 因此修真者打打杀杀是正常,如金还丹这般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就能吊命的丹药,就成了修真人士的必需品。 金还丹是吊命丹药中比较高级的丹药,如陆师兄喂到田师兄嘴里的金还丹,起码能吊人性命十二个时辰。 五行物质都能炼制吊人性命的丹药,其中金还丹效用最佳,土还丹效用最差,有的土还丹只能吊人性命一个时辰。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还要看每个炼丹师的能力大小。 陆师兄惴惴不安的试探了一下田师兄的鼻息,还好,还有微弱的气息,陆师兄忐忑的心这才略微安稳了一些。 他全然顾不得其它,任由马精暴尸这荒山,小心翼翼的背起陆师兄御风急赶华山剑宗。 ······ 三山县城内李府,王动见到了李老爷。在三山县算得上有头有脸的李老爷见到泥丸宫的少观主亲自上门,也顿时感到蓬荜生辉。 忙不迭的把王动让进大厅,还没等他吩咐下人上茶,就见他那五十多岁的大夫人端着一盏茶进了大厅,直接就把茶递到了刚刚落座就不得已站起身迎茶的王动手里。“王小道长快坐,老身听闻小道长前来李府,怕下人粗手粗脚的怠慢小道长,还请小道长勿怪。” 王动急忙道。“李夫人客气了,客气了。” 听闻王动喊自己李夫人,李夫人故意徉怒。“叫婶婶,叫婶婶,我与你师父清风道长可是老相识。当年啊!老身也就四、五的时候,就喜欢······” “咳咳咳······” 李老爷几声干咳打断了李夫人的话,自家人知道自家人,李老爷深知自己的夫人,如果让她聊起来,王动怕是今晚就要住宿在李府。 李老爷无奈的对着夫人道。“夫人,王道长莅临咱们府上,必是有事情要告知,咱们还是······” 李夫人无奈的叹了一声,细心的劝告了王动一声茶烫,喝的时候要小心。然后转身就给了李老爷一个瞪眼杀,待李老爷眼神里露出告饶的神色,这才施施然坐在了李老爷下手的椅子上,笑眯眯的看着王动。 王动道。“李······” 刚要开口与李老爷商谈,李老爷的二夫人端着一盘瓜子进了大厅,先是与李老爷与大夫人见过礼,然后端着瓜子就直走向王动······ 接下来就是刚做完月子的三夫人,大儿媳,小儿媳,六、七、八女儿,不一会功夫,王动面前瓜子、花生各色时令水果就摆的满满当当,光是茶水王动的面前就摆了三杯。 大厅里热热闹闹、叽叽喳喳了近两刻时间,基本上是李老爷的家眷在盘查王动。最后还是李老爷先忍耐不住,变着脸整治了家风,王动这才把自己的来意告诉了李老爷。 王动先对李老爷告了一个罪,告诉李老爷近两天都上不香,还不了愿了。 原因是因为年久失修,往常观里供奉的盘古爷已经破败不堪,趁着这个机会,王动就想造一座盘古大神的人神像。由于他整日待在泥丸宫里,与外界打交道较少,正好今日李老爷前去泥丸宫,就觉得一事不烦二主,就上的门来看看李老爷能否帮的这个忙不。 至于制造盘古大神像的银钱,一概由他们泥丸宫出。 说完,王动就把一千两的银票放到了桌子上,并告诉李老爷多退少补。 李老爷一听王动说要造神像,顿时乐了。 如李老爷他们这些丰衣足食的富裕户,挣了钱后,基本都想做一些善事,积些功德,好得些福报。 让他们施舍给贫苦的人,他们还真有抵触情绪,毕竟每一个铜钱都是他们辛辛苦苦挣得,为什么要给那些什么都不做,伸手只知道要钱的人。 因此,他们宁愿去上香,把钱作香油钱捐给道观或者是寺庙。 制造神像的功德可比捐赠香油钱更大更有意义了,李老爷顿时表示王动把银票收回去,制造神像的事情他全管了。 这那里能行,王动是来请人帮忙的,不是来打秋风、敲竹杠的,他当即表示必须用他银钱造神像。 见道观里的道士都如此的虔诚,李老爷当即来了精神,就奉劝王动,既然搞一次了,就不如把泥丸宫整个推到重建,建造一个大一些的雄伟的辉煌的泥丸宫。 至于建造的银钱,绝对不用王动出一个铜钱,他老李绝对有号召建造一座大的道观的能力。 现在幸亏有魏三叔帮忙打扫泥丸宫,如果建造一座大的泥丸宫,他王动就什么都不用干了,整日里只忙着打扫了。 王动急忙坚决的拒绝了一番好意,告诉李老爷只找人建造一座一丈高左右的盘古大神像就行。 说完,王动不等李老爷表示同样,躲闪开李老爷家的家眷,出了大厅就脚下用力,如风一般跑了起来。 第十四章、喜鹊喳喳叫,仙长远来到 王动在即将跑出三山县城的时候,突然想到,做晚饭也是一项大工程。于是他壮起胆又跑回了城里,在众人的喧嚣、赞叹中,花同样的银钱,买了别人两三倍的饭菜。 看卖饭菜的店家也不容易,王动于心不忍,偷偷的多扔给卖饭的店家一些银钱,拿起包扎好的饭菜像是抢的一样,撒开了脚丫子就跑。 出了城,在方丈山山脚下,王动收到了师父清风道长发回来的飞书,告诉王动要小心守护盘古爷,毕竟他是盘古大神的血脉。 看着师父聊聊几句的叮嘱,王动不知是该心慰师父对自己放心、信任,还是该埋怨他老人家没有一颗虔诚的心,盘古爷活了变成了龙的传人,他老人家难道就不想想,泥丸宫毕竟是一个道观,盘古爷没了,难道不需要换一位别的神灵供奉? 这么一耽误,菜都要凉了,四周撒摸了一下,没有人的身影,王动施展了一个缩地成寸,从方丈山下,三五步就进了泥丸宫内。 把饭菜放到了斋房,王动就去自己的房间叫魏三牙、杨雨禾以及龙的传人吃饭。大老远王动就听到了自己房间内那欢乐的笑声,很明显屋内的一人、一老鼠精、一······盘古爷吧!,已经打成了一片。 王动推开了房门,率先朝着龙的传人看去,王动不得不服,活的久见得多,办法就是多。他与杨雨禾两人忙活小半天都没搞定的龙的传人的穿衣问题,就在他跑了一趟三山县城的功夫,龙的传人穿上了一件三角裤。 很明显,这样的成绩杨雨禾是搞不来的,就算她能搞,看她拿出一堆自己色彩斑斓的衣裙的架势,她也不可能把龙的传人腰下的三角裤与他身上古铜色的鳞片搞的如此相辅相成,令人一点都感受不到突兀。 “吃饭,吃饭,开饭了,魏三叔吃饭了。”王动只是在房门口喊了一句,转身就走了。 王动去三山县城后,一边为龙的传人做三角裤,一边站在床前回答杨雨禾与龙的传人问题的魏三牙,听到王动的招呼,预转身跟随王动之前,对杨雨禾与龙的传人道。“杨姑娘、小祖宗,咱们去吃饭吧!” 龙的传人跃跃欲试,却被杨雨禾一把拽住。“人家又没叫我们,你着急个什么劲。” 魏三牙是老鼠成精,老鼠精也是精,瞬间他就明白杨雨禾所谓何事。他转身就对着门口处喊道。“少君,杨姑娘说她不怎么饿。” 王动严厉的声音立即传进了屋内。“一家人吃饭讲究的就是一个团圆,不饿,就算看着也要来坐着。” 看了吗!少君没单独叫您,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拿您做外人。 魏三牙扭回头,刚要跟杨雨禾邀功,就被杨雨禾送了一个白眼,她对着门外喊道。“别听三叔乱说,他在编排咱们俩呢!你先去,我们收拾一下,接着就过去。” 魏三牙彻底呆了,还有这操作啊!不得不服人类操作就是骚,就算是身为妖精都很难防备人类的骚操作。 杨雨禾冲魏三牙抱拳施礼,对自己刚刚以怨报德的行为道了一个无声的谦,拉着龙的传人,礼请魏三牙头前带路,大家一起直奔斋房。 ······ 中京城,钦天监内,清风道长没有与大哥‘子’的一千八百分身之一过多的叙旧。不知不觉天色已暗,清风道长拒绝了子分身的挽留,带着周长安离开了钦天监。 本来帅气逼人的清风道长无论走到那里都是人们目光聚集的焦点,现在他的身边又带了一个基本全天候盛装穿戴的周长安,两人更是相得益彰,让一路上见到他们的人挪不开眼睛。 振威镖局,名头着实响亮,在盘虬卧龙的中京城却只是一处小小的所在。 履柱胡同虽然跻身在中京城北区的达官贵人聚集居住的富裕区,一条堪堪只能容纳一辆马车出入的胡同,实在算的上是逼仄。 在清风道长的示意下,周长安登上了三级石台阶,对着有平常人膝盖高门槛的大门‘砰砰砰’拍击了几下,听到门内有脚步声传来,周长安这才退回到清风道长的身边垂手而立。 大门‘吱呀’一声从中间敞开了大半,一个面容四十多岁身材粗壮,脸色却黑中透黄的汉子出的门来。 什么人这么不长眼色,现在正是吃饭的时间,平白打扰人家吃饭。汉子本来是阴沉着脸的,但他看到了仙风道骨的清风道长,汉子阴沉的脸上立即就堆积起了灿烂的笑容,并抱拳拱手道。“仙长,童某这厢有礼了,不知仙长来咱们振威镖局想要运送什么东西?” 清风道长亦是抱拳还礼,歉意的道。“童兄弟,不知道咱们振威镖局是否有一位朱雄飞朱镖师?还望童兄弟告诉他一声,就说老朋友清风道人前来寻他。” 听闻清风道长自报家门,童姓汉子立即惊喜的道。“仙长,您就是咱们朱副总镖头总是挂在嘴边的清风老道长?咱们朱副总镖头每次喝酒,几乎没有一次不提,当然他二十多岁,一人走镖送了一封家书,在路上结识了一位如谪仙人一般的道长······” 童姓汉子说道此处,忍耐不住又上下打量了清风道长一番,接着道。“当时,我们当然认为朱大哥是夸大其词,没想到······咱老童也见到了真神仙。” 清风道长道了一声。“无量天尊!” 童姓汉子忍不住问道。“清风仙长,你与咱们朱大哥真的一起睡过乱葬岗,一起在深山密林里遇到过狼妖啸月,您老人家帮助狼妖拿掉喉中横骨助它开口说话······” 清风道长道。