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之旅:莱克传》 第一章:早起 卡里城中一直有这么一句话,如果你遇到的疑惑就去找住在中城区的多卡·安先生,他会帮助你从困境之中挣脱出来,当然这并非是免费的,而是需要一些代价,比如价尔或者说是一些具有价值的物品。不过总的来说,多卡·安还是一位很不错的学者先生,但是对于每日起床都极为困难的莱克来说,养父多卡算是一位难缠的对手,喋喋不休的嘴巴加上无处不在的身影一直都是他早晨最不想要面对的东西。 清晨的早食钟在耳边响起,与月亮成功交班的太阳已经从地平线上探出头,把自己的光芒平等地穿过云层,洒落在人界。早就从昏睡中苏醒过来的莱克正裹着被子在床上蠕动着,在心中纠结着:是等老爸来叫他起床,还是说现在就起床以免等会吃饭时候老爸那喋喋不休地唠叨。 “咚咚咚” 房间外面站着一个表情严肃的男子正在有节奏地敲击着木门,等待屋中的莱克能够自觉地从床上爬起来。 “哦!这么快吗?天才亮了没多久!”莱克先是抱怨了一下,在最后感受了一下被窝的温暖,便把身子探出了被子,伸了个懒腰依靠着墙壁发着呆。 “莱克!我知道你起床了!你以为不开门就能继续睡懒觉吗?美好的一天是从早晨的一杯热牛奶开始的!”男子的音量十分足,能够直接穿透厚实的木板抵达莱克的耳中,“起床了!起床了!” “嗯!知道了,老爸!”又是一声叹息,似乎必须每天早晨让耳朵经历一次摧残才能够让大脑清醒过来。 莱克侧身将搭在腿上的毯子取下,脱下已经出现味道的睡衣,换上昨天晚上准备好的衣物,确认过没有什么忘记的事情后,他才走到门前,解开锁上的木门,猛地将其拉开,就看到穿着整齐的老爸站在自己面前。 刚准备继续拍门的多卡在看到门被打开了,手一时间没有了支撑,突然地悬浮在了空中:“啊?今天怎么起来的这么早?还没有赖床?” 莱克手上的动作没有停顿,只是看了多卡一眼,将门口上自己制作的‘请勿打扰’的木挂牌取下,对着自家老爸没好气地说道:“今天是图书馆月底的清理日,我要去帮忙” “确实,月底了,图书馆要检查库存了,就馆长一个人却是不太够。”多卡在莱克的提醒下才总于是想起了他每个月都要参与的工作,虽然不算是有多尴尬,但是多卡总归算是小小的轻视了莱克,这让他有些挂不住面子。 “老爸,我得抓紧时间去洗漱吃饭了,你能不能别挡在门口,让一让?”莱克看着占据唯一出口的多卡有些头疼,想要去推开多卡去往盥洗室。 “当然可以。”多卡欣然接受,转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弯,靠在了墙上,对着莱克做了一个鬼脸。 莱克没有再去理会作怪的老爸,头也不回地拉上房门,径直向前走去。 从抽屉里取出牙刷,蘸取洗手台上的罐子,从中获取了些许绿色的胶状物体,将其放入口腔之中,上下来回捯饬着。待到清凉在口腔之中蔓延开来,莱克才总算是把牙刷从嘴里拿出,简单的冲洗过牙刷之后,灌下一大口清水,再将嘴巴里面的泡沫杂质吐出,胡乱地用毛巾擦拭着脸颊,觉得差不多了他才心满意足地从盥洗室里走出。 “莱克,要我说多少遍!漱口之后要洗脸!不能光用毛巾擦一下就好了。”坐在厨房吃饭的多卡看着莱克脸上带着的绿色颗粒说教道。 “哎呀,老爸你好烦啊,我不是已经用毛巾擦过了吗?”莱克用袖子用力擦了擦嘴角,试图将残留的牙膏擦掉,掩盖着自己并非严格按照布提所说的方式操作。 “我可是听说这玩意对于牙齿有很好的保护作用,我才拜托你大伯从历法城寄过来的,你小子居然还敢嫌弃起来。”多卡挥动左手在半空中释放了一个悬浮着的造水术,熟练地用凝聚而成的水元素球清洗着莱克的嘴角,在将痕迹清除之后便引导着小水球飞向了水槽。 “我知道这个东西很好,所以我才每天早晨都去刷牙的!还有,我要赶紧走了,不然要晚了。”莱克不耐烦地敷衍了一下多卡的话语,说完就将杯中的牛奶一饮而尽,嘴里叼着餐盘中的三明治便匆匆赶下楼准备出门。 多卡将嘴里的三明治混合着刚灌入的咖啡一起快速咀嚼完成,然后来到窗边大声吼叫着:“莱克啊,我下午要出去接一个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记得自己做吃的,还有!别让我看到你自己又不做饭,然后去冰箱里吃我的酱肉!” 莱克刚把杂货铺的大门打开就听到了自家老爸的呼唤,他抬起头就看到了趴在窗沿上的多卡,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莱克没有说话,只是用很明显的点头来告知父亲自己了解了,在表示完之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店门,踏着轻快的步伐走在市政绿化做的很好的人行道上。 杂货铺距离莱克要去的图书馆不是很远,只需要走上几个漫长的人行道,然后再跨越几个人流量不算是太大的路口便能够抵达。 今天早上的行人不算是太多,至少在路上没有什么身材矮小的窃贼挤在人群之中往莱克身上蹭,不过没过多久,他还是遇到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男孩往自己身边挤,好在是个认识的人,不然莱克绝对会给他来上一拳,虽然也不会太疼了。 “早,莱克!今天活应该不是很多,估计下午就能做完。”将手搭在莱克肩膀上的男孩气喘吁吁的,很显然他从不远处看到了莱克,然后快速奔跑过来的。 “图克,你今天也来帮忙啊?”莱克疑惑于同伴的情况,“你不是说你要和你爸一起出去打猎吗?” “别提了,我爸前天去郊外采药的时候受了伤,到威尔街开诊所的布鲁斯医生去看病,然后布鲁斯医生说脚那边应该是伤到了骨头了。好消息是有的治,他给我爸开了药。坏消息是,药很贵,要一张林多布提尔。烦都烦死了,我老早就和他说过要小心!要小心!可他就是不听我的,这下好了出事了吧?”图克将头顶有些歪斜的帽子扶正,心情沮丧地说道,“这么贵的药就只能够用几天,如果说用完了还没有好转,还要去买!哪有那么多钱可以随便花啊!” “一张林多布提尔啊?!”莱克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虽然我家里倒是能够经常见到这些纸币,但是我老爸也不经常用,大多是有大买卖了才会使用,毕竟还是为了图方便,十颗铜价尔可比一张纸头要重上不少。” “我知道你家有钱,铜价尔都可以随便当作是零花钱给你发,不像是我们就只能得到那些最差的铁价尔。”图克用力推了一把还在思考的莱克,笑得很勉强,很显然他并不想在这种话题下继续说下去,“进去吧,馆长大叔已经开始干活了。” 莱克踉跄地踏过半掩的门口,由于被图克的突然袭击找不到用以维持身姿的中心点,只得伸手去摸边上的门框,这勉强才维持住了平衡。站稳之后的莱克抬起头,就看到板凳桌子规整地摆放在墙角边,而位于墙角的窗户下坐着一位穿着褐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他正在专心致志地阅读着书籍。 “馆长,早上好啊!”莱克恭敬地向着男子鞠了一躬后,便自觉地前往图书馆内部的书柜之中,根据柜子上清单清点着书籍是否出现缺少和残破。 “馆长大叔啊,你之前申请的换地方怎么样了啊?”图克到没有第一时间去和莱克一同工作,而是从随身挎包里拿出了苹果,简单地用衣角擦拭了一下便交给了男子。 “谢谢,图克。”男子没有在意图克的清洁方式,直接拿过图克递给他的苹果,一口咬下,在感受到了苹果的香甜之后,满意地说道,“那个我只是提交上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批复。就算是批复成功后,我还要去找地、建房,所以那个时间长的呢,急不了的。” “诶,还要好久的吗?”图克有些失望,他对于这个结果不算是满意。 “图克偷懒了!馆长先生聊天什么时候都可以去做,而你现在就快点过来帮我。”莱克从书架之间探出了脑袋,把自己的目光汇聚到了图克身上,手上不断挥舞着的清单表示了莱克对于图克的不满。 “知道了,知道了。我昨天就已经检查了一大半书架了,没有多少需要收拾的了!!”图克不在乎的挥挥手,慢慢走到莱克边上的书架前拿起清单开始干活。 图克干活的效率极高,干净又利索,比莱克要好多了,这也是大家都喜欢拜托他干活的原因。 “等我爸伤好一些,我们家便要搬走了。”在收拾了一会儿后,图克将身子挪到了莱克身边,语气低沉地叙说着家庭动向。 “什么?图克你们家要搬走了?是打算离开卡里了吗?”莱克停下了手上的活,捏住手上的清单,压低了声音反问着身边的男孩。 “虽然不太想,但是我爸那个人吧,你也知道,说了就会去做,谁劝都不行,所以我也没有办法。”图克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哎。”莱克突然就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致,闭上了嘴巴继续干了起来。 图克见到莱克不说话了,手上的速度加快了不少,便也闭上了嘴,把自己的速度维持在莱克的正常速度。 上午的时间匆匆而过,馆长的书都没看几本,莱克和图克就光听到了他在不停的翻书,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反正莱克也是没有瞧见馆长有起身去拿书,而是一直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看书。 “啊!”图克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将手上的清单放到书架前面的收纳箱中,就算是完成了今天的工作,十分疲惫地走到馆长面前。 “今天倒是蛮快的嘛。”馆长检查了一下图书馆的情况,确认无误之后,才将说好的报酬交付给二人。 “诶,馆长你可是看了一个上午的书,下午才开始帮忙检查吧。”图克接过馆长给的铜价尔,吐槽道。 “馆长那是在清点书籍总数,看看要不要采购新书。”莱克将馆长递给他的书籍放进挎包之中。 “可是,这一上午都是我们在干活呢!”图克瞪着眼睛看着莱克,“我们才是一伙的,莱克!” “小图克,可是我才是那个支付酬劳的人啊。”馆长没有把图克说的话当作是一回事,搓揉了他的脑袋之后笑着说道,“好了,小伙子们你们今天的工作算是结束了,早些回家吧!” 因为图克还要前往威尔街给他父亲拿药,所以就提前离开了。而没有事情的莱克选择留在这个小小的图书馆看会书,毕竟家里现在没有人。如果说在哪都是一人的话,为什么不选择留在这里看会书呢? 伴随着落日一道传进莱克耳边的是来自晚食钟的钟声,莱克将手上的《旷野常见可食用植物图册》合上页,向着还在看书的馆长道了一声“再见”,便从图书馆之中快步走出。 第二章:牧师布提 沿着砖石道前行的莱克手上还抱着那本植物手册,期待了许久才拿到手的书籍,不好好地去看看,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他一路走一路看,走路都不需要抬头,用着余光就可以将前路看清,这也算是他的一项本领了。 就这样,他从图书馆一路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在路过卡里广场时,迎面吹来了一阵风,其中夹杂着各种味道,酸甜苦辣差不多将广场上所有售卖的吃食都全部带来了,莱克原本是想继续忍耐一下,等回家再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可是空气之中突然出现的奇异香味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是他记忆里从未出现过的味道,而且闻起来还挺不错的。 “咕噜,咕噜。” 莱克揉了揉肚子,试图将肠道的蠕动声压下去,但是自己身体并非如他所愿,不知道是中午的苹果派太小了还是自己肚子消化的太快了,反正肚子已经开始出现了绞痛,这是因为他以前不好好吃饭留下的毛病。不能再等了,莱克长叹了一口气,走到不会影响别人行走的树下,在自己的挎包里翻找了起来,过了将近一多分钟后,终于在一堆杂物之中翻出了一颗铜价尔。 “就只有一枚了吗?我记得不是还有几颗铁价尔呢?”莱克摸着下巴,认真地回忆了一下自己到底将零花钱用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月初领零花钱的时候老爸可是给了好几颗铜价尔,怎么现在就这些了?让我想想啊!前段时间书店做活动,我买了两本期待已久的书,嗯,是笔大开销。最近几天晚上老爸经常不在在家,所以我懒得做饭,去吃了几次培根酥饼,还有两次土豆酱拌面!哦!对!还有买果酱,好像还真花了不少。” 莱克在经过一系列的回顾之后,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能够有所剩余,而且还是一颗铜价尔的时候,就已经其经很不错了。 “咕噜,咕噜。” 被他所无视的肠道再次扭曲在了一起,向他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无法再做等待,食物,现在它继续食物来满足欲望,补充所缺失的力量。 莱克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空气中的香气在经过肚子的摧残之后变得更加诱人了,其中所蕴含的味道变得立体起来,莱克从中嗅到了肉香味,还有他虽然不太喜欢,但是隔三差五就会出现的芹菜,这倒是让莱克更加难以忍耐了。 循着香气的源头,莱克穿过一堆杂乱搭建的简易摊铺,穿过了人潮汹涌的广场中央,在位于广场的餐食钟楼之下发现了一辆被厢式元素动力车,在它的身边围靠了不少等待购买的食客。 而传出香气的地方则是这辆巨大的动力车后端车厢,莱克透过敞开的窗口能够看到车厢之中站着一位面目慈祥的老人,身着灰布短衫的他熟练的拿过顾客递出的价尔,看都不看就将其扔到脚下,然后将装有面条的盘子递给顾客,待确认顾客拿稳之后,就从身旁的大桶里舀上满满一勺的酱汁,均匀地将其倾倒在面条上,在顾客看着酱汁缓慢地从面条顶端滑落时,把早已准备好的餐具交给顾客。 在不远处看完这一切的莱克刚准备也挤进去买尝尝鲜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将手搭在了自己肩膀,从小就被教育在外面要小心的他猛得回头一看,就发现一个面目凶狠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吗,那只引起莱克警觉的手掌也正是他的。 “老爸?!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出去接一个朋友吗?”不需要任何的辨别,莱克一眼就认出了早上说不知道何时回家的多卡,语气有些惊奇又有些埋怨地说道。 “诺,那个!在车上卖东西的老爷子就是我要接的朋友,你的话,差不多得是爷爷辈了,不过你有一个好父亲!我与布提·斯图先生可算是多年的好友,你直接叫人家斯图先生都是可以的。”多卡没有任何的尴尬,相反他还在为莱克看到好友而感到开心,热情地向着自己儿子介绍着老人。 “布提·斯图!”莱克在听完父亲的介绍之后,表情很是精彩,他瞪大了双眼看着不远处在车上忙碌的老人。 他这才有时间去打量老人,老人看起来是有将近四五十多岁的样子,身高看起来不算太高,估摸着应该和自己差不多。不用靠近就能够看到他因为年迈而开始泛白的短发,但是方方正正的脸型还有十分精神的五官,倒是能够看得出老人以前也算是一位英俊的少年。 在莱克观察老人的时候,老人那双充满活力的眼眸也与他对上了,虽然相距十几米之远,但是莱克就好像能够从老人眼中读出他似乎在向自己打招呼,当然了老人之后的举动也是证明了莱克的猜测是没有错的,老人也已经发现了自己。 布提朝他眨了眨眼睛,面带微笑地将手头那份餐品制作完成,然后对着还有好几位顾客的队伍大声说道:“抱歉啊!各位,今天的量已经卖完了。” 原本安静等待的队伍一下子就炸开了锅,如果不是香味诱人,谁会顶着灿烂的阳光在一个陌生摊位前面排队? “啊,这才刚摆了几个小时就卖完了?”一个排在后面的高大男子挥舞着手臂质疑道,满头的黑色长发随着他头颅的移动而摇摆着。 “是啊!我们可才来的!”边上一位年轻的女士也在附和着男子的话语。 “可事实就是这样的!如果各位不相信,那么我可以给你们展示一下!”老人看排队的顾客并不相信,便弯下腰把放置在脚边的大桶高高举起,将桶的内部全部展示了出来,薄薄的肉酱在底部慢慢滑动,缓慢地聚集成褐黄色的一坨。 人群在看到这样的情况也没有了言语,无可奈何地离开了车厢面前的空地,让原本显得有些拥挤的场地变得开阔起来,就只剩下几位还算幸运的顾客站在那里,心满意足地吃着拌面。 “走吧,莱克,人家可是特意为你收摊了。”多卡也不避讳,拉着莱克径直来到了窗前,敲了敲由金属所制成的车厢外壳,提醒着正在弯腰整理餐具的布提。 在没有人群阻挡的情况下,莱克这才发现原来窗口外撑起的雨棚是用来封闭窗口的窗户,只要将那个作为支撑的杆子取下,那么车厢上残缺的花纹就会变得完整。 当莱克还在研究这节车厢的时候,已经收拾好餐盘和大锅的布提出现在了莱克身边,看着神情投入的莱克觉得十分有趣,就想着吓一吓他,悄咪咪地走到他后边,用尖锐的声音在莱克耳边询问道:“你就是莱克吗?” “啊!哦!哦!是斯图先生啊!我,您好啊!我是莱克!莱克·安!多卡·安是我的父亲!”还在专心思考的莱克被突然出现在耳边的声音给吓到了,转头一看,原本还在车厢之中的布提·斯图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出现在了自己身边,如果是普通人其实还好,可是看到这位算是莱克一直都有听闻的传奇人物时,莱克的心情还是很激动忐忑的。 “大叔,你可别吓他了!莱克和熟悉的人说话还行,和陌生人说话可难为他了。”多卡在心中暗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家孩子在第一次见到好友的时候居然会如此紧张,可是把他的面子给丢了,不过还好他知道莱克的模样,有了心理准备,准备了解释的理由。 “这小家伙真的做好准备了?”布提有些疑惑的看着多卡。 “emm,其实吧,我就和他提了一嘴,说我请了一位名师来教导他,具体的情况还真没有说过。”在被布提问道了关键的问题之后,多卡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这样吧,你先去把车停到我们那边的车行里面,我带你去酒馆吃一顿,我们边说边聊。” “那我呢,老爸?我可是还在啊!为什么不带上我?”原本还处于尴尬的莱克,在听到多卡要去酒馆吃饭还不带上他的时候,立马就不开心了起来,撇着嘴巴开口说道。 “哎呀!我们大人去酒馆喝酒聊天,你一个小孩子去听什么?快!快!快!回家去!”多卡在莱克介绍完布提之后,就不打算再让他继续呆着了,用手推了推还在原地的莱克,不断催促他快些离开,“回家做饭吃去,吃晚饭记得早点睡觉,别看书看的太晚了。” 莱克倒不是一个叛逆的孩子,既然父亲不愿意让自己参与其中,那么就算自己对他们两个要讨论的东西感兴趣,他也可以忍住,就此回家,不过当着自己去吃大餐的事情他可忍不住。 “那你再给我点钱吧,老爸。我得去买点盐巴和调料,昨天晚上我做饭的时候发现家里的调料都快要用完了。”莱克打算再回去之前看看能不能从养父那边拿点钱来补充一下小金库,毕竟当着朋友的面,老爸应该是不好意思拒绝的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已经用完了这个月的零花钱额度,我是不会再给你钱的,再说了我们家就是开杂货铺的,还跑别人家买东西?是不是打算丢我的人!”多卡用手指戳着莱克的额头恶狠狠地说道,凶狠的语气配上他脸上的伤痕,社会不良人士的气息一下就出来了,不清楚情况的人一定会认为要出现什么暴力事件了。 大部分时候,多卡语气严肃地指责莱克,都是在和他开玩笑。当然也许有时候是真的,但是目前这次肯定不是。 “好吧,那我先回家去了,老爸。记得早回来,别喝太多酒!”莱克耸了耸肩表示知道了,装作是落寞地样子慢慢离开了广场。 在夜色彻底笼罩在卡里城之后,负责照亮卡里的火元素充能灯被夜晚巡逻的执法卫队挨个激活,澄黄的灯光伴随着充能石之中的能源慢慢亮起,将昏暗的街道照得通明。 虽然现在开始了元素动力的普及,但是其实很多卡里城的家庭还是没有接受这种新式的家具,除了一部分人的原因是因为充能石的开销,另外一部分就是对于新生事物的不相信。 但是对于喜欢赶潮流的多卡·安先生来说,家中不来几个元素动力制品就感觉落后于时代了,所以作为多卡的家人,莱克也是能够享受动力制品的便捷。 莱克拉开冰箱门,内置的光元素阵瞬间被接通,在淡黄色光线下,冰箱里冷藏的食物全部展现在了莱克面前。这个新式的冰箱比前年买的冰箱大上许多,而且还能调节冰元素的冷热程度,让莱克对于它的感官比之前的那个旧冰箱要好上太多。 他思考了一下,从冰箱里抱出一个土黄的罐子,把它放到灶台边上,用放在锅边的勺子舀了一大勺褐色汤冻放到正在沸腾的水中,凝结成半固体的汤汁很快就在火元素灶台的灼烧下化开来,碎肉粒在叶片之间起伏着,把原本无趣的烹饪也变得有趣起来,浓郁的香气很快就充盈了整个房间。(额外提一句,他们家是那种开放式厨房,客厅,厨房都是在一起的) 一个人的晚饭其实很短暂,没有人交谈,也没有人打扰,莱克随便扒拉了几下就算是吃完了晚饭。 将餐碟洗净摆放在沥干架上,甩干沾满水渍的双手,这些都是莱克在多卡的锻炼下独自学会的技巧,虽然比起多卡的孩子来说他不算是优秀,但是对于多卡那些同行的孩子来说他却是好了太多。 饭后的时间就是阅读的时间,莱克靠在窗边的躺椅上打开了《旷野常见可食用植物图册》,和以前一样,一边看着书一边等待父亲回家。 第三章:交谈 傍晚的酒馆喧闹是必不可少的主题,多卡对此一向是反感的,但是中城区的餐厅很少有超过晚食钟四个小时后还在营业的,而下城区的餐厅多卡虽然没有看不起,但是带远道而来的好友去环境恶劣且更加拥挤的地方,那总归是不太好的,至于上城区的餐厅,如果没有预约那就不可能到那边就能够开吃,所以多卡只好带着布提来到酒馆。 多卡特意挑选了一个靠近窗户的角落,既没有过路人打搅也能够与那群喝得正欢的酒鬼相隔离,这已经算是一个比较好的位置了。 布提杯中的黑莓酒缓慢地减少着,这种历法行省的特有酒类对于他来说算是一种极为新奇的体验,甘甜但又微微发酸的口感让他欲罢不能。 而他面前的多卡却一直埋头吃着炸薯角,终于是忍耐不住的布提开口说道:“虽然我赞同‘远行会使短暂的生命得到充分的利用’这句诫语,但是你家莱克可不像是已经做好准备的模样?” “嘿,大叔!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的,但这是你第一次见到成年的莱克,很多情况你都不清楚。”多卡拿起酒杯咕噜咕噜的闷了两大口黑莓酒,待他咽下口腔中因为酸爽而分泌出来的唾液后,才继续说道,“莱克这个孩子啊,你别看他其貌不扬,不善言语,但是我觉得他完美符合你收徒的标准的,可不是瞎说的。” “收徒什么的,我目前还没有多大的意向,不过既然是你的要求,我还是可以先带着看一下。”布提摇了摇酒杯,已经被喝的差不多的黑莓酒在杯子中晃荡着,发出了哗啦哗啦的碰撞声,“哎,不说这个了!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好久了吧?上一次我记得是十几年前吧,你当时把小莱克直接托付给了邻居之后,就屁颠屁颠地和我去历法城了。” “十几年前啊,那是过了好久了啊。”多卡回忆起那时候年轻的作为不由得笑出了声,有些怀念地说道,“我还记得当时是把莱克那个小屁孩交给苏珊大妈照顾的,当时我想着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可能会将时间浪费在一个哇哇大哭到还不会说话的小家伙身上,还不如趁着年轻再出去走走。” “对!你当时就是这么和我说的!不过那时候我看着莱克小小个的,好玩极了,就用鼠尾草去逗他,然后这小家伙就还会咯吱咯吱的笑你。”布提想起莱克曾经在自己面前可爱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 “老汤姆!再来两大杯黑莓!”多卡将已经喝空的酒杯旋转过来,发现杯中只有几滴酒液之后,连忙朝着吧台叫喊着,等他得到酒馆老板的应答之后,才回过头和布提打趣道,“你知道的,酒吧这种地方说话就是得大喊大叫,不然他们根本不知道你的需求。” “说的我好像不曾来过酒馆一样,我在外面冒险的时候,你小子说不定还没有出生呢!”布提笑骂了一声,“不过你上次和我写信说有查到莱克的亲生父母的消息,说说?” “我将范围限定了一下,然后猜测出他们应该是一对流浪的戏法师,或者是哪个微弱神力的眷顾者。然后我去附近档案馆查了一下我第一次见到莱克的时间发生了什么大事件,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一九九几年最出名的,应该就是一九九五年的那次多伦海之灾吧。海魔领主的信徒打开了海洋教会封印在多伦海的牢锁,打了北部行省一个措手不及,将那只巨大的海魔释放出来。”布提接过年轻侍者递来的酒,点头致意之后轻轻地抿了一口,才继续说道,“七八个大师,三个圣者,两个半神,当时这个架势我都快错认为下狱界的恶魔打上来了。我记得当时连远行女士都被惊动了,还号召了当时在多伦海附近的同僚都前往助战,那场战役,不对应该得用战争来形容了,可真是浩大。” 公历一九九五年三月三日,在林多布提的统一日当天,在北部行省首府豪尔兰特潜伏多月的海魔祭祀用魔法破除了封锁着海魔领主的牢锁,除了被封印的魔化半神之外,与其一同被封印的还有他的信徒。所以当解封后魔海领主所想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将它被封印千年的愤怒释放出来,而值得它倾泻的对象就只有一个,豪尔兰特的国际港口豪尔兰特港,这里曾经是海洋教会的大本营,与它一同进发的还有那些彻底异变的信徒,这些狂热的信徒快速地占领了港口的边缘,并以其为核心向外扩张。 在发现如此情况之后,位于豪尔兰特的秩序善神联合会、少部分中立教会及豪尔兰特冒险家工会组成了联合作战部队,进行抗击,和他们一同参与的还有一些民间能人异士也参与其中。 在短短的半个月之内,在首都的调令下附近五个行省以最快的速度调集了将近五千多名正式级职业者,一万多名入门级职业者,差不多是五个行省中所有能够被官方找到的职业者都来到了北部行省,参与进了这场战争。 历时四个月,有三位半神,六位圣者所参与的多伦海之灾才被平息。 据不完全统计,本次灾祸一共死伤人数总计有近十万人,差不多几十万人逃离北部行省,据相关人士的计算,直接经济损失就达到了将近十万林多布提尔,间接经济损失更加难以估算。 海魔领主虽然在众多神祇之中算不得什么大人物,但是它还是在整个法布提大陆,乃至泰莱世界的历史上都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史称多伦海之灾。 “是啊,我的父亲当时也去了,我也是那时候刚回家没多久接手了家里在卡里城的店。”说起这段故事,其实没有人快乐的,作为一名亲历者,多卡说起这件事情,还觉得记忆犹新。 “所以你调查出了什么结果?”布提没有在这个话题下继续延伸,很快就将话题引导回了之前的那个。 “我也是最近收拾仓库的时候找了一张布,一张画有元素铭文的布。虽然因为外部破坏还有能量供给的原因铭文已经无法使用了,但是我通过查阅资料还有询问了一些朋友,勉强看出那是个伪装性符文,算是幻术的一个分支,目前很少人会这种偏门的铭文了。”多卡挥舞着双手,在半空中比划着。 “所以你是说,莱克不是被人抛弃的,而是他父母可能遇到了什么无法解决的问题,出于保护莱克的目的,希望将他托付给一个值得依靠的人,然后他就出现在了你家门口?”布提顺着多卡的讲解,大概推测出了多卡的结论。 “对,我也是这么分析的。”多卡确认了布提的猜测,并继续说下去,“在多伦海之灾事件中,联合作战部队并没有将海魔教派的信徒完全清理干净,其实还有少部分人逃过了大清理,潜伏起来,想要报复每一个能够报复的参与者。” “那你打算告诉莱克吗?”布提话风一转,把事情带到了莱克身上。 多卡听到这个问题之后,刚举起酒杯的手停住了,迟疑了一下,然后将酒杯放回桌子:“这个问题我也有想过,但是我还是没有告诉过他真相,让他一直以为是他父母不要他了,然后我才将他领养到家里的。这个对于他来说,其实没有那么重要,这不是他应该背负的东西,如果真的有人要为此承担后果,那么那个人应该是我。” 布提表情严肃了起来,他知道多卡的意思,这是在向自己发出请求,请求他能够保护住莱克:“嗯,我明白了。这件事情,我可以帮你,但是收徒这件事情,我还是会对他进行考验的。毕竟我们行者教派不是大肆招生学院,只要报名就都收下的,我们必须要达到一定的条件,然后一直保持下去,这才能够加入教派。” “这个我了解,你们整个教派还没有人家价值教会一个行省的人,你们挑人严格这个事情,可是众所周知的。”多卡心情调整地很快,在布提的讲话过程中,多卡就已经将沉重放下,换上了一副轻快的表情,打趣着他,“他可是一直都想要从家里跑出去闯一闯,为此准备了很久了,只是我一直都没有答应罢了。” 听到这里,布提原本严肃的脸庞也笑了起来:“哦?有了准备,那我倒是有些期待了,看看他能表现成什么样子。” 正在家中看着书的莱克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他放下书揉了揉鼻子,觉得自己是有些发冷了。 四月份的卡里城温度虽然已经上去了,不算是寒冷了,但是在这个春夏交替的季节,昼夜温度变化过大也还是比较常见的。 莱克从躺椅上起身,打算去后院将晾晒的薄毯子拿回来,当作是保暖御寒的武器。 “咚,咚,咚。”还没等他下楼,便听到有人在敲自家杂货铺的大门,而且从声音的响度来看,敲门者所使用的力气还不小。 莱克皱了皱眉头,以为是出去应酬的老爸回来了,一边抱怨着一边加快了下楼的步伐:“怎么一直敲门,钥匙也不用,这是喝了多少酒啊。钥匙都不知道在哪里了。” 匆忙地脚步踩在木制的楼梯上面,发出了剧烈的响声,让本就开始衰老的建筑发出了痛苦的哀嚎。下到一楼的莱克,凭借着外部照射进一楼的充能灯光熟练地将门锁打开,可当他把门打开之后,眼前并没有出现他脑海里所预想的画面,喝到烂醉如泥的多卡无力地瘫倒在地面上,嘴里还不时往外蹦着什么难以模仿的奇怪声音,有的就只是因为晚风而刮落的叶片还有日复一日为夜间出行的人照亮前路的充能灯。 “大晚上不睡觉的嘛?这么闲的!”莱克又四下张望,还是没能看到有人出现,就只好嘟囔着嘴巴,在心中暗自发泄着怒火。 离杂货铺不远处的阴影之中,一个削瘦的男孩正注视着这一切,待到莱克走回屋子,关上房门之后,他才快步跑出了那个阴暗的角落,一路急行,穿过几个街区抵达了下城区,在一栋破旧的小屋门口止住了脚步,他没有贸然地推门进去,而是用三短三长的方式敲击木门,没过多久,一个同样瘦弱的短发少女将门打开了,双方都没有说话,少女在看到是熟悉的人,便转身走进了屋子,而男孩沉默不语地快步跟了上去。 他们穿过一条破旧不堪的走廊,来到了一间没有遮挡的房间门口,房间不是很大,屋中的装饰更是简单,除开几块已经看不出颜色的棉布,就只有不断燃烧的火堆能够吸引男孩的注意力,而在火堆旁边,一个穿着补丁的青年正在用这堆炭火炙烤着土豆。 “老大,现在就他一个人在家。”男孩脱下帽子,语气恭敬地哈腰汇报。 “不了。老头那边换要求了。说要一个长相好的女孩,可以不要脚,但是手一定要好的。”青年在看到烹饪许久的土豆终于完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好的。”男孩没有因为自己辛苦多日的成果被否定就去反驳青年,仍旧是站在原地等待着青年接下来的命令。 “麻利点,明天早上去通知到那几个‘老鼠’。”不出男孩所料,青年果然还是将这个任务交予自己。 (ps:“老鼠”,这个是流传在人口贩子之间的暗语,是指为他们寻找目标的探子。) 第四章:介绍 “啊!”莱克大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揉了揉眼睛,他看看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的老爸,又看看了正在窗边躺椅上看书的布提牧师。小小的脑袋冒出了大大的问号。同样是晚上一起晚睡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就是比他精神还要好?这就是成年人的熬夜吗? “莱克,别傻站在那边!干什么呢!赶紧刷牙洗脸去!我这边早饭马上就要做好了的!你如果在我做好早饭之后还没有整理好自己的话,就别怪我生气了!”还在厨房忙碌的多卡先生对于站在边上发呆的莱克表示了极大的不满。 “好好好,我马上去,马上去。”莱克随即表示了解了,在又打了一个哈欠的之后便钻进了盥洗室之中开始刷牙漱口整理自己。 “真是的,明知道有客人来访还起那么晚。”多卡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将手头上的蘑菇浓汤盛到盘子之中。 已经放下书籍的布提一边拿起准备好的早餐,一边反驳着多卡:“那孩子可是等你回到家之后才去睡觉的,你不想想到底是谁的错呢。” “我,我,我又让他等我回来再去睡觉吗?”很显然心虚的多卡先生并没有想要承认莱克是因为等自己归来而晚睡的。 “所以,我可以认为是我自己的自作多情了吗?老爸?”刚洗完脸走出盥洗室的莱克发表了意见。 “吃饭,吃饭,今天早上可是豪华早餐呢,蘑菇浓汤,吐司面包,还有培根煎蛋。”多卡快步上前,拉着莱克坐到位置上,热情的介绍着早餐。 “莱克,你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吗?”布提拿起勺子喝了一口蘑菇汤,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嗯,大概是有猜到一点,因为老爸之前有和我说要让我多出去走走,还特别神秘的和我说,他请了一位知名人士作为我的指导教师。” “是的,当然了。莱克,我郑重的向你介绍一下,你面前的这位老人。前知名冒险家,行者教派现任行走长老,机械系的专家级学者,布提·斯图先生,”多卡放下手中的吐司面包,转过头对着莱克介绍道。 “其实也就是听起来这么厉害,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学者,在追寻知识这条道路上我永远都是一个行者罢了。”布提摆摆手让莱克不要在意多卡说的头衔。 “emm,其实吧,布提牧师先生,我一直都有一个关于你们教派的问题,不知道我可以问吗?”莱克将蘑菇浓汤一口气喝完,用袖口擦了擦嘴问道。 “当然了,我们欢迎求知者的提问,知识在于分享而不是藏匿。”布提摆出一个请便的手势示意莱克随便提问。 “居住在上神界的神祇们真的是神明吗?” “哦,很有想法的一个问题,那么你自己有想过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吗?或者说?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布提露出了很有兴趣的神情,让莱克回答。 对于质疑位于上神界的神祇这件事来说,行者教派,或者说秩序善神联合会一直都是大力推广的行为。 在两千年多之前的宗教界还是被光暗神族(阵营立场是秩序恶的)所统治时期,人界还是处于一个神统治世界的观念之中,然后在凡人神祇组成的秩序善神联合会以及凡人的守护者萨多的抵抗下,所有的神祇全都被萨多献祭一切的力量送出了人界,而上神界其实也原本是泰莱大陆上的一部分。 当然了,在公历之后,世界上就有了四块大陆。而在秩序善神的教会打压下,信仰光暗神族的教会纷纷解散或者变成秘教组织,只有少数没有反凡人倾向的教会得以留下,在此之后,中立教会和秩序善神的教会开始领导人界。 但是神祇在上统治人界的观念在人界还是根深蒂固,没有办法的秩序善神们开始号召信徒教导凡人抛弃这种观念。(秩序善神大多都是凡人神祇,由强大的凡人掌握了部分世界法则而变成的。主要都是凡人自由主义者,不希望有神祇统治凡人。)而刚体验到了好处的中立教会由于是他们的神祇是概念系的神祇无法过多的干涉人界的运转,只能让所信奉自己的信徒维护自己的神权统治。(概念神需要越来越多的人信仰,如果没人信仰他们,他们就会消失。) “我有问过价值教会和海洋教会的牧师,他们都和我说,上神界的神祇是代替神明泰莱治理人界的使者,是天使,”(价值教会和海洋教会都是卡里城的主要教会)莱克乖巧地回答道。 “小伙子年纪轻轻的就开始专研这种问题了,好!很有前途。”布提朝着莱克竖起来大拇指,“那么你是怎么想的呢?”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元素铭文是凡人发明的,充能机械也是凡人发明,就算是面对着罪犯和邪恶力量,他们也只是借了点力量给凡人。那么其实我们凡人也不太需要神祇的治理吧?”莱克摇了摇头表示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哦!聪明的孩子,小小年纪就能够用理性的思维逻辑思考。多卡我觉得你可能给我介绍了一个很棒的学生。” “那是当然的,大叔!你得学会相信我,我可不是以前那个喜欢大呼小叫的年轻人了,我也是有孩子的成熟大叔了,你都是个爷爷辈的人了!”面无表情下的多卡用着夸张的语气表达着不满。 “哈哈哈,我倒是觉得莱克比你更像是个大人。你说是不是啊,莱克?”布提大笑了一声,向着已经吃完早餐准备洗碗的莱克问道。 “确实。” 多卡皱了皱眉头,思考着自己哪里有不成熟的地方:“话说莱克啊,你考虑的怎么样,要不要和布提爷爷一起出去游历学习?” “好啊,我其实还蛮期待出去的,只是老爸你还要开店,又没有人陪我一起出去冒险。” “真不是因为你内向不喜欢说话。” “哪有啊,我就是有些慢热,陌生的环境放不开手脚罢了。” 也吃完早餐的布提站了起来将手中的餐盘递给正在洗碗的莱克,“洗好碗之后,我带你去看看我的宝贝动力车吧,然后在去采购一些物资。” “啊?这么赶吗?大叔你不多留一会吗?”因为布提才来了一天多一点的时间就说要准备离开了,让多卡多少有点诧异。 “其实吧,我是在北部行省接到了你的元素信函。我本来就是来历法行省处理点事情的。” “那好吧,莱克你等会跟着布提爷爷出去的时候记得别离他太远。好了!我下去开店了。” 多卡也将自己吃完的餐具交给等待中的莱克,擦了擦手边走下楼去准备开门做生意了。 第五章:车行 “真的是,我都十六岁了,还把我当成不懂事的小孩子。” 初晨的微风夹杂着树叶似调皮的少女般轻轻地拂过刚出门的二人。布提将被风吹拂到脸颊上的树叶撇去,对着莱克说:“孩子再大,对于父母来说都是还是那个跟在自己后面牙牙学语的小时候。” “可是,我已经长大了,不是那个时候了,我自己也可以做选择了。” 布提看着眼前和他差不多高的男孩仿佛看到以前的多卡一样。 “你父亲一直都是以你为骄傲的人。那么你也试着对他宽容一点,可以吗?” 布提想要去伸手去摸摸莱克的头,结果发现自己的身高去摸会很别扭,于是将抬起的手拍在了莱克的肩膀上劝说着他。 “我,知道的。说出来您也许不信,但是我真的记得,记得我第一次见到老爸的时候。每次回忆起来都会觉得很温暖。” 一岁多的莱克蜷缩在一张深褐色的毯子里,耳边传来了熟悉而又模糊的女声,意识模糊中的莱西刚想抬手摸摸这个怀抱着自己的女人,突然就发现自己已经被她放到了一个木制门框的边上,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中年男人在用力地敲击了几下木门之后立即拽着这个女人离开了。 一个脸上留着刀疤的年轻男子打开了门,四下张望着,在发现没有人敲门之后,刚准备关门的时候,看到了他。轻轻的将他怀抱起来,带进了屋子。 莱克记不得自己四岁之前的很多事情,但是他一直都记得那个怀抱,温暖而又令人安心。 “哦,没想到你居然还记得这件事,多卡当时也和我说了,那时候他看不到是谁把你丢在了门口,带着春寒的风就在初晨的阳光照射下吹着,于是他就打算先把你抱进来,再去找执法队的看看。”布提将莱克嘴角的碎蘑菇摘下扔到地上继续说道,“原本是打算将你送去国立孤儿院的,但是他最后还是选择自己收养你,他说你那双眼睛会说话,迷住了他,鬼迷心窍下就收养了你。” 莱克低声笑了一下:“他总是这样,每次都是用一些借口来掩饰自己做的事。面冷心善的多卡先生可是我们多卡城的知名人士。” “好了,到了。我的宝贝车就在这里面。我去管理员那边去交钱。” 布提和莱克在谈话中很快就到达了车行的载具停放所,在巨大的木质棚顶下是碎石子铺就的地面,地面上停放着众多交通工具,从常见的马车到少见的元素动力车都能够见到。当然最显眼的还是停在出口边上的一辆巨大的厢式动力车,莱克一眼就看出来这个是之前在广场上看到的那辆车。 布提走到边上的木屋边,将一个铜价尔递给了坐在窗口的管理员。 “多卡那家伙还是同意让莱克出去看看了?”在窗口前写着单据的中年男子一边写着字一边对着布提发问。 “嗯,是的。你是?”布提虽然知道多卡在卡里城小有名气,但是没想到昨天晚上帮他泊车的男子也是多卡的熟识。 “哦。我啊!”男子将手上写好的单子递给布提,“多卡那小子小时候可是和我一起在泥巴地滚的家伙呢。” “你是多卡的朋友啊。你好,你好,我是布提,是多卡在外地的朋友,昨天是麻烦你帮忙。抽烟吗?”布提从腰包里拿出一根草烟递给男子。 “诶,老哥您客气了。你叫我老维吧,他们都这么叫我,我也习惯了。多卡那小子也就比小上了几个月而已。”老维接过布提递来的草烟,扣到耳朵上,从手边抽屉里拿出一个泛着金属光泽的盒子,从里面倒出一根由白纸包裹的烟递给布提。“我早和他说过了,莱克这孩子有前途,应该让他多出去走走。” “这孩子确实有前途,蛮有想法的一个孩子。”布提摆了摆手示意不要,“我就是闻到这个房间里有烟味才给你的,我自己不抽这玩意,我们做机械研究的都不太喜欢抽烟。” “老哥您是个机械学者啊?”老维将烟放回了盒子打量了一下布提,灰白色的布褂下配了一条黑色的束脚长裤,腰上的腰包鼓鼓囊囊的,右边还挂着几个小型的金属工具。 老维摇了摇头,感叹道:“您这打扮我是真没想到,我还以为您是那个大商会的动力车司机呢?” 布提似乎对于老维的感叹十分满意,笑着回答道:“我又不是那些喜欢坐在研究室里闷头研究的老家伙,如果生命不能得到运动,那么它就难以消化整个人生。” “看不出来,您不仅是机械学者还是个哲学家啊?” “没有,没有。这是远行女士说的,诫语罢了。”布提连忙摆手否认。 “您是行者教派的牧师?多卡那小子一直和我吹牛说,如果不是因为莱克和家里的店铺,他一定会选择去远行,还说有一位要好的朋友在教派里可以帮助他呢。说的应该就是您了吧。”老维端起眼前的水杯喝了一口。 “哦?他还这么说过啊。” “好了,不耽误您的时间了,咱俩再聊下去莱克那小家伙就要爬上你的车了。”老维放下手中的水杯,指了指布提背后的莱克。 布提回头一看,发现了站到车厢连接处准备以此为垫脚处爬到车厢顶部的莱克。布提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准备攀爬的莱克,“你先下来,以后有时间让你研究。” 老维那边在看到站到链接处的莱克被布提叫下来之后,将桌子上的元素铭文阵上的一块元素石取下,布提的动力车上覆盖着的土褐色泥块瞬间就消散在了空中。 “你在这等着,我上去拿点钱,然后我们去采购东西,争取在天黑之前买好。然后明天就可以出发了。” 布提戳了戳莱克的脑门,然后从车厢底部拉出一个小型折叠梯子撑到地上。他踩着楼梯拉开了车厢的车门。 车门一打开,莱克就发现了昨天在广场上看到的木桶正放在封闭的金属窗台下面,零零散散的大小罐子散落的摆在窗台的内侧。可正当莱克想再看一点内饰的时候,布提已经拿完钱袋走下来了,他将门锁好 ,折叠的金属梯子收回去之后发现莱克还盯着自己的车子,无奈的叹了叹气。拉着莱克走出了停放所。 第六章:集市 位于中城区的车行一直都是人来人往的地方,即使早上也是如此,在布提二人停留在停放所的时候,车行周边的商铺也准备好了东西,开始打开门做生意了。 这边街上售卖的东西大多就是一些和载具有关的,像套在马匹身上的鞍子,威吓马匹的鞭子,还有几家较大的店铺就是在卖一些动力车及其配件。 当布提二人走出车行的停放所的时候,街上已经有了一些人流,但是大多都是途径路过的上班工人,元素动力的出现让很多家庭式的小工坊都开始慢慢消声灭迹了,取而代之的是由国家,贵族还有大商人建立起来的大工坊。只要一颗浓缩的元素石作为动力,就能够在短短的一上午的时间里做出普通小工坊一两天的工作量,而且两三个人一天辛辛苦苦做的麻布还不一定能够赶得上大工坊做的产品,所以很多的私家工坊都不再开了,就都开始选择进入这些元素动力化机械的厂子里面做工了。 “您不是说要采购一些东西吗,那么我老爸有和你讲过应该怎么去吗?或者说您有询问过市集怎么走吗?”莱克和布提站在停放所的门口,看着穿着不同工服的工人在眼前来来去去。 “别那么严肃嘛,来吃糖。”布提打开了他的腰包从里面拿出了一颗用素纸包裹着的东西递给莱克,“叫我老爹就好了,教派里的人都是这么叫我,这样显得我们关系亲切一点。” 莱克从布提的手中接过这颗东西,他用手捏了捏,粗糙的纸张下好像包裹着什么东西,硬硬的一小颗。偶尔和养父一起出去采购的莱克知道,这种纸是一种油纸,一面粗糙另外一面却是光滑的,一般是用来包裹着一些肉类或者果脯的。 “这种是叫果糖,他们用了一种新的提取技术,能够将水果中的糖分也提取出来,然后倒入模具里面做成的这个样子。”布提看着莱克迟迟不肯下手,伸手从莱克手中拿过来,轻轻的剥离了粗糙的纸张,露出了里面黝黑的固状物。 “老爹?这个是和蔗糖,红糖一样的吗?我家的杂货店也有从蔗糖厂进货的,那边那位穿着绿色工装服的女士就是蔗糖厂的工人。蔗糖的味道很甜,比果脯的味道还要甜。我熬甜汤的时候也喜欢加一点。”莱克指了指眼前街对面路过的女人,向布提示意道。 “你自己尝尝看不就知道了吗?记住现含在嘴巴里。” 莱克将包裹着果糖的油纸剥离,揉成小球扔到了背后那丛围绕停放所外墙生长的绿植中。握着果糖的莱克先是用舌头舔了舔果糖,发现这个比它之前吃的蔗糖还要甜之后,立马将它放进了嘴巴里。 莱克能感受到沁心的甜味在口中绽放,一阵风拂过莱克微微眯起的双眼。 “好吃吧,这可是我为数不多喜欢吃的零食。好了,小家伙!快带我去集市,不然我们就赶不上午饭了。” “嗯,好的,老爹。”莱克连忙应答道,“如果要去集市的话,就得去卡里城最大的卢卡斯集市了,他就在离车行街不远地方,那地方很明显的,一看就知道的。哦!我们这里就是车行街,因为这条街修建的时候就是莱克车行投资建造的。” “那行,我们走吧。” 波切树的花期是在四月份,现在的树枝上已经开着淡绿色的小花。两人走在栽种在行道两侧的波切树阴下,沿着车行街直走是桑乔街,而桑乔街的尽头就是卢卡斯集市了。 卢卡斯集市,是第二任卡里城的城主,听说他是从东部行省调过来的,最大的政绩就是修建了这个以他名字命名的集市。它号称林多布提中部地区最大的集市,连国都哈尼布提的玛卡集市都没有它大。 它由多个不同的区域组成。而区域里,香料,蔬果,肉类,宠物,生活用品,冒险道具,古董等等你能想到的物品都在其中找到,它总的面积差不多得有卡里城九分之一的城墙内部面积了。 布提刚一转过桑乔街,嘈杂且喧闹的声音就扑面而来,第一次到这里的布提受到极大的震撼,怕是只有战场上的才会有这么多的人吧。布提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这种想法。 “其实我以前也来过卡里城的,只是没有来过这个卢卡斯集市,怎么说呢?很难想象将这么多的人聚集在这里。” “事实上我也不怎么来这个集市,它太大了,就算是从小生活在这个地方的人你记性差一点都可以呢迷路的。” “确实。” “好了,老爹!”莱克在沿途的交流之中似乎已经熟悉了这个称呼。“如果你没有目的性地闲逛话,你起码可以逛上好几天呢!” “emm,好吧!开始我们的采购吧。提问,我们行者教派的游学你了解的有多少?” 莱克一边看着路牌指路一边回答道:“我有查阅过一些游记。上面差不多都是说能够带领学徒游学的大多是属于行走长老的身份,而他们的学徒都是经过自己精心挑选过的,而选择的条件没有人知道。” “是的,每一位的行走长老挑选学徒的条件都是不相同的,有的是选择教派里有前途的成员,有的是选择向往知识的年轻学者。” 在前面引路的莱克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口,但还是没有将话说出口。 布提不知道莱克的心理活动,只是自顾自的说着:“你是个很聪明的小伙,但是对于收学徒这件事我只能说你还在考察期内。” “所以老爹你要采购一些什么呢?如果东西过多了,你可以花钱找个推车工帮忙把东西送到我家或者车行去,这在这里很常见,一不留神就买多了。” 莱克让出了布提前方的视野,一片露天的集市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撑了杆子的棚子,没有遮挡物的地摊,搭了一个简易屋顶的建筑杂七杂八的散落在这片被绿篱环绕着的场地之中,密密麻麻的。布提粗略的望去,至少得有几百家商铺的架势,而这还只是卢卡斯集市的一部分。 “这得好好看看了。不过在开始采购之前我们得买一个大一点的推车。”布提指了指他们身边不远处的一家开在绿篱边上的摊子,摊主在大红色的毯子上摆放着众多大小不一的木制小推车。 坐在毯子的摊主看到了有人在谈论他的商品,便热情的朝着布提二人招手,示意二人来看看他的商品。 布提带着莱克上前去挑选了个较大的推车,在支付了两个铜价尔之后二人开始了今天的采购。 第七章:阿雅 布提二人在集市上兜兜转转逛了一大圈,常见的,不常见的香料都买了一堆。待到二人逛到午食钟的钟声传来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中午。 在莱克的强力推荐下,二人在露天集市的另外一头找到了一家生意火爆的馅饼摊子。在排了十几分钟才买了他们家售卖的多兰馅饼。 买了馅饼的二人站在一个中型喷泉的边上开始吃了起来。 “怎么样,老爹?多兰馅饼好吃吧,这可是卡里的特色小食,量大味美。”莱克一边大口咀嚼着一边向着布提炫耀着自己的推荐。 “确实,浓郁香甜的酱汁之中夹杂着酥烂可口的猪肉,吃完之后再来一口清爽的水芹。啊,炖煮过的猪肥肉带来的腻味就完全清除了。”布提一手拿着水芹一手拿着馅饼,左右开弓,吃的十分尽兴。 “据说这个馅饼是由一个叫多兰的帮厨发明的,当时他在一个贵族家里的伙房做帮工。