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尺长剑荡人间》 剑神开天门 第一章:招摇山上有神仙 南山之首曰鹊山。其首曰朝瑶之山,临于中原之上,多桂,多金玉。 朝瑶山。 山巅之上是一片平坦,贴有不少石板,光滑的石面上面长着一片一片的青苔,在这山顶上的边缘,围有一周木篱笆,篱笆中央,有一间小茅屋,小茅屋很大,大到能让一少年和一老人居住;小茅屋很小,小到连老人死后摆棺材的地方都没有。 床榻上,躺着一位老人,老人脸色红润,若非早已知道,少年还以为他在睡觉呢,少年跪在床边,低头望着地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太初,爷爷平生持剑走天涯七十年,又在这山上隐居二十年,已经有了九十岁了。”爷爷靠在篱笆上,将他抱在手上,看着远方缓缓升起的太阳。 “吹牛。”正处黄口的齐太初大拇指着鼻子扮了个鬼脸,还不断吐着小舌头,发出“略略略”的声音,那初现的阳光落在他的脸上,照得粉嫩嫩的,很是可爱。 …… “爷爷曾经走江湖七十年,肯定有一技傍身,如今我便传授于你,这一技,我叫它……一叶知秋!”爷爷拿起一把木剑的那一刻,整个人的气息就变得浑厚,山崖上的树木,篱笆外的小草,都开始抽搐抖动,天空的云,山腰的云,都向着这边靠拢…… …… “太初啊,你有啥子梦想莫得啊,以后打算要做什么咧?”爷爷和齐太初靠着篱笆,两人都看向远方,齐太初愣了愣,随即双手合在一起当喇叭,对着远方大喊道:“我!齐太初!要做江湖第一的大侠客!” “哦哟!可是要做天下第一可不容易啊,太初。” “无论有多难,这都是我的梦想,成为天下第一!不管我做不做得到,我都会尽力而为!” …… “太初,看好了!爷爷给你抓一条最大的鱼,嘿!” “太初,等山腰的梨子熟了,爷爷就带你去采啊。” “太初,你想要吃什么?爷爷去给你做。” …… 曾经的回忆如同流水一般流过,速度越流越快,少年一恍神,又从回忆中走了出来,轻轻道:“爷爷,你安息吧,我肯定是要成为天下第一的大侠客!就算没有……也要让你的一叶知秋再次名震江湖!” 少年背着老人,在山巅上将老人埋下,爷爷最喜欢看日出,最喜欢在这里看日出…… 少年叩拜三个头后便朝着山下走去。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少年已经来到半山腰,山腰处有着不少的梨树,平日里梨花都是三月份盛开,或许是山上的地理因素的原因,又或许是这一带的气温较为暖和,所以在二月份的时候,这些梨花都已经绽开,剑长安抚摸着各种为首的梨树,闭上眼睛,像是在和它交流。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缓慢睁开眼睛,向着山下走去,还不忘记回头对着大梨树大喊:“待到梨熟时,便回朝瑶山!” 大梨树轻轻摇晃,仿佛回应着齐太初,就像一位同亲人告别的凝望者,轻轻摆手。 又过了许久,山巅上,一只枯瘦的手猛然从泥土中探出,随即摆成剑指模样,轻轻一甩,那茅屋外摆放的木柴飞过来一根,枯瘦的手抓住木柴,随即被木柴带着从土中破出! “呸呸呸!这小子,也不知道给我找个盒子随便装一下,哎!弄得我一身泥,又要去洗澡!”老人装作一副恼怒的样子,随即靠着篱笆,向着山下看去。朝瑶山很高,山腰上就有云雾,但老人的目光如同穿过云雾看到少年一般。 “咦?怎么才到山脚?这小子,又去找树妈了吧!” …… 南阳王府龙盘虎踞于朝瑶山,千门万户,极土木之盛,府中央藏有一大湖,湖上建有一八宝玲珑塔,听沧啼的人说是王家的藏书阁,里面有无数武功秘籍,无数玉石财宝。由八宝玲珑塔展开分支,形成一座大亭,走廊宛如群蛇缠绵,难以一眼看出道路。 因为王家背靠朝瑶,所以正规大统城门只有三个,分别是东门,西门和南门。朝瑶山算得上世间排得进前十的有名大山,它阻断阴阳两界,也就是分割南北两方,朝瑶山以南便是南方,反之则是北方。 这沧啼王家创立不过三十年,但是其兵将的威名早已远扬,试问世间何人不知王家铁骑!沧啼地带的马极为强壮,几乎每一匹马都有千里马的资质,因为盛产优质宝马,所以这里又被称为马乡。 王家的实力微逊于当朝康戈皇室,两方交战,王家可能会输,但是皇室必受重创!所以王家一直是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或许当初对王家的忌惮还没有如此深重,直到南阳王王渊的家妻怀有一子,这可令朝廷不淡定了,若是王渊的儿子出生,那王家铁骑必定能再威慑朝廷至少五十年! 既然实力不好和王家抗衡,便颁布圣旨,废除世袭制,改成分封制,目的就是让王渊儿子王羽书无法名正言顺继承下一代南阳王!若是王家抗旨,那就有了理由,便可给其他地域的家族机会。 对于一把好刀,若是不能为自己所用,那不如直接毁掉,以防伤到自己。 这南阳世子王羽书从小也是个狠角色,七岁那年向父亲献一计,将自己送出南阳,甚至远离沧啼地境。待到二十岁自己返回王府,再对外声称找到当年遗子,再接管南阳!于是,在王羽书七岁那年,王渊让一名老仆伴其左右,然后对外声称,定是朝廷派人绑了他的爱子。 戏份当然要做足,王渊还真的率领五十万南阳铁骑在京城大门外叫嚣,当时可是满朝皆惊,连陛下都出来调解,并让太监头子荣貂寺拿出了一系列可以证明朝廷与世子王羽书并无交道的证据,才让王渊收兵,朝廷还为此付出了一些代价。 这个代价王家世袭罔替便是其一。儿子丢的当天就要了这个条件,人人都觉得可疑,但是陛下也说出了条件,十年内若是有弄璋之喜,便依旧还是按照分封制。 王渊疼爱妻子,别人三妻四妾,后宫佳丽,而他已经五十多岁了,目前还只有一个妻子,就算他找了别人,这十年里要是怀了孕,有了儿子,也不过是接着分封罢了,十年后,他都六十多岁了,到时候就更加难了,大不了再来一次“绑世子”。 城外几十里,有一处酒摊,酒摊前面有一群马匪将两个穿的破破烂烂,脸上黑黑的人围住,为首的人更是拿着一把大刀指着其中一个看起来较为年轻的人嚷嚷道:“就你小子吃我婆娘的豆腐?”。 “不是我呀,真不是我!大哥,我怎么敢动你的女人呢,我真的只是不小心碰到的。”年轻男子畏畏缩缩,不断地道歉,他还真不是故意袭人家胸的,要不是踩到狗屎往前面一绊,着急情况下下意识抓东西不小心抓住了,不然他才不屑抓一个老胖妞呢! “有意思。”少年笑了一声,来到酒摊的桌前坐下,将戴在头上的斗笠取下好好地放在一边,一拍桌面,大喝道:“小二,上酒!”。 “好嘞!”原本忙碌的小二将抹布搭在肩上,从柜台上拿下来一坛黄酒递到少年桌上,少年掰开密封的白布,一股酒香溢出,少年陶醉地吸一口,随即瞪大双眼,右手比了一个大拇指,赞道:“香!”。 “小二,这个沧啼地线有什么消息,比如沧啼的高手有哪些,世家有哪些,需要注意的有什么之类的。”少年举起一碗黄酒,对着来时的方向敬了一下。 “高手没什么闻名的,世家的话只有一个王家,没什么需要注意的,但是千万不要惹姓王的!”小二提醒道。 少年一愣,微微低头看了眼抬头看自己的小二,问道:“你具体说的是哪个姓王的?”说完便坐了下来。 “谁都不能惹!客官,方才你在敬什么呢?”小二望着少年望的方向,疑惑的看向少年。 少年抿了一口酒,道:“敬一位仙。” “仙?” 剑神开天门 第二章:南阳世子黑煤球 “桌前背剑的大侠,能否救我一命,晚辈安之必定报答。”王羽书眼神好,大老远看到这位带着斗笠的少年,和跟随他十三年的老仆老翔讲过的江湖儿女故事中的高手极为相似,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喊出口。 少年喝酒的手顿住,将酒放回桌面,饶有兴致的看向叫自己的黑煤球,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能对付他们?” “少侠,在下乃秋池山的大王罗森海,还恳请阁下不要插手,往日少侠若是来我地域,定是盛情款待!”罗森海警惕的看向少年,虽然眼前这个人看起来年轻,但是小心使得万年船,当下之事是将这个袭自己妻子胸的罪魁祸首杀死! “大侠,我看你气宇轩昂,定是池中鲤,我是南阳世子王羽书,世人都知我王府有一藏书阁,里面藏有武功秘籍万卷,看大侠仗剑行天涯,想来也是武功高深,行走江湖之人,若是大侠愿意救我并把我平安送回王府,不仅藏书阁任你进出,还有重金相谢。”王羽书城府极深,知道拿捏人的性情,知道人的追求是什么,混江湖的,无非两个想要的,钱和武功,至于美人啥的,有钱有武功不手到擒来吗? 少年回过头,看向小二,说了句“再来一碟酱牛肉。” “你真是南阳世子?”少年玩味的垫了垫手中的酒。 “对天发誓,正是!”王羽书举起右手,立起三指,俨然一副我正是南阳世子王羽书的气势! “好,我信你一次!” 听闻这话,马上的罗森海可不淡定了,直接一砍刀向着王羽书的脖子砍去! 当! 一只陶瓷酒碗砸在刀身上,刀身产生巨大的弧度扭曲,从罗森海手中震落,罗森海用左手使劲拍打右手,妄图缓解让他脸色扭曲的疼痛! “念你与我无冤无仇,我所做的买卖也只是保护你眼前这位所谓的世子,没答应他出手杀人,所以我劝你离开,待我送他回府后,你随意。”少年冷淡地瞥向马上的罗森海,他可不想杀人,但不是他怕杀人,论心狠,齐太初的心算是够狠的,只要下了手,就绝对不会留情,他的这种心境是幼年与山中的野兽搏杀所练就。虽然心狠,但是遇到弱小,也还是会动恻隐心,若是真的变成那般冰冷,那也就不能叫人,应该叫魔了。 罗森海看了看少年,又转头不甘地看向王羽书,狠狠瞪了一眼王羽书,随即抽动马缰头向身后走去,两腿一夹,大喊道:“驾!”。 随着罗森海的离去,跟着他来的弟兄也调转马头,向着东方奔腾而去。 “哟,这人刚刚不是很狂吗?怎么落荒而逃连自己的刀都没有捡啊?!”王羽书左手捡起砍刀,在手里掂量掂量,用眼睛看了看,觉得是一把普通的刀,便随手丢到一边,然后屁颠屁颠跑到少年桌子对面,作揖行礼道:“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大侠尊姓大名?” “不必言谢,你我只是买卖,我叫齐太初。”少年夹了一块酱牛肉吃入腹中,随即拿起一碗酒饮入肚中,然后瞥了眼站在前面不知所措的王羽书以及背着行囊的老仆,说道:“坐下来吃吧。” 王羽书一听,将原本的拘谨抛弃,老仆也是丢下行李,扑到桌上,两人各自抓住装有酱牛肉碟子的一角,两人直接用手扒拉地往嘴里赶。 少年刚刚饮下一碗酒,手中的筷子习惯性的往碟子中夹取,夹到一个格外大的,嘀咕道:“这片酱牛肉怎么这么大?”。 将遮挡视线的碗放到桌上,这筷子上夹的哪里是什么酱牛肉,正是老仆的手指,老仆看到前面的目光,随即身子一摆,做出一副青楼花魁的娇羞模样。 少年皱了皱眉头,随即将筷子放到桌上,向老仆靠近,对着他的耳朵大声喊道:“你个老煤球和这个小煤球两人真该死啊!”。 老翔脖子一缩,然后用手掌拍了拍那个被吼的耳朵,一脸委屈地看向少年,委屈的眼神中仿佛在说世子他也吃了,你为什么就吼我? “谢谢太初兄盛情款待!”王羽书起身抱拳谢道,露出大大的笑容,那洁白的牙齿和漆黑的脸庞形成鲜明对比! “哦?谢我什么?”少年听后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还不等王羽书回答,少年就说道:“这顿你付钱,我可没钱。”。 少年所说的不是假话,他刚刚下山,怎么可能会有钱?若非下山看到有马匪围攻他两人,也不会大张旗鼓地来此大吃大喝,虽说他两看起来没钱,但是击败马匪,也能收取一点他们的钱财,如今知道他是世子,这不让他掏钱罪该万死。 “啊!还能这么玩?!”王羽书露出一抹震惊的神色,瞪眼问道。 少年笑了笑,“我就不信你身上没有一点钱财或者没有联系王家的方式!” “不愧是太初兄,这都能猜到,这个地方已经到了南阳城的地境,我王家有一禽,是海东青,我四岁那年遇到的,它性格孤傲,却独对我不同,王府人才无尽,偏偏粘着我。即便我离开了沧啼,他时不时都来找我,传递书信。”王羽书将桌上的一块抹布对折搭在左手臂上,将食指和大拇指放到嘴上,用力吹出一口气,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响声才刚刚消散,远方就传来一声足以贯穿天地的叫声!接着在齐太初的注视下,一只纯白带有黑色斑点的鹰形鸟类如同流星一般下坠,稳当的飞到王羽书横着的左手臂上,尖锐的利爪死死钳住王羽书的手。 “海东青?传闻在康戈皇室得此一只便可赦免死罪!”齐太初愣了愣,随即右手摸向海东青的头,海东青畏惧地向后一缩,但又慢慢将头贴在齐太初的手心。小时候在山上第一次打鸟吃,抓的就是这个,爷爷还一直劝他这个东西好生培养,未来用处无穷,可耐不住齐太初嘴馋的厉害,不由分说就烧水拔毛,也是在烧水拔毛期间听爷爷说这东西的故事。 “太初兄真有见识!”王羽书极其夸张的竖了个大拇指,随后又露出一抹疑惑,“咦?!海东青向来凶狂,府内上下除我以外被它啄伤抓伤的数不胜数,为何在太初兄面前如此乖巧?” “习武之人有九境,隐元,洞明,瑶光,开阳,玉衡,天权,天玑,天璇,天枢。隐元境练体,锻炼身体强度,洞明境控器,掌握一门武器,随着挖掘渐渐相互磨合,瑶光境练气,先前强健自己起了铺垫,开始吸收诞生内力真气,开阳境踏空,可以利用内力真气令自己可一跳宛如踏足空气一般,大成者可一支芦苇渡江河!玉衡境驭器,可以驾驭自己的武器,令其依据自己的想法运行,大成者甚至可以控制别人的武器!天权境感天,渐渐感知天地运转规则,若是以此谋利,可获得无上权利!天玑境化影,运动起来可见其残影,甚至可达到类似分身的境界!天璇境运象,达到此境界可以天地共鸣,引起天象!也被人称为天象境!天枢境凝神,这个境界肉身已经达到了人的极限,无法再提升,所以开始养神,让自己的精神力量达到顶峰,肉身强度都已经相同,于是追求武学上的成长,天枢天枢,天地的枢纽,这个境界的大能陨落,都会造成天地异象!传闻还有一个境界,将兵器武学掌握到登峰造极便可晋升仙人境,说是仙人,倒不如说是陆地上的神仙,往往没有神话中仙神那般强大!”齐太初从小就喜欢听爷爷讲关于武道的东西,如今他对着王羽书讲得也是兴致勃勃! “世界上真有这种人?那打仗带一个人就够了?”王羽书他震惊住了,这些年,他致力研究一种武器,用硝石,木炭和硫磺装在一个密闭的空间,然后使用便会产生巨大的热量,他把这个叫作火炮,可他现在却感觉自己研究十年的火炮不过如此。 “你好奇我怎么让海东青如此乖巧,我只不过稍微对它释放了内力真气,我们叫做威压,威压震慑住它罢了。” 磕擦擦……磕擦擦……嗒嗒嗒… 突然坐在酒摊中的三人感受到地面剧烈抖动,就像是排山倒海,随着声音的逼近也渐渐听得清楚,一团黑压压的骑兵向着这边踏来! …… “相公,王羽书的事办得怎样?”一位穿着浅褐色的衣服,头发团子上插着一根桃木发簪,握过罗森海递来的手,面色紧张地看向进寨子下马的罗森海。 “没杀,多亏一位小兄弟给我开辟了一条全新的道路!” 剑神开天门 第三章:耍枪仇人宁锦年 “齐哥,这便是我们王府了!”王羽书骑着一匹马领在前头,齐太初则是在后面同老翔慢慢的走着,不是他不想骑马,而是从小呆在山上,马这种东西还只在爷爷的口中听过,并不知道其驾驭技巧。 齐太初点了点头,从遇到王羽书开始,他不是在摆调子,而是这个老仆身上的气息让他有点忌惮,他敢肯定地说老仆境界实力不低,至少和他差不多,所以他不敢太过放肆,若是打起来,还不一定能赢。 “王渊。”看见门口站着的花甲老人,王羽书也难为的露出一抹激动,急急匆匆的就要下马。 那个被他叫做王渊的人也是颤颤巍巍的走过来,搀扶着王羽书下马,口中还不停嘀咕:“羽书…回来了?回来就好!” 王羽书重重的点点头,时隔十多年,如今终于见到曾经的亲人,这种情感是无法描述的,各种心酸苦涩涌上舌尖,百感交集。 “这位是?”王渊指了指齐太初,望着王羽书问道。 还未等王羽书回答,齐太初就作揖行大礼,回:“晚辈齐太初见过南阳王!” “你姓齐?!你是朝瑶山顶的人?”王渊急切地询问,甚至抓住齐太初的双手,众将士都未曾见过王渊如此失态,怕事后怪罪,于是统一抬头看向天上的浮云。 “我是朝瑶山的人,从小和爷爷生活在一起。”齐太初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他疑惑,他震惊,这哪是店小二和他说的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芥的南阳王啊! “爷爷?!你是老前辈的孙子?”王渊又捧着齐太初的脸,神色激动地吐出:“像,像,太像了!” “你认识我爷爷?那想必你也认识这把剑吧!”齐太初将背在身后的长剑取下来,横在胸前。 “逍遥剑我怎不认识!”王渊显然有点小脾气,看不惯齐太初小瞧自己,大声嚷嚷道。 齐太初点了点头,说道:“那你知道我父母嘛?” “知道是知道一些的,难不成你爷爷没和你说?”王渊拍着手往前走了一两步,突然回头看向齐太初,齐太初摇了摇头,王渊则是示意进府述说。 老翔则是跑到自己的房间,因为有王渊安排婢女打扫,所以屋内也没有什么灰尘,他从抽屉里翻找出一个匣子,看着匣子嘿嘿的傻笑。 南阳王府潮天湖。 世子王羽书,南阳王王渊和齐太初三人坐在湖边的藤椅上,旁边的木桌上放着装满食物的盘子,他们就这样摇啊摇,藤椅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齐太初憋不住,率先往前挺身说道:“王将军,我父母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论关系,你得叫我王叔,我小时候十一岁那年,战乱,父母都失踪不见,是你爷爷收养了我,齐哥对我关爱有加,他所学的是掌法,名曰撼山掌,我天性对这些武学没有兴趣,但他想闯荡江湖,我便也跟着他去了。后来他在沧啼地带遇到一个飒美女子,也就是你的母亲宁秋,两人惺惺相惜,一见钟情,短短一个月完婚,随后便有了你,带着你和大哥去了嫂子家,嫂子背景很大,她是兰陵宁家下一代家主继承人,而宁家是武学世家,所用的是寒梅枪法,嫂子是枪仙宁锦年的长女,天赋异禀,九岁瑶光,十七岁玉衡,哦对,她就是十八岁来沧啼地带遇见了你父亲!”王渊回忆往事,水雾已在眼眶中慢慢凝聚。 “宁锦年认为嫂子被七情六欲中的情欲影响了枪境和枪心,于是便在宁家对大哥动手,宁锦年虽是六十多岁年纪,但是他好歹也是天璇境,大哥满打满算也才玉衡境界,而且还要顾着襁褓中的你,怎能对抗?更何况多人持枪围攻大哥,大哥身上很快出现了流出鲜红血液的洞口,嫂子突破家人囚禁,拿起那把象征宁家枪仙传承的霸王枪,与大哥并肩作战,宁锦年抓住空隙向大哥的后背偷袭,大却被嫂子舍命挡住,直直插入心口,宁锦年失手杀死亲女,就此颓废,大哥见爱人救自己而死,于是强行拔高境界,用命轰出一掌,将宁家大院轰的稀碎,余威震慑后山,将宁家祠堂灵位尽数震倒在地,将宁家数人击毙,数人击伤,随即经脉寸断,殉情而去。”王渊说到这,内心一片悲凉,若是当初自己有这等地位,肯定扬起王家旗,马踏兰陵,血流千里! 齐太初听完后双眼微微通红,拳头握的发紫,青筋都隆了起来,低声怒吼:“宁家!我齐太初这辈子与你们势不两立!” 王渊感受到了齐太初的愤怒,并听到齐太初所说的内容,劝道:“太初,不可被仇恨蒙蔽大脑,宁家有一位天枢境老不死的坐镇,若不是因为此,你爷爷老人家必定持逍遥屠尽宁家满门,而不是简简单单的接走你了。” “哼!我齐太初今日就在此发誓,三年内,问鼎天枢,与宁家一战!为父母一战,为我自己一战!”齐太初从藤椅上站起,眼神充斥着杀意,盯着苍天,立下誓言! “哈哈,有目标是好事,世人只知道我南阳府有一藏宝阁,但是却不知道其名字叫作仙居,共有八层,除去第八层,下面七层都贯彻了天下数不尽的武功秘籍,第八层的东西则是你爷爷当初看我填充仙居时缺点什么留下的,你去了便知,接着,这是门印,每一层都有一位守阁奴,若是没有门印,就会对你大打出手,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陪你了。”王渊从怀中弹出一个令牌模样的东西,丢给齐太初,然后带着王羽书走了。 进入仙居第一层,齐太初就被里面的内容震惊到了,每一面墙上都是用虎皮包裹,地板都是方正的大理石台面,八面墙都挂满了武功秘籍,八盏烛灯安在八根大梁上,第一层的守阁奴在门口,第二层的在楼梯口,以上楼层想必也是如此。 齐太初看了很多,基本所有书都翻了一遍,总结下来一层的就是“华而不实”,不是批评仙居,相反还是赞美,能将这么多武学排序,入门全放在第一层,实属厉害,虽然华而不实,但是有的却指点了齐太初多年的疑惑。说到底还是基本功要扎实,万丈高楼平地起,辉煌只能靠自己。 踏踏踏…… 齐太初走在木制的地板,听着整齐和谐的跺步声音中传来一丝不和谐,嘀咕道:“为什么这一块区域的踩踏声音与其他地方的不同,莫不是下面还有一层?” “咦~齐先生你也在这啊?”突然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齐太初回眸一看,真是那个被自己称作老黑煤球的老翔。 齐太初点了点头,看向看向手中拿着一个葫芦,露出疑惑的眼神,老翔猜到了齐太初的想法,就葫芦在他眼前晃了晃,得意说道:“这可是俺酿了二十年的老黄酒了!可香了,本来是像来这仙居到楼上找人喝,你在这,你陪俺喝吧!” 不是说仙居需要手印才能进吗,那老翔是怎么进来的? 齐太初微微疑惑,惊愕的看着笑呵呵的老翔,随即跟着笑了,将手往门槛上一指:“好,那咱们拿到门口坐着喝吧,等下把屋子里弄的都是些酒气,影响了里面的人。” “老翔,你和王羽书到底什么关系啊,感觉你对他像是对亲儿子一样啊!”借着酒意,齐太初个老翔勾肩搭背的碰杯喝酒。 “俺啊?并不是沧啼本地人,是来自大漠,之后来了这里跟了老爷几年,后来被委以重任在城外照顾小少爷,在府里便和少爷有四年关系,之后又有了十三年,如今他对俺来说就是亲人,肯定对他好哩!”老翔不知不觉,眼睛盯着天花板眼泪就落下来了。 “那王羽书为啥管他父亲叫全名啊?” “这是老爷自己说的,说他没能保护好他母亲,所以没资格让他叫自己父亲。” 酒喝完后,老翔就急匆匆的走了,只留下孤独的齐太初,齐太初拍了拍太阳穴清醒清醒大脑,来到第二层,到了剑谱的储存地方拿起一本,瞥了眼名字。 《黄龙剑谱》! 剑神开天门 第四章:灵蛇破缚剑气出 “黄龙剑谱?”齐太初心生好奇,拿起书籍翻开第一页,口中随着书中所记载的字而念叨。 “天初生,天地汇聚一道穹光,化作一兽,长约数百米,似万兽之合,成万兽之主,鳞而披,毛而戴,生有……” 齐太初摇了摇头,眼神中透过一丝不屈,道:“龙,这一词听起来高高在上,但是在神话中也不过是天人仙神的坐骑宠兽,已无向上逆反之心,若是以龙为招之真意,那习武之人的武道人生岂不毁了一半!我看倒不如蛇,蛇具有狂妄之心,渴望成龙,力争向上,每一次蜕变都是为了化龙而作准备,每一次蜕变都是一次成长,打破桎梏,打破自己,打破他人!脱去束缚,灵蛇因此增长,变得更为狂妄,更为凶猛,向上爬的决心更强!不屈不挠,敢争敢抢!” 随着齐太初如此说着,背后的逍遥剑不断的震动,一股内力真气从体内迸发,肉眼可见的将逍遥剑包住!那内力真气顷刻化作一条游蛇,盘在右肩上,吐着杏子,好像活的一般。 龙虎山山顶,有一株十多米的桃树,与其他地方所见到的桃树不同,它虽然张扬着它的枝干,却通体黝黑,像是被火烤过一样,一片叶子都没有,若非百年屹立不倒,还真的会把它当作一棵死树。 这株桃树原本不是这样,它由第一代天师张怀义的父亲所栽种,张怀义后来渡劫天枢,引发雷劫,七重紫雷平荡龙虎山山顶,山顶万物俱陨,唯留这一株桃树在此生还。这株桃树或许是世间唯一一株有名字的桃树,它的名字叫作重茂,是张怀义所取,寓意重新盛开,再茂生机!百年来,桃树不断变粗变大,但始终不长一叶,然而在这一刻,桃树的一节枝头上,冒出一点嫩绿的芽孢…… “羽书,太初比你小了几个月,从今天开始,太初便是你的弟弟,你得好好对他。”王渊拍了拍王羽书的肩。 王羽书点了点头道:“嗯,我一定将他当做亲弟弟一样对待!” “好了,有空多去陪陪他,他在逍遥山上修行了二十年载,多带他出去见识见识。”王渊摆了摆手。 王羽书则是感慨道:“老爹,你的心机好深啊!” 王渊听完托举双手表示自己无辜,王羽书则是转头分析道:“陪齐弟是一回事,主要目的是我如今回来,普天之下无人不知,你是怕有人要杀我,所以让我呆在齐弟身边靠他的威压保命?” “还是瞒不住你,确实是这样想的,太初他根骨很好,就是可惜不能修行登仙。”王渊看向窗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可惜。 听到这话的王羽书却是惊到了,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齐弟他不能修行?那他是怎么在城外酒摊一碗震落马匪手中砍刀的?!”。 “不是不能修行,是比常人难得多,别人晋升天枢才可能引发雷劫,他不一样,想要突破玉衡境界就有雷劫,老前辈之前说过,他达到开阳境就会假死让他下山,寻求渡劫之法,希望他求个躲三灾之术。如今想必他已是开阳境,照他的根骨,同境界内难逢敌手!所以你要和他打好关系,若是日后有他协助,你成为南阳王的困难会少不少!” 王渊看向王羽书,王羽书一愣,随即抵触的问道:“我什么时候答应接管掌权南阳了?!” “你会的,你想不想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王渊像是提及到了伤心往事,气氛不由有些悲凉。 “这些年我一直在查,也查到了很多,勉勉强强有了些思路和线索,当初我刚任命为南阳王,内务太多我抽不开身,便是你娘远赴千里到宁家将大哥和嫂子埋葬,可在回返途中路过万里香,在此遭人截杀,就是那个时候身亡的,这是我查到的一些消息的整理。”王渊转身从小柜子里拿出一本记账,交到王羽书手中,王羽书迅速接过,仔细查看起来。 “宁锦年当初出现在万里香?他去那里干嘛!”王羽书翻看着记账,鼻头不由一酸。 王渊解释道:“宁锦年对外声称当初误杀爱女,境界跌至天权,游历江湖试图解开心结。” “刚杀完爱女就游历江湖?然后刚好我娘赶到万里香他也到了万里香?世间哪有这么巧的事?!”王羽书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眼神中的杀意都快要溢出来。 王渊见此赶紧安抚他的情绪,劝解道:“这就不得而知了,这得你亲自去问宁锦年,不过你要有足够的实力和他抗衡才行,最快的方法就是掌管南阳铁骑!”? “好,我愿意接管南阳。”王羽书紧绷的身子一松,人看起来都憔悴了很多,仿佛认命了一般,当初他坚信人只要自己努力,总会找到一条合适,属于自己的道路,不接管南阳,依旧能活得精彩,可是他如今才发现自己错的很离谱,江湖是一把刀,悬在每个人的头上,如果谁不行坚持不住了,这把刀就会落下将谁宰掉。 “不不不,你现在还不行。”王渊摆了摆手,撇过头不看王羽书,仿佛猜到了王羽书接下来要干嘛。 王羽书一愣,随即怒目圆睁,大喊道:“王!渊!你他娘的我不同意之前你一直唠叨个不停,现在我愿意了你反而不行了,你玩我是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发誓。”王渊一看儿子就要扑过来,赶紧解释,并竖起三根手指。 看王羽书渐渐恢复冷静,道:“两个原因,一是你刚回来,没有威信难以服众,二是你现在满脑子想着复仇,我把南阳交给你是为了看你将它发扬,而不是一味的复仇,知道我为什么当初没有率兵远赴宁家吗?这世上没有哪一道墙是南阳铁骑拆不掉的,没有哪一个人是南阳铁骑杀不了的,就算是天下第一来了,在五十万南阳铁骑面前也得低头!也正是因为南阳铁骑实力过于强悍,所以牵连很大,天下苍生因为有南阳铁骑在,才不敢叛乱,才能安分守己的躲在老鼠窝里!若是南阳铁骑变成了南阳软骑,变成为一己私欲的杀人工具,这太平的天下必将在此血雨腥风!” 王渊说着说着,手舞足蹈,挥斥方遒,手臂不断甩动,手指极其用力的指着脚下所踏的土地。最后或许是累了,无力地坐在床上,低声说道:“我们不怕,是因为我们有南阳铁骑,但是百姓们没有,战乱一旦开始,百姓们太平的生活就会被打断,所以…我才没有动兵大动干戈的前往宁家,这一方平安是无数南阳老前辈用汗水,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我若是为了一己私欲就毁了它,就算死了,也愧对他们啊!” 王羽书看着自己的父亲王渊透露出的无奈,也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 “我明白了,我要跟着齐弟走一趟江湖,想要趁乱而起的人太多太多,所以想杀我的人肯定不少,而且朝廷那边也忌惮我们南阳,如果我在江湖中被群人刺杀未果,那军中定会产生极大的威望!而且,走过一趟江湖也能将我的愤怒削去。”王羽书仰头看着房梁,思考着说道。 剑神开天门 第五章:王府三人共东行 在仙居呆了大半个月,齐太初除了当初领悟的那一招外,其他的东西就如同那东流水,匆匆然就忘记了,觉得自己或许不是这个读死书的料子,便走出了仙居。 “齐弟,你咋出来了?”王羽书背对仙居在湖边钓鱼,听到响声便开口说道。齐太初摇了摇头看着地面,沮丧道:“看着好生无趣,不看了。” “我有个疑惑啊,齐弟,你在山上待了十几年年,如今二十岁和我同岁,但是你在山上没有人教书识字,你怎么认得这书中的字的?”王羽书不解的转过头看向齐太初,齐太初摊摊手,说道:“爷爷总是给我讲一些江湖事,多多少少还是认得一点的,起码不至于目不识灯。” “那叫目不识丁…”王羽书无奈的拍了拍脑门。 齐太初窘迫的挠了挠头转移话题地说道:“好久没看见老煤球了,他人呢?”。 “你说老翔啊,他这会估计在自个的院子里喝酒呢。”王羽书见鱼咬钩,猛地一提,一条白花花的大鲤鱼就被提了上来,齐太初见状,竖了个大拇指,说道:“好厉害,我小时候养过两条鱼,爷爷买给我的,我给它们放到了树妈后面半里路的小水坑里,十几年了,不知道有多大了。” 十几年?小水坑?那不死都死的不见尸骨了!虽然心中是这般想,但是还是附和齐太初说的话回答道:“是啊,说不定都成精了。毕竟这青武湖的游鱼锦鲤都有一般灵性了。” “不管它们了,还是先管好自己,我决定了,既然看书看不懂,无趣,那我便闯江湖,先从东边开始闯,与人争斗磨练剑术,天底下知名用剑的高手应该有很多吧?!”齐太初走到湖边王羽书身边坐下。 王羽书一愣,将竹竿放到一边,一脸笑意的看着齐太初,看的让他感觉莫名其妙,晃了晃手,王羽书才回过神来,道:“现如今的天下排行,普天之下众人皆知的剑仙有四位,分别是东岱渊武陵岛上的桃剑仙,龙虎山的道剑仙,居无定所四处奔波的酒剑仙和东边柢山丹宁城的怒剑仙!当然还有一些没有被人称上剑仙名号之人,他们或多或少剑的使用都不比四位剑仙差,只是境界排不上去罢了,哦对,可能还有一些在山里远离人烟的强者,反正世间用剑的千千万,强者也至少得占一半嘛!” “看来还是有很长的路要走啊!”齐太初叹了口气,但他并不是气馁了,而是战意更加澎湃! …… 五月十三磨刀雨,五月廿八洗街雨。 