“举手之劳而已。” “您们还在济水河畔斩杀过向村民索要童男、童女为祭品的河神?” “算不上什么河神,只是一条略带龙族血脉的蛟罢了。” “您们······” 童姓汉子意犹未尽的还想继续求证自家朱副总镖头的奇遇记,清风道长也没有什么不耐烦,他身边高冠华服的周长安却不耐烦的开口打断了童姓汉子的话。“你们的朱副总镖头到底在没在镖局?你让我九爷爷站在这······” 周长安高高在上的姿态,着实让清风道长感觉不舒服,清风道长打断了周长安的话。“小周,不得无礼。” 然后,清风道长又对童姓汉子抱歉道。“孩子不怎么出门,还望童兄弟你见谅。” 经过周长安这么一提醒,童姓汉子离开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过了,无论如何自己不应该堵着门让仙长在大门口与自己闲聊。 童姓汉子急忙为周长安开脱,是他做的不对,怠慢了仙长,不管小兄弟的错。一边解释着,童姓汉子就把清风道长与周长安礼让进了振威镖局。 迅速的关上了镖局的大门,童姓汉子小跑几步,跑到清风道长前面,带着两人径直去找朱雄飞。 朱雄飞作为镖局的副总镖头,当然不能与普通镖师一样住通铺房。朱雄飞以镖局为家,他在镖局内有一个三间房的独门小院。 这待遇就连总镖头都没有,因为总镖头在中京城里有自己的家。 还隔着朱雄飞独门小院很远,一直处于兴奋状态的童姓汉子就不管不顾的开始大喊。“副总镖头,副总镖头,朱大哥······来客了,你一直念叨的清风仙长找你来了。” 今天一下午,朱雄飞一直就右眼皮跳个不停,窗外大树上的喜鹊也一直叫喳喳个不停。搞的朱雄飞整个下午就心绪不安,暗自认为下午会有大客户上门,就一直期盼着。 没成想,一直到太阳落山,也没有等到预想中的大客户。 镖局这个行当,除非有的客人特别的着急,十年赶不上一个闰腊月。一般到了晚上,镖局是没有客人上门的。 朱雄飞无奈只好回自己的小院,他的夫人早就做好了饭菜,都是江湖儿女,没有太多的讲究,正好这天气不冷不热,朱夫人就把小饭桌摆在了院子里。 朱雄飞回到小院,换了一身舒服的家居服,赤着脚就坐在小饭桌前,看着桌子上的饭菜,还想着跳了一下午的右眼皮和叽叽喳喳在他耳朵边叫了一下午的喜鹊。 朱夫人见朱雄飞只是瞅着饭菜不动筷子,这可不能填报肚子,就询问朱雄飞是否有什么心事。 朱雄飞就想把眼皮跳、喜鹊叫这事,当做趣事讲述给自家夫人。就当他刚要开口之时,忽然就听到小院外有人在大呼小叫。 镖局里的人,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汉子大多是些糙汉子。朱夫人在朱雄飞还不是副总镖头时就跟随他住镖局,这么多年来,听习惯了汉子的喊叫,对此并不以为然。 见朱雄飞光张嘴,不说话,就要出言催促一下自家的老头子。 却不想,被朱雄飞制止了。“喜他娘,你听,是不是有人在喊我。” 童姓汉子是一边走,一边喊。 距离朱雄飞的小院越来越近,朱夫人也清楚的听到了童姓汉子的喊叫。“孩他爹,好像是童冬,他好像在喊什么清,什么仙长的找你来了。” 朱雄飞什么人,一个镖局的副总镖头,武功深厚是必须的条件,他早就听清楚童冬喊的什么。只是他不敢相信,清风道长那般的神仙人物竟然还能记的他,还能上门来找他。 怕不是自己在做梦,朱雄飞为了确认自己没听错,对自己的婆娘问道。“童冬喊的是不是清风仙长?” 朱夫人看着面容已有些扭曲的朱雄飞,小心翼翼的道。“是喊的清风仙长。” 朱雄飞这下再也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哇呀了一声,猛地就从凳子上跃起,光着脚就朝院门跑去。 第十五章、女儿奴 陆师兄深知如果没有田师兄的一推,自己怕是已早不存于这世界了。自己当时怎么就一点戒备之心也没有,白白的害苦了田师兄。 陆师兄一面深深的自责着,一面悲悲切切的强咬着牙御风飞行。 五百多里路程,平常他自己都要停下歇两口气,这次背着田师兄,竟然让他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努力的飞到了华山剑宗的山门外,终于看到了牌坊下执勤的门内弟子,路师兄再也坚持不住,因为劳累以及内疚、自责昏厥了过去。 守山门的华山剑宗弟子,远远的看到一个好像被血漂染过的人飞过来,腿快的去喊躲在隐蔽角落偷偷喝酒的带队师兄,胆大的觉得自己有两把刷子的弟子,拔出佩剑刚想要迎上去,没想到那个血染的人摇摇晃晃的落地后,一句话都没说就一头扎地上了。 好嘛!来人一摔变身了,竟然变成了俩。 想碰瓷,来咱们华山剑宗你是瞎了狗眼。 胆大的弟子刚要上前教训教训那两个不长眼的家伙,却被一个二十啷当岁,满身酒气的人一肩膀撞飞了出去。“眼瞎了吗?看不清是陆师兄、田师兄,还不去帮忙,站这里摆什么造型。” 一身酒气的年轻弟子复姓令狐,单名勒,令狐勒是华山剑宗宗主杨寻的关门弟子。收令狐勒为弟子,一直是一百多岁的杨寻平生引以为傲的事情之一。 令狐勒的修行资质实在是太好了,一个全无根柢的孩子,只上山修行半年就能御剑,让那些修行十年仍旧无法剑气外放的弟子,遇到他后都羞愧的远远躲闪。 令狐勒在修行上是天骄中的佼佼者,但是他的缺点也很鲜明,年纪轻轻就喜欢喝酒,性格并且还桀骜不逊。 华山剑宗宗主杨寻私下里曾经说过,有令狐勒在,可保华山剑宗五百年无恙。只是令狐勒的刚烈的性格太容易招人嫉恨。好钢易折,杨寻为了打磨令狐勒的性子,就让他每天在山门处巡逻护山,接人待物、迎来送往。 别看令狐勒一身酒气,他矫健的步伐却一点都不慢。脚尖点地,一个飞跃第一个到了陆师兄的跟前,喊叫了几声‘陆师兄’,陆师兄没有反应。令狐勒手掌贴在陆师兄后背,运用灵力查探了陆师兄的体内情况,只是灵气枯竭不继,并没有大伤害。 令狐勒立即命令一个行事小心的弟子,把陆师兄背去天柱峰。 没有丝毫停歇,令狐勒立即又到了被六七束手无措的弟子围绕的田师兄处。只见田师兄整个人身躯松软,好像是体内已经没有了骨头的支撑,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嘴角处有黑红的呕吐出的鲜血遗留干枯后的血痂。 呼吸更是细微不可闻,田师兄这种状况还没有身亡,很明显是用吊命的丹药吊住了命。事关人命,令狐勒不假他手,命令身边一个伶俐的华山弟子去天柱峰向宗主禀报,他则抱起田师兄朝门内程国胜长老所在的光云峰御风而去。 华山剑宗是修真界不多的几个纯粹的剑宗之一,这样的剑宗锋铓毕露,门内的弟子想要追求更高的修行境界,只能通过一次次的实战。 剑宗弟子不伤敌、就伤自,弟子们身体受伤是稀松平常之事。受伤的人多了,就有人牺牲自我,生出了辅助之心。 整个华山剑宗一万多人,只有两支弟子没有全心全意的修剑,凉井峰的铁炉弟子,修行的是炼器,主要的任务就是为剑宗内的弟子炼剑。 光云峰鼎炉弟子,修行的是炼丹,他们最主要的任务,不言而喻。 令狐勒抱着田师兄直奔程长老的修行道场,没有光云峰的鼎炉弟子上前阻拦。因为整个华山剑宗都知道,惹急了只短短修行了十年,剑术就能排剑宗前十的宗主的关门弟子,遇到了事,他是真敢动手。 早用神识查探过,知道程长老在净室,令狐勒抱着田师兄落在了净室门外。腾出手敲了敲净室的门,令狐勒隔着门对着屋内喊了一声。“程长老!” 长辈对于那些能力远远超越同辈的弟子,一般都是区别对待。听出门外是令狐勒,程长老问都没问一声,就让令狐勒进了净室。 进了净室,令狐勒抱着几乎整个被血痂包裹的就要往木榻上放。 被程长老急忙开口阻拦住了。“令狐勒,你想干什么?” 令狐勒一歪头。“不放下,您怎么给田师兄疗伤。” 程长老不无好气的道。“老夫给你疗过多少次伤,哪次不是在药室,你何曾见过了老夫在净室给弟子们疗过伤。” 令狐勒秉性桀骜不逊,按说这性格很不讨人喜欢。但是令狐勒说话做事,一向直来直往,知错就认,知错就改,并且对谁都是一样。 因此,令狐勒在华山上倒也没有引得太多的人讨厌。 “长老,我错了,我这就把田师兄抱药室去。” 药室、药室。 为什么程长老非要在药室给人看病疗伤,当然是因为看病疗伤的药与一些器械都在药室里放着。 令狐勒把田师兄放在药室中间的治疗床上,后退了两步,以免阻碍程长老给田师兄做检查,他站在一旁聚精会神的看着。 最近令狐勒一直在琢磨,自己是不是要详细了解一下人体的构造,好深知人体各个部位的弱点。这样一来,他出剑就会更有针对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的剑只会一味的快、快、快。 如果万一碰上一个出剑更比他还快的,他就只能抓瞎,任人宰割。 ······ 陆师兄被华山弟子背上了天柱峰,华山剑宗宗主杨寻见状问了几句背负陆师兄上山的弟子,弟子那知道什么,是一问三不知。 杨寻于是命令守山弟子回去,他运用神识隔空对陆师兄查探了一番,与令狐勒查探的几乎一样,陆师兄就是过度使用灵力,而导致体内灵力枯竭。 至于田师兄为什么昏迷不醒,当然是赶来宗门的路上,过于消耗、太累了。 杨寻对着陆师兄伸出手掌,隔空为陆师兄体内注入一股灵力,帮助陆师兄体内残余的分散的灵力聚集在一起,回归于山海,滋润干枯的山海。 注入的灵力慢慢的消散,被自己的灵力滋润的山海,恢复了一些活力,逐渐的开始涌冒灵力。 灵力缓解了陆师兄的劳累,滋润了陆师兄的神魂,陆师兄逐渐的睁开了眼睛。 杨寻没有理睬弟子们提醒他陆师兄醒来的话语,直到确定陆师兄确实清醒了,这次要开口询问。 