他每次做完晚饭之后都要把每天剩余的菜啊,肉啊全部丢掉。” “有些贵族特别的铺张浪费,据说每天都要吃新鲜的蔬菜和肉类,然后当天没有用完的都会全部倒掉,还不让人回收给治下的领民。” “对的,对的。虽然伙房的帮厨都想偷偷的拿一些贵族不要的材料回家,但是贵族有一个恶毒的管家每天晚上都会去厨房监督着他们把东西全部倒在泔水桶里,然后派专人把泔水桶运出贵族的城堡里。” “但是贵族有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儿。她让每个帮工每天都能拿一个馅饼带回家给家里人一起吃。”一个清脆的童声出现在了莱克的背后。 莱克回头一看,是一个小女孩出现在了他后面。女孩穿着淡红色的连衣裙,头上系着一个可爱的蝴蝶结,明亮的大眼睛下有着一颗美人痣。 “然后呢?小朋友,之后发生了什么?多兰馅饼又是怎么出来的呢?”吃完馅饼的布提用手压了压不满的莱克,友善地对着小女孩问道。 “然后,然后多兰有一次突然灵机一动在收拾东西的时候悄悄拿出来点材料塞到厚实果酱馅饼里面。做成了最早的多兰馅饼。”小女孩抱着胳膊思考了一下,欢快地回答道。 “嗯,剧情差不多是这样子了,但是其中还有一些斗智斗勇的片段没有讲出来。”莱克有点生气,在别人讲故事的时候插话可是一件不礼貌的行为的。 这时布提看到远处的摊子上有一位穿着朴素的瘦弱女人在四下张望着,好像在找寻什么似的,他又看了看眼前乖巧小女孩,好像明白了什么。他低下身子,双眼注视着她,和蔼地问道:“你是不是和妈妈走散了?” 小女孩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显得有些局促。 “那你是你家长让你出来买东西还是是自己走出来玩的?” 小女孩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再点了点头。 “那你是因为和爸爸妈妈吵架之后不开心就自己离家出走的小女孩吗?” 小女孩没有做出动作而是想了想,脆生生地回答说:“我没有有玛莎吵架,玛莎一直在工作不理我,我想要她陪我一起玩。每次我不见了,她就会不会再去工作,就会来找我,和我一起玩。” “玛莎是你的妈妈吗?” 小女孩摇了摇头说:“阿雅的爸爸妈妈不知道去哪里玩了,找不到了。是玛莎带着我长大的,她在脏水街捡到我的,她每天都要卖那些东西不陪我玩。”阿雅指向那个正在四下张望的瘦弱女人。 “既然玛莎阿姨在找你,那你为什么不回去啊!”莱克有些疑惑的盯着阿雅,“老爹你既然知道了她的家长那我们把她送回去不就好了吗?” 布提站起了身,看着疑惑的莱克说:“如果我们现在把她送回去,那么下次她再这样子怎么办?阿雅不是每一次都能遇到像我们两个这样的人。” “那她离家出走不是因为她的监护人没有看管住她吗?”莱克有点不满的回答道。 “阿雅没有离家出走,阿雅只是想让玛莎和阿雅一起玩。”阿雅有看到莱克的表情有点害怕,躲到布提背后抗议着。 “好好好,你不是离家出走。你也看到了,玛莎已经开始找你了,没有在工作了,那么我们去找玛莎一起玩可以吗?”布提瞪了一眼莱克,似乎是对于莱克的发言不是很满意。弯下腰低声劝说着阿雅。 莱克这时候才想起来,眼前的老人可还是自己的老师,也是一名德高望重的老牧师。 “可,阿雅一回去,玛莎就不陪我玩了!我,我,我不要回去。”阿雅看了一眼已经走出摊子的玛莎紧张地回答道。 “阿雅我们不能那么自私的,你知道玛莎工作是为了什么吗?” “知,知道。是为了挣价尔,为了晚上有火烤,能吃酥饼。” 酥饼是一种家常食物,售价很便宜,基本上一个铁价尔就能买到两个,是个很物美价廉的食物。 “那些在露天集市售卖的摊贩有些是生活在贫民区的人,他们没有固定的住所,都是租住在那边的人。”莱克情绪有点低沉地的解释道。 莱克原本以为这个是一个被好心人的小商贩收养的女孩,可是没想到却是被另外一个可怜人收养的小可怜人。 “那么你想不想帮助玛莎一起做生意呢?” “想,但是玛莎不愿意我帮忙,她嫌弃我做的不好每次都是一个人在做,我就只能自己在边上玩。”阿雅有点不开心地甩着双手。 “那这样,爷爷带你去找玛莎,并且让你能帮玛莎一起工作一起玩,好吗?”布提拉着阿雅的手循循善诱着。 “真的?!”阿雅明亮的大眼睛里迸发出了光。 “当然呢,那你愿不愿意和爷爷一起去找玛莎呢?” “嗯,好!” 布提站起身朝着阿雅伸出了手,阿雅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握住了布提的大手。布提在抓住了阿雅的手之后,用另外一只空出来的手从腰包中掏出一个铜价尔递给莱克。 “莱克,你再去买两个多兰馅饼,然后来找我,记得把推车带上。” 莱克点了点头,接过铜价尔转身去了喷泉侧面的馅饼店,而布提则是绕过喷泉准备前往即将离开视线的玛莎处。 不远处一个一直盯着这里看的男孩不在观望,将头上的鸭舌帽用力往下扯了扯,快步离开了那里。 第八章:玛莎 玛莎是个孤儿,在玛莎很小的时候,她被父母给抛弃了,当然老玛莎也不确定她是不是父母抛弃,反正老玛莎捡到她的时候,玛莎就是一个人。 当时一群拾荒者围在她的身边,老玛莎在吵杂的交流声中得知有个瘦弱的婴儿,身上包裹着他们绝对买不起的布匹,可却没有人愿意接触她,因为密密麻麻的红疹长在她的身上,让贫穷到无钱看病的他们畏惧。 可老玛莎不害怕,她推开围观的人群将她带到了相识的流浪医生那里。 经过一阵口舌和金钱的请求下,哈维大夫才敢去检查女孩,经过判断她应该是生了麻病所以被父母抛弃。 麻病这种病虽然没有传染性,但是麻病会让人的语言能力还有思维能力变差,并且这还不算是最为可怕的,它到孩子长大后症状会逐渐加剧,思维痴呆、身体畸形、交流障碍的情况会越来越严重。 然后哈维大夫就听到老玛莎想要收养这个孩子,拿钱办事的他虽然没有开口反对,但也是心中不抱希望,只是出于对老主顾的照顾,提供了一个成功率极低的方法给她。 幸运的是,玛莎活下来了,长大之后就在老玛莎开的餐厅里干打起下手,她不能讲话(因为发烧喉咙被烧坏了)脑子也有一点反应迟钝,但是餐厅的大家都很喜欢她,这个被老玛莎取名为玛莎的孩子可爱善良,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被父母抛弃而自怨自艾反而积极乐观地影响着周围的人。 好景不长,当玛莎二十一岁的时候老玛莎去世了,餐厅里的大家和一些受她帮助过的人都自发前来举行了葬礼, 可是在老玛莎去世没多久之后,老虎帕克就带人抢走了老玛莎餐厅,因为汤姆和汤米两兄弟下肢瘫痪的原因,老虎帕克格外大方的让他们两个留在了餐厅收钱,也是因此打算让外人看看她老虎帕克的威风和大度。但是其他的人都被赶了出来,没了立身之所的大家在贫民区里只能干干杂活每天租住在别人房间里。 又过了一年,就当玛莎过生日的时候,贫困潦倒的她记起了小时候“母亲”总是会给她一个带些甜味的糕点,不贵,但也是个美好的回忆。 勾起惆怅的她便想要去那堆积垃圾的废水街看看,有没有人售卖翻找出来的面点残渣。 然后玛莎就在街边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小女孩,那时候的她倒在一堆腐烂的淤泥之中,瑟瑟发抖在寒风之中,就只有一团由碎布条组成的红衣挂在身上。 玛莎做出了和老玛莎一样的动作,没有思考的过程,当即把她抱了出来,用手笨拙地擦拭孩童脸上的污秽,并把自己那薄衣脱下罩在她的身上。 幸好当时玛莎就住在脏水街上面,那里有废弃的货运动力列车厢,在这种大硬木箱子里可以躲避风雨,很多走投无路的人都会选择在这个由秩序联合会搭建临时避难箱里过冬。 玛莎把她抱回了自己住的箱子,用着她储备的食物救活了女孩。 因为玛莎的麻病并没有被完全治好,她能够发声,但只能发出谈吐不清的几个音节,所以女孩就被她称为了阿雅(啊吖)。 之后收养了阿雅的玛莎,手头就显得更加捉襟见肘,她必须找到两个人的食物才能维持每天的开销,可年幼的阿雅离不开人,就只能带着她一同前往各地打工。 这样的生活又过了四五年,玛莎学会了缝制玩偶和手工艺品,阿雅长成了一个调皮可爱的小姑娘。 日子虽然贫苦,在乐观的玛莎看来,阿雅能够健康快乐的长大便是幸福的,况且她还能够时不时受到过往家人的帮助,比起其他的邻居来说已经算是不错了。 今天玛莎和往常一样在露天集市摆摊售卖自己做的小动物玩偶,在中午和阿雅分完了昨天晚上买的三个酥饼就继续了售卖。 可是当玛莎刚和一堆母女做完生意就发现了阿雅不见了,和往常不一样,并没有藏在她能够找到的不远处。 她把周围能够躲藏的地方全部找了一个边也没有找到。在玛莎的思维里阿雅是个很乖巧的孩子,就算是躲起来也不会让她找不到自己。 在焦急的玛莎大脑无法继续思考,快要崩溃的时候,一位慈祥的老人带着阿雅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不仅如此他还和她说让了阿雅和她一起工作的话,这样阿雅就不会因为无聊想找她玩游戏而偷偷逃跑了。 莱克一手拿着抱在油纸叶(一种利用巨大树叶而制成的包装纸)一手推着推车走到了玛莎的手工艺摊边,看着一个穿着破旧连衣长裙的瘦弱女子拉着阿雅傻乎乎的笑着。 “喏,这两个馅饼给你们。”莱克停下推车,将手中的油纸叶递给傻笑的玛莎。 “啊。。。啊?”女子松开拉着阿雅的手,对着莱克疯狂摆手,“不。。不,,,不。。要。。。要。。。” 布提从莱克举起的手中接过馅饼,把油纸叶打开,把两个散发着香气的馅饼摆在她们二人面前。“玛莎,你吃吧。这是作为阿雅给我们讲故事的报酬。是不是啊,阿雅?” “对!我刚才给他们两个人将了故事了!谢谢爷爷!玛莎吃!”阿雅接过布提手中的油纸叶,拿起一个馅饼递给玛莎示意她吃。 玛莎看了看布提和莱克,又看了看正在吃馅饼的阿雅,才慢慢地接过馅饼咬了一口。 “香!香!”玛莎吃了一口发现了真的好吃,连忙指着手中的馅饼激动地对着阿雅叫道,“糕!糕!糕!” 莱克有点疑惑地看着阿雅,好像在问阿雅这个是什么意思? 阿雅咽了咽口中的馅饼,解释道:“只要我过生日的时候,玛莎就会把攒下来的钱给我买甜糕给我吃。这个应该是馅饼和甜糕差不多的,玛莎吃到这个觉得很开心。” 莱克原本刚张开的嘴又合上了,他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好像是决定了什么。 莱克问布提要了一张纸和笔,布提从腰包里掏出了一张折叠的牛皮纸和炭笔交给莱克。 莱克接着又问了问阿雅她们的住址,在牛皮纸的正面上画了一张脏水街到莱克家里的杂货铺的路线,反面上写了一封信来介绍玛莎和阿雅的情况。 确认无误后,将这张牛皮纸交给玛莎,说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就可以来到这个地方,会有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大叔帮助她们的。 得到帮助的玛莎热泪盈眶,莱克在她强行加塞下,才勉强收下了一个布织的幸运挂坠,看到莱克主动将挂坠挂上脖子,玛莎才面露满意的微笑让二人离开。 第九章:迷路 从莱克手中接过推车的布提慢悠悠地穿过迎面而来的人群,傍晚的夕阳照在跟随在他身后的莱克头发上,莱克从离开玛莎的摊子之后就变得闷闷不乐起来,虽然之前跟在布提后面的时候也没有多少话语,但是总的来说还是能和布提有的没有的说上一两句话。 莱克就这样和布提走出了卢卡斯集市,又过了几条小巷子,布提仍然没有等到莱克说话,便停下了脚步打算和莱克交谈一下。 莱克一直低着头盯着布提的脚步亦步亦趋地跟着,突然眼前的脚步停了下来,莱克没有反应过来,在即将撞上布提的鼻子的时候,布提伸出手挡在眼前撑住了失衡的莱克的脑袋。 “这一路上你想了什么?坐下来告诉我,让我了解一下?。”布提将莱克的脑袋扶正,指了指边上询问道。 莱克顺着布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褐色的公共座椅。 他抬头看向周围,是个小广场,他知道这个地方,下城区和中城区交界的广场,类似的建筑有很多,主要是为了那些长途步行的人有个休息的地方。 “我们,我们走了多久了。”一直没有发声的喉咙干咽了一下,沙哑的声音从莱克的口中传出。 “大概有一两个小时了,你也不说话,我也不认识路。我就乱走了起来,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呢?” 布提走到身边的座椅边,将推车停靠在它边上,伸手示意莱克一起来。 莱克张了张口想要拒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的自己都是这样的欲说还休,在停顿了片刻,朝着椅子快步走去。 “这里是大喷泉广场,在贫民区和中城区交界的地方。” “大喷泉?这里一片可是平平整整的,哪里什么有大喷泉?” 布提疑惑地四下望着,眼前除了红砖铺砌的地面之外,就是只有死气沉沉的石砖楼和散发着清香的波切树,昏沉的光芒使得周遭一切都染上了衰落的气息。 “这里以前是一处大广场,很大一片的广场。”莱克指了指边上的石砖楼,“那些楼占得地方其实以前也是原本属于这个广场的地方。” “是因为,城市化吗?这个我知道,在近四十年中法布提大陆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改变。新的技术和新的模式都,纷至沓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布提从腰包里掏出一根木质的短烟斗加上叶丝自顾自地抽了起来,莱克没有闻到以往在老维身上的那种刺鼻的烟草味道,而是一股淡淡的青草味道。 那氤氲的烟雾从他的指间,从他的口中,从他的鼻腔之中游离而出,飘渺的烟气慢慢飘荡在他们两个人身边。 “老爹,这是什么烟?和别的草烟不太一样。”莱克用手挥散了一些眼前的烟气。 “这可不是烟,这是用清心草做的燃叶,清心草是从东启大陆的启征国传来的植物,在燃烧之后能够让人思维变得明朗。” 布提向着莱克展示了一下烟斗中正在燃烧的东西。 莱克把头伸过去看了看,烟斗中的忽暗忽明的叶丝在即将离去的夕阳照射中能够明显地分辨出颜色,是叶子炙烤过后的深绿,暗红色的斑点在粗大的叶丝里散发着温和热。 “好了,说说你的感受吧,想了那么久,你应该是有什么感触的吧。” 布提收回了展示的烟斗,挂在嘴角又开始抽了起来。 莱克抬头看着,看着眼前的烟斗又回到了布提嘴边,继续慢慢悠悠地燃烧。 他不由得摸了摸脖子上的挂坠,拿起来看着,是幸运草的样子。 玛莎用裁剪成幸运草样式的绿布加上作为填充物的细沙制成了挂坠。 “老爹。” “嗯。” “你走过了那么多的地方,你能告诉我,这个世界的全貌是什么样子的吗?” 莱克看着夕阳的离去,听着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晚食钟朝着布提问道。 “世界太大,我也只不过是多走了点地方,哪里知道这个世界的全貌是什么样子的。”布提将烟斗中的叶丝摇了摇,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斗,“只不过啊,在我的眼里的世界,是个繁华而又贫穷的世界,是个秩序而又混乱的世界。” “老爹,你这句话听起来好矛盾,感觉就是老人家的胡言乱语一样。” 布提没有回答莱克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说着:“我说它繁华是因为越来越多的新技术出现,我说它贫穷是因为这和广大凡人没有太多交集。我说它秩序是因为人们可以放心的生活在社会之中,我说它混乱是因为秩序只不过是为了维持社会的完整而存在的,在这片的名为社会的森林之中,在你所不了解的花草树木之中上发生着你所未知的事情。” “繁华而又贫穷,秩序而又混乱。老爹,你这么说,我倒是有些可以理解了。” 莱克抬起头望向了头顶的片天空,在太阳消失之后,在蔚蓝的星海之中明亮的启明星(泰莱世界里面最为明亮的星辰,只要是月明云稀的时候,总是能够一眼就发现它的位置)最为耀眼,仿佛漫天星海也不过是它的陪衬。 莱克看着启明星感叹着它的耀眼,却在心中想着讳言星(最黯淡的星辰,只有优秀的星辰师才能在夜晚找到它。很长的时间里,这颗星辰都是被人当做是谣言,直到近些年的观星工具的进步才被人证实),觉得如此灿烂的星海之中也是存在着明亮和黯淡,那么这世上应该也是如此。 清心草很快就燃烧完了,残余的灰烬在烟斗中顽强地闪烁着。 布提下意识地观察着周围,发现这边来往的人群十分稀少,便将这些灰烬倾倒在脚边,不曾想还有没有完全燃尽的灰烬,便抬起脚踩上去碾了碾,在确认了不会复燃之后抬起头看向莱克。 “你是不是更加的想要出发了?你看看这个世界,你从未见过的世界。” “我,我反而不知道了。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还有人是如玛莎那样生活着的。” 布提再次确认过烟斗里面没有残余之后,将其收回腰包,轻轻搓揉莱克的脑袋,软滑的头发在布提的大手下遭了殃,淡黄色的自然卷被布提变成了杂乱的鸡窝头。 “你才十几岁,还没有见过世界是什么样子呢!就打算去思考以后的事情了吗?” “可,我。看见了,我总不能当做没看见吧?” “所以?所以你要做什么?或者说你能做什么?” “我。”莱克突然无力地靠在椅子上,“我什么都不能做,连唯一的帮助都是靠给家里。” “都说了,你还年轻,你才十几岁呢。你还有一生的时间去思考应该做什么?应该怎么做。你知道吗?小莱克。”布提将莱克头上因为他而变得杂乱的卷发理顺。 布提没有因为莱克的犹豫和气馁而心生反感,反而因此感到满意。 行者教派不仅是一个修行自身的教派,也是一个游历世间、帮助凡人的教派,善于思考,懂的反问自己的人,注定会在旅途之中学习到很多东西。 看来自己的眼光还没有出问题。 第十章:到家 就当布提二人还在座椅上谈心的时候,小广场附近的街角有两个男人正在快步穿过。 “卡多你等会做事的时候给我小心一点,老大要的‘糕点’可出不得什么差错。不然到时候老大要处罚你的时候,我可不会给你开脱的。” “头,你这不是难为我嘛。活是你接的,到头来还是我干的。” “少废话,快走。” 作为一个即将晋升高阶武士的布提,他的听力比身体素质较差的莱克强上许多。在这个没有多少人的街道上,声音的清晰度明显高了不少,能够让他完整的听到。 (简单的介绍一下等级:低阶【学徒,入门】,中阶【正式,精通】,高阶【专家,大师】,圣者,半神。普通人和低阶职业者的区别就是有无技能套路和储备知识) “莱克。”布提突然叫了莱克一声。 “啊。”还在怀疑人生的莱克有点懵地回答道。 “没事,就是问一下那边是通往哪里的?”布提指了指刚才那两个男人最后走过的街角 “哦,那边啊。那边是贫民窟的方向。怎么了?”莱克有点诧异的问道。因为他不知道布提为什么这么问,这和他们的目的地有着相反的方向。 “没事走吧。”布提站起身来,伸手握住推车,看向呆坐在椅子上的莱克。“我可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去呢。” 二人在无人的街道一前一后的走着,莱克也稍微恢复了一点心情,偶尔和布提说上一两句话。在莱克介绍中说,如果沿着这条漫长的威朗街一直走下去,是能够直接走到卡里城的外城墙。 布提极目远眺,在漫长的街道上只有和其他路口相接的地方才会有两三盏路灯在散发着光芒。 布提听着耳边传来时有时无的交谈声,看着周围破旧且布满爬藤的沿街商铺。 一路走过,在这个晚食钟刚敲过没多久的时间段里,威朗街上不仅行人稀少,而且开着的店铺也很稀少。 要么就是无人维护的屋子敞着破旧不堪的大门欢迎着每一位前来的人。要么就是紧闭着大门,屋中透出着微弱的火光。 “我一直没有走过傍晚的威朗街,以前走过也是在白天和老爸一起坐着从莱克车行租借的小型动力车。这是我第一次用步行的方式路过威朗街。”莱克也是新奇地观察着四周,“和白天的威朗街完全不同,白天的时候这条街道上人来人往。” “应该大多都是途经这里前往集市的商贩和顾客吧。话说你第一次‘走’这条路会不会迷路啊?” 莱克连忙摇头表示自己的记性很好就算是只走过一边的路都能够记得。又走了一段路,过了几个街口。莱克抬头看了一下街角的路牌,然后朝着唐宁街的方向指了指。 【←唐宁街 ↑威朗街 →脏水街】 “进了唐宁街其实就算进了中城区,但是其实这唐宁街就是一条小道,这一片都是城中绿化,除了路就是林子。”作为中城区的本地人,莱克熟练地介绍起了这个地方。“哦,前面还有一个桥,不过下面的水已经干掉了,被市政厅的人改造成了动力列车专用的元素供应铁轨了。” 唐宁街和威朗街的交互地带没有多少,在走过威朗街的楼房区域之后,一片由绿松组成的隔离林出现在了布提的视线中。 而绿松的后面就是铁轨了。在月光的照耀下,能够看到规整的枕木上的铁轨。在通元素的情况下,它能够带动重达几百吨长度一百多米车厢的动力列车驰骋在城市和原野之上。 “老爹,我们得快一点了。月亮已经上了半空了,现在的时间最早至少也得是七八点了。可我们还有将近三分之一的路程要走呢。” 在莱克的拉扯下,布提快步地走过了位于铁轨正上方的唐宁街桥,就是这么朴实无华的名字,因为这里是属于无人居住的地带,那么市政厅就没必要再为了一个桥再去一个名字。 两人紧赶慢赶终于在那十一点的时候赶到了莱克家中。 “咚,咚,咚。”莱克在楼下快速地敲击着房门。 过了好几分钟,多卡才从里面打开了房门。他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喘着大气的莱克,和拉着一个木制推车一脸平静的布提。 “哦,你们终于回来了啊,你们干什么去了啊?”多卡侧过身子让门外二人能够进来。 “说来话长,我们还是上楼慢慢说吧。”布提将推车放到了门口的雨伞架边,耸了耸肩无奈地说道。 “那我得去洗个澡,累死了。我发誓!这辈子都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 莱克没有管门口的二人,急匆匆地跑上楼寻找更换的衣物洗澡去了。 “那好吧,这么晚了。大叔,你不如就睡在我家了?因为家里的老人偶尔也会从历法城回来看我们两个,所以楼上还是有间小客房的。” 多卡将大门反锁好之后向着布提发出了留宿的邀请。 “也行,这样我就不用半夜去寻找24小时营业的旅馆了。” 当莱克洗完澡走出盥洗室的时候,就听到多卡和布提二人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水一边聊着天。 “今天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情况。” 布提将手中喝完的水杯放到茶几上,语气中说不出是喜悦还是难过,以至于让不自觉听到的莱克将心都悬起来了。 “你说的问题我也知道,莱克这孩子不喜欢出门,就是喜欢在家里看看书做做饭什么的。” 多卡手中的水杯在头顶的充能吊灯的照射下莱克能够看到他其实没有喝多少。 “老爹你今天是要睡在我们家吗?” 莱克发现布提已经将腰上的腰带卸下放到了茶几上面,紧缚的脚口也被松开,一副即将宽衣解带的模样。 “嗯,是的啊。今天比昨天还要晚,还开的旅馆应该不是很多了。卡里又不像是其他的冒险城市,午夜还开着的旅馆都有很多。” 多卡在一旁附和着,莱克看得出来啊,老爸并不想要让自己继续说下去 “老爸,天色也不早了,你也赶紧去睡觉吧。你明天还要早起做早餐开店呢。” 莱克用毛巾快速擦干发梢的水渍,自觉懂事地回应着。 面对养父多卡·安的时候提的心情总是复杂的,一边不希望老爸过多干涉自己的生活,又一边希望参与进他的生活,故而经常表现一种拧巴的样子。 “知道了,知道了。”多卡朝着布提撇了撇嘴,“你看嘛,年纪不大,就是喜欢管着我。” “我倒觉得这孩子挺好的。那我去洗澡了,衣服就拜托你帮忙找一下了。” 布提笑了笑起身走向盥洗室打算冲一把,虽然今天没有多大的运动量,但是冲一下身上的汗水总归是好的。 多卡听到布提的话之后也起身走向客房打算找一套自己父亲的备用衣物给布提穿上。 莱克看到二人都不理睬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莱克躺在自己那不大的单人床上,借着透过树叶洒落在屋里的月光,他望着黝黑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十一章:救助 就在莱克即将入睡的时候,楼底下传来了激烈的拍门声。 因为一般没有人会选择在这种时候惊扰别人休息,所以睡眠被影响到他猛地掀开被子,踩着脚丫子从床边的窗口往下望去。 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女孩在拍打着木门,不算宽敞的街道立刻开始回荡着女孩手中制造出来的声音。 一时间,寂静的商铺街好似活了过来一样,杂货铺周围还未进入熟睡或者睡眠质量不是很好的邻居纷纷从自己家中探出头寻找声源。 有人拉开自家系上防盗铁链的大门,还有人从二楼的探出脑袋张望,甚至便直接穿着睡衣出来寻找。 原本被茂密的树荫遮挡下看不太清的女孩,在隔壁的、对面的以及莱克老爸开启的灯光下一下子就能够看得清楚了。 莱克定神看了一下,他认出来了,这是那个今天下午帮助过的小女孩,虽然是老爹出手帮助的,但是他提供过属于自己的帮助。 这么焦急地的拍打,而且是她独自一个人前来的。是不是就证明那个爱她深切的女人出了什么事情,毕竟只是短短时间看不到都会焦急寻找的人,怎么可能放任她从贫民区一路赶到中城区的。 他立马回到床边穿上了外出的衣物套上鞋子,走出房间准备赶下楼去问问发生了什么情况。 已经下楼的多卡打开了大门,眼前是个大约七八岁的女孩,在屋里的灯光的照射下他能够清楚的看到。 在小女孩的眼角鼻梁上都有着明显的淤伤,而且在小女孩洁白的脖颈上有着一道长长的伤疤,能够简单的看出有用过什么东西止过血,现在已经没有多少血液渗出,只有一道淡淡的血痂残留在那边。 “小姑娘,我这里可不是什么看病疗伤的地方。”多卡一般不喜欢掺合帮派的乱战,即使是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孩童也是如此。 以前也有过一次类似情况,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因为和别的帮派发生了冲突受了重伤,拖着重伤的身躯来到他这里需求帮忙,虽然后来帮忙找人治好了他,但是也惹来了其敌对帮派的针对,三番五次的上门捣乱,花了他好久才处理完这个麻烦。于是之后多卡就基本上直接放出话拒绝在晚上帮忙找手艺好的大夫治伤这个项目。 不过在多卡准备关上门的瞬间,女孩将一张攥在手心里的牛皮纸伸进了门缝之中。 在看到了有一只小手不顾危险地伸到即将关闭门缝之中的时候,多卡惊了一身冷汗,急忙抵住门把,才避免了女孩的手臂被夹伤,让本就不方便的身体雪上加霜。 多卡心还是软的,无奈的他选择打开了房门,示意女孩进来说话。 当女孩一瘸一拐乖巧地走进来后,多卡从屋内探出身子对着外面还在观望的邻居们致歉。 “各位回去睡了吧,没事了!没事了!” 多卡说罢也没有管门外的邻居是否真的回到家中,直接回到房内,用身体靠在关闭的大门上,一边看着已经跪倒在地上的女孩一边看着莱克书写的牛皮纸抓着头发苦恼着现在所发生的情况。 “阿雅!(阿雅?)”多卡和布提同时叫道。多卡是看清楚了拍门者的长相之后下来的,而布提只是因为门口嘈杂的声音而下来的。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玛莎!玛莎被坏人抓走了!” 阿雅完全没有发现身后的多卡,和站在墙角楼梯的布提,只是一个劲的用哭腔朝着多卡磕头祈求着。 莱克扶起跪在地上的阿雅,刚准备手轻轻掸去阿雅膝盖上的灰尘的时候发现阿雅的膝盖以及小腿都收到了强烈的摩擦伤,只不过因为过了有一定的时间了,掺杂着泥土和灰尘的皮肤上已经不在流血了。 布提快步走下楼梯,他也注意到了阿雅的伤势,对于一个七岁的孩子来说,在受了那么多的伤之后,还从贫民区走到这里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阿雅,发生了什么?玛莎怎么了?” 布提和莱克一起将阿雅搀扶到杂货铺用来招待客人的板凳上之后,布提示意莱克和多卡看着这个孩子,自己上楼去取自己的腰包,给孩子做一个应急处理。 多卡摆了摆手让布提赶紧去,他在听到了阿雅和玛莎的这两个名字以及布提和莱克的举止,在脑海里很快就将其与之前和布提的闲谈中的信息对接上了。 “阿雅,我是那个可以帮助你的人,那么你能够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不然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帮助你啊。” 多卡在莱克期待的眼神中,走到默默地低头哭泣的阿雅面前,用着自以为最和蔼可亲的语气询问道。 布提很快就走下了楼,先阻止了多卡的询问,然后在她的帮助下,将阿雅身上的伤简单的处理包扎了一下。于此同时,莱克也知道了阿雅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 在今天傍晚,阿雅和玛莎如往常一样收拾好了摊子走出卢卡斯露天集市之后,打算走威朗街回家,可是她们两个刚一转进脏水街的时候,就被蹲在那里的两个混混控制住。阿雅在看到,玛莎身上的价尔被一抢而空,还被其中一个名叫卡多的混混绑了起来准备带走。 她顿时变得怒不可耐,似疯了一样扑到卡多的身上,撕咬着想要从他们两个人的手中抢回属于自己的玛莎,可是她一个年仅七岁并且营养不良的小女孩怎么可能打得过两个身强力壮的年轻混混。 在被他们二人击打昏迷的几个小时之后她才苏醒过来,从兜里拿出傍晚玛莎塞给她的牛皮纸。 因为玛莎脑子转不弯,所以她很多重要的东西都是让阿雅来保管的。 触景生情,她瞧着牛皮纸还记得玛莎一边指着自己的脑袋说一边将它交给自己保管的情景。 “笨。。。笨。。。。给。。。给吖。” 让她本就崩溃的情绪更加严重,好在她不像是玛莎那般不识字,勉强识字的她马上往牛皮纸上的地址跑去。 断断续续的话语并没有让听众感到有任何的难以理解,只是多卡将哭到晕厥过去的她抱到楼上的沙发后,眼神低沉地看着布提。 “这可真是个烂摊子,听这个女孩的描述,应该是偷‘糕’贼。这群家伙前几年突然出现在了卡里城的贫民区,因为贫民区市政厅很多地方都不管,所以出现了很多人失踪的案子,在贫民区都在流传着他们是恶魔的信徒,通过绑架和献祭凡人来取悦恶魔和邪神。” “偷‘糕’贼是人贩子吗?”莱克突然提出了问题。 “嗯。”布提点了点头解释道,“他们不仅仅是人贩子,我在其他的地方也遇到过他们,他们是信仰着贪欲恶魔的信徒,他们讲被献祭的人称呼为“糕点”,他们相信将‘糕点’献祭给恶魔之后就能取悦它们,从它们那里获得力量。而且最可怕的是,这是真的。在满足了贪欲恶魔的欲望之后,他们会将赐予信徒自己的力量,将信徒改造为可怕的怪物,只有一张人皮的怪物。” “那,玛莎。。。”莱克有点被吓到了,他迟疑了起来,“这个组织出现在卡里城也有好几年了,为什么秩序联合会的教会成员没有前来处理啊,他们不是都是乐于帮助贫困人民的吗?” “莱克,你要知道,我们秩序善神联合会的教派成员都不算多,不像是他们的中立教派。据我所知,位于下城区的卡里城联合教堂里面也就只有几十人。在这个几十万人的大城市里面,只是杯水车薪。我不是在为他们开脱,我只是想告诉你,他们不是没有作为,而且力所不能及。” “好了,大叔。别说这个问题了,既然莱克那小家伙代我接了这个麻烦,那我也得帮他完成这个委托。”多卡从衣帽架上取下一件风衣穿在身上,整理了一下刚才穿戴好的装备,“我得去找几个朋友帮忙,莱克看好这个孩子,等我救回那个名叫玛莎的女人之后我在回来好好和你算账。” “可,可是老爸你也听老爹说了。他们这群怪物是很危险的,可能会死掉的!”莱克有些后悔,急忙开口劝阻到,他不希望自己的父亲因为自己的过错而受伤甚至于死亡。 “莱克!”刚准备下楼的多卡突然折身回到莱克面前,一个的巴掌打在了莱克的脸上。莱克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为什么?为什么他担心他也成为了一个错误?为什么他要受到这种惩罚? “你知道我为什么是受到大家尊敬的人,因为我知道面对自己能够或者必须站出来的时候要站出来,而不是退缩或者是放弃!” 一向脾气很好的多卡声音突然严厉了起来。 “对,对不起,父亲。” 莱克在仓皇间忘记了父亲的信条和为人处世的态度,他其实是一个固执而不愿改变的男人。 “好了,教育的话放到结束之后再说吧,我来看着这里吧。” 布提看着眼前沉默的父子,急忙上前缓和气氛。 “嗯,拜托了,大叔。我会注意安全的。” 多卡生硬地回答着,连一句安慰道歉的话都不愿意说出,头也不回地走下楼。 “你是知道你父亲的为人,固执的很。但是他却也是爱着你的,我不希望你会因此而怨恨他。” 布提走到莱克的身边搂着他的肩膀安慰着这个沉默的少年,家庭内部的矛盾他经历过很多,自认为最好的方式就是拿出大人的身份去抚慰受伤的心灵。 第十二章:诅咒 莱克点了点头承认了布提的说法,他转头看向了沙发上的阿雅,已经清醒过来的她正摸着身上的绷带面朝着他们,那么刚才发生的事情她也应该都看到了。 “阿雅已经醒来了,那我们三个现在也不能就等着老爸他们吧?”莱克有些焦急地发问者。 “确实。”布提发现阿雅已经从昏迷之中苏醒过来了,拉过身边的椅子坐到了阿雅面前,“我看能不能从一些细节中获得线索,如果说多卡是走官方途径的话,势必还要经过大范围的侦查才能得出结果,时间可没那么充裕。那群恶魔信徒会在黎明之初进行祭祀。” “意思就是说我们只有在天明之前找到玛莎被关押的地方。” 莱克站到了布提身边,看着阿雅期待她能够再说出一点信息,让布提能得到一些需要的线索。 阿雅现在有些沉默,抱着双腿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刚刚苏醒的她似乎是在之前的讲述中用尽了勇气,不愿意再次回忆之前的事情了。 一时间布提和莱克没了办法,无论他们两个怎么劝说阿雅,阿雅也没有开口的欲望,就只是呆滞在那。 十五分钟之后,布提对着莱克表示不能再这样子了,就算多卡那边能够找到援手,但在不确定度因素下玛莎的处境会越来越危险。 “可是我们手头上完全没有线索啊,我们现在就知道一个线索,其中有一个混混叫多卡,但是在卡里城叫多卡的人数不清楚,你出门到人多的地方叫一声说不定就有两三个一起回应你。” 莱克沮丧地坐到沙发的另外一头上,摊着手说着丧气话。 “或许我可能有些线索,莱克,你还记得我们回来的时候有路过一个大喷泉广场吧?” “嗯,是的。怎么了?” “在我们离开那里的时候,是不是遇到过两个行色匆匆的家伙,穿着打扮倒到不想是个老实人。” “老爹,你不会认为他们两个就是绑架玛莎的人?” “嗯,当时我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里面有卡多,糕点,老大的词语,而且那个叫卡多的男子被另外一个人命令着去做一些事情。” “我是有看到过他们两个,而且他们也有在说话,但是他们离我们的距离有些远,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思考之余,莱克用余光瞥见了阿雅,发现她不知何时抬起了头,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僵硬紧绷的肌肤让他被看得有些发麻。 莱克觉得有些棘手,玛莎失踪后。来找他们帮忙的是她,而后面不提供线索的也是她,就这么想着,他打算再次去试探一遍女孩。 但是,莱克突然发现阿雅的不对劲,站起身连忙用手拍击着还在餐桌上试图用炭笔在纸上还原嫌疑人长相的布提。 “老爹!老爹!老爹!不对劲!你快来看看!” 莱克的语气十分慌张,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感到恐惧的事情发生了一样。 布提放下手中的笔,转过身看向阿雅,只见阿雅白暂的皮肤上浮现出了暗红色的突起花纹,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她稚嫩的身体,原本是棕色的瞳孔由内而外转变成暗红色,微微抽搐的嘴角构成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怪不得呢,偷‘糕’贼会将阿雅放回来,应该是给阿雅下了什么诅咒吧,大概是血液沸腾或者失心疯。” 布提起身快步走到阿雅面前,将手掌紧贴着阿雅的额头一边将自己手上的微光导入阿雅的体内,一边和莱克解释道。 “诅咒这玩意是下狱界的特产,一般恶魔和魔鬼都喜欢使用这种来自混沌本源的力量,主要是由混沌之力和一些灵魂之力组成的魔力。当然阿雅中的这种诅咒应该算是个针对个体的时效性诅咒。大部分秩序系的力量都能够驱散这种诅咒。” 阿雅的身体在接触到了来自布提的秩序之力后,皮肤上的暗红色花纹正在快速消融,原本已经快要充满瞳孔的暗红色也开始慢慢褪去。 当阿雅全身的异样消失的时候,阿雅也从无意识的蜷缩之中解放了出来,她撑开酸疼的腿,尽可能地释放肌肉之中的疲倦,揉了揉眼睛一脸迷惑地看着周围。 “这是?这是到哪里了?” 阿雅观察着周围,周围的环境和她之前看到的环境完全不同,闭上眼睛之前她还在一家有着透明的展示柜的杂货铺之中,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就已经变成了有着沙发,茶几和座椅的家居客厅了。 “这里是我家的二楼,我们住的地方。” 莱克摸了摸阿雅的脸蛋,发现没有刚才的那些奇怪的突起花纹了之后才放心下来。 而布提在阿雅安全后向莱克说明了诅咒是一种魔力的利用方式,表示看看能不能从元素途径下手,他打算用勾画一个探寻魔力(混沌之力)的元素铭文。 于是他跑到楼下多卡的小实验室里寻找材料去了。 作为一个中阶戏法师和低阶元素学者来说,多卡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在追求知识的路上不停追赶的行者,所以他在一楼杂货铺的最靠近里面的地方立了一小块工作区,专门用来研究一些从乱七八糟地方找到或者买来的元素铭文。 “玛莎?玛莎!玛莎在哪!玛莎有危险!阿雅救不了玛莎!”阿雅发现没有找到玛莎就又开始哭泣起来了。 “阿雅,阿雅别哭,刚才我老爸已经出去找人去救玛莎了,别哭好吗?”莱克有些手忙脚乱地安慰着阿雅。 “你老爸是不是刚才那个凶凶的,还会大吼大叫的家伙。” 阿雅再莱克的劝说下,慢慢停止了哭泣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是的。你别看我老爸长的凶,他其实是个好人,远近闻名的那种。”莱克表示长得凶不是他老爸的错,他脸上的肉坏掉了不能动,面瘫男人也有一颗热情的心。 “那他一定能就会玛莎的吧?” “嗯。”莱克有点不自信,他不知道自己父亲和父亲的朋友能不能在恶魔信徒祭祀之前把玛莎救回来,“你可要相信我们啊,我们一定能救出你的玛莎的。” 与此同时,布提作为一个能够独立制作出机械动力车的机械学者来说,制作一个特定魔力类型的追踪工具不是很难的一件事。布提争分夺秒地勾画设计图并利用多卡工作区的工具勾画着铭文。 这边解释一下特定魔力类型是什么,每个恶魔的魔力都是不同的,因为恶魔的魔力是他们从混沌的魔力海出生的时候吸取的混沌之力,而这些混沌之力与他们自身的灵魂融合成为了魔核,而恶魔释放法术都必须从魔核中提取出来。 没有了魔力也必须从外部吸引混沌之力到魔核之中,然后用魔核转化为自己的魔力。这种情况下就算没有外部的元素力量,它们也能够释放出大型的法术。 第十三章:薯饼 寻常夜里起床其实并不会制造饥饿,只是经过了夜晚漫长的步行和刚才的忙碌后,莱克还是感到了饥饿,觉得大战之前需要有个补充体力的他立刻走向了厨房,准备弄些东西给他们三个人。 就当莱克刚把从旧冰箱里拿出来的薯饼袋打开准备加热的时候就发现身后站着一个小不点,正在看着他,或者说正在看着他手中薯饼。 “这个是什么!黄黄的,但是和酥饼又不一样?”阿雅好奇的问道。 “薯饼,一种用薯草果实做成的食物。”莱克拿起一块薯饼给阿雅展示。 “好吃吗?阿雅最喜欢吃的是油饼了,比干巴巴的酥饼好吃多了!” 阿雅期待地看着莱克,希望他现在就能够给她一块尝尝。 “现在不行,至少得等我把它加热了,这个生的饼块需要用油弄熟才能够吃,生的薯球吃了会出事情的,我可不想在救完玛莎之后还要再带她去病床边看你。” 莱克将火动力炉激活,淡黄色的火焰慢慢地从平坦的元素铭文中探出头,这种通过元素铭文激发的火焰是自动力石中抽调出来的火元素,虽然平稳较为安全,但是需要预热等待输出端的加大。 过了片刻,觉得时间差不多的莱克伸手试探了下火焰的热度,就在阿雅的期待中将煎锅摆放上去开始烹饪。 与此同时,在楼下忙活着的布提总算完成探测器的组装,刚从小工作台边楼梯口探头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让他原本还算可以的肠胃瞬间紧缩了一下。 布提将手上的板子夹在胳膊下,拿上因为组装而放置在一旁的腰带,快步走上楼,就瞧见莱克正在煎着什么饼,阿雅蹲在莱克的边上一边吹气一边小口快速啃食着煎饼。 “嘿!小家伙,偷吃东西也不叫上我一个,好歹我也是等会的主力人员。” “老爹?”莱克听到布提的抱怨之后扭头一看,才发现他已经完成了工作,“这么快?你这么快都弄好了那个什么魔力探测器了?” “嗯,好了。那你弄好了吗?我也饿了。嘿嘿,年纪大了,饥饿总是不分场合的到来。” 布提指了指他放到吧台上的金属板,嘿嘿一笑示意莱克给他一份煎饼。 莱克用锅铲在盘子中铲起几个煎好的薯饼放到了一个单独的盘子里递给布提,然后就见他也不生分,搓搓手就想要开动。 “还是薯饼啊,还不错。叉子?不用了”摆手拒绝了莱克递过来的叉子,继续大口咀嚼着,“以前在野外的的时候哪有这么讲究,我那时候也都是直接上手的。” 莱克看布提不要餐具,便也不再去管他,时间要紧赶快补充体力才对,不过吃的时候没有忘记蹲在橱柜下面的阿雅,提醒她别吃得太快导致噎住。 其实莱克煎的薯饼不是很大,就莱克一个巴掌大小,三人很快就分食完了一包薯饼,布提等莱克将盘子收拾好放到水池中,带着阿雅洗好了手之后开始介绍起了他刚才完成的道具。 原理很简单,就是根据阿雅身上参与的魔力进行信号探寻,哪里有相同的魔力频率哪里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那。。。如果说探测器凑巧遇到了另外一堆恶魔信徒呢?”莱克对布提讲述的探测器工作原理提出了异议。 “不可能,首先你要知道一个常识,在一个恶魔的信徒活动范围内是不可能出现另外一个恶魔的信徒,这在他们看来是宣战,恶魔是一种领地性很强的种族。其次这玩意只能够带我们到给阿雅下诅咒的源头,一个能够将诅咒实体化或者说诅咒附在其他物体上的人再这么说也不可能是个普通人吧。” 布提摸着下巴对莱克提出的问题进行分析,并发表了支持的看点。 “那?阿雅也要和我们一起去吗?”莱克看着吃饱喝足的阿雅因为今天过度劳累而已经睡着了,正躺在沙发上吧唧着嘴。 “那到不用,我从阿雅身上割一小把头发就行了,毕竟在她身上存在那么久了魔力也应该浸入到头发里了。至于你吗?莱克你确定要和我一起去?这可不是什么小孩子的玩闹,你一不小心受伤甚至于死亡的。就算是我,也不能百分之百担保你能够安然如初的回家。” 听到莱克也想要和自己一起去寻找恶魔信徒,表情一下子就变了语气十分严肃地问道。 “嗯,我其实也算是个戏法师学徒。老爸有教过我也些戏法,微光、泥化还有造水什么的我都会的。应该,也许能够保护好自己,的吧?” 莱克有点迟疑地回答道。 “那你还是在家里呆着吧,照顾好阿雅。我尽力快点找到玛莎,当然如果魔力源没出现错误的话。” 其实作为一个即将步入高阶的武士来说,布提只要不遇到两三个擅长战斗的同阶法师话,其实还是能够保护莱克不出事,虽然他也想让这个孩子涨涨见识,但是恶魔信徒并不能够用常理来预估,所以还是否定了莱克的请求。 “不!还是让我一起去吧,我可以用家里的动力三轮车带你去!就是后院里用防水油布盖着的那个。” 莱克指了指后院,将老爸那偶尔才会拿出来使用的宝贝供了出来,一点都没有对之后可能受到的惩罚有所担心。 “你确定?你真的不害怕?” “害怕还是有的,但是老爸说的对,当面对自己能够或者必须站出来的时候要站出来,而不是退缩或者是放弃。”莱克有些不太好意思,局促地抚摸着后脑勺,“这个是我引出来的麻烦,或者说委托,总不能就让老爸帮我全部解决了吧,我也得做些什么!” “那?行吧,你发现情况不对就先后撤。别拖我后腿,让我还有分心照顾你。”布提看到莱克这样,也就不再劝说了,只是要求他不要做出无谓的事情。 “这个我知道,很多小说里面都是,明明没多大作用却还要去作战,然后让主角出事的配角,我懂的。” “那是实力不足还要添乱,专门用来推进剧情变化的,算了不说了,这种事情等办完了我再继续和你说也不迟。” 布提白了走入房间的莱克一眼,小心翼翼地从阿雅的头上剪下一小把头发固定在自己临时赶工做出来的探测器上面。 “嗯,走。” 莱克从多卡的房间快步走出里找到了三轮车的专用动力石,示意布提可以出发了。 第十四章:出发 月亮在繁星的簇拥之下将自己的光芒平等地洒落到人间,莱克家后院里两个身影正在忙碌着。 “莱克,这就是你和我说的只要把动力石按上就能够出发了?” 布提用手上半米长的锤子朝着多卡挥舞着。 “那我哪知道啊,谁知道老爸啥时候把车上的动力轴给拆了啊。老爹你先把车装好。” 莱克缩了缩脖子,往后推了一小步,挠了挠头发不好意思地说道。 目前大陆上的元素动力车大多都是用风元素动力石作为动力来源,利用风元素产生的强劲动力来驱动车体前行的,而动力轴就是撰写有元素铭文的驱动器,负责将那些产生的元素送进传导装置的。 “我上个月还和他一起坐车去卢卡斯集市采购过。老爹,你等等我。我去他工作台看看有没有在啊!我找到就过来,然后我们就出发。” 莱克连忙甩清自己,表示应该是多卡在他们开车出去采购之后自己又拆下了车子的动力轴进行研究了。 莱克转身走进身后的房门,翻找着多卡卸下来的动力轴。虽然多卡的工作台就是在后门的边上,但是在这片狭小的区域里面,杂乱的散落着各种零件。扳手、规笔(画元素铭文的工具)、元素石磨成的碎石粉等等,你能够想到的,或者见到的元素铭文制作工具都能够在这里找到。 莱克在一阵翻找之后,终于在放工具的工具箱里找到了被废纸包裹着的动力轴,洁白的长条轴体上刻画满了灰色的元素铭文。 “找到了,找到了。” 莱克将动力轴放到工具台上面,拍了拍身上因为刚才翻找而沾上的碎石粉尘还有术法粉尘后,才拿着动力轴去后院找布提,看看他是不是已经准备好出发了。 可回到后院的莱克并没有发现布提的踪影,这时莱克背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悄悄地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莱克一个打了激灵浑身抖了一下,拿着差点摔落的动力轴慢慢回头一看,一个头戴护目镜穿着灰色工服的男人正拎着一根半米长的锤子站在了他的身后。 “哎呀,老爹你有点吓人啊,刚才差一点就出了问题,摔坏了就真的只能你一个人去了。” 莱克缓了一口气,抱怨着布提的突然出现。 布提从莱克手中拿过动力轴,在月光的照耀下看了看,在确认应该就是这个东西之后,随意摆弄了几下就安装完成了,毕竟这玩意是车体的可更换元件,不然像多卡那种机械学半吊子怎么能够拆卸下来。 布提用手拍了拍在一旁围观的莱克,示意他将动力石装上准备出发。 莱克在被布提提醒之后才想起了动力石是在他那边,赶忙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掌大小的石头递给布提。 布提将动力石放入凹槽,在确认座位下传来了高度颤抖的嗡鸣后才发动了车子,操纵着车子慢慢驶出了莱克家的后院。 “那阿雅怎么办,让她一个小朋友待在哪里会不会不太好啊?万一她在我们或者老爸回来之前醒来怎么办?” 莱克在确认了后面关上之后,走到坐在驾驶位的布提身边询问道。 “没事,没事,我都弄好了。我刚才给她释放了一个安睡术,就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没有十几个小时绝对醒不过来的。” 正当莱克刚准备麻利地翻进后面的车厢里的时候,突然从车的前方传来了布提的叮嘱。 “探测器我放到了车厢里面的,你玩意压坏了我们就不用出发了。” 莱克刚准备前倾的身体突然僵住,一只脚踩在车厢的突起部位,另外一边已经踏进了车厢,悬在半空之中。莱克小心翼翼的将脚沿着车厢边缘踩下,在确认了站稳了之后,才将头顶的布蓬拉开,在月光之下他才发现了再靠近车头驾驶位的地方有着一块长相奇特的铁板。 多卡买的动力车前面的驾驶室是一个没有车门的小车厢,处于一个半开放式的空间,而位于驾驶室的人想要和位于后面车厢里面的人说话的时候就只能通过背部那个大铁板中间开出的小空间对话。 莱克靠在铁板边的椅子上把玩着布提制作的特定魔力追寻器一型,反正坐在前面驾驶的布提是这么说的,莱克就当是叫这个名字了,虽然他想起名为罪恶追寻装置什么的。 布提在这个铁板的一面上刻画了繁琐的铭文,另外一面上安装了一个用阿雅头发作为核心的发光箭头。 “往左,不对!是右边走。” 莱克刚打算将箭头指向的方位报给布提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和车子行驶的方式是想反的。 “不行,莱克右边是小道过不去的。”布提将车速放慢了下来,“你看一下我们应该怎么走,车子太大了。” 莱克一手拿着追寻器,一手扶着铁板中的对话框慢慢站了起来,虽然在行驶的动力车中站起来是个很危险的动作,但是因为布提已经将速度放慢了很多,莱克倒也能站起来看路。 他一手抓着铁板从已经拉开布蓬的车厢顶部往外看,右边是一片居民区,他们这种大车在行道上开也要占据将近三分之一的地方了,而只有三人宽的道路显然不是他们这种大型的车子能够开进去的。 莱克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追寻器指向的方向,从笔直地指向右边慢慢变成了指向右上方。 “老爹停一下,让我想想,我们应该怎么走。” 莱克开始靠着铁板回忆起了他看过的卡里城市政建设地图,因为是处于大晚上,而且还是在市政行道上没有车和人,布提索性就直接停了下来。 刚才一直坐在车厢里的莱克是无法从被固定在车厢两侧的布蓬里面观察到外面的情况的,但是莱克结合实际的情况和无法驾驶车辆通过的居民区的这个信息,大致的将他们所在的地方能够猜测出来了。 在大路边上,还有人行通道狭窄的居民住宅区,应该就是中城区边上,靠近贫民区的甜菜街,作为卡里城老城区的一部分,现在居住在甜菜街的人大部分都是租户,而老城区这一块地方的土著都差不多走干净了。 