时间的脚步很是迅速,让人抓不住也关不住,齐太初算来算去也在这南阳王府住了两个多月,时间虽然不是很长,但是他也在此认识了许多人,有看似沉稳老实却特爱溜达捣蛋的南阳世子王羽书,有一天天见人就笑呵呵,一惹事就溜的飞快的世子老仆老翔,有一见到齐太初就捂着脸小跑躲开的红豆等等。 这一日,王府外聚集了数十人,都是来为世子王羽书和齐太初送行的,王渊站在台阶上,想说什么却又无从开口,重重拍了拍王羽书和齐太初的肩膀,然后走到一边,接着世子府中的几名婢女端着一些小葫芦,这里面装的都是盐,堪比黄金的盐! “老翔,你咋来了?”王羽书突然看到人群中走出来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老翔咧着嘴笑了笑没有回答王羽书,而是看向王渊,道:“将军,老仆伴世子十三年余,如今世子即是老仆的一切,可否让俺陪世子同行?” “老翔,你干嘛呢!凑什么热闹,我们这是入江湖,你又不会武功,快回去!”王羽书知道他这一次闯荡必定危险重重,他可不希望老翔因此受到牵连。 “哼,谁说俺不会武功?!少爷你不一样不会吗!”老翔说道武功猛的挺起脊梁,显得很骄傲似的,然后说最后一句时又显得很委屈。 王渊笑的暖场,说道:“多一个人不打紧,羽书你就让老翔跟着你去吧。”王羽书深知自己这小胳膊拧不过大腿,便也作罢,三人三匹马,这两个月里,齐太初早已学会了骑马。 向着众人告别后,三人迎着太阳的初升,模糊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东方…… “将军,您为何让翔六剑跟着他们?”一位手下不理解,向王渊问道。王渊转身看了眼他,又看了眼东方,说道:“老翔他这次去是好事啊,一是可以在路途遇到太初应对不了的危机时可以挺身而出,二是他这一次肯面对心中的恐惧,对他的武道大有帮助啊!” 三人骑着马并排前行,有说有笑的聊着天,气氛很是欢乐,突然,老翔开口了:“少爷,你想不想听俺的故事?” 王羽书一听,察觉到了不对劲,向前奔去,大声喊道:“没酒,不听!”听闻老翔微微一笑,随即驾马跟上,齐太初一愣,两人已经跑出去有一段距离了,随即也驾马跟上。 天黑前,三人到了一家客栈,这客栈有两层,上面一层是客房,下面一层是吃饭的,有这八张桌子,进入正门,便可见正前方有两排楼梯,这是上二楼的。 王羽书和齐太初两人走了进去,老翔则是进去了又把身子探出来,看着远处竖着一根长长的木棍,木棍上面飘着一面旗帜,旗帜上绣有“龙门客栈”四字,然后又往两边瞅了瞅,才慢慢进屋将大门轻轻关上,倒是有几分贼的模样。 若是老翔知道王羽书与齐太初这样想的话,肯定又要撅起嘴巴露出委屈的神色望着他俩了。 王羽书招呼店家弄几个菜,三壶黄酒便找了一个桌子坐下,三人坐在桌子边,老翔这时候开始讲故事吓起了他们两人。 “俺听说啊,江湖上有一群人,他们赚的是人肉钱,将人宰杀做成肉肴,为了方便行事,往往会有个名头,通常最多的则是客栈之类的,他们在饭菜酒水中下蒙汗药,让客人昏迷,然后拖到厨房下面的地室,将人活剥,用一把非常锋利的菜刀将脖子部分的人皮完整割下来,尤其是脸部,有的刀法好的人,他们割了能让人一时半会不死,有的人是醒来发现自己的模样胡乱挣扎导致血管崩裂死的!” “老翔,你把耳朵凑过来,我给你说个秘密。”王羽书招了招手,老翔一脸好奇的将头凑过去,却不料王羽书对着他的耳朵大喊:“老翔!你真该死啊!” 老翔的反应和齐太初第一次对着他的耳朵吼一声一样,三人对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三人高举酒杯碰撞在一起,一饮而尽。 “对了,你那时候到底想说什么?”王羽书喝完酒被辣的皱了皱眉,看向老翔。 “哦哦,讲故事!”老翔右手竖起食指上下摆动,显得很是得意,齐太初抿了一口酒,说道:“那你准备讲什么故事?” “就讲老翔俺以前的故事吧!” 剑神开天门 第六章:人心三剑藏匣中 在南阳的西北七千里的大漠之中,有一个孤寡偏僻的小村庄,名字十分普通,唤作二吉,寓意平安和繁荣,可想的再好也终究是假的,事与愿违,战火不断,每逢月初,便有匪徒来劫掠,好不惨凄! 村子的名字很平凡,平民百姓的名字也很简单,可有一个少年,名字与这个村子格格不入,叫作翔宇子,虽然名字有儒家学派的气派,可命运与此村却无两般不同,双亲逝,居陋室,财源失!甚孤甚惨! 清晨青鸟落枝头,翔宇子早早开门,屋中物件也没什么稀奇珍贵的玩意,连鸟兽蛇虫都不曾进入其中!翔宇子虽然枯瘦,但因为从小做苦力,练就了一身力气,找了一份替人建房的差事,跟着师傅建王李三金学手艺,但是师傅去世的早,当初村里的建王已成建亡。 有人雇他搭建门舍,雇他的人是一位教书先生。翔宇子因为几天没接一门生意,突然有了活计,便早早的来到先生家中,踏入院子,便是先生带着书童朗诵:“先天之气,得之于命,本该之年,重利而秀,不甘于天,舍身造己,便是于道,法则既生,地决正则,法无则然,通则心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已是傍晚。先生来到翔宇子跟前,不解地问:“你既然喜欢听,为何不好好学呢要不你以后每日来听课,我不收…… 翔宇子一愣,随即摇了摇头,“学文费时,俺没有那份精力。” “自古文难富,学武亦能活!你有着这一身气力,不愿从文,何不习武我看你根骨不错,好生学习,有一跃仙人之能啊!况且你不想替父母查死因,报血仇?” 翔宇子没有回应,而是领了今日的十文钱走了,出了先生的门庭,对面街上有个穿的破破烂烂的算命人,算命人吆喝着“百兵之首剑为尊,倾心有朝定称王” 这位教书先生和算命人是翔宇子在二吉村遇到的贵人,先生叫作欧阳秋栀,算命人叫作麻十二。 听到麻十二吆喝的话,翔宇子脚步微微停顿,下一刻又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向家的方向走去。劳累一天的翔宇子回家便卧躺在茅草床榻上,脑中一直是那句“你不想替父母查死因,报血仇。” 翔宇子辗转反侧睡不着觉,终究是起身抡着门口的斧子,砍下院子里老树的一截枯枝。凭借多年的功底傍身,半会儿一把有模有样的剑被削出来了。手中挥舞,很是顺手,翔宇子舞剑舞得起劲,院中的野花杂草因此遭了殃,残枝败叶,实属凄惨! 令人惊叹的是,从未习过武耍过剑的人,这时候却如同一位老剑客一般,每一招都是有鼻子有眼,原本平淡的日子就是这般,只是后来翔宇子被恶霸欺负,打成重伤,在一个山洞内,石床榻上睡着一个赤裸上身的人,这正是翔宇子,翔宇子五腧穴,八会穴,涌泉穴,气海穴,百合穴上各压着一枚铜钱,每个铜钱上面放了一碗酒! 许久,翔宇子睁开了双眼,看见一个穿着打打满补丁的老人,他就是麻十二。麻十二放下手中的书,头也不回,自顾自的说道:“醒了“ 翔宇子想起身,可身上的铜钱顿时变得像千斤巨石,压的翔宇子动弹不得,麻十二掏了掏耳朵,说:“你天筋地脉被人打的稀乱,我帮你梳理了一番,也算是吸收了一些我的内力真气,也算是因祸得福吧!你现在身子虚弱,便再躺一会吧,过了一会,自然就起得来了”。 过了一会,压在翔宇子身上的铜钱失去了力量,他爬起来跪在地上,对着麻十二边磕头边说:“前辈,收俺为徒吧!”。 使劲叩了三下,额头流出血来,但他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以及对命运的不甘。麻十二叹了一口气:“我不过一介算命之人,没什么本事,全是你有幸,救你是算到你是我应劫之人,我不知道这锈剑怎么了,自从你来了后,它便一直在颤动,想来是与你有缘,送你!” 麻十二从木箱里拿出一个裹着的黄布,慢慢掀开布角,裹着的是一把布满铁锈的剑,越靠近翔宇子,那锈剑颤动的越发猛烈,翔宇子双手做托举状,锈剑完全到了他的手中,那锈斑竟然一块块脱落,褪去锈衣,变作了一把精美秀丽的细剑,翔宇子吃惊的望着,麻十二那深邃的眼神中闪过一道精光,说:“未曾想这锈衣之下,竟有一把如此俊美的剑,真是不可貌相,难得一闻,更难得一见啊!”。 “看来天意如此,你给它取一个名字吧!”麻十二笑语。翔宇子思索片刻,说:“俺破茧重生,它褪锈重铸,这都是万中无一难见之事,俺却两种都同时获得,做人不可贪,俗话说剑与主逆,俺不贪,那它就叫贪吧!” “贪有意思“麻十二嘴角微微一扬,随即笑道:“你已昏厥四日,那山下房屋只怕被那城外风沙掩埋了不少,应该已经无法入住,你就在这洞里修行生活吧!”当初欧阳秋栀说的不错,翔宇子是罕见的剑骨,天生练剑的材料,甚至都不需要有人领进门,找师傅教。 有一日,麻十二把翔宇子叫到跟前,说:“你是时候该历练历练了,没有经历过风雨的花朵终究是不能够绽放……” 翔宇子明白了麻十二的意思,便对麻十二磕了三个头,不舍的说:”感谢前辈再造之恩,翔宇此生难忘!”。说完奔向山下,却傻了眼,哪里还有什么二吉村 翔宇子方才醒悟,自己原本的村落处在大漠之中,何来的大山 既来之则安之,翔宇子就这样闯了下去,另外获得了两把剑,一把叫做“痴”,另一把叫作“欲”。 随着闯荡江湖的时间越来越久,翔宇子也被大家熟知,翔宇子当时年轻,便以身上剑匣三剑五剑招,挑战各个名人高手,他的名声愈来愈大,本来人们是称他为翔五剑,但谐音无剑,显得不尊重,之后人们又称他为翔六剑,当时都觉得他有与青阳城谪仙人芈青幽一战的资格,就在人们期待他的回应时,翔宇子不见了……失踪了!他畏惧了,笑话,称霸天下第五的人岂是说挑战就挑战的?单单凭他那青莲扇一辉就能泯灭天下半数高手了! “逃避”王羽书听后,若有所思,喝了一口酒说道:“所以他来到了南阳,成了俺的老翔。” 翔宇子听完露出一抹苦笑,说道:“当初太怕死,太在意输赢了,但自从跟了少爷你十三年,看见少爷你遇到困难想的是解决面对而不是逃避,俺才慢慢走出他的阴影,心中被那一个谪仙人的名号压着的大石头总归落地,人也算是呼吸自在了,现在俺有必要去和他打一架,毕竟还有很多人想看呢!” “并且他们都叫俺翔六剑,俺这些年也研究出了第六剑,得让世人看看俺的第六剑哩!不能让这个名号白叫不是吗。” “那你……有把握取胜吗?”王羽书有些担心,齐太初也沉默不语想着什么。 翔宇子大喝一口,打了个酒嗝,满不在乎的道:“胜不胜都不重要,俺就要他娘的与芈青幽打一架!哦对!还没有给少爷认识认识俺那三把剑。”翔宇子醉呼呼的,随即右手剑指一摆,整只手臂伸直指着上方,大喊到。 “剑……来!” 随着这声落下,那白天翔宇子骑的马绑在身上的布袋子接连震动,一个木匣子掉出,稳稳立在地面然后轰的打开,其中三柄长剑从中飞出,化作三道流影进入客栈,缓缓落在桌上。 “他们就是贪,痴,欲。”翔宇子将手贴在剑身上,感受着剑所发出的低频率震动,王羽书看了眼剑又看了眼翔宇子,问道:“什么时候去打?” “明天吧”翔宇子剑指一挑,这三把剑又飞出屋外回到剑匣中。 王羽书则是脱口而出:“这么急?!那我今天得早些睡,不然明天赶路得困死。” “这么久没打,早点打完早点回来嘛,至于少爷你就不要去了,你去了俺放不开,恐余威伤到你。”翔宇子自责的看向王羽书,他之所以不让王羽书跟他去,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理由,他这一战,恐怕九死一生,若是王羽书在那,肯定要和芈青幽干架,要是害了少爷可不得了。 “老翔,打完这架回来,我再和你打一架,怎样?”齐太初对剑法的追求堪称着魔,既然如今验证自己心中老翔是高手的猜想,那等人家回来,一定要和他切磋一番,增长自己对剑的领悟。 老乡嘿嘿一笑,点头。 “这样啊?行吧!输赢不重要,回来就好啊!我以你主子的身份命令你必须活着回来!”王羽书将酒碗拍在桌子上,激起一道闪亮透光的酒花。 翔宇子一听,连忙站起来,作揖躬身道:“老仆听命!” 剑神开天门 第七章:吃人城主百姓忧 翌日清晨,翔宇子将木匣斜背在背上,把王羽书给的银票揣进兜里,牵着马走到国道上,突然转身望向客栈大门,见齐太初扶着颤颤巍巍的王羽书踏过门槛,说道:“少爷,俺去了!” 随即牵着马向远方走去,或许知道他王羽书在驻足观望自己,又将右手高举摆了摆,扯着嗓子喊道:“少爷止步,外边凉,进屋吧!”王羽书没有说话,整个人都僵在那里,像是傻了一样。 银票五六百两,是给老翔买酒喝的,老翔钟情黄酒,尤其是上品的花雕酒,老翔身上总有这样那样的秘密,可即使他是名震江湖的翔六剑,在王羽书眼中,老翔就是那个自己远离王府十三年生病背着自己艰难前行的老仆而已,翔六剑是很其次的,这是心里话,却不敢说出口,怕显得矫情,更怕动摇自己的决心。 他不敢再往前走一步,生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翔宇子牵着马向着北方走去,王羽书就在门下望着,即便翔宇子的身影从模糊到消失,也迟迟未动,屹立在那里,时不时还嘀咕道:“齐弟,老翔会回来的对吧?” “老翔从来没有离开过,一直住在你心里不是吗?”齐太初侧头看向发呆的王羽书,拍了拍他的肩膀,朝着酒桌走去,拿起一壶花雕酒一饮而尽,眼神变得迷离,还嘀咕着,“好酒好久。” “你说芈青幽有那么厉害吗?”王羽书仍是担心,齐太初摇了摇头,他本就在山上居住二十年,江湖之事他知道的可不多,爷爷也没有给他讲过芈青幽的事迹。 “客官,你不知道问我嘛!小的人称百晓生,十文钱。”擦桌子的店小二听到两人的对话,于是凭借着自己这来来往往的招待所听过的来谋利。 “诺!”王羽书掏出十文钱拍在桌子上,店小二眼睛一亮堂,两只手把钱扒拉下来,将抹布搭在手臂上,开始了“指点江山”般的讲述。 “康戈所掌管的范围,有着一个被世人评论的排行榜,叫作康戈十大高手,而这芈青幽就是排名第五的!他年轻时候长得清秀,又被人称作持扇俊男,如今九十多岁了仙风道骨,他的那把青莲扇有九根扇骨,每一根扇骨都是一把剑,青阳城有他坐镇,都说他不死青阳无人能造次,满打满算,他已经坐镇青阳城一甲子之余。” “这么厉害?啥境界了?”王羽书心都揪在一起了,他只渴望芈青幽的境界别太高,这样的话老翔胜算也就大些。 店小二愣了愣,说道:“十年前他与南仙虚一战,两人平分秋色,那时的他已是天璇!”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他很可能是天枢?!”王羽书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这店小二的眼睛,齐太初则是抬手示意他坐下。 “王兄,你冷静点,天枢境可没那么容易上的,天底下有多少人卡在一个境界,越往上,卡境的几率越大,若是他真的晋升天枢,那气势肯定震荡天地!” …… 翔宇子去的地方是北方,齐太初他们的方向是东方,离开沧啼,前面十里便是陵州洛阳,也是十二位王中的玄参王李才,两马在大道上停了下来,齐太初不解的看向王羽书,王羽书咽了咽唾沫,“齐弟,咱们真的要进去?我的身份想杀我的可以从我王府门口排到京城呢,咱要不要换条路?” “王兄,你回去吧,你身份太过显眼,还不会武功,若真有什么事我这点实力也保护不了你,你回王府等着,我东行回来便带你征服其他三方!”齐太初说道,然后回头看向远方的城门,王羽书还想找理由继续跟在他的身边,但是又卡在喉咙说不出口。 “就送到这吧,再远也得有个尽头是吧。” 见着齐太初的身影越来越远,竟然与老翔的身影有那么几分相似,他明白,齐太初和翔宇子都是为了他的安危,苦笑一声低头看马,“所有人都劝我习武,我自认清高,认为真正的强者应该靠脑子,但是老翔与当年的自己战斗,齐弟寻找剑的意义,过去的父亲在我心中很高大,现在我长大了,可是他却变得越来越小……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去,好像仅仅靠脑子还扛不起南阳的军旗啊!” 王羽书抬头看向齐太初的方向,心中默默念道:“齐弟,老翔,爹,娘!我要学武,然后亲手为我娘报仇,靠自己留下身边的人。”然后骑着马向着家的方向奔去。 那一日王羽书策马为两剑客送行总共五十里,孤骑返城。 齐太初也已经进了城中,街道上的装饰繁华倒是繁华,可大部分紧闭门窗,路上不见行人,整座城看起来都有些阴森死寂,给齐太初一种乱葬岗的错觉,突然他察觉到有人在观察自己,微微侧头看到一个房间内有个老人通过门缝观察自己,随即一个闪身消失在老人的视线中! 老人推开门左右张望,齐太初突然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把他吓得不轻,嚷嚷道:“你是谁?是人是鬼!” 齐太初一愣,“老爷爷,我是人,南阳人士,今来此地,没有定所,可否在您家住上一晚?” 这百姓是个实在人,心慈悲的很,听齐太初这么一说便将门关上,晃晃悠悠的带着齐太初走进屋内。 “这堂堂一座大城,为何白天不见一人在外,难不成这城里的人都不用工作?”齐太初接过老人递过来的水,不解的看向老人。 “这城里曾经是繁华的,但现在却不繁华了,因为都说城主吃人!” 经过一番沟通,齐太初清楚了个大概,城主李才如今五十岁,在他四十岁之前城里繁华无比,百姓安居乐业,可后来开始频繁失踪人口,尤其是孩童,之后更有甚者说亲眼看见城主派人抓人。 齐太初问过他名字,但是他说自己孤单十几年,老伴儿女都死了,没人叫他名字他给忘了。 晚上,齐太初双手枕在头后躺在床上翘起个二郎腿,他睡不着,从兜里拿起当初老翔带他逛街买的神仙志怪小说,当初他买了就抛之脑后,现在无聊,也恰好可以偷月光来看看讲的啥稀奇故事。 《一剑长春》。 书名倒是霸气,齐太初摇了摇头,接着翻开书,看向其中的内容。不多时,齐太初就从书中的内容中脱困而出,“一掌灭万物,一剑镇寰宇,这书中写的也甚是夸张,看着无趣,还是睡觉吧。” 齐太初翻身躺下,那本小说被丢弃在一边。 此时的南阳王府中,王羽书坐在湖边,一个人撑着下巴,无聊道:“老翔和齐弟都走了,好无聊,也不知道他俩过的怎么样。” 说罢看向身边横放的长剑,在月光的照耀下,洁白透亮的剑身带着一道月光下。闪进王羽书的眼眸,王羽书将剑握紧!为什么选择耍剑,因为他想做一名剑客,与老翔齐弟组团来个南阳三流氓,咳咳咳,不是,南阳三剑客。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老翔走前将一叠绢帛塞给王羽书,上面以木炭作画,绘有剑势,共六幅,每一幅字不多,就两个,断肠,无双,望穿,拜将,封喉和风流!字不是很好,但是其中情意满满! 清晨,齐太初留下一张银票就告辞了老人离开了他家。 玄参王李才和南阳的关系并不是特别好,所以齐太初即使遇到了报名号用处也不大,说不紧张那当然是假的,南阳王至少有个情分在,但是这吃人魔李才,拿什么攀关系?跟他一起吃?可别提,说不定还会混个抢他饭吃的罪名关进大牢呢! 逍遥长剑长三尺,有七斤四两重,剑身上半部分极为锋利,下半部分相比就钝了不少,上方破肉,下方碎骨。齐太初将逍遥剑从背上剑鞘中拔出拿在手心才有一些安全感,主要是这里的气氛过于压抑。 “若是王兄在此,我或许就没那么害怕了吧!”齐太初自嘲一笑,朝着城主府的方向大步流星而去。 剑神开天门 第八章:长生未求被亲弑 “你是何人,怎么还在街上闲逛?”一个骑着马身后跟着数位骑兵的年轻公子拦在齐太初前方。 齐太初见状将剑负于身后,平静的看向他,又看了看他身后穿盔带甲的士兵,作揖道:“我叫齐太初,南阳人士,初来此城,见这浩大的城中街上却无一人,便想前往城主府一趟,见见城主大人!” “哦哦,原来是客呀,我叫李默尘,是城主,就是家父李才的长子!”李默尘对着齐太初自我介绍,表面看起来彬彬有礼为人和善,但心里却打起了坏主意,他本就是奉父亲之命来街上与人和善沟通请进府内宰杀,可是碍于有人说过此事,引得百姓都有所警惕,如今有个呆子,这就是送上门的羔羊肉。 “这位兄台你走错方向了,正好我回家,你要不同我一起?”李默尘看向齐太初,努力的露出比较温柔的微笑,可在他身边的下属看来,心中直发毛。 齐太初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他虽然一个人在街上走的时候害怕,但是周围一旦有人,他的恐惧就会消失不见,更何况他已是开阳境,虽说他是难以修行成仙的人,但是他这种人一旦踏入修行,同境界内难逢敌手! 所以齐太初有自信,城主府没有高自己两境的,也就是没有天权境的人难以绞杀自己,其余就算打不过也能逃掉,但是不能表现的这么有把握,只有人觉得对手没有把握才会放松警惕。 齐太初将剑鞘拿下来握在手里,然后将逍遥放回,然后咬了咬牙,脸上透过一丝怯意的点了点头,跟着这几人向着城主府的方向走去。 在城主府的门口,有一个巨大的牌匾上写着两个鎏金的大字:李府。 城主府的外貌看起来非常宏伟壮观,金碧辉煌,气势恢宏,整座城主府给人一种都是用黄金打造而成的感觉。齐太初因为有李默尘的带领,所以看门的并没有刁难,还很有眼力见的鞠了个躬行了个礼。 城主府的门打开,齐太初同李默尘走了进去。议事大殿的门口蹲有两只石狮子,左右蹲守的石狮,将目光穿越渺远,望向那千百年前的莽莽苍苍!吱呀殿门微动,拂落历史的烟尘,女墙仍在,楼阁犹存。 齐太初被这城主府给深深的震撼到了,他不是没有见过如此气派的地方,而是没想到城主为了自己的城主府奢侈成这样,和整座城相比就是黄金与石头的差距! “兄台,别看了!父亲就在里面坐着。”李默尘看见齐太初还在愣神的看着城主府的宏伟景象,就给他提了个醒。 “哦哦!我这就来了。”齐太初反应过来,赶忙加快了脚步向着城主府内走去。 只见在城主府内的正中央位置摆放了一张巨大的太师椅,说是太师椅倒不如说是龙椅,因为这是一张实木椅子,上面还刻有两条金龙,太师椅之上坐着人,李才身边也站满了人,这些人全部都穿着统一的服饰,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站立在那里好像等待着齐太初的到来。齐太初张望着走进了城主府内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排排高耸入云的建筑物,每一栋建筑物都散发出一种古朴威严的气息,给人一种极为震撼的感觉。在这些建筑当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城主府的会客厅和议事大殿了。 见到有客,李才起身带着齐太初走过几道弯弯绕绕的回廊,不一会儿,几人便来到了会客厅。 会客厅有花梨木大理石几案,设有文房四宝和杯筋酒具,名人法帖堆积如山,光是砚石就有十数方,都是价值连城,笔海内竖着的笔如竹林一般密密麻麻。 另有一张紫红色楠木的八仙桌,上面摆有许多碗碟,几案一角放有一只巨大哥窑花囊,插着满满一囊的水晶球白菊,更有随手把玩的错金独角瑞兽貔貅一对。 李才看见齐太初进来以后,并没有像李默尘想象中那般对齐太初动手,虽然疑惑,但还是面露善意的看向齐太初说道:“兄台请坐!”说完便示意自己身边的侍女给他搬来了椅子放在会客厅的正中间。齐太初作揖行了个礼,喊了句“李城主”后也不客气坐了上去。 李默尘见父亲眼神透出一抹疑惑,凑到他耳边解释齐太初的来历,李才听完随即看向齐太初哈哈大笑,走过去用那皮肤紧皱的手握住齐太初的手,撇过头对着李默尘使了个眼色,大手一挥,“默尘,快去吩咐膳夫安排酒菜,招待客人!” “齐先生,随我移步到正厅吃中饭。”李才做了个请的模样,然后带着齐太初坐到正厅的桌子边,看着不断端上来的佳肴,齐太初暗暗感慨这李才吃的不是一般的好,只怕当朝皇帝都没有他吃的丰盛!当然他也知道李才为何会对他这般热情,不就是类似于牢中的送行饭嘛!但是见李才大快朵颐的加起鹭肉,大抵是没有下毒,况且下了毒问题也不会很大,齐太初根骨特殊,寻常剂量的毒对他来说影响甚微。 “齐先生,你相信长生不死嘛?”李才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然后面朝桌子微微昂首看着对面的齐太初。 齐太初显然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问住了,将口中的菜强吞下去说道:“不相信,生老病死是常态,万物皆有陨落日,天道之下,众生皆是浮游,倘若真求不死之物,世间恐唯有一物可不死。” “哦~那是什么呢?”李才饶有兴趣地看向这个来自南阳说出大道理的少年。 少年将筷子放下,严肃的看着李才,“时间!” “生死都是时间闪过的结果,任何事物都躲不掉时间的制裁,人的极限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中也只是过眼云烟,人无法长生,但他的精神可以。”齐太初说完,夹起一块鹭肉放进嘴中。 “齐先生,我不这样觉得,我觉得任何东西存在都有它的意义,也可以改变它的意义,就像一朵花,我看它不爽,可以折断它,结束他的生命,我心疼他,可以多加照顾,好生对待。”李才看向身边的年轻男子,眼神中透露出某种兴奋。 “可这都是外来因素的影响,就像花的根若是被斩断,你照顾得再好也补救不回来,你将它的枝干折断,也未必让他无法生长,不是吗。人生就是如此,外来因素固然可怕,但更重要的是内部,内部腐朽,即便你受到各种宠爱也没用,内部健硕,外来风雨暴雪也无法动摇你的根基!”听完齐太初的话,李才陷入沉思,他周边的男子很快反驳。 “人要逆天而行才能有所增长,花要迎击才能盛开,世间固然繁华安逸,但只有不断促进自我才能有所提高,长生亦是如此,只有不断吸收寿命,壮大寿元,才能延年益寿长葆子孙锦!”男子得意洋洋的看着齐太初,李才也是笑容满面的看向他,期待他能做出什么回答。 “前面半句我是认同,后面那句嘛~简直就是胡扯,误人子弟!”齐太初原本平静的表情突然变得激动,差点将口中的饭粒喷出。这猝不及防的一吼,吓得男子后退两步。 齐太初一脸认真地说道:“吸收寿元这我没有研究过,但我想说,吸人寿元不亚于空杯取水,杯子再大也有满的那一刻,满了就会溢出来,人还能怎么溢?不就是把自己补死,到头来换个七窍流血的结果,为什么天枢境的高手寿命都很长?因为他们在不断扩大容器,并且使用比吃人更有效的方法,那就是与天地共鸣,承天地意识,来延长寿元,相比于吃得那几坨肉,李城主,你觉得谁能活得久?” “这……这。”李才陷入了犹豫,他觉得齐太初言之有理,齐太初见李才被自己打动,接着补充道:“李城主,依我所见,您这是被小人所哄骗,被蒙蔽了双眼,若是真有此功,又怎会轻易传授于李城主您呢?!自古天下万物三分毒,大虫吃人,但你可曾见过百岁大虫?” 李才略微思索,点头认同,对着身边的男子淡然开口道:“黄元嗣,枉我如此重用你,你却教我歪门邪道之术,导致我城人人担惊受怕,乱我军心,罪该万死,来人啊!拖下去斩了!” “想杀我?你们还不够格!李老头,我苦心将你延寿,你却不懂感恩,等我杀掉这个坏我好事的臭小子,就来让你长生,永远不老的那种,哈哈哈哈哈哈!”黄元嗣数掌挨个打在赶来的士兵们的胸口上,这些士兵都向后倒飞出去,口吐鲜血不省人事,黄元嗣对李才说完向着齐太初走去。 齐太初将筷子上夹住的菜放进嘴中后一手用力拍在桌面上,将桌上逍遥长剑拿起,随着一声剑鸣被拔出剑鞘,寒光四溅,剑气逼人! 剑神开天门 第十章:破庙里面烤人头 随着长剑出鞘,黄元嗣一愣,“你这小子的剑倒是好武器,可惜你却是一般!”黄元嗣原本的计划是让李才失去民心,遭到民反,然后自己来挑乱拨正,得心为王,但是现在全被眼前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少年毁去! “我一不一般你待会就知晓!”齐太初长剑刺出,破空声响起,宛如火上的竹子炸裂一般清脆! 黄元嗣见状单脚点地,人向前迎向长剑,双手合并夹住剑身,眼睛开始充血,面容狰狞的吼道:“看我一击,断你配剑!”双手交错夹剑,可长剑只是微微弯曲。 “唉。”黄元嗣神情疑惑,震惊的看向长剑,齐太初冷笑一声便转剑绞破他的手心,随即翻身后退,脚撑墙壁借力刺向黄元嗣的心脏!黄元嗣不敢托大,双掌运功,一丝白气从他的手上冒出,蒸蒸而上! 齐太初变招突然向上一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破黄元嗣脸颊,然后在空中以脚底踢在黄元嗣拍出的双掌上,一股巨力将齐太初震退出去,齐太初在空中旋转几个周身然后安稳落地,感受到脚底板的微热,抬起脚一看,那王羽书所赠的虎皮靴的鞋底居然有一块乌黑还冒着热气的掌印,齐太初心中感慨眼前这人的内力真气深厚,同时也无比生气! “别心疼那个臭鞋子了,担心一下你自己吧!”黄元嗣见齐太初不断盯着自己的鞋子,不由讥讽道。 齐太初的脸色越来越冷,甚至给人一种恐惧感,他没有去在乎黄元嗣的话,而是一字一顿的轻轻吐出四字。 “一,叶,知,秋!” 逍遥长剑发出一道剑芒,一闪而过,齐太初一剑斩出,一道剑气带着恐怖的气势向着黄元嗣扑面而来,他身后十几米处的李才已经被这股气势压得动弹不得,也不愧他是城主,若是一般普通人面对这种威压,恐怕不屎也得尿一泡留个纪念。 一叶知秋,通过一叶就能知道秋天来了,这剑的寓意是看见这一剑,就能知道你即将死去。 黄元嗣的身躯与这道剑气相比就显得格外渺小,黄元嗣面露一丝紧张,他没想到自己遇到了高手,面对这一剑他升不起抵抗的念头,就这样没有阻挡的被这一剑劈成两半! “咳咳咳”齐太初释放这一剑后,发出了剧烈的咳嗽声,刚刚那一剑看似他用得轻巧简单,其实他已经将八成内力挥出,不然这一剑释放不出如此威能! “齐先生,你没事吧?!”李才从那一剑中反应过来连忙走过去扶住齐太初,齐太初见李才另一只手始终放在衣袖中留下一个心眼,果不其然,李才将齐太初刚刚扶起,另一只手就从衣袖中猛然挥出,同时李才像是已经看到了齐太初被自己剖心而亡的场面,不由大笑。 他殊不知,齐太初早就识破他的把戏,左手横推,握住那只抓有匕首的手刺入李才的胸膛,李才的笑声戛然而止,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看看眼前冷漠的齐太初,嘴里呜呜咽咽的发出“呃呃呃”的声音,然后瞪大双眼向后倒去。 “执迷不悟。”齐太初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在地上微微抽动的李才,爱吃人心的玄参王李才如今反被人穿心,这真是天道轮回啊。 啪啪啪。 突然一串拍掌声从门口传来,齐太初迅速转身,身体也摆好作战的姿势,看见的身影却让自己一愣。 来人正是李才的儿子李默尘。 “齐兄弟真是英勇无敌啊!”李默尘赞许的看向齐太初,然后一摆手,数名手下将尸体清理干净。或许是看到齐太初眼神中的疑惑,李默尘接着说道:“齐兄弟帮了我大忙,这一千两银票算是奖赏,剩下的就让鄙人好好招待吧。” 齐太初抬手接住丢来的布袋,不用看也知道里面是钱币盘缠,他虽然疑惑,但还是将布袋放好,然后开口:“招待就不必了,我还要继续前行,有个疑惑,我杀了你父亲,你难道不恨我?”齐太初走到门口,突然发出疑问,偏头看向李默尘。 “齐兄弟替我国除去两大恶人,我怎么会怪你呢?来人啊!向城内百姓宣布一个消息,老城主因吃人心不慎染病离世,现由其子李默尘担任新一任城主!”李默尘一脸笑意的看着齐太初,齐太初忍不住点点头,心中感慨这人心境不是一般人,自己亲生父亲死了面不改色,反而还能淡定的继承城主之位,野心不是一般的大。 