这时令狐勒派来天柱峰报告田师兄状况的那个伶俐弟子,禀告后进了剑宗的议事大厅听松轩,见到宗主杨寻,伶俐弟子立即把令狐勒抱着田师兄去了光云峰的事情,详细的禀报了一遍。 杨寻本来就因为,自己的女儿是与陆师兄与田师兄一起去做任务,却只一个昏迷的陆师兄回来,就够他担心的了。现在又听说田师兄只剩一口气的回来,没有女儿杨雨禾的一点讯息,怎能让他不心焦。 要知道,在杨雨禾前面,杨寻的两个道侣一共给他生了八个儿子。杨雨禾是杨寻百岁的时候,正赶上了昆仑山上西王母的千岁寿辰,参加了西王母举办的蟠桃宴。 蟠桃宴举办了三个月,各种珍馐美味,奇珍异宝,美女佳人,轮换着不带重复的出现在蟠桃宴会上。西王母是好客主人,她大方的表示不论何人,只要是参加蟠桃宴的客人,只要能展示出任何能得到大多数参加宴会客人的认可,就可以在宴会上任选一件自己心仪的。 不论是美女佳人还是奇珍异宝。 当时大家都欢乐嘛!喝酒就有点多,酒多······ 再说杨旭又是一个男人,虽然是一个一百岁的男人,那也是男人啊! 杨旭就与西王母座下的一位平时就眉来眼去的神女有了苟且。 三个月,蟠桃宴结束了,杨旭挥了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潇洒的离开了昆仑。九个多月后,昆仑山上的神女给杨旭传来的书信。 恭喜杨旭喜添了一个小公举,问他要还是不要,他要是要,就先紧着他。如果他不要,神女就自己留下了。 一个男人当然不能容忍自己的血脉流浪在外,杨旭二话不说再上昆仑山,接回了自己捧在手里怕冻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 二十多年来,杨旭就从未冷脸朝过杨雨禾。 陆师兄与田师兄不论死活,都回来了,自己的宝贝疙瘩却没有了音信,让杨旭怎么能不心焦。 知道禀报田师兄状况的弟子,对此事毫无所知,他屏退弟子下山后,一把抓住已经清醒的陆师兄,带着他就飞向光云峰。 在路上,杨寻就着急的询问陆师兄为什么会如此狼狈的回来。 陆师兄倒也不是一个啰嗦的人,他于是把他们师兄妹三人抓捕马静的经过,以及田师兄为了救他自己却被马静打了一掌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听闻自己的女儿不仅没有事,而且还找到了心仪的对象,杨寻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到了原位。 只是自己的弟子还有一位不知生死,让杨寻是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飞到了光云峰,杨寻与陆师兄进到了药室内,程长老正好给田师兄做完检查。 “肋骨全断,右肩骨断裂,颈骨三四节错位,肝损伤六成,插三根断骨,肺损伤四城,插一根断骨,脾破裂。” 第十六章、天上有人在说话 程长老说完田师兄的伤情,令狐勒刚要给师父见礼,被杨寻一个冷冽的目光制止了。杨寻对程长老问道。“程长老,田蒙这伤情······” 程长老叹了一口气。“命,我勉强给他保住,至于修行吗?就很难了,毕竟这孩子的经脉全断了。” 杨寻急忙道。“命保住就比什么都好,那就麻烦程长老。” 话是这么说,屋内的人都知道,一个修行者,如果不能修行,还不如死了爽快。 程长老对着杨寻拱拱手。“宗主客气了,这本来就是我应该的。” 为了不耽误程长老治疗,与程长老打了一声招呼,杨寻就想令狐勒与陆师兄走。没想到,令狐勒却不想走,说要给程长老做副手。 毕竟开膛破肚的是自己的师兄,令狐勒就算再实诚,也知道不能说,自己要在这里近距离的观察人体构造。 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听到杨雨禾自己留宿在外,感觉自己心里似乎丢失了些什么的杨寻,变着脸告诉令狐勒还有事情安排他,就强行带着令狐勒和陆师兄离开了药室。 三人刚升上了半空,杨寻对着令狐勒就劈头盖脸的骂道。“我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怎么就摊上了你们这一群不懂人事的东西。你师姐与你田师兄、陆师兄一起出去的,他们两人回来了,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你师姐,枉我一度还曾想要把你师姐嫁给你。” 令狐勒知道避重就轻。“师父,我这就给师姐发飞书,问问她在哪里?” 杨寻道。“这个先不着急,事情发生后你陆师兄救你田师兄心切,都没顾当的马精的躯体以及无法无天网,你让你陆师兄带你去祁山看看,还有没有其它的遗留。” 无法无天网是灵境上品法器,一个幻形镜的马精,不太可能凭自身的能力解开绑在身上的无法无天网,这其中必定有蹊跷。 杨寻于是就想让胆大心细的令狐勒去现场看看。 ······ 泥丸宫膳房里,龙的传人一口气吃了三个卤猪蹄仍旧不开心,他一边吃着一边直盯盯的望着杨雨禾鼓鼓的胸脯流哈喇子。 龙的传人知道,小孩子就要吃奶,奶是鼓鼓的胸脯里出来的。 刚坐到餐桌前时,杨雨禾不知道龙的传人为什么会一直盯着自己看,直到他啃完一个卤猪蹄嚷嚷着要喝奶,杨雨禾看着有一嘴整齐的贝齿,里面还有两颗尖利的小虎牙的龙的传人,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 她很庆幸自己没有奶,如果有······看龙的传人那一口牙,也不能喂啊! 龙的传人不相信杨雨禾,就想要自己拿取,吓得杨雨禾拼命的叫喊王动,看好他的孩子。龙的传人刚从凳子上站起,王动一巴掌就把他打了回去。 王动严厉的告诉龙的传人,杨雨禾现在确实没有奶,等她有奶了就让龙的传人喝。 杨雨禾气愤的从桌子底下踢了王动两脚。 大家一起欢乐的吃完了饭,王动帮助魏三叔收拾好了餐桌,顺手从膳房里带了一张小一些的桌子到院子里。 天色还早,大家都孤枕难眠。王动建议大家不如在院子里喝喝茶、吃吃瓜子、聊聊天。 对此杨雨禾有些不解,因为修真者不应该这样做。这样懒散的生活,是那些不懂修行的普通人过的混吃等死的日子。 杨雨禾问王动。“你不修晚课吗?” “修什么晚课?” “你平日里就这样?” 王动摇摇头。“不······” 王动脚尖点地,整个人就飞上大殿的房顶,背靠着大殿的房脊坐在了大殿房顶上。他对杨雨禾摆摆手。“杨姐姐,你上来看看,在这里能看到三山县的万家灯火······”王动似乎已经看痴迷了,他喃喃道。“那灯火的里面,应该有爹,也有娘吧!” 杨雨禾小的时候也跟着一些调皮的师兄第爬过祖师堂的房顶,站在最高处,远眺群山。当被人发现后,不管是否她挑头,爹爹从来都是惩罚她那些师兄弟,对于她,爹爹只是关心的让她小心别摔着。 看着王动在大殿顶上很是惬意,杨雨禾也来了兴致,伸手拉着龙的传人也飞上了房顶。只留了魏三牙自己在地面上,魏三牙可不敢乱上,那可是供奉神灵的大殿,坐在大殿顶上,就如同坐在了神灵的头上,是大不敬。 虽说现在大殿里供奉的神灵自己都跑大殿顶上去了,魏三牙却仍旧有敬畏。 杨雨禾与龙的传人分别坐在了王动的两边,杨雨禾是安静的,龙的传人因为有尾巴,他扭动着屁股左右摇摆,希望找一个舒适的坐姿。 最终,王动把他抱在怀里,让他坐在腿上,龙的传人这才安静下来。 三人远眺着繁星点点的天空,久久都没有说话。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王动突然指着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道。“你们能到吗?那颗星上一直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我,他在和我说话,我却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杨雨禾神色迷茫,龙的传人却像小大人一样安慰王动。“是他说的声音太小,不能怨你听不见。” 向来人间清醒,情绪一直波澜不惊的王动,清秀的脸庞上终于见了一丝激动。“怎么?你也听到了,对吧!”王动在夜里曾经问过师父他老人家听没听到有人在夜空中对着他们呼喊,清风道长只是摸了摸他的头,说了一句、“傻孩子。” 现在终于有人能同他一样,听到夜空中的呼喊,怎能让王动不激动。 龙的传人翘着尾巴,昂着头眺望着夜空中那颗星,深沉了良久。说道。“害。那个人呼喊的是害。” 是吗?害,是什么意思,自己听了十多年,都没有听到对方在喊些什么?王动望着灿烂的夜空,很是郁闷。 一旁杨雨禾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响了起来。“嗨,你好啊!是不是那人在向你们打招呼。” 王动没有搭理杨雨禾,龙的传人却在王动的另一边认真的道。“你听,你仔细听······” 夜阑人静,不知不觉夜已深。 王动一个骨碌翻身,喊着杨雨禾与龙的传人回屋睡觉。 龙的传人在房顶上一个鱼跃就跳向了杨雨禾,杨雨禾一个没防备,就把龙的传人抱在怀里。龙的传人兴奋的大喊大叫。“我要和娘一起睡······”说着就把他带犄角的脑袋,朝杨雨禾鼓鼓囊囊的胸脯上蹭。 