现任的城主是要打算等老城区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就开始改建,所以现在在这里的人流动性很大,那群恶魔信徒很有可能就是住在这边,要是做献祭这种阴暗的行为话,很有可能去那个地方! “老爹,把动力石取下来,我知道他们应该在哪里了!” 莱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放下手中的追寻器用力着拍打着铁板。 嗡鸣声伴随着车体的颤抖一同结束,待莱克小心翼翼地握着探测器走下车厢时,布提早已扛着武器安静地等着他了。 “老爹!这一条街是老城区的甜菜街,因为快要被市政厅拆除了,所以流动性很大!” 莱克兴奋地指着身边的楼房向布提解释道。 “所以你怀疑他们就是在这一片范围里面是吗?”布提摸了摸被他揣在兜里的动力石在确认还在之中询问着莱克。 “对!而且如果他们要选择献祭的话就一定会在这里。第一,这里和贫民区交接没有多少人管!第二,这里流动性大,难以取证!第三!也是最主要的一点!这里是卡里城最早看到阳光的地方!老爹你不是之前说他们会选择在黎明之初动手吗?” 莱克显得很是兴奋,因为他第一次发现自己东看西看能够有这么大的作用,而且还是在这个自己感到无力的事情上,他有了作为,而且还是很大几率的作用! “说的有道理,莱克!”布提满意地看着兴奋中的莱克,用没拿武器的手拍了拍莱克,“指路!我们出发!” 第十五章:甜菜街 莱克和布提在追寻器的箭头指引下穿行在街道之中,脚下是泥土和污水混合而成的肮脏污垢,眼前是狭窄的街道和一路上的紧闭屋门,头顶是黑漆漆的屋檐,将那月色都遮挡在它的外面。 “老爹,再走,就出去了。”莱克停下了步伐,拿着追寻器,找了一处比较干净的墙壁依靠着。 布提看了看大口喘气的莱克,摇了摇头,将手上的长柄大锤立到了莱克身边。从腰包里取出了烟斗加了一点烟丝抽了起来,迷离的烟雾很快就从烟斗之中飘荡而出,神奇的是烟雾慢慢地将布提和莱克笼罩住。 莱克因为刚才找到了成功的方向而兴奋的大脑也因为用力奔跑产生的缺氧反应冷静了下来。低头用手撑着墙壁大口喘息空气,发现自己周围出现了一篇烟雾,冷不丁地吸了一口进去。莱克以为是恶魔信徒发现了他们两个的踪影,连忙咳嗽妄图将刚才吸入的东西咳出去。 布提原本正在观察周围的环境,突然听到了莱克的咳嗽声音,连忙用嘴叼着烟斗,一手扶着莱克一手用力拍打着莱克的后背。 莱克在发现是他身边的布提在抽烟斗之后,连忙停止了咳嗽。他后背上的大手也停止了拍击。 “怎么了?岔气了?”布提看着莱克恢复了正常的呼吸之后询问道。 “不是,老爹你抽的是什么东西啊?这么大的烟?我刚才还以为那群恶魔信徒看到我们了!放了什么有毒的气体打算先下手为强呢!” 布提听到莱克的回答之后乐到笑出了声音,深深地吸了一手上的烟斗,吐出一口浓浓的烟气,烟气在他的脸前飘舞着。 莱克借着头顶时亮时暗的老式吸附元素灯的照明下看着他,他正在淡定地吞吐着烟气。 “布兰达草,来自布耶的元素植物。失去水分之后的用火元素充分燃烧能够释放出大量烟雾,使用肺部呼吸的生物在吸收烟雾之后能够快速补充体力,缓解肌肉乏力。除了生效时候的大量烟雾以外其他效果都蛮好的,在武士圈子里蛮火的。” 听罢莱克连忙大吸了两三口烟雾,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发挥了作用,莱克感觉自己原本力竭的身体慢慢开始恢复了,腿上也好像没有那么酸了。 布提看着莱克应该是休息好了,正拿着手上的追寻器估算着实际方向,就拿着墙角的长柄大锤准备出发。 “怎么样?有思路了吗?”布提将长柄大锤杵在地上,朝着闭眼思考的莱克发问道。 “当我们进入甜菜街之后,指针的方向就没有固定的方向了。一会朝着左边一会朝着右边。老爹!”莱克睁开了眼睛,分析了一下刚才的情况。 “所以?” “我们现在都快要出甜菜街了,这个墙是老城区的旧围墙,而这个墙外面就是一部分已经被废弃的老城区。老爹,我想我明白他们的打算了。”莱克用手拍了拍身后的墙壁。 “嘿,这主意打的好啊,白天的时候融入流动性极大的甜菜街,等到半夜再跑到边上没有人居住的废弃城区进行献祭。就算是废弃城区里面有流浪的乞讨者也不会怕,毕竟他们已经是掌握了魔力的职业者。”布提摸了摸下巴,很快就理解了莱克的意思。 莱克跟着布提沿着旧围墙一直走着,很快他们就走到一处墙体的破口处,这处破口很明显是人为的,而这条长长的旧围墙上面也不止一处破口。 这个荒凉冷清的旧城区中,一半是已经走向消亡的城市遗骸,另外一半是即将走向消亡的城市遗骸。消亡是注定的,随着现代的元素工业化进程的发展,像是这些陈旧而又拥挤的楼房和道路势必会被清理和消灭。 但是这项进程却不是一蹴而就的工作,所以在这个漫长的等待和转移之中,一些的林多布提底层人士,如不愿付出或无法付出劳动的乞丐、如因为竞争失败而被驱离地盘的‘孤狼’混混和打手、还有如因为元素工业化而失去土地背井离乡的流浪者纷纷来到了这个地方,因为租金便宜或者说不要钱,他们这些人便组成了现在的旧城区。 有点积蓄的选择住在能够遮风避雨的完好住宅区中,当然如果你不想付钱就去住的话,负责维护秩序的帮派分子会教你什么是规矩。所以没有钱的就只能躲在已经无法居住的废弃旧城区之中。 莱克跟着布提一起跨过围墙的破口,他刚进入废弃的旧城区就感受到了一股令人反感的元素波动。而他手中的追寻器上的发光箭头笔直的指向了一个方位,正前方。 “好家伙,直接在住宅区边上做仪式?”布提扛着锤子看着不远处的深褐色墙体,发出了惊叹。 他游历了这么多年,见过的恶魔信徒也不少,但是这种直接不加掩饰的盖在人类居住区边上的家伙,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头铁的憨憨。 连莱克这种没见过恶魔信徒的人听到布提说的话,都不禁感叹道:“但凡是个思维正常的人,应该都不会把这种看起来就不对劲的仪式放到人堆边上吧?” “emm,其实你说他们憨吧,他们还其实蛮有想法的。我问你,如果不是我说,你能够凭借自己的眼力看得到他们的吗?”布提举着锤子指了指外面黑漆漆的地界。 莱克其实不用顺着布提指的方向看,因为外面这个地界里能看清楚什么?他对面说是已经破碎的楼房,但是墙体虽然缺损可是它始终还是有个框架的,连一贯平等对待世人的月光都仿佛吝啬的不愿意将自己的光满撒落在这里。就看的到一片笼罩在月光下的破旧楼房之中,掩盖着什么,可真伸脖瞪眼去看了,也是看不出其中有什么玩意。 “看不出来,今天月光那么好。我也看不到里面在做什么,放到前段时间乌云掩月就更难瞧见了。”莱克看了看,发现虽然能看到那边,但是里面的东西确实看不清,而手上的箭头却已经固定了很久,丝毫没有想要改变方向的念头。 看来他们今天晚上的目标,应该就在对面破烂楼房里面了。 第十六章:至上教派 布提轻声默念了什么然后用手在莱克的眼前划过:“我给你上一个夜观感和锐视术,你先适应一下,等你能够从黑暗之中看到了再说。我刚才加的量应该是能够支持到夜观感结束了。” 莱克感觉眼前好像有什么在变化着,原本眼前幽蓝而又深沉的月光慢慢变得明亮起来。刚才无法看清楚的破碎墙体内部现在也能够看清楚了,杂乱的碎砖头和被人规整折断的树枝零零散散的摆放在地面上。 那是在在最靠近外围墙的地方,除开刚才看到的一小片空地和混乱的装饰以外其他还是无法看到。 “老爹,我已经适应了,我现在能够看到那边的墙了,里面的东西被小楼外边的墙全挡住了,我看不到。”莱克把手上的追寻器放到地上,摸着身边布提的肩膀踮脚眺望着。 而莱克身边的布提将锤子放到地上,一手摸着胸口一手半举在空中比划着,口中还在手指比划的同时低声念叨着咒语。 莱克发现布提没有回应他,他变转头看向布提,只见到布提身上一会泛着白光一会泛着红光。莱克细数了一下他转头之后看到的光芒,至少得有五六种了,加上他之间没看到时间估计布提老爹给自己身上加了至少有七八种辅助法术吧。 施法完成的布提身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能量罩,莱克借助元素增强过的双眼观察,也只在这个五颜六色的能量罩上感应到大致是有,光土水三系元素的波动。 “老爹你法术位还能放几个法术啊?我听说中阶职业者和高阶职业者的法术位的数量差别还是蛮大的。” 布提活动了一下四肢,试图让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感觉差不多了,就扭了扭脖子,甩了甩脑袋。 “差不多用完了。好了!莱克,我现在给你上战斗的第一课!听好了!在面对强劲的对手,激烈的战斗之前,如果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要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将能够释放的辅助法术全部覆盖到自己身上。” 莱克听了布提的教导之后摸了摸身上,因为出来的急忙他什么都没有携带,想了想自己也不会什么法术,就老爸教过他几个基础的戏法倒是蛮熟练的。 莱克小手一摊,表示自己完全无法做到其中的任何一个步骤。 “所以啊,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布提用手戳了戳莱克的额头,恶狠狠地说道,“让你跟来就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想参与战斗?就你现在这样怎么打?又不像是以前战乱的时候,是个人能拿武器就上了?” “知道了,我们不是出发前就讨论过的吗?”莱克挥了挥手表示不想在这种事情上继续讨论下去了。 “行吧,该说的我也说过了,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等我将人带回来,如果玛莎在这的话。”布提握着锤子慢慢朝着废弃楼房摸过去。 莱克看着布提离开之后,便找了一处墙角蹲着,毕竟他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应该干什么了,就很尴尬。 这处位于甜菜街边的废弃楼区是主教发现的,虽然头觉得这个地方很不错,晚上很适合办事,但是卡多却觉得这个不太好,因为这个地方又破又烂哪里好了。他们卡里城分部虽然穷,但是买一栋有着独立地下室的公寓不可以吗?反正至上的神只要在黎明之初献祭就好了,又不看环境的。 今天他和头如往常一样进行着每周的祭品挑选,主教老大要一个年轻却又失去活力的女人,什么意思卡多完全不知道,但是没事啊!头是聪明人,在小时候大家都在吃树皮的时候,头就带着他去面包房偷东西吃,还不会被人逮到。头做的手脚会让他们认为东西被什么动物吃了,可笑死他了。 可惜自从进入这个什么至上教派之后头就变了,以前还特别关心自己的,现在也不了,成天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什么鸟献祭的。 盘坐在地上的卡多大脑胡思乱想着,嘴角的口水不受控制的下落着。在他的周围盘坐着三个人,其中就有那个傍晚和他一起出现在布提莱克身边的那个男子,不过他已经换成了一身黑色的粗麻服饰,而周围的三个也是这样的,包括发呆的卡多。 这时,一个拄着枯骨拐杖的中年男子走进了这个没有天花板的房间,看着盘腿端坐的四个人很是满意,刚准备把他们叫起来准备开始仪式的时候,突然发现右手边的卡多口中发出了呢喃之声“嘿嘿,好吃。” 男子眉头一皱,用手上的枯骨拐杖在地上敲了敲,架势很小动静却不小,地面在被拐杖敲击之后出现明显的震动,零零碎碎的砖块从破损的墙壁上掉落飞溅起灰尘和碎石。而除了卡多以外盘坐的三人浑身一震,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的卡多躺在地上。三人不敢做声,只是起身站在角落,像是对此感到十分熟悉似的。 “我说过很多次了,冥想祈祷的时候要虔诚一心,下次再让我看到这种事情发生,哼!”一道诡异的暗绿色光线从枯骨拐杖的头部放射出来,射向了躺在地上衣物上沾满灰尘的卡多身体里面,而原本还在抽搐的卡多渐渐平静下来。 没过多久,这个光头男子便挣扎地站了起来,沉默地朝中年男子鞠了一躬。 “赶紧去准备祭祀,我去勾画祭坛。”男子说罢也没有再去管身后的四人,拄着拐杖离开了这个房间。 这个拄着拐杖的中年男子就是至上教派卡里城分部的主教‘老大’,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其他四个人最多就知道这个‘老大’以前是在甜菜街混的小混混,不知道怎么地就获得了强大的力量,还加入了个什么至上教派,他们几个就是被主教‘老大’给打服的信徒和手下,帮他处理一些事情。 像是刚才的那种‘处罚’其实已经上演过很多次了,他们每个人刚加入这个至上教派的时候都是不愿意的,哪个厮混在甜菜街的混混愿意寄人篱下,不都是不愿意加入贫民区的帮派才跑到这个破旧城区里面来。 可是这个家伙,为了让他们心甘情愿的给他干活,用了这种可怕的力量来折磨他们,在经历过多次的折磨之后,他们都不得不向他低头。为了能够控制住他们,‘老大’还带他们进行了献祭。虽然看着作为祭品的人痛苦地消失是一件折磨的事情,但是从献祭仪式中获得的力量和精力是实打实的,对于他们这种不反感杀人的混混来说这种事情也不是不能够忍受的了。 他们关押祭品的地方位于这栋废弃楼房的下面是,一小块底下空间,是原本的居住者用来储藏食物的地窖,现在被这群至上教派的家伙当成了关押祭品的地方。 ‘老大’告诉过他们每次的献祭要求,需要三个不同年龄段的人,分别代表初生的孩童,代表成长的中年人和代表死亡的老年人。 而这次的祭品是三个绑架来的女人,一个是失去双脚的孩童,一个是得了麻病的中年人,还有就是一个失去双手的老人。她们中有的是卡多和头自己寻找到的祭品,也有从人口贩子手上搞到的祭品。 现在三个人正在躺在铺着干草的地窖里安静的睡着,被下了梦魇诅咒的她们在施法者‘老大’死亡之前都无法消除诅咒,等待她们的就只有死亡。 第十七章:潜入 布提手持着锤子靠在墙角,他已经靠近了这个废弃楼房的外围墙了,距离他和莱克之前看到的那个巨大的破口有一定距离。 现在他正紧靠在墙边一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与状态,一边利用强化过的眼睛透过身边的破洞观察情况。 围墙之后是一小片空地,肆意生长的杂草是有被人为清理过的痕迹,清理之后空地上除了点碎石以外还杂乱地摆放着一些水桶,像是浇灌植物用的水桶。 而在空地另外一边是相对于他这边来说比较完整的墙壁,在月光能够照射到的地方能够明显的看出上面画有一些图案。 不去多想,那也是能够猜测得出,这无非就是某些可以联通恶魔的法阵,就算不是,也与恶魔崇拜脱不了关系。 等了片刻,布提发现没有人从空地边的楼房之中出来,抬头瞧着月亮估算着时间至少也得是凌晨两三点了,应该是人最为疲倦的时刻,也是恶魔信徒最喜欢动手的时间。 布提立刻准备动身潜入楼里,看能不能找到被关押的玛莎,争取在这群家伙动手之前救出她。 可他刚从一处破口跨进院子里时,小楼发生了一场沉闷的震动,墙体外面的灰尘零零散散地飘落下来,像是下了一场棕色的雪。 好在除去空地上的遮挡物被清理过,其他地方的花花草草倒是没有处理,布提快速地俯身将身体藏在了楼下阴影中的小灌木丛后面。 他稍微等待了一会发现并没有他预想中的后续发展,什么有人发现了他,大概是他触发了什么机关的。 “卡多!你去拎桶,我去收拾魔法阵要的场地。” 一个在记忆中出现过的声音从楼道的大门处传来,布提立马蹭着墙壁,悄悄探头望去,是那两个人!今天傍晚看到的两个男人! 在月光之下,只见头顶光滑的卡多从空地边缘拎起两个水桶,摇摇晃晃地朝小楼走去,而另外一个还有些许头发的男子独自留在空地上清理着石块和水桶。 又是等了片刻,待确认那个光头卡多已经走回了楼道,年久失修的木梯传来了嘎吱作响的摇曳声后,他屏声凝声手中紧握住长锤从空地上的男子奔袭过去。 男子很明显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刚一回头就看到个比自己略矮一头的老家伙,蹬着双目,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怕是打算将自己悄无声息地抹除。 这怎么行,他随即想要大声呼救,通知楼里的同伴时,布提手中的长锤已经朝着他的脑袋砸了下来。 见势不妙,便顾不得楼里人的情况了,一个狼狈不堪的侧身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布提的挥砸,可还没有等他庆幸好运,布提的长锤就已经变招了。 原本竖直劈下的招式被布提突然加入锤柄的另一只手改变了方向,锤头偏转,惊人的力道划破空气带着风声涌入了脆弱的人体。 男子张开了嘴,想要发出声音,但是试了好几下都没有发出来。他低头一看,自己肚子的左边已经因为巨大的力量而扭曲变形,过了一两秒剧烈的疼痛才传到他的大脑之中,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发挥起作用,他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布提快步走上前去,也不管他是否真的晕倒,对着脖颈处就是猛地几顿打砸,待那片地方全部模糊不清的粘着物时,才放心地将武器放在男子胸口,将尸体快速收拢过后拖拽进了隐秘的角落里面。 就当布提刚完成手头上的工作打算进楼,卡多便拎着刚才带进去的水桶出来,水桶中的东西很重,看得出来很是费劲,连走路摇摇晃晃显得很是小心。 布提等了一下,在确认卡多背后没有人跟着了就悄悄地摸了过去,一个闷锤从他后脑勺砸了下去。 “咚”的一声,沉闷的声音伴随地面上的土尘激起,在被长锤击打的部位,已经出现了一个窟窿,红白之物混杂在一起。 原本平稳的水桶也顺势翻倒,褐色的液体在地面上四处蔓延开来,很快趴在地面上的卡多尸体也被褐色的液体给浸染了,深色的麻布在浸染过液体后,竟是泛起了奇异的光泽。 察觉到不对的步提稍微沾取了些许液体嗅了嗅,发现味道很淡,用舌尖舔了一下,一股辛辣的味道在舌尖迸发出来,布提连忙捂住嘴巴低咳了两声才算缓过劲。 “罗曼藤水啊。” 布提发现了这个液体是什么了,罗蔓藤是一种法布提大陆常见的藤类植物,有着良好的驱风寒、治感冒的作用。 但是除开这个草药学中的作用,在元素植物学界它有着能够包涵混沌之力的作用,是很多邪教徒进行献祭沟通恶魔或者魔鬼的魔法阵首选材料。 得知恶魔信徒已经开始的他立即蹲在地上,双手抵在地上做起了准备。 楼房的门口,也就是卡多死亡的地方开始变得泥泞起来,不消几息的时间,罗曼藤水以及卡多尸体就都消失不见,如同吞没旅人的沼泽一般,狼吞虎咽。 在做完这些工作之后,提着长锤快步走入楼房里面。 刚一进楼就看到了一个从下面楼梯走上来黑衣男子,手上还抱着一个没有双腿的女童。男子也发现了他。 男子立即将手上的女童放到手边的楼梯上,从兜里掏出铁制指虎,一边盯着他,一边准备好了战斗的架势。 “你是什么人!”男子慢慢地往前移动着。 布提没有回答,躬起身子右脚一个发力向前冲去,以腰带动臂,用锤子使出了一个剑术中的撩剑,直击男子的下颚。 男子反应也很快,一个仰头,脚步往右一侧,躲了过去。 自知必有一战的他也不在废话,生与死之间的经验告诉他对手怕是劲敌,于是他趁着布提还没有收力,身体微倾,一个右摆勾打出直冲着步提的左脸而去。 得亏布提不愿意使用秩序之力去惊动楼上还未现身的人,只是利用在出发前释放的轻盈术,一个弯腰加上左横锤打出,男子的腹部就瞬间被锤子敲击出了一个大凹陷。 男子下意识弯腰反呕了起来,大吐了一口鲜血。 布提也没有留手的意思,对着男子的脖子就是一锤子,男子的脖子瞬间因为巨大冲力而断裂,男子软趴趴的瘫倒在地上。 布提没有管这个男子,而且上前去看了看那个没有双腿的女孩,发现只是晕倒了,就抄起小女孩走到这层最里面的无人房间里。 不大的房间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大概是被离开的居民带走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这群恶魔信徒。 布提将小女孩放到了一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墙角,检查了一下。发现女童的双腿应该是很早之前就没有了,应该不是这群恶魔信徒干的。 “‘老大’!出事了!南瓜和卡多都死了!大头也不见了!”一个高亢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楼梯口传到了房间里。 “咚咚咚。”像是什么东西快速敲击着木质楼梯一样,有人从楼上下来了。 “主动上门的祭品!”又一个沙哑但是却意外响亮的声音传到了布提耳中。 第十八章:怪物 听到外面的声音,布提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他们知道有人打上门了。 布提在确认小女孩只是昏迷没有生命危险之后,拎着锤子走出了房间。他刚一出房间就看到了站在楼梯边的两个人,两个人都穿着黑色的粗麻服饰,和他之前解决的三个人是相同的款式。唯一的区别就只是靠近楼梯口的那个中年秃顶男子手上握着一根拐杖。 双眼附加了夜观感的布提一眼就认出了拐杖的材料,是人类或者说类人种的骨头,而在枯骨拐杖的顶部,缠绕着已经实质化的魔力。 手持枯骨拐杖的秃顶男子看了眼他,桀桀一笑,用手上的拐杖拍打了一下身边的黑衣男子,缠绕在枯骨拐杖的魔力瞬间就涌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黑衣男子瞬间就被魔力笼罩住了全身,从喉咙之中发出了低沉的、不似人的声音。 “为至上神明的仆人做出牺牲吧!凡人!”持杖男子用沙哑的声音叫喊了出来,“愚昧的凡人,尔等怎可知吾神的伟大,在最终之日的到来之前做出的牺牲都是伟大而高尚的!” “你!”布提拎着锤子慢步向前,朝持杖男子不屑地说到,“是至上教派的杂种吧?” “放肆!,吾乃神明的仆人!吾乃此地的主教!吾乃!吾乃老大!你必将因为你的污言秽语而遭受处罚!” 持杖男子像是神经质了一般,用着低沉的声音尖叫着,诡异而又渗人,他将手上的枯骨拐杖指向了布提,命令着身边的那个已经完全笼罩在魔力之中的男子。 “布提!到你为教派做出牺牲的时候了!上吧!撕咬吧!” “嘿,还是个和我重名的家伙,听起来可真是别扭啊!得亏是不会再见面了,不然就讨厌了。” 布提看着眼前的已经发生异变的男子打趣地说道。 男子就在布提和持杖者的几句话之间,已经被魔力改造完成了。 全身的衣物被他高高隆起的肌肉全部撑破,原本只有一米多高的人,一下子就变成了两米多的巨型壮汉,无神的双眼之下是已经从口腔中迸发出来的超长犬齿,无法闭合的嘴巴中流淌着晶莹的唾液。 “嘶嗷!”怪物朝着布提大声地吼叫着,挥舞着它那异变之后细长而锋利的指甲朝着他扑去。 布提看到眼前的怪物朝着自己扑来,说他现在不紧张是不可能的,毕竟虽然有听教友说过至上教派制造的怪物都是由邪教徒提供魔力操控的,但是却没有实际地瞧见过怪物,完全不知道它的攻击手段和战斗风格。 布提反应迅速,快速地侧过身子,让扑面而来的怪物越过了他刚才站立的位置。 他的思路很明确,先将控制者或者说制造者干掉,只要没有了魔力的支持,这个怪物就不会那么难打。 “嘶嗷!”怪物又是吼叫了一声,巨大的噪音从布提身后传来。 布提回望了一眼身后的怪物,它利用指甲抓取地面产生的摩擦力成功地避免自己因为惯性滑行到走廊末尾的墙壁上,它已经调整好了身位,手脚并用地朝着他再次奔袭来。 原本是打算让它因为惯性先撞到身后的墙壁上,看看能不能让它直接晕过去。 结果没有成功,还是得直面它,布提明白手上的双头钝锤肯定是无法对它造成伤害的,他将手上的锤子瞄着怪物的脑袋用力掷去。 怪物的左眼被砸中了,布提刚才投掷出去的锤子硬生生嵌入了怪物的左眼里面,鲜血从它的左眼中飞溅而出。 它因为眼部的伤口而愤怒了起来,吼叫着将锤子从眼睛里直接扯了下来,血腥的气味在楼道之中蔓延开来。 楼梯口的制杖男子大笑着:“愤怒吧!让罪徒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恐惧!” 说罢,挥舞着手中的枯骨拐杖,一道诡异的绿光从枯骨拐杖上的骷髅头中飞出,奔着布提飞了过去,可还没有接触布提就被他身上的能量罩给格挡了下来。 淡白色的光罩一闪而过地出现,在格挡之后又突然消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布提摇了摇头,从腰带上取下一个巴掌大的剑柄,将体内的秩序之力传导进了剑柄之中。一道纯白的光柱从剑柄的顶部吞口处窜了出来。 “我六年实验,其中四年就是在找材料,到头来弄完这玩意还没有做过实验,今天就拿你这个魔力制成的怪物试试手。” 布提絮絮叨叨地说着,但是怪物的动作很快,利爪带着破空的风声朝着他的脸部袭来,布提没有慌张一个后跳接劈砍,手中的光柱借着布提的力量砸向怪物。 怪物并没有如布提预想中的那样,被秩序光剑一分为二,怪物像是被什么钝器大力抽击过一样,脑袋直接被他拍到了地面上。 “嘿!” 布提自然是不满意这个效果的,好好的光剑变成了光棍是个什么意思。 不过带有秩序之力的光棍效果还是蛮不错的,附着在怪物头部的魔力在遇到了秩序之力之后快速消散,滋滋作响的声音带着黑烟和腐臭开始在它的头顶盘旋。 “你!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无法感知!我无法感知到布提了!” 原本站在楼梯的持杖者慌了手脚,附着在黑衣布提身上的魔力消散了一部分,向来是无往不利的魔力居然被人破解了! “果然!外物还是不值得信任的!只有至上神明的赐予才是最可靠的。” 持杖者看着趴在地面上无法动弹的怪物气急败坏地咒骂着,他又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布提,将手上一直紧握着的枯骨拐杖高高举起,逮着拐杖下端尖锐底部毫不犹豫地插入了心脏之中,拐杖中的魔力似疯了一般,快速涌入了他的体内。 “力量!我感受了神的力量!” “该死!真是疯子!” 刚把怪物制服的布提就听到了身后男子的叫喊声,发现男子将魔力全部导入自己体内不经暗骂道。 布提一边补充着光棍能量一边用空出来的左手在腰包之中翻找着什么。 笼罩在暗紫色魔力之中的持杖者桀桀一笑,顶着胸前已经插入一半的拐杖一步一步地朝布提走去,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眼前这个老头被他杀死之后情景,如果将他献祭给教主应该能够获得更多的力量吧。 第十九章:援手 莱克在昏睡之中被元素的躁动所惊醒,慌忙地查看着四周。 还是他睡觉前看到的场面,漆黑的楼房整齐地排列着,身边的灌木丛还是一样的扎人,乱七八糟的小虫子还是在肆意地飞行着。 等等! 之前周围的虫子呢,他在顶不住困意之前那群烦人的小虫子可喜欢围着他了。 莱克很快就意识到了布提那边很可能出了问题,连忙站起了身子,不料因为长时间的蜷缩脚软了。 一个踉跄半跪在地上,着急忙慌地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手脚并用地爬到墙角的破洞边,但刚一露头,不远处那片房区就传来了浓郁的元素躁动。 莱克一时间慌了神,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跪坐在地上取舍着。 去嘛,又不知道自己能够帮上什么忙,不去嘛,心里有过意不去。 毕竟是这个是他接下来的委托或者说是请求,结果却让老爹去面对危险了,到时候老爸怪罪下来自己又有何理由辩解? “嘿,莱克!你怎么在这里!” 一个跳脱的声音出现在了莱克的身后,厚重的巴掌不加掩饰地拍打在少年的背脊,将他吓了一跳。 赶忙回头的莱克便看到一个穿着启征服饰的男子站在他的身后,在清晰术的加持下,男子的一双死鱼眼格外醒目,明明是友善的笑容硬是叫他作出了厌世的模样。 “修,修叔叔!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不是老爸请来的帮手,我老爸在哪?他是不是已经来了!” 莱克的脑袋到是没有随着身体一块僵硬,他起身抓住男子的衣袖询问着情况。 “哎呀,小莱克。冷静!冷静!我们刚才捣毁了一处邪教徒的窝点没找到你老爸说的那个叫叫玛莎的女人,刚准备前往下一个地方的时候,我们就发现了这边的元素波动异于正常情况,所以我们就赶来了。” 被莱克称为修叔叔的男子,先是将莱克的手从自己的衣袖上取下,然后又拍了拍莱克的肩膀向莱克解释着为什么来到了这里。 当多卡知道这个事件之后,他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就急匆匆的跑到执法局找夜班执勤的好友林肯帮忙。 很凑巧的是,因为最近有很多人都来执法局申报人口失踪案件,让市政厅和执法局的领导发现了之后认为可能是有什么人口贩卖的案件出现,让他们执法局专门组建了一个相关问题的的小队进行调查。 今天是他们小队结束调查准备出发的日子,作为执法局的一员林肯当然知道这个情况,就赶忙联系了调查小队,让多卡参与了这个小队的作战情况。 作为卡里城的知名人物,多卡也是执法局的编外顾问,也有参与执法局的一些案件调查的,自然这种重大案件需要他的合作。 小队一行人根据先前调查之后的线索一路调(破)查(拆),在刚捣毁甜菜街的一处至上教派的盘踞窝点之后。 准备前往下一个地方,位于卡里城旧城区的废弃楼区时,队伍中的职业者都感受到了附近出现了巨大的元素波动。 多卡一远望就发现,那个地方就是他们要前往的下一个目的地,明显是有人比他们还早到达了,除开可能是其他受害者家属以外,最有可能出现在那边的就是同样知道这个教派的莱克和布提。 多卡清楚知道莱克不是个软弱不愿意面对危险的人,所以他必然会出现在这里。 当然他也知道布提大叔这个人还是很靠谱的,所以现在必然是布提独自面对危险的邪教徒首领。 在多卡和调查小队的克里斯队长沟通协调之后,小队里莱克最熟悉的杨·修被派去寻找可能出现在附近的莱克,而其他的四个人(包括队长)都会和多卡一起前往旧楼区援助那边战斗的人,不管那个引起元素波动的人是不是布提。 因为杨·修是一名修习东启武术的剑客,所以他的灵力(东启武者对于秩序之力的称呼)探测范围会更远,他很快就在甜菜街的外围墙边找到了熟睡的莱克,在通过言盒(一款短距离通讯工具)和小队沟通之后,留在了莱克边上负责保护他的安全。 就在杨·修向莱克解释情况的时候,多卡等人也赶到了战斗现场。 多卡几人一赶到现场就发现了一个穿着朴素的老人正在挥舞着一根超长的光束棍,将畸形怪物所释放出的魔力弹全部都格挡。 看得出来,老人者虽然无法接近怪物但是怪物却也奈何不了他。 而布提则是在又一次抵御怪物的扑击后发现不远处疾驰的一行人,除开穿着风衣的男子无法辨认以外,其他几个穿着反光作战服的家伙,布提一眼就认出了他们是国立执法局的人。 “他直接吞了魔力源!我没有带远距离的装备!你们想想办法!” 布提朝着他们吼道。 一般来说魔力源这种东西是人体无法直接利用的,需要外部的媒介容纳之后才能使用。 直接吞噬魔力,会让思维完全崩坏,在周围产生一定量的混沌领域,无能力者难以抵抗这种绝对的能量感染。 作为专门调查至上教派的调查小组,他们出发之前就考虑到了可能要与拥有魔力的邪教徒进行战斗的准备,自然是有带能够容纳秩序之力的武器。 多卡看着身边的梅放下了手上拎了一路的箱子,其他几个队员开启箱子,分工明确快速地组装出了一台肩抗炮。 “大叔!我们好了,接下来交给我们!” 多卡在克里斯队长的示意下向布提发出信号。 布提听到多卡的喊叫才发现刚才那个风衣男子是多卡,他回头一看,发现执法小队正在摆弄着一台肩扛炮。 就在这时,已经陷入疯狂的主教仍不放过每一个机会,借着布提移神的间歇,用释放出的魔力弹打中了没有防备的布提,手臂受伤的布提忍痛抓着剑柄往肩扛炮那边跑去。 “准备!” 作为观测手的克里斯队长发出了命令,负责填充能量的队员连忙将体内的秩序之力填充进肩扛炮的充能仓里面。 就算是没有使用过那种奇怪武器,但是常年的工程学还是让布提知道其中的能量已经做好了积蓄。 于是狼狈的扑倒就成为了最佳的选择。 这一古怪的行为顿时让在后面步步紧逼的怪物疑惑,思维能力基本丧失的它根本不能从微薄的本能里面感知到危险。 明亮的银光自漆黑的洞口放射而出,只是眨眼的工夫,焦黑腐臭的内脏就被在场的所有人瞧见。 它想要伸手摸摸为什么胸口那么凉,可伸手一摸,却怎么也摸不到东西,冰冰凉凉,空无一物。 “噗” 地上的尘土被巨大重量所掀起的巨浪击飞,畸形尸体不再动弹。 哪怕是再为强大的肉体,失去了组件恐怕也是再无法行动。 第二十章:结束 多卡刚想要去扶起受伤的布提,克里斯伸手拦住了他,不让他前往刚才战斗过的场地,并指挥着他的队员们开始检查这片场地。 布提将剑柄上的光收了起来,一直持续灌注秩序之力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再加上他还要引导这个怪物从楼里出来以免伤到其中的幸存者,消耗的精力还是蛮多的,现在安全了就没必要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布提坐了起来将剑柄费力地栓在了腰带上,看了看手臂上伤,主要成分是混沌之力的魔力对于凡人种族的肉体伤害还是挺猛的。 只是擦到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就被腐蚀出了一个口子,连手臂上的皮肤都也被魔力腐蚀出了一个口子,甚至在强化过的视力下,烂肉处还能够瞧见浓郁到实质化的薄雾漂浮在上面。 周围的来来往往忙碌打扫战场的执法队员丝毫没有影响到布提,全身心投入进剔肉的他耳中再无其他嘈杂的声音。 多卡挠了挠头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干什么这个事情就结束了?在得到了克里斯的允许之后,多卡快步走向布提。 “大叔还好吧?那么大一坨魔力弹呢。” 多卡释放了一个光芒术捏在手上,作为布提清理时的发光源。 “问题不是很大,只是手臂上破了个口子。” 听到来自多卡的关心,布提安静了片刻,待到快要处理完毕时才举起手让他看了看手臂上的伤势。 在球状的光芒术照耀下,就看到手臂上的伤口是如此的显眼,里面还残余了一些粘稠的血液和黑褐的腐肉的混合物,不仅如此如腐烂物的酸臭味也源源不绝地向多卡的鼻子袭来。 “咦!大叔你这玩意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恶心啊。你这么挑肉不疼吗?” 多卡连忙示意布提赶紧完成清理。 “这就受不了了啊?你还是见识太少了,再说了这些肉都腐烂完了哪还有什么感觉啊。” 布提撇了撇嘴嘲讽着多卡。 “哎,是啊。我还是见识的太少了。”多卡突然叹气到,“以前也只是听说过恶魔信徒,这次也是第一次见过,我以前也就最多帮帮执法队破一下杀人案件什么的。” “那你还敢让莱克同我走?毕竟你也知道我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这种事情只会多,不太可能少的。” 布提打趣地反问着多卡。 “我其实,很想让他出去走走,但是,哎!” 多卡蹲了下来,举起手上的光芒球,看着布提的双眼叹息道。 布提明白多卡的纠结,一边想要让莱克在年轻的时候多出去看看、走走,在他身边增长一下见识什么的,但是另一边也怕莱克会因此担心受伤什么的。 “这简单,你也别藏着掖着,莱克都16岁了,放以前都是成年人了。你得让他自己做决断。” 布提摇了摇头,对着多卡劝说道。 “也是,这小家伙都十六岁了,我却还当他是以前那个小不点,小小的一个人,成天就喜欢追在我身后跑。” 多卡转身准备离开,他打算找克里斯让他通知杨·修把莱克带过来,让他自己做决定。 “诶!你倒是把光芒术留下来啊!” 布提还在借着光挑着腐肉呢,突然就发现借的那个光不见了,连忙向多卡哀嚎道。 “哦!对哦!” 多卡连忙将手上的光芒术固定到布提身边,待确认布提能够用到之后才去寻找了克里斯。 克里斯在听说了多卡的请求之后,很爽快地用言盒沟通了杨·修。 借着杨带着的照明棒(一种用光元素充能的元素工具),莱克和杨蹲在墙角打着戏牌(一种流行于法布提大陆的一种纸牌游戏)。 莱克输多赢少,不服气的他已经重新开了数次游戏了,就当他放下第一张属性牌的时候突然发现杨腰间的言盒开始闪烁。 “修叔叔,你如果工作偷懒被发现了会怎么样?” 莱克指了指杨的言盒。 “啊?没事,就算他们快速结束了战斗那也得清理战场,怎么可能这么快回来。” 杨不在意地丢出了一张咒术牌,懒散地回答着。 “不是,修叔叔,你的言盒亮了。虽然我没用过,但是我还是知道它处于通话中的时候会亮。” 莱克发现杨没有发现自己的手指方向,连忙提醒道。 “啊?!” 杨连忙扔下手中戏牌,把腰间的言盒扯了上来打开通话键,向着看不到的克里斯哈腰道歉着。 “队长,你听我解释啊!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是看着小莱克无聊吗!我心想着陪陪他,消除他的无聊嘛!” “不用解释了,你先把莱克带过来,我们这边清理完成了,在做伤员的救治工作。等回到了局里你再和我解释吧。” “啊?行吧,我们马上来。” 自知理亏的杨垂头丧气,满脸悔恨地回应到。 “那我们走?” 莱克听到布提那边已经完成了就连忙将手上的牌丢到地上,用期待的眼神盯着杨。 “捡起来,捡起来,这个可是我定制的。收拾好我就带你过去。” 杨有气无力地答应到。 “哦,还有啊。”杨刚把手上的牌递给莱克,就发现莱克已经将东西全部收拾好了,“得,我们走吧。” 杨接过莱克递过来的戏牌往盒子里一揣,拾起地上的照明棒便朝示意莱克出发。 两人没几分钟就走到了地方,杨自然去找队长克里斯报道接受处罚,而莱克则是看到了坐在地上剔肉的老爹布提,和在一边与他聊天的老爸多卡。 他快步走上前想要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可他还没有靠近就闻到了布提身上传来的腐臭味,像是放了好多天的腐烂蔬菜一样。 莱克挥了挥手想要把这个味道挥散掉,可是大力地挥了好几下都没有让它消失,索性就不管它了。 看老爹的情况要紧,他抱着这种想法才算是抵御住臭味,走到了正在闲聊的二人身边。 步子刚一停下,鲜红与褐色的血肉就立刻映入了眼帘,尤其是在光芒的照射下粉白色的肉芽显得更让人胆颤。 谁知道老爹刚才经历了什么规模的战斗,但出于自责,莱克也不敢开口去询问具体的情况,只能装模作样地插科打诨起来。 “老爹你这是什么东西啊?这么臭!” “嘿,你小子!我辛辛苦苦帮你解决问题,你还嫌弃我?” 布提没有揭穿莱克皮笑肉不笑的话语,反而笑骂地借着说下去。 “辛苦了,辛苦了,多亏了您的出手,才避免了” 虽然莱克想要良心不安,可转念一想,玛莎的安危重要,可老爹的安危就不重要了吗?一时间,话语就卡在了喉间出不来。 “莱克,老爸在边上你都不管的吗?你就不会问问我的情况吗?我也是因为你忙了一个晚上的好不?怎么有了布提老爹就往了我这个老爸了?” 察觉到气氛逐渐尴尬的多卡自然就成为了那个缓和的人。 “哎呀,我不是看你浑身上下都好好的吗?难不成还是有内伤吗?那我也治不好啊。” 顺着由头,莱克打量了一下多卡,没看到多卡身上有什么明显的伤痕。 “你这话说的!你是我儿子吗?” “别闹了,老爸!我和老爹是开你的车出来的,事情应该也结束了,我们一起回去吧?” 莱克看到了执法队从边上的楼里带出了三个昏迷的人,其中就有之前看到过的玛莎,心中安定的他只觉得倦意又有些上涌。 “你等一下,我去问一下。” 多卡示意他先不要着急,在起身询问过克里斯后,才又返回来点头同意了莱克的请求。 “执法队先让我们回家休息一下,明天下午再去他们那边做调查结案。” 第二十一章:答案 莱克刚准备起身离开就突然想到了自己此次出门的目的,来不及去与老爸他们交代什么,迈开步子就往执法队那边走去。 杨正与克里斯做着检讨,剩下有收拾场地进行魔力无害化处理的,有检查受害者身体状况的,每个人都是一副忙碌的模样。 无人去在意悄摸走到临时医疗点的莱克,他过来并非是玩耍,而是要确认自己所见的人就是玛莎,果不其然,躺在床上的她衣着简朴,发梢上还有阿雅给她绑上的丝线。 心情复杂的不只有莱克,刚把玩忽职守的杨教训完毕的克里斯揉了揉眉头,准备去检查情况收队回去。 就瞥见了站在受害者身边不知做什么的莱克,但少年的表情却是提供了线索,让他回想起了多卡出发前讲述的人名,玛莎。 “莱克,你还在这里呆着做什么?” 虽然克里斯大致猜测出少年停留的原因,但不会多言一直都是他的准则,少有破戒的时刻。 “克里斯先生,那个,我”莱克借着的关系自然认识这位专门出外勤的执法队队长,只是向他作出请求还是有些为难,“我可以先把这位女士带走吗?我和老爹他们大半夜出来就是为了她,我们是。” “我知道,你父亲有和我讲过。这样吧,你们先把她带走,明天让她和你们一起来我们执法局报道,做调查结案,你看这样行吧?” 猜想得到证实,克里斯便打断了莱克的发言,轻咳一声拒绝了他。 “是这样的嘛,那我明白了。” 莱克没想到克里斯这么好说话,连忙点头应答着,心中那刻板的顽固形象倒是削弱了许多。 心喜于有了答复,少年赶忙动身想要去和那两位长辈讲述,可没料到这两个人就已经立在一步之遥的地方。 他这才明白过来,不是克里斯先生好说话了,只是因为老爸他们来了,他们为自己做了担保,也难怪刚才和克里斯先生说话的时候,他一直看的是自己的后面,而不是自己。 “发什么呆呢?走,回家,熬了那么久了你不困吗?” 布提瞧见多卡自觉地将玛莎扛起,就放下了刚卷起的衣袖,拍了拍还在愣神的莱克。 “啊?马上。”莱克傻笑着快步跟上了已经离开的布提,待到他身边才问出自己的疑惑,“不过为什么老爹你那么喜欢拍我肩膀啊。” “这不是显得亲切吗?我看你们年轻人不都是这样表达的吗?” 布提有点奇怪地反问着。 莱克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因为他没什么朋友也不经常出门,他哪里知道什么现代年轻人的交流方式啊。 尴尬在沉默中蔓延,不知道应该如何应答的他只得闭上了嘴巴,一路上不再发言。 车子在低沉地嗡鸣中启动,盘腿坐的布提终于是有了调修光棍的时间。 可没想到,莱克刚一上车就想起,那个用于追踪玛莎追寻器还落在那个和修叔叔打牌的墙角,想要让老爸停车自己去取回来,布提摇了摇头从身后掏出一块铁板。 莱克瞪大了眼睛瞧着,发现老爹给的术法已经失效,没办法自己点了一个微光戏法,微弱的光元素在车厢中浮现,他这才发现这个是他刚才落下的东西。 “啊?” “啊什么啊,这个是刚才和你一起回来的执法队员给我的。” 布提一边将东西放下一边解释道。 “我这不是激动吗,之前听到你那边出现了情况,想要去帮你又不敢去,怕拖了你的后腿。后来修叔叔又来了,哦!就是之前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叔叔。我看执法队的都来了我也就不用纠结了。” 莱克撇了撇嘴,为自己辩驳着。 “嘿,如果不是今天我什么东西都没带,那会这么难打啊。我就想着这种只能靠绑架偷窃的恶魔信徒哪里需要准备,结果就出了事情。” 布提将药粉撒到了已经清理干净的手臂上面。 “老爹你之前不是教我说在面对强劲的对手或者激烈的战斗之前,如果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要做好准备吗?” “都说了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了,咬文嚼字没多大意思的,之前什么情况啊,我来得及回车上拿东西吗?来不及嘛。” 布提又从腰带里取出了一卷绷带给自己缠了起来。 “老爹你这个腰带到底能装多少东西啊?我看你拿出来一堆东西了,我寻思它也装不下吧?” 终于是无法抵抗心中的好奇,莱克问了这个令人十分迷惑的问题。 “相位包裹,你没见过吧?这玩意可是没出来多少年的新技术,这几个还是我托关系才搞到的。” 布提拍了拍腰包得意的炫耀道。 “听过,在《元素》期刊上面我有看过相位界刺激这个实验,只是没想到已经有人能够根据这个发明出东西了。” 这时在前面开车的多卡伸手敲了敲背后的钢板。 “咚咚咚” 布提听到多卡的提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在莱克微光术即将消失之前坐正了身姿严肃地看向莱克。 “莱克你觉得今天怎么样?” “啊?今天啊,我觉得今天看到了以前没有看到过的东西,见到了以前没有见过的人。”说着莱克看向了躺在地上的玛莎,“老爹,玛莎还能不能醒过来啊?” “哦,放心,她只是昏迷了过去,没多大问题。”布提挥舞着手臂解释道,结果让包扎好的伤口再度撕裂,“嘶!不是你今天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吗?就比如之前的战斗?” “那个啊?我,我知道了。老爹你是不是担心我会乱想什么? 放心,我看起来不太靠谱的模样,但实际上对这种事情还是有些准备的,奇遇、冒险、危机什么的。 自然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肯定不会少见,现在可能还会有些发颤,看多了应该就会好些。” 莱克两手一摊,一副顺其自然的模样。 “这么说你早就又打算了?” “啊,是啊。”莱克挪了挪屁股,靠到铁板边上,敲了敲,“老爸我知道你也有在听,你也说点吧。” “开车呢,你们说吧,我听着,” 多卡的声音从前面的驾驶位传了进来。 话是这么说,可到下车之前车厢里面也再无人声响起。 车停人晃,熟睡的玛莎仍旧丝毫没有任何反应,布提再次检查过后得出这是深度沉睡,不需要太过操心。 “所以怎么说?打算出去了?” 看着布提将玛莎小心翼翼地抱上了楼,沉默的多卡总算是开了口,即使心中再不舍,他也会选择尊重孩子的想法。 “嗯,抱歉了。老爸,世界那么大,我想出去看看。” 莱克抿着嘴唇,把筹措了许久的话语讲了出来,忐忑不以的他生怕老爸会将他这自以为是的主意狠狠抨击一遍。 “想去就去,没什么抱歉的。” 却没想到,多卡只是笑了笑,伸出手拍了拍莱克杂乱的发型,用着无所谓的语气转身离去。 不知为何,这宽大的背影第一次让莱克觉得是那么的孤单。 第二十二章:邀请 莱克看着多卡进屋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自己的头发理了理盘算着不会再看到老爸后才上二楼。 刚过楼梯就看到终于等到玛莎的阿雅是多么的开心,就像对臂猴一样,莱克像是想到什么,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臂猴的幼崽会在睡觉时会紧紧缠绕在母猴的长臂上) 布提给母女二人盖好了毛毯,起身就看到了站在过道的莱克正注视着她们,那眼神里流露出的是他无法读懂的情绪,于是就没有去打搅莱克,独自回了房间。 莱克看着她们,想到了自己那对从来就没有见过的父母,想到了照顾自己长大,待自己如亲生的养父多卡,又想到了眼前的母子也是如此。 莱克的思绪总是不定,平常无奇景象经常就牵动了波涛汹涌的浪花。 多卡从盥洗室走了出来,用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渍,就看到了眼前出神的莱克,他将毛巾搭在肩膀上走了过去,用手捏了捏莱克的脸颊,肉乎乎的,软软的。 “想什么呢?还不去洗澡睡觉。” 莱克这才从为什么科技进步了还有贫民区这个话题回过神,看着多卡才意识到自己应该洗澡睡觉了,虽然他在甜菜街的时候有眯了一下但是也管不了多久。 “我擦一下就行了。” 莱克把他脸上不愿离开的大手扒拉下来,刚准备扭头走向盥洗室,突然又停了下来,一把抓过多卡搭在肩膀上的毛巾。 “随便你。记得洗毛巾晾起来就行。” 多卡看着莱克拿着从自己这里抢走的毛巾走进了盥洗室,无奈地叮嘱着。 “嗯,知道了。” 莱克的声音从盥洗室里传了出来,听到了莱克的应答多卡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莱克简单地用毛巾沾了些水擦拭了一下身子,就回房间睡去了。 今天莱克久违地再次进入了梦境,而这次梦里全是他曾经的幻想,不过也是有些许的不同。 梦像是画册一样铺展在面签,他看到自己亦步亦趋地跟随布提在飘扬着沙尘的沙漠中寻找绿洲;在风平浪静的大海上与鱼群嬉戏;在草木横生的密林里探寻着远古时代的遗迹;在大雪纷飞的平原上狩猎大熊;在高楼林立的城市里 缓慢翻动地画册越来越快,莱克一时间花了眼,就只注意到了自己,那个穿着各式服装的自己,改变的是那不同的环境,不变的是自己那张脸。 慢慢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那个自己停了下来,放弃了远行,抬起来头看着画册之外的自己,虽然莱克无法形容是什么样子,但是他知道,画册中的那个男孩在看着自己,向着自己伸出手,像是在邀请自己一起。 画册从手边飞起,悬停在莱克的头顶,莱他踮起脚想要伸出手去握住画册里的那个自己,可怎么也摸不到那只手。 脚越踮越高,意识也好像在延展一样,他渐渐地也看不到了自己伸出的手,像是化作了一团光,眼看着要触摸到了那个画册的时候他醒了,就这样醒了。 他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还是那一片褐色,从小就是这个颜色一致都没有变过。在发了一会呆之后才起身下床。 穿好衣物,推开房门,莱克就看到了一群人围坐在餐桌旁吃着东西。 “起来了嘛,快去洗漱,然后吃完午饭我们就出门了。” 多卡听到响动便抬起头一看,发现莱克已经起床了,连忙发号施令道。 “老爹人呢?他也没起来?” 莱克揉了揉眼睛,他其实还是有点困的,毕竟通宵这种事情他很少经历过,他看向客房朝着多卡发问道。 “他啊,已经去车行了,说要弄点东西,让我们准备好了就去寻他,一道去执法局。。” 多卡喝了口咖啡,待咽下口中的食物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道。 “噢。” 莱克应答了一声就去洗漱了。 多卡看着莱克进了盥洗室才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玛莎有些拘束地坐在椅子上小口喝着甜菜汤,而阿雅却是坐在椅子上扭来扭去的,小手不安分地摆动着,像是身上有只虫子一样。 “玛莎,考虑的怎么样了,愿意在我这当个店员吗?我这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多少也算是个稳定的地方,住的话后院还有一个杂物间,虽然不大收拾收拾还是能够住的,至于工钱的话就按照行情给你,一周五个铜价尔,吃的还是给的起,我包了。” “我。。。