在李默尘的骑兵护送下,齐太初离开了陵州洛阳城,回想在这一座城的收获,貌似就吃了顿饭,不过通过自己的这一战,他还是发现了自己有很多不足的地方,比如与人战斗还是会有所紧张,使用一叶知秋的熟练程度远远不够,甚至使用起来非常吃力,这种情况最多杀一个黄元嗣,两个是不可能的,而且他也没想到黄元嗣主动放弃抵抗,他要是真的拼命反扑,说不定还能扛过去呢。 若是黄元嗣还活着,并知道了他的这般想法,估计能气的吐血三尺高,他好歹也比齐太初高出一个境界,却被他一招斩杀,还要不要面子了? 至于那个城主李才,齐太初倒觉得他过于痴傻,别人说啥就是啥,太昏庸太无能,和他的儿子一比,就差了不知一星半点。 现如今来到城外,又是孤单一人,说起来还怪想王羽书的,齐太初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大概还有三个时辰就要日落了,突然他一手拍在额头上,懊恼道:“我的马还在城里!”,于是乎又急匆匆的赶回去后骑马而出,前往下一个地方,有着天下文人雅士居所之称的地方,江南。 这个地方最出名的便是文人墨客和桂花酒,但是想要在天黑前赶到江南还是不行的,甚至五天都不一定能赶到,幸好,在不远处,齐太初看见一座破庙,后面竖立着数之不尽的墓碑,后面是乱葬岗,这座庙估计也是人们害怕死的人埋在一起,埋得多了心里不安求个平安吧,又或者是好心人知道陵州与江南相隔较远,怕路过行人无处歇脚所搭建吧。 “也好,不用露宿荒野了,先去庙里凑合着住一晚吧。”齐太初下马牵着缰绳,向着庙的方向前进,虽然人们总说一人不住庙,二人不看井,但是那是说给赶考书生和文弱之人的,像齐太初这类习武之人,不去干不正当的勾当就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刚进庙内,就闻到一股香味,齐太初不由咽了咽口水,将马胡乱拴在庙前的桂树上,然后搓了搓手勾着腰向庙内走去。 进入庙内,齐太初就见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背影面对一团篝火在佛像前,齐太初凑了过去,那人警惕的将双臂展开,说道:“你想干嘛?!” 齐太初这时才看清楚眼前这人的脸,脸上有着几道皱纹,然后还糊着几块泥巴,虽然年迈,但是通过骨相和面相也不难看出此人年轻时候绝对也是一个小俊朗的存在。 齐太初瞥见地上散落的鸡毛,以及火中一个人头大小的泥巴球球,疑惑的道:“老先生,你这是在烤人头?” 剑神开天门 第十章:邋里邋遢老叫花 穿得破破烂烂的老头一听,食指敲在齐太初的头上,齐太初哎哟一声护住脑袋,他没好奇的道:“你才烤人头,你全家都烤人头,娘的,没见识咧,我这叫做叫花鸡,没吃过吧,好好坐着等,等下爷爷心善,分你几口。” 齐太初点了点头,安分的盘腿坐在老头身边,眼巴巴的看着火中的泥巴球球,老头伸了个懒腰靠在佛像的底座上,抠了抠鼻子,又在身后上方的佛像上抹了抹,齐太初则是一愣,说道:“老先生,你这是对神不敬啊,你不怕遭报应?” “要是他真有灵,那就没那么多死人了,只晓得哄骗老百姓滴香火钱,却又不护佑他们,爷爷我怕个屁,他要是亲临凡间,爷爷我亲自把屎呼他脸上,要是下来的不止他一个,那我柳剑安,便一人使一剑,一柄三尺长剑足以让我荡平凡间!”这位自称柳剑安的老人说的很是激动,口水唾沫星子都溅了一地。 齐太初被他这一糊弄,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竖了个大拇指,拍着马屁,“您好厉害!”柳剑安无聊的摆了摆手,貌似对他的吹捧不感兴趣,在地上捡起一根枯草往嘴里叼。 齐太初将行囊卸下,往后靠着柱子,开口道:“老先生,您不怕有人在这草上尿过吗?” “呸!”柳剑安将口中的草吐掉,晦气的骂道:“你这娃娃会不会说话?算了,爷爷我脾气好,不和你一般见识,也别一口一个您啊老先生的叫,我那时候就说了我的名字,爷爷我叫柳剑安。” “我就不直呼你的大名了吧,你请我吃叫花鸡,我就叫你老叫花吧!”齐太初接过柳剑安递过来的半只鸡,举着这只鸡笑道,不料柳剑安脸色憋得涨红,冲过去就把齐太初按在地上,使劲的对着他的屁股甩巴掌。 齐太初没有还手,还很配合的鬼哭狼嚎了几句,嚎完又吧唧吧唧的将手中的叫花鸡咬下一块。 打完收工,做了个气运丹田的把式,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擦去头上似有虚无的汗水,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齐太初感知到后面没啥动静,屁股还往边上拱了拱,柳剑安一脚踢在齐太初的屁股上,齐太初往旁边滚了一小圈,正好从趴着变成躺在地上。 柳剑安笑骂道:“你这小子真是顽皮,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齐太初听到这话口中的叫花鸡一停,看着柳剑安说道:“我叫齐太初,南阳人士。” 柳剑安听到却是一愣,嘀咕道:“姓齐,莫不是那个老前辈的后代?”或许是老人的声音太小,又或者是齐太初吃东西过于认真,吃东西的声音大过他的声音,所以并没有听见。 “老叫花,你这鸡做的不错啊,居然比玄参王的厨子做的还要好吃!”齐太初吃完嗦了嗦手指,一脸满足的用手肘撑在地上,整个人往后一倒。 柳剑安听到老叫花刚要继续对着齐太初的屁股输出一顿,但是听到后面的夸赞,不由一脸得意洋洋,摸了摸不存在的胡须,脸色极其夸张地说道:“那是,爷爷我的叫花鸡在世间堪称一流,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的!” …… “什么,你这个老叫花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儿?!” 庙内,齐太初一脸震惊地看着这个靠着底座的老头柳剑安,实在想不明白他刚刚那句“也不知道我那二十三岁的女儿过的咋样了?” 柳剑安也习惯了,不对,也算是屈服了,不再管什么老叫花小叫花之类的称呼了,抠了抠鼻子,在嘴里又吸了吸,解释道:“有啊,她叫做柳雨婷,不过她有一种病,活不过二十五岁。”说到这,柳剑安眼神不由一阵黯淡。 “老叫花,不提这伤心事,你接下来要去哪里?”齐太初捏住行囊背在背后,向着门外走去,又在门口停下。 柳剑安回答道:“我要去一趟峨眉,她应该想我了。” 柳剑安的回答又让齐太初震惊,猛的回头看向柳剑安,“不会是你的道侣吧?!”柳剑安点了点头。 “这么夸张?!不对啊,以你这个年纪,不会还是峨眉当代掌门伏藏道长吧?!”齐太初感觉脑子热火中烧,属实难以接受这么大的消息,要知道,伏藏道长可是出了名的暴躁,这都敢上,只能说老叫花他娘的真厉害! 柳剑安羞涩的点了点头,这番模样倒是让齐太初想起来了一个人,那就是翔宇子翔六剑,话说是不是有点年纪的都喜欢娇羞点头啊?不过也不知道老翔那老煤炭到没到青阳城,现在有没有与芈青幽交手。 “老叫花,我向东游玩,正好顺路。”齐太初牵着马和这名破破烂烂,浑身打满补丁的老乞丐并列前行,离开了破庙。 峨眉山在北方,说是向东方顺路,是因为章樾往北走十里,有个海湾港口,叫作人鱼巷,这里渡船即可到另一边的峨眉山。 “话说,老叫花,你这裤裆下挂着一个小布袋是啥?” “你个臭小子,扯到我蛋了!” “抱歉抱歉,扯错了,这布袋是啥?” “来自逍遥山的梨花。” “哎呀,你莫不是拔的树妈的毛!” “不是,哎!别揪我头发,痛痛痛哎呀!要死要死!” 两人的背影在清晨刚升起的太阳下逐渐模糊,就像当初老翔走的那样,开始是那么清晰,后来也只是变成了一个黑点。 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为是长,剑断肠! 晚上练到鸮寐,白天代替鸡鸣!王羽书剑剑带着风声,府中种植的树都被卷下树叶漫天飞舞,那飘下的树叶宛如染成绿色的雪花,可惜生在南方,王羽书从小到大并未见过真正的雪花。 但这也坚定了他的决心,那就是练成高手,去往北方兰陵宁家,问一问宁锦年和母亲的关系,顺便看看能否帮助齐弟杀他!看看真正的雪究竟长什么样。 心中这般想着,手中的长剑也不断提速,随着高强度的训练,手上,脸上,身上的肌肉都在不断颤抖!就像一台打谷机,不管这人有多大力,出谷量终究不会超出他所承载的量,如果超出,那么只有两种结果,一是因为承受不住而崩塌,二是打谷机的内部损坏无法工作。 两者都不是个好结果,也就在这时,王渊踏进了王羽书的府内,看见王羽书这般模样,出声制止道:“羽书,停下,你再这样练,要么筋脉寸断,骨骼崩裂,要么内脏受损,当场暴毙!” 王羽书听到王渊的话一愣,停下来看着王渊不解道:“为何会这样?!” “羽书,你可听说过内力真气一词?”王渊找到一个石台阶,一只手撑着地慢慢坐下。 王羽书听后思索了一下,“齐弟当初和我说过,瑶光境便可练气,这练的应该就是所谓的内力真气吧!” “不错,当爹的也不想打击你,实话和你说吧,江湖上的高手十之八九都是从小培养,从小钻研,后起之秀寥寥无几,如今你这个年纪,显然是难以步入瑶光境啊!”王渊重重地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一副无法帮助自己儿子的懊恼模样。 “没事啊,你也说了,只是十之八九,那就说明不是绝对,还有那么一小撮人,就说明我还有机会!”王羽书乐观开朗的一笑,将长剑在手中转了个剑花。 “剑招剑法可以通过日夜苦练迅速练成,但是内力真气必须经过日积月累的积攒!没有捷径可言。”王渊一字一顿地说着,同时拿过王羽书手中的剑,随手一斩,便是一道剑气向着天边飞去! 王渊将剑还给王羽书站起来,说道:“为父穷极一生才摸索到开阳境的边边角,你现在练,我肯定最多也只能摸索到我的境界,若是有机缘傍身,也不会高出多少!”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到了瑶光境,天地间正气自纳吾身,修为自涨呢?”王羽书举了个例子。 王渊却震惊的跳到王羽书跟前,一只手贴在他额头上,又贴在自己额头上,迟疑道:“也没走火入魔呀!” 剑神开天门 第十一章:举杯敬酒送剑翔 本该是骑马五日的脚程,因为和柳剑安并行,足足走了十五日才到江南。 江南春风吹柳絮,六月黄梅雨湿衣。漠北疾风衔云起,人间仓皇乾坤易。 六月的江南格外美丽迷人。江南的六月,是烟蒙蒙雨蒙蒙的六月,一把伞,一片雨,一座桥,一段路,一本书,一抹阳光,无不是骨子里的江南,也是一种绝美的风景。 二人刚踏入江南扬州,柳剑安就被这繁荣的景象所吸引,哪还有一副爱抠鼻子,喜欢说粗鄙之词的老头模样, 围着一个糖葫芦摊转来转去,还大喊道:“齐小子,我要吃这个!”。 齐太初被他整得一头黑线,只想举块木牌子,然后在上面刻上“我不认识他”五个大字。 饭桌上,齐太初点了一份花生米,一壶酒,一碟酱牛肉还有一些米饭,和柳剑安对立相坐,柳剑安拿着筷子,也不管周围人怎么看待,夹起牛肉倒了碗就自顾自的吃起来。 “喂,你听说没有翔剑仙在青阳城战谪仙人芈青幽一事” “这谁不知道啊,不就是翔六剑在青阳城城墙上空与芈青幽大战嘛!” 邻桌的两个中年男子相互讨论着,他们所讨论的内容吸引了齐太初的注意力,齐太初貌似听到是老徐,便身子向后倾倒,询问道:“两位哥,啥大战啊”。 “小兄弟,这你都不知道!”其中一位中年男子诧异地看着齐太初,齐太初摇了摇头。 座位上男子猛的一拍手,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得意地说道:“小兄弟啊,那就让老哥和你说说吧。” 齐太初嗯了一声,便转过身子,靠在木桌之上,柳剑安托着一罐花生也凑了过来。 男子娓娓道来,“据说啊,在三天前,翔六剑到了青阳城,先是在一个摊边上买了两只只平安符,但是没有戴在手上,而是放进了剑匣中,还自言自语的说这个东西给少爷,少爷一定会喜欢! 他并没有吃多少东西,就讨要了两个馍和一壶酒,随即便一跃上青阳城城墙,空中掷出身上剑匣,剑匣刚落到城墙之上,谪仙人芈青幽便从府中凌空踏步而来!与翔六剑交手! 翔六剑先是出动两剑,一剑贪,一剑痴!二剑犹如青蛇,在空中和芈青幽的青莲扇不断发生碰撞,芈青幽右手持着青莲扇,优哉游哉的宛如饭后散步一般和翔六剑交手! 翔六剑发动前五剑,断肠,无双,望穿,拜将和封喉攻势极其凶猛,就连第三把剑欲都飞出剑匣。 即使是面对这般攻势,芈青幽仍是从容不迫的与其战斗,甚至略微占上风! 前去观战的剑神南仙虚称其原因大概是境界的差距与年龄的差距,翔六剑已有古稀,而芈青幽才步入而立,况且翔六剑境界在天玑左右,而芈青幽十年前与他一战便是稳稳天璇,各方面翔六剑和芈青幽差了那么多,实在是太不讨好了! 后来,芈青幽挑飞贪痴双剑,翔六剑剑指一挥,五指拍在剑匣上,三剑回到身边悬停,翔六剑也随之说了句多年前,人们就给我赠予外号翔六剑,可俺偏偏只出五剑,今日就让你们瞧瞧,吾伴少爷二十载,独创一剑乃风流! 随即单手持剑,先前二剑绕在身边为辅,踏出一步,便一剑斩向芈青幽,芈青幽用青莲扇全力抵挡,二者碰在一起,便将周边的树木尽数折断,大势褪去后,人们才可看见城府的房梁上两人相反站着,背面背,人们发现芈青幽手中的青莲扇居然只断了三根扇骨! 反观翔六剑手中的欲也脱了手,三剑都插在城墙的回廊上! 翔六剑向着城墙边上走去,离芈青幽越来越远,并且剑指一摆,剑匣自动打开,三剑自动归鞘!翔六剑在剑匣里拿出一瓶藏着的酒,自己喝了一小口,便坐在城墙上向南边望去,还将酒倒了一大半,边倒边说着什么少爷,老仆违令了,这壶酒也不能与你当面共饮,咱隔这千里之地,再饮一次! 说完敬酒猛的喝了一口,然后手就垂在了地面,酒壶也从手中滑出,滚到了地面,碎了。 翔六剑虽然死了,但他那顽强的头颅永不低下,虽然他身形瘦小,但是在狂风下,依旧挺拔,有人能看见他的嘴角流出一丝鲜血,神情萎靡。 南仙虚评价最后一剑风流足以被称为剑仙一剑。 也不知是谁喊了句翔剑仙,竟然所有百姓和观战的人都忍不住跟着喊了起来,一时间人声鼎沸!” 齐太初听到后,低头沉思不语,柳剑安倒是咳起了嗽,被花生米呛到了,顺了顺看着齐太初,齐太初盯着手中的酒碗说道:“他怎输得他明明答应了我要回来和我比一场的!” …… “翔宇子死后不久,芈青幽便感叹了一句若不是年龄与境界拖了你后腿,那赢得人是你而不是我!”王渊看着一边愣神的王羽书,将刚送过来的信报给了王羽书,王羽书面无表情的接过。 “这翔宇子,应该是境界不够,被余波震碎五脏六腑,又或者是年龄不够,力竭而亡,算了不猜了!”王渊看着天嘀咕了几句,随即摆摆手看着王羽书反复观看信报。 王羽书失神道:“老翔啊,老翔,你说你没事要逞什么强呢!现在好啦,你成了万众瞩目的翔剑仙,风风光光的走了,而我却永远地失去了一个爱我疼我的老翔!”。 王渊见儿子这般模样恐其出事,安慰道:“据小道消息,翔宇子临死前还和芈青幽说了句话。” 王羽书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咪,瞬间乍起,问道:“说了什么!” “这就不知道了,得亲自去问他。” “不要颓废自己啊,努力地向前看,有这个时间伤心,倒不如勤加练习,提升境界,要真有本事就去把翔宇子的尸骨和剑匣收回来!别让他在那里被风吹雨晒”王渊拍了拍王羽书的肩膀,给他私人空间,走出了世子府中, “对!不能让老翔的尸骨风吹日晒!老翔做不到的事,我来做!老翔杀不了的人我来杀!”王羽书振奋道,声音强烈,语气激昂! 一点珍珠从他脸颊上滑落,这大概是他平生第二次落泪,一次母亲一次老翔,也足以看出老翔在王羽书心中的地位有多高了。 …… “安息吧,老翔,太初请你喝杯酒,让你一路好走!”齐太初将手伸直,将酒碗倾斜,身体微微旋转,那酒落在地面,浸入地里,冒起一点小汽泡,好像真是老翔在饮酒一般。 “待我东行归来,便去一趟北方,不仅杀宁锦年,还要和芈青幽打一架,让他替老翔和我打一架!” 剑神开天门 第十二章:妖创秘术躲三灾 经过一番打听,江南小城上貌似并没有什么比较值得齐太初出手出剑的高手,所以两人在江南吃了一天的小吃,什么糖葫芦,小糖人,烤地瓜之类的,尤其是糖葫芦柳剑安最为爱吃,一人就吃了七串! “老叫花,你说你一大把年纪了,为啥喜欢吃甜的要命,酸的要命的糖葫芦?”齐太初用竹签挑了挑牙缝,用手肘轻轻碰了下柳剑安。 柳剑安一听露出害羞的表情,连头都低下了几分,小声的说道:“我和她就是因为一串糖葫芦认识的。” “伏藏道长也爱吃糖葫芦?!”齐太初一脸好奇的转头看向柳剑安,柳剑安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个人在那时不时的傻笑一下。 柳剑安抬头看着天,回忆往事,嘴角都是喜悦,道:“是啊,她最喜欢吃糖葫芦了,当年我游历江湖,在路上行走,正好遇见她下山降妖,当时他不敌那只虎妖,我便助她降服,她长得不是很漂亮,但是却让我一眼万年,一见钟情,我知道那是爱上了她。当时我的追求者无数,其中资质,容貌,脾气胜过她的数之不尽,但是我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她。 我是喜欢花,但是我更希望能结果的树,花固然很美,但它没有结果。我身后的追求者都是因为我有一身实力,但她不是,她能让我主动追她。 和她回到街上,瞧见她总是不断看向路边摊贩上的糖葫芦,但她又因为要回山,便总是摇头提醒自己,你是不知道,她那番模样,真的很可爱,直到现在我还能清晰地记得,后来送她安全回山,我便经常带一串糖葫芦去见她,刚开始她还一脸害羞,后面也就成事了,我们生了女儿柳雨婷后三年,她被任命为峨眉掌门,开始我依旧见她,后来发现柳雨婷有病活不过二十五,便开始寻药,直到现在还没找到。 康戈境内我几乎都找过了,打算去向她告一个别,然后动身去西边的漠巳宫地境看看。”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等等,你说妖?世间真的有妖?那小说里说的一掌灭万物,一剑镇寰宇也是有的?”齐太初抓住刚给柳剑安买的新衣服,柳剑安却叫起来。 “松手松手!揪到老子肉了。”齐太初松了手,柳剑安揉了揉,然后诧异的看着齐太初,那眼神俨然一副看白痴的模样,“你姓齐,难道你不知道妖?!” “不知道,我姓齐和妖魔有什么关系” 柳剑安一听,想到什么,然后抓住齐太初的手把了把脉,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恍然大悟道:“仙人根骨,可成就仙人!” “你可瞎说吧,他们都说我是仙难之体,让我来寻躲三灾之术,不然一辈子只能开阳。”齐太初无奈的吐出一口气,一直以开朗,沉着和冷静示人的他,如今也不由得流露出一些伤感。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子,他们说是仙难是因为他们不会躲三灾之术,老子我会啊!我年轻时那会游历五湖四海,九州八山,去过仙人府邸,妖兽洞穴,啥东西不知道?!”柳剑安抠了抠鼻子,偷偷摸摸的擦在摊贩的木头摊子上,还前后左右张望着,生怕有人看见了。 “老叫花你真会?”齐太初半信半疑的看着他,他实在不理解一个爱抠鼻屎,还爱往嘴里塞的人会是一个高手。 “真的咧,其实啊,躲三灾的方法还是妖法,是由妖祖衡天所创,妖的体质和人不一样,它们到了开阳境,想要突破,天上就会引发神雷,共七七四十九道,若挺过雷劫,便可以突破,也就是这个原因,导致妖在与人处于同一境界,人难以胜妖,因为武功和境界是增长内在,皮肤什么的不会有所突破,但经过雷劫,皮肤褪去增长,会变得比曾经更加坚硬,光滑,也就是脱胎换骨,所谓仙人之体,倒不如说是妖兽之体!”柳剑安捏了捏自己的皮肤,又捏了捏齐太初的脸,感慨自己老了。 齐太初却是胡乱擦了擦他刚刚捏过的地方,因为他好像记得,捏他的那只手,就是抠鼻子的那只手! “世人都说三灾指的雷灾,火灾,风灾,其实不然,三灾准确来说,指的是雷灾,寒灾,盏灾,雷灾不用多说,硬抗天雷罢了。寒灾即是五行之上火灵水,这水可透过人皮进入五脏六腑,一寒一火人难以承受就会暴毙。所谓盏灾,其实说厉害也厉害,说不厉害也就不厉害了,它主要是对灵魂,精神的考验,它会使你的灵魂在一盏茶的时间内度过千年甚至万年,如果精神灵魂不佳,便会不留痕迹的死去。”柳剑安看着齐太初,见齐太初没有一丝胆怯害怕,赞许的点了点头。 “所以躲三灾之术是个什么原理?是个怎么躲法?”齐太初想不明白,难不成像自己所看的小说里面讲的变化之术,变成金子来躲过? “心中有术,自然可以躲过,但是我不认为躲去是好事,少了这次的磨练,下一次突破会更难扛过去。这样吧,你突破的时候,我在你边上,你若是扛不住,我便给你躲过去!”柳剑安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齐太初说道:“我早已经可以突破了,只是一直在寻找躲三灾之术,要不我现在就突破?” “突破个锤子,在这街上,你突破,你怕是脑子长了毛,而且你突破前多吃点东西,把屎啥的都拉干净,别到时候一电给你电一裤裆,那估计几里外都能闻到臭味咯。”柳剑安坏笑不已,眼神盯着齐太初的屁股,忍不住伸手拍了一下。 “老叫花,你要是饥渴难耐,大可去找那些在街上扭屁股的美艳妇人,不必对着我的屁股有这些奇怪的想法。”齐太初不再停留,往前走去。 要想突破,看来只能等离开江南,找个人少的地方进行了。 话说回来,江南即将展开一年一度的诗词文坛大会,可以让各地的文人墨客来此“搔首弄姿”,尽情的凸显自己的文化涵养,有的人甚至可以借此获得一些女子的青睐,从而抱得美人归。 所谓十里江南灯不休,说的也就是晚上的江南,要是再加上文坛大会的布局,那可真比得上京城过年走马观灯猜灯谜,放荷灯的那般壮观,不知为何,今年的诗词文坛大会举行在晚上,齐太初和柳剑安跟俩没事人一样,东逛逛西瞧瞧,有句话正应景,两个土包子进城,新鲜坏了。 举办文坛,店家商品降价,有的地方还开放一些小活动,只要创诗或说出一些文采非凡的话,便可在小吃摊上免费吃一定数量的小吃。 “江湖!策马驰东风,把酒敬明月,晓勇品烈酒,松声阵涛涛。”柳剑安吃下一颗糖葫芦上的山楂,在一个小摊前吆喝道,周围驻足观看的文人听后的卷了卷长袖,做了个自以为很潇洒的姿势,打开扇子扇了四五下,点评一般,勉强过得去。 所以柳剑安也便可可以肆无忌惮的吃喝了,齐太初见坐在周围的文人墨客都看向自己,心中不由得有点发慌,他可没什么文化书香气志华,就连写的字半分浩然气都不曾具备,不知所措的看向柳剑安,貌似是在求助,可是柳剑安这老叫花注意力全然在这吃的上面,就算看见齐太初的目光,读懂了暗示,也无能为力,因为那几句可是他憋了好久的诗句。 “花落叶,秋思别,他人愁,离别离别。”齐太初试探性的开口,看见大家没说话,以为不符合,便又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九霄逐略微光冕,风岚落晖半世烟。落红已为前世缘,尘去皆有昼来言。”抬头再看文人墨客,咬了咬牙,决定还是掏钱买。 “好像写得比那老丈好。” “的确是好上一些。” 这些人开始闲言碎语的讨论,这些声音传入齐太初的耳中,他那在怀中摸索的手也不由拿了出来,乐呵呵的凑到柳剑安身边…… 既然已经蹭到吃的了,那也不用管那些自以为学了点书就觉得自己高高在上,手里总捧一本甚至看都没看过的书来衬托自己身份的尺二秀才。 而此时,数位黑衣人游走在江南的房檐上,他们来到贯穿江南的河流墨云江的上游,其中一人潜入水中,游到岸上趁人不备将一包药粉撒入井中。 江南有种风俗,那就是文人墨客会在这一天饮下江南中心墨云井的井水,说是井水倒不如说是墨云江渗透进来的江水。 他们觉得江南作为如此一个书香城镇,能诞生如此多的文化人物,想来是一方风水养一方人,便觉得饮下此水,可变得聪慧!他们把这个行为叫作饮浆。 剑神开天门 第十三章:江南四怪共江南 此时江南里一片欢声笑语,有人热酒对饮,有人吟诗对唱,当然了,还有两人埋头苦吃,不对,应该叫做甜吃。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的城主府的屋檐处,有四人正死死盯着这集市上的人群。 “可以下手了吗?”几位黑衣人跃上城主府的房顶,站在房檐上单膝跪下,双手抱拳,一脸恭敬。 “等等吧,他们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就要饮浆了,等他们喝下之后再行事,切记小心为主,如有变故,性命为主,我不准你们走在我前头。”一个坐在房檐主干上的男子开口所说的内容便让他身边四位黑衣人心中一阵感动。 男子身边的三位也不由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男子的话,然后向着文人墨客所聚集的中心位置移动。 这名男子以及其余三位坐他旁边的的腰部绑着一个纯金打造的半边蝴蝶,这被人们称为金梦蝶,这是属于江湖一个杀手门派的信物,巴掌大小,却足足有三斤重,拥有金梦蝶者,则意味着在沈梦阁有着一定的地位! 因为梦蝶有三种,为铜银金三种,金的职位最高,属于门派掌门之下,其余人之上的。拥有金梦蝶的人仅有四位,正是闻名江湖的四怪! 文,病,卦,醉! 文人手持判官笔,穿着儒雅,文质彬彬。 病君面容憔悴,一副体虚样,但如果因为他的外貌而小瞧他,那将因此陷入无底深渊,他的成名武学为病拳,讲究探扣拿封闭,贴身与人交战更为厉害! 卦老面容慈祥,为人谨慎,袖中有一龟壳装六枚铜钱,呈六爻,善算,出手前总会给自己算一卦,别人是算人不算己,他却不闻不顾,甚至说江湖的算子除他以外都是胆小鬼,除他以外都是废物! 醉翁是最奇特的一个,身着没有他们三个那么华丽,犹如乞丐,披头散发,浑身脏兮兮的,也常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如果常跟着他,或许一天能见他四次偷别人家的鸡,三次拐人家的狗!他常年脸红,爱喝酒,创一技醉仙人闻名康戈! 这四人齐聚的场面还从未有过,可见今晚注定不太平。 “可以饮浆了!” 文人墨客皆欢呼不已,都挤到井边,各自舀水喝,有的人灌一大瓢,跟水牛似的,这番模样,让齐太初和柳剑安看呆。 “就这智商,喝再多好像都不够用!”齐太初张大嘴巴,这种情况还只在王羽书口中描述过,说是夜晚的青楼人山人海,在齐太初看来,现在的这番情况,比青楼还要热闹不少。 齐太初问过青楼是什么,王羽书说是女子的居所,又问风尘女子是什么样的女子…… “他们都是笨蛋,一门长一门强,读书也有读到天地共鸣,鸟兽率舞的,可读书读到喝我尿这还是头一次。”柳剑安抠了抠鼻子,然后看着那些人,他之前找不到厕所,就是在这井里解决的。 柳剑安的话让齐太初一惊,幸好自己没有去进行这个所谓的饮浆仪式。 除了他俩之外,还有另一个人站在井边无动于衷,时看天,时看地,时常闭眼,时嘴唇微动像是念叨什么。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喝了井水的人都不由的向旁边摔倒,或者靠着湖边的的护栏睡着,齐太初他发现了端倪,然后猛的站起来,此时此刻,他们身边就三人没睡,他们各自看了眼,然后又看着晕倒的人群。 “有人来了。”柳剑安冷不丁的来了一句,然后又拿起小吃放进嘴中,齐太初还在纳闷谁来了,就看见屋顶上不知何时站了四个人。 这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我都没有察觉,看来还是实力不够!突破后定得加倍努力! 齐太初暗地里握紧了拳头,警惕的看着上方四人。 “哟,有意思啊,沈梦阁的江湖四怪都一起出马了,想必那个年轻小子也不是一般人啊!”柳剑安不知何时走到齐太初身边,在齐太初耳边轻轻说道。 闻言,齐太初看向那位站在井边的男子,男子突然丢弃手中折扇,开始哈哈哈的狂笑! “你笑什么?”房上看起来病殃殃的病君轻轻开口,然后又止不住的咳嗽! “我?” “我笑你们一脸道貌岸然,背地里却吃着人血馒头。” “我笑你们虚伪不堪,却仍故作高尚!“ 男子丝毫不怯的注视着房上四人,眼神坚毅! “沈魏龙,我四人齐聚,今天你恐怕要栽在此处了,怎样,怕不怕?”四人中身高最高的文人扇了扇手中羽扇,另一只手负于身后,一脸冷淡的看着沈魏龙,仿佛看的不是人,只是一只鸡,一只狗,甚至是一株小草! “哦?果然是朝着我的身份来的,既然有了目的就废话少说,要战便战!”沈魏龙摆好架子,下盘打稳,浑身气势从文弱书生一下蜕变成练武强者,这不由让齐太初又是一惊! 这也是个强者! 这山下可真是藏龙卧虎之地,短短经过两城,就遇到了六名现在不知实力深浅的人了,老叫花他说自己实力数一数二,应该是天权到天玑,前面那四个啥四怪,能被老叫花发现,应该低一点,处于玉衡到天权,至于那个被他们叫作沈魏龙的,能让他们四个来围剿,要么比他们高,要么境界一样只是为了保险,等等,沈魏龙!这不是皇室至亲四公子嘛! 不应该啊,他身边怎么没有护卫,也不见他的手下,堂堂皇子居然单枪匹马来到江南,来江南!他不会是想去暗杀王兄吧! 齐太初放空自己的大脑,这些繁杂的线索逐渐被理清,皇室那边打听到羽书回家,于是皇子沈魏龙前来暗杀,想获得父皇赏识,拿取帝主之资,不料自己的行踪被这些杀手发现,于是便有了这一幕! 当然,这只是齐太初的初步猜想,事情的真相并不一定就是这样,齐太初逐渐期待事情的发展了。 “沈魏龙,你倒是有点魄力,我很欣赏,可惜你的命在这一刻生的不是很好啊!”卦老盘坐下来,闭着眼睛掐指算。 “多谢卦老免费替我一算,不过我这人不信命,也不敢笃定人的命运就是一条直线让人一览无余,或许你算错了,这一刻说不定还会变好!”沈魏龙站直身体摊了摊手,表示一切都看淡了。 “老叫花,那沈魏龙打得过那四个人吗?”齐太初往柳剑安身边凑了凑,扯了扯柳剑安的裤子。 “打不过,人家才玉衡,怎么和四个天权打?” “还有嗷,你别扯我裤子,要掉了!” 剑神开天门 第十四章:叫花出手压四怪 剩下三怪跃下屋檐,稳落在地,四人皆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沈魏龙,剑拔弩张! 气氛在这一刻变得凝重。 “老叫花,你说他们五个是不是忽略我们俩了?”齐太初小声的说道。 “或许是吧。” 柳剑安嘀咕一句走到摊位前又拿起东西吃了,好不容易这些人都晕倒了,这必须得吃到饱!等他们醒来,哼哼,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龙象拳! 沈魏龙踏地向前冲去,路上的石板瞬间炸裂,无数裂纹如同蛛网一般密布,向着周边蔓延,仔细看,沈魏龙的右拳夹杂着龙和大象的虚影,空气中还传来一两声吼声! 病君喊出一声我来,便率先出手,从四人中一跃而出,仅仅只是轻轻一握,病拳中的拿! 这看似软绵绵的一抓,却接住了沈魏龙的龙象拳,还不等沈魏龙反应,在沈魏龙惊愕的目光下,猛的将沈魏龙的右臂扯下,丢至一边! 沈魏龙后退四步,仅剩的左手抓住伤口,妄图止血,可病君哪肯给他机会,一个跨步扣向沈魏龙,沈魏龙一脚踢在病君胸口,却见病君一手探出,摁在沈魏龙踢来的的腿上,往下一压,沈魏龙的力全打在地面,地上的碎石飞屑! 这就是境界的差距吗?简直是爷爷打孙子啊! 齐太初见着他俩打架,像是在偷学,手还在像模像样的舞动,柳剑安吐了口口水,说道:“你在干嘛?