杨雨禾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龙的传人那一对尖尖的小虎牙,吓的她猛地一个激灵,就把龙的传人塞到了王动的坏里。话都没说一句,就落荒而逃。 龙的传人想要挣扎,被王动抱的像金箍一般牢靠的抱进了他的房间。 斗转星移,一个宁静、静谧的夜就在泥丸宫众人香甜的梦寐中度过。 ······ 祁山,无法无天网被扔在裸露的山石上,只是马精的躯体却不见了踪影。现场只留下几摊干枯的血渍,以及两摊油乎乎的几乎已经快要蒸发掉的水渍。 令狐勒在祁山周围转了两个多时辰,都没有发现发现近期除掉陆、田两位之外,其余他人的痕迹。 令狐勒郁闷的回到了现场,虽然能确定自从陆、田两位师兄走后,祁山没有外人来过。但是马精消失的躯体到不难解释,马精的躯体被人使用的化骨丹。 化骨丹是一种相当阴险恶毒的丹药,任何物种的血肉,不管是死是活,只要与化骨丹接触,那怕只是一点细微的伤口,没有了皮肤的隔离,化骨丹就会腐蚀掉所有的血肉。 山石上那摊最大的血渍,就是很好的佐证,佐证马精被人使用了化骨丹的事实。 这摊最大的血迹,没有挨着油渍的那一边,颜色黑红,挨着油渍的这边颜色是淡红的。这应该就是马精的躯体被化骨丹腐蚀后,遗留的油与水冲淡了当时的鲜血。 斩杀马精与用化骨丹腐蚀掉马精的躯体是两码事。 斩杀马精无论如何都是正义之举,使用化骨丹化掉马精的躯体却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情。只是一具马精的躯体,没有什么大不了。化骨丹这种邪恶的丹药,却被修真界的正义人士所唾弃,一般名门正派的人士,谁会没事就初爱揣一颗化骨丹玩。 明知道陆师兄不会做如此画蛇添足之事,令狐勒仍旧忍不住,对着坐在一块突出的山石上发愣的陆师兄问道。“陆师兄用化骨丹把马精化了?” 陆师兄头也不抬。“我没有那阴损的玩意。” 就知道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令狐勒并不在意。 只是这事就奇怪了。 现场没有外人的踪迹,田师兄被打的如同一堆烂泥,没有陆师兄的金还丹,早已经是仙去之人。陆师兄当时无法无天网都没有来得及收,又怎么还有闲工夫去在意马精的躯体。 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马精自身怀有一颗化骨丹,却没有密封装好,与马精的血接触了,于是马精被腐蚀没了。 如此整个事情就合理了,师父问起来自己也好回答。 对于这些绕来绕去的破事,令狐勒向来不感冒,他喜欢那些一剑就能了的事情。对令狐勒来说,有绕脑子的这些闲工夫,不如练剑、喝酒来的畅快。 事情已经搞明白了,就没必要黑灯瞎火的在荒郊野外多受罪,令狐勒拽起没事就发呆的陆师兄往回赶。 等回了华山剑宗,天还没亮,怕忘记到时又受师父的责备,令狐勒也不管现在什么时辰,就把田师兄受伤差点死掉的事情,用飞剑传书给了杨雨禾。 第十七章、马精不是马精 翌日,卯时。 天刚破晓,王动就已经起床,没有叫醒扔在酣睡的龙的传人,王动来的院子中的水井旁,打了一桶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打算去泥丸宫外,平日里伸展筋骨的场地去晨练。 当王动经过杨雨禾住宿的房间,正犹豫要不要喊她一起去晨练,就见杨雨禾的房门猛的被打开,披头散发的杨雨禾慌里慌张的蹿出了房间,差一点就与王动撞个满怀。 王动一把拽住杨雨禾问道。“慌慌张张的干什么?” 杨雨禾带着哭腔道。“田师兄为了救陆师兄,被马精打了一掌,要不是陆师兄正好带着金还丹,田师兄就被马精打死了。我要回去,如果我没有留着······” 马精不是马精而是人,马精自己都不知道,这事透露的古怪本就不小。再说,那时候王动还提防杨雨禾师兄妹,不能过多的提醒他们。 田、陆两人带着马精不小心翼翼,出事也算正常。 可是事是这么个事,王动除非脑袋秀逗了才能这样安慰杨雨禾。 “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哭哭啼啼也帮助不了问题,你要想对得起田师兄,就把田师兄为什么受伤这件事搞清楚。” 王动的一番话,让钻了牛角尖,一直觉得如果当时自己跟着田、陆师兄回华山剑宗,田师兄就绝对不会受伤的杨雨禾茅塞顿开。 杨雨禾顿时想明白,现在不是自己自怜自艾的时候。何况当时,自己用无法无天网捆绑住了马精,马精又是怎么解开无法无天网偷袭陆师兄的。 不能让田师兄白挨了一掌,还挨的不明不白。 杨雨禾就想回屋里收拾一下,赶回华山剑宗,查探个明白。 可是当她下定决心要回去,忽然又对要离开王动有些舍不得,两个人刚打的火热,杨雨禾又第一次品尝到了男人的唇,那美妙的感觉让她流连不舍。 可是不舍又能怎样?王动的师父告诫过他,十八岁之前最好不要离开泥丸宫。 杨雨禾不想王动,为了自己轻易涉险。 那怕杨雨禾明知,王动秉承了盘古大神创作、繁衍一个种族的心愿,如同她离开的时间过长,很容易就会让别的狐狸精乘虚而入。 杨雨禾也想要王动过的平安。 目不转睛的直盯了王动那张干净清秀的脸庞一会儿,直到确认自己已经把王动的容貌刻印在了心上。杨雨禾双手猛的搂住王动的脖子,就把自己的樱唇狠狠的印在了王动唇上。 然后,直到两人快要窒息,杨雨禾这才松开王动的脖子,决然的转过身。“你该干嘛干嘛去吧!不用送了,都是江湖儿女,搞的儿女情长的太小家子气。” 杨雨禾背朝着王动潇洒的摆摆手,就想进屋里收拾东西。 “马精呢?你还没说马精怎么样了。” 王动好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令杨雨禾感到了一丝丝的苍凉,在这分别的时刻,王动竟然一点都没有分别的伤感,他眼下关心的竟然是马精。 也好,本来就希望他过的快快乐乐,没有忧伤,当然就会快乐。 “死了。被陆师兄砍死了。”杨雨禾没有丝毫的停留,三五步就到了房间门口。 “是不是尸体也没了。” 听到那令人心烦的声音又一次从身后传来,杨雨禾原本是想不做理睬的。但是当她听明白王动所说的话的意思,立即就停住了眼看就要跨进屋的脚步,并快速的转过了身躯问道。“你怎么知道?” 王动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再次问出了那句话。“马精是马精吗?” 不明白王动自打昨天就纠结这个毫无含义的问题,杨雨禾不无好气的回答道。“马精当然是马精,马精不是马精还能是什么?” 王动轻飘飘的道。“马精是人。” “不可能,马精怎么可能是人?”杨雨禾不敢相信。 “所以他的尸体才会消失。” 王动为什么知道这么多?难道······ 马精引她们师兄妹三人来此地是有预谋的? 现在杨雨禾与王动反转,变成杨雨禾认为王动与马精一起,给她们师兄妹三人下了套。 可是不应该啊! 如果王动与马精是一伙,他不可能把马精制服后,交给她们师兄妹三人。 想的脑瓜疼,都想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杨雨禾直接祭起自己最厉害的能力······ 直接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王动摇摇头。“我知道的并不多,我只要知道马精不是马精就够了。” “那你怎么会知道马精的尸体消失了。” “很简单,你想啊!我昨天问过马精,马精自己都认为他就是一马精,不知道自己其实是一个人。这样诡异的事,如果后面藏着秘密,那绝对是一个大秘密。” 杨雨禾懵了,她彻底的懵了。 杨雨禾怎么都没想到,原本只是一个简单的宗门任务,抓拿一个肆虐周邻的马精,捞取一些宗门功勋,好换取一些修行资源。 没想到,好死不死她们竟然一头扎入这么大一个秘密而不自知。 杨雨禾有些不太敢相信,王动的分析,就用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质疑了王动一眼。 于是,王动继续道。“马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人,所以活着的马精不是破绽。至于死了的马精,又不是真的马成精怪,肯定在身体构造上与真正的马精有所区别,如果被有心人发现,这个秘密就不是秘密了。 其实,我一直在担心,如果掌握这个秘密的人,任由马精身死,而不去在意马精的身体。那就证明,他们已经可以完全让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变成任何一种精怪,而且是没有一点的区别。 那样,这个秘密就不再是秘密,马精就只是一匹马成精,而不是由人改造的。 现在看来,这些人做事还留有一些破绽。” 杨雨禾有些不服气。“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他们,而不是他们只有一个他。” “如果是一个能力高深的人,只是制造了一个马精,如此的心血,他不会轻易让马精涉险,那么昨晚无影踪的就不是马精,而是你那两位师兄了。” 杨雨禾沉默了,她站在房门口思来想去的琢磨了了好大一会儿,王动所分析的话。