我。。。。” 玛莎紧张地说着,她将手上的面包扯地一条条的。 “你真的不是想要把我们两个抓去卖了吗?要知道,玛莎摆一整天的摊子都不一定赚的到一个铜价尔,你就这么随随便便地给她五个铜价尔?” 阿雅看着玛莎支支吾吾的样子很是焦急,索性离开椅子挺起身子,朝着多卡有些忐忑地问道。 “会,而且一定是五个。” “五个啊!五个铜价尔吧?不是五个铁价尔?虽然阿雅没读过多少书,但是卡迪叔叔告诉过阿雅,铜价尔和铁价尔是不一样的!你们这些开店的老板会包吃包住还给那么多钱吗?” 她像是不相信的样子,用手比划出了五的样子给多卡晃了晃,严肃地说着。 “我卖你们两个人干什么,再说了都二零一一年了,林多布提都统一了好多年了,怎么可能还有人口贩卖,再说了就算有,它也是犯法的,我犯不着做这种事情。” 多卡有些好笑地看着眼前故作姿态的小女孩,和昨天那个苦苦哀求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老爸,你是因为可怜她们吗?店里可是从来就我们两个的。” 莱克已经洗漱好了,走到厨房加热起了多卡制作好的午餐。 “阿,阿雅才不会乞求别人的同情!阿雅是个大孩子!玛莎也是!” 阿雅听到莱克的话语像是触碰了什么开关一样,大声叫喊道,不仅如此,还连带上了依旧纠结的玛莎。 “大。。。大。。。。大。。孩!” 玛莎听到了阿雅的话语,愣了一下才缓缓点头支持着自家孩子的发言。 “虽然也有这个意思,但是玛莎你要明白阿雅快要八岁了,要到了扫盲教育的年纪了,你也不愿意阿雅就这样过一生吧?” 多卡两手一摊解释道。 玛莎确实思维和语言能力不行,但她还是知道让阿雅扫盲读书的好处的,她的兄弟卡迪就是因此走上了与自己不同的道路。 只是多卡开出的条件让她有些担心和顾虑,她认为自己不值这个价钱,并不看好自己能够做好多卡所做出的要求。 “你这是看不起玛莎,玛莎可能干了!不就是上学吗!阿雅不去上学也行!阿雅可以和玛莎学手艺,玛莎做的东西可好了!再说了认字什么的,卡迪叔叔也能教!” 阿雅有些不服气多卡的发言,辩解道。 多卡之所以愿意留下玛莎母女除了有同情她们的原因,也有因为莱克要出去游学的原因。 毕竟他已经习惯家里是热热闹闹的情况,再让他回到十几年前的孤身一人怕是很难的事情,这个时候玛莎母女的出现便是被他认为救星,不管是解闷还是帮忙打下手。 “卡迪先生我认识的,他是《卡里杂志》的记者,他时不时就来采访我老爸的。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阿雅说的是他吧?” 莱克热完了午餐将餐盘和牛奶端到了餐桌边,轻轻地放下餐盘坐了下来。 “你好像真的认识卡迪叔叔?” 阿雅皱起眉头,有些疑惑地说道。 “嗯,是的。来自老玛莎餐厅的卡迪对吧?他可是报社里面的知名员工,勤奋的很。”多卡挥舞着拳头,“我早就应该猜到了,老玛莎餐厅,玛莎!你就是卡迪一直提起的那个。” “卡。。。卡。。。。对。” 玛莎笑着点了点头,她一听到多卡认识自己的哥哥卡迪,就一下子就对多卡熟络了起来。 “既然如此你们就住下吧,卡迪叔叔我也是认识的,人还不错的。” “你可以睡的我房间,我过几天就要出去游学了,得离开这里很长的一段时间。” 莱克吃了一片培根卷鸡蛋,向阿雅邀请道。 阿雅顺着莱克手指的方向看去,是莱克走出来的卧室,那边是靠着街道,大早上可以看到阳光的那种。 阿雅有点纠结的看向玛莎,她是不知道怎么办了,有些心动的她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玛莎了,虽然阿雅很成熟是个小大人,但是家里的大事还是玛莎拿主意的。 “虽然我很希望你们能够留下来,但是我也不会强求,至于薪酬更是不必担心,我们是可以去市政厅签订契约的。” 多卡看着纠结的玛莎宽慰地说道。 玛莎看了看阿雅,又看了看正在喝着咖啡的多卡,又想了半天才接受了多卡的提议。 第二十三章:晚餐之前 布提醒的很早,在午食钟敲响之前就起来了,当他走出客房的时候,多卡和莱克都还没起床。 倒是昨天晚上在沙发上睡着了的阿雅起来了,坐在玛莎身边玩着手指,像是一只误入人群的小动物一样,怯生生地,只敢躲在母兽的身边。 布提安慰了一下阿雅,从客厅边上的书柜里取出了下了一盒积木给她玩耍,应该是多卡给莱克买的玩具,但从它被束之高阁的样子上来看,很明显它并未受到莱克的喜欢。 在安抚好了阿雅之后,他随意的洗漱了一番就敲响了多卡的房门,把多卡叫醒了,对半睡半醒的多卡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屋子,去了车行。 一进车行,守在窗口的管理员老维就发现了他,剧烈地敲击着木板,想要发出声音吸引布提的注意力。 布提在与老维交谈过后得知,老维因为车子交完了钱却没有开走而苦恼,所以想要去找布提问一下情况,在昨天晚上有去过多卡家找他,可是没有找到,就只好回到了车行把车又给锁上了。 今天早上他来上班的时候,执夜班的朗科还有询问过他,为什么登记册上没有这辆车的停留记录,也被他含糊过去了。 而正主现在来了,他可不激动。 让布提倒是蛮不好意思的,原本计划着就停个一两天的,可谁知道这事情有着多样行的变化,看样子他的宝贝车还得在这呆上几天。 在布提补齐了老维代付的押金和交了今明两天两个天的钱之后,老维爽快地帮布提解开了锁。 布提回到了车上,将自己和莱克采购的一些调味料还有零件工具放到车子里,补充了一下身上的包裹,他还是对于昨天晚上的战斗耿耿于怀,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准备的不充分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想到这里才发现自己昨天晚上临时处理的伤口又出问题了,于是在车上又待了一段时间,仔细地处理了一边伤口,在确认没有问题了才换了一套衣服离开了车子。 布提在看到了老维将车子又锁了起来之后,就站到了车行门口等待着多卡他们的到来。 多卡一行人走在通往车行的街上,年纪较大的莱克拉着阿雅在前面走的,说的自己在店里遇到的故事,而两个大人就慢慢跟随在他们两个人的后面。 多卡也在和玛莎交谈的,但是说是交谈更像是叙说,多卡的嘴巴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而玛莎就慢慢地走在他的身边听着,在一些能够发言的地方“嗯,啊”一下。 突然莱克停下了故事,松开了阿雅的手快步走向前去,他已经看到在车行门口的布提,老爹正蹲在车行门口抽着他的烟斗,大量的烟雾在他的头部盘旋。 “老爹!” 莱克走向前去拍打着布提的后背,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是清心草。 布提像是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原来是莱克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后。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注意力确实是下降了许多,他也比以前更喜欢抽着这清心草了。 “来了啊。” 布提站起了身子,回应着莱克的兴奋。 “大叔,走吧。等会弄完了我还有陪玛莎他们回家拿东西。” 多卡和玛莎他们也走了过来,多卡和布提用拳头撞了一下。 “哦?你说服她们两个了?你不是昨天晚上还没有下定决心的吗?” “事实上,我还是比较冲动的。”多卡耸着肩答道,“你懂的,我总是想归想,做归做,行了,赶紧去吧,回来还要忙一大堆事情呢。” “说的我认识路一样,不得是你们本地人带路吗?” “确实,莱克带路。” “啊?为什么是我啊?” 在三个人的闲谈之中,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卡里城的执法总局,因为上城区大多都是富豪贵族居住的地方,所以上上任城主就将新建的卡里城执法总局安排在了市政厅的边上。 古朴的市政建筑风格加上巨大的庭院,一直都是林多布提的官方部门的建筑标准,执法总局也不例外。 多卡驾轻就熟地带着几人在执法总局的楼里走着,很快就走到了目的地。 说是调查结案,但其实就是走一个过场签签名字罢了,毕竟应该掌握的证据都有了,嫌疑人都死光了,哪还需要做什么后面的手续。 在调查小队的熟人操作下,他们很快就完成了全部的手续离开了执法局。 “好了,莱克你去和老爹先去买点菜,今天晚上做大餐,一个是为了祝愿你的游学一路顺风,另外一个就是庆祝我们店里有了新员工。” 多卡推赶着莱克,让他赶紧去买菜,但莱克却没有动弹,小手一伸,摊在多卡的面前。 “给钱!” “哎呀,你不说我还忘记了,来给给。” 多卡一拍脑子做出像是忘记了什么的样子,从兜里掏出了一张林多布提递给莱克。 “老爸,你怎么这么大方?一张林多布提?我可从来就没见过你给我过林多布提呢。” 莱克缩了缩脖子,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多卡,装模作样地把玩着手中那张极为少见的货币。 “那你还从来没有要离家那么远,于情于理,我都该认真一些。” 多卡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起来,是莱克记忆里少有的模样。 “太肉麻了,我就没听你用这种语气说过话。好了,我带莱克去了。” 布提在一旁打了一个哆嗦,直接就拉着莱克走了,边走还边回头和多卡说。 “嗯,这人啊。走吧,玛莎我记得你们是住在脏水街那边的吧?” 多卡伸手想要去牵阿雅的小手,可是没料到阿雅没有像是和莱克那样熟络,而是有点害羞地躲到了玛莎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看着他。 他感到有些惆怅,扶着额头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往常最受到小孩子喜欢的多卡叔叔居然连受两次挫折。 玛莎有些紧张,不知道多卡现在是个什么心情,不会察言观色的她总是惹恼过很多人。 “不。。。不。。。不。。。吖。。。” 玛莎拽了拽身后的阿雅想要把她拽到跟前,可是因为阿雅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衣服,她只好向多卡解释道。 “没事,我们走吧,拿完你们的家当后我们去买东西,买完后还要回去给你们整理房间。” 多卡听着玛莎紧张地解释道,赶忙表示没有关系。 “嗯” 不太好意思的玛莎就只能轻声回应着这令她感到异样的好意。 第二十四章:晚餐 多卡慢慢打开了拉开了杂物间的门,一股陈旧腐烂的气味从里面飘了出来。 站来多卡身后的阿雅闻到味连退几步,猛地咳了起来。 而多卡身旁的玛莎借着阳光朝着房间里望了望,杂物间里乌七八糟的,什么东西都有。 破了口子的伐木斧,没了线的风筝,缺了轱辘的小推车,它们乱哄哄的堆在一起。 “事实上,这个杂物间已经很久都没有用过了。” 多卡用力拖拽出卡在边缘的小推车,将其从房间里一步一步地扯出。 “我。。。。。。我。。。” 站在一旁的玛莎看到多卡正在吃力地拖拽东西,自觉找到了机会,便上前帮忙。 “没事,没事,不用管我,你先将杂物间里的东西都先搬出来吧。” 多卡摇了摇手表示不用在意自己。 “嗯。” 阿雅听罢倒是很积极地跑进了杂物间开始搬运小物件。 阿雅有些害怕着这个脸上有刀疤的严厉大叔,但是她也知道这个大叔是玛莎的老板,是给玛莎发钱的人,那么玛莎就是要听他的话去工作,阿雅要和玛莎一起工作! 没过多久,三人就把杂物间的东西全部拿了出来,随意地摆放在后院,看着这些在自己成长经历里留下痕迹的物品,多卡有些唏嘘。 这个杂物间是他父亲搭建的,以前用来堆放一些不用的杂物的,可是后来他到了历法城去和哥哥住了以后,这个房间就也不用了,他也不知道这个杂物间能够堆放这么多的东西。 “大,大叔!” 阿雅有些犹豫地叫着多卡。 “怎么了?小阿雅?你是要和我说什么吗?” 听到阿雅在叫自己,多卡疑惑地从杂物间里走了出来看着阿雅,等待着她接下的发言。 阿雅被多卡的眼神盯着有些紧张,回头看了一下正在清理板凳的玛莎,便朝着多卡挥着小手,示意多卡过来,她要说个悄悄话。 多卡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蹲在阿雅面前,将脑袋侧了过去,一个耳朵对着她。 “大叔,你是不是因为脸上有大疤疤害怕别人不喜欢你,所以你才板着个脸啊。” 阿雅低头看着眼前的男人,纠结了把手拢在嘴边,对着多卡的耳朵小声地问道。 多卡以为阿雅是要和他说什么事情,没想到她居然是在意自己脸上的刀疤和表情,不经苦笑了起来。 脸上的刀疤是年轻时出去冒险所受的伤,由于脸上的伤口过深,以至于脸部不能做表情,成了一个面瘫。 “叔叔我啊!可是会吃人的!” 多卡转过身,往后挪了几步,面无表情地挥动手掌像是要袭击阿雅一样,恐吓着她。 “哼!阿雅是个大孩子了!才会被你骗呢!阿雅知道你是个好叔叔!” 说着阿雅朝着多卡做了一个鬼脸,吐了吐小舌头,蹦蹦跳跳地跑向玛莎那边。 莱克拎着两条鱼从后门进来,看着院子里东西,又看了看忙碌的玛莎和正在帮着玛莎一起干活的阿雅,他走到多卡身边踢了踢看着杂货铺思考规划的多卡。 “老爸,你请了员工之后, 你自己就不干活了吗?” 多卡感觉有人在踢自己,回头一看就听到了莱克的提问,连忙解释道。 “哪有啊,我这是在想怎么搞这个屋子,让玛莎她能够当房间住。” “那你慢慢想吧,我去做饭了,等会你记得上来帮忙。” “咚咚咚” 晚食钟如约而至,餐桌边众人正在吃着今天的晚餐。 对于莱克来说今天的晚饭都显得丰盛,更别说对于玛莎母女了。 玛莎因为是有在老玛莎餐厅的经历加上第一天才到多卡这里,所以还是能够克制住自己的。 可是阿雅却不是无法控制自己,大口咀嚼着鸡肉喝着鱼汤,她感觉自己像是过年了。 不对比过年了还要开心,以前从来就没有吃过的肉,一直想要尝尝的鱼,今天都能够吃到了。 布提倒是没有多大的感觉,毕竟走南闯北的的他什么餐宴没有见过,慢条斯理地吃着鸡肉卷。 香软地鸡肉搭配烘烤至酥脆的饼皮,香甜可口的酱汁中又掺杂着鸡肉中溢出来的汤汁。 鸡肉卷确实不负多卡向他的推荐,量足味美,就算是出去售卖都能够获得好评了。 “来,干一个,祝愿你之后的旅程一帆风顺。” 多卡端起手中的酒杯,向着桌子对面的莱克邀请到。 莱克猛嘬了口肉酱拌面,就是在广场上见过的布提特制拌面,用力咀嚼的他花了几秒钟才举起装有苹果汁的酒杯和多卡碰了一个。 “多卡,我想了想,明天早上就出发。” 布提吃完了手中的鸡肉卷,抿一口杯中的果酒。 “啊?这么早?不睡个懒觉,吃了午饭再走吗?” “不了,早点出发,路上我还要调试一下车厢内部,毕竟多一个人睡了嘛。” “也是,那莱克你吃完饭洗完澡,就再检查一遍还缺少什么,当然了,这不太可能,毕竟我可是很严谨地考虑过要放什么东西的。” “知道了,知道了,我弄好就去看看。不过。”莱克看了看多卡身边的玛莎,她正在小口小口喝着鱼汤,“老爸,你们后院弄了半天也就是把屋子理出来,里面东西都没有放好,玛莎和阿雅晚上睡哪啊?” “我怎么可能没有想到啊?阿雅先睡一个晚上的沙发,到时候等你走了,我把你房间一收拾,就能给小阿雅腾出个地方。至于玛莎就先让她在地上睡一下,等我明天去弄点木板回来就能做一个床给她了。” 玛莎听着身边多卡和莱克的对话,觉得眼睛湿润,作为城里最底层的一群人,她有多久没人得到过别人的关心了,自从老玛莎离世之后,也就是兄弟卡迪会在空余的时候来看看她罢了。 “放心,你别看多卡说用木板给你造张床,其实他说不定到头来还是要给你买张床回来的,放心就他的技术,不行的。” 布提起身准备去厨房再拿一个鸡肉卷吃,便在经过玛莎身边的时候注意到了,玛莎低着头肩膀在轻微的耸动。 “大叔,怎么说话呢!你这是看不起我,就算我到时候买了张新床,那我也是关爱员工!好了,今天除了是莱克远行之前的欢送会,还有就是欢迎玛莎和她的女儿阿雅成为店里的一员。” 多卡看到布提摇着脑袋在污蔑自己,急忙扭过头拍了拍桌子。 “你倒是一次大餐两个用途啊。” “这叫勤俭持家,你懂不懂啊,大叔。怪不得大了这么多年的光棍。” “你懂什么?我可是将人生都奉献给了远行女士,要在知识这条道路上一直前行!” 说到这个,布提瞬间就有些失去了理智,扯着脖子在那边讲着教义。 “行行行,不过我可是听说你们远行教派不少人都夫妻二人一起游历的。” “谢。。。谢!” 玛莎听着身边二人的吵闹,不由得噗嗤一笑,抹掉眼角的泪珠,起身向着多卡和布提分别鞠了一个大躬,语气十分诚恳。 多卡倒是愣了一下,他虽然帮助过很多人,也听到了很多声谢谢,但是眼前这还是尤为特殊的。 “远行女士教导我们要惩恶扬善,循心而动,只要认定了一件事值得去做,那就去做。你如果想要感谢我们,就好好的活下去吧。” 布提倒是没觉得什么,将刚拿出锅的鸡肉卷(放在锅里保温)放到手边的桌子上,在桌布上擦了擦油渍,一脸严肃的说着。 “聘请玛莎的人是我,以后的生活必定是越来越好,才不会出现什么活不下去的情况。” 多卡立马就拆着布提的台。 “算了,不和你扯了,我先休息了。” 眼看话是讲不下去了,布提在吃完手中的食物后立刻转移了话题,拍拍手掌溜进了盥洗间。 第二十五章:远行者号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是个阴天,再加上昨天晚上来了一场细雨,地面上湿哒哒的。 布提和莱克二人一大早就吃好了早饭,莱克在多卡的叮嘱中最后检查了一遍。 背包里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就是一些换洗的衣物。 但就是算是这些东西,也塞了个满满当当,春天夏天秋天的衣服都塞了个遍,如果不是布提保证说自己能够保证莱克的冬季保暖情况,多卡说不定都在背包里面加上一两件厚重的冬季外套。 出发之前,多卡犹豫再三还是没有选择去送莱克,口中絮絮叨叨地念着要为玛莎和阿雅整理屋子,不敢正面再去瞧依依不舍的孩子。 “莱克啊,终于准备要出门了?” 老维从值班的小屋里面走了出来,捏了捏莱克的脸蛋,因为莱克的脸有点婴儿肥,肉嘟嘟的,所以自然成为了多卡好友对他表示友好的手段。 “老维叔,我们下一次见面不知道要多久了,我这次可是要走很久了。” 莱克少见地没有躲避,声音有些低沉地说着。 “年轻真好,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陪着多卡熬了大半夜的维怎么可能不知道莱克的意思,只是他并非多卡,对于少年的激情还是颇为看好。 “莱克!过来了!” 布提站在驾驶室边高声呼喊着。 “好了,小子,去吧!一路平安,路上多听听布提先生的话,不要成天就是看书。人生的时间还很漫长,书有的是时间去读,时间过了就回不去了。” 老维推着莱克往车子那边走,边走还边念叨着,莱克是他们这群人的孩子里最聪明和听话的一个,大家都很喜欢他,同时也对他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模样很是苦恼。 这次上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必定会劝他认真对待。 “知道了,老维叔,你怎么和老爸一样啰嗦,这些他都和我说了好几遍了。” “你小子。”老维大力地拍了一下莱克的屁股,“等过段时间了,你会巴不得我们在你耳边啰嗦呢。” 莱克揉了揉屁股,一脸怨念地看着老维,明明他也是个棒小伙子了,怎么还用那种对待孩童的模样对待自己。 “好了,莱克。在出发之前我需要和你说明一些事情。东西有点多,但是你都得听。” 布提向维点了点头,然后打算在出发之前再和莱克讲一讲自己的宝贝车子,以免这个迷糊的好奇宝宝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弄坏什么东西。 “老爹,你现在就要和我讲一讲吗?不是应该等我考验合格之后才开始的吗?” 莱克听到后,一脸兴奋地看着布提。 “早说晚说都一样,还不如提前办了好,说不定啊,以后这辆宝贝就是你的呢。” 果然如此,布提对于自己心中的猜测并不意外,莱克对于远行者号格外的好奇。 “啊?我,我不是还是考察期吗?” 意外总是来的那么突然,前天自己还是布提老爹口中的学徒预备役,今天就直接越过了考察期成为了老爹的接班人? “现在可是大白天啊,你就想着做梦呢?我的意思是,你如果通过了我的考察,得到了我的认可,才是我布提·斯图的弟子! 之后与我一同游学,那么等我年纪到走不了路,那么这个远行者号才会属于你。 不过别高兴的太早,如果你没有通过我的考察,那么我只会带着你游历个两三年就把你送回这里,作为对你父亲多卡·安的答复。莱克,你听明白了吗?” 莱克也不管自己是否真的听懂了老爹的话,只待他话音刚落就猛地点起头。 “行了,说了那么多了我也该给你介绍我的这个宝贝车子了,它可是花了我大半辈子的积蓄制作而成的房车。” “房车?是指可以当做是房子一样的车子?嗯,这么大确实可以了,我看那些大型的货运动力车也比不老爹你的车。” 莱克绕着车头走了一圈,仔细地打量着。是属于大型厢式货运动力车的驾驶室,轮胎很大,应该是特制的。 粗略估算怕是得有将近一米,而且与众不同的是它摆放的方式,两个为一组,左右各四组。 “轮胎是为了增强动力而装的,毕竟沉重的车厢不来点真家伙是不行的。” 布提发现莱克真在研究着车轮,就拍了拍身后的车厢给他解释道。 “那动力问题怎么解决啊,我看这个车厢比普通大货车的车厢还要大,里面放的东西估计会比一般的车厢还要重吧。” 听到这里莱克发现了车子的一个致命问题,如果说这个房车是加强版的大货车的话,那么它的动力势必是不够的。 《元素》期刊上记载中动力最为强大的一款动力轴也就只能拉动五吨的物体,如果是说驾驶室下方装有两到三根动力轴的话,根本不可能这么小,至少还得再大上一号。 可眼前的驾驶室也就是两米多一点的,轮子也和普通的大货车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 “嘿嘿,莱克,你得知道,虽然机械学才兴起一百多年,但元素学可是流传了几千年了,有了机械学就忘记元素学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布提释放了一个元素戏法,在他的手上慢慢凝聚出了一个小水球。 莱克看着布提手中的水球突然意识到自己太过于在意布提机械学方面的专家身份,忘记了元素学才是机械学的根基这个事实了。 “如果是古代元素学的话,应该是采用固化元素铭文的手法来强化车体,无论是增加动力还是减少负重都是可以的吧。” “思路很明确嘛,我就是直接在后面车厢外部固化了浮空术,你看这一大片全部都是,虽然不能让车厢浮空,但是它确能够大大减轻对于动力的需求。” 莱克顺着布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车厢下部画满了彩色图案,他原本还以为这些图案都是老爹自己画上去的装饰,没想到这些居然都是元素铭文。 比划了下手指,粗略地测算出后车厢的长度,大概得是有六米多长,宽度的话他伸直双手都够不到车头的两侧,也有两米多。 “不用测了,我告诉你,车厢是长六米五,宽两米,高两米,加上拖拽的底盘和轮胎一共是两米六高,将近三分之一的制造开销都是花在这个上面。” 布提站在一边,看着莱克兴高采烈地跑来跑去,笑着说道。 “啊?才三分之一?这么多的元素铭文,而且固化的还是高级法术,怎么可能才用了三分之一?” 莱克有些不相信,因为固化一个高级法术本来就需要大量的材料和精力,再说了这么大的车厢需要的量应该不止一点点。 “用的材料好多都是我自己找的,活是拜托熟悉的朋友做的,你说会不会便宜,而且我也没说我花费了多少钱。” 莱克挠着头,眯起了眼睛。 “老爹你别说,让我猜猜,你这辆远行者号用了多少钱。” “行,你猜猜看。不过事前说明嗷,就算是你猜对了也没有奖励的。” 布提将手上的背包放到开了门的车厢里面,坐在打开的梯子上,看着莱克笑道。 “老爹,我不是这种人。不过我猜应该至少是花了五千林多布提尔?” “不止,再猜。” “啊?五千还不够啊,那可是五万铜价尔了。我在莱克车行见过最贵的车也就是六千多一点。” “小伙子我告诉你,这车我花了一万!整整一万的林多布提尔,我存了几十年的钱,这一辆车就给我掏了个七七八八。” 莱克目瞪口呆地瞧着眼前的老人,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震撼。 “老爹,没看出来啊,你这么有钱。” “那也是以前的事情了,我现在也是个穷光蛋了。好了,上车吧。我们应该出发了。” 布提将后车厢的车门关上,折叠楼梯收回,麻利地攀上驾驶室,将另一侧的车门打开,帮助第一次上车的莱克抵达副驾驶位。 第二十六章:出城 莱克坐到椅子上,四下张望着。 虽然外形和大型厢式货运动力车的驾驶室相似,但是实际进去以后他才发现差别还是蛮大的。 原本以为是那种如同普通动力车一样的长条驾驶板,然后上面画满了控制车辆运行的元素铭文。 结果不是的,透明的水晶石窗口下面是一堆整齐摆放的箱子,而布提面前,也就是驾驶位面前摆放着一个矩形的小台子,台子中间镶嵌着一颗紫色的水晶球,水晶球边上是几个凹槽,看起来像是那种复古的元素法阵。 “老爹为什么你的驾驶台和别人的不一样?还有这个水晶球是干什么用的,不会是用来驾驶远行者号的吧?边上是放充能石的吗?为什么是散的?不应该是一整块吗?” “嘶,你的问题还真不少啊。” 布提缩了缩脖子,咧着嘴回答,刚坐到驾驶位的他,还没来得及将充能石按上联通铭文,耳边就来了一连串的问题。 “填补未知的乐趣不就是在这种地方吗?” 莱克将身后座椅边的安全带扣起,一脸乖巧地等待着解答,他一上车就注意到了这些,可是他又不懂,只是刚才老爹都未坐定不好开口,现在好了,自然就得全部拿出来。 “那确实,事实上,在我们到达历法城之前我们有很长的时间用以交流。好了坐稳了,我要发动车子了。” 布提倒是点了点头,表示十分认可莱克的这种热爱学习的想法。 他在激活了铭文之后,将手放在了水晶球上面滑动着,莱克观察到布提不是随意地滑动水晶球,而是根据水晶球上的图案在滑动。 紫色水晶球上面有着许多图案,像是莱克小时候玩过的涂鸦球,可以在球体的表面随意涂鸦,但是画好之后你是看不到你的画的,你得需要把它内部的蜡烛点亮,这样你才能够球体表面看到你的作品。 脚底下的动力轴在在转动着,元素在发动仓里面奔涌着,发出一阵阵不间断的轰鸣声。 这个可比莱克家里的那台破动力三轮车要带感多了,就光从声音上来说就不一样。 远行者号开始缓缓地驶出停车位,莱克在车子刚一调头就看到了老维站在值班室门口朝着他们挥手,他也下意思地挥了挥手,这才想起来自己做在车子里老维叔应该看不到自己。 于是他解开了身上系好的安全带,把手边的窗户拉了下去放在了绿档(车门上的窗户边缘是有一个握柄,在窗户下面的车门部位是有一条笔直的凹槽,通过拉动握柄来调整车门的窗户,用红绿蓝来表示不同的高度)。 “再见!老维叔!” 莱克挥舞着手臂朝着不远处地老维喊道,然后才发现远行者号停在了大门口处等待着栏杆升起,他所着急的呼喊其实并不重要。 “走吧,走吧,到时候记些特产回来。” 老维将停车场门口的栏杆升起,看着即将踏上旅途的莱克高声呼喊着。 远行者号的体型很庞大,比起行道上的其他车辆来说它就仿佛是个巨无霸。 在卡里城的主干道上很少有着这种大型动力车,他们大多出现在工业区和西门,虽然前几年市政府进行了城市道路的改造,但现在也就是一些主路上才完成改造。 布提之前从城外进来的时候也是走的这些改造完成的行道。 莱克新奇地看着身旁不断后退的波切树和行人,高大的视角带来了寻常根本不可能的体验,居高临下的感觉油然而生。 以前他也有和多卡一起出城的经历,但是大多都是坐着动力列车出去的,他还没有切实地去看看城墙外面的世界。 一开始还在国道上驰骋,这由林多布提道路部主持建设的道路是横穿荒野链接城市,使用土系法术平整过的硬石土路,极大方便了来往的车辆通行。 又过了一段时间后,国道两边就开始出现了连绵起伏的树林,一眼望不到头的常绿几乎是要看了莱克的眼。 还在情况于行驶过一座宽大的石桥过后发生了改变,野地的出现振奋了他,这里没有任何的居民和旅店,有的只是各种灌木杂草胡乱地生长。 由于离城市比较远,负责维护道路的人也不愿意到来,所以路况也越来越糟,不过好在远行者的车轮是比较厚实的,倒也还好。 一路上,布提除了还在卡里城的时候有和他说过几句话,之后的时间里就再也没有说过话了,就一直安静地开着车。 “老爹,你一直这样开车不觉得闷吗?我们聊会天吧。” “也是,你想要聊什么呢?” 布提一边滑动着水晶球看着前路,一边回应着莱克。 “你之前不是答应过我,要给我讲解一下远行者号吗?”莱克倚着窗口看着车窗外的天空,比他们早上的时候还要阴沉,原本还能看到的阳光也消失不见了,吹拂到莱克脸上的风中也开始变得湿润了起来,“老爹,我觉得应该是要下雨了。” “你小子终于是憋不住了?” “是啊,结果你就一直在开车,也不说话,我又不好意思和你讲。” “那你现在就好意思了吗?不知道不要影响驾驶员开车吗?我之前可是有在城墙上看到你们市政厅张贴的宣传海报,专注开车可是安全行驶的准则。” “我这不是忍不住了吗,你又不说话,我又没有事情干。” 莱克摊了摊手。 “喏,你面前的箱子里都是书,都是我最近看的书,你无聊可以看。” 布提用嘴巴努了努莱克面前的箱子。 “老爹你还是直接说吧,你也知道我好奇着这个呢。” 莱克听出来布提是在打趣他,哀求道。 “好了,不逗你了。你给我说说你想要知道什么?” 语气中带着笑意的布提还是满足了无聊少年的期待。 “为什么远行者号的驾驶室和一般大型货车不一样啊?” “因为远行者和他们货运车还是有不同的,它不是使用复合型元素铭文,而是使用的是古老的魔导铭文。” 布提看了一眼前方的大坑,放慢了车速,和莱克解释道。 “魔导铭文?就是那个来自下狱界恶魔的技术?” 莱克有在书上读到过这种技术,这时上古代凡人从下狱界恶魔那里偷学到的技术,最大的特点就是简便且使用方便,但是缺点也很明显,就是兼容性差。 “嗯哼,是的。看到我手中的水晶球了吗,这玩意可是一个高阶恶魔的魔力源,你不是好奇我花到哪里去了吗?这个就是一部分。有这个作为车子的能量供应源,其他的充能石就是起一个引导转化的作用,结实耐用。而且这个水晶球还是做过了处理,可以直接通过精神力引导,真正实现完全操控。” 第二十七章:叶儿草 其实莱克并不是想要知道这些,无非就是无处安放的求知欲在作祟,打发时间的同时又能增加一些谈资,何乐而不为。 可是布提不知道,就在那边讲起了魔力源的动力转化,还有他研发的新式动力仓。 弄得莱克尴尬不已,难以启齿的他就只好默默地听了下去。 布提絮絮叨叨地说一会儿,待口干舌燥,莱克也在没有回应后,才做罢休。 在莱克他们早上出门的时候天气还是只是阴天,天空中阴沉沉的。 可他们在结束交谈没多久,一场大雨就倾盆而下,雨水敲打着驾驶室上方的铁板,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 车厢里的氛围更加的沉闷了,莱克抬头看了看车顶,大雨如同一个过客一般,呼啸着来呼啸着去,不做一丝丝地停留。 一阵一阵的,来的快去的快。 莱克不知道布提开了多久,天上飘着的小雨也停了下来。 因为乌云仍旧漂浮在头顶,莱克也无法根据太阳在天空的位置来判断时间,但是他知道自己饿了,肚子在“咕噜咕噜”的叫着。 “饿了啊?” 布提也听到了莱克肚子里的叫声,将远行者号的车速慢慢降低,驶离国道。 当然这只是莱克自以为的,布提强调过多次他们底下还是国道的氛围,但是莱克却认为就是一段被人开辟出来的土路。 让他不经对之后的路况表示担忧。 沙砾横飞,所过草木皆为匍匐,极速前行的远行者号成为了路上唯一的旅人。 “是啊老爹,现在几点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吃饭了啊?” 听到莱克的抱怨,布提选了一处平坦的地方停了下来,取走动力源,故作姿态地看了他一眼。 得到允许的莱克像是撒欢的家犬一样,从车上灵活地窜下。 野外的植物可比城里用来绿化的植物多的多,莱克蹲在车后看着被远行者号车轮压倒的花草,红红绿绿鲜艳无比。 “我们中午吃什么?” 莱克跟着布提来到了后车厢。 “今天吃的就有讲究了,你知道野外有哪些植物可以食用吗?” 布提将折叠楼梯放下,扶着车厢的推拉门了就上去了。莱克看着他从车厢里面搬出来一口大锅和一些铁质的棍子,莱克踮起脚勉强能够从他的角度看里面放这一些材料,和一块肉。 “所以老爹你是要我去捡一点野菜用来炖汤喝?可是附近也没有什么水源啊。”莱克问道。 “刚下过雨,水元素充足着呢,随便造点水,净化一下就好了。”布提跳下车将材料慢慢地搬运下来,利索地组装着,“好了,别看了!你不是饿了吗?还不赶快去找,光喝肉的话,这个营养可不行,得均衡。” “就一顿不吃没多大问题的吧。”莱克撇了撇嘴,转身离开。 莱克知道布提是想要考验一下自己的水平。莱克回忆了一下以前看过的书,书上说春天的野菜最是鲜嫩,口感也好。 可是莱克他读归读过,也见过书上画的图片,可是你真的让他去找书上的野菜,他又怎么能够分辨地出来?毕竟书上的和实际的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莱克四下张望着,左看看右瞧瞧,倒是有发现了一片看起来像是叶儿草的植物,他连忙快步走过去,扒开遮挡住它的麦穗草,就看到了一片长相奇特的植物,在细长的叶片上还生长着另外一片叶子,莱克这才确定这应该就是叶儿草。 叶儿草是一种常见的野菜,深受冒险者和贫困人家的喜爱,在春天会开黄绿色的花朵,叶片细长,一段叶子上还会生长出另外一片叶子,所以被叫做叶儿草,不能生吃,需要煮熟才能够食用,味道微苦,但是有回甘,可以炖煮或者干拌。 莱克拽着叶儿草的茎用力地拉了拉,没有拉动,他用手扒拉了一下叶儿草的根部,将叶儿草裸露根部上的泥土去掉,这才发现,原来叶儿草如果是大片生长在一起的话,它们的根部会相互纠缠在一起,怪不得自己怎么拽都拽不起来。 这时候莱克意识到自己需要用外力来帮助他挖叶儿草,可是他既没有用来割草的镰刀也没有用来挖土的铲子,就连防身用的小刀都没有。 如果说他就这样回去找老爹借工具会不会就是在向老爹表示自己的无能,不想在一出门就给他留下坏印象的莱克止住了念头,不愿意回去。 他摸了摸衣服上的口袋,什么都没有,往日喜欢将口袋装满乱七八糟的他这次在出门之前强制性更换了衣服,导致兜都无物。 “我这脑子,全被老爸带偏了,虽然我在家里不能用戏法,可我都出来了,为什么不能用?” 莱克抓着叶儿草想了一下,突然一拍脑袋想到了方法。 在莱克家中,除了每个月月中,多卡会带着莱克进行戏法师的修行,至于其他的时候,多卡是不允许莱克在家中释放法术。 多卡喜欢拆卸一些元素机械进行研究,如果随意使用法术的话,会导致家中的元素大规模流动,会影响到多卡的研究(多卡家里小,无法做隔离处理),所以莱克下意识忽略了这个方向。 莱克准备放一个泥化术,这个是他最擅长的戏法了,正好之前刚下过雨,附近的水元素充裕,脚边的泥土都是自带水分,更是方便了他的操作。 将这丛叶儿草的叶子全部逮住,在口中默念着咒语,只见叶儿草紧紧抓住的泥土慢慢软了下来,原本难以拔出的叶儿草一下就能够拔出来了,白嫩嫩地根部夹杂着不断下坠的泥水展示在了莱克的面前。 “就这啊?” 莱克看着一大片结果就拽出了几颗,叶儿草叶片细长扁平,根部却显得很是贫瘠。 第二十八章:角兔 呼啸而过的大风卷起莱克脚边的青草,麦穗草都被吹塌了,莱克没有防备,大风一股脑地涌入了他的鼻子里、嘴巴里。 他能够感受到其中掺杂着鲜草的清香,盛开的花香还有带着潮气的泥土腥味。 大风之中,他一时间看不清了东西,只好眯着眼睛向着他预定的目标前行着。 大风来得快去得也快,眯着眼睛的莱克在感受不到扑面而来的风之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周围的麦穗草被大风刮过之后,整齐地倒向了同一个方向。 眼前的小花丛也没有之前的样子,淡黄色的花瓣零零碎碎地洒落在地面上,而大部分的花瓣都已经不见了踪影,花丛中就只剩下了一堆孤零零地杆子,大概都是被大风刮走了吧。 “这风还真的是大啊!”莱克甩了甩手上叶儿草,望向边上的树林,“还是大树可靠,这一大片的林子完全就不怕大风,就只被刮了一点点的叶子。” 莱克突然停住了身子,呆呆地站在了原地,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焦急地四下张望着。 “这林子什么时候离我这么近了啊!刚才我不是还在那个大路边上的吗?这么现在都快到树林了!” 莱克慌忙寻找着远行者号。 按理说,莱克刚才也没有走多远了,他也就走了几十步的样子,可是为什么现在眼前是一望无际地草原,背后却是一大片树林,就很突兀。 布提收拾好了素材,架设好了锅子,又在离着远行者号不远的地方捡了一点野菜当做配菜。可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莱克回来,布提知道莱克是出了事情了。 急忙从腰包里抽出了两把弯刀握在手中,往最后看到莱克的位置走去,那是一片生长在路边上的树林,这在国道边上很常见,开阔的路面边上往往会有道路部组织专门的人手进行定期的维护,伐木砍树。保证国道的正常使用。 他们是在一条分叉口停下来的,布提想莱克大概是穿过了树林然后找不到了方位了。 抱着这种想法,布提走过了树林,就看到一只头顶长着一对小小弯角的淡绿色生物蹲在倒在地上的莱克身边,正在用细长的前肢抚摸着他。 布提思索了片刻才想起来它的名字,这种长的像兔子的生物叫做角兔,虽然少见但是威胁性不是很大,喜欢捉弄人,会吹出带有迷幻性质的气体,让人陷入奇异的幻想世界。 找到了莱克,之后的事情就好办了,正好可以作为中午的食物,莱克打算悄悄地摸到角兔的背后,把它一击毙命。 没成想角兔的警觉性还蛮强的,不知道听到了布提发出的什么声音,立马回头看向了布提。 暴露了的布提打算一鼓作气地解决了它,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上去,只是作为异兽的它元素充裕,它化作一道风,消失在了布提眼前。 让布提的冲锋落了个空,角兔跑了,现在地上除了花花草草就只有躺在地上的莱克。 布提叹了一口气,他也听说过角兔这种生物难抓,可是他也没想到这么警觉,其实距离他潜行和冲锋就过去了两三秒。 失去了目标的布提只好将弯刀放回了腰包里,弯下腰单膝跪在莱克身边,检查着莱克的情况。 不是很严重,呼吸和心跳都很正常,体内的元素运转也很有规律,不像是有外来能量侵入的样子。 就在布提还在检查莱克的时候,莱克突然坐起了身体,两个脑袋狠狠地撞到了一起,莱克刚清醒过来的大脑又开始混沌起来。 不过好在没有晕过去,莱克晃了晃脑袋,眨了眨眼睛,过了好一会才让眼前的视线变得清晰起来。 “哎呦喂,莱克你这一脑袋撞的我头昏脑涨的。” 布提扶着额头抱怨道,他没有中角兔的招,反而中了莱克的头锤。 “啊,啊?老爹?你怎么在这里啊?” 莱克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不是别人,就是和他一起出来的老爹。刚才他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越来越奇幻,自己都快飞上了天空了,才意识到自己应该是中了什么迷幻物质了。 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额头,一个不大不小的突起,应该是肿了起来,而受害者老爹的额头也起了一个红肿的大包。 “我还不是因为你啊!都半个小时了你都没有回来,我能不着急吗?这不,我出来找你了吗?看到你被角兔弄晕了,哦!它是一种会释放迷幻气体的异兽。” 布提弄了个小戏法,变出了两块冰,一块放到额头,一块递给了莱克。 “是不是绿绿的,头上还有一对呈盘旋状的角?长的很像兔子?”莱克接过了冰块,冰冰凉凉的,敷到额头上,会让他感觉好了很多,“我刚才就是因为它才发现了叶子草,等等,我刚才捡的叶子草呢?” 莱克突然发现了自己刚才采摘的叶子草不见了。 “好了,不用找了。” 布提从腰包里抽出一长条包扎用的布,将掰开的冰块固定在额头上,拉起了坐在地上的莱克。 帮他掸走泥土,由于莱克是昏倒在了树林里面,所以地面上的泥土水分会比外面少上那么一些,但是就算是这样,莱克的衣服也变的脏兮兮的了。 “啊,我出门才换的衣服啊,怎么就这样了。” 莱克也发现了自己衣服上面充满了泥泞,哀嚎道。 “好了,别抱怨了,还好有我在,加上你运气好遇到的是角兔这种没多大危害性的异兽,不然你刚出家门,我就可以回去和多卡说你的噩耗了。” 布提一手握着冰袋(用布裹着的冰)贴在莱克的额头,一边拽着他走。 走出了树林,外面就是停放着远行者号,莱克看了看车子,看了看脚底下的青草,又看了看背后树林。 这才对嘛,之前看到的完全不对的!莱克在心里感叹道。 “看什么呢!自己拿着敷,我去弄午饭了。” 布提抓着因为莱克脑袋的移动而没办法贴合的冰袋,看着莱克出神的样子,有点生气地将冰袋从莱克的衣领塞了进去。 “嘶。” 突然被冰袋的寒意所触碰的莱克打了一个寒颤,抓出布提塞进来的冰袋往脑门上敷去,乖巧地坐在布提收拾好的铁锅边上看着布提炖煮肉汤。 第二十九章:它在乎 布提在去叫莱克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材料,他原本也没指望着莱克找回来的野菜,毕竟像是莱克这种没怎么出过家门的人,你能指望他们能认出可以食用的植物吗? 书上画的和实际长的还是有区别的,这个还是建立在莱克看的书上有植物的画的情况下,如果书上就是只有描写没有画的话就更不能相信了。 布提用着从车厢里拿出来的菜板,将肉块切成小块,然后又用造水术弄了一些水来洗了洗之前拔的野菜。 “下次记得,看到陌生的,没见过的动物就不要凑上去了。” 布提把动力石安装在了锅子上。这个口锅也是一个元素机械,直接利用元素铭文发热,避免了在野外有烧火做饭需求的时候却找不到柴火这种窘状。 “嗯,知道了。” 莱克放下了手上拿着的冰袋,摸了摸脑袋上的大包,确认了有所消减之后又继续敷了上去。 “你从现在开始要记住,我们是外出游历,不是外出郊游。不要分开,不要乱吃东西,乱喝东西,看到陌生的东西不要乱碰,不要。。。” 莱克又絮絮叨叨地说教了起来,他对于莱克刚才的表现不是很满意,虽然最后能自己摆脱出幻觉,意志上是还行,但是其他的地方就很不行,一点警惕性都没有。 布提嘴巴上说个不停,手上的活却也没有停下来,一边慢慢地搅拌着肉汤,一边添加着调味料,还时不时地尝一下味道。 “不过,老爹啊。” “嗯?怎么了?” “我看小说里,他们出门冒险不都是堆个小火堆烤肉,要么就是吃干粮什么的,哪有你这种。。”莱克指了指黝黑的大锅,“这种大锅熬肉汤的。” “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少看看小说。他们就是个写小说的,当过冒险家吗?” 布提听到莱克的发言之后,用手上的长勺敲了敲了大锅,发出“铛铛”的声音。 “我知道了,可是我也没有出门看过呢!” 莱克有些不服气地反驳道。 “可你现在不就出门了吗?”布提又尝了一口汤,觉得差不多了就放下了汤勺去拿碗了,“吃饭。” “就喝汤啊?吃不饱吧?” 莱克接过布提递过来的汤碗,沿着碗边抿了一口,是牛肉汤,莱克虽然没有看到布提之前做了什么,但是他出门之前是没有看到布提做过处理,回来也没有看到牛肉上面有放什么东西,但是这个牛肉汤却没有牛肉特有的腥味,清淡的肉香配上味道清爽的菜味。 “来吃这个。” 布提用勺子盛起了一大勺的野菜放到莱克的碗中,莱克能够清楚的看到淡绿色的叶片上面带有着金色的脉络,但是比起叶片上的金色来说,野菜的根茎才是更吸引人的眼球。 它的根茎比它的叶子足足大上了一倍,黄色的粗壮根茎,相互纠缠在了一起,像是在家里吃的面条一样,光滑没有细小的毛须。 “这个是什么啊?这个根须有点像是家里吃的麦面。” 莱克用布提给的筷子挑起来看了看,被水煮过的植物根茎十分糯,用筷子一捻就断成了两半。 “别看了,赶紧吃吧。” 在布提的催促莱克挑起了一根刚才弄断的根茎塞到了嘴巴里,莱克感觉嘴巴里黏黏的,又吧唧了一下,有股回甘。在确认了没有什么其他的味道之后,莱克才“哐哧哐哧”的吃了起来。 “怎么样?不错吧,这种植物叫金脉草,一般你在野外有看到麦穗草生长的地方,那你可以去它的周围看看,多半就会有这种金脉草生长在边上。这个可是外出冒险者最喜欢的食物。” 布提又添了一碗汤,给莱克介绍道。 “还可以,这个白色的粉是不是淀粉啊。” “对,我记得我小时候,家里没有吃的,就出去找草地挖这个吃。你别看它没有多少,但是还是蛮顶饿的。” 吃饱喝足之后,用地上捡的草茎剔着牙,布提则是用刚造出来的水清洗着碗筷大锅。 “莱克啊,根据你刚才的表现我发现你的经验完全不行,为了我们能够安全的到达历法城,所以我决定每天下午给你特训。” 布提洗完了东西,甩了甩手说道。 “下午要特训?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够到历法城啊?” 不愿意接受复杂体力训练的莱克哀嚎道。 “说你的以前开过是的,我开车又不是你开车,你叫什么叫。” 布提用手戳了戳莱克的额头。 “哎呦,别戳了,疼。” 莱克连忙撇落布提手指。 “休息好了吗?休息好了我们就开始吧。” 布提将清洗完成的餐具全部放回了车子里,然后向着莱克说道。 “诶,这么快吗?刚吃完没多久呢,我们就要开始了?” 莱克有点诧异地问道。 “那行吧,我们再休息会。这样吧,我给你讲一个故事?讲完我们就开始?” 布提和莱克打着商量。 “好的,好的,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这个是我亲身经历过的故事。” 布提坐到莱克身边,慢慢回忆道。 “他们写冒险小说的人都是这么开头的。一个年迈的老人坐在孩子面前回忆着自己的往事,你看老人,小孩,回忆往事,该有的要素我们全部都有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它是段传奇的故事?” 莱克突然打断到。 “别打岔!老老实实地听的就完事了。” 还在酝酿情绪的布提突然被莱克的打岔,不打一气来,轻轻地拍了一下莱克的后脑勺。 “嗷。” 莱克乖巧地闭上了嘴巴。 “我那个时候还是个冒险家,说的好听叫冒险家,其实就是个雇佣兵,在别人的委托下疲于奔命。那记得那时候,我是在北部行省还是在哪?反正我记得那是个靠着海边的城市。” 布提从腰包里掏出了烟斗,塞上干草丝,慢慢地抽了起来。除了笼罩在他身边的烟雾以外,还有一个一个小烟圈从他的烟斗中飞出,大的中套着小的,小的中套的更小的,莱克好奇地用手去抓着它。 “老爹你不是说不喜欢抽烟吗?可是你时不时的就喜欢拿出来抽一点。” 莱克发现烟圈一抓就消散了,便放弃了玩弄,转而开始闻着布兰达草燃烧出的香气打趣布提。 “这,我这个又不是那种伤身体的烟,抽这个又没有事情。好了,别打断我讲故事。” 布提辩解道。 “行行行,您说的有道理,请您继续说吧。” 莱克敷衍地说道。 “我记得那天好像是经历了一场暴风雨吧,反正雨下的很大,风刮的更大,那时候我正好做完了一个解救渔船的任务,准备去码头的酒馆喝一杯吃点东西,就打算从沙滩边上慢慢走过去,就当做是散步了。” “然后你遇到了一个妖精?还是个海精灵?我听说暴风雨之后的海滩上很容易就出现这两种生物的,一个是喜欢看暴风雨后沙滩的妖精,另外一个就是被巨浪拍晕的海精灵。” 莱克快速地说出了他的猜测。 “你再打断我,我们立刻就开始训练。”布提瞪了一眼莱克,“你说的这两个其实都是编的,你在暴风雨过后的海滩上最容易见到的生物其实是鱼,各种各样的鱼,大鱼了,小鱼了。” “所。。。” 刚要出声的莱克看到了布提已经准备抬手了,连忙用双手交叉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表示自己闭嘴。 “我看到沙滩的浅水洼里,有许多被暴风雨卷上岸来的小鱼。虽然大海近在咫尺,但它们却回不去了。被困的小鱼,也许有几百条,甚至几千条,用不了多久,它们都会干死的。” 布提满意地点了点头,有吐了一口烟圈,才继续说道。 “所以你救了它们?” 莱克趁着布提没有看到连忙把手抬起来说了出来,又趁着布提的手没有挥到后脑勺连忙把嘴巴捂住。 “那倒不是,我看到了一个小女孩,穿着海边渔村最常见的衣服,走的很慢而且不停地在每一个水洼旁弯下腰去,她在捡水洼里的小鱼,并且用力把它们扔回大海。我当时觉得好奇,就跟着她一路走着,看看她能够救多少只小鱼,可是啊,我一路跟她一路扔。终于,我忍不住了,我走到她的身边问她‘小姑娘,这里有那么多的水洼,水洼里又有几百几千条小鱼,你一个人是救不过来的。’可是啊,你猜她怎么说?” “她说什么?” 被布提注视着的莱克兴奋地将嘴巴放下,连忙附和道。 “‘我知道。’” 布提平静地说着。 “就这?那她为什么还在扔?又没谁在乎这些鱼会不会死去呢?说不定他们还期待着在沙滩上捡到一些鱼来当食物呢!” 莱克有些疑惑不解地问道。 “是啊,我也这么问过。但是她说啊,她妈妈告诉过她不要因为善良的行为过于渺小而不愿去做,这些鱼是在乎自己的生命,那么她就要去做,尽自己能够提供的力。她一边说着‘它在乎,它也在乎’一边扔着鱼。” 布提有些怀念地说道。 “那么老爹你是想通过这个故事告诉我不要因为善良的行为过于渺小而不愿去做?” 莱克好像是明白了布提的意思,通过讲故事的方式来告诉自己,来教育自己。 “我可没有那么说。” 布提吞吐着烟圈,身边的烟雾已经将他们两人笼罩其中。 “啊?还有什么意思?” 莱克有点懵,自己看样子才只是说对了一半。 “自己去想吧,每个人对于故事的理解总是不同的,我是这么想的,但是你说不定还会有其他的想法呢。” 由于莱克和布提坐的比较靠近,所以能够看到布提其实在对他眨眼睛。 第三十章:死亡的鸡 宽敞的国道上一辆与众不同的巨大货车正在缓慢地前行着,而它的身边还有一个只穿着贴身衬衫的男孩正跟着它跑,而货车驾驶位上的老人还时不时探出车窗和车脚下的男孩说着话。 没错,这就是莱克和布提二人,布提在讲完故事之后就拉着莱克脱了衣服,说这几天的特训先不教什么野外的生存知识,先把莱克的体格给练起来。 莱克自然是不愿意的了,他可知道自己这种小胳膊小腿的,成天在家中窝着也不动弹,就每天看看书,你让他出门运动不得是要了他的命啊,再说了听老爹的意思,这起码是个长久的计划,哪有几天就把身体给练起来的? 可是布提这个人,你说他照顾人吧,确实是如此,很懂得别人的难处。但是他也是一个态度很强硬的人,做的决定不会轻易地更改。 无论莱克怎么劝说,布提都没有松口。 没有办法的莱克只好脱去了外套,跟着布提开的远行者号慢慢悠悠地跑起来了,刚开始慢跑的十几分钟还是可以的,还能够和布提说上个两三句。 