跟个猴子一样。” 齐太初闻言戛然停止,他觉得柳剑安在笑他,但是好像说的又是实话,他这样子挺像戏班子中的猴子所表演的把式。 “别人学武功招式都是将内力真气外放,唯有他病君做到存在体内,运于一身,每一招一式看似不起眼,实则暗藏杀机,哪怕是三百年前证道飞升的太极陵道子也无法做到他这么完美,太极虽说是借一身气反对面一身力,但是仍有内力真气外泄,游走于双掌之中!这病君从初始至终到现在都未有一丝内力真气泄出,实在是厉害。” 齐太初赞扬,柳剑安轻轻一瞥,说道:“什么厉害,就他这样的十个百个我挥手即可灭之,初衷想法是好的,可是内力真气只进不出,终究会有部分暴动,这也是他看起来虚弱的原因,不仅他看起来虚弱,寿命也会大打折扣,只能说是个大大的笨蛋!” 此时的沈魏龙脚不断颤抖,这是肌肉在抽搐,在跳动,沈魏龙一脸不甘的看着病君,又瞅了瞅其余三人,目光余角看到小吃摊上有两个人影悉悉索索的在那讨论,不由看到了救星。 “那边两位高手,能否助力一把,日后必定言谢” 他可不管什么对方强不强大,拉他下水又没事,适者生存嘛,他弱小被杀又怎样,他强大说不定自己还有活路可言,生为皇子,人命早就视为草芥,深知我不下地狱你替我下地狱的道理。 “哦?刚刚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沈魏龙身上,还没注意到有两个人呢!”文人一脸玩味,看着他们,手中折扇打开,刻有两字,问道! “沈魏龙,你死已是天定,还有那边的两位,虽说你们与我们无冤无仇,可是刺杀皇子这种事被你们看到了,也不得不怪我们了,我不会杀你们,只将你们手筋挑断,眼睛弄瞎,割去口舌,以防泄密。” 病君他父母就是无辜被杀的,所以他立誓不杀无辜之人,尽可能的留他们一命,相比于死,或许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 “不了,相较于被废,倒不如战死!”齐太初摇了摇头,向前走出两步,从背后将剑拔出,摆好架势,虽然他才开阳,面对天权,足足两个境界的差距,这可不是什么仙难之体,妖兽之体可以弥补的! “气势够了,可能力不够,终究只能仰望我等,小娃娃。”醉翁抿了口酒,脸似乎更红了,笑盈盈的看着齐太初。 “胡子拉碴,笑的跟朵菊花一样!” 齐太初丝毫不惧,相反将手中剑又握紧了几分,微微抬剑,指向醉翁,轻声道:“早就听闻醉翁前辈的醉八仙闻名五湖四海,晚辈齐太初在此请教。” “叫一个要杀自己的人为前辈,却叫我老叫花,偏心!”柳剑安哼了一声,随即一脸紧张的看着齐太初,他并未见过齐太初出手,所以并不知道他的实力究竟比开阳高出多少。 齐太初屏气凝神,面对这样的强者,他不敢有丝毫懈怠,一剑劈出,周身翻转,一道幽蓝色夹杂青色剑芒的气刃斩向醉翁。 灵蛇破缚! “醉酒提壶力千斤!”醉翁口中念叨,每一个字都是力道十足,身形迎着气刃,一掌打出,浩瀚的内力真气喷薄而出,击散气刃! 醉翁三步并作两步,眨眼到了齐太初的眼前,开口嘿嘿一笑,一股浓烈的酒味夹杂着口中难以形容的臭味扑面而来! 还未等齐太初反应。 “仙人敬酒锁喉扣!”醉翁三指锁向齐太初的咽喉,齐太初慌忙举剑抵挡,逍遥长剑剑身被捏住,醉翁使了使劲,逍遥长剑轻微弯曲。 醉翁运转全身内力真气,轰击在逍遥长剑上,逍遥长剑没有泄力点,开始传来清脆的响声,响声逐渐暴躁,仿佛冰面开始破碎蔓延! 随着醉翁最后用力一握,逍遥长剑剑身化作碎片,剑柄断成三截!他爷爷曾经叱咤江湖的剑就此被毁! 并不是逍遥长剑不够优秀,而是持他的人不够强大,若是它主人能替它泄去内力真气,它是不会有任何事的,可惜齐太初境界低微,若是强行泄气,恐怕会引气入体,从此受到重创! “旋争膝撞醉还真!”醉翁抬脚,膝盖顶向齐太初的胸膛,若是命中,即使不死,也会失去力量一战! 就在这时,一股拉力出现在齐太初衣领,原来是老叫花将齐太初拎回,将齐太初放在桌子上之后,便双手负于身后,缓慢朝着醉翁走去! 一股霸道的气息从柳剑安身上溢出!在他周身形成一道宛如龙卷一般的气浪! 周围摊子,摊上物品,皆被气浪带起,柳剑安右手微举,江面升起四道水柱,手指微微一动,那水柱如同真龙一般冲向四人,他们各自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抵抗。 “给我……跪!”柳剑安大喝一声,身上气息再度增长,龙卷气浪更盛,扑天威压向着四人如同排山倒水倾斜,四人额头均是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身上的筋脉也随着力量的用处而拱起,身上不知是汗湿,还是被水柱的水雾冲湿! 身上的威压越来越重,终究四人抵抗不住,咚的一声跪下,四人脸上写满了憋屈!他们有着他们的傲气,好不容易第一次联手,就被人打着团体下跪! “厉害啊,老叫花,你原来这么厉害啊!”齐太初一脸震惊,他知道柳剑安是个高手,可是没有想过会有这么高。 柳剑安闻言只是回头轻轻挠了一下头,嘿嘿的笑。 剑神开天门 第十五章:开阳劫后晋玉衡 曾经,天底下突然冒出一个高手,他内力真气磅礴,武学高深,挑战康戈天下前十位高手中有三位,一位芈青幽,一位白秀龙,还有一个就是吴道子。 这一位高手,不曾修一件兵器,全凭自身抗敌,先是与枪仙白秀龙一战,将白秀龙配枪打弯,潇洒离去,最后和吴道子在京城一战,将吴道子锦鲤天衣击碎,轰断他的左臂,并安然离去! 后又与芈青幽一战,气浪席卷三百里,海浪滔天,遮天蔽日!两人势均力敌,平分秋色! 因为这位老人不用兵器,被人称为武神。 摊子上,沈魏龙的伤口已经止住血,正向着齐太初讲述柳剑安的传奇故事,齐太初听完手放在柳剑安的肩上,说道:“老叫花,没想到你这么强啊!不过你再强,也只能是我的老叫花。” “嘿嘿。”柳剑安听着齐太初的话,也不由有点不好意思,跟个小媳妇一样面露娇羞,齐太初则是觉得他与老翔甚像,莫非高手老了都是这般模样,要是自己成了高手,绝对不这样! 至于那四人将身上的盘缠交出来,柳剑安也让他们走了,至于逍遥长剑已经破碎,要了也无用,齐太初将它葬在井中。 与此同时,一个黑暗的角落,一人微微将手中棋子落下,然后看着南方自言自语道:“天生剑才掌剑术,万里江山剑来行。剑才已经开始练剑,那想必成为剑神也快了。” “玄真,转世重修真的有用吗?” 清晨露水晶莹剔透,三人趁着天刚亮,早早的出了城,江南一行算是告一段落,柳剑安是要前往峨眉山,峨眉山在北方,齐太初要去的地方是东方,剩下这个皇子沈魏龙,他毫无疑问是要去南阳,至于他为什么会先来江南,是因为他最新消息是南阳世子王羽书驾马向东而去。 至于沈魏龙为什么跟着齐太初他们,原因是他现在已没有刺杀王羽书的把握了,等伤势好了再去不迟,先跟着齐太初他们,将救命之恩报了。 国道上走了约有三四个时辰,齐太初才幡然想起,自己还要突破开阳,抵达玉衡境界,于是三人沿着山路上去,为何不在国道,国道人多眼杂,容易有马车行人经过,可能会有一些影响,所以先上山,在山上突破! 这座山,名为镇魔,民间传说记载是说天地诞生之初,有一兽并生,名为鑫恆,说他有吞天地之能,吸星辰之术,天底下仙人无数,以自身修为寿命化大山,将其镇压在此处! “传说罢了”柳剑安摇了摇头,显然对民间传说不感兴趣。 “老叫花,那到底有没有仙人啊?”齐太初盘腿坐在山腰上,这里面朝群山不怕有人打扰。 柳剑安不屑道:“只不过是一些居高自傲的家伙罢了,以为过了天门便是仙人,只是寿命多于常人,实力强于常人罢了。” 齐太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即盘腿而坐,盘腿而坐这一习惯是因为突破时间长短不知有多久,站立突破会更加辛苦。 随着时间的流逝,齐太初的身上也蒸发密密麻麻的气雾,内力真气由无形转为有形,开阳和玉衡的区别在于开阳是内力真气在体内的掌握,玉衡则是开辟内力真气在外的使用,熟者甚可移形换影,让人分不清孰是真孰是假。 齐太初盘膝而坐,天地之间那所有阳光也开始朝着他的周身汇聚,似乎那一刻他也变得熠熠生辉起来,显得格外不平凡!一缕缕阳光顺着精瘦男子的鼻息吸入他的体内,而后汇入到他的身体之内,那原本一直都停滞不前的修为也在那一刻像是获得了重生一般。 一炷香的时间,齐太初气息攀升,整个人也踏入玉衡,对于别人来说,突破算是结束,对于齐太初而言,这才刚刚开始! 刹那间,天地变色,乌云聚顶,久而不散,太阳都被遮蔽,四周一片昏暗。 山峰上空出现数十道雷电在云层中翻滚,雷电发出光芒几乎照亮了整个世界! 忽而,狂风四起,草木摇晃发出沙沙的声响。 轰的一声惊雷,撕裂天地般的气势,空气变得凝重压抑,就连沈魏龙都惊住了! 为什么我突破开阳达玉衡的时候没有这种天地异象? 齐太初也是头一次抗天雷,过三灾,所以格外紧张,手不由握拳,神经也绷得紧紧的,抬眼看了下头顶的乌云夹杂雷电,这一刻他心中居然有一点点害怕! 但是一想到母亲,父亲,爷爷,以及老翔和羽书几人,他知道自己不能退缩,只能变强! “去你娘的天雷,要是老子不死,迟早把你给掀了!” 齐太初突然朝着天空怒吼,将身边的两人都吓了一跳,那天雷像是听懂了齐太初的话,发出轰隆隆的响声,仿佛一只充满怒气却被拴住的猛兽! 躲进了云层,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指。 就在这时、空中的雷电夹杂着狂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袭向齐太初!水缸粗细的雷电轰击在齐太初的身上。 齐太初身上的衣物一瞬间变得焦枯,被粉碎成灰烬!余威波及到沈魏龙,直接将他震飞到石壁上!沈魏龙口中溢出一抹鲜血,半膝撑在地上,震撼道:“好强!” 齐太初此刻已经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他只感觉身体被禁锢,有种将自己的血肉剥离,筋脉抽搐的感受。 齐太初四周气流涌动,可以说周身萦绕着一股强大的气息,令人可望而不可即,光束越来越浓,冲上天去,绽放出巨大光芒!仿佛要刺穿这团乌云,捅穿这方黑暗! 雷劫没有了最开始的那般强盛,貌似心有不甘,云层中发出一声哀鸣,电流在齐太初身体上闪动,齐太初缓缓睁开了眼,手指虚握,一团内力真气漂浮在掌心之中,接着一握猛的爆开,身上的电流都向四周劈去! 树被劈到当场截断,石头被劈到,炸出一道两寸宽的裂缝。 然后看向柳剑安与沈魏龙两人,那身上的气势让沈魏龙不敢抬头对视,但是皇族傲气让他不能低头,努力的抬头,眼泪也无声的从两边流出。 该死的,他刚突破到玉衡,我在玉衡两年了,可我为什么连注视他的目光都如此艰难! “既然好了,就换上衣服吧。”柳剑安从身边丢来一个行囊,齐太初换好衣服下了山,三人走在国道上。 齐太初一边穿衣服,一边瞥了眼沈魏龙,明知故问道:“老叫花,咱们下一站是哪里?” “章樾。” 剑神开天门 第十六章:人贩手中讨娘子 经过几日的行程,两人也算是来到了章樾,这里可谓是一个巨大的店铺,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尤其是往东还有一个赵兵营。 所以说是城池,倒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贸易中心,陆地骑兵密布,驿站每隔十里便修建一座,尤其是东临人鱼巷,拥有最大的港口,四通八达,可以出人鱼巷到达大陆的各个角落。 因为商人时刻进出城的缘故,章樾城的城门无人看管,只有两个士兵站在大门两旁。进了章樾的城门,便是人山人海,人头贴着人头,肩膀夹着肩膀,鞋子踩着鞋子。 有卖鱼的,有卖小吃的,还有卖装饰品的,这些摊贩不用吆喝,吆喝声也未必能高过人群走路和讨论的声音,索性都躺在藤椅上,晒着太阳。 果然,人一生就是需要多走走,走的多了,见识就广了,认识的东西也就能丰实自己,一座城有一座城的孤寂,有一座城的文化传承,更有一个城的特色体征。 齐太初略微扫过每个人的眼神,心中如此想着,随着境界的拔高,他对金钱名利追求的欲望就越来越小,反而是对武道的钻研更加感兴趣。 “齐小子,我问你,如果你未来与整个世界为敌,你会怎么做。”柳剑安突然撇去平常呆傻憨厚的表情,变得严肃。 齐太初听完不假思索,平淡道:“还能这么做,要战便战,我以一人之力,举战万万人。” “可是如果你打不过呢?” “老叫花,你可曾听闻过星火?”齐太初停下前进的脚步,柳剑安和沈魏龙都停下来看着他。 柳剑安疑惑道:“星火?” “燎原,纵使敌人再多再强,我也必将握紧手中剑,一剑挥向敌将首级。” 一个摊位上,摊主看着志怪小说,身边四个魁梧壮汉笔直站立,手中还拿着四根木棍,他们脚下,是一群穿着脏兮兮的人。 像是乞丐,却又有股子傲气,售卖人口的,看样子这些地上坐着的人身份都不一般,齐太初走到面前,摊主一看来人了,眼尖的立马站了起来,拍马屁的说道:“这位客官一看浑身正气,样貌非凡,此等容颜面相定是人中之龙,不是池中之物啊!” “别耍嘴皮子功夫,怎么卖?”齐太初可不是善心大发,他只是看到这群坐在地上的人群中有个长相甜美,身形娇小的姑娘。 羽书这么大了,还没娶媳妇,我给他找一个,这么漂亮,想必他会开心的。 “老板,这个什么价?”齐太初指着一个健硕男子说道,他准备先将价格摸清楚,再下决定。 “这个数。”老板比了个六的手势,意思是六白两,齐太初除了暗自震惊价格的昂贵之外,还有些许不知所措。 “这个呢?”齐太初又指着一个身材火辣,完美曲线的姑娘,姑娘的肤色有些黑,想必是久经赤日的照耀所导致。 得知价格五百五十两,之后又指了指一个肌肉爆棚的姑娘,若非看到她发育良好的胸脯,以及老板的解释,齐太初还真没看出来眼前底下坐着的人是一个姑娘。 “这个六百五十两。”老板热心的介绍,却见齐太初摇了摇头,向着后面继续观赏。 来到自己最初替王羽书看上的姑娘面前,指着她说道:“刚刚那个身材好的五百五十两,那个有劳动能力的六百五十两,这个瘦瘦的,多少钱?” “二百两。”老板轻轻的报价,看着这个姑娘的眼神带着一丝嫌弃,这个女的虽然长的好看,但是她吃的可多了,一个人抵得三个人的饭量!而且还没有多少力量,搬个重物搬不了,做点家务做不好。 如今这个女的有人买了,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齐太初皱了皱眉头,说道:“有些贵啊,她这细胳膊细腿的,买回去最多用来暖床,你收这么贵?” 老板好像也知道自己不够地道,挠了挠头,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要不给你便宜三十两?” “好,就这么说定了!”齐太初爽快的付了钱,老板也将齐太初所买下的姑娘手腕上的铁铐取下,说什么你现在是属于眼前这位少爷的之类的。 “你叫什么名字?”齐太初给她买了几套衣服,带她来到一间客栈,两人对坐相视。 “张筱檐。”张筱檐小心翼翼的开口,似乎生怕眼前这位新主人虐待她。 齐太初淡淡的看了眼她身上的打扮,说道:“先去给你买几件衣服吧。” 人靠衣服马靠鞍,张筱檐换了件白色微黄的衣服,头发卷成一个团子在头上,还插着一根玉簪子,那脸上的红妆显得张筱檐分外好看,连皇子沈魏龙都在路上悄悄的打量了好几眼。 南阳王府,树梢上,一个人靠在树上望着东方,此人正是王羽书。 “老翔,你说你现在是不是在天上看着我,你能不能帮我看着齐弟。” 王羽书看着天上密布的繁星,好似勾勒出老翔的面容,像是挥手告别,向着远方走去,牵着一匹黄马…… “齐弟想来也算是到章樾了吧,听探子说那老家伙也去了章樾,貌似是朝着齐弟来的,希望齐弟可别受伤了。”王羽书略微思索,面露担心之色。 尽管王羽书每天没日没夜的练习手中剑,把仙居中的各种宝典看透,他还是才洞明,要知道,洞明是控器,就是对自己的兵器掌握的得心应手,他可以说是问过全南阳所有的修行人士了,但是他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难道王羽书的根骨比齐太初的还要难以修炼? “羽哥哥,你怎么跑到这上面去了呀!快下来,等下摔了。”一个长得美丽与魅力并存的姑娘站在树下,手里捧着一只烧鸡。 这个女子叫作贺蟠螭,是送齐太初打道回府路上偶遇,当时她正被一群山匪盯上,要看即将要被糟蹋玷污,王羽书是驾马上前撞开她身边的一个山匪。 然后王羽书大声吆喝着一句“马伯,待会我出手你用内力震死他,我要出出风头。”将山匪吓跑,用尽全身气力将贺蟠螭拉上马背,那健硕的马儿却被压死,两人只能步行回府。 贺蟠螭也是自愿做王府中的丫头,以报救命之恩,王羽书可不是傻子,他暗地里一直偷偷的查这个所谓的贺蟠螭的底细,仅仅有一个发现,那就是她无父无母,无地可去,无人可依。 随着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也是互生情愫,但是谁也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贺蟠螭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后来有人行刺,一箭即将射到王羽书时,是贺蟠螭用她的后背替王羽书挡下这一击。 那箭并未停留在贺蟠螭的体内,而是直接穿透而出!自那以后,贺蟠螭卧床五日不起 “蟠螭,你怎么起来还出来了?!” 看到贺蟠螭出了房,王羽书从树上跃下,紧张的看着她那苍白的脸庞,显得无比凄美,王羽书这个时候何尝不想吻过去,但是他要握紧手中的剑,替老翔报仇,这仇不报,这剑不松! 贺蟠螭又何尝不知道王羽书的想法,只是轻轻的将烧鸡放到他的手里,一只手抚摸着王羽书的侧脸,柔声说道:“我知道,我等你,我等你成为天下第一,不,成为天下第五!” 天下划过一道流星火点,贺蟠螭连忙双手抱在一起,闭上眼睛许愿,许完后含情脉脉的看着王羽书一眼,显然她许的愿是与王羽书有关的。 北方,起先只能看到天边亮起一个暗红光点,眨眼迫近。 焰尾连成一道火线,如神人挥笔划破长空。 神州数千里山河几乎被这道火线一燎而过。 黑夜如昼。 那火点坠地,砸出偌大一个深坑但似被某种力量收束,余波并未扩大。待滚滚烟尘散去,便现出一块金色西瓜般大小的圆球。 剑神开天门 第十七章:天下第四酒剑仙 四人来到一家酒馆,这个酒馆叫做食自楼,寓意这里的东西好吃到你意犹未尽,甚至连自己都想吃掉。 四人坐到桌子边便是拍一下桌子,喊小二招呼他过来,还是熟悉的菜,酱牛肉,米饭,酒,因为齐太初不知道张筱研平时爱吃什么,所以又添了一碗白菜。 “小二,来五两红桃酒!” 一个粗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四人以及吃饭的客人都循声望过去,此人身着褐色衣服,脸色微红,手中向小二递出自己的大葫芦,这个葫芦有半米之高,体型算是葫芦中的佼佼者,背后背着一把长剑,长剑无鞘。 所谓桃花酒,就是黄酒之中放半壶桃花蕊,酿制一年两个月加十九天,共计四百四十四天,因为酒烈酒香,是章樾的代表性之一。 “来找我的。”柳剑安无奈的说道,看了眼齐太初,然后缓慢站起。 “原来武神真的在此,看来一人威压江湖四怪的传言是真的啊。” “酒剑仙,你想干嘛。”柳剑安一脸嫌弃地看着酒剑仙。 酒剑仙! 不仅齐太初,沈魏龙震惊,酒馆中的人都发出阵阵惊呼。 “找你打架的。”酒剑仙接过毕恭毕敬小二递过来的桃花酒,往嘴里灌了一口,用大拇指指了指背后的剑。 “等会再打,现在刚吃饭,你要不要来吃点?”柳剑安又回到位子上,客套的说道。 酒剑仙没有说话,不急不慢地走到桌子边,五指微张,那对面的板凳咻的一声吸了过来,力道之强,将沿途的客人头发吹乱。酒剑仙自顾自的坐下,要了副碗筷,夹起了一块酱牛肉。 柳剑安见酒剑仙跟来,闭着嘴哼了一声,看见齐太初三人不敢动筷子,没好气的说道:“吃!我们付的钱没必要看别人脸色,不像某些人,脸皮厚的跟猪皮一样。” 酒剑仙原名袁道清,没人知道他是哪里人,更不知道他酒壶中能装几两酒,只知道他常年饮酒,几乎酒不离嘴,也未见酒壶空过。 “袁前辈,你为何要与柳前辈交手啊?”齐太初替酒剑仙的杯子满上酒,神情紧张的问道,他虽然知道柳剑安实力强大,但这酒剑仙实力也不容小觑,能称得上剑仙之名的,实力都在天枢之境,柳剑安也是天枢之境,但是醉剑仙有武器,而柳剑安是赤手空拳,实在对他不利。 况且刚刚齐太初问了沈魏龙,这个酒剑仙袁道清是十大高手中排名第六,齐太初问过柳剑安是排第几,因为柳剑安多年前消失在江湖中,排名也已经被刷去,当时倒是和芈青幽共处第五。 “武者之间切磋罢了。”酒剑仙无所谓的说道,他对这个给自己倒酒的少年充满着好感。 “你说袁前辈的剑道到了什么境界,实力又有多强?”齐太初悄悄地向沈魏龙询问,还未等沈魏龙回答,酒剑仙用筷子在桌面划动,刻上八字。 天下剑在,天下健在! 酒剑仙袁道清所刻的这句话在齐太初的脑海中如同巨石落入平静的湖中,掀起层层波澜。 “这么夸张!” “已经够谦虚了。”酒剑仙得意的点了点头。 “你是真的脸皮厚啊,还狗屁健在,只知道忽悠齐小子!不吃了,走,打架去!”柳剑安将筷子插进桌面,然后愤愤的站起身,向外走去。 袁道清不紧不慢,将筷子上的牛肉塞入嘴中,边咀嚼边起身向外走去,齐太初也是跟上去,剩下两人跟在齐太初身后。 来到街上,柳剑安东张西望了一番,说道:“这里人多,去人鱼巷打!” 袁道清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柳剑安所说的,脚步一踏,飞上屋顶,再踏,向北方而去。 柳剑安则是转头看着齐太初,“齐小子,这一战,你多学学这酒鬼的剑招剑意,看看他是怎么用的,对你或许有帮助。” 然后只脚踏地,整个人向天空升起,另一只脚往后一蹬,蹬空气一般,随着袁道清而去。 齐太初则是快速爬上马背,将张筱檐拉上马,策马向着城外追去! 沈魏龙愣在原地,然后反应过来便跃上房顶,一步一个房顶的向着北方跑去。 人鱼巷,港口。 柳剑安与袁道清相隔四五十米对立,齐太初这时也赶到,见到齐太初来了,柳剑安点了点头,袁道清右手比剑指,背后长剑飞出,悬在身边,对准柳剑安。 这柄长剑名为画网,剑身上刻满着纹路,纹路呈红色,黑红相辅相成,长三尺四寸,重一斤四两。 柳剑安打了个哈欠,然后拍了拍嘴,伸了个懒腰,突然比剑指向上挑,海水升起一道水柱,水柱螺旋状转动,水柱前头呈尖锥形,围绕着柳剑安周身四圈,将他紧紧包在里面。 袁道清喝了口酒,随即一脚蹬地,人向前冲去,右手抓住剑柄,持画网劈向柳剑安,柳剑安手指微动,水柱冲向前,直刺袁道清,两者速度之快,齐太初都是只见他们在一瞬间就碰撞到了一起! 袁道清一剑挥出,将水柱砍成两半,水柱也失去力量落在地面,袁道清一剑斩出,剑气如虹,柳剑安踏地升到半空,然后一脚微曲,喝道:“坠!” 便以极快的速度向下降落,即将踩在袁道清身上,袁道清立马横剑格挡,整个人都陷入土中半分!震臂,柳剑安向后翻身退去,后退两步,随即一步向前击出一掌! 浩瀚的内力真气凝聚成形,攻向袁道清,袁道清手臂弯曲,另一只手驱剑,画网如同流水中的鱼,咻的一下刺破内力真气凝聚的手掌,随即速度更快,刺向柳剑安。 柳剑安双手合并,夹住画网,画网的冲击力不弱,柳剑安向后滑行数米,地上留下两道鞋子磨过的沟壑! 柳剑安喝了一声,然后双掌推出,将画网震飞,落入海中,趁袁道清看画网之时,闪身到了他的跟前,一脚踢出,袁道清同意一脚回应,两人脚板碰在一起,裤子下面半截被震碎成布条,两人都向后退了几步,柳剑安两步,袁道清七步。 袁道清知道自己拼肉体拼不过柳剑安,右手高举,同时看天,那画网破水而出,来到天上,剑尖指地。 “醉剑屠仙!” 袁道清将葫芦中的酒撒向空中,画网穿过酒,一道剑气从剑身透出。 一道……两道……四道…… 足足六十四道! 剑气气势恐怖,如同真龙出世,随着袁道清高举的手落下,六十四道剑气如同下雨一般,刺向柳剑安,插入地中。 柳剑安不断闪躲,有的划破他的衣服,有的刮破他的皮肤,柳剑安皱紧眉头,怒喝:“老子特么让你屠仙!” 随即身体一阵虚化,下一刻就出现在袁道清的头顶,一拳猛的砸下! 袁道清赶紧横剑格挡,却被震出手,画网撞在他的胸口上,袁道清倒飞出去,在地上滚了三圈,爬起来又吐了四口血! 袁道清脸色变得苍白,颤颤巍巍的伸着手臂,微微弯曲,口中念叨:“不愧被人称为武神,这一拳甚是霸道!” “归天一剑!” 画网竖直的悬在袁道清面前,剑尖朝天,一道剑气冲向天空,随即化作数百米的气剑,袁道清持画网斩下,那巨大气剑也缓缓落下。 柳剑安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海面上升起两道巨大的水柱,水柱在旋转中有了形状,一双手臂! 海水形成的手臂合十,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齐太初等人只觉得耳朵刺痛,张筱檐则是捂着耳朵眼角闪过一丝泪花,她本就是一名普通人,看这种战斗不亚于凡人观战神仙对战,随时都有受伤的风险。 双手合十所产生的气浪吹得众人睁不开眼睛,待到气浪散去,那海水所铸造的手居然硬生生的接住了由内力真气所灌注的气剑! 还不等他们震惊,柳剑安冷哼一声,握拳,那气剑直接被震碎,零丁剑气四溢,斩在海面,滔天骇浪,斩在地面,尘土飞扬! “这剑中有剑意!”齐太初闭眼感受到了,同时也感慨柳剑安的强大,掌握剑意的天枢境大能居然打不过空手的柳剑安。 剑神开天门 第十八章:亡国公主张筱檐 柳剑安一跃悬在半空,俯视袁道清,沉声道:“酒鬼,你服还是不服!” “好厉害,我打不过你。”袁道清摆了摆手,用剑撑着身子,向着齐太初走去,听到袁道清的回答,也从空中缓缓走下,像是从楼梯上下来。 “袁前辈,你想干嘛,不会打不过柳前辈,想找我做对手吧。”齐太初下意识抽剑,手停在半空,才幡然想起自己的逍遥已经毁了。 “齐小子,虽说酒鬼讨人烦,但他也不会无事对你这种小辈动手,打之前他就答应我,不论输赢在我走后替我保护你一年。”柳剑安走到齐太初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向着他身后走去,从马背上的包袱里拿出两个鸡腿,递给齐太初一只,自己往嘴里塞一只。 “哦哦,柳前辈,你这是临走之前给我找了一个打手啊!”齐太初心中很是感动,虽然和柳剑安认识相处不足三个月,但是两人之间的默契可是一个眼神就懂得。 换句话说,有人想要齐太初的命,柳剑安定会出手阻止,如果有人能杀死柳剑安,说让人一命抵一命时,齐太初也会毫不犹豫的献出自己,换柳剑安。 “柳前辈,你是怎么打过袁前辈的?”齐太初想不明白,为什么刚开始还有点处于下风,过一会就把袁道清打吐血了。 “知道我为什么被称为武神吗?不单单是不用兵器,更是我愈战愈勇,只要对手不能一击必杀,或者将我重伤,不然我就会越打越强,还有啊,不用顾忌我的面子,柳前辈的叫的没有老叫花好听!”柳剑安大手一挥,乐呵呵的看着齐太初,然后又看了眼人鱼巷的对面。 “齐小子,我要走了,江湖有缘再见,以后若是想我了,可来峨眉山找我,我或许不在,但是灵蛛会在我回山后告诉我,到时候我去找你!”柳剑安背对齐太初摆了摆手,向前缓缓走去,随后又跑了起来,大步一跨,整个人顺势飞起,内力真气外放托举自己,回头又看了看齐太初,扬嘴一笑。 或是想到了什么,又在空中停下,头也不回的大声喊道:“酒鬼,若是我日后遇见齐小子,他若是少了根毛,我饶不了你,胯下的毛也不行!” 说完后又挥了挥手,向着北方而去。 “齐小子,回去吧,不要看老夫在天上飘,没什么好看的,要看就要看女流之辈飞天,还得跑到她身下去看,以后有这种情况,记得叫我哈!” 齐太初一听,微微一笑,然后双手合在嘴边,大喊:“老叫花,你就不怕你家那位阉了你吗!” 众人明显看到,柳剑安的身体在空中明显一颤,然后又迅速平稳,齐太初则是上马,带着张筱檐回到酒馆。 路上袁道清说过,以他的资质雷劫挺不过去,除非暗中有人悄摸的输送内力真气,齐太初也明白这个人不是谁,就是柳剑安。 听袁道清所说,这渡劫所用到的内力真气特别多,尤其是输送的话那个输送的话是平常的五六倍,柳剑安能帮到这个地步,显然是把齐太初当做真心朋友了。 章樾往东是莒地城,齐太初并不打算去那里,因为那里没什么修武之人,多数是渔民,齐太初打算到天枢境再去那里,乘船去武陵岛战剑仙桃元明。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从这里赶到南阳,也快过年了,他乡纵有当头月,不及故乡一盏灯,他还得把这个买来的张筱檐带回去,让王羽书和她培养培养感情呢,如果不和,那就让她离去,也不强求,和的话,争取自己抱小侄子。 此时的酒馆,就齐太初,张筱檐和袁道清三人,至于沈魏龙,他还在房子上往这边赶吧。 “张筱檐,你身份不一般啊,连我这种习武之人,见到袁前辈他们打架,都震惊的不得了,你却是一脸平淡,不像正常人的表现啊!”齐太初冷不丁的开口,让吃菜的张筱檐动作一顿。 张筱檐强颜欢笑道:“心里怕。” “说吧,不管你啥身份,我都不为难你,你若是不肯说,你就从这出门随便往哪里拐,我也不为难你。”齐太初埋头从不看张筱檐一眼,他不太确定张筱檐是何种身份,总不能将一个身份不明的人送给王羽书吧!这不变相害他吗! “我……我是东玄的公主。”张筱檐咬唇说道。 齐太初放下筷子,抬头盯着张筱檐,说道:“亡国公主?!” “爷爷说过,东玄是东边的一个国家,与康戈王室,漠巳宫形成三国鼎立之势,却在十多年前被朝廷派去的十五万南阳铁骑踏平,你可知,南阳世子与我关系甚好,南阳王我得叫叔?” 张筱檐面无表情,“我不记恨南阳人,父皇自尽,母后殉情,并非王渊所杀害,王渊当年想收养我,却被我拒绝,给了我五百两黄金,并安排一名护卫照顾我,直到我十六岁,护卫病死,我才被人拐去。” “王渊的不杀之恩,救命之恩,养育之恩,施钱之恩,既然你是南阳王王渊的侄子,那我报恩就更方便了不是嘛。” 齐太初点了点头,他把她所说的报恩默认成了嫁给王羽书。 “齐兄,你的救命之恩短时间难以报答,等到我有资格了有能力了,便会亲自报答。”沈魏龙进了门,也不坐,说完就向着门外走去,刚跨过门。 “送你一句话,当你的才华,撑不起你的野心时,你应该静下心来好好学习,当你的能力驾驭不了你的目标时,你应该沉下心来历练,好高骛远,只会眼高手低,拔苗助长,终究欲速不达,半山腰的花固然好看,但远不及山顶的美丽!我们各自努力,顶峰再见!” 食完,张筱檐小心翼翼地跟在齐太初后面,小脑袋低着,缰绳在手,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的小脚尖,嘴里轻轻地计算着自己的脚步。 丝毫没有留意到前面的齐太初转过身,张筱檐直接撞在了他的怀中,委屈的捂着脑门,因为齐太初外套的领子上有着一个圆形装饰品,张筱檐则是正好撞到了它。 齐太初右手握住张筱檐的脑袋,大拇指抵在她额头被撞到的位置,内力真气慢慢的输入到她的身体中,同时手指还在顺时钟转动,张筱檐只感到被按的地方暖暖的,就像被一股温暖的泉水裹着一样,看着齐太初的动作,感受着头上微热的温度,耳根顿时红了,甚至可以看见气雾上升。 袁道清吹着小口哨,跟个地痞流氓差不多,走路的样子甚是嚣张,是不是拿起自己的葫芦往口中灌,齐太初也暗中观察,他肯定袁道清这一路上至少喝了八两,也就是半斤! 