她觉的,自己要把王动的这些分析原汁原味的转述给爹爹不是难事,难就难在,如果油她叙述,没有了王动有条有理的说服性,就怕爹爹把这事当成一个笑话。 如果王动分析的这个事是真的,能做出把人变成精怪的邪恶之事,那么这件事可不是什么小事。 作为一个以匡扶正义为宗旨的纯剑宗,门下的弟子怎么能眼里掺沙,容忍一些宵小之辈背地里暗戳戳的危害修真界。 杨雨禾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期望于让王动跟随自己回一趟华山剑宗。绝对不让他多停留,只要他把他分析的话告诉爹爹,就是水都不让他多喝一口,立即就让他返回这泥丸宫。 只是,即便是这样,杨雨禾也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开口。 她听王动说过,师父清风道长为他推算过命理,十八岁前,王动如果离开泥丸宫远游,他的一生必将会波诡云谲。 去一趟华山剑宗,那怕王动不说话,到了只是喽一眼,王动也算是出泥丸宫远游了。更何况,杨雨禾要的是王动把他的分析告诉爹爹。 匡扶正义······ 王动的一生······ 杨雨禾秀眉紧蹙,内心很是矛盾的看着王动。 王动笑着拍了拍杨雨禾的肩膀。“不要多想,你先去洗漱,然后就收拾东西,我陪你走一趟华山,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 真等王动自告奋勇了,杨雨禾又犹豫了。“你不是十八岁之前不能离开泥丸宫远游吗?” “谁告诉你的?” “师父不是给你推算过命理,说你十八岁前离开泥丸宫,一生会波谲云诡。” “是啊!师父还说过,我就算十八岁以后离开泥丸宫,照样一生会波谲云诡。” 师徒两个还有这骚操作,杨雨禾惊愕的嘴巴几乎能塞下一整个鸡蛋。 “你陪我去华山,那泥丸宫怎么办?” “这个好办!昨天布庄的李老爷就对我提议,改建泥丸宫,我没同意。大了,太难打扫卫生,只要你答应以后帮我一起打扫,我就让李老爷重建泥丸宫,这样这边暂时就没有什么事了。” 天地良心,王动说让杨雨禾以后帮助打扫重建后变大了的泥丸宫,真的就只是话面意思,一点内涵都没有。 杨雨禾听到后,却是心花怒放,羞涩的道了一声“嗯”,然后乐滋滋的去房间收拾东西。 事发突然,有许多事情要准备,就没有时间晨练了。 王动回到自己的房间,仍旧没有叫醒呼呼大睡的龙的传人。别说,睡着的龙的传人,嘴角流着哈喇子,怎么看怎么比清醒的龙的传人憨厚、可爱。 虽说,清风道长早就把泥丸宫全部交由王动管理。 王动首先还是先给清风道长写了一封传书,告诉师父,机缘巧合之下,他要重建泥丸宫,告诉师父清风道长您老人家没事就先不用回来了。 如果有事,发传书就好了。他最亲爱的徒弟有很大的可能不在方丈山,因为他最亲爱的徒弟要陪伴一只老虎去爬另外一座山。 然后王动又喊过来魏三牙,在魏三牙的帮衬下,给布庄的李老爷写了一封信,告诉李老爷他同意重建泥丸宫,因为他有重要的事情,于是就把重建泥丸宫的重任交给了魏三牙,让李老爷有事与魏三牙商议就可。 这么大的事,魏三牙当然要询问,王动理想中的泥丸宫的样式。王动大权放了就是放了,告诉魏三牙看着办就行。 至于如何保管泥丸宫以及王动与清风道长私人的物品,王动也把这个重任交给了魏三牙,对于一只老鼠精,保管、藏匿东西,应该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 第十八章、遇水止、遇火停 修行者修行不是一个轻松的行当。 初踏入修真的修行者,不管修行资源如何,肯定是要日以继夜,不辞劳累的辛苦修行。修行者不仅要与天争道、争气运,还要与所有的修行者争,更要与一起修行的兄弟、朋友争。 一步落后,就会步步落后,不仅平常的修行者这样,就连那些修行天骄,万一自满懈怠很快也必将泯于众人。 但是对于华山剑宗宗主杨寻这样境界高的修行者,只争朝昔对于他们来说就只是杯水车薪了。没日没夜的修行不是没有用,但到他们这样的高境界,就应了那句老话,能力越高责任就越大,琐碎、繁杂的俗事就越多。 除非他们闭关,隔绝一切凡尘俗世的牵绊,他们的修为才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像杨寻这样身为华山剑宗宗主,掌管着一个万人左右的宗门,虽说基本上各类事情,都有分管事物的弟子处理。即便是这样杨寻一天也不得清闲,抽不出多少的时间进行修炼,只能是忙里偷闲,找点空就冥想自照,聊胜于无。 晨曦中,杨寻从坐忘中醒来,先去光云峰看了一眼仍旧昏迷中,气息却稳定了很多的弟子,与程长老聊了几句田师兄的伤情,知道田师兄已经性命无忧,这才放心的离开了光云峰。 飞到距离山门一百丈左右时缓缓落地,双手背负迈着四方步悠然的朝山下走去。走到山门处书写着‘剑气冲天’四个大字的山门牌坊下,杨寻习惯性的向右扭头,果然令狐勒雷打不动就在一块略微平滑的山石上,仰着头用酒葫芦往嘴里灌酒。 众位守山弟子早就得到了杨寻的暗示,没人敢上前或是出声音提醒一下令狐勒。杨寻悄无声息的走到令狐勒的跟前,没等令狐勒自身的感知对他的大脑传递处警醒,杨寻一脚就踢在令狐勒的屁股上。 “喝,喝,喝,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就知道喝酒。大早上的就知道拿着酒罐子灌,我安排你的事做好了吗?就在这里喝。” 杨寻对自己八个儿子以及其余十五个徒弟,几乎从来都是不加颜色,只有对自己第二宝贝的令狐勒不是夸上天,就是责骂或是拳打脚踢,当然也不是真打真踢,就是装装样子而已。 就是修行者,也需要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 被打骂的多了,令狐勒早已习惯,也就不太在意。他好整以暇的站起,先问了一句师父好,然后就正经神色的告诉师父,昨晚他探查现场的情况,以及他做出的的推断。 事情确实有些蹊跷,无法无天网马精是怎样解开的,以及他是怎么被化骨丹化没有了的。 只是这么点小事,而且这点么小事还牵扯到杨寻两个从小就跟在他身边的徒弟,杨寻就不往心里拾了。 身为一个一万多人的宗主,如果这么点小事都放不过,他还不得累死。再说,这世间看似蹊跷,实则巧他娘给巧开门,巧到家的事情多了去了。 杨寻却没有放过令狐勒的意思,继续道。“就这些?” 令狐勒就等这句呢!他挠挠头,装作不解的询问。“就这些了,师父没别的了。” 杨寻咬牙道。“昨晚,我还让你干什么了?” 令狐勒装模作样的挠起了头,故作苦思冥想状。 知道小子在和自己装傻充愣,杨寻对着令狐勒的屁股侧着就又是一脚。 “师父,您老人家轻点······”令狐勒原地蹦起老高,等落地后才故作恍然大悟状。“师父我想起来,我从祁山回来后就给师姐传了书信,师姐应该是睡着了,到现在没回信。” 听到令狐勒的话后,杨寻忽然有些落落寡欢。自己的宝贝儿,这还是第一次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住宿······ 虽说往日里杨雨禾经常的在外面留宿,但那时她的身边怎么都伴随着两个甚至更多的师兄或者是兄长照顾她。 这次,杨寻生出一种自己小心呵护二十多年的白菜,被猪突然啃了的感觉。 意兴阑珊,没有了与自己心爱的徒弟闲聊的心思,杨寻对令狐勒摆摆手,意思是让令狐勒退去,他自己倒背着手低着头就往回走。 “师父,要不我去看看师姐?” “不用了,好好看你的山门吧!” 令杨寻心慰的是,自己还好收了一个好徒弟。 ······ 把龙的传人留在泥丸宫让魏三牙照顾,还不知道他会把泥丸宫祸害成什么模样。再说龙的传人听说王动要去华山,态度坚决的要跟随在亲爹身边。 于是王动、杨雨禾、龙的传人三人就一起踏上了去华山剑宗的征程。 两千来里路程,如果让王动一个人赶路,不用两个时辰,他就能赶到。 如果让龙的传人······ 御风飞到空中后,龙的传人背后双肩肩胛处,突然每边都突生出一个展开有两丈多长的翅膀。 龙的传人自夸,两千里路他要是抓紧赶路,一个时辰也就到了。 王动三人辰正时分赶的路,申时末三人这才飞到了华山剑宗的山门下。 就这还是杨雨禾在王动的帮助下飞的这么快,不如就凭杨雨禾飞三百里就要打坐补充一下灵力的速度,就怕酉时杨雨禾自己也赶不到华山。 当然,慢也有慢的好处。这期间,没耽误王动接收清风道长传来的飞书。 清风道长飞书上叮嘱王动,出门在外注意遇水止,遇火停,少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去。 杨雨禾不解,认为王动的八字与清风道长让他注意的这些事项不合。王动摇头为杨雨禾解释道。“遇水止,是清风道长怕他淹着,遇火停,是怕他烫着。至于少去人烟稀少的地方去,是怕王动饿着。” 杨雨禾觉的自己遇上王动师徒应该庆幸,别的不说,这俩奇葩的师徒带来的欢乐多。 为了不至于清风道长担心,别饿着王动,杨雨禾在半路上就给自己最疼爱的师弟发去了传书,让令狐勒早做好接驾的准备。 令狐勒自收到杨雨禾的飞剑传书,就没有再喝酒,整整一个下午都滴酒没沾,熬到他嗓子眼都要冒火了,他这才看着师姐与一个年轻的男子,中间夹着一个头上长犄角,背后有尾巴的孩子。 至于飞翔时的翅膀,走在地面上碍事,当然要收起来。 两人一人牵着孩子的一只手,画面相当温馨的朝着山门走来。 