可跑了两三公里就不行了,喘着粗气,哼哧哼哧地站在原地喘着大气,布提看到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及时的停下了车子,安静地等待着莱克恢复状态。 莱克开始跑的时候还是觉得能够接受,不算是太难受,可是随着跑步时间的推移,他开始慢慢出现了头晕,腹胀的情况,忍耐了一段路之后发现越来越严重了,没办法停下了脚步原地休息。 刚一停下脚步就感受到了小腿酸痛肿胀,脚底板也有一种撕裂感,一抬脚就能够感受到。大口吸着气,只能够觉得干燥的喉咙之中有着一股凉气。 莱克喘好几分钟感觉喉咙恢复正常,头昏脑涨的情况也有所缓解能够接受,才慢慢地赶上了开走了有一定距离的远行者号。 “老。。老爹啊,我……我不行了,让我上车吧!” 莱克扶着缓慢前行的远行者号慢慢走着,嘴里喘着大气,刚才因为要追上开远的远行者号他又跑了几步,刚好转的情况又开始复发了。 “就这么慢慢走会,等会再上来。” 布提一只手靠在完全打开的窗口上,低头注视着莱克。 “那。。那我可。。走不快。” 莱克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着。 “没事,反正怎么开都一样。” 布提倒是无所谓,像莱克这种长时间没有运动过的人运动完了,如果直接坐下来休息的话会对心脏造成负担的。 两人就这样,一个人开车,一个人扶着车子慢慢地走。 下午天晴了,明亮的阳光一下子就将上午阵雨带来的阴霾一扫而空,莱克坐在车上晒着暖洋洋的太阳觉得自己好多了。 “老爹,我们要怎么去历法城啊?” 莱克靠着椅子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翻着手上的书。 “在去历法的路上我还得去办点事情,要去一趟香河镇。” 布提犹豫了一下,才说道。 “啊?香河镇?香河镇我知道,在香河大桥边上,是个依靠香河发展起来的镇子。” 莱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 两人又没有话了,驾驶室里又安静了下来,莱克两腿蜷缩在座位上面看着书,布提专心致志地开着车子,车子周围还是一成不变的环境。 下过雨之后显得泥泞的土路,各种草本植物组成的草坪加上不远处的树林,三者构成了国道枯燥乏味的景致。 在离国道不远处有一个小村子,村子里有一家叫南瓜的农场,规模倒是很大,村子里的大部分村民都是农场的一员,同时它是卡里城的主要南瓜供应商,每天中午城里就会有人派动力车来他们这里采购南瓜。 因为南瓜农场实行的是合作制度,所有人一起种植生产,然后按照出产的比例分钱,所以他们倒是没有什么农场主。 而四十多岁的马丁夫妇是负责南瓜农场的管理和调度工作,他们两个虽然出生于这个小村子里,但是两个人都是去过卡里城上过学的,所以他们自然而然的就成为农场的管理层,两个人虽不说把农场管理的有多好,但是却也没有什么错误,大家的日子都是稳步向好的发展着。 马丁先生吃过午饭和往常一样巡视着农场,南瓜田正常,甜菜田正常,养牛羊的谷场也正常。 可是当马丁先生走到养鸡场的时候,又听到了负责养鸡的汤姆抱怨,昨天傍晚买来的鸡又死了几只,都是被咬死的,像是狐狸或者什么小型的犬科动物干的。 马丁先生跟着汤姆推开养鸡场的木栅栏门,走了进去,周围的环境和往常一样,腥臭的鸡粪遍布在地上,得小心翼翼地行走才能避免踩到这些鸡粪,他看到被咬死的鸡整齐地摆放在地上。 每只鸡的脖子上都有明显的撕咬过的痕迹,身上的羽毛也被破坏的很厉害。马丁先生用手摆弄了一下这几只鸡的尸体,除了被啃食过部分的肉和内脏以外其他的地方都是好的,没有缺失。 “如果说是野外来的动物的话,他们应该不会杀那么多鸡啊?更不可能就吃一点就走了,还不把猎物带走。” 汤姆向着马丁先生说着自己的猜测。 “确实,是这样子的,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多久来着?”马丁先生转头问向汤姆。 “嗯,有个三四天了。我们都进了好几批的种鸡了,可它们来一次死一次。白天还好好的,一到晚上就出事了,我和杰瑞晚上蹲好几次了都没看到是什么动物。” 汤姆给马丁介绍道。 “我记得以前好像也有这种情况吧?是蝙蝠吗?” 马丁摸了摸下巴,思考道。 以前南瓜农场也出现过这种情况,不过出事的不是鸡,是用来生产羊奶的奶羊。每到晚上就出事,脖子被咬断了,体内的鲜血都没有了,成了干尸,后来他们安排人手值夜班抓住了犯人,是一只巨大的吸血蝙蝠,速度极快。 “不是,我和杰瑞一开始就猜测过是不是蝙蝠,还特意去拿了点鸡血去吸引,结果没有找到,我们两个蹲了一两个晚上了都没有看到。傍晚到的种鸡,白天再看的时候就是已经死了,完全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干的。” 汤姆摆了摆手,事实上他和朋友杰瑞已经有两天没有好好睡觉了,他们两个轮流值夜班,上半夜是他,下半夜是杰瑞。 他们这样排班蹲守在养鸡场的边上,可就是这样也没有发现它们是怎么死掉的。 第三十一章:车上闲聊 “老爹,你说他们是怎么做到这样的。” 莱克百般无聊地看着身边一成不变的场景,不经发出了感叹。 “你这话说的是什么?他们是谁?又做到什么样子?没头没尾地,你要让我怎么回答你的问题嘛?” 布提听到莱克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疑惑地侧过头看向了莱克。 “哦!” 莱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一直是在心里想着,没有说出声音来,才造成了这句没有什么联系的话语。 “我是说啊,道路部的那些官老爷们是怎么让这么长的国道都保持一个样子的,得花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够维护成这样?” 莱克解释着刚才说的话,还特意地比划了一下车底下的路面。 “你说这个啊,我不是之前和你说过的吗?有人定期回来维护的,有进行道路修整的人,有进行植物生长管控的人。你可不知道那道路部的工程队是有多少人,浩浩荡荡的一大堆,还有不少的戏法师和武士在里面任职呢。” 布提看着莱克夸张的手势,笑着回答道。 “诶,还有职业者在里面上班的啊?我以为职业者除了给那些贵族富商当保镖和去当冒险家以外都是去了国家武装之类的地方了。” 在莱克的认知里(主要是小说看多了)职业者和普通人是有区别的,就像古时候的贵族和平民有着很深的跨度。 “你小子,都二零一一年了,你还拿那套古时候的观念来看啊?现在可是低阶职业者批量教学的时候,什么玩意不是在进步啊?我和你说过好多次了,少看看小说,少去用小说中的那套来理解现实。真是的,不知道就不知道,你装什么懂呢?” 布提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发出了感慨。 “我又不怎么出门,就算是出门就是上学或者去图书馆的,我哪知道啊。是,虽然我知道我们那边有很多职业者,可他们的年纪都不小了,所以留在城里过日子了,我就没有往这个上面去想。” 莱克这家伙你说他是个老古董嘛?他年龄其实不大,才十六岁,人生才刚刚开始,可你说他年轻嘛? 思想就是这么的古老,成天就只知道看书,也不出去和别人交谈。 加上这是个日新月异的时代,世界的进步飞快,与以前一相比,那可真的是差别巨大。 “因为现在工业化加上大陆基本上是统一了的缘故,现在的职业者大多就四条出路,第一条就是你说的去当那些有钱人家的保镖,既能有一个稳定的工作又能有一个增长自己的机会,毕竟没有人希望自己的保镖不思进取吧,如果真的那样自己的人身安全怎么办呢。” “第二个我知道,一些年纪大一点的或者说家里有点积蓄的,会选择自己开个有关于元素或者职业者方面的店铺。” 莱克因为刚才的窘状而感到尴尬,也是为了表现一下自己并不是那么的无知,拍着眼前的桌子大声说道。 “嗯,是的。第三条就是刚才我和你说过的,进入国家的部门。因为现在是大发展时期,国家也刚统一没多少年,百废俱兴,哪里缺人手,现在的职业者还是蛮稀缺的,无论是作为管理者还是作为实行者。” 布提瞥了瞥莱克一眼。 “都统一了三十多年了,怎么能说是没有刚统一没多久啊?” 莱克歪了歪头,表示理解不能。 “三十多年,在我们个人的角度来看是很久了,但是你知不知道,十几年前我们林多布提才实现了中央政权的全面领导,到现在还有很多地方是贫困地区。” “哦。贫困地区的事情不太了解,不过我倒是知道现在很多人都是在为每天的吃饭问题发愁。” 莱克的声音低了下去,他想起了前几天才看到的玛莎母女,为了每天的生计而忙碌着。可就算是就这样,她们都还不是这个社会的最底层,在他们之下还有更惨的人。 “好了,你才十六岁,别成天就想着这些东西了。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女士说过,不切实际的同情感只是一种自我满足的虚荣心罢了。别光想着,还得动手去做,这不就是你出门的目的吗?” 布提用力敲了敲了情绪开始变得低沉的莱克。 “知道了,可是老爹你是怎么知道我出门的目的?我可是谁都没有说过呢!” 莱克抱着被布提敲疼的后脑勺,一脸埋怨地回答道。 “你小子才多大啊,你之前是什么样子我可是全部都有看到的,就你这样的心思我还猜不出来?那我白活那么多年,白走那么多年的路了?我吃过的东西比你看过的书都多。我以前在别的教会帮忙教新人的时候,像你这种想法的年轻人不少呢。要么是想着要凭借自己改变这个世界,要么就是自我沉沦不愿面对。每一个脚踏实地的,我不知道拉了多少人出来。” “那最后一条出路呢?” 莱克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在被布提的物理加言语的双重教育之后倒也是好了些,转头回到了之前讨论的话题去了。 “你倒是想的蛮快的,第四条啊,就是你说的出去当冒险者,虽然现在是工业化了,科技发展起来了,可还是有地方留给他们去探查去冒险的。不过现在是职业者的冒险者越来越少了,现在能够有机会当上职业者的人大多都是选择进入公司和国家部门了,毕竟谁愿意有一顿没一顿在外面漂泊啊,现在还愿意出门去当冒险者的家伙大多都是没有天赋普通人了。” “那不是很危险吗?外面有异兽还有一堆其他的风险,近些年的元素活跃度还蛮高的。” 莱克突然提出了疑问。 “现在的冒险道具业发展倒是还不错呢,很多都是元素机械,倒是让职业者的优势变小了。” “那倒是,现在元素机械的出现,很大程度上就是将职业者的能力普及开来,让普通人也能够使用元素的力量。” 莱克点了点头,“所以这也是冒险家中的职业者越来越少的原因吗?” “嗯,是的。” 布提打着右向灯往国道边上的匝道驶去,那是一片被树林笼罩的匝道。 在一段长满了高大乔木的路面行驶,你是看不到头顶的太阳的,莱克只能感受到被茂密的树叶遮挡住的阳光,让这一片树林中的道路不是那么的昏暗。 “这是段什么路啊,这树未免也太高大了吧,在国道上看它们还不觉得它们有多高大,可是把车子开到它们底下才发现他们这么的高啊,阳光都遮挡住了,要不是下午的阳光比较好,我们说不定都看清路了。” 已经调整好情绪的莱克抱怨着遮挡住阳光的树林。 “这一段啊,是个匝道,通往边上的一个村庄,里面有个在卡里城很出名的南瓜农场。” 布提在来历法行省之前有做过功课,在车子的地图(驾驶用的水晶球)里输入了历法行省的区域地图,只要在水晶球里调阅就好了。 “啊?南瓜农场?我好想听说过他们的名字,是不是在卡帕村的那个?” 莱克抓了抓头发,思索道。 “对,就是那个。你父亲在临走之前还特意和我说过,要我一定要去卡帕村买点莴苣,他说这个季节的莴苣是最好的,而卡里城最好的农场就是南瓜农场,所以叫我去买一点备在车上。” “可是会坏的吧,蔬菜这种东西不耐存储的吧?” 很多绿叶菜都是不耐储存的,除了容易腐烂以外还有很多蔬菜在放置了很多天之后会产生有害物质,不仅口感上会不行,安全也不行。 “后面车厢里我可是特意装了一个冰箱,还有一个相位储物箱用来放容易坏掉的蔬菜。” 布提伸出一只手指了指身后的车厢。 “老爹,这么奢侈的吗?你专门用一个相位储物箱在装菜?”莱克有些震惊,“等等,相位界不是不能容纳生物吗?” “是啊,不能容纳生物,但是尸体可以啊,无论是动物的还是植物的。相位界不能生存的最大原因就是没有空气让你呼吸,没有食物让你存活,可是你放这些东西进去是没有问题的。主要相位技术刚出来,很多东西都是实验期,你不懂也正常。” 布提给震惊的莱克解释道。 车子在茂密的树林之中穿行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转弯驶出了树林,莱克看到了一大片平原,最显眼的是不远处的村子,午后的阳光宁静地照耀村子边上的灌木丛和绿油油的田野,高低起伏的房屋整齐地排列着,边上还能够看到高大的谷场和饲养牲畜的场地。 安静,祥和的小村庄就这么出现在了莱克的眼前,这些场面让出来就没有到过乡下的莱克感到十分惊奇,拉下车窗四下打望着周边的景色。 第三十二章:提米 石块堆砌而成的围墙下,提米蹲在地上玩着刚捉到的花斑角虫,这种昆虫头顶长有短小而又尖利的角,是卡帕村里的小朋友最喜欢的玩具之一,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都喜欢抓上几只和别人斗虫。 在远离城市的乡村里,孩子的玩具不是那些需要家长从杂货铺,手工摊上购买的东西,家长一般都比较忙碌,为了田里农场里的生计而奔走,很少会去关注自己孩子玩耍着什么。 孩子们就自己寻找到了只属于他们自己才知道的玩具。 斗虫是卡帕村里最最常见,也是最受小朋友们欢迎的一项游戏,有时候连大人在空闲的时候都会来上一两把,一般就是用石头先围出一个大大的圆圈当作是竞技场,然后再让被他们抓住的可怜虫进去厮杀,到了最后还活着的那一只虫子的主人就是胜利者。 别看只要把虫子扔进去就好了,为了让自己最终获得胜利,你还需要使用外力来挑拨你的虫子,用草茎用树枝都可以,毕竟两只虫子如果不是被激怒了怎么可能厮打在一起。 提米的虫子今天早上一起来就发现不见了,他自己记得自从昨天下午去外面捉到虫子之后,就把它关在了家中的罐子里,之后就出门和朋友一起去玩游戏了,可是今天早上提米吃完早饭打算去罐子那里给虫子喂草的时候,虫子不见了,盖子打开着,不知道是谁做的,地上乱糟糟的。 提米从小就知道一个道理,就是当事情发生之后再去懊悔是没有用处的,这可是他经过了许多次挨打才总结出来的真理。 离晚上约定好的比赛时间没有多久了,在提米帮家里做完农活之后就已经是中午了,没办法,提米急匆匆地吃完了午饭就跑出了村子。 到村子外面的野地里寻找,很幸运地是,提米找到了一只花斑角虫,这种虫子虽然头上的角小小的,但是十分的尖锐,加上厚实的甲壳,一直是斗虫界的优秀选手。 “吱!”一声巨大的摩擦声出现在了提米身边,伴随着声音出现的是一辆巨大的车子,提米整个人都被车子的阴影所覆盖,蹲在车尾的提米抓着角虫仔细地看了看这个大车子,他认得这种车子,是来运货的! 每次村里农场的蔬果熟了,这种车子就会出现,然后把村子里收获的蔬果全部拉上车。 提米看着大车子上跳下来两个人,一个年纪大一点的穿着灰白的布褂,而年轻的那个穿着褐色的外套,鼻子上带着一个细铁架子,像是很有学问样子,提米见过那个年轻的男人鼻子上带着的东西,是眼镜。 原本还在迟疑着眼前的两个人是不是只是路过的行人。 这下就明白了,他们是来收菜的,村长爷爷要求过,只要他们在村口玩的时候有看到有收菜的人来了,就要去和他讲,他会奖励那个孩子一勺子蔗糖,大家都吃过蔗糖,甜甜的。 虽然和家里的甜菜糖长一样,都是小小的颗粒,但是它比甜菜糖要白上许多,甜味也多了不少。 大家都喜欢吃,可是村长爷爷也没有多少,所以只有表现好的孩子,才能在村长爷爷开心的时候吃上一小勺子。 提米连忙扭头往村长爷爷家跑去,毕竟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就他一个人发现了,他刚才回来的时候,可是还看见了别的小朋友也在野外找着虫子,都是他的对手。 提米想到对手才意识到自己角虫没有拿,所幸的是他还没有跑多远,就回头看了看地上,土黄色的地面上黑白相间的花斑角虫格外明显,提米大步走去将它抓在了手上,急匆匆地继续转头跑了。 布提和莱克刚到卡帕村就看到了一个小男孩蹲在村口的石砌围墙下面看着什么。 既然看到了有人在村口,布提就不打算将车子开了进去,他就和莱克说和自己一起下车走进村子,可是没想到那个小男孩一看到他们两个就立马逃跑了,连手上抓住的东西都不要了。 “老爹,他怎么跑了?”莱克看着小提米大步奔跑着,疑惑地看向了布提,“我们两个长的也不吓人吧?”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又不是万能的,就是走的路多了一点。” 布提蹲在地上没好气地回答道,他这才看到刚才小男孩丢掉的东西是一只虫子,一只花斑角虫,这在野外不算少见。 “诶,老爹你看他又回来了。” 莱克指了指刚才逃走的小男孩,在布提抬起头看到刚才已经跑进了围墙里的小男孩又跑了回来。 “你……” 还没等布提打上招呼,小男孩就抓着他刚才丢掉的角虫又急哄哄地跑掉了。 “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布提在这个上面吃瘪,莱克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布提站起身,板着一张脸死死盯住莱克。 莱克倒是没有被布提的表情所吓倒,虽然和老爹接触的时间不算是太久,也就只有几天的时间,但是莱克还是对布提有了一定的了解,幽默脾气好,还没有什么上层人的架子。 老爹一直说自己就是一个小教派的牧师,可是再小的教派,只要是一个正教的教派,都是全世界性质的。 他见过几个价值教会的牧师,虽然不说是高人一等,但是始终是和人有着距离感,不像是老爹一样。 “好了,我不笑了。不过,我们要不要进去啊?把车子留在这里不太好吧?” 莱克笑了几声就停了下来,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就够了,毕竟老爹还是个长辈,不能做的太过分。 “那你留下来看着车子?” 布提虽然心里是不在意莱克的嘲笑,但是嘴巴上还是没有放过莱克的。 “啊?我留下来看车子啊?”莱克指了指自己,张大了嘴巴,“我可没来过卡帕村,这里出名的南瓜农场我可都没有见过呢!” 另外一边,提米急哄哄地跑到了卡帕村的村长家门口。 “咚咚咚!” 提米焦急地拍着木门。 正在院子里收拾草药的村长优尔听到来自院门外的声音,是在急促地敲击着门板,他先是疑惑地皱了皱眉头,一边走着一边想了想可能是谁在敲着门,当他拿着晒干的草药打开了木门,看到了眼前抓着虫子的提米。 “提米?你来我着干什么吖?” 优尔因为年纪大了,眼睛不太好使,看了几秒才发现眼前的小男孩是住在村口的小提米。 “村长爷爷!村长爷爷!村口!大车!大车!眼镜!眼镜!” 提米兴奋地大喊着。 因为卡帕村里的学堂一周才上一次课,所以小提米的的知识储备不是很充裕,再加上他其实也不知道每次来收菜的车子叫什么,所以就用了他自己能够理解话语来叙述出他看到的东西。 “啊?提米,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来,进来找个椅子慢慢说” 优尔有些听不明白提米说的话。 可还没等优尔拉提米进院子,提米就来了一手反客为主,拉着优尔就要往外面走。 “别急,别急,告诉村长爷爷,你说的是什么?” 优尔连忙放下手中的草药,用手扒着自己手腕上的小手。 提米看到优尔不随自己去村口,就想到了自己可能吃不到蔗糖了,就连忙松手,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嘴巴里还是不是蹦出零星的词语。 优尔听了半天,才终于理解了提米的意思,门口有一辆大车来了,因为想要吃蔗糖所以提米跑过来告诉他这个消息。 优尔听罢疑惑地想了想卡里城的菜贩子来村子里的时间,和今天也没有多大的关系,不过既然提米过来了,他就要做到他的承诺,走回了厨房给小提米冲了一碗糖水。 待小提米喝完之后,优尔先待在自己家中的院子里,他先去村口看看情况。 第三十四章:村长优尔 优尔走到墙角拿起了自己常用的拐杖,慢慢悠悠地往村口走去。 “所以为什么到了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啊?我们两个都留下来看车子?” 莱克哀怨地丢出了一张牌。 “我去你留,你不开心,你去我留,我不放心。那么结果就很明朗了!那就是我们一起留下来。再说了,这么大一台车子停在村子门口他们不得来人看一下?” 布提拍了拍身旁的远行者号。 “老爹,你说是这么说,可是都半天了。我也没见着有人从村子里面出来,倒是有好几个小孩从外面的野地里回来,我去向他们问话,他们倒好,一见了我就和见了什么似的拔腿就跑。” 莱克郁闷地丢出手上最后一张牌。 “呦,我赢了。”布提朝着莱克挥了挥手上两张牌,“别着急,会来的。” “那得等到啥时候啊,我们都等了将近半个多小时了。” 莱克接过布提递过来的牌,开始切洗起来。 布提从腰包中翻出两颗糖,自己先剥开了包装纸吃了一颗之后才举起另外一颗递向正在洗牌的莱克。 莱克倒是不太喜欢吃糖,将洗好的牌放到地上,挥了挥手示意布提自己不需要。 布提将包装纸捏成了一小团,用力掷向了不远处那长满了灌木的野地之中。 只是刚准备拿起莱克放置好的戏牌开启下一局的游戏的时候,一个沙哑且厚重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那个,二位下午好啊。” 优尔终于扶着拐杖走了过来,因为播种期的到来,村里的成年人大多都是去了村后田中干活,故让这两个人被冷落了许久。 “哦哦哦,终于来人了。您好啊,老爷子,怎么称呼?” 布提抬起头看到了一位穿着朴素的老人拄着拐杖站在身边,连忙将戏牌往地上一扔,掸了掸身上不知道有没有的尘土,笑着问道。 “我是卡帕村的村长优尔·卡帕,二位是卡里哪家新开的菜行?” 优尔斟酌了一下,将拐杖放到两腿中间,双手撑着。想要摆出一些气势,毕竟眼前二人如果是从卡里城哪家新开的菜行来的,那么现在就应该是个谈判的过程,如果自己谈好了,村子里的蔬菜生意也会更上一层楼。 “菜行?” 莱克刚收拾好布提随意丢弃的戏牌,站起身用疑惑地语气看向了优尔。 优尔看着眼前的二人,又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那个穿着布褂长裤的老头应该是开车的,而他旁边的年轻小伙,斯斯文文的,鼻子上还挂着一副黑框的学者镜,这不是活脱脱的会计吗? “对啊,菜行啊?你们不是来我们卡帕村签订单的吗?这个季节南瓜才刚刚种下去没多久,甜菜还正在播种呢!” 优尔有些困惑地问道。 卡帕村位置偏僻,少有旅行的路人来到他们这里,来到他们村子的大多都是周围城乡的菜行,上面收菜谈生意的。 况且就算是旅人路过,那也不会有如此庞大的规模,毕竟能够供养这种级别的大家伙非富即贵,怎么可能是他们这打扮。 自然是将莱克的话语当作是了试探。 “啊,老爷子您误会了!”布提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村长将他们两个误认为了菜行的人,以为他们是来谈收菜的合同的,他连忙解释道,“我们就是路过的旅行者,听闻那么卡帕村的南瓜农场出产的蔬菜很是优质,所以打算买上一些路上吃。” “哦,你们不是菜行的啊?!” 优尔震惊之余还是口头上接受了这有些离谱的说法,但心中却丝毫不相信这种解释,暗自戒备起来。 “那这个是个什么东西啊?你们就开这个车子旅行?光是换动力石就得花不少钱吧。” 优尔刚架起来的气势也没有了,抬起拐杖指了指布提身后的远行者号问了问,他虽然没有开过车子,但是往常来村里拉货的菜行就总是开着这些大车子来的。 听他们说,这是用了什么元素动力石,比那个牲口拉的还多,走的还快,就是费钱。 “这个啊,和您以前见过货车还是有区别。”布提听到有人在问自己的宝贝车子一下子就来劲了,高兴地向着优尔介绍,“这个啊,叫远行者号!是我发明的房车!可以当作是房子的车子!特制的动力源,不怎么花钱呢!” 虽然兴奋但是布提还是能够看出来眼前的老人不会是什么有学问的样子,尽可能地用简单词汇表述了一遍。 “哦,哦,哦!您还是位学者啊?” 优尔一下精神了起来,有了这层身份,布提朴素的模样也有了合理的解释,他可听说过只有城里的学者老爷才会搞什么发明创造的。 这可不能懈怠了,优尔立马躬起了身子摆出了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来讨好着,让布提看得皱起了眉头。 “老爷子,可不用这样了,都2011年了,我们林多布提共和国都建国那么多年了!哪还需要这个样子啊?” 布提连忙上前扶着优尔劝说道。 “哦,哦,是啊。”优尔像是想起了什么,无奈地朝着布提笑了笑,用着抱歉地语气说道,“哎,习惯了,习惯了。我的,我的,这一辈子也没见多少大人物。倒是打搅了二位的心情。” “那么你们现在还有蔬菜能够让我们买一点吗?顺便也给我们找个位置,总不能让这个车子一直停在你们村口吧?” 布提一边扶着年迈的优尔一边指着远行者号。 “应该的,应该的。你们和我走吧,我带你们从外面走,我们直接去那农场吧。” 优尔拍了拍扶着自己的布提,让他看了看眼前的土路,大致是有四五米宽的土路贴着笔直的石砌围墙延伸着,而终点处是一棵枝繁叶茂的朴树,巨大的树荫下有三四个孩子正在玩耍着。 “莱克,你来扶着老爷子,我去开车。” 布提喊了一声还在发呆的莱克,自己就上了车。 优尔在远行者号的发动声中拒绝了莱克的搀扶,一个人拄着根红棕色的拐杖慢步前行着,莱克挠了挠后脑勺,也追了上去。 两人一车就这么前进着,伴随着午后的阳光,这条路不算是很长,没一会抵到了头,到了那颗打朴树下面,原先在树下玩耍的孩子们也都因为新奇地车子拢了过来。 “村长!村长!他们是谁啊!” 孩子中一个子较高的女孩问道。 “是客人,你们要有礼貌。” 优尔回答道。 “那客人来干什么啊?开着那么大的车子!是不是来收菜的!我看他们的车子都是这么大!” 另外一个穿着红衣服的男童问道。 “我们是来买菜的,我们可是听说了你们村子里的农场种出来的菜质量很好,所以大老远地赶过来买。” 莱克走上前挤眉弄眼地说道。 听到有人在夸奖自己村子的产品,孩子们兴奋地回应着。 “那是!那是!” “对的!” “没错的!” “好了,我们要去地里了,你们要乖乖的,好不好啊。” 优尔用拐杖跺了跺地,溅起了一些灰尘,引来了孩子们的视线。 “好!”孩子们齐声应答道。 在孩子们的目送下,他们转了头,继续在村外的大路上前进着。 第三十四章:幽魂 卡帕村的种植面积不算小,莱克站在田的边上望过去,黝黑的土地上面长满着植物的幼苗,一大群人正在田间地头上工作着。 灰白的衣衫像是这里的主流,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是穿着那单调颜色埋着头,弯着背在这一片地中忙活着。 莱克蹲了下来伸出了一只脚探了探这田里的地,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那种植瓜果蔬菜的地,不知道和普通的泥土又有什么区别呢? 脚面刚一下去就感受了,那是一股松软的感觉,说来也奇怪,莱克第一反应不是说这个土有什么不同,而是想起了家中经常做的炸薯饼,坚硬的外表下是松软可口的内在。 两个毫无关系的东西,莱克却把它们两个联系在了一起,明明他离开家的时间还没有到一天怎么就开始了怀念。 他摇了摇头,想要把这个念想从脑海里甩出去,这可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机会,外出冒险! 充满了未知和惊喜的旅途可还没有开始呢,自己怎么就开始想起了家,这可不太对。 “你又在这里想什么呢?” 布提在村长的指引下,将车子停在了村后的谷仓边。 据村长优尔介绍,他们村子因为是很久之前就有了,道路最宽的地方也就是能容纳两辆马车勉强通过,而布提他们的远行者号的宽度就相当于了两辆马车,如果让这庞然大物进入村子中的广场停放,那村里的村民就无法出行了。 “抱歉啊,布提先生。只能让你把车子停放在了谷仓边上。” 优尔拄着拐杖也来到了莱克身边,向着布提表达着歉意。 “没事,没事!”布提倒是觉得没觉得优尔有什么怠慢了他,毕竟人家不方便的话也不能强求着吧,“我们就是来买点菜,顺便再看看你们这有没有什么肉也要出售的。” 这时一位穿着灰白汗衫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袖口、衣角还有那高高挽起来的裤腿上都粘有着泥浆,发白的双鬓上沾满了汗水,伴随着男子的靠近一股恶臭的味道也涌向了布提和莱克。 莱克闻到味道连忙缩着脖子后退了几步,原谅他的不礼貌,他这辈子长这么大都没有闻到过这种难闻的恶臭,这就像是把家里那吃剩下的肉羹加上街头的腐烂垃圾箱中的残羹剩饭一起炖煮的味道,酸臭难闻。 布提也是闻到了这股味道,不过好在他阅历丰富,见多识广倒是没有像莱克一样表现出明显的反应。 优尔年纪大了,在刚看到了中年男子的时候还没有闻到,可是一阵微风吹过,那恶臭的味道就全扑到了他这边,优尔皱着眉头一边用手挥赶着恶臭,一边举起了手中的拐杖抵着已经靠近他们的中年男子。 “马丁!你是掉到了粪坑里面了吗?怎么这么臭!” 优尔的表情有些尴尬,用着有些严厉的语气责备着眼前的中年男子。 “优尔叔叔,我刚才还在养鸡场的鸡舍里和汤姆处理着死鸡的尸体,你就匆匆忙忙地让人通知我来谷仓。” 马丁看到自己叔叔那嫌弃的表情倒好像是有点不好意思,自觉地后撤了几步,走到了下风处。 “又死了几只?” 优尔听到这个消息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用着平常的语气询问着马丁。 “四只,昨天晚上才从卡里运来的鸡。” 马丁先是朝着布提和莱克点头致意了一下才继续回答着优尔的问题。 布提就只是静静地站在边上看着他们两个一问一答着,可是莱克却不愿意站在这个地方听他们说完,用十分做作的咳嗽声音吸引着还在交谈的优尔叔侄的视线,布提看了看莱克的表演没有说什么话,仍旧是背着手站在原地。 “哦,哦,哦!不好意思啊!”优尔像是才注意到了什么,转头回来向布提和莱克二人道歉,“你们瞧我这脑子,实在是抱歉啊!马丁,你快带他们二位去选菜去,可不能让他们二位就这么站着。” “村长,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其实也可以提供一些帮助的。” 布提着抓住了准备跟着马丁走的莱克,在莱克疑惑地眼神中对着村长优尔说道。 “看出来了?”原本还装作是不好意思在赔笑的优尔听到自己的心思被布提戳破之后,也放下了脸上的笑容,愁眉苦脸地说道:“我也不愿意这样,可是再这么死下去,村子里的就该瞒不住了,根据我那个侄子马丁的猜测,他肯定这些绝对不是动物做的,应该是什么鬼怪所为。” “那你又是凭什么推断我们有能力帮你们解决这个问题的?” 布提抓着莱克的问道。 “我其实早就到村子门口了,我有躲在暗处偷偷观察过你们二人,布提先生不止一次地往我躲藏的位置看,所以我就猜测着布提先生应该是个职业者,才出了这个法子,和我那个侄子马丁演了这场戏,看看能不能让你们二位起了善心帮帮我们。” “老爷子,就凭借老爹发现了躲藏起来的你这个一个原因你就相信我们能够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莱克有些不敢相信,居然有人只是觉得就敢将希望寄托于陌生人身上。 优尔先是朝着马丁挥了挥手,示意他先行离开,得到示意的马丁向着布提和莱克鞠了个躬快步离开了此处。 “所以马丁大叔来了又走,就是当了一个工具人?” 莱克看着马丁远去的背影不禁发出了感叹。 “我就是打算试探一下二位,如果二位不愿意出手帮助我们卡帕村解决问题,那我也没有办法。只好等明天去卡里城的冒险家协会去发布任务,看看有没有人能够接这个委托。” 优尔刚准备解答莱克的问题就听到了莱克对于马丁的感叹,只好讪笑了两声,才继续说道。 “那你为何不去向你们卡帕村直属的市政厅反映情况,让那卡里城派外勤的执法队来?” 布提倒是觉得优尔的想法很奇怪,村里遇到事情不先去找那个官方途径,反而是寄希望于民间的力量,虽然现在全国的冒险家协会都是属于国有部门了,但是旗下的冒险家们却不算是官方的人。 “不去向城里汇报,在小说中一般就是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老爷子,您这秘密是什么?” 莱克看着优尔有些变色的表情好奇地问了出来。 “是幽魂吧?一般只有幽魂这种东西,你们才不敢上报的。毕竟因为强大执念而停留在人界的灵魂,怎么看都不像是自然产生的吧?” 布提狠狠地敲了一下有些兴奋地莱克,在莱克抱着脑袋地抱怨中低声问道。 幽魂是死去的生物在拥有强大的执念之下会选择停留在人界完成他们未完成的愿望,但是人界的规则之下,他们会因为存在在充满了秩序之力的环境中变得疯狂,丧失理性,无法沟通,是一种很危险的鬼怪种类。(一般是由元素和灵魂交融组合而成的灵体) 在执法局里面流传着一句话,只要有幽魂出现的地方,绝对就有大案子。 “可不敢,可不敢瞎说,我们村子里可好几年没有人去世了。” 很显然,这句话传播的范围很广,优尔听了布提的推测之后倒是显得有些慌张,连忙否认道。 “那可不一定是人。” 布提摇了摇头叹息道。 第三十五章:鸡舍 “老爹,可是我听说幽魂这类鬼怪除了有执念的凡人以外就只有开启了智慧的异兽才有吧?” 优尔听到了莱克帮自己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用期待的眼神盯着布提,等待着他的解释。 “是的,莱克,你说的没错。但是幽魂的诞生除了执念这个手段以外,还有其他的方法也能够让其诞生。” 布提环顾了四周,打量起了他们所在的地方。 之前停车的谷仓前面有着一大片空地,远行者号就停在那里,空地不是很大。 走个几十步就能抵达绕村的土路,路没有什么值得说的,就是用人力夯实的土路。 倒是顺着土路往远处看,就能够看到三四个巨大的畜牧场,灿白的木栅栏(大概是)将一大片的地方全部围了起来,就建了几个高大的斜顶屋子,而土路周围就是卡帕村赖以存活的农田。 优尔看着布提默不作声地观察着四周,不敢说话。 而莱克却是在打量着优尔,因为他始终感觉这件事不太对劲,但是就是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样吧,老爷子。你先带我们两个去看看被咬死的鸡,可以吗?” 布提在思考了一会有了些猜测还是决定要去看一看,被杀死的鸡,等看了之后再做定论。 “好的,好的,自然是可以的。” 优尔点了点头,拄着拐杖又在前面带起了路。 布提二话没说就跟着优尔走了,留着莱克一个人站在原地思考着。 突然莱克意识到,他观察的优尔和布提已经离开了,连忙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又是沉默的场景,莱克不知道为什么和老爹在一起自己总是没有了常日里的躁动,三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在通往畜牧场的土路上,偶尔优尔还要和在田边做着农活的村民打招呼,介绍一下他们两个人。 他们虽然中间有停下来过,但是他们还是很快就到了畜牧场,卡帕村的畜牧场分为了三个部分,养猪的猪圈,养羊的羊圈,还有养鸡的鸡舍。 羊圈的规模最大,鸡舍的规模最小,如果不是算上了同种规格的斜顶屋子,那么鸡舍的还没有羊圈的三分之一大。 莱克还没有走进鸡舍,他就到了鸡舍外面的围栏处,便闻到了从鸡舍里面传出来的味道。 他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了,但还是被那个恶臭的味道熏的晕头转向的,只好用手捏着鼻子遮着嘴巴地站在原地。 无法抵抗的他只得选择了放弃,再进一步便是死路。 莱克的模样被恰好回头的布提瞧见了,皱了皱眉头,回过身走到了门外,不作声色地看着他。 先进鸡舍的优尔发现身后的两人没了踪影,从鸡舍里面探出了头就看到了围栏门口站着的二人正在四目相对着,他只好先开口说道。 “布提先生,您还进来吗?” 布提听到了优尔呼唤,侧过头看了一眼他,鸡舍里算不上明亮,只有顶上的两个天窗能够洒下一些光线。 可是傍晚将至,淡黄色的夕阳只能在鸡舍里照亮一小片地方,所以优尔除了探出门外的上半身能够看见以外,下半身就显得有些模糊了。 “莱克,走!跟我进去!” 布提盯着莱克的眼睛,用严肃地语气说道。 莱克被布提的眼神看的有点害怕,不就是因为他看鸡舍里面又脏又臭,所以不愿意进去吗?至于这么严肃吗? “哪个?二位还真的来了?” 这个时候马丁不知道从哪里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一个木桶,木桶中的水随着马丁的前进而摇晃着。 “马丁先生?您不是农场的管理员吗?为什么还要做着这种工作?” 莱克看着马丁应该是做过清理了,身子的味道倒是比之前见到的时候少了许多,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他们就在鸡舍的边上,鸡舍里面传来的味道压过了马丁身上的臭味。 “既然叔叔都带你们来了,那我也就不隐瞒你们了,因为这个事情比较严重,叔叔打算等到时候结束了再和村民们说,目前就几个人知道这件事情。” 马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优尔看他们三个人在门口说了起来,没办法只好用平时运饲料的小拖车将死鸡拉了出来,马丁看到自己叔叔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拖着小拖车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连忙将手上的水桶放到了地上,大步走向前去接过了优尔手中的小拖车。 布提看到优尔因为等不及而把尸体都拖了出来,又瞪了莱克一眼,一巴掌拍在了莱克的肩膀上。 “还看什么?人家都拖出来了,还不和我过去?”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过去啊?” 莱克看着人家为了他都把东西拿了出来,那他也不好意思在外面继续呆着了,只好背过身猛吸了一口,像是与这个充满空气的世界告别一样,英勇地走进了围栏里面。 那股残羹剩饭炖煮过后的味道又涌进莱克的鼻子里,使其疯狂咳嗽起来。 他感觉那股子味道像是有生命一样,在自己的鼻子里,嘴巴里乱逛,咳的难受了就干呕了两下,倒是好些了。 布提看着莱克这个样子,摇了摇头从腰包里掏出了烟斗,点起了清心草丝。 一股淡淡的青草香气从他的烟斗中蔓延开来,周围的三人都觉得大脑清醒不少,特别是莱克闻到了这清心草的味道像是遇到了救星一样,凑到布提身边狂吸了几口烟气。 “好些了?” 布提没有放多少草丝到烟斗里面,清心草燃烧产生的烟气也很快就消散了。 “嗯,好多了。” 莱克有些尴尬地应答着。 “既然你好多了,那你就去看看这些鸡是怎么死的。” 布提用烟斗指了指小拖车上摆列整齐的四只死鸡,说罢就闭上了嘴巴不再发言,只是自顾自地抽着还在燃烧的草灰。 莱克活动了一下四肢,像是在调整状态一样,然后才低头看向了优尔身边的小拖车,小拖车是木头制成的,能够看出来使用了有一定的时间了。 坑坑洼洼地表面已经泛起了光,像是有人用了什么油涂抹过一样。 这倒是让莱克想起了东启大陆的说法,就是这木头“盘”成了。 “咳,咳。” 布提看着莱克呆呆地站在小拖车面前没有了反应,知道这家伙大概又是想什么不相干的东西去了。 “啊?!” 莱克反应过来自己是来观察这个情况的,看着身边站着的三人不好意思地点着头,这才蹲下了身子观察起了被杀死的鸡。 “和我在集市上见过的鸡不太一样,这种鸡的颜色五彩斑斓的,很丰富。” 莱克用手翻挑鸡身的羽毛。 “这种是野鸡,比普通的家鸡难养,但是肉质也好上许多,所以价格也贵。” 马丁解释道。 “这些鸡的死亡的原因大多是因为脖子处的撕裂伤,而身上的其他部位也有不同程度的缺失,特别是鸡胸口的部位。” 莱克后退了一步,让身边的三个人都能够看到。小拖车上的死鸡除了残缺的鸡脖子以外,每只死亡的鸡胸口的上的羽毛全部被撕咬开来。 鸡胸口部位的皮肤和肌肉也全部被撕开了,原本应该在里面内脏也全部啃食干净了。 “可是,这些我们都知道,每年秋天村子外面都会有野狼野熊来村子里觅食,我们也见过被他们啃食过的家畜。所以我们村子里还在广场边养了狗,有什么外来的野生动物我们都能够发现。” 优尔倒是没有说话还是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而莱克身旁的马丁倒是有些不服气,莱克说的都是一些显而易见的东西。 “他们体内的灵魂被吸走了。” 一直没有发言的布提这时候说出了自己的观察。 “灵魂被吸走了?是那什么幽魂干的吗?” 马丁像是有些感到害怕,声音有些颤抖地说了出来。 “你们看这个鸡的尸体和普通的尸体有什么不一样?” 布提用烟斗指了指其中一只死鸡。 “我没看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啊?不就是有些泛白吗?” 莱克把头凑了上去,忍着冲鼻的腐臭味仔细地查看着,除开羽毛有些泛着白色以外没有什么变化。 “那个,我大概是明白布提先生说的意思了。”马丁倒是有些明白了,“怪不得呢,我说往日鸡舍这里的苍蝇怎么全都不见了,原来是被吓的。” “对的,这些小虫子虽然没有什么智慧,但是他们对于危险的感知却比我们还要敏锐。” 布提吐出了一个烟圈,慢慢说道。 “哦!我明白了!” 莱克听了马丁和布提的对话,这才反应过来这死鸡的尸体和普通的尸体有什么区别。 以前在集市上看到的鸡鸭鱼肉什么的没有苍蝇蚊虫的盘旋是因为集市的卫生做的好,再加上那些在集市做生意的摊贩们为了生意好也会主动的驱赶苍蝇蚊虫。 可是在这乡下的地方,没有了需求那谁还会管那苍蝇蚊虫的出没,再加上现在春天都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按理说现在在这些尸体附近应该有不少的苍蝇蚊虫出没的,可是现在一只都没有。 “老爷子,你们除了有死过鸡还有死过什么东西吗?” 布提看向了从刚才开始就站在边上没有言语的优尔。 “这倒是没有。”优尔想了想回答道,“除开这些天来的种鸡以外倒是没有其他的情况了。” “是这样啊。”布提像是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时间也不早了,老爷子,可否去你们村子里打点水,让我们两个做个晚饭吃。” “这可怎么行,你们是客人哪有让你们在外面吃饭的道理,不如来我们吃个晚饭,怎么样?虽然我们乡下不大,但是菜色也还能够下的去嘴。” 优尔听了布提的话语就激动了起来,像是布提在打他脸一样,远道而来的客人慷慨解围,自己不仅没有好好招待人家,反而还让他们自己解决。 “诶,不用了,老爷子。我大概是明白了你们遇到这个情况是什么了。你们村子里是不是前段时间有在外面死过狗?” 布提将烟斗中的灰烬倒在了地上,用力地吹了吹烟斗。 “你怎么知道?”优尔愣了片刻,然后才恍然大悟,“你是说,那只死掉的狗不知道接触到了什么东西变成了幽魂,而它的执念就是我们以前教过它的守护村子,将一切外来的全部驱赶出去。” “对的,老爷子的脑子转的还挺快的嘛!这个可能性很大。” 布提将烟斗放回了腰包里点了点头。 “因为我们两个是外来的,所以很可能就会成为它的目标。”莱克将布提的想法说了出来,突然他意识到了布提要做的事情,“老爹,你不会是打算用我们两个人当作是诱饵,把那只幽魂给净化了吧?” “纠正一下,是你。我是猎人。” 布提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否定着莱克的想法。 “啊?”莱克瞪大了眼睛,像是没听懂布提说的话,“不是,老爹,你!你这!” “安了,放心吧。你绝对能够安全的离开卡帕村的了。” 布提拍了拍莱克的肩膀,安抚着莱克。 可是莱克却没有丝毫的放松下来,脸上没了表情,皱着眉头在想着什么。 布提没有管他在干什么,在和马丁交代之后,就告别了村子优尔拉着莱克回到了远行者号,打算为晚上的战斗做一些准备。 “老爹,那个伤口不是狗能够撕咬出来的,伤口太整齐了。” 莱克刚和布提走到谷仓门口,就立刻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什么人在附近之后,就拉着布提低声说道。 “你还有发现什么没有说出来?” 布提用一种我都知道的语气说着。 “那个老爷子还有马丁大叔,还有……”莱克停顿了一下,看着不远处的土路,土路上是一些陆陆续续地从田间地头回到家中的村民,“这个村子里的所有大人,他们都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我虽然能够感受的到,但是我就是描述不出来。” 第三十六章:惊吓 “感觉很敏锐嘛。”布提拍了拍莱克的后背,“小伙子有前途啊!” “老爹,别闹了。接下来我们要干什么?是不是要准备去找那只变异的幽魂狗?” 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系在腰上面,莱克摩拳擦掌地瞧着布提。 “你急什么?我们今天的晚饭还没有吃呢,你不得先把肚子填饱了再去做准备。”布提白了他一眼,“走,跟我上车弄个晚饭。” 说罢,布提就走向了不远处的远行者号,上到了后面的车厢里开始忙碌了起来。 “也行,这天过的也蛮快的,我们刚到这里的时候还有点夕阳呢,现在就都快走完了。” 莱克抬头看了看天空,傍晚的夕阳很美,血红色的天际线缓慢地往后挪移着,取而代之的是那幽深蔚蓝的星空。 月光是明亮的,甚至连脚边水桶底部混浊的泥沙都可以照耀的一清二楚。 “等等!” 莱克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他瞪大了双眼看着脚边的水桶,他清楚的记得他刚才抬头看天空之前自己的脚边可没有这个东西。 结合之前的猜测他不禁害怕了起来,浑身打了一个冷颤,感觉自己背后有点凉凉的。 就在此时,一只大手忽得摸上莱克的脊背。 从小到大看过的恐怖冒险小说,道听途说的古怪传闻,几乎是莱克所有可以想到的悲剧全都浮现在了脑海之中。 他感觉自己从里到外开始发着热,冒着冷汗。 现在被迫飞快运转的大脑是他从未有过的清醒时刻,周围的环境,鼻尖的气味,手指尖穿过的气流,所有的细节占据了意识的绝大部分位置。 就在这个一秒多的时间里,莱克已经想好了如果自己真的遇到了鬼怪应该作出的反应了。 一个大胆的想法,他向前翻滚的同时闭了双眼,将右手横在胸前释放出了一个微光术的戏法。 虽然只是个戏法,但是作为秩序之力含量最多的光元素来说,这些对于混沌之力这种负面能量来说倒还是能够起上点作用的。 是莱克目前能做出的最好的解决方案了,再多的也想不出了。 感受到了手上的微光术在缓缓消耗着自己的体内的秩序之力(法力,普通的人能够通过秩序之力引导元素释放戏法和法术,但是没有通过相关的修行是无法直接使用秩序之力的)之后,他才敢慢慢睁开了眼睛。 一个穿着简朴的男人,一个全身都笼罩在树荫里面的男人。 因为谷仓边上种着大树,所以老爹将车子停在了大树底下,而莱克现在的位置就是在种着大树的空地边缘。 莱克惊恐地看着这个男人一步一步地走的走到了他面前,在月光和微光术的双重照耀下,莱克才看清楚了眼前男人的脸,粗糙的脸上有着一双有神的眼睛。这不是老爹吗?莱克这才放松了下来,在布提怪异的眼神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老爹啊,吓死我了!你站在这个黑漆漆地地方干什么啊?” 莱克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 可眼前的老爹没有说话,就只是直愣愣地盯着他,既不说话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站在原地。 他不禁疑惑起来,轻轻地用那个还带有微光术的右手推了布提一把。 “噗通”一声布提就这么在莱克眼前倒了下去,化作了一道黑色的雾气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这把莱克吓的啊,一个屁墩又坐到了地上,捂着胸口大喘着粗气,这是个什么情况啊,本以为刚才是自己吓自己,结果没想到自己好像真的见到了什么鬼怪幽魂的。 “莱克!你坐在地上干什么啊?” 这时候莱克又看到了不远处的远行者号的后车厢被打开来了,像是他当初在卡里城的广场上看到的一样,窗口被一根细长的棍子撑了起来,他能够看到窗户里面的布提正在切着什么。 莱克这次没有就傻乎乎地去瞧瞧那个布提是不是真的了,他疯狂地在脑海中构筑着微光术的戏法模型。 比他以前在家里练习的速度还要快上许多,没几秒过去,莱克上半身都开始泛起了微光。莱克在感觉到了体内的秩序之力用了将近一大半了也就停了施法。 “你在做什么呢,莱克!还不把你身边的那桶水拎过来,不想吃晚饭了?” 这时候站在车厢里的布提又开始催促起来。 莱克还是没有应答,只是站起身子思考着: 车厢里的老爹和他刚才看到的老爹虽然长相相似,但是刚才消失的那个不会说话,就只会眼巴巴地看着他。 刚才消失的老爹的眼神,渴望?对!是渴望,好像想要什么东西的渴望。 现在看到的,在车厢里面的老爹倒是会说话,语气听起来也很自然,感觉没有什么异常的样子。 莱克鼓起了勇气,弯下腰,低下头想要去伸手摸那个水桶的握把的时候,身上的释放的微光术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乎暗乎明地闪烁了起来,有了几秒钟才又恢复了正常。 莱克迟疑了起来,他不敢去尝试了,虽然之前的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假老爹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但是他还是心有所忌。 谁知道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水桶是个什么情况,况且身上的微光术也在闪烁着,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干扰微光术的戏法模型一样。 “莱克,快点过来啊,” 布提的声音又一次的从远行者号的车厢里传了过来。 