招摇山上的大石板上坐着一老人,老人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只见他只是左脚弯曲着地,右脚搁置在左腿上,一手托腮帮,侧头熟睡过去,老人屁股下并无椅凳,可身形即使晃来晃去,却总是恰恰不倒。 只见他嘀咕一句:“逍遥已碎,梦瑶仍在,太初,这江湖是属于你的天下!” 放眼望去,才发现这山顶的平地,竟是一块巨大的棋盘,老人躺着的位置,像是数枚黑子贴在一块。 剑神开天门 第十九章:有个外号小熊猫 已是九月,此时的天气已不足八月的炎热,齐太初也不急,反正过年除夕还有四五个月,所以他打算在回去路上的附近逛逛。 南阳往南,有一大湖,名为茗元泽,此湖一眼望不到头,即便天下第一来此,也不敢笃定自己能一跃过此湖! 湖心有一岛,岛中央有居所,传闻岛上有人,被外人称为湖心人,说是湖心人能幻影分身,出湖打鱼亲眼见过湖心人分出三人围一桌,各谈其辞。 湖心人的传说,齐太初觉得是真的,因为化影即可做到这种类似的效果,毕竟是打鱼人所见,所以并不知道武道。 齐太初他打算从章樾往南,去一趟琴川,不为别的,就是为了那一句“天下仙人各地有,人间美食唯琴川”。 琴川这个城,算是整个神州大陆的最小城,整个城的大小,也就比一个小镇大那么一点,这琴川美食横行霸道,据说集天下之美食,连当朝皇上来此,都不愿回宫。 齐太初来此也是纯粹的为了吃的来,最好是带点能够储存很久的吃的,这样才好带回南阳给世子王羽书吃。他自然也会想着让王羽书吃到来自美食之城的吃的。 茗元泽湖畔东侧。 齐太初牵着马,清淡道:“袁前辈,听说世间能够传递内力真气,把自己的修为做嫁衣授予别人,是真的吗?” “真的。” 袁道清倒是冷淡,他觉得同这种小辈交流,自己不会有什么收获,而且他问的问题,也忒傻了!若是传出去,那几个老家伙不得笑掉大牙,本来牙齿就不多,再掉几颗,饭都吃不了了。 张筱檐插嘴道:“齐太初,我在江湖待的比较久,你说那什么内力灌输之类的,我听过一个阿婆说过,说什么地方有个变态大魔头,就喜欢灌输内力给别人,但是远远超过被灌的人的吸收量,到最后都是身躯爆炸,血肉横飞,只剩下一颗头颅眨巴眨巴着眼睛。” 张筱檐之所以叫齐太初为齐太初,是因为当初叫他齐少爷时,给齐太初激得一身鸡皮疙瘩,吩咐她以后就当朋友相处,叫他名字就可以了,甚至可以给他取外号,就算是个人缺陷取他也不会介意,张筱檐听他这么说,内心很是感动,于是也和他说你也能给我取外号,可齐太初好像等的就是她这一句话,然后就兴奋的说她胸脯小小的,于是便给她取了个小熊猫的外号。 张筱檐和柳剑安聊过几句,她也知道老叫花的外号也是齐太初取得,要不是他没给皇子沈魏龙和酒剑仙袁道清取外号,不然她还真会觉得齐太初有这种奇奇怪怪的嗜好。 齐太初听了张筱檐的话,只是抬头嘀咕了一句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变态魔头,透支自己的内力真气,来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在自己的输送下爆成肉酱,肉泥。 半月时间便到了琴川,琴川城虽小,但人多,有章樾一盛的风姿,在离开章樾时,齐太初顺手买了一支毛笔,狼毫。 他不是很喜练字,觉得字是文人墨客才学的,但是他爷爷总是喜欢在地坪上用木棍写字,他问为何不买一支笔,他爷爷说是还没到下山的时候。 年关将至,到时候他得上山点灯,顺便把这支狼毫毛笔放在山上。 张筱檐进城和柳剑安进江南扬州时的反应差不多,都是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那两个瞳仁像极了铃铛中的芯。 齐太初双袖一甩卷在一起,双手在背后抱住,昂首挺胸,颇有一番大少爷逛青楼的风貌。他这件衣服是他新买的,也是张筱檐挑的,他之前的紧身作战衣服被包起来,失去被绑紧束缚的难受后,齐太初也算是彻彻底底放开了,就差敞开天窗遛鸟了。 齐太初的步伐甚是夸张,手都随着身体的摇动而摆荡,街上的行人都盯着齐太初,口中还和身边的人念叨着什么,齐太初仰望天空,丝毫没注意前面有一辆装满茅草的稻草车,稻草车的两个杆子正对着齐太初迎来的方向。 张筱檐眼看齐太初就要撞上去,齐太初三字还没说完,就见齐太初腰下的部位顶在木杆上面,齐太初立马如同蒸笼里的大虾弓着背,脸色顿时就变得乌黑,随即从脖子上蔓延一道血色向上攀升,脖子的脉络如同虬龙一般密布。 齐太初咬着牙没有叫出来,但是额头上的汗珠足以说明他此刻经受着非人的痛苦! 张筱檐凑到他身边俯身说道:“齐太初,你没事吧?” 齐太初太阳穴的地方格外膨胀,艰难道:“好像有事,应该没断。” 张筱檐听后脸蛋通红,心里骂了一声流氓,然后好似想到了什么,神情一变,得意道:“你都快成无根之人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给你取一个齐无根吧!” 对于张筱檐这样的伤口上撒盐,齐太初没有啥想法,也没有理她,因为他现在实在是痛到极致,只能夹着大腿缓慢前行,原本的昂首挺胸也变成了现在的俯背弯腰。 玩笑是玩笑,张筱檐还是在他身边用肩膀托着他,给他省去不少的力。袁道清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他从齐太初撞上稻草车开始就一直在憋着笑,但不能说是憋着,顶多算是笑的不算猖狂。 经过这么一撞,齐太初吃东西的心思也没了,只是躺在马背上,不断调整自己的身位,由张筱檐牵着马前进,齐太初把自己的盘缠都给她了,让她买点东西在路上吃,买点放得久的带回家吃。 可张筱檐买的放得久的是什么货色?全是糖人,烤鸡烤肉,阳春面,小笼包之类的,齐太初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她是给自己买的,还是现在吃的。 “齐太初,我听闻江湖上有一种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的武功,我觉得很适合你。”就连袁道清都没有忍住打趣齐太初。齐太初也不好反驳,一是疼得不太想说话,二是反驳显得很无力,三是万一酒剑仙前辈说不过自己恼羞成怒宰了自己。 琴川是海拔最高的一座城,比一般的城池高了五六十米,要到琴川,就得先上台阶,这台阶有七十八层,每一阶台阶宽为两尺四寸,传闻这个台阶数对应着各地的美食数。 齐太初上来时不累,宽的台阶马走上来也不累,袁道清就更不用说了,唯有张筱檐一人累的吵着喊着要休息,齐太初当时还笑话了他 现在好了,风水轮流转,现在是张筱檐牵着马,齐太初在休息,自然避免不了张筱檐的一顿嘲笑。 “我滴个大侠客啊,叱咤风云的风姿我倒是没有看见,被小小的一根杆子弄成了重伤,这我倒是亲眼目睹,以后你和人家吹牛说这个,人家不信你就可以叫我去给你作证,我免费给你作证,不收钱!哈哈哈。” 张筱檐说着说着憋不住笑了,她的笑就像导火索,跟在身后的袁道清也开始笑了,齐太初现在有种欲哭无泪的感受,可是爷爷曾经说过大丈夫不能轻易掉泪,即便是流血也不能因此落泪。 齐太初吐了两口气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缓慢坐起来,余光一瞥,看到前面的路中央有两个熟悉的人。 剑神开天门 第二十章:前左后右齐太初 “后右,你在长牙不能吃糖!”一个身着简朴,打了四五个补丁的小姑娘对着身前的小男孩悉心劝说。 后右两个手指抵在一起,一脸委屈道:“我,我是想买给你吃嘛。” 前左则是揪住了他的耳朵往上面轻轻提拉,怒道:“不要把我当做小屁孩!小心我把你屁屁抽烂!” “前左,后右,你们怎么在这里?”齐太初翻身下马,动作不敢太大,生怕牵扯到伤口,导致一痛万年。 那被齐太初叫做前左后右的两人转过身,前左是那位小姑娘,她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身体一僵,然后满脸欣喜的跑到齐太初身边,还不等齐太初先问她们为何来了这里,前左就已经问了。 “我来买吃的,来了琴川不买吃的,那不就相当于去了青楼只喝茶嘛!” 前左姑娘想到了什么,坏笑道:“齐太初,你知道什么是青楼了呀!” 听到前左的话,齐太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来掩饰尴尬,当初他和老叫花前往章樾,在路上遇到这两人被打劫,齐太初出手相救,齐太初不会夸人美丽,他只听王羽书说过青楼的风尘女子最为美丽,便说了句“小姑娘这么漂亮,想必是出自青楼的吧”。 后来还是老叫花笑着捂着肚子给齐太初解释。 后右则是鞠躬行礼,“谢谢齐太初哥哥救命之恩,后右无以为报,只能不报。” 后右还是那么爱开玩笑,逗的众人呵呵大笑,齐太初伸手搓了搓后右的小光头,他可不是和尚,听前左说是后右得了一种病,不会有头发,就算接了头发,也会一根根掉落。 前左后右是南阳往北岳柑城中的无相门的人,前左是当代掌门方尚岩的长女,后右是他出门买菜捡来的,据说是在垃圾堆里,身上黑压压的爬满了蚂蚁,还是方尚岩一只手抓干净的。 无相门主教太极,讲究以和为贵以柔克刚,重在以自身为周身,以腰沉太极,十二字圈马为步法,游于一身,一打一消,连消带打,如今天下皆知的陵道子就是无相门第一代掌门,有人评价太极一句话“只要太极打得好,雷劫也能转得跑”。 据说当年陵道子飞升,六重雷劫轰杀他,却被他全部搓在掌心,还于天空,因此得了个外号,手搓雷球炸苍天太极仙人。 “我听说,天底下原来是龙族鼎立,人族仅仅是它们的食物,被称为两脚羊。可后来,祖龙没能挺过雷劫,身死道消,浑身气运流入江湖,浑身珍宝一半被人族获得,剩下的被京城获得,所以京城很快成为了皇室都城,江湖有了气运,人族有了气机,很快崛起,先有剑祖铸剑十余把,后有剑神一剑将龙族与天地沟通的气运斩断,人们所信仰的诸天神佛无一人露面制止,剑神又一剑斩断天桥,让人无法上桥过天门!至此,龙族开始衰败,大批武者修士对龙族余孽进行围剿,如今天底下,应该是没有一条真龙了。”前左姑娘在酒馆的桌子边上说着他知道的一切,齐太初是不是点头,时不时露出疑惑,后右则是看了眼前左有死死的盯着齐太初,从原本的眼里有光又转到眼里充满了怨念。 齐太初感受到了后右的目光,咧嘴一笑,伸手放在他的光头上搓了搓,打趣道:“后右啊后右,你说你这天然的光头,怎么不去寺庙里面当和尚,我好像听说有个什么《无上金刚拳》,《般若麒麟功》啥的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啊,这你不学,有点说不过去啊。” 后右听了鼓着嘴,瞪了齐太初一眼。张筱檐剥了一只虾沾了大酱夹到齐太初的碗中,酒剑仙突然道:“《无上金刚拳》只能算是中下乘武学,《般若麒麟功》勉勉强强算得上是中上乘武学,前者主张外功拳法,后者重于内在调养,内硬外坚,倒是能够修成正果,但是这么好的东西,又怎么会轮得到你这么一个小孩获取学习呢?” 后右看着眼前这个吃一口东西就要喝一口酒的大叔,疑惑道:“这位是?” 齐太初解释道:“这位前辈是天下第六之一的酒剑仙袁道清前辈。” 左前她见多识广,在江湖上也有过一些年头了,伸了伸头,向前凑了凑,试探道:“七年前江西牧洲河悬村河堤被毁发大水,以一指为剑,斩断,将神州大地第一大江卷龙溪拦腰截断,救下数百名村民。” “就是我。”袁道清不以为意的答道,脸上的红润不知是害羞还是喝酒上了头。袁道清突然将葫芦重重放在桌上,人微微向桌面靠,小声道:“女娃,不是一指。” 说罢,右手做剑指,显然是告诉前左用了两指。 袁道清摇了摇头,喝了口酒,煞有介事道:“哪有那种本事啊,卷龙溪最窄处也有两三百里,即使陆地神仙他爹爹来了,用出十八代的力,也不可能截的住这浩瀚大水。我只不过是斩断了卷龙溪的分支,才四五百米罢了。” 才四五百米? 桌边的几人听后都一脸错愕,心中只感慨一句这位前辈气场好强大,好像是在谦虚,有好像是在骄傲。 齐太初见惯不惯了已经,袁道清那句“天下剑在,天下健在”在他脑海里还挥之不散。 齐太初看着袁道清得意洋洋的样子,想到了柳剑安,不由撇嘴,小声嘀咕:“再怎么厉害,还不是被老叫花打的吐血,真是老虎不在山猴子称大王。” 袁道清听到了齐太初的话,也不恼,大手一挥,“输给武神不丢脸,天底下说得上没人一击能让武神失去还手之力,武神的武学很是霸道,怒气越大,战意越强,实力也随之提升,能打得过他的可能只有天下前五有胜算,天下前三对半分。” 齐太初见袁道清也不是那种尖酸刻薄的小人,这种英雄豪气,武侠精神,都让他欣赏,于是十分郑重的双手捧起酒碗,向袁道清敬了杯酒。 张筱檐在齐太初身边,伸出小手轻轻拉了拉齐太初的衣袖,大概是不想让他喝这么多,齐太初自然感受到了,一口饮尽,整个吃饭的过程不再喝一口酒。 齐太初付账时,一阵铃铛声传入耳中,转头看去,一个穿的花花绿绿的女子大步踏了进来,右手微举,喊道:“小二,一碟花生米,黄桃酥一碗,松茸兔肉。” 看着这个女侠左手手臂上的手链,齐太初一愣,柳剑安在破庙到江南路上曾多次提及他的女儿 柳雨婷,也曾描述过她的穿衣风格,束腰,大袖子小袖口,大裤子小裤腿,左手有只月铃。 齐太初疑惑道:“柳玉婷?” 听到柳玉婷三字,那名女子看向柜台前的齐太初,好像是在回忆自己有没有遇过此人,回忆无果,皱眉道:“你认识我?你是谁?” 剑神开天门 第二十一章:闯荡江湖双姑娘 齐太初摇摇头道:“我叫齐太初,我不认识你,是柳剑安说过你。” “你认识我爷爷?!”柳雨婷听到柳剑安的名字,情绪变得激动,三步并两步走到齐太初跟前,齐太初愣住了,柳剑安不是说眼前的这位姑娘是他的女儿吗? 柳雨婷见齐太初眉头紧锁,以为人家不愿意告诉自己,诉苦道:“好心人,我爷爷死了,我却不知他尸骨在哪里,游遍千山万水,仍一无所获,如果你有消息,我希望你,我求你能告诉我!” 齐太初好像是已经知道了,眼前这位姑娘觉得老叫花是他爷爷,老叫花觉得她是他女儿,老叫花没有告诉她,想必是有原因的,那齐太初也不捅破这层纸。 齐太初替柳雨婷付好账,“你爷爷对我有很大的恩情交情,这顿饭我请了,剩下的以后还,你爷爷的事恕我不能告知,告辞!” 齐太初行礼便带着几人朝着门口走去。 锵! 宝剑出鞘的声音,柳雨婷拔了剑,坚毅道:“喂,齐太初,我和你打一架,赢了你告诉我,输了的话,我这里有一枚蝉鸣宝玉,你赢了就送给你。” 齐太初笑了笑,觉得老叫花的女儿性格和他截然不同,老叫花为人低调,能不出手就不出手,而他女儿,大大咧咧,屋内拔剑,有点嚣张跋扈的味道了。 柳雨婷拿剑指了半天,齐太初都愣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柳雨婷的小臂都隐隐有些酸楚。表情流露出一抹不耐烦,“喂,姓齐的,到底打不打啊!” 齐太初点了点头,“我的剑碎了,那便以竹筷与你一战。”然后向左移动拿起两根竹筷,后撤退出酒馆,柳雨婷紧接着跟来,一剑带着波澜刺出,剑上寒光闪耀。 齐太初内力真气包裹竹筷,拍在剑身之上,那剑身的剧烈颤抖险些从柳雨婷手中脱落。 齐太初没有乘胜追击,他仅仅把这次挑战当做放松的活动,柳雨婷不馁,转身劈出,齐太初只是轻轻的用筷子夹住剑身,她手中的剑是把好剑,想来是柳剑安当初战江湖那会获得的。 齐太初一掌击在她的小腹,没用动用内力真气,就将她推去三丈开外,然后筷子并在一起,斩出。 一叶知秋。 翠青色的剑气挥出,柳雨婷竖剑格挡,被震在墙上,强撑半跪在地。,那筷子纵使有内力真气护住,也扛不住这一击,刹那间便化作齑粉,消散于天地间。齐太初手指搓了搓手中的灰尘,看了眼门口的袁道清,笑嘻嘻道:“晚辈齐太初生的晚,未能领略前辈当年举剑指天那句我一剑正天道,步入天枢,还请见谅,恳请前辈对我这一剑稍作指点。” 剑修之辈入天枢,多是“我以剑证天道”,但是袁道清并没有,他渡雷劫时还妄图斩天,渡完劫后在渡劫地刻下他渡劫时说的六字。 我一剑正天道。 袁道清喝酒的动作停顿一刹那,喝完了酒,不看齐太初背过头去,手挥了挥,“没有剑能耍出这么一个把式,也算你小子厉害,剑中剑意倒是对了,可惜内力真气泄散太多,威力不集中,说到底还是对内力真气的运用不够好。” 余光看到柳雨婷艰难的站了起来,齐太初只做了两个动作,先是剑指摆动,悬在胸前,接着剑指甩动到身后,两个动作一气呵成,仍是一叶知秋,不过对比上次,气息更加凶猛,气势更加充足,内力真气凝聚的剑气也比上次的颜色更加深。 柳雨婷依旧是格挡,只是这次直接重重的被轰在墙上,跪在地上吐了口血。 齐太初向着袁道清行了个礼,“谢谢前辈指点,这一剑相比于上一剑,请问有没有进步?” 袁道清点点头,喝酒不语。 齐太初走到柳雨婷的前面,柳雨婷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双鞋,也便知道齐太初要什么,从胸脯里面拿出一枚珠子,这珠子外部碧绿透明,内部有一点朱红色的涡旋。 即便隔着一两尺,齐太初都能感受到它所吸引的天地之间的气息。武者的内力真气不是平白产生,是通过自身锻炼,修行,吸收天地中最佳的气凝聚而成,眼前的这枚珠子,居然能将天地中的这抹气吸引到身边,宝贝! 齐太初两指夹住,感慨它的神奇,不由自主的凑到鼻子边上闻了一下,闭上眼睛,像是陶醉,像是思考,半天才说了一个字:“香!” 柳雨婷听到齐太初的这个评价,脸变得通红,骂了一句死流氓后慌忙逃窜,进了酒馆。 齐太初因为全心思放在珠子的功能上了,当看到她的反应齐太初才想起这枚珠子好像是从那个沟沟里拿出来的,转头看向门口的几人,张筱檐与前左眯着眼盯着齐太初,后右和袁道清则是一脸看热闹的神情。 齐太初被看的也有点羞,将珠子塞进怀中,说了句走了,然后头也不回的向着街坊走去。 其他人也赶紧跟了上去,酒馆内,柳雨婷坐在桌子边上还在不停的揉着胸口,两个大白兔东跑西窜,齐太初那两剑震得她内脏极其难受,得去买一副中药煎制而成,以免落下病根。 这时一个小乞丐蹑手蹑脚的走进酒馆,跑到柳雨婷面前,递了一张给她,说是刚刚有个哥哥让我送给你的。 柳雨婷谢过小乞丐,打开了纸条,纸条上只有短短五个字,却让寻找几年的柳雨婷激动不已。 北上有消息。 柳雨婷也不去思考是谁给她传递的纸条,是谁告诉她的消息,她现在只想着快点找到柳剑安。虽说爷爷已经死了,但是我也要把他的尸骨好生安葬。 齐太初一行人已经出了琴川,也与前左后右分道扬镳,回家的队伍重新回到三人的状态。齐太初买了不少东西,比如糯米粉,白糖,松茸…… 说实在的,齐太初可想去见见那传得神乎其神的湖心人,这不,租了一条小渔船就向着湖心划去,因为渔民不敢去湖心,齐太初准备直接渡船回南阳,所以就直接买下了他的船。 船上,大家都没有说话,都在看着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大湖茗元泽。齐太初则是看着天空,他今日看到柳雨婷,便不由想到了一个和她身姿差不多的身影,那就是他的青梅竹马桃梦瑶,桃梦瑶是老人六岁在山上捡到的,是别人专门跑远路丢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也不清楚是谁的种。 齐太初便有了个大他三岁的姐姐,桃梦瑶的名字还是她原本的父母取得,可不知什么原因她父母将她抛弃了。桃梦瑶武功一般,倒是棋艺非凡,一手围棋在十三道中与老人不相上下,十五道占上风有优势,十九道纵横天地之下再无敌手,独创八十一道棋局,以逍遥山上那一大块平地为棋盘,以槐叶和桑叶为棋子,下一局棋可令两者少一半枝叶。 平时就最喜欢和老人撤去棋墩棋子,只是虚空作落子状,横竖十九,凭借超绝的回忆,只需事先说好落子根位,不可反悔,两者持平。 青囊之术也有所掌握,尸衣裹身,观星定穴,扬言若是知道亲生父母是谁,必定用十年心血替他们寻一处好穴,用来保其不死,好日后折磨。 桃梦瑶对齐太初特别关心,若是齐太初开口要天下最珍贵的武功秘籍,她也会毫不思索的冒着生命危险去寻找。 与此同时,一个戴着斗笠手里握着一根竹子制成笛子的妙龄女子行走在神州西部的上谷城里,她已经下山快有四年时间。 算来算去也有四年没有见小太初了。 每当提及齐太初,她的嘴角就不自觉的往上扬,她有两个很深的酒窝,笑起来十分的美丽,一般人见她笑都会失神愣住很久。 桃梦瑶看了看手中笛子上刻着的三字,自言自语道:“小太初,我找过算命先生算过你的姻缘,你这辈子只会和一个女人共度一生。” 桃梦瑶下山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个算命的算了算齐太初的姻缘,每到一个地方都要找找算命的,几乎每个算命的算完都是一句话,“姑娘说的这个人以后会和一个桃姑娘有过一段极强的感情曲折,最后修成正果。” 桃梦瑶可从来没有透露过自己的名字,听完都是开心的夸一句神算子,然后多给点小费。 桃梦瑶带着麻布手链的手臂下垂,抓着笛子的一端,这竹子年份极高,极其珍贵,都包浆玉化了,那刻着三个字的一端显露出来。 齐太初。 剑神开天门 第二十二章:湖中大蟒有玄机 齐太初站在船头,肩膀扛船桨,双手抱在后脑勺,洒脱道:“好像快到湖心了,马上就要看见传说中的湖心人了,想想也是激动不已啊!” 袁道清躺在船上,占了一大部分空间,喝了口酒,懒洋洋道:“小子,我可不知道湖心人什么水平啊,要是打起架来,我可不一定护得住你。” 齐太初听完脸色大变,皱眉放低声音道:“那前辈,要不我们绕远路走?” 袁道清白眼道:“来都来了,不当王八。” 齐太初小声嘀咕了一句:“你又不会有事,你当然不怕,我又不知道我会不会有事!” 呼呼呼! 水中传来一声异响,像是有东西在水中迅速淌过,齐太初是唯一个站着的,所以他看到了船下面刚刚闪过一个巨大的黑影。 好像是一条大鱼,又好像是一条大蛇! 袁道清皱了皱眉,他在外人眼里是个酒蒙子,可他也是一个实打实的天枢境高手,水下的那点动静自然被他察觉到了,“小子,别站着,等下被湖里的东西叼了下去,那东西很大,估计有个十三十四丈长。” 齐太初一听迅速的蹲了下去,小腿迈着往前挪,挪到袁道清身边他才将悬着的心放下。你说他怕,那不废话,水中的生物给他打在水中,他又不擅长水战,就算擅长水战,那也得先潜入水底,俗话说脚不碰地,无力可施,水无形,亦有形,无法借力,落入水中,相当于跌了多个境界,那水中的庞然大物,显然可以轻松绞杀他。 张筱檐好奇的探了探小脑袋,充满疑问道:“水里面是啥?” 齐太初也转头看着袁道清。 袁道清思索片刻,沉重道“蟒。” “蟒!”船上剩余的两个人都惊得大喊出来。袁道清白了他们两个一眼,仿佛在说他俩没见识。 齐太初不解道:“前辈,这湖中既然有大蟒蛇,那为啥没传出过大蟒蛇吃人的事啊?连个人都传的沸沸扬扬,这大蟒蛇应该更加引人注目啊!” 袁道清面对齐太初的喋喋不休,怒道:“我他娘的又不是这蟒的爹,我咋知道它为啥没传出去啊!说不定看到的人都被吃了也说不定啊!” 齐太初一愣,觉得袁道清说的有道理,握了握拳,恶狠狠道:“管它是什么鬼大蟒蛇,就算是大龙我也要把它一只角给砍下来!” 袁道清欣赏的点了点头。这齐太初话是多了点,求知欲挺强,倒是武道精神还不错。 轰隆! 天空突然一暗,无数黑云笼罩了苍穹,遮蔽日光,整个世界仿佛都昏暗了下来,黑云下压,水雾四起,隔着一丈远就看不见了,当时看着前方的岛屿也被迷雾掩埋,不见了踪迹。 天空都飘荡着一抹邪气凛然的气息,一个巨大的头颅从发黑的水中探出,穿过迷雾。 庞大悠长的身躯时不时涌现于黑云外层,粗壮的鳞片好似犹如一堵堵黑色盾牌,给人一种厚实力量震撼的感觉。 漆黑如墨,熠熠生辉。 巨大的蛇头侧过去,一只猩红的竖瞳看着船里的一切,齐太初和张筱檐都被这大蟒的压迫感给震撼,齐太初将张筱檐护在身后,整个人也僵硬的站了起来。 手中没有东西,齐太初实在是心慌,右手只能呈爪状。 锵! 在袁道清震惊的目光下,他怀中的画网脱鞘而出,飞到齐太初右手中,齐太初也顿感疑惑,回头看了眼袁道清,以为是袁道清将剑借给他,憨态可掬的笑了一笑,然后猛地回头,这次面对大蛇的气势与刚刚截然不同。 刚刚的气势就仿佛在求饶,而现在的气势就仿佛想要宰杀这条大蟒! 大蟒吐了吐蛇信子,很人性的往后退了退,那鲜红的蛇信子就比齐太初手中的剑还要粗。 齐太初踏船向空中跃起,船向下压,激起一片水花,袁道清在船里直骂娘,张筱檐则是感觉头晕目眩。 大蟒刚刚扬起头颅,齐太初就一剑挥下! 灵蛇破缚! 体内所有的内力真气倾巢而下,化作一条大蛇,冲向水面上的大蟒! 还不等那股内力真气落在大蟒的头上,远处迷雾中出现一道柔和的气浪,将灵蛇破缚之势尽数挡去。 齐太初落在船板上,微微弯腰,手中还紧握着袁道清的画网,一脸紧张的望着迷雾深处,大蟒从齐太初跃起挥剑的那一刻起,至始至终未动。 从未起身的袁道清此刻也走出来,在齐太初身边,拿过画网,意外道:“能在我手里控剑画网的,你是第一个。” 说罢也不看齐太初的脸色变化,看向那股气浪来时的方向,两手抱在一起行礼,“袁道清见过青卿清。” 远方传来没有声音,倒是迷雾中飞掠出一个人影,犹如天仙御空,稳当的落在蛇头上。 老头儿穿着极为一般,穿的和一个乡野农夫没什么两样,长长的白胡须被扎成两个小辫子,裤脚被扯到膝盖位置,脚上穿的鞋子还破了一个洞,露出一只黑乎乎的大脚趾。 老头儿也学着袁道清的样子行了个礼,嘿嘿一笑道:“既然都来了,那就上岛叙叙旧。” 对江湖天下事都知道一点的张筱檐拉了拉齐太初的衣袖,在他耳边小声说道:“青卿清是天下第三,被称为锤圣。” 齐太初一愣。我咋东行一趟,遇到了一堆天下前十的怪物。 他知道这些排上名号的只是冰山一角显露在大众视线中的,山林野居中,田园小院中,各种地方都随时可能隐藏着不露面的怪物。 “黑妹是我十七年前救下的,跟着我到现在,若非你们靠近小岛,平时它是不现身的。它是一条青天螣,现在应该算得上是天玑境的高手了。”岛中茅草亭下,青卿清给客倒上茶,然后坐下看着湖中说道。 袁道清没有喝茶,夸了句:“青天螣是个好东西啊,出生便是玉衡境,你这个再过几年就可以抵得上半个天璇境的了。” 青卿清一笑置之。 袁道清一口将杯中茶饮尽,起身扯了下齐太初,撇过头不看齐太初,“小子,算你有点天赋,能在我手中夺过画网,我指点你几下。” 齐太初将茶胡乱饮尽,烫的吐出舌头,还不忘说声好。 这个岛屿很大,茅草亭后面便是青卿清的居所,住的也挺大,屋的后面有一片竹林,都是上好的青檀竹,一根放到市面上,少说也值三四十两,这里却成群成片,齐太初都在怀疑是不是青卿清将青檀竹都转移到了这里,才导致青檀竹的价格那么贵。若是文人墨客有一根小拇指粗细的青檀竹毛笔,那也是能被奉为神人的存在。 而袁道清已经将一根竹子斩断丢给齐太初,“把你打那个丫头的一剑和打那个黑家伙的一剑用给我看看。” “在这?!”齐太初一愣,这里青檀竹密布,不小心就会赔大钱,如果那个青卿清脾气不好,要强杀齐太初,齐太初可没有把握袁道清拦得住。 袁道清用画网敲了下齐太初的头,他自然知道齐太初心中在想什么,怒道:“有我在你怕什么?!” 天阁,位于琴川之东,章樾之南,规模庞大,有一四方坚墙环卫,这个地方无人看管,但却以天阁为圆心,十里内不敢有人接近! 因为传说天阁中有一位通天大能闭关在此,这般强者说是只有五百年前的凤帝能与之比拟。 但此时此刻,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出现在坚墙附近,正是前左后右。 “前左,你说我们买完了东西怎么还不回家啊?”后右摸了摸他那个蹭光瓦亮的小光头。 前左则是瞪了他一眼,鄙夷道:“你看你那点胆子,去琴川吃东西是幌子,我是想来看看传说中的天阁有什么与众不同。” 剑神开天门 第二十三章:天枢铸剑造留香 天阁每一方坚墙都有四百米之长,两人东转西窜,终于找到有入口的那一堵墙,两人走进去,一片花花绿绿,脚底下踩着的是麻石地板砖,两旁是灌木丛,天阁说高不高,说矮不矮,前左伸出手比了比,大概是十一个齐太初那么高。 后右也暗自比了比,他觉得这天阁有十个前左那么高。他们两个是青梅竹马,别看后右矮了前左一大截,可是他俩年龄相仿,差距并不大。生了前左的第二天,方尚岩出门买菜,遇到的后右。 一个方前左。 一个方后右。 天阁的大门敞开着,前左有点胆怯,她哪里真有胆气进去天阁看看那个所谓的通天大能,毕竟这儿不是她家嘛,在家里可以跟大小掌门师兄们调皮使坏,齐太初说了,出门在外,要随心意,遇事不决即问春风,春风不语,即随本心。小光头见心中最爱慕最相思最秀气的前左不敢进门,他虽然是个在无相门里碰到蟑螂老鼠比前左还要怕一百倍的胆小鬼,可此时就是生出一股护花的勇气,柔声道:“前左,别怕啊,我先进去就是了,你攥着我的衣服袖子,要是我被人打了,你可千万别管我啊,你尽管往回跑,在家里等我。” 小姑娘苦着脸道:“你这么说,我更怕了,你做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就你这样,别人一巴掌就把你扇翻了。” 小光头无奈道:“父亲也没有教我打拳论道的本事啊,我要是学了太极拳,甭管他是什么通天大能,就是地府恶鬼我都能照样锤!” 小姑娘前左见后右还敢说自己爹不好,使劲瞪了他一眼,后者则是赶紧撇过头去,不敢看小姑娘,生怕她的粉嫩小拳头落在他的光头上。 小姑娘终究是不敢进去,也怕小光头后右进去了出不来,轻声道:“走吧,先回去,过完年,学太极,打通天!” 小光头举手附议。 方尚岩曾对方后右说过,他有自己的道要走,学习太极只会误了他的道,可这么些年过去了,方后右还是没明白自己修得什么道。 湖中小岛,齐太初浑身汗水的趴在竹子上。 他被袁道清指点了很多,对剑的领悟更加透彻,当初他刚开始练剑,是横剑举两个时辰,后来尖端画一个水桶,每天往里面撒泡尿,每天举两个时辰,直到后面桶满了,才开始学习一叶知秋,这其中的各种辛酸是无法用言语描绘。 袁道清走到他身边蹲下,深意地看着齐太初,“不用谢我,你爷爷对我有指导之恩,今日这番指点算是还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恩情,日后再还。” 齐太初坐起来,将手中的青檀竹剑插入土中,略微震惊道:“前辈认识我爷爷?” 袁道清意味深长的笑了下,像是回忆一般,感慨道:“天下前十没一个不认识你爷爷啊!” 齐太初定神思考,他到现在都不曾知道爷爷父亲叫什么名字。青卿清端着一个木箱子走了过来,补上一句。 “老前辈对我也有恩。” 齐太初再次一愣。貌似那个笑容慈祥的老人给自己留下了不少机缘和机会。 青卿清将青檀竹压弯,坐在前面双脚悬空,解释道:“三十年前,我在南方游历,那时我才天璇境界,在西边游历,山中有只成了气候的青天螣,我以锤入道,七十六锤下去,已无再战之力,这时候老前辈单手持剑,一剑斩之,那一剑的剑意同你刚刚在竹林中的相差无几,这一剑后,那成年的青天螣血溅当场,头颅被斩下,他看见我起了惜才之心,但我当年气盛不愿拜师,老前辈便将手中长剑逍遥六分气运分于我,不然我不可能以锤入圣,成就天枢。” 青卿清打开箱子,一股灭世威压向几人扑来,青卿清右手微张,屋中白象锤飞到手中,锤压收敛住灭世威压。 “我前些日子游历北方,寻到这么一块天降金陨,想来你爷爷是用剑的,你刚刚用的也是剑意,那我便把它铸成一把绝世宝剑赠于你” “谢前辈。” 齐太初鞠躬。 