令狐勒急忙带着众位一同守山的师兄弟跑上前去迎接,至于师父暗示的给偷白菜的猪一个下马威,令狐勒只是小师弟,这事得紧着师兄们先。 大家一阵欢快的寒暄,杨雨禾询问令狐勒田师兄在哪里?听闻田师兄在光云峰,杨雨禾就要先去光云峰探视田师兄。 被令狐勒权住了,他告诉师姐,田师兄还没有醒,陆师兄光云峰药室伺候着,等明天再去探视不迟,再说师父还在天柱峰等待,还是先回天柱峰为好。杨雨禾只好无奈同意,为了怕师父久等,令狐勒着急的带着三人上了天柱峰。 杨寻拿杨雨禾当宝真不是假的,为了迎接杨雨禾回家,杨寻几乎是搞了个全家宴。 好家伙,天柱峰上与杨寻关系亲近之人,听说杨雨禾这次带着她心仪的男子回来,整个是全体出动。 杨寻的两位夫人自不必说,两位老夫人爱屋及乌,拿杨雨禾宝贝的不比杨寻差。 杨雨禾三个在天柱峰没出门的哥哥,以及她八个哥哥的二十多个嫂子。 杨雨禾在天柱峰没出门的十个师兄,以及她总共十六个师兄的二十多个嫂子,以及她唯一的师弟令狐勒,大家几乎都到了天柱峰的大膳厅,相互交谈议论着、等待着。 令狐勒把杨雨禾、王动以及龙的传人领进大膳厅,不仅王动被吓到了,就是杨雨禾都感觉自己的老爹把阵势搞大了。 王动可是一般只与师父清风道长,最多再加上大老鼠魏三牙一起生活。现在让他突然融入一个这么大的家庭,杨雨禾很怕他适应不了。 杨雨禾不禁给了亲爹一个白眼,杨寻倒是习惯了,并不在意。而是先让杨雨禾把王动介绍给大家。 杨雨禾忍着羞涩,对着五六桌子的亲朋介绍道。“他叫王动,他来咱们华山剑宗找爹爹是有正事谈的。” 杨雨禾的一位师兄,是一个性格开朗的人,闻言道。“要想和师父他老人家谈正事,怎么也得过我们这些师兄、师嫂的关。我说的对吧!哥哥,嫂嫂们。” 在场的男人没有多大的反应,那些在王动进门后就啧啧赞叹师妹或是妹子捡了宝的嫂子们则是纷乱的相应、附和。 在众人的欢声笑语里,龙的传人见杨雨禾不替自己介绍,自己跳到了一个凳子上,高声大喊。“我叫龙的传人,是王动的儿子。” 众人见小家伙如此的可爱,欢乐当然加倍了。 别人不着急,自己的爹以及两位娘亲必须要单独引见。趁着众人欢乐,杨雨禾就拉着王动,先拜见了两位娘亲,然后又拜见了杨寻。 杨雨禾藏不住事,对杨寻道。“爹,王动有重要的事要和您讲。” 都说是,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顺眼。 杨寻虽然觉的王动颇有他年轻时的风采,即便如此,他还是对偷走自己宝贝的王动略微有些不待见。 他慈祥的对杨雨禾道。“现在先吃饭,又什么事明天再说不迟。” 第十九章、丈母爷看女婿 (求张月票好不好) 不知不觉夜笼罩了整个大地,天柱峰上灯火通明,在这和平、安详的大好日子里,天柱峰的众人沉浸在一片欢乐、温馨的气氛中。 膳厅里,男人坐了一张桌,女人们凑了四张桌。 杨雨禾怕王动拘束,原本她和龙的传人是想同王动坐一起的,可惜她没架住自己哥哥与师兄们的劝阻,‘你一个女孩子,坐我们男人一桌向什么话’,以及众多嫂子们众口纷纭的架秧子。 没办法的杨雨禾娇羞的硬拽着龙的传人,坐到了早就把身边的位置为她留着的两位娘亲身边。 王动还没有达到杨寻亲自待客的位置,老神在在的坐在主位上,瞅着眼前酒杯里自己珍藏多年的仙酒‘一口仙’,心里是五味杂陈。 明明精心呵护二十多年的白菜被猪啃了,自己还的心不甘情不愿的拿出心爱的口粮酒招待他。 这人生啊! 操蛋啊! 一口仙酒之所以被称之为一口仙,就是因为此酒在修行者口中有喝上一口仙,就能真成仙的口碑。 什么是成仙? 腾云驾雾、飘飘悠悠的感觉就是成仙。 因此足见这酒之烈。 杨雨禾的二哥杨英豪却不管这一块,这好酒是他亲爹的口粮酒,可不是他天天能开环畅饮的,不是兜里缺钱,实在是这酒酿造的少,只能先紧着有地位的人士供应。 作为主陪,杨英豪起身开口道。“这是一个开心的日子,咱家的妹子与咱们的妹婿在这个世界分别的二十多年,终于又喜相逢。来······让我们共举杯,先喝九杯······” 杨英豪的余光,就看到了亲爹杨寻那冷冽又略带杀气的目光。他急忙改口。“······要不咱们六六······” 亲爹杨寻的杀气几乎并没有减弱,杨英豪只好再次改口,只是这次他狠下了心,不去再在意亲爹如芒刺背的目光,事后随他吧! 为了两口酒,他还真能打自己的儿子一顿? 杨英豪坚定的道。“咱们四喜财吧!来大家共举杯,先喝四个,祝咱们的妹婿四季发大财,咱们也好跟着沾光。”说罢,杨英豪带头举杯一饮而尽。 杨雨禾其余的哥哥以及师兄纷纷举杯邀王动同饮,作为唯一比杨雨禾年龄小的人,令狐勒更是拿自己的酒杯碰了一下王动酒杯。 王动端着能装二两多酒的杯子,看着酒杯里快要溢满出的冒着丝丝冷厉之气的酒,不用尝就知道,这酒的度数底不了。 王动不是没喝过酒,特别是这两年,身体逐渐长成。清风道长有时酒兴来了喝上一两杯的时候,王动有时候也滋上那么一两口。 只是那个时候,是为了悠闲,为了意境,是慢慢的喝。像现在这样,一口二三两酒下肚,对于修行者敏感于旁人的五感六识确实也是一种挑战。 王动这里略微一犹豫,杨雨禾哥哥、师兄们的奉劝声更多了,酒桌上大家就喜欢劝说那些不喝酒的喝酒。好像也被自己的儿子与徒弟感染起了热情,就连一直满脸严肃的杨寻见状都给了王动一个鼓励的眼神。 看着拱自己心爱白菜的猪受鳖,杨寻的心里顿时豪气起来,不就是浪费几坛酒,算不得什么。 一桌子人都热情洋溢,王动总不能驳违大家的面子,只好一口喝尽杯子里的酒。一个没防备酒里蕴含的浓郁的灵力,王动被呛的差一点来一个趔趄。 妹婿是个真男人! 不错,是个好儿郎! 好,爽快人,配的上我家小雨! ······ 王动喝这一杯酒,让杨雨禾的哥哥、师兄们确定了他是一个真男人,顺便也让杨英豪等人的心里就对王动的酒量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 好来,身为主人接待客人,就得让客人感受到主人猛烈的热情。不让你喝趴下,就是哥哥们的本事不到家。 四喜财四个酒很快就在大家欢快的气氛中很快进行完成,王动原本白净的脸庞慢慢的升腾起淡淡红霞。 一口仙酒烈灵气足,王动一口气四杯下肚,确实有些微醺。 杨英豪等几个杨雨禾性格开朗的哥哥与师兄,为了尽快的让王动感受到宾至如归,纷纷暗示,作为客人得有客人的觉悟,那就是王动敬杨寻酒。 这是礼貌,王动不犹豫,举杯就祝杨寻耳清目明无烦恼,笑对人生意从容。 看着小伙子接人待物勉强算得上可以,不只是表面光的草包,杨寻觉的自家的宝贝算是没输什么眼力,欣然的喝了王动的敬酒。 王动刚坐下,杨英豪就悄声的告诉王动,敬酒没有敬一个的,敬就要敬一双。既然是传统,王动捏着鼻子也得认,再说都喝了五杯,不差这一杯半杯,王动紧接着敬杨寻个好事成双。 叨了两筷子菜,压了一下嘴里的酒气,见杨英豪又在用手臂触碰自己,王动不由低声问道。“还要敬老爷子?也要喝老爷子喝一个四喜财吗?” 这那行!杨英豪急忙摇了两下头。 这么好的酒,自己不喝,光看着王动和老爷子喝,那不是亏大发了。 杨英豪轻声的告诉王动。“这桌上就你小,你该敬敬众位哥哥。” 十多个人,每人敬两杯,这一顿饭还不得要吃到深夜。王动有些急眼。“一个个的喝?” 王动的意思是想加快一下进度,他连干二十几杯,哥哥们喝两杯就行。哪知,杨英豪却会错了意。 看着自家妹婿的脸色不对,初次接触杨英豪也不知道自家妹婿的秉性如何,怕的是,惹闹了王动,就是惹闹了自家的妹子杨雨禾,就是惹着了亲爹杨寻。 不能浪费了这大好的局面。 杨英豪寻思了一下道。“你还是一起敬吧!也不多喝,图个吉利,就喝六个,都是自家人,如果有人怪罪,我替你压着。” 在杨英豪的倡议下,王动敬了众位哥哥们一个六六大顺。 然后这欢快热闹的酒席才算完全打开,大家开始自由愉快的互相敬酒。 王动实在受不了杨雨禾众位哥哥的热情洋溢,在敬完哥哥们的六六大顺后,想佯装酒量不行的。 可架不住哥哥们太会说······ 会喝一两的喝二两,这样的朋友够豪爽。 能喝半斤的喝一斤,这样的朋友值得交。 要想感情深,必须的一口闷。 ······ 如此欢快的氛围,杨寻忍不住都多喝了两杯。特别是他看着在人面前表现的嗜酒的令狐勒,在这热闹的酒桌上的喝酒最少,更加确定自己的这个宝贝徒弟,不是因为嗜酒而嗜酒。令狐勒的嗜酒只是为了自己眼里不容一粒沙子的性格做背书,得罪人后,好给自己和对方一个台阶下。 王动因为‘巳时’剑的习惯使然,已经养成了博采众长的秉性。在被几个哥哥拉着喝酒之余,看到了其余哥哥们的互相敬酒,王动开始不在只是被动的被哥哥们敬酒,他学会了回敬。 不就是酒吗!别说是这一口仙,就是比这一口仙再浓烈十倍,王动都看不到眼里。要知道,他以前用‘巳时’剑刺过龙,更用‘巳时’剑挑过龙的传人尾巴上的蛋壳。 要知道,龙可是能翻江倒海,兴云布雨的神物。 女人们纷纷退去,她们有些还需要回去照看孩子,出来热闹一下就已经很满足。就连杨雨禾拽着龙的传人也跟着两位娘亲去了后院,嫂嫂们太多,吃饭期间娘几个没有机会多说几句贴心话。 见自己的宝贝心肝离开去了后院,杨寻立刻也离开的酒桌。有几天没见面了,确实挂念的厉害。 这些大家彻底没有了约束,更欢快了。其间不知谁提的议,二两多的酒杯换成了差不多一斤装的碗。 于是在女人们仅仅走了半个时辰后,男人们这桌的喧嚣也戛然而止。