莱克思考的时间其实并不是算太久,咬了咬牙,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样,伸手向着那个水桶的握把抓去。 一抓一提显得不是很难,莱克又用拎着水桶的左手掂了掂水桶,有些重但是还是他能够承受的重量,水桶中的水伴随着莱克手臂的上下也在剧烈的晃动着,飞溅出了一些水渍,落在了地上。 莱克看着飞溅到自己衣服上的水渍没必要对微光术的戏法模型有什么影响倒是安心了下来,就当刚才真的是他自己在吓唬着自己呢,刚才的闪烁大概是因为自己紧张而导致的施法出现了问题吧,大概是这样子的吧。 莱克一边自己安慰着自己,一边拎着木桶走到远行者号的面前。 “怎么这么慢?” 布提倒是没有因为莱克过来这么慢而生气,只是随口问了一下。 莱克犹豫了一下就把他刚才经历过的事情一股脑儿地和布提说了,布提在听着莱克讲故事的期间也没有停下手头的活,“铛铛铛”地在菜板上剁着肉。 “你先拎着桶到车厢里来。” 布提等莱克说完了话,在身上的围裙擦了擦,向车窗下的莱克指示道,说完就转头走向了身后的车门处,将车门拉开,等待着莱克过来把水桶递给他。 第三十七章:卡帕村 莱克拎着水桶慢慢走到了车厢的另外一边,布提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昏黄的车顶灯照在布提的脸上、身上以及车厢里,车厢门口的折叠楼梯已经被布提给放了下来。 莱克将手上的水桶高举过头顶递给车上正在弯腰等待的老爹,可他接过递来的水桶没有第一时间地使用它,则是往水桶里面扔了什么东西。 做完这些之后,仍没有回到窗户下面的菜板前面继续去处理他们要吃的晚饭,而是向着莱克伸出手,示意让莱克快些回到车上。 莱克张了张嘴巴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布提看见他想要说话,立马就摇了摇头,在嘴巴前竖起了食指。 在布提的拉扯下,他还是爬回远行者号的车厢里。 咚! 伴随莱克进入了车厢,布提立即从车厢里收起了折叠楼梯,重重地关上了车门。 和布提大叔相处了这么久了,远行者号也看见过好多次了,今天还在它上面坐了将近有一天的时间,可莱克这才第一次仔细地看到了远行者号的车厢内部。 他们现在站在的地方不是很大,再往里面的地方被布提用门给关了起来。 面前的窗户就是他刚刚看到的那个,被布提用了一根棍子支撑了起来,让车顶的灯光也能够逃离这个车厢的束缚照射出去。 而车窗正下方是一个镶嵌在车厢墙壁上的悬空桌面,看样式大概是上面金属制品,莱克凑到布提身边看了看,金属桌面上刻满了元素铭文,应该是个灶台,布提正在用它上面的平底锅煎着肉。 在灶台的左边还是一块悬空架设在墙体上的金属桌面,但是上面就没有了元素铭文,大概就是单纯用来吃东西的桌子吧。 餐桌的上面是一个超大的箱子,但是莱克在正面却看不到门和门把手,倒是在箱子的下方能够看到一个大大的把手。 就当他想要伸手去抓住那个把手,把箱子拉下来看看的时候,布提已经做完了晚饭,是煎肉排。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不会在主人没同意的情况下随便动他的东西。”布提一手端着一个盘子,用身子挤开了站在餐桌边上的莱克,“年轻人有好奇心是正常的,但是不能过火。” “你终于肯理我了?老爹?” 莱克也不是那种没有礼貌的人,他只是想要吸引下一老爹的注意力,毕竟从他到车门下说话到他上车之后,老爹都没有再和他说过话。 “我又什么时候没有理你了?如果我真的不理你,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活着?”布提没有管莱克,将手上的餐盘放到了餐桌上面,“如果你饿了的话,就吃点,等会还有事情。” 布提说罢也没有管莱克,就独自从面前墙壁上的收纳盒里拿出了一副泛着银光的餐具,左手持叉右手持刀,站在餐桌前面大快朵颐。 莱克看着布提吃了起来,也感到了有些饥饿,摸了摸自己衣服下面的肚子,扁扁的、平平的,于是他也将手伸进了墙壁上的收纳盒里,他在收纳盒里摸了摸,发出了“乒乒乓乓”的金属碰撞的声音。 “要问就问。” 布提抬起头看了莱克一眼,又继续切着大肉排。 莱克听到布提发言才停止了手上的小动作,从收纳盒里拿出了一副餐具,也开始站在餐桌前面慢慢地切着大肉排。 “太多了,我得捋一捋。” 莱克切了一小块肉排,放到嘴巴里咀嚼了起来,从口感和味道上判断应该是牛肉,煎的香嫩多汁,一口咬下去还能够感受到有汁水在口腔中溅射。 “如果想不出来,就不用说了。” 布提知道莱克是在和自己发着小脾气,莱克已经猜测到了自己有事情在隐瞒着他,虽然他也没有做什么掩饰,只是没有告诉过莱克罢了。 “行行行,我错了。” 莱克也就是耍耍脾气,他还是想知道这个卡帕村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虽然他总感觉自己应该听说过有关于这个卡帕村的故事,但是总是想不起来,就记得卡帕村里有个南瓜农场,名气还不小,卡里城都有传闻。 “三个问题,你可以向我问三个问题。” 布提的进食速度很快,大肉排已经快吃完了,就差不多还剩个两三刀了。 “就三个?这也太少了吧?” 莱克嘴巴里含着东西,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着。 “没事,你也可以不问。” 布提已经吃完了肉排,将餐具和餐盘全部放到了莱克带来的水桶中,清洗了起来。 莱克切了一大块肉,插在叉子上,转过身子看着布提,可还没等他说话呢,他就看到了他之前拎着水桶中水变了色,原本浑浊不堪的水在经过老爹的处理之后变得清澈了起来。 莱克想要询问一下布提刚才将什么东西放入水桶中,才使得这个水桶中的水变得这么清澈,当然是相对于之前的浑浊来对比,但是总的来说还是变化蛮大的。 可是当莱克刚准备说出来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这个应该是算一个问题吧,连忙将牛排塞到了嘴巴里面,阻止了这次发言。 “咳咳,咳咳。” 莱克一手举着叉子,一手拍打着胸口,原来是因为他刚才的举动导致了他被呛到。 “你最好快一点,他们要来了。” 布提将洗好的盘子和餐具放到餐桌上面等他们自然晾干。然后从靠近车门边的角落里拿出了一个背包,从里面掏出了一堆东西,放到了地上。 “咳!嗷!嗷~” 莱克在又一次的拍打之后感觉自己好些了,举着手用眼睛瞪着手上那个沾有着他口水的肉排,迟疑了一下又吃了起来。 布提已经将背包里面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是一套衣服和一些杂乱的装备以及一件带着兜帽的斗篷。 他半蹲在地上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外套,露出了一件灰色的内衬,开始把刚才倒出来的衣服往身上套。 “第一个问题,这里到底是哪?” 莱克一边在咀嚼着肉排一边思考着自己应该问什么问题,他想了想才说了出来。 “哦?你居然问这个吗?这里就是卡帕村,那个有着南瓜农场的卡帕村啊。” 正在穿着装备的布提倒是没有想到莱克想了半天居然只是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啊?就这?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卡帕村啊!我是说这个应该不只是卡帕村吧?或者说这个卡帕村到底有什么问题?” 莱克有点尴尬,他好像问了一个很显而易见的问题,白白浪费了一个机会。 “从你的语调来看,你这个可是两个问题哦。” 布提已经穿好了衣服,开始在身上绑着武器带和道具带。 “嗯,让我想想。卡帕村的村民还都是人吗?” 莱克将最后一点的牛排插到叉子上面吃着。 “不是。” 布提将刚才倒出来的道具分门别类的往自己身上的带子里插着。 “就这么点?老爹你不介绍一点其他的情况吗?你就说这么一点?还有,他们真的不是人啊?可我看他们明明在太阳底下都还好好的,我在书中可没有见到过说有幽魂可以在光元素充足的阳光下活动的。” 莱克将牛排吃了个干净,舔了舔叉子之后,也照着布提之前做过的样子将盘子和餐具放到水桶之中清洗一下。 莱克刚把手放到水桶中就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仿佛现在不是明天不是五月一日,而是十一月一日一样,莱克打了一个哆嗦,飞快地将手拔了出来。 这时布提也已经准备好了东西,他将莱克从水桶之中拔出来的手又按回了水桶里面。 莱克刚准备叫出声,可是他再次将手放入了水中可那股阴寒的气息像是没有出现过一样,现在水桶中的水就是普通的水,虽然有些冰凉,但是在这个春天的夜晚里还是比较正常的。 “你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布提转身说道。 “卡帕这里发生过什么?” 莱克很快就清洗好了餐具和盘子,这些餐具像是不沾油一样,用水一冲就好了。 “不知道你之前有没有听过‘雨路’这个故事。”布提没有回答莱克的问题,而是说了一个故事,“‘雨路’这个故事是发生在一百多年以前,那个时候林多布提还没有统一,诸多贵族领主分庭抗礼,而历法行省这里也不例外,光是在卡里城这一块就有两个政权,一个是属于林多布提官方的卡里城,另外一个就是属于卡帕男爵领,卡帕男爵是在一七九九年被当时的法布提帝王分封的,具体是什么原因我忘了,反正不重要。” 莱克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个按理说不应该存在的地方,他抢过布提的话语接着说道。 “接下来就是第四还是第五任世袭的卡帕男爵由于信奉了恶魔,背刺了自己家族的守护妖精(一种依靠信仰修行的妖精),将其杀死并用她的尸体进行了献祭,还把她的双眼制作成了魔力道具。最后被林多布提官方派兵剿匪。我说的对吧?” “你这个时候倒是想起来了?” 布提笑着看着莱克。 “我就说为什么我总感觉在哪里听过这个卡帕的名字,没想到居然是在一个卡里城的恐怖故事里面听到的。”莱克幽幽地说道,“老爹,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那为什么还要带我来这个地方?” “因为你需要锻炼,而我突然发现这个地方很适合。” 布提双手叉着,依靠着车门说道。 “这里适合?这么危险的地方!如果他们被官方剿灭干净的话,也就不会在卡里城里流传着‘雨路’的恐怖故事了!故事的结尾是虽然当时的卡帕男爵终于死亡,但是他那些信奉恶魔的家族成员并没有死掉,而是利用了那个被制成了魔力道具的守护妖精隐藏了起来。在最近十几年的修建国道的时候,才又被人发现,然后就有了‘雨路’的故事。在每个下雨的国道上都会出现一道通往漆黑森林的匝道。” 莱克有些激动的说着。 “等等!老爹,你不是突然发现的!你是故意的!从早上你看到阴雨绵绵的天开始,你是不是就有了想法!” 莱克全都明白了!这一切都是老爹策划好的。 “不,恰恰相反,我是在等雨天。我这么告诉你吧,我来找你父亲,除了有他邀请我来教导你这一个因素,还有一个就是因为你父亲用卡里城官方的执法局的名义向我发出了邀请函,邀请我来剿灭残余的卡帕村。” “我父亲?老爸他?”莱克有些不相信,用惊讶地眼神看着布提,“不可能吧?他?” “我当时也很惊讶,但是他确实在信中是这么写的。你如果不相信我到时候可以拿出来给你看看,他还说相信我能够保护你的平安。” 布提拍了拍莱克的肩膀。 “所以你虽然口头上说的很着急的样子,其实并没立马就带着我就是因为这个?” 大聪明莱克全明白。 “虽然我是蛮急的,但是没有急到那个程度罢了。我说过你父亲一直都是以你为骄傲的人,所以他相信你,相信你能够比他以前年轻的时候还要勇敢,还要厉害。” 布提将手握成了拳头,竖起了大拇指。 “那,他,可真是看得起我啊。”莱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虽然我对老爹你了解不算多,但是这几天相处下来我知道你不是一个鲁莽的人,那么你为什么觉得现在的卡帕村可以来呢?毕竟这个恐怖故事可是流传了好多年呢。” “那你观察还挺不错的呢。”布提夸赞着莱克,“为什么我觉得现在的卡帕村可以进来呢?是因为卡帕村的那件魔力道具消失了,没有了那个魔力道具,光凭借着卡帕男爵传下来的老古董可不能够抵挡现在的执法局。” “那他们什么时候来?” 莱克问出了他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等我们放信号。” 布提笑呵呵地说了出来。 “那我们赶紧去放啊!也许人家已经发现了我们。” 莱克倒是有些着急,毕竟他现在才注意到车窗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车厢外面围了一圈的“人”,他们在黑夜中隐藏着。 莱克就只能通过他们那些发光的眼睛来判断,他估计这个卡帕村里的所有人都来了,因为除了比较高的眼睛以外,他们下面还有好多双眼睛也在泛着光。 “安了,还没到时候,我们得打破他们的防护用的幻术才行,不然外面的人都看不到的。” 布提扭了扭脖子,从腰包里抽出了一对弯刀,上面了画满了花纹复杂的元素铭文,只待使用者将其激活开始大杀四方。 第三十八章:莱克的任务 “老爹,外面要怎么去关掉他们防护用的幻术?” 莱克看着外面乌泱泱的一群“人”咽起了口水。 “当然是打出去喽!” 布提正在给弯刀上着刀油。 “打……打的过吗?外面全是人!” 莱克有点发慌,外面的人可是不少呢,如果说是整个卡帕村的村民话,那最起码也得是有五六十人了,就算一个人一拳都能够把他给打的够呛。 他又有点想念家里的沙发了,如果是以前的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待在沙发上面看着书了。 可现在,因为自己那颗想要冒险的心导致自己现在正在被一群异化的人包围着,原谅莱克的懦弱,毕竟把这个事情随便放到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身上都是这个样子。 “全是人?”布提倒是不赞同莱克的观点,“幽魂这种生物虽然可以依靠执念活下去,但是它们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疯狂,你这点知道吧?” “嗯,所以外面的全是幽魂?不太可能吧,毕竟很少有规模化的幽魂出现的,如果真的有这种情况的话,那这个世界不得乱了套了?” 莱克有点疑惑地反问道。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你得考虑到卡帕男爵的魔力道具,那只可怜的守护妖精。”布提解释道,“守护精灵都是有着奇异力量的生物,我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从我拿到手的资料上来看,这群家伙已经全部变成了一种奇怪的幽魂,在白天能够和普通人一样,但是一到了晚上他们就会变成残忍嗜血的鬼怪。但是极度的惧怕光元素,所以我们现在是很安全的。” “老爹,具体的资料我觉得现在应该不用说了。我们现在该说一下我们要怎么去把那个幻术关掉。” 莱克抬头看了泛着白光的车顶灯,他觉得不能够继续在这个方向上讨论下去,如果继续说下去,那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于是连忙将话头一转。 布提将之前拿出来的,带兜帽的斗篷给莱克披上,莱克感觉自己身上好像盖上了什么皮一样,他伸出手摸了摸身上披着的斗篷,手感上沙沙的,像是什么动物的皮毛。 “这个是用擅于隐蔽的夜猫的皮毛制成的斗篷,经过特殊的手法制作之后能够隐藏元素波动。这样通过体内暗元素波动来感知的幽魂就发现不了你了。” 布提解释道。 “如果看不到我的话,那我岂不是可以。等等!老爹你不会是想要让我去干这个事情吧。” 莱克瞪大了眼睛,他可想到老爹一上来就给他来这么劲爆的饭后运动。 “聪明!我决定了,只要你能够完成这个任务,你就直接通过了我的考验。怎么样?心动了吧?” 布提拍了拍莱克的肩膀,用一股你赚大发了,我亏惨了的口气说道。 “就算!就算我去!那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关闭吧?再说了,老爹你真的能够保证他们绝对不发现我吗?我可要当着他们面走出去的!” 莱克还是有些不敢出去,毕竟车外面的人群似乎又靠近了一些。 “安了,安了。你以为我现在在干什么?我现在可是在做大战的准备,你一出去,我就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等会会直接发动远行者号在村子外面开。” 布提指了指他放在餐桌上面的一对弯刀,在灯光下,被布提抹了刀油的弯刀泛着银白色的光芒。 “可,可是。我就是一个书呆子,没出门,没见过世面。今天还是第一次出门。真的能够做到吗?” 莱克虽然听到了布提做好了一堆准备工作,但是他还是对于自己有着极大的不自信,从小到大,虽然养父多卡,叔叔老维,朋友图克都说莱克是个聪明又机灵的人,可是莱克一直都认为自己不过是多看了点书,多懂了点道理,在他前面一直都有比他更好的人。 久而久之,他也变成了一个不自信的人,虽然书读的越来越多,可是自信却越来越小。 多卡想要让他出去的很大一个原因也是这个,作为一个不太会言谈的人,他虽然知道莱克的情况,却也想不出办法解决。 只好在莱克十六岁成人礼之后将他托付给好友布提,因为布提作为一个长年在大陆上游历的牧师来说,实力和人品都是多卡所认可的,所以多卡希望莱克能够在布提的教导或者说帮助之下变得自信起来。 布提没有管莱克的自怨自艾,从地上那堆杂乱的道具中挑了一个罗盘出来往莱克手里一塞。 “这个就是魔力探测器。他们使用的幻术必然是使用了属于那个恶魔的魔力,那么你只要使用我制作的探测器就一定能够探测到的。” 看到布提的这么果断地将东西往自己手上塞,莱克知道自己再怎么不愿意去面对,还是得去做。 无奈之下他打量起手上的罗盘,透明的水晶下只有简单的四个图标和一个正在不停旋转的箭头。 “老爹,你这个东西好像不怎么靠谱啊?怎么一直在转?他真的能够找到布置的幻术吗?”莱克对于手上疯狂乱转的罗盘不怎么放心,把它举到布提的眼前展示给他看。 “安了,这不就说明这一大群幽魂能够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有恶魔的参与吗?这个罗盘我设定的是十米之内的范围,等你到时候进了村子里应该就好些了。” 布提觉得应该说的已经足够多的了,“唰”的一声将车门拉开。 车门一拉开,原本被禁锢住的光线一下就挣脱了束缚,猛地照到了徘徊在车边的幽魂身上。 “刺啦”一声,幽魂像是被火焰灼烧过一样,身上冒起了黑烟。原本车边徘徊了一大堆的幽魂突然间全部消失不见了。 “啊?这个威力这么大的?” 布提倒是有些意外,虽然他只是听卡里的执法局有说过光元素照明对于卡帕幽魂有出乎意料的效果,可他没想到效果那么好。 “那老爹你开着车一起和我走不就好了?” 莱克原本刚刚鼓起的勇气在看到了车灯这么有效果之后立马缩了回去。 “那可不行。你没看到他们又回来了?” 布提摇了摇头。 在莱克的视线中,原本消失的幽魂们,又陆陆续续地回来了,继续在灯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徘徊,等待着他们出去。 莱克暗叫了一声“可恶!”又做了几个深呼吸,和身边的布提对视了一眼,跳下了车厢。 “加油,还有机灵一点!” 布提在莱克准备奔跑之前说了一声鼓励。 “我尽量吧,老爹。我可是十分相信你,可别让我失望了。” 莱克在灯光下看着边上徘徊的幽魂弯下腰,躬起背,一脚在前一脚在后。 “那是自然,你们父子两个都这么相信我,我可不能让你们两个失望啊。” 布提笑着冲出了灯光照射的地方,一时间,周围徘徊的幽魂如闻到了血腥味的食人鱼一般,疯了一样地往布提身上扑去。 没有了理智的幽魂完全就是成为了欲望的奴隶,想要活下去的执念也变成对于生命的憎恨。 莱克在看到一群漆黑的幽魂扑向布提之后,低着头一鼓作气冲到了卡帕村土路边。等到了土路边,莱克才敢抬头望向布提的位置。 一群幽魂围绕着布提不断地施展着攻击,幸好布提在下车之前给自己释放一个光元素的法术护盾倒是没多大的问题。 在确认了布提应该没多少问题之后,他才转头离开,准备去完成自己的任务。 “莱克!加油!你可以的。” 布提的声音从一堆幽魂之中传了出来。 第三十九章:幻术阵法 这村边的土路倒是比空地上明亮,在没有了树木的遮挡之后莱克才能够看清楚头顶的天空不是如他之前看到的一般幽深了,而是如蓝宝石一般的颜色。 莱克猜测大概是因为那群幽魂的影响之下,才导致了他从空地上看到的天空颜色是那个样子的。 卡帕村的外围很有意思,全是石头砌成的墙壁。 他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进入到卡帕村了,可你再让他回到那个谷仓去,那绝不可能。 不管是难以抵达的幽魂,还是会影响到老爹的发挥,都是危险的。 心中纠结一下,少年下意识地将自己躲藏在阴影之中。 忽得,身后的瘙痒感不断袭扰着他的后背,莱克有些无法忍耐,便伸手摸了摸身边的石墙,毛茸茸的。 他凑了上去观察了一下,原来石墙上面长满了苔藓,所以才会有毛茸茸的手感,而且黑褐色的苔藓让它不容易反光,更难以发现。 “如果说这个石墙能够生长出苔藓的话,那么说明石墙里面应该是有泥土的,如果说这个石墙的黏合剂中有泥土的话,我可以用泥化术将这个石墙弄出一个破口让我进去。” 莱克快速地分析着。 莱克在动手之前又看了一下周围,在确认了边上没有幽魂出现,已经距离老爹战斗的空地也有一段距离之后,才开始将手放到石墙上面释放泥化术。 在过去了一分多钟之后,莱克终于在卡帕村的外围石墙上破出了一个缺口,不是很大,但是应该能让莱克钻进去。 他用手敲打着松动的石块,很快就在围墙上捅开了一个小口子。 口子开的不大,一是因为这样能够减少所用的秩序之力的消耗,让他等会能有释放其他法术的机会。二是这样能够加快寻找的效率,减少不必要的时间。 村子里的建筑都是很平常的木屋,大大的木篱笆里面围了两三间房子。 不是很宽敞的路边种着一些低矮的灰绿色的植物,极大限制了他所能够挑选的路线,更别说还有一些村民的家里没有弄木篱笆而是用了一些高大的灌木家里的院子遮住严严实实,让莱克看不到里面院子里面到底有什么。 就这样,他手上拿着罗盘在村中的路上逛了十几分钟,罗盘上的箭头如同疯了一般,不停地旋转着,可是在这个附近转了半天了都没有能够精准定位。 莱克的心情从之前的离开远行者号的紧张已经变成了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的焦虑,他不知道在谷仓那边拖着幽魂的老爹情况怎么样了,而自己只是在这边闲逛着。 他有点烦躁起来了。一边踢着脚边的石头,一边看着手上的罗盘。 “这可恶的幻术在哪里啊!”莱克生气地踢飞了他脚边的石头,“老爹给的这个罗盘为什么这个时候出问题啊!” 在手上的罗盘即将被掷到地上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动作,整个人僵硬地矗立在原地,像是被人释放了什么肢体僵硬术一样。 莱克这才意识到了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老爹在他出发之前有和他说过,要开着远行者号在外面吸引幽魂们的注意力,按理说就远行者号的那个吨位,制造出的声响应该不至于他在围墙里面听不到吧?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的,莱克回头看了看路尾的石砌围墙,表情有些低沉。 围墙就在不远处,他不可能就是一点动静都听不到的,可是现在……莱克明白了,自己应该是直接进入到了幻术的里面。 莱克在书上有读到过,有些幻术不是通过元素铭文或者古法术阵,而是通过一种布置元素植物/道具的方式来进行施法的,通过特定的元素循环通道使特定范围内的事物无法观测或者观测异常。 恐怕他就是进入到这种起源自古泰莱大陆东方的幻术阵法之中。 其实事实上莱克的任务是完成了,他找到了笼罩在卡帕村的幻术了,但是同时他自己也进了幻术出不去了。 “哎,这可怎么办啊?”莱克将罗盘揣进了兜里,靠着木篱笆思考着,“老爹光是给我了罗盘,也没有说这么破这个幻术的。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与此同时,布提正在卡帕村外面的土路上狂飙,“轰隆隆”的动力仓里元素疯狂地运动着,布提已经将远行者号的动力拉满了,一路碾着土路边上的农田前行着。 车子后面跟随着一大帮的幽魂,身子轻的小幽魂就飞在半空中飘着前行,身子重的大幽魂就只能四肢着地追赶在后面。 “完了,忘了告诉莱克怎么破局了!” 布提在绕着卡帕村开了七八圈之后还是没有等到莱克的成功的信号,这才想起来他在莱克出发之前没有告诉他应该如何破解这个地方的幻术。 在布提运转了秩序之力的眼中,被围墙圈禁的卡帕村上空自始至终都笼罩着一层昏暗的能量屏障。 莱克在思考了半天觉得从环境破局,他是这样想的,因为这个幻术阵法是通过改变周围环境来影响到特定的元素循环通道的话,那么他通过试探周围的环境看看能不能破解了这个局。 毕竟按照老爹的说法来看,卡帕村的村民在白天都是正常的普通人,晚上是嗜血的鬼怪。 今天莱克他们来的时候还经历了死鸡的事件,那么说明白天的卡帕村的村民应该都是不会魔法或者法术的样子,当然那个村长优尔还是有些奇怪的,不保证他不会知道。 到了晚上他们都是嗜血的鬼怪的话就更不可能维护的了这个阵法。 所以他还是有一定机会能够将这个古老的幻术阵法给破解的,当然如果他的运气好的话。 “让我想想,法术的基础是什么?法术的基础是通过生命体内的秩序或者混沌之力来引导空气中飘荡的无主元素进行特定的法术模型完成元素的实体化从而成功释放法术或者魔法。” 莱克知道这个时候他越急就越应该冷静下来。 “但是如果是没有进行过特定的修行的人是无法直接利用秩序或者混沌之力的,而从那个村长优尔身上的元素波动判断,他应该是没有任何元素亲和天赋的,那么他必然是通过外部力量来引导运行这个幻术阵法的。” 莱克一边分析着情况,一边绕着这个无限循环的道路行走。 就在莱克在不知多少次看到那棵巨大的直立黑松树之后,突然握紧了拳头敲打在了手掌上。 “对啊,在古泰莱大陆的东部,黑松树是有着庇护鬼怪的说法的,而高大的黑松树林还是有着迷幻心智的传闻。所以说很有可能这些黑松树都是这个幻术阵法的节点。” 莱克又有了新的想法。 这些黑松树虽然不像其他的松树一样高大宽广,但是它的树叶枝干却意外的茂密,将天空中的月光全部遮挡在了院子之外。 翻过了一家人家的木篱笆,走到院子里面,看到了黑松树的根部,是扭曲的不成形状的树根。 他先是在手上释放了一个微光术,这个是被他们两个证实过对卡帕村的那些家伙有杀伤力的,如果说老爹制作的罗盘可以相信的话,那么这个幻术阵法也是能够用光元素来破坏平衡的。 在微光术释放完毕之后,莱克才敢把手往黑松树的树根上摸去。 黑松树的树根给莱克的第一个反应是光滑,虽然是黑色且扭曲的树根,但是这个树根却意外的光滑,像是谁的手臂一样,无数只手臂相互扭曲交叉在一起,而那些细小的根须不就是那些手掌上的手指吗? 莱克一想到这里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他感觉自己背后一点发凉,就和有谁在背后盯着自己一样,莱克连忙回过头去想要确认一下这个只是自己的错觉。 谁料莱克好像真的在身后看到了有一个人,那是一个小男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院子外面的路上看着他,咧着嘴似乎是在笑。 莱克深呼了一口气将鼻子上的眼镜取了,安慰着自己不要害怕,又给自己快速地给自己身上释放了几个微光术。 经过了之前的空地惊魂之后莱克的胆子倒是大上了一些,在调整过心态之后,莱克抬起头站起身打算往小男孩的位置走了过去。 可他还没走就发现原本站立在院子外面的小男孩消失了,就仿佛他刚才看到的是虚假的,是幻觉一样。 莱克眯了下眼睛,又将眼镜带了回去,小男孩又出现了,而且和之前的位置不太一样了,离他更近了,已经走过了院子,现在站在了院子里面了。 莱克大概是明白了,眼前的小男孩应该也是幻术的一部分,看来这个幻术还有一些自我防护功能。 所以他刚才的猜测是正确的,眼前的黑松树就是幻术阵法的节点! 第四十章:破坏幻术 可是莱克的猜测虽然是对了,但是他现在却没有可以处理这个黑树根的手段。 虽说他刚才用了附了微光术的手摸了树根,但是并没有对于这个幻术有任何的干扰,原本的环境也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 任何一个幻术的使用目的都是为了遮盖或者掩饰什么目标,所以一旦幻术消失,那么必然能够在幻术笼罩的区域发现有明显的不同。 即使是对外部干扰的覆盖型幻术也是如此,也同样是双向的,只有少部分的幻术大师所布置的幻术才能够单向使用。 莱克将眼镜又取了下来,捏了捏鼻梁之间的肉,想要思考一下应该如何处理这个幻术。 他现在就当这个是老爹对于他的考验了。 “虽然我刚才逼出了这个幻术阵法的自我防护功能,出现了小男孩想要吓退我。可是不对啊,如果说这个是恶魔信徒制作的阵法的话必然不会这么简单,就只是吓吓我罢了,应该是会有什么杀伤性的手段的啊?那么刚才那个是不是幻术的防护手段?” 莱克这么一想又开始对于那个小男孩有了疑惑。 “要不我再戴上眼镜看看。” 莱克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再次确认一下,于是乎他又戴上了眼镜。 不出意外,那个咧着嘴巴笑的小男孩又出现在了莱克的眼前,他已经站到了自己眼前了,莱克这才能够好好的观察他了。 他将附有微光术的手往小男孩的方向伸了伸,因为在这棵黑松树下,月光大部分都被遮住了,只有一点点光通过一层一层的阻拦来到他身边。 男孩穿着一身深色的粗布衣衫,脸上没有鼻子和眼睛,就一张嘴巴在那边咧着,很是诡异。 这个是小莱克最害怕的东西,咧嘴男孩,在莱克小时候每当莱克不愿意睡觉,养父多卡就喜欢拿这个咧嘴男孩的故事来吓唬莱克。 只有当莱克年纪大了一些,书读的多了一些之后,情况才有所好转,不再每夜失眠去幻想出恐吓自己的虚构物。 在观察的时候,咧嘴男孩已经走到了莱克面前,离的很近,是莱克走一步就能够摸到的距离。 心中失去恐惧的他只当是面前出现了一个面目狰狞的怪物罢了,再说,他还有摘下眼镜这一后备手段。 “可是,这玩意对于我破局没有帮助啊。” 莱克说着就往咧嘴男孩那走了一大步,站到了咧嘴男孩的面前,用带着微光术的手拍向了咧嘴男孩。 拍上去的手自然是拍不到什么东西的,在昏暗的视线里自己像是在拍打空气一样,空无一物。 “嗯?”莱克用鼻腔哼了一声怪气,“那怎么办啊?我被困在这里也有段时间了。老爹应该还是在外面吸引着幽魂的注意力,不会进来。可要破坏这些黑松树,我这瘦胳膊瘦腿的。我还是得想想办法。” 他捏了捏自己那少肉的胳膊,突然视线中看到了一个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力,是一把斧头,就如同很多普通农家的院子一样,院子的一个角落里摆放着伐木斧,铁锹,草篮子等乱七八糟的工具。 “真的是昏了头,思维僵硬啊。” 莱克这个人就是这个样子的,在做一件事的时候就很难注意到除了这件事情以外的东西。 这不,在思考如何解决作为幻术阵法节点的黑松树的时候就忘记了,黑松树是栽种在农家的院子里面的。 莱克走出黑松树的阴影范围里面,来到院子边缘,那个靠近木屋的角落,拿起了一把斧头拎了拎分量,倒是有点重。 他紧握着斧头走到了黑松树下面立住了身子,两脚分叉一前一后地站着,高高举起了斧子挥砍到了黑松树的树干上面。 坚硬,以及手腕上的疼痛感,这是莱克在用手上的斧子砍了黑松树之后的感觉,莱克将手上的斧子扔到地上,又释放了一个微光术看着他刚才造成的伤痕,浅浅的一道伤痕。 “这玩什么啊?” 莱克有些气馁,明明他已经知道了应该如何解除这个幻术阵法了,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他知道,他做了,他没办法了。 倚靠他的能力去将四五人合围的树干砍到怕不是天方夜谭,这一斧子一斧子砍下去见不得有多少变化。 也许这就是幻术阵法的制作者敢把节点这么明目张胆的摆放在阵法之中的原因吧。 但是莱克一时间没了主意,但是他很快就又想到了,这里是农家的院子,那么一个农家的屋子里面有个厨房是个理所应当的事情吧,厨房里面有点火的火石更是很正常的吧,既然砍不掉树,那么他就直接烧掉它! 急眼了的莱克拎起地上的斧子就往屋子走去。 卡帕村的木屋都是用劈开来的原木直接盖起来的,圆形的木头被一分为二成为了建筑屋子的材料,是方便,但是也有了一个坏处,就是遇到外力的破坏就不行了,不如石质的屋子能够更好地抵御攻击。 莱克先是走到了一间看起来不大的木屋门前,用手上的斧子一下一下地砸着木门,看得出木门不是很结实,在用力地打砸之下,把手位置很快就破了一个大洞。 看到木门把手出现了破口后莱克就停止了破坏,毕竟用力砸了那么多下还是挺累的,莱克将木斧子调转了方向,用木柄的那一部分捅进了那个破口。 折腾了小一会,终于把门打开了,但当莱克打开房间一看就傻了眼,里面就一张小床,一扇窗户,然后什么都没有了。 “我!” 没想到莱克的第一次尝试就不太顺利,这个小房间明显就是什么小孩子住的卧室。 叹着气走出了小木屋,他的视线在另外两个房间之间晃动着,他在纠结是选择这个中一号的木屋呢,还是选这个带有高窗的大木屋呢? 如果选错了就得多浪费一些时间和精力,可如果选对了,他好像也没有多大的好处。 这么一想下,莱克倒是不再纠结了,闭上眼睛在原地转了一圈,用没拎斧子的手胡乱地点着,点到谁就是谁。 莱克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手指指着的是那个带着高窗的大木屋,就将木斧头放到脚边,活动着四肢,刚才的破拆行动让他明白了要找准角度和方法,不然就是吃力不讨好的行为。 待莱克感觉自己的状态不错了,就拎起了脚边的斧子又开始了新的一轮破坏,这次他知道了方法,就盯着木门把手的位置砍去,效果倒是蛮明显的。 木门很快就破了一个口子,莱克伸手进去捣鼓了一下,就把卡门的木条给取了下来。 “啪嗒”一声,木条掉落在了地板上面,这让莱克还没有进去就能够听到木屋的地面是用木板做的。 莱克一脚踹开了木门走了进去,屋子蛮大的,中间立了堵墙壁,把大木屋分成了两个房间,莱克打开门进来的这个房间里,除了摆放着一些家具桌椅以外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应该是作为客厅或者餐室使用的,他在环顾了下房间里面的摆设发现应该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到了另外一个房间里面。 一打开门,莱克就看到了墙角的窗户下面的低矮炉灶,上面架着两三个陶制锅。 边上用来准备食材的长桌上面正好摆放着莱克需要的打火石和火绒,火绒的出现倒是给了莱克一个惊喜,毕竟如果只有两个打火石的话他还得去收集引火物才可以。 莱克将打火石和火绒攥在手上,高兴地跑出大木屋,无视了站在身旁的咧嘴男孩,将火绒塞到黑松树的树根处,还用了身体遮挡住了不存在的风,蹲在地上打着火石。 火石这种东西,莱克只有在自己小的时候在隔壁的邻居家见过,长大一些了老爸多卡就在家里做饭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毕竟像多卡那种戏法师是没必要采用这种烦琐且古老的生火方式。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有些怨恨自己为何没有火系元素的天赋,莱克一手握着火石一手握着火镰大力的擦击着,心中却是对自己的调侃。 “嚓” “嚓” “嚓” “嘶啦”一声火绒被点燃了,莱克连忙低下头鼓起腮帮子在小口吹着火星,很快在莱克的努力下,火焰燃烧了起来。 莱克将刚才在大木屋里顺手拿出来的衣服用斧子割成小块一点一点的扔到小火堆里面,很快衣服全部扔完了。 火焰也开始在黑松树的根部灼烧,红彤彤的火舌欢快地在树根上跳动着,莱克在木屋边上听着“噼里啪啦”的声音从树底下传来。 “这总可以了吧。”莱克又扔了两个草篮子进去,火势更大了。 正在外面进行第十八圈的布提看到了原本笼罩在卡帕村上空的昏暗的能量屏障,开始慢慢暗淡了下去,一股红色的火元素倒是冒起了头。 “这小子不会是试图用放火的手段来打破这个幻术吧?还有这种事?”布提看着已经烧起来的大火不由得笑出了声,“好家伙,这直接是把我往火上烤啊。” 布提一边驾驶的远行者号,一边从驾驶台上的小箱子里翻出两个动力石插到了水晶球边的凹槽里面。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在外面看的话就能够发现,远行者号的外表壳的铁板上面开始闪烁着黄白相间的光芒,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闪越快,越闪越多,直到最后整个车子的表壳上都是光。 布提将远行者号的防护功能打开了,用充能过的土元素动力石和光元素动力石给远行者号弄了一个防护罩。 厚实的土元素用来防御实际的冲撞,明亮的光元素用来防御因为家被莱克烧点而变得疯狂的幽魂们。 此时的幽魂们,已经全部的飞了起来,呼啸地在布提的耳边飞行着,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远行者号,即是是身上的部件因为光元素的净化而变的暗淡了也不做理会。 第四十一章:香河镇 “哎呦!” 莱克怪叫地捂住了脑袋,刚刚苏醒大脑还处于混沌的他对于意外的抵抗力其实蛮低的。 原本刚要睁开的眼睛因为脑门上的伤又给闭上了,扭曲的面部肌肉清晰地表现了莱克现在的疼痛等级,特别疼! 面对如此沉重地打击,就只好用手在脑袋上轻轻地揉搓着,又过了一会莱克才算是缓解了来自头部的疼痛感。 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烧焦的树木,也不是熊熊燃烧的木屋,而是一块黑褐色的板子。 莱克用手摸了摸头顶的板子,冰凉坚硬,应该是用什么金属材料制成的板子。 这才发现了自己已经不是处在燃烧的卡帕村里了,而是在一张单人床上,他用胳膊撑起身子,往后挪了挪,把脑子靠在了墙壁上,才看到脚边的墙壁边缘是一扇写有“储藏”字样的大门。 耳边传来有风声,还有远行者号那嘈杂的动力仓运行的声音,莱克反应过来,自己被布提老爹给从火海里面救了出来。 “啊!” 莱克在床上小幅度地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哈欠,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久的他感觉身上的关节有些僵硬了。 “不知道后面情况怎么样了?” 莱克在因为缺氧而昏迷之前,是能够清楚的看到因为自己的纵火而导致了黑松树周围一大片的地方全部都被烧了起来。 “那些幽魂有没有解决了?” 就这么靠在床上胡思乱想着,他一会总结了自己犯的错误,又一会为自己的灵光一现洋洋得意着。 过了一会,莱克身子一震,远行者号停下来了。 听到车厢门口传来了声音之后,他飞快地摇了摇头,把精神提了起来,做好了念叨老爹的准备,谁叫他就光给了自己罗盘,也不告诉自己破局的方法,让自己傻乎乎地就冲了进去,最后还是靠他自己的办法。 “咚咚咚” 声音从莱克身后的墙板处传了过来。 “醒了吗?莱克?”布提的声音从墙的另外一边传了过来,“如果你醒了就赶紧起来吧,我们快要到香河镇了,你得收拾一下自己。” “哦!知道了。” 不容反驳的发号施令,让心中好不容易筹措出一大段话语的他卡壳了,就算再不情愿下也只好嘟着嘴巴下床。 下了床他才发现,这个作为卧室的车厢里面被老爹分为了三层,每一层都是差不多一样的大小,除了最下面的一层是放了一些杂物以外,其他两层都是有着床单和被套的,看样子最上面的一层应该就是老爹睡觉的地方。 就在莱克观察的时候,还意外发现写有“储藏”二字的那侧门板边还有一些小小的铁制凸起物,应该是用来攀爬,上下床用的吧。 “你在干什么呢?”这时候老爹推开了门,看着只穿了内衣的莱克正光着脚丫子打量着卧室,“衣服也不穿,鞋子也不穿,你是要干什么呢?” “老爹?” 莱克有听到了来自布提的唠叨,转过身就看到了换了一身正式的打扮的老爹站在自己的面前,莱克光着脚走到布提的身边打量着他。 “看什么看?没见过我?你脑袋被熏糊涂了?” 布提举起手装作是要往莱克头上打去。 “没有,没有。”莱克说着连忙往身后退去躲避着布提的袭击,“老爹,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啊?穿的这么好?风衣配上衬衫?” “没事就不可以穿了?” 布提哼了一声,反问道。 “可以,可以。” 莱克一边点头应答着一边拿起自己床头的衣服,看样子应该是老爹把莱克背包打开了,帮他拿出来了一套新的衣服。 “你快点,我去开车了,去晚了不知道车行还有没有位置能够停车。” 布提看着莱克已经开始穿起了衣服就扭头下车准备将车子开进香河镇。 “知道了,我马上弄好。” “洗漱的东西在餐桌上面,水你自己施法弄,弄好了倒在桶里。” 当他以为布提已经离开的时候,布提又把脑袋伸进了车厢里,对着莱克叮嘱到。 车子停的地方是在一片平整的空地上面,是国道旁的一处停放点,专门提供给过路的车辆一个修整的地方。 宽阔的空地上面停满了车辆,倒是和昨天下午的荒郊野地有了极大的不同,至少人头攒动,充满了生机。 激活车辆,调整位置,驶出停放点,布提熟练地将车子开上了通往香河镇的国道。 离了休息点,路上车子逐渐多了起来,莱克在封闭的车厢里一边用施法弄出来的水洗漱着一边听着车厢外面嘈杂的车流声。 经过几次停顿,等在车厢中的莱克再次听到了老爹的声音,它略带沉闷地从车厢外面传进来,他好像是在和人说着什么。 “您好,通行费一个铜价尔,付清入镇,直接过桥。” 一个高亢的声音从车门外面传了进来,莱克听到这个知道他们应该已经到了香河镇了。 莱克在心中默数了几十秒,远行者号又开动了起来,很明显老爹并没有将他释放的想法,看来还得继续呆在枯燥的车厢中。 “吱” 莱克被颠了一下,原本存放在桶里的洗漱废水也因为这个颠簸而洒了出来,莱克瞪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不情愿地用地上的抹布擦了起来。 布提找了车位,将车子停了下来,一打开车厢的车门就看到了莱克正半跪在地上用抹布擦着什么。 “你在干什么呢?不会把水桶打翻了吧?” 布提朝着莱克发问道。 “啊?我打翻的?”莱克听到布提的质疑之后,倒是有点生气,将手上的抹布拧了拧水,转过头对着车边的布提抱怨道,“老爹,是你的急刹车,让水撒出来,怎么又怪上我?” “好了,我的错,我的错,我向你道歉。弄完就赶紧下来,我们去找个饭店吃个午饭到时候下午我还有事情要去办。” 布提不想在这个事情上与莱克争论,他下午还要去办一件事情,一件让他必须赶来香河镇的事情,所以当他帮卡里城处理好了卡帕村的事情之后就立马带着莱克离开了“雨路”回到了国道。 “马上。” 莱克说着就在布提的注视下将地面上最后一块水渍用抹布擦干净。 第四十二章:“鱼吧” 高高低低的房子矗立在街道的两侧,说是杂乱倒也不至于,但是高低不一的不规则感倒是香河镇的一大特色。 作为一座有着几百年的历史的古镇来说,香河镇作为跨过香河的必经之路在古代是每个领主甚至是国王都要掌握的地方。 而到了如今的林多布提共和国时期,香河镇也从军事要地变成交通枢纽,南来北往的车辆人马都是要从这香河镇过的。 不同的人就带来了不同的文化和象征,不是所有的过客都会选择离开,也有一部分的过客会选择留下,而留下的人往往会选择在镇上买地造房给自己留一个家乡的念想。 经过几百年的演变之后,如今的香河镇比最早时期的香河镇倒是拓宽了不知道多少倍了。 它是造成香河镇的建筑风格多样性的主要原因,而香河镇的多样性不仅仅只是在于建筑风格上面,更在于香河镇的方方面面,如美食,文化,甚至于你在镇上买件衣服都能够看到不同种族不同地域的服饰。 莱克跟随着布提走在香河镇的街道上,喧闹,杂乱还有拥挤,这是莱克对于香河镇的第一印象,作为一个从小就在卡里城长大而且没怎么出来过的莱克来说,香河镇杂乱且混乱的秩序是他在卡里城所没有见到过的。 香河镇最出名的自然是名字中的香河,香河虽然说是叫河,但是其实也和那江差不多宽了,水流常年都是疾驰而过。 浪不是很大,水流的流速倒是不小,所以基本上很少有小船出没,主要都是一些个大型的船只从这一条大陆腹部蔓延到多伦海的水道上通行。 近些年的科技虽然发展迅速出了一些新式的元素动力船,但是也没多少人愿意在这香河之中通行,都更愿意去历法城边的闻江走。 同属于同一个源头的闻江比香河的水流缓和不少,所以当时新组建的林多布提共和国没有选择香河镇作为这片行省的首府,而是选择了闻江边上的历法。 “我们现在是要去哪?” 莱克看着布提已经把他带到了香河边上,不禁好奇地提问道。 “吃饭去。” 布提干脆利落地回答了莱克的询问。 “我当然知道是吃饭去,你之前不是说过的吗?我是说我们要去哪里?” 莱克倒是有些哭笑不得。 莱克和布提行走在的地方是香河镇的河畔区。河畔区是傍水而建的商业区,不少餐饮,娱乐还有服饰的生意都是在这个河畔区。 香河水流湍急,再加上河岸边又是个高坡,自然是需要在坡边弄上一些防护措施,这倒是给了一些喜欢看风景的画家,情侣们一个好去处。 于是香河镇的市政厅当时就直接将这个河畔区的河畔走廊定义为了步行街,只供行人和小型的车辆通行。 而布提今天的目的地自然就是这里,他之前在停车的时候就有问过前来收费的管理员他们这里有什么值得推荐的餐厅,那个管理员给他推荐的就是在这个河畔区。 虽然布提不太相信这个管理员那油嘴滑舌的调调,但值得本地人向外地人推荐的餐厅,就算是花钱买来的也得有些实力吧。 今天的太阳倒是不错,没有如昨天一般,暖洋洋的阳光照射在大地上。 在春季中午的温热空气中,一阵阵带有着鱼味儿烹调香味飘荡在河畔区步行走廊的上空,人们交谈的声音,室外烧烤的声音,酒杯碰撞的声音,尽情欢笑的声音,在莱克的耳边混成一片。 “还要走多久啊,老爹?” 莱克倒是先有些不耐烦了,这一路的行走一路的沉默,老爹就像是个向导一般带着路,不对,就算是向导也要说上一两句,介绍一下周围,可老爹倒好什么话语都没有,就是一个劲地闷头前行着。 “快了。” 布提停了步子,看着步行街上的街道示意图,盘算着应该要往哪里走去。 “从今天一到了香河镇开始,老爹你就魂不守舍的,你下午到底要办什么事啊?” 莱克倒是对于这个牵动了布提心思的事情产生了好奇。 “等下午到了地方,你就能够知晓了。” 布提在看完了街道示意图知道了要去的地方之后,又带着莱克走了起来。 没过多久,布提引着莱克来到一片餐厅的聚集地,乌泱泱地一大片人,店里的店外的全是都是人,每家餐厅的门口都是有人在排队,看起来生意都是不错的。 莱克在布提的带领下走到一间打扮成码头酒馆风格的餐厅里面,刚一进餐厅就一个位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女侍者向他们走来。 “欢迎来到‘鱼吧’餐厅,本店的所有食材保证都是新鲜的活鱼,现点现做。” 女侍者热情地引导着布提和莱克二人坐到了一个靠近窗户的二人座之后,将菜单递给了年长的布提。 布提接过菜单之后没有开始点菜,而是直接将菜单递给了莱克,莱克看着布提递过来的菜单,无可奈何地白了一眼之后接了过来,随意地在菜单上选了几个菜。 “就这些吗?”写完笔记的女侍者看了看莱克点的菜有些疑惑地问道,“二位点的都是小食和辅菜,要不来点主食?我这边推荐您点一点我们家特制的炸鱼薯条。” “啊?我看那个盐焗巨蟹煲不是吗?”莱克听到了女侍者的提问反问了一句。 “我们家的盐焗巨蟹煲是汤,将从多伦海边运来的新鲜摩多巨蟹去壳取肉,然后再用我们特色的手段处理之后炖煮成汤。” 女侍者解释道。 “那这个香煎多兰鱼呢?” 莱克指着菜单上的名字朝着女侍者问道。 “多兰鱼是小鱼,肉质软糯,用植物油煎过之后外皮酥脆可口。到时候我们这会给您上一个篮子,篮子里装的就是。” 女侍者手在半空中比划着。 “那行吧,你来两份你们家的特制炸鱼薯条吧。” 莱克瘪了瘪嘴,表示知道了,让女侍者把炸鱼薯条记在了笔记上面。 “您好,请问?炸鱼薯条是有多少啊?” 就在女侍者都记完之后,想要伸手将莱克怀中的菜单取回来的时候,莱克突然停下了递出的手,生怕自己点了不少却吃不饱的情况出现。 “您放心好了,我们‘鱼吧’餐厅讲究着的是物美价廉,性价比高!保管您能够吃饱。” 女侍者将笔记拦在胸口,将手在空中挥了一下,满脸欢笑地说着。 “那行吧,你们快点嗷。” 莱克一边将手上的菜单递给了女侍者一边叮嘱道。 “您放心吧,保证您很快就能够吃上了。” 女侍者将菜单塞到了衣服前面的围裙口袋里,转身走向厨房去了。 莱克看到女侍者已经走了之后,立马将手握成了拳头,轻轻敲击着褐色的桌面,想要将正在盯着窗外露天桌椅的布提惊醒。 “老爹,老爹。” 莱克低声地叫喊着布提。 “啊……啊?” 布提像是刚刚睡醒一般,揉了揉眼睛回头看向了莱克。 “想什么呢,老爹?”莱克说道,“反正点的菜还没有上来,不如你和我讲讲我昨天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 “这有什么好讲的?无非就是执法局的外勤队员看到了火光就赶来了,他们一直就跟在我们身后,只是因为‘雨路’的特殊性导致了我们无法看到别人。” 布提不在意地说道。 “赶来之后他们是怎么解决了那群幽魂的?” 莱克看到布提有了反应,连忙顺着这个话题说了下去。 “那还能有什么不一样的?它们再怎么变本质还是幽魂,执法局对于大陆常见的鬼怪都是有特定的应对手段的。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执法局能够管住在林多布提的鬼怪?” 布提在莱克打断了自己的回忆之后,只好叹了口气解答道。 “那我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那个卡帕村会有古泰莱大陆东边特有的幻术?那离我们还是蛮远的吧?” 莱克看着布提上了钩,连忙将线收了起来。 “泰莱大陆的破裂你知道吧?就在公元前的时候。” 布提拿起了餐厅赠送的免费茶水喝了起来。 “这当然知道了,在三千年前凡人的守护者萨多的自我牺牲下将强大的神祇全部驱离了人界,还将巨大的泰莱大陆变成了四块大陆以及一些岛屿。” 莱克挠了挠脖子回答道。 “对,这个其实是卡帕家族中残余的族人逃到了一处隐居在法布提大陆上的东启国后裔的村落,这个幻术阵法就是他们弄的,卡帕家族的人把东启国后裔全部杀了占据了村子。卡里城的执法局之所以能够知道且找到这个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局里有一个东启国后裔,他逃了出来。这次的行动也是因为他用家传的道具再次感应到了村子中的祖传宝物(利用元素灵石篆刻的族谱)才向卡里城的执法局通报,才有这次行动。” 布提喝着刚才送上来的盐焗巨蟹煲讲述道。 “这就是幻术是东启国的幻术阵法的原因。” 莱克听完了布提的讲述之后才想明白了为什么在法布提大陆上有东边大陆上幻术的原因了。 “就是这样,味道确实还可以。” 汤的品质还行,不枉布提支出的小费,也算是物超所值的回报。 第四十三章:温馨花房 “二位,您点的菜来了。” 刚才离开的女侍者推着一辆小车走到了莱克身边,从小车上取下餐点放到桌子上面。 “这是香煎多兰鱼。” 女侍者将一个由干草编成的精致篮子放到了桌子中间,多兰鱼不算很大,差不多就只有手掌那么长,鱼的表面应该是裹了面粉,炸的金黄色,错落有致地摆放在篮子里。 莱克拿起一条放到口中,“咔嚓,咔嚓”的酥脆声音从莱克的口腔中传了出来,应该是海鱼,莱克一口就吃出了不同,海鱼刺少,且肉质比河鱼更加有韧性,咸香的鱼肉配上店家特制的酸辣蘸酱让莱克的胃口大开。 “这是我们家特制的炸鱼薯条。” 女侍者将放着多兰鱼的篮子往边上挪了挪,又把已经被布提和莱克分食喝完的盐焗巨蟹煲搬到了小车的下面一层之后,才在莱克期待的眼神中将两大盘炸鱼薯条摆放到莱克和布提的面前。 “二位先别急着吃,我们家特制的炸鱼排得浇上这种水果的汁。” 女侍者制止了即将用筷子挑起鱼排的莱克,从小车的盒子里拿出了一颗莱克从未见过的水果,金黄的颜色,外表是呈椭圆形,水果的表面还有细小的突起。 莱克看着女侍者用小刀在这颗水果上划了几道口子,一股酸甜的味道从水果里面释放了出来,他皱起鼻子闻了闻,有些冲鼻子。 划完之后,女侍者把水果放到了莱克的炸鱼薯条上面,用力挤压着,能看到从水果里面流出了淡黄色的液体淋在了炸鱼排上面。 “谢谢,不过我不太喜欢柠檬汁浇到鱼排上面的味道。” 当女侍者想要给布提的炸鱼排也淋上一些的时候布提举起手挡在了鱼排上面。 “您认得这个是叫做柠檬?这可是前几年才从布耶传过来的水果呢。” 女侍者有些惊讶地看着布提。 “认识,认识。” 布提点了点头。 “既然您这不需要,那我就不打扰了。” 女侍者将柠檬放回了小车上面,用挂在车边的手巾擦了擦刚才因为挤压柠檬而沾到手上的汁水,将最后一个甜点布丁放到了桌子上之后就推着小车离开了。 莱克用筷子挑起一块鱼排咬了一小口,酸甜的柠檬汁淋在外酥里嫩的鱼排上面倒是给他带来了奇异的感觉。 “好吃啊,老爹你尝尝。” 莱克品尝完之后觉得还不错,连忙向着布提推荐道。 “知道了,我这不也有吗?” 这顿饭吃的莱克很满意,不仅味道好,而且分量也足够。 “接下来去哪?” 莱克摸着有些撑到了的肚子跟着布提走出了“鱼吧”。 “花店。” 布提又带着莱克走到了步行街的街道示意图下面观察了一会。 “花店啊?今天到底要去见什么人啊?”莱克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在小说里,基本上这种情况就是两个年轻时候的恋人因为种种原因而分开了,在年纪大了之后两个人又重新寻找到了对方,妥妥的爱情故事啊!” “想什么呢?少看点小说!”布提在莱克的脑后轻轻地拍打了一下,“不过确实我今天是要去拜访一位故人。” “知道了,男的女的?” 莱克八卦了起来。 “你哪来那么多问题,你到时候见到人不就知道了。” 布提有些不耐烦了。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莱克举起双手作投降道。 两人饭后的步行速度不是很快,慢慢悠悠地在阳光底下来往人流中前行着,在来来往往的行人旅客身上能够看出香河镇的包容性和多样性。 有穿着南大陆特有长袍的中年男子坐在街边的大遮阳伞下面喝着咖啡,也有穿着种族特有服饰的年轻兽人在街上推着移动货摊叫卖着街边小吃。 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莱克跟着布提走到了一条人流量不是很多的街道上,在他们经过了面包店、杂货铺、服装店后来到了一家花店。 成堆的鲜花按照种类和颜色整齐划一的摆放在店面的门口,红的、绿的、粉的、白的,什么颜色的鲜花都能够在这堆花丛中寻找到。 花店的招牌很醒目,上面刻着:温馨花房,一间有着百年历史的花店,在招牌的边缘还雕刻有各种各样的花卉造型。 莱克不知道它是不是虚假宣传,但是至少确实够吸引人。 他们走进花店时,店堂后面传出来一阵争吵的声音。 店堂不是很大,几把长椅在里面一摆就没有了什么其他的空间了,可是店家为了能够多摆放一些花卉硬是在墙壁上添加了一些架子,又放了一些花卉上去,让本来就不大的店堂显得更加狭窄了。 布提倒是没有太多的顾虑直接坐到了长椅上等待着花店老板从店堂后面出来,而莱克倒是有些好奇,站在长椅后面看着墙壁上的花卉,努力地辨认花卉的品种。 “下午好。” 一个轻柔的声音从莱克身后响起,莱克有些被吓到了,像是去果园偷果子的小孩被果园主人抓到那种的紧张,他连忙把手从花柄上面拿了下来。 莱克回过头,一个老人站在他的面前,个子不是很高,还有些驼背,比起莱克来说还要再矮点,要知道莱克的身高就只有一米六呢。 “下下午好?” 莱克有些迟疑地说道。 “是的,小朋友。”老人说,“你刚才摸的是白月桂,是一种嫁接的品种,淡雅的香气搭配上肃穆的颜色,是很多庄重环节常用的花卉。” 老人将脑袋往上望了望,因为他的个子太矮了,看很多客人都不是太方便。 “那么你是要来购买什么花卉的呢?像你这种年轻人可是很少来我这种花店里闲逛的,最多就是买一些象征着情情爱爱的玫瑰花。” 老人絮絮叨叨地念着,像是忘记了身边坐在长椅上的布提。 “其实,老先生,不是我要买花。”莱克指了指老人身后正端坐在长椅上的布提,“是他,我的……我的师傅。” 老人听罢才转过头看向了布提,老人一看到布提就有些兴奋,围着他转了两圈,在打量完布提之后才说道。 “哦,这位先生,您是一位退伍的军人吧?我也有一位亲属参过军,看您这坐姿还有这个气势,很像的啊。” “哦,老板的眼光很好啊。” 布提倒是认为老人是为了套近乎,蒙出来的结果,毕竟他都退伍了几十年了,虽说还保持有一点在部队里待过的气息,但是一般人怎么可能看的出来。 老人没有因为布提的敷衍而做出什么举动,而是热情地向布提介绍起了店里的花卉。 “我们家的花店也算是香河镇的老牌子了,开了有个一百多年了,信誉保证,店里的花卉都是自己家的花田里种植的,我女儿女婿一手培养的,品质绝对好。” “看得出来,这些花卉的生长情况都不错,充满了生机。”布提说,“我今天来是想买一束拜访故人用的花卉,不知道老板你有什么推荐的?” “说到这个你就问对人了,现在的人啊,很多都不懂花语了,买花就是图一个好看,这怎么行啊。你说买一个花语是爱情的勿忘我送给长辈,这不是在搞笑吗?”老人越说越起劲,“就好像说百合花的花语是纯洁高尚,刚才小伙子摸的白月桂花语是怀念、严肃。” “是啊,是啊。” 莱克在老人身边附和道。 “莱克你别捣乱了。”布提先是呵斥了一下边上的莱克,才站起身对老人说道,“老板,麻烦您直接给我挑选一种吧,我一个成天跑东跑西的人也不太懂这个。” “那我可否问一下,您是要送给谁呢?男性还是女性?你们有多久没有见过了?” 老人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严肃地问道。 “一位女性朋友,我们差不多有几十年没有见过了,不过前几年我们还有书信交流,只是最近没有联系了,这不正好路过这里,打算上门拜访。” 布提的嘴角跳动了一下,思索了片刻还是讲出来情况。 “哦,是这样啊?”老人点了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如果说是这样的话,那我推荐你选我们家的百合花篮,上面我用了不同的百合品种进行搭配,有象征着纯洁友谊的香水百合,有象征着喜悦和重逢的水仙百合,还有代表纯洁庄严的白百合。” “听起来还不错的样子啊?” 莱克在边上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那就这个吧,麻烦帮我准备一份吧。” 布提从腰包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兽皮钱包付了钱。 很快老人就将百合花篮准备好了,他和一个中年女性一起从店堂后面走了出来,莱克快步上前,从老人手上接过花篮,显得十分殷勤。 布提看了莱克笑嘻嘻的样子,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花店。 自觉老爹的做法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朝着老板道了声歉就赶忙追出花店。 布提和莱克二人离开后,花店里的气氛又紧张了起来。刚才走出来的中年女人板起了脸,用凶狠地眼神盯着老人。 “莎拉,你唐娜姑妈不容易,我也不愿意让她绝了后啊,无非就是改了称呼罢了,孩子还是留在你那养着。” 老人劝说着眼前的中年女人。 “父亲!从小到大,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是支持你的,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我绝对不会同意的!”莎拉的态度很强硬,用没有一丝改变的口气说道,“我知道唐娜姑妈对我好,但是这不是要让我把女儿过继给她的原因,如果真的这么干了,那我应该她叫女儿还是堂妹啊?” “这……” 老人迟疑了,虽然这个想法是他提出来的,但是他对于劝说这个要强的女儿也没有多少的自信。 “好了,你就不要操这个心了,唐娜姑妈那里我每年都有去,现在是这样,以后也会是这样的。你就放心吧。” 莎拉看老人的态度有些松懈下来了,立马乘胜追击,把自己的语气舒缓下来,好言好语地劝说道。 “哎,是我对不起她啊。可你又不同意,我总不能强逼着你吧,那我又算个什么东西了,就这样吧!” 老人有些无力地坐到长椅上面,沮丧地说道。 第四十四章:公寓 莱克拎着花篮乖巧地跟在布提的身后,我知道自己是真的把布提老爹给惹恼火了。 之前的殷勤也是为了讨好老爹所做的,就是希望老爹不要因为他刚才的多嘴而生气,但是看起来效果不是很明显。 布提就是一个劲地在前面走的,最多就是在莱克快要在人群中找不到他的时候才会稍微的停留一下,等一等落后的莱克。 他们两个人在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讲过,直到他们从河畔区一直走到了邻水区为止,布提才停了步伐,站在一个漫长的斜坡边上看着拎着花篮的莱克,莱克看到布提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自己,心里扑通一跳有些紧张地立在了原地。 “那个……那个……” 莱克有些支支吾吾的,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是向今天本来心情就不太好的老爹道歉呢?还是为自己那不经过大脑就说出的话语辩解呢? “我是真的不应该带你出来,就应该把你关在车厢里面,看看书!” 布提抿着嘴摇了摇头,从鼻子呼出了一口气。 “我的,我的,是我的错,对不起,老爹。” 莱克看到布提的态度不像是很生气的样子,立马反应过来,老爹倒不是很生自己的气,起码没有直接出口批评或者辱骂自己,那其实还是可以的,他这个时候必然要赶紧向老爹道歉的。 “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等会就给我好好地当一个背景板可以吗?不然你明天就完了,你知道吗?” 布提威胁着莱克。 “如果?当然我只是说如果,如果我真的没有控制住我自己的嘴巴,那,我会受到什么惩罚?当然我只是说如果啊。” 作为一个在探(作)知(死)路上一直前行的行者,莱克无论对于什么东西都是有着强烈求知欲的。 “如果。”布提在这里停顿了一下,“如果说你真的没有管住你的嘴巴的话,那,你明天上午就别想站着了?” “咦!老爹,你不会是要对我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莱克缩了缩脖子,呲着牙疑惑地说道。 “强化版体能训练,我保证你明天下午是没有力气说话和动弹的,只能够在床上躺到吃晚饭的时候,我保证。”布提看着莱克这副怀疑他要做什么坏事的样子倒是有些气笑了,“我和你好好地讲道理,你还和我打岔。我和你讲,你今天晚上的体能训练是跑不掉了,我说的!你记住了。” “别,别,别。”莱克连忙否认道,哭着脸解释着“我就是说一时嘴快,我不是这个意思。” “走!” 布提没有给莱克解释的机会,直接转头就往坡下走去。 香河镇的建筑风格其实还蛮有意思的,是呈放射状的,从镇中心的香河大桥为主体向外放射出去,从最古老的河桥区到外面一点的河畔区都是建立在一个高坡上面的。 是的,高坡。 香河大桥是在香河两岸的高坡上建立的。在以前防洪防涝的手段不是很好的时候,为了防止香河水倒灌进城市里,又为了把守住香河大桥这个必经之路,他们就选择在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建立了香河大桥,当作是一个桥头堡一样的存在。 当然了,到了现代,香河镇就不需要进行桥头堡的作用了,现代科技发展迅速,部队需要急行军过香河也不需要再通过香河大桥了,只需要一个大型的工程戏法师营,进行一个大规模的联合施法制作一个短时效性的简易桥就好了。 在香河镇失去了军事作用之后,就只剩下了交通枢纽的作用,随着迁移停留而来的人口加剧,作为桥头堡的香河镇必然是承受不了那么多的人口了。 只得是向外部延展,地区拆改、农田征收、外部围墙拆除,都是香河镇经历过的事情,而布提现在要去的邻水区就是当时第一批建造的新镇区,虽然对于现在的香河镇本地人来说,也是个古老的镇区了。 在经过五分钟的漫长步行之后,莱克终于从漫长的下坡路中解放出来,斜坡下去是一条十字路口,两边延伸的很远,应该是直接将邻水区全部含括进去。 大路两侧的建筑倒不像是河畔区那种因为房屋样式繁多导致有杂乱的感觉,而是整齐划一的建筑区,清一色的居民公寓都是三层高的红顶灰墙的结构,街上人流比起坡上的河畔区少了很多,至少莱克不会在这种人流中跟丢前面带路的布提。 布提像是来过这里似的,不需要地图也不需要向导,在这个歪七扭八地街道里面穿梭着,如果不是莱克跟得还算是近早就丢了。 在这个小道众多的街区行走了有一会,布提终于停下了脚步,在一间普普通通的公寓面前站住了。 莱克打量着这个建筑,觉得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老爹就是站在了这里,那估计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了。 公寓和公寓之间的空地都是有灌木花卉,在这个属于春天的季节里面它们都是郁郁葱葱的。 而靠着它们身边的扶手楼梯倒是显得有些乏味,黑的红的,死气沉沉的,公寓门口的墙壁倒是被人精心粉刷过一遍,与周围其他的公寓有了鲜明的对比。 一般来说这种公寓住的都是好几户人家,左右各有一间大房间,大房间里面又分出来好多小房间,像是什么洗漱用的盥洗室,睡觉用的卧室,吃饭用的厨房。 布提从莱克手中拿过了百合花篮,拎着花篮在公寓门口犹豫了一下,就踩着大红色的楼梯砖进去了。 不愿意进去打扰久别重逢的莱克选择在公寓外面的街边找了一张公共桌椅,坐在那里等着老爹,可他刚坐下就开始后悔了起来,后悔自己出门之前为什么不在兜里揣上本书,也好打发一下他等待的无聊。 与此同时,拎着花篮的布提回头看了下,发现莱克没有跟上来倒是觉得这孩子倒还是懂点事的,决定晚上的时候给他稍微的减轻一些训练项目,让他不至于明天早上都爬不起来。 在思考的过程中,他已经踏上了二楼,二楼的内饰明显比一楼的内饰要严肃一些,不像是一楼那种年轻用的淡绿色,而是一种肃穆的深绿色。 布提没有停顿,径直走到门牌上写有202的房间门口,把花篮放到了地上,整理了一下衬衫领带,又将有些褶皱的衣领抚平。 可就当手指即将叩下房门时,他又止住了想法,用力将领带松了松,好像是这领带又有些紧了,让他有些喘不上气来了。 再又一次调整过状态后,他咽下嘴巴里的口水,敲下了门,在木质的门板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布提在敲完门之后站在门口等待着屋里的人给他开门,可他等了一会就只能够听到从屋子里面传来了手忙脚乱的声音,又过了一会,门打开了,出现在布提眼前的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个老人,而是一位穿着活泼的少女。 “这位老先生,你是来找谁的?” 少女一边用梳子理着头发一边问道。 “我在找一位女士,住在香水街34号202的唐娜·唐克女士。” 布提先是向少女点头致意,然后才解释道。 “我们家是香水街34号202室,但是我们家里并没有一位叫唐娜·唐克的女士,事实上我们家姓路易。” 少女停下了手上的事情说道。 “请问您是何时搬到此处的?” 布提说。 “我们家是去年搬来的,怎么了?” 少女有一些疑惑地回答道。 “我大概是明白了,那么请问对门的201是否有人居住,如果有人居住的话现在是否在家?” 布提明白了,他要找的唐娜应该是搬离这个地址了,得从这个少女口中获得一些信息,不然之后要找唐娜的新家可不太方便了。 “对门?对门住的是玛丽婆婆,前几天去别的地方拜访朋友去了,估计明天才能够回来。” 少女将梳子放到了口袋里,用手上的橡皮筋系着头发。 “好的,我知道了,十分感谢您的帮助,这个花篮就当是我的谢礼了。” 布提向少女低了一下头表示感谢。 少女看到布提这样的举动倒是有些局促,她还从未见过有一位长者向她行礼,连摆着手说不要。 “没事的,你就收下吧,我那边可没有美丽的女士照顾它。” 布提笑着提起花篮递给少女。 “怎么样,老爹?看你这情况应该是交谈的挺愉快的吧?” 看着少女红着脸接过花篮之后,布提走出了公寓。坐等在一旁的莱克看着老爹走出了公寓,心想这下应该可以说话了,于是起身快步走到布提身边问道。 “愉快什么?人家搬走了,唯一有可能知道她搬去哪里的人今天还不在,我们明天还得再来一次。” 布提听到莱克的询问有些烦躁地回答道。 “那老爹你刚才拿上去的花篮呢?” 莱克注意到了刚才布提从他手中拿走的百合花篮也不见了踪影。 “送给那间房子的新住户了,毕竟看你这个样子也不像是会养花的人。” 布提转过身子朝着他们来时的路走去。 “说的也是。”莱克看到布提转身离开了连忙追赶了上去,“那我们现在干什么去?” “锻炼。” 布提没有回头,只是给莱克说了一个让他绝望的词语。 之后的时间里布提带着莱克在香河镇中闲逛,一会让莱克用着奇怪的步伐慢跑着,一会框定了距离让莱克快速地奔跑着。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了傍晚,在莱克的再三请求下,布提终于停止了锻炼,他们在邻水区找了一间靠近香河的餐厅喝了一顿地地道道的香河菜式——莱恩鱼汤。 吃完晚饭二人又在河边的堤岸上走了一遭就回到了停车场,在回去的途中他们还去停车场附近的浴室里洗了个澡。 莱克躺在不算宽敞的床上想着今天的事情,美食,训练还有故事。 辛苦但是有趣,可比以往的平淡生活精彩的多,如果以后的旅途也是如此,那他未必不能坚持下去。 第四十五章:布提·斯图 布提·斯图,一个十六岁的农民之子,在半年前还是在钟表店里当着学徒,因为国家征兵而入伍,在经过三个月的简单训练之后,就被派上了战场,那是布极行省和凯南国(在如今的南部行省,凯南山脉地区)交战的地方。布提在短短的三个月中见过了以前不敢想象的美好,也面对以前不敢想象的惨烈。 灰白的乌云将天空遮着严严实实,寒冽的风在布提耳边呼啸而过,爬在战壕里面的他悄悄探出了头,看着战壕前面正在叫阵的两位职业者。 自家出阵的是来自历法的老乡女武士唐娜·唐克,比布提大两岁的她,已是一名连长。 唐娜的实力很强,布提见过她一个人能够单挑过五六个成年男性,以至于每次叫阵营长都是派唐娜应战。 唐娜今天还是穿着那一身暗红色的轻甲,手里拿着据她说是家中祖传的长戟,对面叫阵的是一个留着大胡子的中年男子,武器是一把长刀。 “布提小子,你说那小女娃子这次能赢吗?” 一个猥琐地声音从布提的身边响起。这个说话的叫做杰瑞,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兵油子,听说他是家里的长子,小时候家里没钱,就送他去了餐厅当了一个服务员,一干就是十几年,后来年纪大了一些又因为要养弟弟妹妹没有结婚。 因为上一次征兵他们那边每家每户都得出一个男丁,所以为了弟弟们又参了军,如今也是当了几年的兵,活下来混了一个小队长。 “杰瑞队长,您不是去参加战前动员了吗?再说了,那是我们连长,得叫那什么,对,女士。” 布提的文化水平其实不是很高,他识点字还是因为家中要把他送到钟表店当学徒,才逼着他去学堂上了几天课的结果。 “嘿,你又啥时候又学了一个新词?” 杰瑞一边将武器分发给趴在战壕里的小队队员,一边向着布提发问。 “上次书记员来的时候,不是上课说过吗?”一个瘦小的黑发男孩打趣地说道,“队长,你是不是又偷偷逃掉去抽大烟了!” 说话的叫维塔,不知道姓什么,是个孤儿,听说他跑了几十里地赶着部队即将开拔之前跑到入伍登记处报的名,用着养父报仇的名义打动了负责审核的书记员。 “维塔你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杰瑞先是笑着打了一下穿戴好了布头罩的维塔,然后表情严肃地看着身边的几个人,“听说这次对面进攻带了二十多个职业者,一千多个的职业军人,是下了血本的。” “杰瑞队长,连长打完了,估计要开打了。” 一直在关注着战况的布提看到唐娜将对面叫阵的职业者击退之后,连忙通知着杰瑞。 “知道了,做好准备,上头给我们小队长的命令是将松树镇东区这一块地方守住,支援会在傍晚的时候赶到。” 杰瑞将头上的钢盔帽扶了扶。 布提他们坚守的这个松树镇是位于布极行省的南部与凯南国边境接壤,是战斗的最前线,现在已经打了将近有四个月了,仍然是处于焦灼的状态。 林多布提派一批人来守,凯南国就一批人来打,就这么无限反复,硬生生地在这个地方磨掉了将近上万人的生命。 大约是凯南国已经接受不了这样的人员消耗了,打算派出精锐用闪击战的方式将松树镇拿下。 很可惜的是凯南国的这一次突袭没有成功,驻守松树镇的东部第五军在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之后,将凯南国的精锐全部留了下来,只有几个士兵逃跑了。 只是代价也不轻松,驻守在松树镇东区的五连(唐娜领导的连队)从一百来号人变得只剩下了八个,布提就是其中一个幸运儿,在队长杰瑞,队友维塔的掩护下,他成功地刺杀了一名低阶职业者。 用生命换走了生命,杰瑞维塔二人皆因为职业者的垂死挣扎而不治身亡。 失去队长的布提因为刺杀职业者的功绩被连长唐娜提拔成了亲卫兵,负责处理连长唐娜的琐事。 布提后面才知道,除去他消灭职业者的功绩以外,更多的原因其实是他历法行省的背景。 虽然当时征兵有很多人,但是能够通过训练分配到战争前线的历法人其实很少,而与唐娜年纪相仿的就更加稀少了。 又过了几年的时间,因为布提经常跟在唐娜身边,遇到危险的次数倒是少了许多,在连长唐娜的教导下,他也成为了一名低阶武士(学徒级)。 在一九七五年三月三日,林多布提国正式宣布改名为林多布提共和国,同年法布提大陆乱战结束,布提选择退伍成为了一名冒险家。 布提在此之后也不再和老首长唐娜有过联系了,一个人在外漂泊游历,并入了行者教派。 日子就这么不痛不痒的继续着,可在两千零一年的时候发生了变化,不知道唐娜通过什么关系找到了布提的通讯方式。 二者通过信件倒也是重建了联络,成为了不想见的笔友。 两年多前,布提收到唐娜写的元素信函,在信函中唐娜向布提请求到,希望他能够帮自己去寻找到离家出走的养子汉克。 是她在退伍回到家乡,在执法局的一次行动中捣毁的一个人贩子窝点中解救出来的一个男孩,因找不到父母就只好放到身边抚养长大。 布提在接到了信,想都没想就行动了起来。 很快,在唐娜提供的线索下,布提只花了一个多月就在离线索不远的一个城市里见到了唐娜养子汉克,而汉克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同时也找到了可以相伴一生的伴侣,在城里找了一个活计,生活过的还算不错。 一开始汉克很开心的接待了这位来访的客人,当时布提是以一位牧师的身份前往的,可汉克一听到布提说他是接受了唐娜的委托前来寻找他,立马就不开心了,还好汉克在妻子玛布的劝说下才将布提留下让他吃了一顿便饭,让布提不至于刚进汉克家没多久就被赶出去的尴尬情况。 唐娜常年在军队中工作,退伍之后也是在家乡的执法局任职,一辈子没有结婚,就养了汉克这一个孩子。 说话直爽,眼里容不得沙子,这是唐娜的优点,但也是她的缺点。 汉克小时候只要一犯错误就会受到唐娜的批评甚至于惩罚,再长大一些了,唐娜的教育就更加严苛了,不能抽烟,不能喝酒,早睡早起,零零散散一大堆规定。 熟悉的人知道这是汉克是在遵守母亲唐娜的要求,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汉克被关进了少年管教所。 而汉克知道自己是唐娜领养的孩子,所以自小就有了寻找找亲生父母的想法,当他有一定独立的条件之后,就拜托唐娜的同事查看了当年的档案,在发现了人贩子的口供中提到的地点之后。 留了一封信后便乘卡里城坐动力列车到了那里,很幸运的是汉克的亲生父母一直都没有放弃对于他的寻找,他的父亲常年在全国各地寻找,母亲在家中看着小女儿。 在汉克拒绝回去之后,布提就住在了汉克居住的城市里面,在布提长时间的劝说之下,汉克才松了口,他不是不愿意回去,只是不愿意,也不敢回去。 主要是有两个顾虑,一个是他亲生母亲因为长时间的操劳而身体虚弱不知道能够活多久了,他得留下来看着她,怕见不到母亲最后一面。 另外一个是他当年不告而辞,不知道回去怎么面对养母唐娜,毕竟哪怕汉克离开家有将近十年的时间了,他仍能够在脑海里浮现出那个严厉的脸庞。 布提和汉克商量之后决定,让布提带着唐娜送给汉克的成人礼由唐娜亲手雕刻而成的狼牙吊坠,估摸着她一看到应该就会认得出来。 正好与此同时,布提的好友多卡·安也向布提发出了邀请,让他前往卡里城,布提当时思考了一下就决定先去卡里城带上多卡的养子莱克之后顺路再去香河镇完成这个委托,顺便去见一见许久不见的老首长。 第四十六章:玛丽婆婆 布提早早的起床洗漱了,远行者号下面装着一套自循环的水净化装置,只要顺着地板上的槽倒下去就能够将车厢里面产生的污水脏水进行净化了。 方式也十分的简单,无非就是将污水中的水元素蒸腾掉,剩下来的杂质就留在了水净化装置的垃圾栏里面,只要定期清理就完事了。 而莱克还趴在床上呼呼大睡,昨天傍晚的训练布提虽然没用说话算话,真的把莱克累趴下。 即使当晚老爹又带他去停车场附近的浴室泡了一个澡,缓解肌肉的疲劳,但其实作用并不明显,该酸的地方还是得酸,该疼的关节还是得疼。 又过了一会,莱克新遵守的生物钟就叫醒了他,满脸痴呆地靠在床上,仿佛身体已经被掏空了一般,只剩下了一副皮囊。 “醒醒,醒醒。” 布提推了推靠在床上的莱克,他已经准备好了早饭,是鸡蛋三明治和牛奶,现在就等着莱克下床洗漱就可以吃了。 牛奶是储藏室的备货,三明治是在停车场外面的面包房里买的。 停车场除了能够停放载具以外还承担的一定的居住作用,当然呢,不是住在停车场而是住在载具里面,很多远行的大货车司机为了省钱同时为了货物的安全,会吃住在车上,直到货物完好的交付给客户为止。 所以在停车场周围也催生出了诸多附属的产业,像是餐厅、面包店、杂货铺都是基础设施,而浴室、妓院、按摩房这类休闲设施才是赚钱的大头。 “哦~~~” 莱克嘴里空洞且无力地应答着,无神地双眼向布提表达着自己完全不像起床。 “莱克,你别让我把你拽下来,你父亲可是说让我随便收拾你的。” 布提用手指着莱克威胁道。 “啊~!知道了!知道了!” 莱克口中发出一声怪叫,他用手掌拍打着自己的脸颊想要让自己精神一点。 “快点,刚热的牛奶要冷了。” 布提说完就走出了卧室。 莱克看到布提走了出去,刚才打起来的精神又像是漏气的气球一样全部跑出了身子,他感觉自己就像是那刚出生的小鸡仔一样无助且软弱。 提不起精神,大腿小腿都是酸痛的,膝关节还有点疼,应该是昨天傍晚发力的位置有问题。 “莱克!” 布提又将脑袋探进了卧室,看着已经躺下的莱克有些生气地厉声叫道。 “啊~~!老爹,你让我再躺会吧!我好累啊,腰酸脚疼的。” 莱克翻了一个身,将枕头盖在自己的脑袋上,想要背过身来逃避布提的折磨。 “我等会要去拜访朋友,就是那位女士,唐娜女士,你如果不想去就算了。” 面对莱克的小性子布提没有太多的溺爱,心想着不去就把他关起来也是一个好办法。 “!” 原本躺在床上的莱克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关于的老爹八卦,这可是稀罕物,他可不能错过了。 想到这里,莱克连忙从床上起身,想要快些开始今天的行程。 “哎呦!”莱克的脑门又撞上了头顶的床板,自觉不幸的他捂着脑门哀嚎着,“昨天起来撞了一次,今天起床又撞了一次,真的是倒霉啊。” “自己不小心就别怪运气,好了,快点,晚了你就自己在车厢里面看书吧,正好我把驾驶室的箱子搬了几个过来,就在你下面的床铺上。” 布提指了指莱克的下铺就转身走出了卧室。 “谁叫这个床板这么小的。” 莱克虽然揉着脑门上的瘀青抱怨道但他还是听话地下了床穿戴起了外出的衣物,毕竟老爹的八卦嘛他还是很想要知道的,再说了人家自己说出来的和莱克自己旁敲侧击的结果能一样吗?肯定是不同的。 布提已经将莱克洗漱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莱克穿好衣服走出来就可以直接洗漱了。 莱克洗漱的很快,一转眼就弄好了,随便往嘴巴里塞了点吃的就当是吃好了早餐,兴致勃勃地看着还在慢条斯理吃着早餐的布提,莱克现在是比较亢奋。 自己的故事老爹从老爸那边听了不少,可老爹的故事他却没有多少的了解,这么一个绝佳的好机会,还是老爹自己创造的,那他不得好好的发挥一把? “我们先去拜访一下唐娜女士的老邻居问一下她的新住址,然后再去买一点礼物拜访。” 布提向莱克阐述着接下来的行程规划。 “好的,好的。” 莱克倒是无所谓后面要干什么,主要他就是想听听老爹的八卦。 过了一会布提收拾好了自己以及莱克用完的餐具之后,两人下了车锁了门就往香水街34号赶去。 虽然说是赶去,但其实布提的速度其实并不算太快,莱克已经看到了有好几个落后于他们的行人已经超过了他们,把他们落在了身后。 但布提还是不紧不慢的模样,直到天空从阴沉转为了明亮,他们才走到公寓,然而这次没有犹豫,他直接带着莱克上了楼。 “到了,就是这里。” 莱克等了一会发现没人看门,转过头用疑惑地眼神看着布提,布提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不知道,他又指了指门,示意他继续敲门,在白了布提一眼后莱克只得继续叩门。 “咔吱” 一声门开了,是202的门开了,布提回过头看到了昨天见到的那个少女,她今天穿了一件淡粉色的连衣裙显得比较文静。 “啊,上午好!是昨天那位先生。”少女认出了布提,“您身边的是您的孙子吗?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诶?我以为您的孙子至少得比我大些吧。” “嗯,上午好,请问这玛丽婆婆还没有回来?” 布提点了点头,回复道。 “上午好,我是老爹的徒弟。” 莱克挥了挥手向少女打着招呼。 “你什么时候就成了我的徒弟了?” 布提侧过头看了看莱克有些诧异地回答道。 “你前天晚上不是答应过我的吗?只要我办好了你就认可了。” 莱克连忙把旧账翻了出来,正好在有外人的情况下让老爹承认了这件事情。 “我,我叫阿娜拉,是香河职业学校的一名学生。” 少女见状,有些局促地介绍着自己。 “诶,你是职校的学生啊?那你怎么不去上学啊?” 莱克有些疑惑的问道。 “啊?这两天是周末啊,我明天上学。” 少女回过头看着挂在门口的日历确认了一遍,才又回头看向莱克,好像是在惊异于他连日子都不知道。 “啊?哈哈,看来这野外生活真的可以和社会文明脱钩啊?” 莱克立马意识到了因为自己和老爹在野外没有什么日历不知道日子的变化,这才闹了一个笑话,连忙和阿娜拉打着哈哈。 “咚咚咚。” 一个鞋底敲击地面的声音从二楼的楼梯口传到了正在交谈的三人耳中。 “啊,应该是玛丽婆婆回来了吧!” 阿娜拉有些兴奋地和布提说道。 布提听到之后连忙走到了靠近窗户的楼梯口往下看,一位脖子上缠着红色围巾的银发女精灵手上拎着一个巨大的手提箱走了上来。 “麻烦,让一让。” 银发精灵将手提箱放到楼梯口,冲着布提挥了挥了手。 “哦,好的。” 布提连忙侧过了身子,继续往楼下望去,等待着那个可能是玛丽婆婆的人。 “娜尔,我回来了,过的怎么样?” 一个爽朗的女声从莱克身后传来。 “玛丽婆婆,你回来了!” 阿娜拉惊喜地看着莱克身后。 莱克连忙让出位置一看,是一位银发的年轻女性,细长的耳尖证明她是一位精灵,脖子上缠绕着的红色围巾证明她有些怕冷,虽然现在已经是五月了,但是历法行省的天气还是算不上多热,清晨和傍晚还是有些寒冷的。 “您就是玛丽女士?” 还待在楼梯口往下望去的布提听到了阿娜拉的话语有些惊讶地看着那位外貌年轻的精灵。 “怎么了?小娜尔叫我婆婆,我就一定得是衰老的人类女性?” 女精灵叉着腰对布提不满地说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被贴身的衣物勾勒了出来。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布提将手伸到身前,连摆着手否认着这个观点,“只是没想到,您会是一位精灵。毕竟这块地区精灵的数量还是比较稀少的。” “稀少不代表没有,听你的口气像是要找我,那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女精灵站到打开的窗边,从裤兜里拿出一盒香烟,用戏法点了一根女士细烟,一边吞吐着一边问道。 “是这样的,我是你家邻居唐娜·唐克的朋友,我们有很多年没有见面了,这次前来拜访结果听说她不住在这里了,所以想来问问你她搬到哪里去了?” 布提走到玛丽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回答道。 “看的出来。” 玛丽没有回答布提的问题,只是从背靠窗户变成面向窗户,她将口腔中的烟气全部呼出,一大团浓郁的灰色烟雾便停留于此,但只是一眨眼的时间,莱克就看到了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风将它们全部吹散,不见一丝踪影。 “娜尔,我先回家了,你们两个慢慢聊。” 玛丽在抽完了手上的细烟之后,转过身子对着还在和莱克聊天的阿娜拉说道。 玛丽很轻松地就将地上的大手提箱拎了起来,走到201的门前,用特定的节奏轻轻地敲击着门框。 几秒之后,门被打开。 “你师傅都要准备进去了,你不进去吗?” 阿娜拉看着眼前的男孩已经没有和她聊天的心思,就帮莱克想了一个由头。 “哦,对!真不好意思,我得过去了,再见啊。” 莱克没有注意阿娜拉那略带嫌弃的眼神,告了别就立马走向了布提身边。 “你的小辈倒是比你积极。” 玛丽倚在桌子边看着停留在门外不进来的布提打趣道。 布提没有说什么,只是看到莱克赶了过来之后才进了屋子。 屋子里很简单,桌子椅子柜子全是淡黄色的胡桃木制成的,这个是莱克为数不多认识的木材。 “随便找地方坐,我烧点水。” 玛丽走到厨房将接好水的水壶烧上之后招呼着布提和莱克。 莱克乖乖地拉开一个木椅子坐了上去,但是布提没有坐下去,站在门口盯着玛丽,脑袋随着她的移动而转动着。 “你这人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啊?没见过我这么漂亮的精灵?” 玛丽笑着将垂到脸颊上的发丝理到耳后。 “请您告诉我唐娜搬去哪里了?” 布提没有理睬玛丽的嘲笑,只是重复着之前的问题。 “年轻人,你急什么?你等我把水烧开了再说,我跑了那么久刚回家你不得让我喝杯水?” 玛丽说道。 “年轻人?玛丽婆婆您高寿啊?” 莱克有些吓到,连布提老爹都被这女精灵叫做是年轻人,那这位玛丽婆婆得多少岁了啊? “小朋友,你不知道问一位女士的年龄是件不礼貌的事情吗?” 玛丽说着手上突然出现了一根一头尖一头圆的细长棍子,在半空中挥舞了一下,一道绿色的光芒从棍尖飞到了莱克的嘴巴上面,莱克惊恐地想要发出声音的时候,结果发现自己不能够张开嘴巴了,只能够发出“呜呜”的声音。 “莱克,闭上你的嘴,既然这位巫师女士不想让你说话,那你就不要说话了。” 巫师这类职业是传承自泰莱大陆时期,与常见的元素系法术不同,他们使用的法术被称为巫术,都是一些现代元素学无法解释的东西。 “封闭术一个小时之后就会自动解除了。那么接下来我们可以谈谈了小唐娜的问题了。” 玛丽先是给挣扎的莱克介绍了一下她所施加在莱克身上的巫术,然后才和布提交谈起来。 “嗯,您说吧,唐娜怎么了?” 布提应该是能够猜测到一些,毕竟这位玛丽女士一直都是在回避唐娜的问题,如果说唐娜没有出什么事情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唐娜的新住址。当然,这也不代表这位玛丽女士有想要戏弄他一下的想法。 “她去年就走了,去见了泰莱神。” 玛丽用低沉的声音说了出来。 “什么?您再说一遍!” 布提听到这个消息有点激动,低声吼叫道。去见了泰莱神这在大陆上意味着人已经去世。 “去年年初的时候发的病,很急,我去找了药没用。年中的时候我赶回来见了她最后一面,那个脸啊,瘦的只有皮了,底下的骨头看着明明白白的。” 玛丽用着伤感的声音说道。 “什么病死的?” 布提好歹也是一个见惯生死的人,只是因为这去世的人是和他关系比较亲密的人,这才让他的心情有了波动,在他调整了一会之后才缓过来,声音沙哑了很多。 “她前些年查出来有慢性病,年中的时候突发急性脑溢血,就是以前说的血河沸症。” 玛丽的水已经烧好了,她浅浅地抿了一口热水,平淡地说道。 “那埋葬在哪?我去看看她。” 布提的声音有些颤抖。 布提知道这种病,发病的时候病人会很痛苦,脑袋里的血液会全部翻滚起来,像是沸腾的河水一样,他不敢去想象那个坚强勇敢的女人在发病的时候经历了什么。 他们十几岁就在一起战斗,一直战斗到了二十多岁,中间虽然有那么多年的没有联系,但是也在前些年又有了联系,可是还没等他再见到了她,她就走了,还是用这么一种方式离开的。 “镇外的公共墓地,她说不愿意和别人不一样,就算死了她也是人民的护卫者。” 玛丽指了指香河镇外面的方向说道。 “确实像她说的话。只是可惜了,她那么年轻。” 布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长叹道。 玛丽打了一个响指,接触了莱克的封闭的嘴巴,用眼神威胁了一下他。 莱克连忙点头道,用手捂住嘴巴,表示自己不会乱说话,毕竟他还是能够看懂现在这个情况的。 “她还有一个哥哥,在河畔区开花店。” 玛丽说。 “我有听她说过,具体叫什么,在哪不知道。” 布提从腰包里掏出了烟斗想要抽一口稳定一下情绪,可是他刚拿出来就想到了自己是在别人家做客,又将其放了回去。 “温馨花店,名字应该是这个,你到时候去找就好了。至于你,大概就是那个布提吧,来的目的我大概是知道的,毕竟那个唐娜临死之前都想着汉克。” 玛丽喝了一口水说道。 “谢谢您,玛丽女士。后面的事情我会去处理的,毕竟是我接下的委托,我会让她安心的。” 布提没有解释,只是向着玛丽鞠了一躬,招呼着莱克走出了玛丽家里。 “但愿吧。” 玛丽看着布提和莱克二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门之后暗自感叹道。 第四十七章:香河墓园 布提下楼很快,完全就没有了之前过来的时候的悠闲和欣喜,虽然都是行走但是速度完全不同,莱克必须慢跑起来才能够跟的上布提的步伐。 他的心情不好,很不好,莱克能够感受到,老爹现在的心情比昨天还要差。 如果用天气来比喻的话,昨天是阵雨,来的快去的快,今天就不是这样了是暴风雨,现在就是即将来临的暴风雨,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一股脑地爆发出来,将蕴含的风雨雷全部释放出来,噼里啪啦地打在大地上。 他们穿过堤岸边,高坡,步行街,一刻都没有停留,直到走到了那块写有“温馨花房”字样的招牌下才停了脚步。 “呦,这不是昨天来我们店里买花篮的那两位吗?” 一个戴着麦黄色草帽的驼背老人从花店里走了出来。 “哎,是的,是的。中午好啊,老先生。” 莱克回头瞄了一眼,看到布提的眼神有些渗人,连忙挡在布提前面向花店老板打着招呼。 “今天二位来,是要买些什么呢?” 老人面带着笑容说道。 “您好,我叫布提,布提·斯图,斯图乡的那个斯图。” 布提推开了挡在他面前的莱克,自我介绍道。 河畔区,“温馨花房”这些要素这里都有,那么他就在赌他的猜测没有错,如果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唐娜的哥哥的话,必然听说过他的名字,如果没有听说的话就当他是一厢情愿了。 “我是杰提·唐克,唐娜·唐克的唐克。” 老人有些僵住了,缓缓地伸出手,握住了布提递来的手,用力地摇了两下。 然后两个人就保持着这个动作不出声了,一个俯视,一个仰视,就这么看着对方。 “那个,两位?” 莱克看到气氛逐渐不对了起来,想着将这个气氛缓和一下,开口说道。 “我们进屋谈吧。” 老人松开手,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走进了花店。 “进去吧。”布提揉了揉莱克的脑袋,语气比之前缓和了不少,“之前吓到你了,不好意思啊。” “没,没事。” 莱克跟在布提身后否认道,这些都是人的正常情绪,悲欢喜乐,皆是如此。 如果让莱克来面对这一切,他怕不是已经奔溃了,多年前失去联系的好友又有了消息,可真当再次相见的时候竟是永别,这又如何不叫人难过呢。 再说了,你看老爹现在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怕不是简单的朋友关系。 “请坐吧,两位。小朋友怎么称呼,你要喝点什么?” 老人掀起帘子看着莱克,声音比之前清冷了许多。 “您好,我叫莱克·安,您叫我莱克就好了。”莱克低了低头,有些紧张地坐到长椅上说道,“喝的看您方便。” “莱克。” 布提看着老人走进了后屋,低声叫着莱克。 “啊?什么事情,老爹?” “你见过离别吗?人与人的离别。” “没有,可能是我年龄太小了吧。我的父亲、爷爷、奶奶都在。” 莱克小心翼翼地应答着,他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只是在书里有读到过,说是说话的时候要注意,千万不要触碰到了当事人的伤心点。 “真好啊,还没有见过。” 布提拿起老人刚放下的水杯喝了一口,是温的,里面还加了花蜜,在感受到了水中的甜意之后,布提将水杯举起来一口气全部吞咽了下去,充满郁气的胸膛倒是有所缓解。 “喝那么快可不好,味道全部品尝不出来。” 老人手上也握着一杯茶水,他颤颤悠悠地坐到莱克边上的长椅上。 “我见过的太多了,我十六岁参军,二十四岁退伍,大大小小的仗都打过。生生死死的,也见了不少。” 这是莱克第一次见到布提这么苍老的样子,和往常那活泼的性子不同,现在的他就像行将就木一般说着话。 “她是三十六岁退的一线,四十四岁的时候回来的,回来之后就当了我们这的执法局局长,一直干到了零三年才停了手,大大小小的伤都有,我看了都觉得心惊肉跳的,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扛过来的。” 杰提手上紧紧地握着水杯,好像是想要从中获得一些温暖。 “可以告诉我她的墓碑在公共墓地哪里?我想去看看她。” 布提将手上摆弄的水杯放到木质的矮桌上,直视着杰提的视线。 “墓园西北角,墨绿色的那块墓碑。”杰提有些生气地说道,“她甚至连尸体都不想留下,说是要火化留下一个碑就好。” “可你还是照做了,不是吗?” 布提起身将风衣上扣子全部解开了,好像是有些热了,在没有风衣的遮掩,露出了里面白衬衫和墨绿领带。 “她护了一辈子的我们,可我护不住她。”杰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我还记得她在参军之前和我说的话。” “她想让更多人都能够活下去,她经常和我这么说。好了,老哥,我们走了。” 布提还没等杰提说完就抢先说道,说完之后头也不回地慢步走向了花店门口,莱克不知怎么,就感觉老爹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孤独。 他叹了一口气,像是明白了这几天他好好当一个跟屁虫就好了,他起身将水杯中残留的甜水喝完,和杰提说了一下就要跑出去。 “等一下,莱莱克。” 杰提叫住了即将走掉的莱克。 “啊!啊?” 莱克有些惊讶地看着杰提从内衣口袋中掏出一封信封。 “你把这个交给他,它是我妹妹在临走之前写的最后一份日记。”杰提用信封指了指屋外布提离开的方向,将信封和一束洁白的菊花递给莱克,“墓园就在镇子的西北角,这花算是给你的委托,帮我放到碑前。” “好的,谢谢您。” 莱克向着杰提鞠了一躬,他知道老人完全可以将这份日记留下来的,毕竟这个是他妹妹留下的最后笔迹了,可他还是将这个东西拿出来,让他交给老爹。 “不用了,赶紧走吧。” 杰提递出了信封之后像是被人抽掉了灵魂一样,整个人的状态都低迷了下去,无力的朝莱克挥了挥手,让他离开花店。 “再见。” 莱克没有再过停留,他已经在门外看不到老爹的踪迹了,刚才和杰提的聊天已经拖了他太久的时间了,他得去找到老爹,很多精神学的书上都说过这个时候的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呢! 莱克手上拿着信封在街道上搜寻着布提的踪影,朝着镇子西北角的地方奔走着,他知道布提所做很有条理,既然问到了唐娜婆婆的地址,那么他一定会去赴“约”的。 “您好,请问您有没有见过一位外面穿了件褐色风衣,里面是白色衬衣,系了一条墨绿色领带的老人,个子和我差不多高?” 莱克虽然有了想法,但寻找布提的询问还是得做,万一现在的老爹又不想去了呢? “嘶,没看到,嘶,你能不能,嘶,让让。” 莱克眼前的细瞳少女吐着舌头回答道。 “好的,好的。打扰了,打扰了。” 莱克连忙将身前的路让出来,让这位身披鳞甲的蜥蜴人少女走过。 “嘶,其实我看到了,嘶,往那边走了。” 蜥蜴人少女在走过莱克身边的时候笑着说道。 莱克顺着蜥蜴人少女那细长的尾巴的方向看过去,是香河镇的西北方向。 “谢谢。” 莱克没有因为少女的戏耍而生气,因为他知道大部分的蜥蜴人都是有这种混沌善的样子,再说了现在是要先找到老爹,这种小事也不太需要在意。 道过谢他就顺着香河镇公共墓园的方向赶去,当然了确定布提行走的方向他也没有放下,边走边问着过路的行人有没有看到过老爹的身影。 香河镇很大,就算是从香河镇中心往外走也需要不少的时间,走到了中午的莱克还在路边吃了一次香河的传统小吃油煎饼。 至于钱是多卡在莱克临走之前交给他的一大袋铜价尔,他今天早上的时候特意拿了点,原本打算在下午等老爹和唐娜女士聊起天之后出来逛一逛香河镇的,可谁知道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在吃过午饭之后莱克又继续往公共墓园赶去,在吃完东西之后见过老爹踪迹的行人势必是很难遇到了,莱克换了思路向街边摆着路边小摊的摊贩询问,倒是有问出来比较靠谱的回答,老爹确实在往墓园赶去。 又过了一会,莱克终于出了香河。 公共墓园就建立在镇子的边缘,春天的墓园布满绿色、鸟鸣、温暖的风,它们将这代表生命终点的地方伪装起来,使得不同的生命在此生长。 莱克绕着墓园外面的黑色铁栅栏走了大半圈才找到了敞开着的大门。 “小伙子,进去后禁止大声喧哗。” 墓园的守墓人只是简单检查了一下莱克身上没有带有什么盗墓用的工具之后就让他进去了。 “嗯,好的。” 莱克简单的应答了一下,就往墓园里面赶去。 “额,我记得是在墓园的西北角,那应该离我不是太远。” 莱克根据在墓园门口看到的墓园结构图思考一番,大概是知道应该怎么走了。 他穿行在林间草坪上,很快就到了走到墓地的边缘,除了栅栏下面的嫩绿色的灌木以外,穿着白色衬衫的布提也格外醒目,老爹正抱着一个墨绿色的墓碑喝着闷酒,一口接着一口。 莱克环顾四周,全是破旧的墓碑,甚至还有几块已经缺少了,走到一处墓碑前面看了看,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简单的符号,这个是代表性别的标志,看起来墓碑下面埋葬的是一位不知姓名的女士。 在这一片灰白色的墓碑当中染成墨绿色的墓碑倒是格外显眼。 “来了啊。” 布提的声音比刚才沙哑很多,他已经注意到莱克赶了过来,听到声音,莱克连忙转头看向他,老爹脸上的络腮胡沾满晶莹剔透的水珠,脚边的地上随意摆放着已经喝完的空酒瓶。 第四十八章:墓碑之前 “老爹,你是不是喝的太多了。” 莱克走上前去想要抢过布提手上握着的啤酒瓶。 “我没醉!” 布提的声音已经有些含糊了,他将莱克伸过来的手打掉,抱着墓碑呢喃道。 “还说没醉呢,你都这样了。” 莱克看着布提这样,一时半会也不想走,只好先是向身边的无名墓碑道了个歉,然后坐在墓碑旁边的草地上面。 莱克知道自己最应该做的就是等待,等待老爹把心中的抑郁全部释放出来,只有这样他能够好些。 他将眼镜拿了下来用随身带着的帕子擦了擦,在吹镜片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杰提先生交给他的信封,连忙站起身,在自己身上翻找着口袋。 “没有,没有,没有。” 莱克翻遍了身上的口袋,都没有找到那份装着唐娜女士日记的信封。 他的心被自己提到了嗓子眼了,这么重要的东西被自己弄到哪里去了? “莱克,你在干什么呢?” 