热火熔炼,内力去杂,金陨在火中闪耀,凡火不能伤其分毫,青卿清将内力真气为引子,火猛然升起,火色由红渐渐变为蓝,那金陨才算有了些反应,青卿清以气运金陨,另一只手抡白象锤,三击一小锤,九击一大锤,花圈击打。 敲击声绵延不绝,青卿清脸上的气色也变得通红,额头上汗珠凝聚。白象锤一端圆润一端尖锐,切换捶打,雕琢细节。 齐太初看着院中忙碌的身影,听着敲击的声音,心中也有些期待堂堂锤圣的铸造功夫。 青卿清将捶打一半的金陨塞入火中,将屋内大木箱子拿了出来,从中将所有名剑,宝剑放在怀中,内力真气压缩群剑,剑在他的掌控下,化作铁球,所有剑合为一球,青卿清将剑球拍入金陨剑柄顶端处,将金陨运出,捶打。 连着三日未休息,在这样刺耳的捶打声中,张筱檐也睡不着,趴在齐太初背后,浑浑噩噩的打着哈欠。 青卿清边锻造边大喊:“齐太初,你的血!” 齐太初将那个时候被放的一碗血递给青卿清,只看到青卿清将血均匀撒在剑身两面,嗤啦作响,冒出一阵白烟。 此时的金陨有了剑的形,青卿清高举白象锤,那天空乌云聚拢,数道色彩斑斓的闪电落在白象锤之上。 携着万千雷霆之力的白象锤敲击在金陨上,每一次敲锤,金陨都雷电闪过,泛出金光。 青卿清一边锤击一边念道:“世人皆以炉火炼剑,以精铁炼剑,而我借着天外之铁,雷霆之力,天枢之境铸造此剑,直至今日,剑成!” 袁道清听到青卿清说出天枢之境时,大惊失色道:“你疯了?!” 青卿清说完最后一个字,手中白象锤猛然砸下,那烧的火红的金陨开始破碎外壳,红色的碎屑掉落散开,剑身闪过一道寒芒,齐太初感受到了,因为这剑中有他的血,所以和他简直心脉相通,齐太初手指微挑,剑入手中,便是一股力量涌入身体,齐太初不由感慨一句:“好剑!” 袁道清骂道:“肯定是好剑啊,青卿清用自己全部内力真气,自己的天枢修为,全部灌输此剑,这剑可杀仙人!” 齐太初瞪大眼睛看着袁道清,又看向青卿清,后者正艰难的走到茅草亭坐下,轻轻喊了句黑妹。 那水面涌动,巨硕的蛇头从水面探出,伸出舌头舔了舔青卿清的脸颊,青卿清笑着抚摸它的头颅,不舍的哽咽道:“想来,你陪我也快有三十年了,我就要走了,不能再陪你了……” 那蛇低声呜咽,眼角像是闪过泪花,不断的用蛇头去触碰青卿清那摇晃的身体,防止他摔倒。 齐太初走到青卿清身边坐下,一脸复杂的看着青卿清,刚想开口说您不必如此,就被青卿清伸手打断,“齐太初,我不亏,说是报恩,确实满足了自己,能够放开铸造一把无敌于天下的利剑,我知足了!” 青卿清脸色红润,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回光返照,青卿清最多不过能再活两三年。 齐太初内心深处有些许悲凉,青卿清打趣的说道:“齐太初,快给你的剑取名字,等下它不认你了。” “前辈,这把剑是你造的,你算是他的父母,肯定是父母取名啊。” “啊?好吧好吧,你的血有香味,这把剑也留有你那血香味,便叫留香吧。”青卿清微微一笑,齐太初点头,他有更好的剑名,但这都不重要,青卿清取了就按他的来。 齐太初之剑。 留香。 剑神开天门 第二十四章:不及故乡一盏灯 叶凌天的胡编乱造,不光令齐太初脸色一冷,袁道清脸色甚至都可以滴出水来,青卿清是他为数不多钦佩的人,一个追逐道如此执着的前辈,被这个小城主扣上一个镇宅宝剑的名声,这是在给青卿清抹黑! 袁道清冷哼一声,画网出鞘,在他身边随时应战,走到齐太初身边,示意齐太初退后,齐太初不是莽夫,他知道这个城主境界非凡,至少比他高了很多,虽然手握留香,但是自身境界可不足以发挥出留香全部实力,便收剑回鞘退到人群之中,因为留香回鞘,那些被吓住的剑也终于能听主人的使唤。 叶凌天看到一个老人从人群中走出来,替齐太初撑腰,心中也不由有点打退堂鼓。管他呢,就算是皇上来了,为了神剑,我也要杀死他抢过来! 叶凌天一挥手,城主府中的长剑飞过来,发出阵阵剑鸣。 袁道清一脚踏出,那些剑在此脱离主人之手,飞到袁道清的脚下,铺成楼梯台阶,袁道清缓慢走上去,甚至比站在木桩上的青卿清更高! 叶凌天看着这个老头的行为,眯着眼,厉声言道:“以剑为阶,好阔气的手法。” 袁道清只是冷哼一声,好像在想什么,道:“袁道清来访建宁,今日就与城主一战!” “袁道清?那不是酒剑仙吗?!” “是啊是啊,酒剑仙怎么会在这里?” …… 人群议论纷纷,叶凌天自然知道袁道清是酒剑仙,眼神都变得胆怯了三分,还不等他认错道歉,袁道清就持剑飞来。 剑刺,叶凌天慌忙横挡,上掠,叶凌天劈剑。袁道清翻身后退,同时激荡出三十六道天罡剑气,剑气横行霸道,犹如他所喝的酒那样刚烈。 叶凌天境界不低,只是没能踏足天枢,他持剑旋转,犹如海上龙卷,将剑气卷向四周,可苦了周围看热闹的人,有人被剑气击中,直接被碎成两半,有房屋被击中,化作废墟,齐太初则是拔出留香尽力接住那些攻击人的剑气。 袁道清没想到,这个城主居然不顾百姓居民的安危,叶凌天笑道:“我和你打架,他们想要观战,那就得做好随时死掉的觉悟。” 醉酒屠仙。 这一招虽说对柳剑安造成了岌岌可危的伤害,但能对武神造成伤害,那足以胜这个城主。 在庞大的剑雨之下,叶凌天刚开始还能应付过来,随着越来越快,越来越多,他也渐渐招架不住,焦急的喊道:“前辈,我错了,请您饶我一命!” 袁道清此时却假装听不见,他既然出剑了,要么棋逢敌手,化干戈为玉帛两者交好,要么杀死对面,或者被对面杀死。显然叶凌天杀不死袁道清,袁道清就会碾碎这只不敬强者的蝼蚁。 齐太初看着这剑雨,颇有感触,觉得其中奥妙无穷,可以学一下。 那位裁判看见城主死了,脸色一变,但想到城主又和自己没关系,换城主而已,便恢复笑脸,道:“年关将至,各位剑修都早些回家!” “好!” “他乡纵有当头月,不抵故乡一盏灯。” …… 齐太初他们出了建宁,留香变了样,剑鞘不太好塞进去,齐太初有点懊恼。 张筱檐牵着马屁颠屁颠的跟在齐太初身边,齐太初大概比张筱檐高个头,每次看她都得下意识低头,否则就只能看到乌黑茂密的秀发青丝。 齐太初揉了揉张筱檐的脑袋,将她辛辛苦苦整理好的头发搓成鸡窝,哈哈大笑,口中念叨着小熊猫顶鸡窝。 张筱檐没他嘴皮子活,只能大骂齐无根。 “小子,我那一招醉酒屠仙,你可有所领悟?”袁道清转头盯着齐太初,后者瞬间意气风发,将留香拔出剑鞘,踏地而起,悬至半空。 齐太初将留香往上方再抛三丈,剑指甩动,留香颤抖发出阵阵剑鸣,犹如凤雏麟子低声哀叫一般。 “剑气!” 齐太初艰难吐出两字,随即缓慢落在地面上,只手接住留香,不理解的问:“召唤不出像前辈那样分身的剑气。” 若是让齐太初斩出剑气,那轻而易举,但却让他在空中的剑边凝聚不动的剑形剑气,着实困难。齐太初甚至只能做到御剑的地步。 袁道清笑道:“你小子只能说是运气,而不是御气,剑在手中你能斩出剑气,那只是通过剑将内力真气释放出来,并非剑中剑气。” “明白了!” 齐太初恍然大悟,飞至半空,留香御空,直指地面,齐太初喝道:“剑气!” 那留香身边凝聚三道气态留香剑气,齐太初回到地面,“将内力真气融入剑中,剑离手再控制剑中内力真气,便可?” “是极!” 南阳王府。 王渊坐在院中,看着来信,嘀嘀咕咕道:“太初得到神剑?酒剑仙斩杀建宁城主,这一路上,太初给我的惊喜不断啊!” “我去接齐弟!”王源嗯了一声,王羽书牵着贺蟠螭的手便向着马厩走去。 王渊看着王羽书与贺蟠螭的背影,冷哼一声,“区区一婢女,稍微长的有些姿色,得到了羽书的认可,便也觉得配得上羽书了?” 王渊看上仙居顶层,点头示意,仙居顶层窗户口的人也微微点头,然后不看王渊,低头下棋。 国道上,齐太初坐在马上,张筱檐牵着马,袁道清在前面随意走动,偶尔摘下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偶尔一脚踢在地上掀起无数灰尘。 齐太初在马背上坐的笔直,手中拿着留香不断画圆,仿佛在找某个感觉。张筱檐虽说是对江湖之事都有所了解,可对于地理那就是一个纯粹的路痴,别说这几万里的神州大地,就连一个几米的街道她都能在里边迷路。 张筱檐回头眨巴眨巴眼睛,水灵灵的,看着齐太初,齐太初被她看着浑身不自在,问她怎么了。 张筱檐脸红的回答:“齐无根,现在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南……”袁道清还没说完,齐太初就已经开口打断。 “回家!” 听到回家两个字,张筱檐更加害羞了,脸也变得更加羞红。 哒哒哒。 清脆的马蹄声远方传来,齐太初看去,心中一喜,呼唤道:“羽书!” “齐弟!” 来人正是王羽书,他和贺蟠螭两人共骑一匹马,贺蟠螭在他的身后揽着王羽书的腰,齐太初并未看见有两人,直到凑近才看到王羽书背后有一个长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般的姑娘,竟然不输于张筱檐。 齐太初好奇问道:“羽书这是?” 王羽书嘿嘿一笑,贺蟠螭脸色变红,齐太初也明白了,坏笑道:“嫂子?!” 贺蟠螭娇羞道:“诶!” 剑神开天门 第二十七章:一纸婚书定一生 当知道王羽书有了心爱之人,齐太初松了口气,不知为何,他遇见王羽书,心中并不想将张筱檐交给王羽书。 所以对于齐太初来说,有了嫂子是个好消息。 他们两人几月未见,回到南阳王府,便是持酒相向,最终齐太初更胜一筹,王羽书披着羊皮裘躺在地上,地下有地龙,冬暖夏凉,所以齐太初并未管他,只是将他身上的羊皮裘给他盖在胸口,然后迷迷糊糊地走了出去,打开房门,上了床。 王羽书惊醒弯腰起身,看着天刚刚亮,看着身上的羊皮裘,微微一笑,穿上羊皮裘回房间找贺蟠螭了。 “啊!” 清晨的寂静被一声尖叫打破,正是张筱檐的房间中传来的,齐太初被张筱檐推下床,正在一脸慌乱的穿鞋子,张筱檐她喜欢不穿衣服睡觉,因为之前在客栈酒馆,不穿衣服睡觉难免有些冷,在这南阳王府,她可是实打实的没有穿衣服,齐太初边穿鞋子边嘀咕:“怪不得我说我昨天睡觉谁往我嘴里塞包子呢。” 张筱檐一听,气愤的脸瞬间一变,将被子掀开一条小缝眼睛一望。 他娘的,都吸肿了! 另一边还有一个红色的爪印! 张筱檐睡的比较死,但她也看的出来这个爪印是抓了很久才会形成的,虽然气愤,但脸色愈发红润。 一边小头肿,一边大头肿。 齐太初鞠躬道歉,慌忙溜走,关好房门,留下张筱檐一人在床上发呆。 张筱檐门口,齐太初坐在石栏上面发呆,双手撑着下巴两侧,看着院中被风吹动的树叶,心情复杂。 他爷爷曾经和他说过,他身上所扛着的是关系整个江湖,他不懂,他为什么会扛着整个江湖的命运,他此时陡然想起老叫花柳剑安说过的那些齐家人要对抗妖兽,齐太初心中像是有了些眉目。 “爷爷,如果你在这里,你会让我选择儿女长情还是江湖安危?”齐太初仰着头看着天,惆怅无比,但很快他又一脸笑容,“我为什么要选?我全都要!” 说罢,齐太初推开张筱檐的房门,张筱檐还在处于受惊的状态,看见齐太初又冲了进来,吓了一跳,浑身都在颤抖,跟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 “小熊猫,之前问过你的问题,就是……你喜欢我吗?”齐太初关闭房门,站立不动看着床上的紧紧包住自己仅露出个脑袋的张筱檐。 “喜……喜欢”张筱檐有点害羞,声音很小,齐太初却听得很真切。 张筱檐喜欢齐太初挡在自己身前,那种浓厚的安全感;喜欢他和自己嬉戏打闹,那种无与伦比的快乐感:也喜欢他给自己取小外号,那种奇怪的特殊感。 齐太初也不是负心汉,他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张筱檐,张筱檐多看其他男生一眼,齐太初都会难受至极,张筱檐在他面前蹦蹦跳跳的,他会觉得她很可爱,所以他总是将手放在张筱檐的脑袋上,因为只有将手放在她的头上的那一会时间,他才会觉得在这个时间段张筱檐是属于他的。说到可爱,齐太初更喜欢看他叫张筱檐小熊猫时张筱檐嘟着嘴的那一副小孩模样。 听到张筱檐的答复,齐太初点了点头,坐到桌子边上,拿起一张上好的宣纸,用留香将纸裁好,拿起身边的硬毫毛笔,头也不回道:“别害羞了,快来帮我磨墨。” 张筱檐虽然疑惑,但还是裹紧被子,露出双手,跑到他身边磨墨。 齐太初沾了墨水,在宣纸右侧竖着写下两字,婚书。 张筱檐一愣,心中一惊,莫名的情绪涌上鼻尖。齐太初继续写着。 “一纸婚书,上表天庭,下鸣地府,当上奏九霄,诸天神佛见证。若负佳人,便是欺天,欺天之罪,身死道消;佳人负卿,那便是有违天意,三界除名,永无轮回。” 看着这个内容,张筱檐吸了口凉气,这哪是婚书?这分明是生死状,这不比生同衾死同穴更好?看着齐太初专注的书写,张筱檐很是感动,从背后抱住齐太初,酥软的胸脯贴在齐太初的背上。 齐太初轻笑道:“正是应了那句话。” 张筱檐探头,疑惑道:“什么话?” 齐太初将硬毫毛笔放在砚上,侧头在探出来的俏脸上轻轻啄了一下,咧嘴笑道:“当然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 张筱檐害羞的嗯了一下,然后轻轻敲在齐太初的肩膀上,齐太初猛地起身,将张筱檐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 “那时候没有仔细看看,现在我要看个究竟。” “哇塞,你腰上还有个桃花诶!” …… 齐太初爱记录,王羽书从马的行囊中翻出一个小账本。以“今日出南阳,老翔羽书皆离我而去,今晚赏月,月亮很亮,但是好像没有家乡的好看。”开头,最后用“我还是会常常抬头赏月,这回是家乡的月亮,亮亮的。”来结尾。 看了齐太初的手帐,王羽书也清楚了他这一路上所经历的事,他倒是对那个烤叫花鸡的老叫花很好奇。 “你的小名是什么?”张筱檐躺在齐太初的怀中,靠着他的胸膛,她并不是很理解齐太初就看了看自己然后就钻进被窝抱着自己的行为。 齐太初一手抓住小白兔防止乱跑,想了想,道:“故渊,我爷爷偶尔叫我齐故渊。” 张筱檐用手指在齐太初胸口画圈圈,神色有些开心,微微红润,“我的外号是张池鱼。” 齐太初望着床帐,念道:“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我和你的名字好像天生一对,或许是命中注定!” 这一日,两对新人举行婚礼,王羽书和贺蟠螭穿着的红黑相间的婚衣,王羽书头上戴着一个黑色圆帽,贺蟠螭头上插着各式各样的金色簪子配玉器,看起来尊贵娇美,仪态万方。她身着九章褕翟的大袖长裙,云霞锦褙;头戴纯金点翠的冠笄、冠朵与繁复华贵的九翚四凤冠,初绾新鬟,六扇博鬓之上凤纹流丽,珠滴晶莹。 齐太初和张筱檐的礼服金红相间的,齐太初将头发绑起,颇有一番书生意气,张筱檐衣服上绣了三只金凤,看起来虽不及黑色礼服庄重,却是华丽异常,凤冠上是六龙三凤冠,龙是金丝掐制,凤凰是翠鸟羽毛制成,龙嘴里垂下许多珍珠宝石,龙凤之间还有一些翠蓝花叶。凤冠的下部有两排以红、蓝宝石为中心,用珍珠围成的小圆圈。凤冠后面垂着六条叶状的装饰物,上面满是珍珠和宝石。凤冠上的翠蓝部分均使用翠鸟的羽毛制成,看起来能把人的眼睛晃花了。 虽说王渊对这个贺蟠螭及其不满,但是因为王羽书母亲去的早,所以特别心疼他,便也没有反对,还让仙居顶层的人取消了原本的计划。 早些成家对王羽书接手南阳貌似有些困难,但是也能磨砺他一番心境。 南阳这一夜,灯火长明,河中满是花灯,犹如过年,家家都挂上了大红灯笼,凡是上门祝贺送礼的,皆可赏白银五两。 人生四大乐事有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久旱逢甘霖和他乡遇故知,齐太初和王羽书今晚就进行了其中的一项。 剑神开天门 第二十五章:留香剑匣震四方 “哈哈哈哈,你小子说的这话我爱听,这样吧,回头我教你一两招,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袁道清一只手拍在齐太初的肩上,齐太初的脸瞬间扭曲,口里不断喊着前辈轻点。 张筱檐看着这两人的背影,连忙跟了上去。 袁道清又怎么看不出来她对这个小子有意思呢?识趣的向前快步走开,还不忘调侃:“现在的年轻后生啊,不仅天赋可畏,这谈情说爱的本事,老夫我都看了眼红啊!” 齐太初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就看到张筱檐走到了身边,贴着他的手,他这要是再不明白,那可真是一个呆子了。 齐太初转头看着张筱檐,问道:“你喜欢我吗?” 张筱檐被他这么一问,愣住了,显然有点惊慌失措,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也说不出,她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依赖齐太初,还是喜欢齐太初。 齐太初看出了她的小纠结,拍了拍她的头,轻声细语道:“没事,我不求你现在急于回答,等以后你再告诉我就可以了,袁前辈!” “哎!”袁道清没有转身更没有回头,只是仰天大喊一声,然后发出哈哈哈的笑声,甚是洒脱潇洒。 齐太初追了过去。 张筱檐在原地小踱步走着,低着头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犹豫。 建宁这一座城,与其他的城池相比较,就略显老土破旧了,城中的房子大多数都是用木桩茅草搭建,极其简陋,甚至只需要一点火苗,一晚上的时间,便可让这座几十年的城池变成历史上的城池。 齐太初原本来这,是想着建宁诞生过剑灵,那建宁的剑会比其他地方大多数的剑品质都要高一等,事实也确实是如此,可从没想过有青卿清这一遭事情发生。 齐太初左手紧握着刀鞘,虽说隔着青檀竹剑鞘,齐太初却仍能感受到留香发出的温热。 用血淬火,相当于给剑认主,而青卿清将修为灌送给它,无异于给它开灵智,只是剑灵终究只是传说,齐太初也抱着留香睡了几天,也没感觉晚上多了个人。 因为与齐太初意念合一,心念相通,加上天枢的境界修为傍身,所以即便齐太初不用内力真气,也能轻松御剑,就算齐太初武功被废,有这把剑,依然可以御剑飞行,千里对敌。 “没有人敢比了吗?” 热闹的人群,并无要事的闲人,或是一些来此游历的剑修,都聚在一起,大概可以看出来在街上搭建了一个台子,不同于唱戏弄腔的戏台,倒是与那比武招亲的擂台差不多。 台后面还用泥豪中宣纸写上了大大的两个字,剑台。 小百晓生张筱檐跳出来解释了,“这个剑台是建宁的传统习俗,每年过年前,都会举行,目的是选出新一届剑王,剑中之王。” “我看都是些门外汉,剑中之王怎么能用比武的形式?老夫我上去用根牙签都可以碾压他们在场的所有人。”袁道清向前走出一步,与齐太初对齐。 齐太初但是对这些新鲜玩意感兴趣的很,说了句我去试试,然后跃上剑台,剑台的裁判看见有人上了台,惊讶道:“居然还有人敢上台挑战,那第一回合继续,比拼剑术。” 齐太初对面的男人长的方方正正,一双剑眉特别浓厚,就跟涂了墨水抹了锅底灰一样,这人身材魁梧,用的也是偏强攻莽打一类的重剑。 正所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重剑有锋,弄巧成拙,重剑没有开刃,既然它的主人选择用它,那他的力量就非常人所能及,杀伤力定是惊人,若是开了锋,以重剑那么大的力量,必定卷刃,锉刀,崩断。 男人冷哼一声,一脚踢在剑身,将重剑甩在肩膀之上扛着,对齐太初的到来不屑一顾,甚至从始至终就没正眼瞧过对方。 齐太初垫垫脚,向着张筱檐问道:“小熊猫,剑台上杀人有没有啥事?” 张筱檐摇了摇头,脸色微红,低声暗骂了一句齐无根,同时又看着周围那些玲珑有致,丰满的身材,问道:“老前辈,你们男生是不是都喜欢大胸大屁股的呀?” 袁道清点了点头,指了一位美妇举例子。 张筱檐有些懊恼,看着自己那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平地,似乎是在埋怨它怎么这么不给力。她只能安慰自己是被拐走了营养不良,现在吃好的,会长。可她忘了,被拐走后吃的最多的就是她。 张筱檐大抵是知道的,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齐太初得到了张筱檐的答复,转身认真的看着对面的男人,他对这种打架斗武感兴趣,但他对这种不重视对手的嗤之以鼻,要知道对敌人放松警惕,那就是给自己提升一分危险。 齐太初他之所以问能否杀人,是因为他这个都是杀人技,不是舞台表演,逢场作戏的假功夫罢了。 男人听到了齐太初那时所说的话,心中疑惑,但还是举刀大喊一声向前冲去。 齐太初拔留香出鞘,留香长相极为普通,黝黑,纤细,跟个烧焦的木棒子似的。 “你这是把你家的烧火棍偷出来了啊,哈哈哈。” “不行,大早上的给我看这一出笑得我肚子疼,他这破剑挡得住一剑嘛!” “这年轻人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没看见我们都不敢上,他还一个劲的上去。” 台下议论纷纷,大多数都是讨论齐太初的留香,很是嘈杂。 面对男人劈来的一剑,齐太初没有硬抗,往旁边一闪,他不喜欢挑逗,直接抓住男人重剑落地的空隙,一剑刺穿他的喉咙。 “呃……!” 男人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嘴里反而冒着汩汩鲜血,齐太初拔出剑,一道血柱拔出,留香上并没有沾染任何血迹,但齐太初还是往左手胳膊心里擦去。 台边上的裁判擦去头上虚有的汗水,踉跄说道:“啊,这位剑修胜出,还有没有人想要挑战?如果没有的话,那就进行下一回合了。” 原本那个男人在此,就已经无人敢上台应战,现在来了个打赢男人的,还是个下杀手的,试问天下谁不爱惜自己的生命,能好好活着又何必去把自己陷入险境呢? 裁判连自己所说的话落下去半响没有反应,才继续道:“那就进行第二轮,比剑,这位大侠,请您先下台。” 齐太初点头跃下擂台,他现在的心情很不舒服,因为他在台上看到好几个人色迷迷的盯着张筱檐,齐太初只对他们不愿上台和自己比试感到惋惜。 “比剑的流程大家也都知道,我也不多说什么,那就请大家赶紧放吧。”裁判宣布完就立刻了跳下剑台,聚集剑修都靠着剑台,把自己的佩剑放在台子边上,剑尖都统一朝着台心。 齐太初照猫画虎有模有样的将留香放在台上,放眼看去,这硕大的剑台周围,围绕着一圈白光粼粼,寒光四溢的剑。 铁剑,银剑,名剑,宝剑。 各式各样,五花八门。 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想在此建一个伪剑冢呢。他们的剑很俊美,对比留香就不是那么干净了,也是剑群中最显眼的那柄。 “好了,御剑。”裁判话音未落,就有剑修按耐不住,竖剑指在胸前指剑,向上抬,剑起。 霎时间,半空之中群剑悬空,颇有一番大势。此时的剑台上唯有齐太初那柄留香未动,台下的人看到,多半在议论齐太初是不是不会御剑,可质疑嘲讽的话刚到嘴边。 那人就看到齐太初轻轻一挥手,一股内力真气如丝线一般涌入留香,得到齐太初内力真气的滋润涵养。 留香炸出金色的光芒,光芒覆盖众生,所有御空之剑皆笔直地向下坠落,插入剑台。 那原本纤细的留香如同烧红之铁,如同真龙新鳞蜕旧鳞一样,比原来宽了一指。剑格每边长出三翅,带着张扬又带着小女子的柔美。剑镦也壮大了三分,每边生了两翅向下。 一道流光从剑身底部向着剑锋顶端走去。 留香悬在半空,剑锋指地,无剑敢起! 那些台下的剑修,又何曾见过如此宝剑,不由起了贪念,有的按耐不住,一脚踩在剑台上,借力冲向留香,伸出右手妄图抓剑。 异象横生,留香旋转指天,不等那位剑修反应便一剑劈下,无尽剑气倾泻而出,荡之百里,回荡百里。 无数房屋被摧之。 众人看那位剑修,已不见其人,唯有漫天血雾遗留在人间。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我建宁城中又出剑灵!”远方传来声响,众人看去,来人正是城主叶凌天。 叶凌天脚在空中连踏,不少气浪在脚下形成,整个人都是飘过来,落在剑台后面的一根大木桩上。 齐太初举手,留香飞到手中,齐太初把留香扛在肩膀上,眯着眼,冷声道:“我南阳人,叫齐太初,可不是你们建宁诞生了剑灵,是青前辈诞生了剑灵!” 齐太初不起这种随便就把别人功劳扯到自己身上的,讲的好听的,叫作拿别人的钱贴金,不好听点,捡别人拉的屎糊脸上。 叶凌天听到对方不是建宁人,脸色一冷,本来想着本地人用身份压一压,把剑拿过来,既然是外地的,那就给他扣一个盗剑的屎盆子,就地诛杀,拿到神剑。 叶凌天先是夸奖后辈有为,年轻辈出,后又假意欣赏神剑留香,指着齐太初道:“小子,这是我房梁镇宅宝剑,前几日不见,原来是被你盗走了!” 剑神开天门 第二十七章:一纸婚书定一生 当知道王羽书有了心爱之人,齐太初松了口气,不知为何,他遇见王羽书,心中并不想将张筱檐交给王羽书。 所以对于齐太初来说,有了嫂子是个好消息。 他们两人几月未见,回到南阳王府,便是持酒相向,最终齐太初更胜一筹,王羽书披着羊皮裘躺在地上,地下有地龙,冬暖夏凉,所以齐太初并未管他,只是将他身上的羊皮裘给他盖在胸口,然后迷迷糊糊地走了出去,打开房门,上了床。 王羽书惊醒弯腰起身,看着天刚刚亮,看着身上的羊皮裘,微微一笑,穿上羊皮裘回房间找贺蟠螭了。 “啊!” 清晨的寂静被一声尖叫打破,正是张筱檐的房间中传来的,齐太初被张筱檐推下床,正在一脸慌乱的穿鞋子,张筱檐她喜欢不穿衣服睡觉,因为之前在客栈酒馆,不穿衣服睡觉难免有些冷,在这南阳王府,她可是实打实的没有穿衣服,齐太初边穿鞋子边嘀咕:“怪不得我说我昨天睡觉谁往我嘴里塞包子呢。” 张筱檐一听,气愤的脸瞬间一变,将被子掀开一条小缝眼睛一望。 他娘的,都吸肿了! 另一边还有一个红色的爪印! 张筱檐睡的比较死,但她也看的出来这个爪印是抓了很久才会形成的,虽然气愤,但脸色愈发红润。 一边小头肿,一边大头肿。 齐太初鞠躬道歉,慌忙溜走,关好房门,留下张筱檐一人在床上发呆。 张筱檐门口,齐太初坐在石栏上面发呆,双手撑着下巴两侧,看着院中被风吹动的树叶,心情复杂。 他爷爷曾经和他说过,他身上所扛着的是关系整个江湖,他不懂,他为什么会扛着整个江湖的命运,他此时陡然想起老叫花柳剑安说过的那些齐家人要对抗妖兽,齐太初心中像是有了些眉目。 “爷爷,如果你在这里,你会让我选择儿女长情还是江湖安危?”齐太初仰着头看着天,惆怅无比,但很快他又一脸笑容,“我为什么要选?我全都要!” 说罢,齐太初推开张筱檐的房门,张筱檐还在处于受惊的状态,看见齐太初又冲了进来,吓了一跳,浑身都在颤抖,跟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 “小熊猫,之前问过你的问题,就是……你喜欢我吗?”齐太初关闭房门,站立不动看着床上的紧紧包住自己仅露出个脑袋的张筱檐。 “喜……喜欢”张筱檐有点害羞,声音很小,齐太初却听得很真切。 张筱檐喜欢齐太初挡在自己身前,那种浓厚的安全感;喜欢他和自己嬉戏打闹,那种无与伦比的快乐感:也喜欢他给自己取小外号,那种奇怪的特殊感。 齐太初也不是负心汉,他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张筱檐,张筱檐多看其他男生一眼,齐太初都会难受至极,张筱檐在他面前蹦蹦跳跳的,他会觉得她很可爱,所以他总是将手放在张筱檐的脑袋上,因为只有将手放在她的头上的那一会时间,他才会觉得在这个时间段张筱檐是属于他的。说到可爱,齐太初更喜欢看他叫张筱檐小熊猫时张筱檐嘟着嘴的那一副小孩模样。 听到张筱檐的答复,齐太初点了点头,坐到桌子边上,拿起一张上好的宣纸,用留香将纸裁好,拿起身边的硬毫毛笔,头也不回道:“别害羞了,快来帮我磨墨。” 张筱檐虽然疑惑,但还是裹紧被子,露出双手,跑到他身边磨墨。 齐太初沾了墨水,在宣纸右侧竖着写下两字,婚书。 张筱檐一愣,心中一惊,莫名的情绪涌上鼻尖。齐太初继续写着。 “一纸婚书,上表天庭,下鸣地府,当上奏九霄,诸天神佛见证。若负佳人,便是欺天,欺天之罪,身死道消;佳人负卿,那便是有违天意,三界除名,永无轮回。” 看着这个内容,张筱檐吸了口凉气,这哪是婚书?这分明是生死状,这不比生同衾死同穴更好?看着齐太初专注的书写,张筱檐很是感动,从背后抱住齐太初,酥软的胸脯贴在齐太初的背上。 齐太初轻笑道:“正是应了那句话。” 张筱檐探头,疑惑道:“什么话?” 齐太初将硬毫毛笔放在砚上,侧头在探出来的俏脸上轻轻啄了一下,咧嘴笑道:“当然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 张筱檐害羞的嗯了一下,然后轻轻敲在齐太初的肩膀上,齐太初猛地起身,将张筱檐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 “那时候没有仔细看看,现在我要看个究竟。” “哇塞,你腰上还有个桃花诶!” …… 齐太初爱记录,王羽书从马的行囊中翻出一个小账本。以“今日出南阳,老翔羽书皆离我而去,今晚赏月,月亮很亮,但是好像没有家乡的好看。”开头,最后用“我还是会常常抬头赏月,这回是家乡的月亮,亮亮的。”来结尾。 看了齐太初的手帐,王羽书也清楚了他这一路上所经历的事,他倒是对那个烤叫花鸡的老叫花很好奇。 “你的小名是什么?”张筱檐躺在齐太初的怀中,靠着他的胸膛,她并不是很理解齐太初就看了看自己然后就钻进被窝抱着自己的行为。 齐太初一手抓住小白兔防止乱跑,想了想,道:“故渊,我爷爷偶尔叫我齐故渊。” 张筱檐用手指在齐太初胸口画圈圈,神色有些开心,微微红润,“我的外号是张池鱼。” 齐太初望着床帐,念道:“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我和你的名字好像天生一对,或许是命中注定!” 这一日,两对新人举行婚礼,王羽书和贺蟠螭穿着的红黑相间的婚衣,王羽书头上戴着一个黑色圆帽,贺蟠螭头上插着各式各样的金色簪子配玉器,看起来尊贵娇美,仪态万方。她身着九章褕翟的大袖长裙,云霞锦褙;头戴纯金点翠的冠笄、冠朵与繁复华贵的九翚四凤冠,初绾新鬟,六扇博鬓之上凤纹流丽,珠滴晶莹。 齐太初和张筱檐的礼服金红相间的,齐太初将头发绑起,颇有一番书生意气,张筱檐衣服上绣了三只金凤,看起来虽不及黑色礼服庄重,却是华丽异常,凤冠上是六龙三凤冠,龙是金丝掐制,凤凰是翠鸟羽毛制成,龙嘴里垂下许多珍珠宝石,龙凤之间还有一些翠蓝花叶。凤冠的下部有两排以红、蓝宝石为中心,用珍珠围成的小圆圈。凤冠后面垂着六条叶状的装饰物,上面满是珍珠和宝石。凤冠上的翠蓝部分均使用翠鸟的羽毛制成,看起来能把人的眼睛晃花了。 虽说王渊对这个贺蟠螭及其不满,但是因为王羽书母亲去的早,所以特别心疼他,便也没有反对,还让仙居顶层的人取消了原本的计划。 早些成家对王羽书接手南阳貌似有些困难,但是也能磨砺他一番心境。 南阳这一夜,灯火长明,河中满是花灯,犹如过年,家家都挂上了大红灯笼,凡是上门祝贺送礼的,皆可赏白银五两。 人生四大乐事有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久旱逢甘霖和他乡遇故知,齐太初和王羽书今晚就进行了其中的一项。 剑神开天门 第二十八章:救驾来迟跪殿下 “你准备啥时候去把老翔的剑匣拿回来?”齐太初和王羽书第二天都是扶着腰从房子里走出来的,王羽书还不解,为什么平时没那样,昨天晚上贺蟠螭那双玉腿夹的格外的紧! 