整张桌上,杨寻早走了,剩余的十二个人都被王动喝的钻了桌子底。 其中十一哥哥是毫不掺假的钻了桌子底,剩下的那个王动喊他师兄,他喊王动姐夫的令狐勒,是在给了王动一个灿烂的笑脸后,半清醒的钻了桌子底。 陪酒嘛!喝多是正常,像今天这样,客人啥事没有,十多个陪酒的主人全军覆没。这在天柱峰还是第一次,在天柱峰上伺候多年的老人,见过最惨烈的也就是主、客两败俱伤。 今天这状况,完全可以记入华山剑宗待客之简史。因此为警钟,长鸣于好客热情的剑宗子弟们心中,让弟子们时刻警惕待客之时,不仅不要小瞧妇孺、儿童、老人或似体弱者,就连面容白净的小奶狗也要警惕,并且是严重警惕。 十二个哥哥都被人搀扶或者抬回了住所,听说战况惨烈,只有王动一个胜利者的杨雨禾,带着龙的传人迅速的赶到膳厅,急切的关心询问王动有没有事。 王动告诉了杨雨禾一个事实,对于酒,并且是任何酒,他可以一直喝,只要不胀吐,就会没有事。 在饭桌上曾趁人不注意,偷偷尝过一杯一口仙的龙的传人当即自豪的符合,我也可以一直喝,并且不会胀肚。 被杨雨禾打了一下头。“小孩不能喝酒。” 对于杨雨禾越来越拿自己当她的亲儿子,龙的传人很无奈。她是王动亲过嘴的女人,自己总不能因为她管教自己太多就打她一顿。 放心的杨雨禾这才心疼起自己的哥哥以及师兄们,不由的埋怨王动。“你就不会让他们少喝点?” 王动挺无奈。“我说少喝,哥哥们也不听啊!” 杨寻还在他的净室等着,等着王动告诉他发现的事关整个修真界安危的大事。 第二十章、师父啊!想您了 杨寻的净室,王动告诉了杨寻自己的发现以及推理。 这个推理比较合理,比令狐勒推理的马精被自己的化骨丹化了更具有说服力。当然,杨寻不能因此怪怨自己的爱徒令狐勒没脑子,这是信息不对等造成的。令狐勒可不知道,马精不是马精,而是一个人。 笑眯眯的杨寻看了一眼,正在为自己和王动发现了一件隐秘的针对修真界恶毒阴谋而雀跃的女儿,杨寻心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傻闺女啊!这么大的事你都往家里弄,你这也太瞧得起你爹了。你爹既不是修真界那些修行高深莫测的中流砥柱,更不是修真界的共主,你拿这么大的事告诉爹,这不是难为爹吗? 可是现在已经知道了,总不能施展秘法把自己的记忆封存或者抹除,那样未免也太狗了。 杨寻问了一句。“你能确定那马精是人?” 王动道。“能。” 杨寻没有询问王动怎么会知道马精是人,几乎每个修真门派都有自己压箱底秘不示人的术法,刨根问底在任何地方都是大忌。 杨寻通过自己的徒弟,杨雨禾的陆师兄的叙述中,知道王动的师门所在是一个叫泥丸宫的小道观,但是他却不知道王动的师父是谁?在他看来,能教授出王动如此出色,就连喝酒都高人一头的徒弟,师父肯定是修真界不知哪位大境界高修在外见猎心喜受的徒弟。 “你师父是谁?” “清风道长。” “清风道长······”杨寻嘴里念叨着,脑海没找到与之匹配的人。杨寻不相信心思缜密的王动,是被一个籍籍无名的人培养出来的。 “能说说你师父的模样吗?” “我师父三十岁出头,模样嘛,看着挺顺眼的一个人······”王动看了一眼清风道长。“恐怕相比杨宗主年轻的时候,还有些不足。” 实际上,杨寻的容貌比起清风道长还是差距很大的,但是王动也不是在昧着良心奉承杨寻。仙风道骨的清风道长在跟他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徒弟王动眼里,确实就是仅仅比较顺眼而已。 当然杨寻的容貌是能算得上上佳的,不然昆仑西王母座下的神女仅与他在短短三个月的蟠桃宴期间,就能互生情愫造出杨雨禾这个杨寻的宝贝疙瘩。只是随着年纪大了,花前月下的性质不免大大的减少,杨寻这几年来,没有去在意岁月的侵蚀。 一个三十多岁模样周正的人,这样的人在可以控制自己面貌的修真界数不胜数,杨寻看着王动,希望王动能多描述一些清风道长的特点。 王动不忍杨寻失望,他思忖了一会儿,骄傲的道。“我师父还会捉妖,我的魏三叔是一只千年鼠妖,就是我师父在三山县抓住的。” 抓妖对于修真者是稀松平常之事,当然这只是针对那些修行时间比较短的精怪来说。千年的鼠精就算以杨寻现在元婴镜的修为,想要拿他,还要看鼠精修炼的法术多不多。 杨寻脑海里升起了一个念头,那就是要告诉王动,你师父肯定是一个修为高深的修行者,至于鼠精······则很有可能不到一千年。 只是这念头刚一成形,杨寻立刻觉察到不对,这个念头应该产生在徒弟令狐勒的脑海里,自己不走心直口快爽直男风。 太可怕,差一点近猪者楞,杨寻立即运用强大的神识把那个原本不应该属于自己的念头湮灭。 一个三十多岁模样周正的人,并且还会捉妖。 杨寻想到了很多,但在他看来,几乎都不可能教导出王动这样的妙人。 王动看着涉世不深,行为做事却容止可观、进退有度。秉性真诚不虚伪,却又不钝口拙腮。看本质应该是一个有责任心并勇于承担责任的人,却没有很多有本事之人的通病,恃才傲物、目空一切。 看他心思缜密,性情却豁达、乐天。 总之,别人家孩子身上的良好品质,很多的都能在王动的身上体现出来。 既然想不出王动的师父清风道长是那个大能的分身,杨寻索性不去浪费那些脑子。 “如果让你查探马精的秘密,你从哪里开始?” 别看杨寻一百多岁的人了,大脑却是很跳脱。 王动想过这个问题。“先去马精生活的地方看看,能否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要是没找到怎么办?” “那就只好大海捞针,看看能不能找到类似马精这样,由人变妖精这类的存在。” “如果还是没找到,怎么办?” “尽人事听天命,我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行了。” 杨寻笑的有些玩味。“小伙子,说不定马精真的就只是马精这么简单。” 王动正色道。“杨宗主,我师父告诉过我,他之所以给自己起名字清风,是因为他想做这世间的一道清风,吹拂这世间的阴霾,让这个世间更加的清明、豁亮······” 忽然有些想师父了,王动眼望窗外,有灯光有星光,师父现在在做什么呢?是在奔波寻找中京城城墙爆炸的线索吗? 想想师父,又想到自己现在的所在,王动不免暗自叹了一口气。师徒两人,本来只是一个偏隅小城小道观里的普通小道士,没来由的却都做起了侦缉探秘的不良人。 从来没有与师父分开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师父有没有想自己。 王动在心中默念了一句,‘师父我想你了。’ 夜色茫茫笼罩天地间,窗外星月皎洁、光芒似水,夜本寂寥,有多幸运,儿女膝前。杨寻元婴,有八百年寿命,似眼前与自己疼爱之人共享夜的静馨,也不是想得就可得,毕竟孩子们都长大了,有了她们自己的空间。 看着走神的王动,杨寻闭目垂帘没有去打扰眼前这个安静的孩子。 一旁的杨雨禾则是认为,王动想到了一些以前没有想到的推测,不由开口询问道。“弟弟,你又想到了什么线索?” 进了净室后就乖巧的不像话的龙的传人,自从走进净室就躲在杨雨禾的身后,不去直面带给他巨大威压感的杨寻。要不是实在看不下去杨雨禾的无头脑,他还真不想在杨寻面前抛这个头露这个面。 龙的传人拽了拽杨雨禾腰间的束带,从杨雨禾的身后歇探出脑袋,偷偷瞄了一眼杨寻,立刻就像是被吓到一样收回目光,对着杨雨禾道。“娘,我爹这是想我师爷了。” 一道清晰且又熟悉的声音传入王动的耳中。“好徒儿,为师甚好,不必挂念。你自己出门在外,切记要小心行事。” 听到了师父的叮嘱,王动转过神来。 幸亏是夜的静馨感染的杨寻,不然凭他疼爱杨雨禾的程度,听到自己的还未出嫁的女儿被一个孩子,不,还不是一个孩子,一个不知什么种类的小精怪喊娘,杨寻打他一顿屁股还算是轻的。 原本闭目垂帘的杨寻突然双目张开,目光如电直冲龙的传人,吓的龙的传人立即快速的把头缩回到杨雨禾的身后。 杨雨禾嗔怪的噔了一眼杨寻。“爹爹,他还是一个孩子。” 王动对杨雨禾身后的龙的传人道。“快出来,给杨宗主道歉,就说你以后不乱称呼了。” 龙的传人搬着杨雨禾的腰,挪动了她的坐姿,仍旧让杨雨禾间隔着杨寻的目光,他则直面王动做了个鬼脸。“你在别处怎么不阻拦我喊我娘叫娘,现在守着我外公,你装起正人君子来了。我不,我偏不,我就要守着我亲外公叫娘亲,娘亲,娘亲,娘亲······” 龙的传人一声声的娘亲,把杨雨禾的心都要融化了,她忙不迭的答应,“哎哎哎······我的好小龙······”并宠溺的反手把龙的传人抱入怀里。 听杨雨禾喊自己为小龙,龙的传人又不愿意了。“娘亲,我不叫小龙,我叫龙的传人。” “好,好,我的好龙的传人。” 如此情形,王动就想动手打龙的传人一顿屁股,怕也是捞不着,他只好无奈的对着杨寻一笑,歉意的道。“孩子顽劣,还请杨宗主不要怪罪。” 自己的宝贝女儿既然认定了这个小家伙,再说这小家伙看似长相怪异,看起秉性并不像那乖悖违戾之辈。杨寻就算捏着鼻子都得要认下眼下这个,不是纯正的人的外孙。 杨寻对王动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往心里去。然后他又对在偷着悄悄打量他的龙的传人挤出了友善的笑容道。“小······龙的传人,来让外公好好瞧瞧。” 