王羽书一愣,喝了口茶,“过完这个年就去吧,境界一直上不去,早些去拿回来!” “这么急?” 王羽书不急不慢,轻笑道:“不急,我只是怕时间久了,我把老翔忘了或者和老翔的感情淡了。” 齐太初点头笑而不语。 王羽书摆了摆手,“不说这个,我耳朵大,最近的事你有没兴趣要听?” 齐太初一拍桌子,大笑道:“讲!” 王羽书起身装模作样的做了个领命的手势,然后坐回去,道:“灵台寺的南澶菩萨出关了,据说已经开始出门化缘走江湖了,还有就是那个倒骑驴的天下第二李元明最新消息出现在了建宁,感觉是去找你的。” “南澶菩萨我略有耳闻,这个李元明是个什么来头?”齐太初疑惑的看着王羽书。 王羽书不假思索道:“这个李元明,我听说他修的是睡道,只要睡觉就能境界往上面爬!” 齐太初眼睛瞪大,讶异道:“还有这种逆天秘籍?” “他学的是一本叫作《千寻睡梦行》的书,这被江湖评为下乘武学,因为它的前提条件是需要一个经脉寸断,骨骼逆行的体质。” 袁道清从远处打着哈欠走过来,王羽书起身行礼喊了句剑仙前辈,齐太初头也没回,就往后招了招手,“快过来坐。” 三人坐在石桌边,王羽书把自己遇到的问题讲出来,袁道清迟疑住了,凝重道:“你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一是没有气机,二是无法练武,这两种情况都极其复杂。” 齐太初懒得兜圈子,开门见山道:“你就说怎么办?” 袁道清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听说有转世一说,转世之人分为两种,要么难以习武,要么轻松如履平地向上攀爬。” “额,不懂,你还是说说气机这个东西吧?”齐太初和王羽书对这些东西都有些好奇。 袁道清也不知从何讲起,沉声道:“不好讲,我举个例子吧,天下第四南仙虚本是一介平庸之辈,后来遇到一只龡狐,这龡狐有六足四尾,呈雪白色,南仙虚遇到的那只已身受重伤无力回天,龡狐死前说人话开口说他是个心地善良之人,把自己一身气机转到他身上,从此南仙虚修行如鱼得水,之前他曾一直挑战李元明,总共打了七次,第一次吐血而败,第二次重伤昏迷三个月,第三次被轰断筋骨,修为被废,后来得到气机重新修炼,第四次重伤,第五次将李元明震退一步,第六次步入天枢逼的李元明使出双手,第七次两人打了两天,李元明全力将其打成重伤。” 齐太初和王羽书嘴巴都能塞入一枚鹅蛋,两人都咽了咽口水,“这气机这么厉害?!” —————— “小太初喜得神剑,这当姐姐的,得去庆祝一番。”桃梦瑶坐在马车里,看着笛子上刻着的三字,眼神无比柔情,马车前进的方向正是南阳! 此时,一个戴着斗笠的不惑大叔进入南阳城,向着王府的方向走去。 贺蟠螭与张筱檐仅仅一个照面就混熟了,两人交谈甚欢,在院子里荡着秋千,不过张筱檐因为腿痛不敢用力,只能慢慢的滑动。 次日清晨,院内传来打斗声。 张筱檐被吵醒,睡意朦胧的擦擦眼,才发现身边的齐太初不见了身影,结合院内的打斗,张筱檐推测齐太初在外面与人交战! 推开房门,正看见齐太初持留香与一个戴斗笠的大叔打斗,纵使留香为神剑,但齐太初的每次攻击都被此人用内力真气包裹的双掌挡住并拍回! 齐太初暗暗道:“刚办完喜事,那龙椅上坐着的就把王叔召入宫内,王叔一走,这些人都快把王府当家随意进出了!” 听到门被打开的声响,两人都瞥了眼张筱檐,然后戴斗笠的大叔咬牙,全力拍在留香刀身之上,齐太初整个人被击飞,砸在地上滚了四圈,狼狈起身。 大叔已经到了张筱檐的跟前,微微举掌。 张筱檐吓得不敢睁眼,却听咚的一声响,睁眼查看,眼前这位大叔已然跪在张筱檐面前,眼神不敢直视张筱檐。 “老臣参见公主殿下!” “老臣救驾来迟,请公主殿下饶恕!” 张筱檐一愣,齐太初来到她身边,刚想把手搂住张筱檐,却听见跪地大叔冷哼一声,吓得将伸出的手收回,张筱檐仔细想想,脸色逐渐变得惊喜,道:“您是小时候总抱着我的义山叔叔!” “正是老臣!” 张筱檐听后连忙将张义山扶起,张义山起来后满脸自责,愤愤道:“老臣来晚了,兴许来早一天,公主殿下都不必被这种人羞辱。” “喂,你什么意思啊,不就是天下前十最后一个垫底的,那个徒有虚名的张义山,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信不信我随便叫个哥们都可以把你摁在地上屎都可以揍出来!”齐太初不惧怕他,平时他待人谦逊,那也只是因为对方不贬低自己。 “你!”张义山举起手指指着齐太初,张筱檐连忙将他的手扳下,说有事好商量,我和齐太初两人是真心相爱的。 张义山一听,毛都气炸了,“公主殿下,您身上还背负着恢复东玄往日荣光的使命啊!” 张筱檐嘟了嘟嘴,齐太初伸手将张筱檐护在身后,冷声道:“我的小熊猫,谁都不能逼她做她不爱做的事!” 张义山刚想说你算什么东西,但是生怕公主殿下更加不同意,于是选择性略过齐太初,“公主殿下,您腰上的桃花胎记就意味着要担负整个东玄的气运啊,东玄旧部我已经安排好了,就等着公主殿下您回去执掌大权!” 齐太初再次开口:“我说了,谁也不能逼她做她不想做的事!” 张筱檐扯了扯齐太初的衣袖,小声说道:“太初,你学武,我或许只有成了东玄女王才能配得上你,而且不能让那些老前辈们苦苦等待,群龙无首,我要主权大局!” 齐太初倔强道:“我不管你配不配的上,你就是我的妻子!” 张筱檐捏了捏齐太初的鼻子,嬉笑道:“好啦,等我顺利成为东玄女王,我就率领百万雄师来南阳抢你回家做压寨夫人。” 齐太初看了眼张筱檐,又看了眼张义山,冷声道:“或许我现在打不过你,但是你别让我的小熊猫少一根汗毛,少一根,我未来必定捅你一刀!” 张义山面无表情,冷笑道:“你不配。” “公主殿下,老臣找您天下皆知,如果您真的要为这小子好的话,那就让这小子找一个拿得出手的和我打一架,造势,否则京城那边必定生疑。”张义山拱手,侧头冷眼看着这个长相俊美面容英俊的年轻后生。 “那来吧,热闹也看着差不多了。” 熟悉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正是袁道清。 —————— “陛下,南阳那边传来消息,东玄余孽张义山在南阳王府抢走东玄公主。”一名太监穿着锦衣华服毕恭毕敬的对着龙椅上坐着的人禀告。 “嗯?南阳怎么会有东玄公主?”龙椅上的人皱眉。 “禀告殿下,南阳世子王羽书有一个好友叫做齐太初,齐太初在游历江湖期间在人贩手里买了一个姑娘,这姑娘正是东玄公主。消息上说张义山与酒剑仙袁道清两人交手,南阳王府三座院墙被毁的一干二净。” “毁的好!去给那南阳王送百两黄金,当他修院子的了!” 那名太监一听,咳了两声凑到陛下耳朵边小声说道:“陛下,那王渊并不差钱,富可敌国。” “去他娘的!” 剑神开天门 第二十九章:招摇桃花至梦瑶 今日是张筱檐离去的第二天,齐太初感觉心里空落落的,纵使袁道清王羽书百无聊赖的逗他开心,可他心中依然像有一块雾霭遮挡。 齐太初闷闷不乐的看着袁道清,叹气道:“袁前辈,你说我这辈子能有什么出息没?” “我书没读多少,不敢断言你的道路,怕误了你的前程。”袁道清摇了摇头。 齐太初听后乐呵道:“书虽有用,但世道看的是真理。” 袁道清和王羽书认可,默契的点点头。 齐太初思考片刻,嘀嘀咕咕,道:“你们说,我是不是应该拦住他的,你们看,东玄国都没了,他请小熊猫去哪里?乞丐窝?他娘的,一想到我的小熊猫要到乞丐窝里当公主,我他娘的就气!” 王羽书和袁道清憋着笑站起来,看着远处,不让齐太初看到他们的脸色表情。 齐太初拿起留香说了句我出去走走。 看着齐太初向着屋外走去的背影,袁道清和王羽书终于放开了大笑。 —————— 南阳城门外五十里,一辆马车在徐徐而行,桃梦瑶充满向往,她连夜往南阳赶,只为了能够早些见到齐太初。 “小太初,想我没有啊?嘻嘻”马车里,桃梦瑶在想着等下见到齐太初该说什么。 桃梦瑶身高和齐太初差不多,桃梦瑶常年行走江湖都是拿一根桃花枝当作簪子,无他,因为这根桃花枝是齐太初亲手折取的,桃梦瑶便戴在头上整整七年! 当初桃梦瑶与人比武,那人不小心刮到了桃梦瑶的簪子,桃梦瑶当场直接暴走,用手将那人胸口洞穿,对他掏心挖肺。 她手上还有一条手链,这是她下山前,齐太初连夜用破衣服的线亲手给她编的平安手链,她洗澡都不曾摘下。 她对齐太初偏爱到了极其恐怖的地步,若是有人在千里之外说了一句损齐太初的话被她知晓了,她肯定跋山涉水亲自手刃此人。 她对所有事情都追求极致完美,因为她想在齐太初游历江湖的时候,她能说出我已经把江湖给你抚平了,你安心玩,后面有我。 桃梦瑶和齐太初从小便是一起洗澡,直至下山前都未曾断过,桃梦瑶更是清楚齐太初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比如他小时候调皮被野猪拱了的屁股蛋上面有个小小的凹印,桃梦瑶还是拿着一把钝刀将那头三百斤的野猪宰杀,用钝刀是因为一下砍不死野猪,她想要看着这个伤害她心爱之人的野猪痛苦死去,还有齐太初十七岁那年摔跤在手侧刮了一道小疤,桃梦瑶可是心疼了好久,她听说人奶可以治愈伤口,只可惜她让齐太初吸了半天都不曾出现。 桃梦瑶想到齐太初,就总是笑容挂在脸上,心中也不由有些许激动。马上就可以看见小太初了几年没见,不知道他长高了没有,下面长高了没有,应该不会长高了,毕竟下山前就有那么大,再大的话姐姐我只能忍痛塞进去了。 马车一路颠簸,若是桃梦瑶以前的性格,必定要数落马夫一顿,但是她现在的心情跟马车一样忐忑不安,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齐太初出了王府大门也没有到处晃悠,反而是坐在门槛前两三步的台阶上,留香塞进剑鞘放在膝上,路上行人看着威名远扬的王府中走出来一个俊俏的青衣长剑年轻人,都回头观看,但又生怕被这个看着比较和善实则是个大狠人的年轻人惦记上,快步走开。 快过年了,街上摆的大多数都是年货,吃的占了一半,他多次忍着不去看那些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坐在台阶上面对这些人的行为态度,只是觉得莫名其妙,直接无视就好了。 齐太初眯着眼,好像这样看得清楚一些似的,偶尔看下路上行人忙碌的身影,或者听着响彻整个南阳的风尘女子呼喊客人娇滴滴的声音。 恍惚间,齐太初看到一个人从马车上走下来,直面他,齐太初缓缓睁开眼,看见此人,喊了句:“姐!” 桃梦瑶重重的嗯了一声,在马夫异样的眼光下冲过去抱住齐太初,虽说齐太初比她高一些,但是她硬生生地将齐太初摁在胸脯中间的沟壑中。 妈呀,要憋死! 齐太初眼前一抹黑,芳香扑入口鼻,一片柔软直冲面庞,齐太初艰难的挣脱,问道:“姐,你这几年过得可还好?” 听闻这话的桃梦瑶立马装作小女子模样,惹人心疼,委屈撒娇道:“没有小太初的生活,过的可不尽人如意。” 齐太初刚想安慰,就听见她说让姐看看长大没有,就赶紧捂住裤子,果不其然,桃梦瑶直接在王府的门口伸手就往齐太初裤裆里面塞,还好齐太初扯的紧并且腰以下往后面撤,不然真让她塞进去了。 “别这样,姐。”齐太初低声哀求,桃梦瑶冷哼一声,小声说了句怕什么你那里有几道褶我都清楚,话虽这么说,但是手上动作还是停下来了,她可怕齐太初不高兴。 齐太初将桃梦瑶拉进府中,他和王羽书一番交谈,本意是想搬出去住,因为他寄居他人篱下,还给他人带客,先是袁道清和张筱檐,后是桃梦瑶,任凭他多么不要脸都有点不好意思,不过王羽书他倒是不在意这些,还说了句让齐太初很感动的话。 “你要是敢搬出去,那你以后就不要来见我了,我不配做你兄弟。” 院中,袁道清被王羽书叫去钓鱼了,让齐太初姐弟好好叙旧。 “姐,你游历了这么些年,有什么好玩的,或者是不好的经历没?”齐太初给桃梦瑶倒了杯普洱茶,这是南阳特产的四叶茶,味香色泽,总是不爱喝茶的小孩喝了都意犹未尽。 桃梦瑶摸着齐太初的脸,一脸温柔,满脸都是微笑,柔和的说道:“我下山时便是天玑境,低调行事了两年踏入天璇,试问江湖榜单上又有几个能斗得过我?除去天下前十位老东西,能打得过我的只手可数。我在紫琅地带发现了一株百年年份的青冈紫苑竹,将其做成了笛子,准备送给你。” 桃梦瑶从胸口中间拔出一根小臂长短的那根被她视作宝贝的紫青竹子,透着色泽,经过桃梦瑶的几年熏陶,这笛子有意无意的有股莫名的香味。 齐太初受宠若惊的接过笛子,看着齐太初这般窘态桃梦瑶笑得咧嘴露出两颗小虎牙,接着道:“一路上遇到的追求者也挺多的,其中论印象最深的便是一个叫轩辕古道的烦人精,他仗着自己是鎏院世子有足够的钱,就疯狂的烦我,写了成千上百封恶心人的情书,最后我一怒之下将他打成重伤,他派人给我送了封告别信,我还没看,一起来看看。” 桃梦瑶从行囊中拿出一张信封,拆开里面只有一张纸,纸上写的内容除去名字,也并不多,干净简洁。 “小生不才,未得姑娘青睐,扰姑娘良久,姑娘莫怪,至此所有爱慕之意,止于唇齿,溺于年华,今生就此别过。” 齐太初还没看完,桃梦瑶就率先干呕了起来,齐太初看完只觉得这个追求自己姐姐的世子,貌似是个文人,字里行间透露的情意还是很足的,但是既然姐姐不喜欢,那他就算是天下第一也没用。 齐太初苦口婆心劝道:“姐啊,你也是该嫁人了。”,他这姐,性格傲,一般人降服不了,她也看不上,齐太初真怕她到了人老珠黄的年纪,就没人愿意娶她了。 桃梦瑶嘟了嘟嘴,用手指敲了敲齐太初的脑袋,“你还操心起了姐姐的婚事,这不等着你来娶我吗!” 齐太初摆了摆手,不好意思道:“姐姐莫要说笑,太初前几日刚有了良配。” 桃梦瑶听后,如遭天雷霹雳,整个人傻愣在那里,痴痴道:“有……有了良配?” 齐太初点头嗯了一声。 桃梦瑶伸手擦了擦眼睛,喝两口茶,并无异样的说道:“可惜我来晚了,没有随到份子钱。” 齐太初哈哈一笑,“无妨无妨。” 究竟是哪个骚狐狸,抢走了我的小太初,按理说人若在府上,定会来见我这个当姐的,传闻太初有了良配,既然是真的,那他的良配不就是个东玄狐狸!区区一个亡国灭种怎敢抢先我一步?我杀了她太初会不会伤心啊,实在不行我让一步,让她当妾,要是不同意的话,那我再让一步,我当妾。 桃梦瑶的内心活动极其复杂,她这个充满干劲的强势姑娘,居然会为了眼前的人放下尊严委曲求全,足以看出她对他的爱胜过一切。 —————— 招摇山上,梨花漫天飞舞,犹如花瓣海洋,香气四溢,一个人影徐步走到那最大的被齐太初称为树妈的梨树下,不舍得摸着梨树,看着天上的梨花,一边嘴角往上咧,另一半像是哭了一样往下扒拉着,形成了一副很奇怪的表情,一个成语正好可以形容,哭笑不得,但也不能完全这么说,他笑了,也哭了。 剑神开天门 第三十章:五大天枢聚一堂 “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学剑的时候,就嚷嚷着等成了剑道宗师肯定要御剑飞空激动的大喊一声剑来将天下群剑所牵引过来。如今眨眼间,就已经到了玉衡境了,离你心目中的剑道宗师又近了一步。”桃梦瑶扯开话题,防止齐太初陷入窘迫。 齐太初憨厚一笑,挠了挠头:“给你看看我目前的成果。” 齐太初来到院子中央,剑指指天,大喊道:“剑……来!” 话音落下,四周传来一声清脆悦耳的剑鸣,剑鸣动听婉转,犹如凤啼,让人心生向往。 廊中留香脱鞘而出,飞到齐太初手中的。 齐太初讪笑道:“嘿嘿,姐,我现在做不到引天下群剑,但是我能做到引我的剑。” 桃梦瑶鼓鼓掌,看着齐太初在院中的身影,十分希望能永远这么下去。 “好!” 另一个鼓掌声从院门传来,来人齐太初与桃梦瑶都十分面生,一个和尚,腮帮胡子拉碴,穿着一件破旧袈裟,手里拿着一个木棒子,在他们脑海中不由蹦出一个词。 苦行僧。 “阿米豆腐。” 和尚迈进院中,微微行了个礼,齐太初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齐太初走到廊中将剑鞘拿起把留香塞进去,让和尚坐下,和尚摇头拒绝,他的眼皮很大,齐太初都无时无刻在想会不会没力气了就会盖上。 和尚自我介绍道:“贫僧灵台寺,人称南澶菩萨,今日来此,只为一事,乃诛屠孽龙,若有打扰,多多海涵。” 齐太初眉头一皱,哪有什么孽龙,净说些听不懂。桃梦瑶则是得知对面是南澶菩萨担心不已,她怕这老秃驴神经兮兮的突然对齐太初动手。 南澶菩萨看出了齐太初的疑惑,却也不解释,望着府外的天空,齐太初跟着目光看去,这远处的天空中,居然有两个人往此处踏空走来。 嘭! 两人猛得坠在院中,地面碎裂,烟尘四起,待到烟尘散去,三人拱手。 “我乃宁家宁锦年。” “我是神算吴道子。” 齐太初眯眼冷道:“你就是宁锦年?!” 持枪的耳顺男人怒道:“放肆,尔等蝼蚁怎敢直呼我的名号!” 齐太初没有在意他所说的,开口道:“第一,踩碎地板,要赔,杀了我娘和我爹,也得赔。” 宁锦年脸色一变,皱眉问道:“你是那个杂种?” 齐太初依旧不理他所说,“两者加在一起,就拿你的命赔吧。” “小友等等,容老道插句嘴,老道夜观天象,日查往史,算到南阳府内有一真龙,此乃人间最后一条真龙,气运当头,我等皆有成就仙人大长生之境。”独臂吴道子走出来站在两人中央,宁锦年冷哼一声。 齐太初对此嗤之以鼻,南阳王府的东西,就算是真龙,又怎么会觉得是他们的?齐太初嘲笑道:“你就是那个被武神打掉手的老牛鼻子道士?” 吴道子嘴唇抽了抽。 这小子嘴真毒。 “抱歉啊,睡着了来晚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院门传来,南澶菩萨没有回头,只是说了句“阿米豆腐,来了就好。” 一个倒骑驴的中年男子在驴上伸了伸懒腰,齐太初看着这个把驴往别人家里带的人,脸色一冷,今天倒好,除了南澶菩萨有点礼貌之外,其他三个皆是下等货色上等实力。 中年男子慢慢转过身来,看到廊中的美丽姑娘,吹了吹口哨,桃梦瑶看着这个登徒浪子恨不得把他的头拔出来放粪池里泡个七七四十九天。 南澶菩萨和吴道子对视一眼,宁锦年向着中间凑了凑。 “呀!小子,怎么这么热闹?!”袁道清和王羽书走来,看着院中站着的几人,走到齐太初身边。 “哦?酒剑仙你怎么在这里?”吴道子显然没有算到这个情况,脸色疑惑。 袁道清灌了口酒,骂道:“你管我?他娘的骚话怎么那么多?想打架,那就打呗。” 齐太初和王羽书心里给袁道清竖了个大拇指,不论其他的,就单单拿前辈这面对三个天枢大能不怯反骂来说,世间又有几位有此等气魄? “他们是来找我的。”贺蟠螭从屋中走出,穿的锦衣华服,仙气凌然,让人垂涎三分。 王羽书搂过贺蟠螭,吴道子指着贺蟠螭道:“你就是那条真龙!” 在场所有人都震惊到了,贺蟠螭呵呵一笑,她只在想王羽书会不会因为她不是人的身份而厌恶她,不过是她多想了,王羽书在她鼻子上刮了刮,笑嘻嘻道:“哇塞,搞半天我睡了一条龙,光宗耀祖啊!” 贺蟠螭被他这番言辞整的有些害羞,挣脱王羽书的手,向前走出一步,“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王八,老娘就在这,动手吧!” 李元明下了驴,大喝一句杀便一拳冲向贺蟠螭,因为他的这一轰动,所有人都动起了手,齐太初和桃梦瑶去与宁锦年交战,袁道清一跃而起,同贺蟠螭交战三位天枢。 这南阳王府中,五位天枢交手,两位天璇交手,王羽书都未曾踏入练气的门槛,自然参与不了这等规模的战斗,只能拽紧衣服,担忧的看着作战的几人。 桃梦瑶善下棋,武器是黑白两子,黑棋一百八十一枚,白棋一百八十枚,总共三百六十一枚,桃梦瑶抛出一枚黑子,手法和抛掷飞蝗石的手法类似,黑棋攻向宁锦年,齐太初手握留香封死宁锦年的生路,宁锦年手持霸王枪,枪尖刺穿黑子,枪尾与齐太初交战。 落地生花。 桃梦瑶丢出五子,四个分别落在宁锦年的东南西北四个身位,另外一个悬在宁锦年的头顶,桃梦瑶握拳喊出:“合。” 五子互相牵引,分别拖拽着流光般的尾巴刺向宁锦年。 灵蛇破缚。 齐太初飞跃半空,一剑斩下。一条七八丈的青色巨蟒冲向宁锦年,宁锦年各个方位都被锁死,一枪扎在地上,暴怒道:“给我破!” 万钧之力击碎地面,升起数道土墙格挡,宁锦年趁空隙一跃而起,扎向齐太初的青蛇。 抛一成三。 枪杀! 桃梦瑶丢出一颗白子,流光闪烁,形成三颗白子棋气,围绕宁锦年周身不断选择,就像三个飞镖旋转在宁锦年的身边,宁锦年怒喝一声,手中霸王枪撼动,一股肃杀之气散发而出,一道枪影宛若实质,像是能贯穿空间,穿透时间。 流影闪过,朝着桃梦瑶而去,桃梦瑶不屑一笑,将盒子白子尽数抛向天空,盒子轻巧往前一丢便击散枪影。 白子落地,宁锦年等人为棋子,府内地板为棋局,白子稳如扎根老树,紧紧粘在地上,桃梦瑶手指一挥,白子犹如活了一半,化作棋子风暴,将宁锦年卷入其中。 桃梦瑶将黑子倒出悬在空中,右手向上悬空托举,黑子隔着拼凑,转眼形成一条黑色巨龙,与此同时,天空中的贺蟠螭大喝一声,身形变化,一条青色四爪长龙盘旋在天空,口中吐出滔天烈焰焚烧一切。 棋子黑龙缠住棋子风暴,不断压缩,齐太初一脸紧张的看着被困风暴中的宁锦年,王羽书凑了过来,问他能否扛得住,齐太初摇摇头,他也不知,只是握紧手中剑。 龙卷中的宁锦年转动霸王枪,形成枪花。 一抹皓月千里凉,我愿只身赴南阳! 宁锦年一枪甩动,一道气刃划过,将全部棋子震落,宁锦年这一击已是全力一击,他单膝跪地,脸色发白,大口喘着粗气。 王羽书往前走了两步,“宁锦年,我母亲的死和你有关系吗?!” “你母亲就是我杀的,哈哈哈哈!”宁锦年哈哈大笑,甚是癫狂。 不等王羽书暴怒问他为什么,他就笑道:“谁让你那爹和这杂种的爹关系那么好,所以啊,我就杀你娘,让你爹伤心,哈哈哈!” 锵! 王羽书拔剑抹过宁锦年的脖子,宁锦年笑声戛然而止,往后倒去,手也松了,那象征着枪仙传承的霸王枪倒下,把宁锦年的头颅砸的稀碎,一地肉糊杂血。 “小子小心!” 袁道清大声喊了一句,齐太初转身,那天下第二李元明一掌袭来,他和这宁锦年有场交易,便是屠龙时保他平安,他可去宁家随意挑选五名女子。他所说是天下第二拥有睡觉便能变强的绝世神功,但是试问哪个年轻天骄能选择晚上睡觉能抱一个甚至几个媚娘而不选的呢? 他当初学武的最终目的就是尝遍天下所有女的鲜,这样他就能死而无憾,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如今宁锦年身死,那他所答应的报酬也不好兑现,那时他本想阻止,却因为有人纠缠没来得及出手,只能先杀死这个离自己最近的男人,也同样是重创宁锦年的其中一个凶手,也算是能替自己解解气! 天下第二境界高深,内力极其深厚,如同浩瀚大海,齐太初就像一只泥所捏造的公牛,在他面前显得多么软弱无力,若齐太初被他这一掌所打中,必死无疑! 剑神开天门 第三十一章:桃花并非那桃花 就在这时,桃梦瑶一踱步瞬间闪到齐太初面前,她时刻关注着齐太初,看到李元明向着齐太初冲来时就有所反应。 嘭! 天下第二的一掌轰在桃梦瑶背后,桃梦瑶被打飞出去结实的撞在齐太初怀中,齐太初抱着桃梦瑶往后面倒飞。桃梦瑶艰难将齐太初抱紧,在空中用残余的内力真气使自己那面着地,当做垫子,跌落在地还给齐太初泄去一大半的力。 两人在地上滚了四圈,两人分解开来,桃梦瑶头上簪子掉了出去被折断,小心翼翼守护了一辈子的簪子还是无能守护。桃梦瑶呕出一口鲜血,鲜血洒落在地,一滴一滴的犹如几朵桃花盛开,此时的桃梦瑶真就一副弱女子风范,感觉一股风都能将其吹倒。 袁道清此时赶过来同李元明交战。 “小……太初,你……没事吧?”桃梦瑶艰难翻身,那一头秀发失去簪子披在肩上,看着躺在地上的齐太初,颤颤巍巍的,气机不稳的道。 齐太初用手肘撑着身子在用掌撑着站起来,急忙跑过去,看着桃梦瑶苍白的脸色,憔悴的样子齐太初一只手抚着她的背,将其狠狠搂起来,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流,口中喊道:“我没事,姐,你不要紧吧!” 桃梦瑶唯一一次没有回复齐太初,她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身体中气息紊乱,眉头挤在一起,面露半分遗憾半分流泪开口道:“小太初,我真的非常爱你,从很小的时候就爱着你,不是亲人的那种爱,是夫妻之间的那种爱,你给我的东西我都留着,你看。” 桃梦瑶用尽全力举起手,嫣然一笑,那手臂上正是齐太初亲自编的手链。 齐太初愣神,桃梦瑶手握住齐太初的手,眼睛早已止不住眼泪,抽泣的嗓音极其令人伤心难受,道:“小太初,你知道吗,我一直渴望拥有你,梦想着每天清晨醒来都能依偎在你的怀中,我也想着你能刮刮我的鼻子摸摸我的头,真想你把我当做一个小女生,宠爱我,而不是毕恭毕敬的把我当做姐姐。” 桃梦瑶像是想象到了自己所描述的画面,嘴角轻微上扬,虽是泪流满面,却挂着美丽动人的微笑,道:“我游历江湖并不是爷爷他提的,是我自己提的,我想着在你下山前能够给你打穿天下,让你不用劳心费力,可是啊,我没用,没有做到。” 桃梦瑶或许是自责,哭了出来,低声抽泣,齐太初从小到大也没有哄过女生,对此显得有点手足无措。 桃梦瑶头往后垂,面朝天空望着白云,“小太初,你知道吗,我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找当地有名的算命子,都匿名让他们算你的姻缘,他们都说,这公子命有桃花,他未来会和一位桃姑娘恩恩爱爱生活下去。我姓桃,我一直以为他们说的是我,我心心念念所想的终究是一场空。” “啊?!” “我以为他们说的桃姑娘是姓桃的姑娘,没想到是那个有桃花胎记的姑娘,他们是神算子,只不过没有算到此桃非我桃。” 齐太初感受到了桃梦瑶身体的状况,哭的泣不成声,不断重复着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桃梦瑶她用内力真气稳固自己的伤势才能讲述这些,和回光返照无异,随着说完这些,桃梦瑶像是将自己的心中烦恼发泄完了一样,用尽全力起身探头亲在齐太初的双唇上。 齐太初瞳孔缩放,面色震惊,伸手就准备推开桃梦瑶,但是又于心不忍,手僵持在空中,一是她是自己的姐姐,贸然推开显不尊重,二是她为了自己丢了命,自己再推开说不定会对她造成二次伤害,让她更早的离去。 桃梦瑶并不满足于亲亲双唇,她咬住齐太初的上嘴唇,用舌头撬开牙齿。 一番热吻后,桃梦瑶倒了下去,嘴角微微上扬,眼睛轻闭。 一代天骄持棋仙女,就此陨落在南阳府内,生在南阳,死于南阳。 齐太初内心复杂,他无能为力,他考虑到了张筱檐,想要拒绝桃梦瑶的索吻,但是她死前的愿望,还是救自己导致的,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做。 齐太初眼睛微肿,李元明那一掌的余威将他打的感觉骨骼都要粉碎,身体用不出一丝力气,只感觉身体匮乏,有点想睡觉的冲动。 齐太初忍着困意将桃梦瑶抱进屋内床上,出来在台阶上席坐,眼神飘忽迷离,双手掌纳内力真气,齐太初相信这绝对不是受了伤的下意识反应,他们说过,这天下第二学的乃是一种睡觉的武功,怕是也能让攻击的人睡着! 齐太初不敢赌,赌赢了可有什么用,但赌输了可损失大着呢!万一睡着了他能在梦中杀人那岂不入了他的局? 王羽书蹲在齐太初身边,双手放在腿上,他不知道怎么劝说才能缓解齐太初的情绪,他也救不活桃梦瑶。他看着天上化为真龙的贺蟠螭同样满是担心,齐太初的视线并不是很清楚,但是王羽书在他身边,他也能观察和感受到他的情绪。 袁道清独战天下第二李元明,贺蟠螭战两天枢吴道子与南澶菩萨。 这种层次的战斗不是齐太初这等人能够参与的,还没等齐太初安慰王羽书让他别紧张,王羽书就拍了下脑门,懊恼神色跃上面容,沮丧的语气说了句:“早知道就在我爹去京城前问一下王府内有没有什么大高手,那也不至于现在我都不知道可以找谁帮忙!” 齐太初一愣,差点不再悲伤。 袁道清虽说和李元明都是天枢境,但是境界决定不了高度,到了他们那个层次,就相当于两个婴儿打架,只是看谁手中武器更加厉害罢了。他们的身体素质都已经近乎一样,只看之间谁的武学修行,兵器掌控强弱罢了。 睡游卧千军。 袁道清手中画网剑影无穷,但李元明双手轻松应对,甚至一肩膀靠在袁道清胸口,后者猛地吐血,如同断线风筝向后飞去。 砸在廊上扶手位置,将数根木架撞断,袁道清用剑撑着身子,身形不稳,摇摇晃晃。齐太初和王羽书猛地回头看着这个持剑不服的迟暮老人,齐太初担忧道:“前辈,要紧吗?!” 袁道清用手抹去嘴角的血液,咧嘴一笑,笑道:“小子,你很优秀,怪不得武神能够那么为你,你天赋虽然不是很好,但是你对学武剑道的精神很棒,今日老夫便出一剑,且看,只出一次。” “老夫同你认识的不久,也就不说那些矫情的话了。” 齐太初茫然的看着袁道清一跃上天,单手持剑,另只手负于身后,空中虚踏,更上一层,举剑指天,天色猛变,云层散开一道金光射下,齐太初能明显的看出袁道清嘴角边上染上一抹血色。 李元明饶有兴趣的看着比自己飞的更高的袁道清,摇头晃脑道:“气行逆海,真拼命啊,这一战无论如何,你都是必死之身。” 袁道清神情紧绷咬着牙,牙缝中渗出鲜血,表情狰狞道:“那老夫,也请你陪我同去!” 李元明觉得袁道清这话很可笑,不由落到地上看着他,鄙夷道:“可笑,就凭你?你不会以为你能和我交手打的有来有回是自己有多厉害吧,都这么老了还这么天真?我都只出了七分力,以我全力便可瞬间碾死你这只老蝼蚁。” 齐太初和王羽书脸色皆是一变,袁道清有多强,王羽书虽然没有明确见过他出手,但是想必进入天下武评榜上前十的,肯定也是一位大高手。齐太初见过袁道清出手,是和武神柳剑安那一战,若是李元明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意味着老叫花都打不过他?! 丝毫没有怀疑李元明是否在唬说他们,因为像他这种实力的人在这种情况,不至于说这种假话来造势,江湖中,高人都注重出尘装扮,更注重自己的名声,若是被传出去是个吹牛的小伙子,他都没脸在江湖混迹了。 不等齐太初多想,袁道清哈哈笑了起来,一脸无所谓,豁然道:“死就死嘛,人生自古谁无死,我明剑道照太初。” 齐太初鼻子一酸,好不容易止住泪的眼睛又一次红了,虽然没有落泪,兴许是因为桃梦瑶把眼泪都耗干净了,但是这并不代表齐太初不感动,相反,袁道清他大可直接撂担子不帮忙,甚至加入他们阵营来瓜分贺蟠螭的所谓的气运来壮大自己的气机。 李元明鼓了鼓掌,戏谑道:“好感动哦,看在你这么维护那个小子的份上,我就不杀他,快点吧,看看你的那一剑。” 袁道清嗯了一声,随即挥动金色气剑,向着李元明砍去,天空一暗,仿佛末日来临,齐太初感受着其中的剑招剑意,心中感悟颇多。 李元明手指交叉往前推,脖子左右扭动,松松筋骨,呵呵笑道“这一剑勉勉强强能让我动动真格。” 在袁道清的注视下,李元明坠到地面躺下,手撑着头,眼神闭上,任由那金色气剑挥下。 剑在咫尺。 剑神开天门 第三十二章:天中云剑鸣万里 李元明猛地睁眼,那巨大金色气剑戛然而止,他们清晰的看见李元明身后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黑色人影双手合并夹住头顶的金色剑气。这黑色人影像是李元明的影子,齐太初神色惊恐道:“内力化形我听过,但是怎么还可以化人!” 李元明缓缓坐下,身后的黑色身影没有动作,夹着剑气,袁道清和他僵持,,李元明看着齐太初,出人意料的解释道:“内力真气你能化蛇,能化动物,又为什么不能化人呢?” 或许是嫌坐着不够舒服,李元明轻脚一点,人往上化作虚影出现在袁道清的身边,还不等袁道清弃剑收手,当然他也不会弃剑,就被李元明抓住袁道清的脖子,将他狠狠的往地面一丢。 袁道清在空中反转,旋转周身抓住同自己掉落的剑,有了剑袁道清也有了依仗,落地倒退十几步,靠在围墙上,喝了一口酒,随即将手中酒壶摔在地上,碎成几块,然后脸色红润,半口酒吐在画网上,剑成守势,一剑刺出,一道飘逸剑气横冲直撞。 李元明身后的黑色身影化作浓郁的内力真气从他的后背进入他的体内,李元明右手抬起,那刺过来的剑气凭空停止,被那股黑色内力真气抓住了。 李元明手猛握,空气中的内力真气炸开,一股气浪以李元明手掌心为中心向四周荡去,威力强悍,连天空打斗的三人都被波及。 齐太初连忙将王羽书护在身后,猛烈的冲击力砸在他的身上,瞬间昏死过去,王羽书因为齐太初的全力保护,所以并无大恙,袁道清以剑格挡,不回头说了句:“齐小子只是晕过去了。” 听了袁道清的话,王羽书松了口气,随即将他背上台阶,齐太初靠着栏杆,王羽书蹲在他身边,两手抓着很是紧张。 此时的战况为袁道清大限已至,贺蟠螭与两位天枢打斗不落下风,王羽书手心汗水密布。 袁道清单膝跪地,重重咳了几声,吐出一口带血的痰,洒脱一笑,将剑上的冷酒用衣袖悉心擦去,放在身前,右腿伸直,右手在腰后撑着地,左腿微躬,左手捡起一块葫芦碎片搭在左腿膝盖上,碎片中有些酒水,袁道清将那点喝完,说道:“生为杀人剑,死为护人剑,我袁某的一生,活够了,快哉快哉!” 随即那身前的剑开始出现道道裂纹,就像蜘蛛网一样蔓延,袁道清看着这把剑,无奈道:“你啊你,怎么想着要跟我一起而去呢。” 袁道清像是在和剑对话,又像是自言自语,那画网裂纹越来越多,开始变为齑粉,围绕在袁道清的身边,像是攀旋转楼梯,往着天上而去! 袁道清抬头看了眼渐渐消失的齑粉,也站了起来,笑着骂道:“也不等我。” 李元明往前走一步刚想开口,袁道清直接化作齑粉渐渐被风吹散,天地因为袁道清的彻底消散,渐渐变色。 天地变象,乃是天枢之人身陨必出的异象,天枢境中实力越强,异象范围越大。 王羽书看着天空上的金色祥云,云中剑鸣不断,荡至千里又百里。 —————— 茗元泽湖心小岛竹林中,青卿清坐在藤椅上,咿呀咿呀的摇着,虽然他现在一身修为散去,但还是看向南阳的那片天空,微微起身,肃然起敬,身体微躬,道:“酒剑仙,你知恩图报,以命抵命,我还以修为还恩情,和你一比又算得了什么?你比我要洒脱啊!” 原来袁道清当初在湖心小岛所说的恩情还了一半日后再还原来指的是这个! 摇晃的声音越来越小,被竹林中的悉悉索索所掩盖,青卿清没有回头也知道那是谁,闭眼开口道:“黑妹,你咋上来了?” 接着一颗巨大的蛇头出现在他的上方将日光遮蔽,吐着信子看着青卿清,好像再说你老了。 青卿清则是无所谓的蹬了一下脚,那藤椅再次摇晃起来,大蟒盘在他的周围,半截身子入水,剩下半截在藤椅周边好奇的看着它。 “黑妹啊,我死后你就自由了!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了,但是不要去伤人,最好不要暴露在人的视野里,万一遇到贪心的家伙,容易给你惹来麻烦。”青卿清扇风感慨。 黑蟒却跟发怒一般,半截尾巴拍出水面,伸向半空,重重砸在水上,惊起波涛,如同天公下雨一般密布。 黑色大蟒用头拱了拱青卿清的藤椅,青卿清连连配合摆手求饶,“嘿!黑妹,我错了我错了,你别走。” 黑蟒这才停下来,转头扭进水中,哗啦一声不见其形,它身体的肤色在这能够被称为渊的湖中可以说是及其搭配,别说一般人,就算是个学武的小高人来了也未必看得见。 “黑妹啊,要不,我死了之后,你跟着齐太初?那孩子的前途像一支笔,虽然朴实但是能画出很多东西啊。”青卿清小声嘟囔了一句,接着感慨道:“头上都长疙瘩了,转眼就过去了这么久啊!” 水中,黑蟒疯狂的扭动身躯游动,像是在发怒,又像是妻子在生闷气。 或许,它发怒不是为了自由,而是青卿清的那句死了后…… —————— 京城,满朝文武议论纷纷,龙椅上坐着的伸了伸懒腰,平淡中透着一丝怒气道:“这些江湖人的行事风格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居然还敢在南阳王府行凶,当赏!荣光谦。” “臣在。” 一位身着红色衣服,戴着黑色佩带的花甲老人在龙椅身边往前走一步,面对当今皇上行礼。 “荣光谦,当年你和首辅林揞雁提出的科举制让天下寒门子弟也有了鱼跃龙门的机会,为他们开龙门,之后又谏言天下常人不可习武,只要有天权之人踏入京城,你便招纳,倘若失败,便直接杀之,打压江湖武夫对武学的希望,可以说康戈王朝的强盛,离不开你和林揞雁。” 林首辅,和荣光谦同样是一位花甲老人,他重民生,打压豪强,巩固边防,王渊马踏东玄也有他的一分力。他出身豪门,因为才识被老皇上看上带回宫中悉心栽培,他的任务就是尽心尽力辅佐现任皇上把天下管理好,所谓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他想尽一切办法让皇上得民心,同样他也因为自己的遭遇,和荣光谦提出了科举制度来选贤举能,招天下人才,为朝廷效力,推出之前,各国门阀贵族垄断政权,只有武将可凭借军功登入庙堂,寒门子弟只有拜入达官显贵门下才有走仕途的机会,有了科举制度就不一样了,皇上说的开龙门一点都不为过,可以说他的改革涉及朝廷的方方面面。 荣光谦谦虚拱手,“陛下谬赞,臣不敢当。” 这朝廷的格局便是顶端为龙椅,龙椅两边为荣光谦与林揞雁,大堂内跪有两批人,龙椅左边为武夫,右边为文人,都是当朝宦官。 “哈哈哈,荣光谦,你值得朕这么夸赞,这天下武评第四的袁道清死了,你有什么看法?” “天下武夫只会越来越少,这些上个江湖的也只是上个江湖的,纵使他们再强大,也会在这个江湖慢慢除名。袁道清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他被江湖称为酒剑仙,可不仅仅因为他爱喝酒,他喝的,是整个剑道气运,如今摔碎酒壶,他自己融灌的剑道气运回归江湖,天下剑修当多生。至于信使刚传来的袁道清为了齐太初所战,其实不然,他是为了整个江湖的剑修一战,他这般心境,实属佩服!” “哦?荣光谦你是最看不上这些江湖上的武夫,就算有人在京城教拳谋生也会被你连根铲除,难得见你对这种人有如此高的评价。” 皇上面色好奇,其中带有一些惊讶,他右边的林揞雁则是往前一步,行礼,替荣光谦解答:“陛下,荣貂寺虽痛恨江湖武夫,但是对这种为天下人的还是很敬佩的。” 皇上点了点头,“既然有了气运入江湖,那你为何说天下武夫会越来越少?” “陛下不知,这气运转载只会越来越少,江湖上的高人全死了,江湖上也出不来比上个江湖更多的高人,而且,有我荣貂寺在,那些向往江湖的年轻人,别想活着。” 难得皇帝大笑不止,一脸深邃,咧嘴道:“王渊已经在路上了,想着法子让他在这场战没打完前不要回南阳,他回了南阳,这场好戏就不太好看咯!” “遵命!” —————— 酒剑仙袁道清身死道消,李元明没有停留思考,直接加入了对战贺蟠螭的队伍。 贺蟠螭虽然对战吴道子和南澶菩萨两人略占上风,但是因为这个天下第二李元明的加入,贺蟠螭渐渐有些吃力,身上也平添了许多伤口,王羽书咬着牙望着天上,怨恨自己无能,又祈祷贺蟠螭能胜他们一筹! 这一刻他只恨自己为何不早些习武踏入修行,为什么要荒度那么长的时光?也不至于现在废物到连个气都练不出来! 王羽书狠狠的扇了自己两个耳光,他下定决心,如果这一战几人能平安度过,他一定要去求父亲王渊,就算跪着也要请父亲给自己想办法来提升自己的修为,实在不行,就花钱买江湖侠士的气! 江湖能够传输内力真气,那他便花大价钱买! 剑神开天门 第三十三章:我愿舍身为红颜 不等王羽书自责,前方就传来一声响,地面也为之一震,王羽书立马抬头循着声响看过去,真龙贺蟠螭此时庞大的龙躯砸在地面,另一半身躯压塌围墙到了另一座院子里。 “蟠螭!”王羽书发疯似的往前奔去,却被刚刚醒来的齐太初抓住肩膀按住。 齐太初迷糊醒来,就见王羽书要冲向前,连忙制止,劝阻道:“前面可是三位天枢,你疯了?!” 王羽书使劲挣扎,大喊道:“我没疯,前面是我的妻子,我管他娘的是不是天枢,谁都不准伤害我的妻子!” 齐太初一震,手放开了王羽书,王羽书向前跑去,齐太初看着他的背影,感慨了一句:“是啊,这样的人我有什么资格拦着?” 桃梦瑶为了救他被一掌毙命,袁道清为了给他换命身死道消,自己的仇人就在眼前,自己却不敢向他挥剑。 他们以命救我,我惜命是正常,可这真的是我吗? 齐太初向自己提问,他肯定若是自己刚下山,可不会贪生怕死,哪怕对面是天下第一要伤害他的亲人,他也会奋力一战! 齐太初喊了一声王羽书,王羽书疑惑回头看着齐太初,齐太初笑了笑:“等等我。” 王羽书点头,齐太初也已经到了身边,两人冲去,贺蟠螭回头,眼神中带着些许泪花,张嘴一吼,强劲的气息将两人逼退! “羽书,此生遇见你,蟠螭已无憾!今日我虽死,却还是你王羽书的妻子!”贺蟠螭腾空而起,全身龙威肆虐,扑向那三人,三人只是有点压力,但并无大碍。 “你们几个小东西,还想觊觎本座的气运,今日,我将自身气运分成四份,四分分于羽书,三分分于太初,两分赠予南阳,至于剩下一分,便分给这江湖!” 贺蟠螭盘旋在天,口一张一合,三道金球如流星飞坠,渗进王羽书体内,齐太初身体,南阳地下,最后一个飞至上空,化作无数星光消散。 王羽书有了机缘气运加持,神色大变,像是悟了什么,手一抬,屋内佩剑飞到手中。 “可恶!” 三人见贺蟠螭如此,纷纷全力一起出手!将空中的贺蟠螭直接再次轰在地面,贺蟠螭抬起龙首吐了口血化作人形。 看着天空真龙向地面坠落,王羽书丢弃手中剑飞快奔到身边,死死的抱住口吐鲜血,脸色苍白的女子,王羽书口中被泪水呛住,还绝望的喊着不要不要,不要离我而去。 “别哭了,你真傻,我是妖,不值得你这般哭泣。”贺蟠螭看着王羽书哭泣自己同样难受,想着让王羽书因为自己是妖从而产生隔阂。 “我知道!蟠螭不就是龙的一种名字嘛,你比我还傻,取名字这么疏忽。”王羽书将贺蟠螭的头埋进自己的怀中,不停的流泪。 那青衣女子身体一颤,随即释怀一般身体放松,拼尽全力艰难的缓慢地伸出左手,在王羽书沾满泪水的脸庞上轻轻摩挲,口中灌满鲜血,大吐一口艰难微笑说道:“别哭了,傻瓜,我会心痛的。” 说完不久,那手猛的落在地上,王羽书就这样跪在地上抱着女子的尸体,呆呆的哭着。直至那青衣女子身体渐渐变凉,王羽书才轻轻温柔的将她放在自己用羊皮裘铺好的地面上,手指勾了勾女子的脸,艰难笑道:“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地面半膝跪地的齐太初强撑身子看着直直站立的王羽书,一人迎面四位天枢大高手! 王羽书面色冷淡,不曾看天上悬空的四人,往前轻轻走了一步,口中喃道:“这一步,我入天枢,为妻正道! 轰! 王羽书境界猛的向上攀升,犹如雨后春笋,不惧阻挡! 王羽书没停,接着向前走一步,原先丢弃的剑飞回手中“这一步,我掌剑道,天下剑意三千道皆我所创!” 这一刻,整个神州大陆所有剑尽数折断,唯有天枢境高手强行护住手中佩剑才保其一命,断剑中无数剑气向着南阳飞去。 王羽书又踏出一步,回头看太初,笑道:“我这一生,能遇到齐弟你,快乐的很啊!” 说完猛地转头看向天空三位,喝道:“这一步,我借天下剑运与尔等一战!” 王羽书剑指指向苍天,在南阳城上空大喝一声“剑来!”,霎时间,无穷无尽的彩色剑气遮天蔽日,浩浩荡荡的飞到天空! 竟然将袁道清所造成的异象冲散! 王羽书双手负于身后,脚不动人却飞向天空中,那无尽剑气围绕周身。 “杀妻之仇,不共戴天,伤兄之仇,以死谢罪。” 王羽书脸色不变,平淡说着,此刻的他犹如仙人下凡,浑身内力真气外放,剑气悬身护住。齐太初明白,他这是想助自己悟道! 王羽书再抬手,天雷惊现,万里风腾,陆地神仙之境! 三位大能脸色剧变,慌忙做成迎战姿势,王羽书冷哼一声,嗤之以鼻道:“陆地神仙之下,皆为蝼蚁,尔等不过稍微大那么一点!” 说罢剑气涌动如虹贯日,迅雷之速刺向三位天枢大能,李元明一瞬闪至两人身后将两人当做肉盾挡之,两人还未来得及震惊,就被剑气穿心穿身而死! 李元明后退数里,因为两位天枢身死,天地再次出现异象,王羽书冷哼一声,对此不屑,“蝼蚁何德何能配得上天地异象?给我散。” 王羽书一剑挥出,天空中的云层被撕开,向着两边消散! 李元明满脸凝重,催动全身内力真气,身上冒出层层气雾,沉声道:“我以睡梦震南阳!” “你震个屁!给我跪!” 王羽书喝道。 李元明猛觉身上万钧压力赋予自身,人从天上落下,站在地上掀起一阵灰尘,齐太初也从王府赶来。 王羽书缓慢降落在齐太初身边,再道:“跪地。” 李元明身上的威压更重,李元明咬牙,身上骨骼作响。 王羽书三道:“跪。” 李元明身上威压猛的倍增,直接将李元明压成血雾! 齐太初一惊,堂堂天下第二,居然被王羽书的剑势威压所杀,那王羽书此时又是何等强大! 王羽书转头看着齐太初,顿感亲切,开怀道:“齐弟,我因蟠螭的气运觉醒了前世记忆,我乃玄真剑帝,被人誉为天下剑才,若是持剑踏入瑶光境,便可修行如喝水,直晋天枢,成为剑神!而你仙难之体可不一般,也源于前世,但是你的前世被迷雾笼罩,我无从涉足,除非一剑连人带雾一起劈开。” 王羽书的话让齐太初脑子飞速思考,不等齐太初询问,王羽书道:“齐弟,我求你一事。” “讲。” “我要赶紧将蟠螭送去仙界,所以恳请你替我将老翔剑匣取回,老翔的剑招,很是绝伦,之前难以参透,如今成就剑神,不但理解,还融在一起,成了一招,这一招我演示于你,且看。” 齐太初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王羽书再次腾空而起,手中不知名的剑绕圈,平平淡淡挥下,朴实无华,却让天地变色,一道极其夸张的剑气飞向天空。 王羽书一字一顿道:“开!仙!” 那天空云层消失殆尽,接踵而至的是一道金光,仿佛天裂了一条口子似的,貌似一座极大的门框! 齐太初瞳孔缩小,接着放大,王羽书居然一剑劈开天门,而且也看不出来他用了几分力! 王羽书抱起贺蟠螭,踏空而行,回头看着齐太初,“齐弟我没有什么可以送于你的,修为我不舍得,你也承受不住,剑招剑意太多了,你也接收不过来,吸纳百家剑气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齐太初摆摆手,“无妨。” “儿子!”远方传来大喊,两人望去,是王渊下马飞奔,一边招呼着手,跑到齐太初跟前,看着天空中的王羽书。 “父亲,儿不孝,先走一步,若有来世,一定不当你儿子气你,给你当牛做马十世!” “儿啊,你走了谁来继承南阳啊!”王渊摊手,神色紧张。 “齐弟可以。”王羽书淡淡开口,不等王渊说什么,再道:“南阳有了蟠螭两分气运,可与王朝一争,齐太初有三分气运,稳步上升至少也能天璇,前途无量。” “不说那些了,我得去天上找老友要东西复活蟠螭,告辞。” 说罢悬在身边剑飞到王羽书足下,怀抱蟠螭御剑而行,直上云霄飞入天门,步足仙界! 看着儿子离去,王渊仿佛老了十岁,整个人看上去都颓废了不少! 齐太初突然想到,惊呼:“天门未关?!” 与此同时,天下江湖各大高手出关,向着南阳而来…… 贺蟠螭舍给南阳的两分气运流向南阳招摇山底下,这里是空心,仿佛一个地宫,地面插了无数把利剑,这些利剑居然隔绝了剑神王羽书的召唤! 气运在这剑阵下,缓缓沉入。 轰! 一只黑色鳞爪从剑阵石壁下破壁而出! 接着如同雨后春笋,一只只黑色鳞爪都破壁而出…… ———————————(本卷完)———— 招友抗万妖 第一章:来年的梨在二月 王羽书没有过年就飞升成仙了,齐太初也不知道贺蟠螭能否活过来,但是已经死了,想必神仙也无能为力,可惜啊,当初约定的三剑客如今只剩下一名。 大年三十除夕夜,家家户户庆团圆。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 这个年对于齐太初他们来说是悲哀的,齐太初与王渊两人抱团取暖,都已经没有亲人陪伴,这个年着实冷清,齐太初买的那么多吃的,王羽书也没有吃多少,张筱檐也没有带点去东玄。 “你倒是轻松,把取剑匣这个艰难的任务交给我,自己却跑到仙界快快活活的当神仙,哪有你这么当兄弟的?!” 齐太初在南阳王府的钟塔楼上啃着鸡腿,此时虽是黑夜,但天空的一块区域还是亮着金色耀眼的神光,那是天门,过天门即是仙界,可令人奇怪的是,天门敞开在这,却无一人敢上前登天门! 齐太初也想过要登天门,但是转念一想,登了又有什么用,只不过有了个莫有虚无的名号而已,那玩意又不能当饭吃,干嘛去冒着危险踏足天门,或登仙可以长生,但为什么古往今来那么多高人都不愿意成仙,自然有他们的道理,而他也不愿意成仙,舍弃做人的本性。齐太初何尝不能御剑飞行,那只是瑶光境剑修的基本能力罢了。 这些日子不见王渊,王羽书不在他显得格外的忙碌,大过年的都不见其人。 嘭! 王羽书当初研发的火炮被稍加改造,成了烟花,五颜六色,绚丽无比,百姓能到南阳专门的烟花市场上够买。当然还被研究出来一种胜过弓箭的射击武器,被称为铳。 以往的南阳军人手一把短弩,一次可以发射六枚弩箭。但如今都被弃驽装铳,十个士兵中定有一个身披重甲,不带披风,专门冲头阵。 南阳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朝廷里边的氛围是最喜庆的,还没过年就挂上了大红灯笼,还用着从南阳买来的鞭挂丢在街上啪啦作响喜庆洋洋。 看着天上炸开的烟花,齐太初好像看到了那些绚丽灿烂的火花组成了贺蟠螭,袁道清,爷爷,王羽书,桃梦瑶,老翔几人在向自己挥手道别。 齐太初将挂在房顶上的酒壶拿下倒了杯酒,虚空敬酒状,饮下。 “来,给你们上酒。” —————— 这个年,是最有年味的年;这个年,是最没有年味的年。 东边,莒地的北部,一个个帐篷搭建,这些正是东玄旧部老兵,此时他们集体下跪,整齐划一的怒喝道:“命子营,参见公主殿下!” 声音浩瀚,如同惊雷,人虽然只有区区几百,但是声势却堪比千人阵营。 东玄,曾经有七个营,命子营,乾安营,宇翔营,新辉营,三金营,破兵营和铨营。但是除去命子营之外,其余六营皆在与康戈王朝一战被灭,新辉营被荣光谦所带兵所灭,其余五营皆是王渊率领南阳铁骑踏碎。 这一场战役,被历史记载,称为东潸战役。 东潸战役总共持续了九天,由东玄王妃美人亲自击鼓,可在南阳五十万铁骑面前,士气再大也不能够与之抗衡。 况且东玄能拿得出手的武将只有四位,一位是被称为东玄战神的裴秀恩,裴秀恩死于这一战,被王渊的五龙之一李乾以双锤击杀。其余三位名声不大,也没有外人记住他们的名字,那些知道他们名号的也几乎被屠戮殆尽。 而天下第十的张义山原本也只是一位谋士,是东玄的军师,后来东玄兵败南阳,张义山读书入儒道,一举成就天枢,之后的几年踏上了寻找公主殿下张筱檐的道路。 可以说,此时的东玄能拿得出手的仅仅只有张义山,其余的莫说天权,连玉衡境都是天上掉金。 “东玄的将士们,今日由我张筱檐委以重任,带你们回家!”张筱檐人虽小,但是站在领头的位置上,非但没有胆怯,反而霸气侧漏,俨然一副女帝的风姿。 “好!” …… “你们记住!康戈王朝的箭再强,兵再猛,马再壮!可以破我们的城,灭我们的国!可亡不了东玄的字!”张筱檐浑身散发着的气息非同往日,女帝之威滚滚袭来! 将士们高举手中武器,整齐划一的指天挥舞,呐喊的声音此起彼伏,让人血脉偾张,身体发热,张义山在远处看着,欣慰的点头,说了句好样的。 齐太初来到了招摇山脚下,也就是葬桃梦瑶的位置,抬头看了眼这深入云层中的山势,一股莫名的亲切感油然而生,像是想到了什么,“嘶,好像忘记了一件事,待到梨熟时,现在估计都烂了吧,不过招摇山上的梨一向是开花早,果熟晚。或许还有那么几个伶仃小梨等着我呢。” 齐太初看了眼左手上抓着的剑鞘,想到了什么,以指为剑,以剑作笔,在剑鞘上刻下三字。 “桃梦瑶。” 笑了笑,向着山上走去,山路蹒跚。上山共两次,一次年幼懵懂,一路蹦蹦跳跳玩耍,花了很久的时光才到达山顶,这一次已经成人已久,相隔数十年,难免会有些难忘的回忆涌上心尖。 在山上慢慢地走,路没变,当初小时候要跳七八步宽的路如今两三步就可以了,世道变了,人变了。有的人老了,有的人走了…… 前些日子那惊世骇俗的一战,可谓是当世最强一战,天枢斗陆地神仙,百年难得一见,不是他们不敢去打陆地神仙之境的高手,而是世间百年内无一人成就陆地神仙,当然了,谁没事去挑战一个地仙?天下第二李元明被王羽书的地仙威压活活碾死就是一个例子,就算天枢克星的荣貂寺荣光谦都不敢说自己晋升天枢能越境揍地仙。 地仙之下,皆为蝼蚁,天枢是身体到达了极限,地仙是仙人体魄,是数个天枢加在一起的身体素质,怎比? 陆地神仙分两种,一种是境界爬上去的,一种是已经达到天枢,境界难以提高,对兵器的领悟达到极致,这种人通常会有在原本名号前加一个陆地,比如有人用剑到极致,会被人称为陆地剑仙之境,用枪则会是陆地枪仙。 这两者直接的实力无法评辩,远古时期,就有人用剑杀过陆地神仙,春秋时期也有陆地神仙杀过陆地枪仙,这都是说不定的。 现在天下剑仙四位剩三位,为桃剑仙桃元明,怒剑仙仓傲,道剑仙郁尉枫,而在其之上,是一位称霸江湖一甲子的老剑神李青云。 他三岁提剑,六岁入天权,十一岁入天璇,十八岁入天枢,二十六入半步剑仙,这剑仙可不是前面所说的三位剑仙的名号,而是境界。 江湖上有多少人向往他的洒脱,才提起剑,立誓要做一名向李老剑仙那样的人。 李青云的剑道了得,有人说他是万里无一的洞宾吕祖转世,也有人说他是剑道大仙真武大帝转世,但是李青云曾今放下豪言,若是自己开窍,得知自己是某位仙人转世,那就自废修为将浑身气运散于江湖。 李青云十年前消身匿迹,甚至世人连他的身死都不得而知,天下第一不是他,可在人们心中,他就是天下第一。 毕竟除了他,有谁能够让整个江湖都记住他这么长的岁月? 一盏茶的时间,齐太初来到了山腰,境界提升了的齐太初,步行的速度今非昔比,虽然额头没有汗水,但还是习惯性的用袖口擦了擦,这一路上他在欣赏路上的景物,有停在枝头的青雏,也有盘在石头上晒太阳的黑蛇,都是一切美好,一切生机,他甚至在想,要不不再入江湖,在此隐居,但是理智告诉他这样是不行的,张筱檐在等着他,爷爷的所寄托的希望,诸多的种种,都促使他不能够停歇多久。 来到梨树这里,齐太初擦了擦眼,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往常这个时节,应该是挂满梨花尽下垂,但是此刻那颗最大的梨树挂满了一个个鹅蛋般大小的梨。 招摇梨在二月二? 莫非是树妈结着梨等我回来? 一个恐怖的念头在齐太初脑海中闪过,齐太初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让自己别瞎想,大白天的没有妖怪,也没有恶鬼。走到中间最大的一棵梨树下。 正是树妈。 “树妈,我摘梨啦。”齐太初双手捧在一起,准备去摘上方的梨,但齐太初刚做好姿势,那手上方的梨就自己掉了下来,齐太初身体往前一倾顺势接住。 齐太初脸色一变,这树有灵性不成,专门把梨留着到我回家。 “太初啊,有的事是该和你说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山上方传来,齐太初望过去,一个身影在缓缓徐行的往这里走来,齐太初定睛一看。 他娘的,这不是我爷爷吗?! 齐太初身上冷汗冒起,这比有灵性的梨树还要刺激,或者说今日遇到的这两件事都刺激,都是技术活! 招友抗万妖 第二章:招摇山下有妖怪 “莫怕。”老人笑道,面容慈祥,一笑便让齐太初感觉如沐春风,生在阳光下,身体的诸多不适都随之消散。 齐太初被这一笑也勾去心魄,忘了心中的害怕,直面老人问道:“爷爷,你不是死了吗,还是我亲手埋的。” 老人哈哈一笑,敲了一下齐太初的头,笑眯眯道:“如果不是我假死,你又怎么会肯下山去直面雷劫呢?又怎么会知道你父母的真相呢?” “果然是这样!我就纳闷人好好的怎么突然死了。嘿!我还没下山你就都算到了!”齐太初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眼前的这位老人,不仅剑道精通,棋艺精通,更是被上个江湖的侠客们形容此人行走江湖带着三个算盘,一个紫檀红木算盘。另外两个,一个是他的那一双手,十指做十档,指间关节做算珠,一步十算,两步百算,三步则千算,两位数的加减乘除,他走两三步结果必出。最后一个算盘,便是他的脑子,一息十算,两息百算,三息便千算,三算一出,可算天经地纬,日月星辰,甚至古往今来,他曾经用五年寿命做算术,留下一句“南方东玄西向北,坐镇为王马之王”,事实证明,他算对了,东玄暴动,祸至康戈边境,王渊本是由西率马赶来,迎敌北上,坐镇此地为南阳,以南阳铁骑为主要实力,足以称王,也被龙椅上坐着的人加冕为南阳王,五十万南阳铁骑不是吃素的,当初可没有这种阵势,只有区区八百骑,便守住了南阳,招兵买马,组成上万的骑兵,与东玄二十五万长枪骑兵搏杀,完胜,至此,天下三国鼎立局面被破,应了那句王马之王,王家的骑兵能称王! 老人捋了捋胡须,坐在树妈的大枝干上,思索道:“算是吧,好多年前,我就开始给留后手了,那些欠我恩情的,都是我埋给你的机缘。但是唯独王羽书那一步,我是万万没有算到这小子是剑才转世遇到真龙啊,至于青卿清的用修为祭剑,也有一点点小意外,我算到他会付出很大的代价,但未曾想过有如此之多。” 齐太初只说了句世事难预料,能算到这么多已经够厉害了。 老人笑而不语。 齐太初吃了几个梨子,那梨子突然都猛地干瘪,猛地向地面坠落。在齐太初疑惑的眼神下,老人感慨万千,“它等你整整一年的时光,护住自己的养分,才能在这二月开花时节有梨吃,如今你吃了几个,它也满意了,并且也支撑不住了,便放松不去护那个结果的养分,只是可惜,明年吃不到梨咯。” 齐太初听后,朝着梨树重重鞠了一躬,然后扶着老人,比上山前更慢的向着山顶走去,很和谐的一幕。 —————— 皇子沈魏龙已经回到京城,遍布金装全裹身,境界不高却让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沈魏龙坐在院中长椅边的绣花锦墩上,双腿外张,两手撑在膝盖上,看着院中的小水池不知在想什么,脚一动,踢着一块石子滚进水中,未惊起多大的浪花水朵,却传出扑通的清脆响声。 沈魏龙看着溅起的水花,沉重的开口道:“世态炎凉啊,这皇子当的真憋屈,还得像齐太初那样游历江湖才有乐趣啊!” 他的手里揣着刚送过来的信,正是南阳的事,看的他是心情激动,神情向往,恨不得长一双翅膀展翅高飞到南阳观战,从其中看看能否领悟一些东西,毕竟天枢打架能学到一点那就是赚到了一大坨! 想来想去,觉得坐在这里就是浪费时间,又找着院里丫鬟婢女的切磋武艺,每天对一个人打两架,地上一架,床上一架,每次都是沈魏龙赢,每次床上切磋,他的脑海中就时不时的闪过张筱檐的面容,便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动真格似的与她们切磋,打的她们连连求饶说不行了。 床作为他的主战场每天都要进行修理维护,防止坍塌,做了良好的隔音效果,这样更能上心的切磋武艺。 —————— 穿过云层,俯瞰世间百态。 山顶上的布局和当初齐太初下山时一模一样,唯独有变化的就是那一个他当初埋葬老人时的小土堆被推平了。依旧是石板棋局形的地面,齐太初从屋内抽出一张长条凳,然后扶着老人坐上去。 老人咳了几声,怀旧地把手贴在板凳上,不舍道:“太初,爷爷下次就不假死了,你知道吗?我们齐家世世代代传自招摇山,无他,因为这招摇山有大秘密,世间妖物横行,被无数宗师以生命为代价将其封印在招摇山底下,原本招摇山的封印还能封住个七八年,但是因为那条真龙给南阳的气运机缘都被这些畜牲吸走,导致他们随时都有可能突破封印,我也老了,身体不行了。” 齐太初面色凝重,“妖物?” 老人将齐太初唤到身前,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语重心长道:“太初,天降大任于是人也,我走后,这镇守招摇山,封印妖物的担子就落到了你的身上。” 齐太初重重的点头,问道:“爷爷,那些妖物大概是什么实力啊?” 老人深思一下,有些顾忌不想让齐太初知道,但是想到自己时日无多,长叹一口气,抿唇凝重道:“太初,我本意是想让你知道的越晚越好,因为这担子很重,但是时间无情,不肯分我点,只好和你一一道来了。天地混沌,一片茫茫,哎!扯远了,那时候说了,无数宗师将这些妖物封印在此,我齐家宗师是领头的,也是实力最强的,自告奋勇要守护封印,所以便有了这一代传承,天地气运无穷无尽,但是沾上江湖的寥寥无几,所以一个期颐江湖上最多只有一两个陆地神仙,划分一下,天下有四人气运,妖族占有一分,人族占有三分,但是天上仙人通过信仰之术香火之力将人族的一分气运钓走,说到底,还是天门没有关严实,如今天门大开,无人关闭,一旦天上仙人发现此洞口,将是无法想象的危机,虽说仙人下凡会受到天道压制,但至少也能在江湖上排得进前十。知道天门为何打开这么久,无一人登仙嘛?” 齐太初摇头。 老人沉重解释:“我算是骗了你,我活了三个甲子,算来算去也有个两百岁了,如今的天下武评前十的没一个是上一个江湖的。” 老人的话让齐太初头脑雾水,上一个江湖,指的是三国鼎立,康戈未灭东玄的时候。 老人陷入遐想,笑了笑,撅嘴道:“因为想登天门成仙的都被那个老不死的杀了,像王羽书这样的人登天门还可保证不被仙人发现洞口,但是其余想走捷径一步登仙的人,登入天门必被发现,这会给人间带来无可估量的灾难,仙人成仙已久,早已泯灭人心,毫无人性,全凭一己所欲行事,山川移位,河流断阻,随意掌控人的性命。” 还不等齐太初询问他口中的老不死的是谁,老人就自己解释了,“我说的老不死的,就是那个曾经名震江湖的剑神。” 齐太初眼神豁然,老人捋了一把胡须,笑道:“你猜的不错,正是你小时候和你讲过的老剑神李青云!他的一生英勇事迹和你讲过不少,但是你知道他归隐江湖后寄居在哪里吗?” 齐太初猜疑的指了指足下的土地,意思是他也住在招摇山? 老人一笑置之,说道:“这招摇山顶上如此平坦,你说为何?” 齐太初脑子里冒出一个恐怖的想法,这山巅平坦的像是被刀刃切割过一样,简直是鬼斧神工!巧妙绝伦! 但是哪有这种剑法剑道剑意?那不横行天下,无敌世人! 老人起身,齐太初连忙去搀扶,老人摆手不用,说道:“我下一趟山,你在山上等我,不用几日。” 不论齐太初说什么要求什么,老人都是摇头,自顾自的向山下走去。 齐太初只是愣在那里驻足观望,爷爷这个臭脾气性格,但凡他是别人,我非得揍他一顿不可,哎!好像现在还打不过他! 老人走后,齐太初睡了一觉,起来向着屋外走,爷爷所说的一向是牛头不对马嘴,他说的大担子是什么,自己还不清楚。 也就在出门的一瞬间,齐太初看到地上有一封信,是老人留的,大致内容是招摇山下妖物的实力,最低都是天权,有十多位天枢,以及说了她和齐太初父亲的名字。 齐太玄。 齐太平。 齐太初才明白大担子是什么,于是拔出留香,在手中挥动,万变不离其宗,最笨的基础招式,学的够精也能杀人,上个江湖有个打铁铸剑的,打着打着也突然悟了剑道;也有个秀才读了神鬼小说害怕不已买了把剑挂在床对面每天看着安神睡觉,不知不觉就悟了剑意。 只是第一次与人交手就被斩杀…… “何人在此扰我清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