龙的传人甚是犹豫,在杨雨禾的多次鼓励、规劝下,龙的传人装起胆量走到杨寻跟前,猛地一头扎进杨寻怀里,一个劲的开始叫“外公”。 杨寻元婴境界,一个没防备竟然被龙的传人钻了胸,杨寻心中骇然,这个看着不起眼的小精怪是怎么个存在? “好外孙,让外公好好瞧瞧模样。”杨寻不露声色的把龙的传人拉开,运转秘法,神识借灵力之媒悄无声息的进入龙的传人的体内,顿时一种古老悠远的莽荒之力排山倒海的向他扑面而来。 杨寻这还是第一次碰到龙的传人这样的存在,加大探识灵力,怕被龙的传人觉察,再说也没有必要。因为,杨寻根本就不知道龙的传人体内,给他一种古老、莽荒感的灵力出自哪里。 杨寻收回了自己的灵力、神识,只是抓着龙的传人手臂的手更加的稳健。 第二十一章、离别剑法 杨寻的脸上堆积起了慈祥的笑容。“好外孙,你说你不是小龙,那你是什么?”在杨寻的意识中,自己爽直的女儿以及聪颖的王动都被龙的传人欺骗了。 不然一个如此古老的存在,断然不会毫无羞耻的喊如此年轻的人爹、娘,这个龙的传人肯定有所图。 年轻人啊!经验还是不足。 “外公,你想啊!像我这么可爱,怎么可能会是即贪财又自私的龙,至于我吗······”龙是神异的物种,它们威力巨大,天生神通,被很多弱小的种类视为神明,但它们在龙的传人眼里确实不够瞧。 至于龙的传人是什么? 他是盘古? 不是。 他只是盘古大神的一滴精血所化,龙的传人还真没脸皮硬说自己是盘古。 至于龙的传人到底是什么?天上地下就他这一个,他还真不好说自己是什么。 龙的传人的回答很真诚,看情况似乎没对两个孩子隐瞒多少。杨寻戒备的心虽然减弱了不少,但他仍旧不放心。“你不是龙,为什么叫龙的传人?” “龙这个字,在没有被龙族霸占之前,意思是强大、无敌,天地混沌是龙,影影绰绰也是龙,所以我才叫的龙的传人。” “哦!照你这么一解释,龙的传人这个名字确实不错。那你的本体是什么?” “血啊!盘古的一滴血。” 杨寻的脑海‘轰’的一声就炸了,他不敢相信的问道。“什么?你说你的本体······” “外公,我的本体是盘古的一滴血。” 杨寻腾地就从椅子上站起,目光扫视一眼神色正常的王动与自家女儿,问道。“他真的是盘古大神的化身?” 王动点点头,杨雨禾道。“爹爹,小龙······人,确实是盘古大神的一滴精血所化,怎么了。” 怎么了!盘古大神的一滴精血化身,他叫你们爹娘,你们也敢答应。 杨寻迅速松开抓着龙的传人手腕的手,礼让龙的传人坐自己的专属座椅上,指着女儿杨雨禾以及王动道。“孩子们不动心,龙的传人大人还请不要计较。” 龙的传人坐在这些年来,只有唯二之人杨雨禾爬上过的杨寻的专属座椅,虽说这座椅犹如一座独立的小天地,灵气格外的浓郁,但是硌屁股,再说正经危坐龙的传人的尾巴也不好安放。 龙的传人坐在凳子上挑晃了两下脚,就立马下了椅子。“外公,还是你坐吧!” 杨寻忙道。“不敢,不敢。您可不能喊我外公,您叫我杨寻,或者小杨都行。” 杨寻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噔了一眼自己的宝贝疙瘩。盘古大神的血化分身喊你娘,也敢答应,也不怕折寿。 龙的传人问道。“外公是嫌我不乖,不想认我吗?” 杨寻手足无措。“不敢,不敢。只是您······” 没有了对杨寻的畏惧感,龙的传人用行动表达了自己有没有外公无所谓,只要有娘亲就够了。他离开了杨寻,蹬着小腿跑回到杨雨禾身边,猛地就跳进她的怀里。 见盘古大神的血化身真情意切的拿自己的女儿做娘亲,杨寻不知道自己该是荣幸还是惶恐,拒绝怕惹闹龙的传人,想要正视现实,却又没眼看开天大神的血化身,卷缩在自己女儿的怀里做撒娇状。 杨寻只好无视自己的女儿及外孙,与王动重拾刚在马精的话题。 王动认为无论如何,不管是出于自愿或者被迫,抹掉一个人生而为人的意识,让他自认为是妖精,这事可不怎么道德。当初马精被两位师兄捉拿回咱们剑宗,王动是想一万多人的华山剑宗,肯定是能人辈出,发现马精是人的秘密应该不会太过久远。 有华山剑宗这么大的宗门,侦探这么一件密事,定然比他人单力薄一个人更容易探查明白。 没想到,那马精自寻短路,竟然没上的了华山,甚至连遗留的尸体都被融化掉了。那么马精是人这件密事就难办了,王动只好当着杨寻的面,主动请缨承担侦探任务。 不然,秘密是他发现的,只是告知杨寻一声,就甩手不管,确实有点不负责任。别忘了,人家杨寻是堂堂一万多门下的剑宗宗主,如果没有杨雨禾从中斡旋,人家稀搭理他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才怪。 杨寻突然问道。“你就不怀疑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徒弟?” 王动沉思了一会儿道。“我想先从外围找找线索再说,免得寒了师兄们的心。” “在我这里你敞开了说,出来这个门,可以不认。” “现在唯一的疑点就是,无法无天网是怎么松绑的······如果说巧合之下,马精自己松绑了无法无天网,杨宗主您看可行吗?” “这个世间,绝对的事不多。” “所以我想先从外围开始。” “你的意思还是对他们有怀疑?” “杨宗主,我想冒昧的问您一句,发生这件事后,陆、田两位师兄谁的获益最大。” “目前看来,两人都无法从中获益。” ······ 两人的状况,怎么可能会有人获益。一个濒死,就算有幸捡回一条命,也将是一个不能修行的废人。 一个差一点就惨死在马精的掌下,要不是师兄以命相救,怕是早已魂去西天。现在虽说表面上安然无恙,以后与人做事行事定会被人戒备。经历此事之人,如果有大定力还好,时间久了说不定能克服自己的心关。如果是心性一般之人,此节过不去,心关叩不开,修为肯定很难再有寸进,基本上也算是半废之人。 想到两人眼下的悲惨境地,王动与杨寻,一少一老不免相视无言。 这时,杨雨禾又及时插言。“爹爹,您老人家不是有一个师叔祖,自创了一套不用修行灵力就能御剑的剑法,离别剑嘛!到时您帮田师兄求求师祖他老人家,把这套剑法教授给田师兄好了。” 华山剑宗还有这样神奇的剑法,王动的双眸瞬间就明亮了许多。当然,王动不是觊觎这套离别剑法,只是因为有了这套剑法,田师兄就有了怪诞行事的动机。 杨寻暗自苦笑,自家这傻闺女是不是被自己保护的太好了,咋什么事情都敢相信。 没有搭理自家宝贝疙瘩,杨寻冲着王动无奈的笑笑。“说来奇怪,华山剑宗有离别剑法这事,传的是沸沸扬扬,搞的整个华山剑宗几乎就没有不知道的。并且版本出奇的一致,都说我有一个姓田的师叔祖,是一个天纵奇才修行天赋出奇的好,传闻他二十出头就已经结丹成功,可能是恃才放旷,在外面被人打破了金丹成了一个废人······” 杨寻停顿了一下,微笑着看向杨雨禾。“小雨,你听到的传言,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杨雨禾点点头表示传言相同后,突然醒悟。“爹爹,您说这是一个传言?” 杨寻点点头,继续道。“都说我这为姓田的师叔祖被人打破金丹回到华山后,一头就扎进华山深处,再无人与之见面。就连我师父都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位姓田的师叔,更何况爹爹我了。” 不得不说,王动有一双善于发现怪诞阴谋之事的眼睛。“杨宗主,您就没查查为什么华山上下会有如此广泛的怪异传言?” 对于此事,杨寻当初也下过一番功夫,没有查出一个所以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传言仍旧在,却也没有影响华山正常的运转,杨寻只能任其自流了。 只是王动遇事就怀疑的性格,杨寻不是不喜,他认为这是病,得治! 杨寻不免瞟了一眼王动。 王动立刻明白了杨寻的意思,他道。“这事不正常。” 杨雨禾是一个有热闹看就不嫌事大的人,她问道。“就是一个传闻,有什么不正常。” “小时候,师父带我去一个县城祈福,我闲着无聊就跑到了街上,碰到了一件相当有趣的事情。街是东西长街,有一里多长。街东屠夫家的母猪产了一窝小猪,半个时辰传到了街西头,传的是屠夫五十多岁的老婆子老蚌生珠给屠夫生了第九个儿子。你们一万多人听到了同一版本的传言,却没有偏失太多,这只能证明有人在蓄意传播这个谣言。” 这么神奇吗? 杨雨禾不敢相信。“怎么可能?” “不相信,明天如果有空闲,我们可以做个实验,只是这个实验需要最少十个人来做。” “需要什么样的人?” “最好是普通人。” 杨寻也从未做过如此的实验,感觉很有趣的样子,他道。“明天正好在众门下当中挑选几个剑术高强的弟子协助你查探马精一案,需要什么人做这个实验,你可以自己挑选。” 听闻杨寻同意侦查马精背后隐藏的秘密,杨雨禾兴奋的大叫了起来。“真的!爹爹你同意咱们华山侦查马精,那太好了。” 杨寻笑道。“你们这些小年轻,都以天下为己任,爹爹总不能眼巴巴的看着宵小为祸人间而坐视不管。只是这事主要还需要麻烦王动······” “还请杨宗主吩咐。” “华山剑宗不是没有心思缜密之人,只是华山剑宗没有能在精怪活着的情形下,发现他们是妖是人的秘术,所以此事还要依仗贤侄。” “敢不承命。” 待王动、杨雨禾出净室时,杨寻叮嘱道。“龙的传人的来历,千万不能再往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