布提又喝完了一瓶啤酒。 “找,找到了!” 莱克终于想起来了东西被发放到外套的内侧口袋里面了,之前因为怕吃油煎饼的时候将油沾到信封上面所以就把东西放到了里面的那个口袋里面了。 “那,嗝,是什么啊?” 布提又从身后的箱子里拿出一瓶啤酒打开喝了起来。 “日记,唐娜·唐克女士最后的一篇日记。” 莱克咳嗽了一声,板着脸用严肃地声音说道。 “唐,唐娜的?”布提摇晃了一下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他又将音量加大了一点说道,“唐娜·唐克的?” “是的。” “给我,让我看看!”布提大声喊道,“莱克,我命令你给我!” “好,好,好。您别叫啊!等会守墓人就要来了。” 莱克连忙蹲下身将手上的信封交给布提,他进来之前那位高大强壮的守墓人可是提醒过他不要大声喧哗,老爹这一套不得把人家给引过来啊? “这才对吗!” 布提打了一个酒嗝,放下酒瓶一把抢过莱克手中信封小心翼翼地将信封上面的火漆扣掉,从里面取出一份有些发黄的日记纸。手掌有些颤抖地打开了折起来的日记纸读了起来。 莱克看着安安静静地坐在地上读着日记的老爹,觉得喝完酒后的老爹就和一个小朋友一样,需要人哄,只要哄好了就安静了。 思前想后,他觉得自己应该给老爹一个独立的空间,于是悄悄地往后退了几步,直到感觉背后好像撞了什么坚硬东西才停了下来。 莱克回过头需要看看自己撞到了什么,结果发现他撞到的是守墓人的胸口,他穿着一套轻甲,那个坚硬东西就是胸铠。 “那个,我,我们,不是。” 莱克手忙脚乱地向守墓人解释道。 “这些老年人是这样的,年纪大了能见一回少一回,谁也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不是就在墓园里面见面了。” 守墓人的态度倒是还不错,没有因为老爹的大喊大叫就直接将他们赶出来。 “非常抱歉!” 莱克想了想还是给守墓人鞠了一躬,代替老爹给他道个歉。 “没事的。我叫提夫,你呢?” 守墓人向着他自我介绍道。 “莱克,莱克·安。” “好了,莱克,给我搭把手,我把你爷爷带到我的值班室里休息,你去把那些酒瓶子收拾一下。” 提夫冲着已经睡着了的布提说道。 “事实上,他是我的师傅。” 莱克小声辩解了一下,随后就看到了老爹靠着唐娜女士的墓碑睡着了,连忙抬腿往他那走去,而守墓人也没有发愣,同样快步跟上。 布提睡着很香甜,脸上能够看到他刚才哭过,脸颊的两条泪痕格外的明显,手心里紧紧地握着那张日记纸。 提夫将布提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架着他往门口的走去,莱克将散落在地面上的空酒瓶捡起一一捡起来放到布提带过来的箱子里面。 当莱克抱着“叮叮当当”的箱子走到值班室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提夫正在帮老爹擦着脸,于是他急忙将箱子放到值班室的门口,走了进去。 “那个多谢您的帮忙,接下来的我来吧,您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莱克从提夫手上拿过沾了凉水的毛巾为布提擦拭着脸。 “你们可以等到他清醒之后再走,如果你无聊的话,桌子上有书。” 提夫说完就走出了值班室回到了墓园门口。 布提做梦了,他好几年没做过梦了,在梦里他看到了她,她穿着一身大红长裙豪放的坐在酒桌前面。 “布提,你在想什么呢!” 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布提的耳边响起,他认识这个声音,他曾经陪着这个声音的主人征战在战场上面厮杀,在酒桌面前一边痛饮一边怒骂着后勤部队。 想到这里布提不禁笑出了声音,眼前的少女站起了身,有些生气地说道。 “布提·斯图!你还喝不喝了!” “喝,喝,喝。” 布提看着突然出现在酒桌上木制大酒杯应声答道,眼前的少女最喜欢喝酒,喜欢喝啤酒。 据她自己说啤酒可以养颜,他自然是不信,当然也劝说过她。 可她却不听,只要没有事情了就喜欢拉着他偷偷的在营帐里面喝上个一两杯。 酒桌的上面的两个人,一老一少,一男一女,一杯接着一杯,直到布提喝得脑袋都有些发蒙了才停了下来,眼前的少女都有些模糊了。 他想要伸手去抓住眼前的少女,可手一挥,触摸到的只有一片空气,而那个已经开始模糊的身影也因为他刚才的触碰而消失,就像海市蜃楼一样,看得到摸不着。 “短腿,如果你能够看的到话,请你代我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这是唐娜在日记里面写的最后一句话,而短腿则是自己那最为讨厌的外号。 布提醒了,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很简陋的床上,额头上扶着一块毛巾。 “啊,我睡了多久了?” 布提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要裂开了一样,他有些难受地捂着脑袋。 “很久,反正我从天亮等到了天黑。” 坐在床边的莱克用书指了指窗外的天空,傍晚的黄昏即将逝去,璀璨的星河即将登场。 “哎,年纪大了,喝点酒就醉了。” 布提挣扎着坐起了身子,抱怨道。 “有时候不是酒醉人,而是人醉人。”提夫拿着两袋塞叶从屋子外面走了进来,将塞叶递给了莱克,“喝这个提神。” “谢谢。” 莱克接过提夫递过来的两袋用树叶盛放的液体,并将其中一袋递给了刚刚坐起的布提。 他喝了一口,睁大了眼睛,酸酸凉凉的,有些干燥的嘴唇顿时缓和了很多。 “塞叶树汁,提神醒脑的好玩意。” 提夫看着莱克的表情笑着说道。 “多谢了,朋友。” 布提站起身,步伐有些踉跄地走到了提夫面前道着谢。 “没事,没事。您应该就是布提·斯图先生了,老局长以前经常和我们提起过您。” 提夫扶住了有些站不稳的布提。 “你是唐娜的学生?” “不算是,只是接受过老局长的一些教导和帮助,现在是负责看守老局长的墓碑,她可是我们香河的英雄。” 提夫否认道,说到老局长的时候还看向了唐娜墓碑的方向。 “行了,我现在就不打扰你了,我们还会再见的。”布提拍了拍提夫的手,慢慢地走向了莱克身边,“莱克,扶我回去,我现在脑袋还是有些晕。” 提夫看着莱克扶着布提走出了值班室,也随在他们身后走了出去,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回去的路上,布提有向莱克询问过他晕倒之前握着的日记纸在哪,莱克就说自己收着了如果老爹要看他现在可以拿出来。 路很漫长,再加上布提行动不是很方便,等月亮已经上了半空,他们两个才回到了停车场。 管理员看到了他们两个人样子还以为他们去打了架似的,两个人身上的衣服都不怎么干净,衣服上,裤子上都有着一些泥土沾着。 布提只说自己喝了酒摔了一跤,所以弄脏了衣服,含糊地糊弄过去了,管理员看到大金主没有想要逃单的想法,便也不去细问。 到了车上,布提先是从储藏室拿出了一块青色的石板,在上面放了一块动力石后勾勾画画了起来,没过一会青石板上面开始浮现出一块又一块的元素铭文,莱克用他浅显的元素铭文学知识勉强能够认出几个符号,分别代表着“定位”、“链接”、“知晓”的意思。 过了一会,布提停止了勾画,将青石板放到餐厅的桌子上,画满了元素铭文的青石板就开始有规律的闪烁着,忽明忽暗。 莱克等了一会也没有发现这个青石板有什么异样,刚打算开口询问布提的时候,青石板突然就亮了起来,在一道柔和的光亮之后,一个男子的形象出现在了元素铭文构成的屏幕上,他身后一个大书柜,里面塞满了大大小小的书籍。 “斯图先生,你留给我的说明书有些复杂,我弄了半天才搞明白。” 男子的声音不算好听,有些尖锐,两边高耸中间下陷的发型明显证明他不再年轻。 “汉克。” 布提没有理会男子的抱怨,念着男子的姓名。 “怎么样了,斯图先生?我母亲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是不是已经原谅我了?” 男子面带微笑着说道。 “汉克,你母亲去年离开的,血河沸症。” 布提盯着男子的眼睛面无表情地说道。 莱克能够清楚的看到这个名叫汉克的男子表情变化的十分快,他手上原本握着的陶瓷水杯也坠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汉克,怎么了?” 一个温柔的女声从屏幕外面传来,由远及近,一位扎着马尾辫的长发女士出现在了莱克的视线中。 “诶,这不是斯图先生吗?上次见面有段时间了吧。” 女士应该是看到了屏幕里的布提,连忙向布提打着招呼。 “嗯,晚上好,玛布女士。” 布提还是没有表情,简单的应答了一句后又继续盯着汉克看。 “这是这么了?”玛布用桌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汉克身上的水渍,“多大的人了,喝个水都能出事。” “你先走吧,我和斯图先生说些话。” 汉克缓了一会,感觉好些了才从妻子手中拿过毛巾自己清理了起来。 “真是的,神神秘秘的,你确定没问题吗?” 玛布看着手上被抢走的毛巾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丈夫。 “你先走吧。” 汉克有些不耐烦地说着。 “行行行,有事叫我,我就在客厅里面。” 玛布虽然有些不放心,但出于对丈夫的信任,还是选择离开了书房。 汉克在确定玛布已经离开了才对着布提说道。 “斯图,不,我可以叫您布提叔叔吧。” “嗯,你打算什么时候过来。” 布提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那个,我先去卧室里看书啊。” 莱克看着这个情况决定自己好像也不太适合留在这里了,他打算逃到卧室里面看书去,这么低沉的气氛压着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可布提似乎并不想让他离开,开莱克即将离开的时候一把手抓住了莱克的手腕。 “老爹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莱克有些尴尬地看着布提。 “我没有后代,你也算是我的亲传弟子了,你得听着。” 布提一把把莱克拽了过来,摁在了他身旁的椅子上面。 “不是,老爹,这是您的私事吧,我参合进来不太好吧。” 莱克哭丧着脸看着布提。 “闭嘴,坐好。”布提说完就没有再理会莱克了,只是将身子再次转回了青石板面前看向了等待在屏幕对面的汉克,“你想什么时候过来?” “我明天去请假,大概后天或者大后天就能批下来,到时候我会坐动力列车过来,大概一天不到就能赶来。” 汉克看着布提又问了一遍,叹了口气回答道。 “就你一个人来?” “是的,玛布她在您来之前她甚至都不了解我的母亲,我是指唐娜妈妈。我不想带我的妻子和子女来,毕竟那是他们无法感受到的悲伤。”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你知道唐娜的日记里面是这么提到你的吗?” “您请说。” 汉克的模样十分恭敬地说道。 布提拿出来了莱克之前还给他的日记纸,将其放到屏幕前面展示给汉克看。 “倦鸟不一定需要归巢,但是家一定会在。这什么意思应该不需要我解释了吧,剩下的你自己看吧。” 布提说完就不再发言了,静静地等待着汉克看完日记纸。 过了好一会,莱克才又从画面的另外一头听到了声音。 “我知道了,我会和我的妻子说的,只要她同意我就带她和孩子过来,至于时间的话,我尽量快一些。” “嗯,我知道了。你到了去你叔叔的花店,我每天都会去一次。” 布提说完不等汉克回复就直接关闭了与他的通讯。 而在屏幕另外一边的汉克,看到原本释放着明亮光芒的石板突然就暗淡了下去,就知道布提已经关闭了他那边的石板了。 在无人的书房里面,汉克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无神地看着对面的墙纸,他感觉胸口越来越闷,直到忍不住了,捂着脸低声痛哭起来。 第四十九章:噩梦 “老爹,你为什么要让我也参与进这个事情里面?” 莱克看着眼前的床板说道。 “你看到过尸体吗?或者说你参加过葬礼吗?” 布提的声音透过床板传到莱克的耳中。 “没有。” 他回忆了一下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好像确实没有经历过,从记事起就生活在商铺街,不曾见过风雨,也没有见过雷霆,就这么生长到十六岁。 至于身边的亲朋好友就更不可能了,大多向往安定的他们身体一向健康。 “那莱克,你知道死亡是人生中的一个阶段吗?” 布提其实想要借着唐娜的葬礼的机会教育一下莱克,如果莱克想要跟着他去旅行的话,势必要接触到一些莱克以前从来没有接触到的情况和结果,那他必须先让莱克做好准备。 “最后的阶段吗?不对,有些带有执念的人死后不是会变成幽魂吗?还有一些实力强大的人不需要肉体只靠着灵魂也能够存活!” 莱克否定着自己的想法。 托父亲多卡·安的关系,他从小到大读过的书其实还是蛮多的,什么类型的书都有,哲学,精神学,小说,杂志,期刊,只要带着字的他都喜欢读。 读的多了,想的也就多了。他其实也有想过这个问题,死亡是什么,如果自己面对着死亡又是什么情况。 “死亡是一种阶段,每个人都要经历的,包括神祇,没有什么东西是永垂不朽的。” 布提靠着枕头缓缓地说道。 “我曾经看过一句话,是关于死亡的定义的。第一次死亡是身体失去活力,普世概念中的死去。第二次是尸体的入葬,是社会关系中的死去。第三次是记忆的消散没人记得的时候,那是最后一次死亡,也是永远的离开。” “路易·耶鲁的名言。我知道这个小子,是个很有名的哲学家。” “可你还是没有说为什么要让我参与?” 莱克无奈地说道,老爹绕了半天也没有说原因,只是和他打着迷糊。 “你真的有做好要和我一起去冒险游历的准备吗?这几天经历的只是最普通的事情。” 布提又换一个话题向莱克提问。 “大概,是有吧。”莱克有些迟疑的回答道。 他才和布提老爹见面过几天?也就八天,可这八天的时间里他可是经历以前不敢想的事情,先是和老爹破了恶魔教派绑架案,后面又是为剿灭盘踞在“雨路”的幽魂做了贡献,让他直面恐惧完成了任务。 这放到小说中也得是个勇敢的冒险故事,可你听听,老爹他却说这个只是最普通的事情。不过想想也是,就从老爸讲他年轻时候的故事中就能够听出一二,大伤正常小伤不断,可他面对了什么? 绑架案的时候他只是出了个主意找了个地方,而在“雨路”的时候最大的威胁也被老爹所牵制住了,那他这些又算的了什么呢? 想到这里,莱克有些丧气,语气低落地和布提说道。 “老爹,你说我这种胆小懦弱的家伙能够和你一起去旅行吗?” “面包是一口一口吃的,汤是一勺一勺喝的,你才十六岁,第一次出门。都还没有开始呢,怎么就想着放弃了?” 布提听出了莱克话语中的不自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孩子为什么只要受到一些挫折就会自怨自艾起来,可是他已经承认了这个弟子,他也向莱克的父亲多卡承诺过,那么他有义务教导好莱克,尽可能地让莱克自信起来。 “可是,可是。” 莱克急促地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了。 “我让你参与进来有两个原因,第一你现在确实已经算是我的弟子了,第二你要习惯和接受这个事情,这次带你来也是为了让你能够有一个心理准备。” 布提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把话和莱克说明白。 布提等了一两分钟也没有听到回答,于是就当他默认知道睡着了,简单地说一句晚安就入眠了。 莱克其实没有睡着,他只是在思考,在想,想着想着眼皮子就开始变得沉重起来,迷迷糊糊间就睡着了。 早时钟的声音在莱克的耳边响起,莱克双眼迷离地坐起了身子,打着哈欠揉着眼睛。 在简单的洗漱之后,莱克走下了车子,他一下车就看到车子周围站满了人,莱克很自然地挥手向人群问好。 从车门开始地上就铺满了红色的地毯,一直延续到人群外面。 人群随着莱克的移动而移动,就这样莱克在人群的包围下沿着红色地毯前进着。 莱克不知道走了多久,身边的人全部消失不见了,只剩下脚底下的红色地毯陪伴着他。 周围就只有死气沉沉的房屋,莱克能够认出来那是他住了十几年的商铺街,如今没有了往常的热闹,暗淡陈旧,但是莱克没有探索地欲望,只是孤单地前行着。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莱克好像是走的厌烦了起来,不愿意前行了。 一道光亮突然出现在莱克的眼前,莱克下意识地用手遮挡了一下,再等他把眼睛睁开的时候发现眼前出现了一堵巨大的高墙,无边无际,一眼望不到头,唯一能够通过的方法是他眼前的木门,灰白的木门上面坑坑洼洼,其中还时不时地出现几只拇指大小的黑色蜘蛛。 莱克咽了一下口水,有些害怕地将木门上的插销取下,推开了门。 门后的世界并没有莱克想象中的那么可怕,高墙后面是一片大草原,和睦的暖风吹拂着莱克的脸颊,他心想到这和高墙另外一边的情况完全不同。 可当他回头想要再看看高墙的时候发现高墙不见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不远处有一群人,他们聚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 莱克打算去问问他们这里是什么地方,所以他就往那群人所在的地方赶去。 走了很久,从白天走到黑夜,又从黑夜走到白天终于抵达了那人群所处的地方,是一片位于野外的墓地,它周围长满了阴森的古木,一群人围着一座简陋的墓碑好像在说些什么。 他走上前去刚想要发言,就看到原本聚拢在一起的人群一溜烟地跑掉了,只留下了那座简陋的墓碑,莱克鬼使神差地蹲下了身子,用手擦去了覆盖在墓碑上面的泥土。 “多卡·安永眠于此”。 莱克有些被吓到了,后退了几步,结果因为没站稳,被盘桓在地面上的树根给绊倒了,一个屁墩地坐在了地上。 他看着一只手伸出了被泥土掩盖的坟墓,紧接着是另外一只手,一个头颅,一个躯干,最后一个完整的人从深埋在泥土中的坟墓里爬了出来,他是一个男人,苍老的面容上有一道显眼的伤疤,那是一处刀疤。 刚从坟墓中爬出来的老人先是口中发出意义不明地声音,后来好像是注意到了瘫坐在地上的莱克,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向着莱克扑了过来,好在莱克的反应迅速,他侧过身让老人扑了个空。 暗红色地口水滴落到地上,地上泥土瞬间被腐蚀出了一个小洞。老人好像是发现没有扑倒目标,有些迟疑地呆滞在原地,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扭头想要追上逃跑的莱克。 莱克在前面跑,老人在后面追,就这么一追一赶,他们两个快要到树林边缘了,莱克已经能够看到阴森树林外面的草地了,他就差一步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他被绊倒了,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堆扭曲缠绕在一起的藤蔓,他的脚被这些藤蔓缠住了,他慌忙地想要用手把藤蔓扯开,可是无论他怎么弄都解不开,反而越来越紧。 他几乎都能够感受到那尸体身上的腐烂恶臭了。 二十米,十米,五米,三米,两米,一米。 它来了,莱克已经能够闻到了老人口中那腥臭的味道,那尖锐的牙齿像是金属一般泛着光。 来了,老人已经扑到他的脸上了,那如锯齿一般的獠牙即将撕咬到莱克的时候,莱克醒来了。 他还在远行者号的车厢里面,他还躺在床上,身上搭着一个小毯子,大概是老爹看他缩成了一团以为他冷就给盖上的。 莱克睁大了眼睛,用手捂住胸口大喘着粗气。 “那个,是梦吗?” 莱克有些惊魂未定,他虽然以前也做过噩梦,但是像这次这么真实的噩梦莱克还从未见到过。 “墓碑,老人,刀疤。呵,我这是梦到了未来的老爸了吗?”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是来自启征国的一句谚语。” 布提在车厢的餐厅里面听到了来自卧室的动静,因为门口离莱克的床头近,所以他刚进门就听到了莱克的嘀咕声。 “刚才做了一个噩梦,十分的真实,差点把我吓的裤子都湿了。” 莱克调整好了心态,打趣地说道。 “你不要成天胡思乱想的,你现在的目标过好每一天,其他的还轮不到现在的你操心呢。” 布提揉了揉已经爬下床的莱克脑袋,安慰道。 “知道了,知道了。” 他有些烦躁地抗拒着老爹的安抚。 第五十章:哀悼 经过简单的洗漱进食后,莱克跟随着布提到了一处广场。 广场不是很大,以至于莱克觉得自己走个几十步就能够从一边到另外一边,当然老爹带他来并不是让他干这个的。 目的是让他训练,用老爹的话来说,就是“要充分利用停留的时间。” 慢跑、快跑、变速跑、往返跑…… 布提把莱克见过的,没见过的跑步方式全部来了一个遍。不知道广场上那些路人是怎么看待自己,反正他觉得自己的意识快要溃烂,全身上下无一处舒服的地方。 当他气喘吁吁地瘫坐在广场长椅上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中午了。 这么多天的训练,莱克多多少少还是能够感觉自己的变化的,他能够坚持的更久,运动之后的酸痛感下降。 莱克没休息多久,他就被老爹带着到了河畔区的温馨花店,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和杰提先生沟通一下关于汉克的事情。 当杰提先生听说汉克要回来后,莱克能看到他的表情是又喜又恨,他听杰提先生说喜的是找了那么多年有了汉克的消息,恨的是汉克这么多年为什么不愿回来。 对于这件事情上,布提和莱克没有什么发言权,只能够静静地听着。 不过好在杰提先生只是抱怨了一下,毕竟都过了那么久了,欣喜总归是能够大于愤恨的。 在告别了杰提之后,他们两个人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就算解决了午饭,紧接着下午就是莱克的痛苦时间。 “腰要稳,手上挥动的时候要快准狠,就像这样。” 布提从莱克的手上拿过木棍,站稳脚身,一个带着破空声的挥砍就被他演示出来了。 “我以前有没有学过武技,今天不是第一次练嘛?” 莱克抱怨道,中午吃完饭休息好,老爹就带他去了上午训练的小广场,让他练习武技的基本功。 布提的武士之旅是由唐娜·唐克带领着入了门,但是因为唐娜当时的岁数也不算是有多大,面对只比她小上个一两岁的布提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教导他,就只是把自己经历过的一些训练方式教给他了。 所以布提的主要训练方式还是军队中的操练模式,而退伍之后也因为套路固定,年纪大了就再也没了改变。 布提的训练方式不像是家族流派那些专业的武士传承,讲究一招一式的刻板烦琐,军队的操练讲究的是数量,走的是量大管饱的路子,主打的就是体力和体格,毕竟在战场上的厮杀最重要的无非就是置人于死地,那也就不需要那些看似烦琐的技巧了。 布提在莱克前几天的训练当中发现了其实莱克的身体基础还算可以,大概是从小没有做过什么重活没有受过什么大伤,在短时间的训练当中就能够适应,那么提前交给莱克一些简单的武技也不是不可以的。 之后的时间里,莱克就这么重复着早上体能训练,下午武技训练的模式一直持续到了五月七号。 莱克坐在花店的长椅上揉搓着酸痛的大腿,而在他身边有个小女孩正在玩耍着身上的衣服,洁白的花边裙将她的纯真可爱完美的展现了出来,不远处的几个大人正在讨论着什么。 是的,汉克一家终于到了香河镇,他们一下列车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正好和完成训练的布提师徒碰了一个撞面。 然后就有了之前的一幕,莱克负责照看汉克的女儿,只有六岁的安洁娜,而那些个大人们要聚在一起说一些关于亲情和留念的事情。 其实他们也没有说多久,很快就讲完了,莱克能看出他们之间的交谈不是很愉快,杰提先生板着脸走进了花店里屋,就留着汉克夫妇和布提老爹待在了店堂中。 虽然汉克和布提还比较沉稳,但那位女士,就是莱克见过一次的玛布夫人倒是有些焦虑,一会看看通往后屋的木门,一会又看着神色镇定的丈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原本正在观看着大人聊天的莱克突然感觉有人在拉扯他的衣服,他扭过头去看,发现是安洁娜在扯他的衣角,看着这个精致可爱的小女孩好像是要说些什么。 “安洁娜,你是要和莱克哥哥说些什么呢?” 莱克用着温柔的语气说道。 “哥哥,哥哥。你认识唐娜奶奶吗?安杰(安洁娜的昵称)还没有见过唐娜奶奶呢!爸爸说唐娜奶奶去世了,去世了是什么意思呢?是再也见不到的意思了吗?” 安洁娜奶声奶气地问道。 “呃。” 安洁娜一出口就直接把莱克难倒了,如何用生动形象的话语和一个小女孩讲述死亡这个概念。 “唐娜奶奶去见泰莱神了,在泰莱神的身边过着幸福美好的日子。” 汉克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将安洁娜抱了起来。 安洁娜坐在汉克的怀中扭来扭去,不停地调整着坐姿,最后终于找到了适合她的坐姿,半躺在汉克的怀里。 “爸爸!爸爸!唐娜奶奶是什么样子的人啊?我还没有见过唐娜奶奶呢!” 安洁娜稚嫩的声音在花店里面回荡着。 “给你,我这次以牧师的身份和你们去。” 布提走了过来拍了拍汉克的肩膀,递给他一串项链。 “嗯。” 汉克点了点头把怀中的女儿交给了妻子,接过了布提手中的项链,戴在了脖子上。 他们的目的地是香河镇的墓园,但是他们去的方式不是步行,毕竟那么远的距离安洁娜是走不了的,他们叫了两辆客运马车把他们载到了公共墓园。 今天的墓园很安静,大概是因为周五的原因,又或许是本来这个地方就没有什么人来。 微风吹拂过树林,树叶间相互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布提在前面引着路,汉克夫妇牵着年幼的安洁娜跟在后面,莱克走在最后。 唐娜·唐克的墓碑还是和莱克上次看到的一样,墨绿色的墓碑十分显眼,不过和上次到来的时候不同了,地上没有散落着酒瓶,也没有一个颓废的老人在那喝着闷酒。 只有一个穿着守墓人制服的男子站在那里,是提夫,布提在出门前有和香河镇的执法局沟通过,用言盒和负责看守墓园的提夫沟通了一下。 “介绍一下,这位是提夫,香河镇执法局的守墓人。” 布提向着汉克夫妇介绍了一下。 “您好,我是汉克。”汉克迟疑了一下,才继续说道,“算是唐娜·唐克的养子,这位是我的夫人,玛布·威利,这是我的女儿安洁娜。” 汉克故意将自己的姓氏省去了,他不想告诉提夫自己家里的矛盾,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您好,我是提夫·布莱克。” 提夫没有管汉克的省略,毕竟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既然你们人都到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的追悼了,我在树林那边看着就好了。” 作为香河镇的英雄人物,唐娜·唐克的墓地安保程度其实很高,提夫就是专门负责这块安保工作的人,他是一位中阶游侠,墓园的外围常年有着一位高阶的德鲁伊守护,据说这位高阶的德鲁伊是因为受到了唐娜女士的恩惠才自愿留下守护唐娜的墓地。 莱克这次经历的追悼仪式其实很简单,老爹先是作为了牧师说一些比较严肃的宗教用语,然后就是作为亲人的汉克发言,作为朋友的老爹发言,然后大家一起鞠躬什么的。 倒不是说他无情,只是他真的感觉不到有什么悲伤的地方,毕竟他完全就不认识唐娜女士,可身边的汉克先生却哭的不行,完全没有莱克刚见到他的时候的沉着稳重,就像是个孩子一样,让他想起了他小时候在外面迷路找不到家,在街道边哭,大概就是这么无助吧。 回到远行者号的莱克在布提的询问下说出了“虽然我能够感受到悲伤,但是我觉察不到悲伤。” 布提就知道旁观对于莱克是没有多大的帮助,大概也只有亲身经历过才会懂得什么叫做死亡吧。 第五十一章:出发 五月八日,晴。 布提和莱克告别了前来送行的汉克一家,坐上了远行者号,慢慢地驶出了停车场。 今天是周六,外出的行人很多,虽然大多都是选择在香河镇里面游玩,但是也有少部分家中有闲钱的家庭会选择出去,离开香河镇这座城市,到外面去,找一处绿地溪流来一场快活地春游。 大多有能力有闲钱的家庭都会选择开上一辆小车载着家人一块出去,或是兽车,或是动力车,将行道上堵着严严实实,使得车流只能缓慢地往前挪移着。 早食钟敲响第一声时,布提就把莱克叫起来了,可他们还是没想到香河镇的车流量是有多大,原本只要十几分钟就能够抵达香河大桥,结果他们花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了香河大桥。 香河大桥无疑是法布提帝国时期最伟大的桥梁,它是由著名建筑家及高阶戏法师米琪罗·达来斯设计并住持建造的桥梁,历经十年的建设和修改,终于建设出了这么一座桥梁,宽九米,长两百多米的奇迹。 也许,现代的人会对于这个不屑一顾,可是这对于当时来说算的上十分困难了,在离香河河面二三十米高的悬崖上建立桥梁,长度比当时最长的圣乔治桥还要长了一倍。 每个受到法布提十三世邀请的建筑家听到是要在香河上面建设一座桥梁之后都纷纷摇头,表示无能为力,毕竟既要长度又要兼顾宽度,这不是一般的建筑家能够完成的工程。 当时年事已高的米琪罗·达来斯见所有人都不愿意接受这项无法完成的工程,其实也不愿意接受的,但无奈于法布提帝国名望最高建筑家的身份。 法布提十三世自然而然将目光盯上了他,经过一系列的博弈之后,米琪罗·达来斯还是被迫接受了这项工程。 最终他花了四五年的时间勘探,八年的时间建造,两年时间的完善,才造出了这个伟大的桥梁。 可惜的是米琪罗·达来斯在香河大桥建完之后的身体状况迅速恶化,没过几个月就离世了,给世间的人们留下了遗憾。 莱克很小就有听说过香河大桥的故事,也有在《大陆知名建筑》上面看到过香河大桥的图册,可真的让他看到了香河大桥的时候他还是受到了震撼。 建立在悬崖之上的桥梁如同一位坚韧的卫士一般,将自己的双脚踩进了湍急的河流之中,经历风吹雨打,时光变换,始终如一,为着形形色色的旅人提供着帮助,让他们能够自由的来往于香河两岸。 “老爹,这桥修过多少次了?” 等到远行者号真的行驶在香河大桥上面的时候,莱克才发现书中记载的灿白桥身如今也变成了斑驳的灰色,虽然有最近修筑的痕迹,但也只是加固了一下桥梁本身,对于香河大桥的外貌并没有做出多大的修缮。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又不是学建筑学的,谁会去管它。” 布提撇了撇嘴回答道。 “那老爹你说,像他们这些走在桥边的人怕不怕掉下去啊。” 香河大桥两侧画有黄色的通道,不是很宽,就刚好够三四个人并排通过。 这是后来画出来的,因为以前大多都是人车并行,来往都没有规矩,经常就造成了车祸伤亡。 等林多布提共和国成立后,道路部发出规定,要求人车分离,人走人行道,车走车行道,不仅城市道路、桥梁道路要遵守,就连国道乡道都也要。 “又不是没有护栏,这个一人高的护栏是用来看的吗?” 布提有些好气地反问道。 “你看那些斑驳的痕迹,谁知道护栏还能不能管用啊,会不会随便碰一碰就塌了。” 莱克看着石制护栏有些怀疑地说道。 “他们这些走的人肯定比我们知道,我们就是路过的,他们这些必然是住在这里或者附近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再说了,就算真的有问题,你能够有什么办法?” “也是。” 莱克想了想确实如布提说的一样。 “再开一会我们就要出香河镇了,你如果还想要再看看城镇风光的话就多记住一些吧。” 远行者号已经开下了香河大桥,进入了香河镇的另外一边。 其实香河镇虽然分为东西,但是其中的景致,建筑风格差距还是蛮大的,莱克他们之前待的香河镇西边主要是法布提时期的建筑风格,主打的是华丽和美观。 东部却是近现代风格,是从法布提帝国瓦解之后的诸国时期到现在的林多布提共和国流行的都是简约实用的建筑风格。 不同的景致也有不同的人,和西边人类为主不同,东部居民的种族就开始多样化了,有身上长有野兽特征的兽人族,也有比兽人族还像野兽的兽族,还有个子矮小但是肌肉发达的矮人,就连身材瘦弱但服饰华丽的侏儒也有出现。 “我感觉,这边和我之前看到的香河镇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地方啊。” 莱克看着街边的建筑感叹道。 “香河镇在诸国时期经历过一次分裂,变成了西香河镇和东香河镇,由两个不同的国家掌控着,到了后来才又统一的。” 没过多久,远行者号驶出了香河镇,到了国道上,路上的车辆一下就少了很多,而且大多都是马车和通用型的动力货车。 马车没有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乡下村里的人来香河镇里办事买东西,而动力货车都是什么商会用的,开车的大多都是工人不是主人,但却有一些例外,也有些个个人跑车的,自己攒了些钱学了个车就直接买了个车当作是家四处跑着。 除了上面说的两个两种车辆以外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载具,有骑在高大马匹上的骑士,也有开着巨大昆虫形状的的元素动力车,还有兽族的野兽伴侣。 又过一会,布提突然将远行者号转向了边上的匝道,冲着那个只有国道一半宽的道路开去。 “老爹!在你过去之前你告诉我我们是不是又要去完成什么任务?” 莱克看到了这个似曾相识的场景立马警惕了起来,连忙用手戳了戳布提的腰部。 “别弄我,我在开车呢!” 布提用手打掉了莱克伸过来的手,不耐烦地说道。 “不是,老爹我们这是要去哪啊?你不慌我可慌啊,上次就是这样的,还好有老爹你给我兜底我才没事,谁知道这次有没有这么幸运?” 莱克话语如同上了弦的弩箭一般“嗖嗖”地往外飞着。 “安了,安了。我就只接了三个委托,前面两个都结束了,现在就只有一个了。” 布提用欢快地语气安慰着莱克。 “不是,前面两个是卡帕村和唐娜女士,还有一个是什么啊?” 莱克听到布提还有一个委托没有完成,生怕他又带着自己去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虽然前面卡帕村那次是幸运地解决了,但是谁知道那是不是直接运气好才解决的,万一这次运气差了怎么办? “还有一个就是你啊,哈哈哈。” 布提大笑道。 “所以,真的不是有什么委托或者事情要我们去?” 莱克听到布提的打趣将信将疑地问道。 “没了,真的没了。这是一条近路,比国道要近上几天,算个老路,主要是国道要过的城镇村落太多,有些地方不好过,还不如在野外呆着。” 布提听到莱克还是不相信他说的话,只好向他保证真的没有什么了,这只是一条快捷通道。 “真的?” “真的。” “老爹,你为什么那么快就走出来了。” 莱克突然话题一转,他很好奇为什么老爹这么快就从唐娜女士去世的悲伤中走出来了。 “什么我这么快就走出来了?” 布提对于莱克提出的问题有些疑惑,他没太听懂莱克在说什么东西。 “就是,唐娜女士。” 莱克思考了一下,他觉得自己说话得委婉一些,不然万一老爹是表面开心怎么办?那他这么直接地说出来不就是捅马蜂窝了? “你说这个啊。” 布提听到了唐娜这个词语才明白了莱克说的是什么事情,心中了然。 “是啊,你明明前几天的时候心情还不太好,怎么过了几天就好了?死亡不是一种很悲伤的事情吗?” “死亡是一种阶段,每个人都要经历的。” 布提叹了口气,看来莱克还是没有把他之前说过的话听进去,不然莱克也不会这么问。 但他并没有责怪莱克,毕竟才十六岁,人生才刚刚开始,你现在就让他体会到死亡的意义,这叫什么事情吗?等时间到了莱克自然而然的就懂了。 “所以?” 莱克还是不太懂。 “算了,等你到了合适的时候你就明白了。” 布提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让莱克自己面对这个情况,光是说是没有多大的作用。 “老爹,你这是和打语谜吗?” 莱克对于布提的回答不是很满意,有些抱怨地说道。 “看多了,见多了,你会这样的。” 在讨论过死亡之后,驾驶室里又开始了沉默。 本来布提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而莱克大概是觉得自己好像说的话又有些问题,不敢说话了,只好从身前的箱子取出一本书,借着透过树叶的阳光看了起来。 匝道裸露的土路面积不是很宽,但是边上的绿地其实也能够开,毕竟这里也算是乡间小路了。 “滋啦!” 因为布提为了避让对面来的马车,不得已将车子驶向了路边,用以防护底盘的元素铭文立即弹出,在精制石块和泥土间摩擦着。 “等等,老爹你看那边,是什么?” 还不当莱克对此发表意见就发现不远处好像有两个人正被几只野兽围攻。 “是野狼!” 布提也看到了,那是一群灰色的森林狼,森林狼是群居生物,是森林中知名的猎手,身手矫健,嗅觉灵敏。 布提将远行者号的马力开到最大,“轰隆隆”的声音从动力仓中传来。 随着远行者号离他们越来越近,狼群也发现了远行者号的到来。 毕竟森林狼是野兽,看到一个巨大的古怪的物体朝着他们碾过来不由得感觉到害怕,莱克注意到在其中一只毛皮发亮的野狼,它比其他的狼都大一些,在它嚎叫之后所有的狼全部离开了这个地方,一溜烟地钻回了树林中。 被围困的两个人在看到有人来解救他们两个人都感到十分欢喜,在等莱克和布提下了车之后走到他们两个就连忙赶过去道谢。 被狼群围困的是一对父子,他们是双子村的猎户,前几天猎到几只巨型森林兔,就想着去香河镇卖掉换点钱给家里添点东西。 谁承想没出来多久,坐在马车后面的小汉克(儿子)发现了有狼群跟在他们的后面,于是在取舍下老汉克决定让小汉克扔下一只巨型森林兔来驱赶跟在身后的狼群。 怎耐这次的狼群是贪婪的,不知道满足的,一只、两只、三只,小汉克把他们所有的猎物全部丢了下去,狼群分食完毕,又跟在他们身后。 终于小汉克忍不下去了,想要和它们拼命,可老汉克比较克制,抽打着马匹加快了前进的速度,想着把车开到国道上应该就安全了,可前面突然窜出来一只巨大的野狼,一口就咬死了他们家里的唯一的马匹。 还好小汉克反应迅速将车上的东西砸向野狼,然后拉着他的父亲往树上跑,还好他们选择的那棵树算是高大,加上野狼不会爬树倒是保住了性命。 只是野狼没有死心,还是围着那棵树在转,用那如尖刀般锋利的眼神注视着父子二人。 如果不是布提和莱克不知道他们要被围困到什么时候。 “谢谢,谢谢啊!” 老汉克跪在地上不停向布提道谢。 “老爹,这个小哥好像受伤了,你去车上那些工具吧?” 莱克注意到了小汉克手臂上捆绑着的布条,上面沾满了鲜血,莱克一靠近就闻到了铁腥味的气息。 在布提给小汉克包扎的同时,莱克也从老汉克的口中了解了情况,沟通过后,决定将汉克父子送回双子村之后,再去历法城。 第五十二章:误会 村子离远行者号现在行驶的土路其实不算太远,过两三个丘陵再开一会就到了。 也算汉克父子倒霉,出门没多久就遇到了饥饿的狼群,所幸他们遇到了布提和莱克,用巨大的远行者号将狼群吓退。 因为汉克父子用来拖动马车的马匹之前因为狼群的袭击而被咬死无法使用了,使用布提只好将受伤的小汉克安排在远行者号的车厢里,由莱克照料,而老汉克作为向导在副驾驶。 出发前,受伤的小汉克得到了医治,布提不仅给小汉克上了药,还当着他父亲的面给他吸了一些催眠作用的药物让他好好休息,使得老汉克感恩连连。 安排这些东西其实很快,没花多久,他们就完成了布提的安排,坐副驾驶位的坐副驾驶位,躺在车厢里的躺车厢。 伴随着“嗡嗡”的蜂鸣声,远行者号发动了。 布提在老汉克的指引下慢慢地前进着,莱克看一会书就得去瞄一眼躺在地上的小汉克,以防这位陷入熟睡中的少年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 当莱克把手上的书籍翻到第二十多页之后,躺在地上的小汉克发出一声哀嚎,捂住手臂上的伤口挣扎地坐了起来。 “啊,你醒了啊?”莱克看着小汉克背靠着墙壁打量着四周,就把手上的书籍放到桌子上,用温和的语气说道,“手术很成功,你现在已经是个女生了。” “?!” 小汉克的表情一下就奇怪了起来,用那只完好的手在自己身上摸着,等他确认了自己还是男性之后才松了口气。 “哈哈哈,你不会还真的相信了吧?”莱克看着小汉克那急迫的动作不禁捂着肚子笑了起来,“哎呦,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就是开个玩笑,你不要当真。” “您这玩笑倒是让我吓一跳,我长这么大还没有接受过有医生用小刀和那个啥,方方正正的东西,吸一口头都晕了。” 小汉克有些难为情地说道,他从小到大都没怎么生过病,身体也很好,就算是生病也是一些小病,喝喝草药汤就好了,哪有见过这种架势。 “那个应该是便携式的麻醉吸入器,你听说过曼陀罗花吗?” 莱克向小汉克询问道。 “曼陀罗花?”小汉克念叨了一下这个词语,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大脑中的记忆,用没事的那只手在半空中比划到,“是不是长的这个样子的,中间长长的,头上长的有些像喇叭的?我们管它叫做倒吊花,因为它开花之后就是倒吊在叶子下面,白花花的一片,人啊动物啊吃了没多久就要晕倒,如果吃多了就直接死了。” “应该是吧。”莱克也没见过曼陀罗花是长什么样子的,他也就只是在书里面听说过,见过画像,听小汉克的描述倒是蛮像的,“你之前吸的那个便携式麻醉吸入器中的麻醉气体主要成分就是曼陀罗花。” “哦,管他呢。只要我能……” 还没等汉克说完,他就一震,身体摇摆了一下。 “看起来是到了,汉克。” 莱克站到小汉克面前,伸出手做出想要拉起小汉克的姿势。 “谢了!” 小汉克握紧了莱克伸出的手,借着莱克的拉力站了起来,刚起来的小汉克突然觉得头有些晕,没站稳向后倒去,幸好莱克的手还没有松开,他两只手一起抓住了小汉克的手,往身后扯,这才避免了小汉克刚治好手臂又要治脑袋的悲剧。 “哗啦。” 车厢的门被拉开了,老汉克看着两个人用手臂互相拉扯着以为他们是出现了什么矛盾,头脑一热,不管得什么救命恩人在场,抄起拳头就是那么一下。 “哎呦!” 莱克头上被老汉克打了一拳,他感觉自己有些头昏眼花,于是松开手捂住脑袋想要站稳。 “老爸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小汉克看到他老爸一上来就给莱克来了个致命一击,急匆匆地拉过老汉克的衣角,询问道。 “你们刚才不是在打架吗?你都受这种伤了,他还要拉扯你,我不得来帮你啊?” 老汉克反问道。 “不是啊,你搞错了啊!我刚才差点摔倒了,是这个莱克小哥帮忙拉了我一把,我才没有又添一个伤口。” 小汉克有些紧张,人家刚刚帮了自己一把,然后自己老爸就当着人家师父的面打了他的徒弟。 “喀,喀。” 布提也爬了上来,他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下,将老汉克和小汉克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你,我,那个,这……” 老汉克在小汉克的解释下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犯了错误,很大的错误。 人家是救了自己父子的恩人,结果一时糊涂,连情况都没有弄清楚就肆意妄为,让他如何再有脸呆在这里。 小汉克看到老爸这个样子就知道,一辈子老老实实的他也不知道遇到这个情况应该怎么办,他知道这个事情也是因为自己的不小心才导致了这个情况,强忍手臂上的疼痛,双膝下跪,语气十分诚恳地乞求原谅。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父亲的问题,真的对不起!您要有什么处罚我们都能够接受的。” “对,对,对,你们有什么要求我们只要能够办到的都会做!” 老汉克这也反应过来,一同跪在布提面前。 眼前的这个老人可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路人行商,在刚才的交谈之中可知,布提不仅是身份尊贵的牧师,还是一位知识渊博的工程学者,能够遇到便是三生有幸了,更别说他还救了自己。 “没事,没事,汉克大叔也是担心汉克的安全,没事的。” 莱克连忙摆着手说道。如果老汉克是无缘无故就来打他,他肯定不是开心的,但是听了老汉克的解释,他还是能够勉强接受,特别这还是在老爹注视的目光下,语气更是友善了。 “年轻人多挨打,吃了亏就知道下次怎么应对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布提突然说话了。 “这样吧,我看你们二位在这路上也吃不了什么好的,我带你们二位去我们家吃顿好的。” 老汉克大脑疯狂转动之后,终于想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开口建议道。 “也不是不行,正好到了应该吃晚饭的时候了。” 莱克透过敞开的车门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倔强的太阳正在散发着自己的余热,橙黄的夕阳也开始逐渐消失在了天际。 “那这样吧,布提先生麻烦您将这车子再打开,我下去带着您到我家门口,您就可以把车子停在门口,吃完之后务必能够赏脸留宿一晚,好叫我们一家人认真招待。” 老汉克讨好地说道。 “那倒不必了,吃顿便饭就行了。” 布提倒是很给老汉克面子,没有直接否决他的请求,只是将时间花费在无关紧要的路上,还不如多走一段路,快些抵达目的地,好好地操练一遍莱克,不至于连乡间猎户的拳头都躲不过。 “是的,是的,应该的,应该的。” 老汉克麻利地下了车厢,在等着小汉克和布提师徒也下了车之后,照着之前看到的方式,殷勤地将车门拉上,收起梯子。 “好了,汉克大叔,我说了没事,就没事了,老爹是不会再追究你的问题了。” 莱克看着老汉克这么低三下四的样子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向着老汉克保证到,说自己不会再追究他之前那一拳的问题。 “为人父母的焦急我想莱克已经懂得,所以我不会再计较了。” “真,真的?” 老汉克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让他身边的小汉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把拽住老汉克的衣角,把他拖到一边和他沟通着什么。 看着汉克父子稍微离远了点之后,布提这才用手戳着莱克的脑门,结果一不小心就戳到了莱克刚才被打的部位。 刚才老汉克救子心切,没有留手,莱克被击打的部位已经有些发黑,被布提戳到之后更是加剧了莱克的疼痛。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觉得脑袋发懵,略带肿胀的部位不能接受任何的触碰。 “老爹,你这是往火焰上倒蜡油啊。” “行了,谁叫你锻炼了那么久,还是没有用,这么明显的攻击都没有躲避开。” 布提一边手上释放着治愈术,一边没好气地说道。 “我那不是还抓着那个汉克吗?我一松手人家不就摔了吗?他可是刚好点啊。” 莱克有些委屈地说道。 “那你不知道蹲下或者侧身吗?就必须要硬扛着?” 布提轻哼了一声,看透了莱克的辩解。 “呃,是哦。” 莱克发现好像自己刚才好像不需要硬抗那一拳的。 “鉴于你刚才的表现,我决定明天抽出时间让你进行一下关于反应力的训练。” 布提用手指了指莱克,气势汹汹地说道。 “啊?” 莱克双手举起,做出投降状态,语气中充满了不甘心。 “二位,你们说完了吗?” 小汉克小心翼翼地说道,生怕打扰到了布提和莱克的对话。 “啊,没事,有情况就说,是你和你父亲讨论完了吗?” 莱克见小汉克的出现像是帮他解围一样,连忙回答道。 “这天也快黑了,我们得赶快去了,不然等到月神时你们就不好走了。” 顺着老汉克手指的方向看去,莱克才发现夕阳已经完全地从天际线上散去,天空像是披上了一层美丽的黑纱。 “我去开车,你们带路,莱克你跟着汉克父子走。” 布提对着莱克发号施令着。 “知道了,知道了。” 在莱克抱怨声中,远行者号再次启动,速度缓慢地跟随在三人之后。 第五十三章:双子村 双子村是坐落在离国道不远处的帕兰多森林之中,那是一大片挨着湖泊的空地。 据老汉克介绍,他们这个双子村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原本是为了躲避战乱才进入了帕兰多森林之中居住,靠着先辈的努力和勇猛之下他们倒也在这森林之中有了一处立足之地。 随着近现代的开发,他们双子村原本安静也没有了,很多年轻人都选择去了城里镇里都说在村子里挣不到钱,毕竟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没啥挣钱的机会。 年轻人走了,村子里就只剩下大部分就是老人和小孩了,而小汉克是为数不多的不愿意离开村子的年轻人,他从小跟着老爹学习狩猎,是村子里的狩猎好手,因此每当他们父子两人卖了猎物回到村子时,留守的孩童们便会蜂拥而来。 这次也不例外,住在村口的小塔塔自从中午看到了汉克爷爷带着汉克叔叔出去之后,她就一直呆在了村子门口,小伙伴来叫她一起去玩泥巴她也不去,就是等着汉克父子回来,因为汉克父子每次回来都会给他们带一些小零食小玩具。 可小塔塔从太阳快要落山等到了星辰初现都没有看到汉克父子的归来。 就当她以为他们两个今天不会回来,准备回家的时候,突然看到从黑夜的树林里面钻出了一只巨大的白色箱子,脚底下长着黑色的轮子朝着村子慢慢前进。 而它的前面走着三个人,其中就有心心念念的汉克爷爷,只是他们头脑低沉,和自己犯错时的模样一样。 小塔塔是个喜欢一惊一乍的家伙,只要觉得有趣就喜欢跑到村子里大呼小叫。 “怪物来了!怪物来了!村子外面有一只巨大的怪物!它抓住了老汉克爷爷和小汉克哥哥!” 小塔塔迈着小脚步,啪嗒啪嗒地在村庄的土路上奔跑着。 因为年轻人口的大量流失,村子里就只有二十多户人家,基本上小塔塔的叫声大家都听的到,不过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什么怪物啊?” 一个刚从村庄边上回来的中年农夫逮住了小塔塔的衣角问道。 “怪物!长长的,大大的,白色的!它正压着老汉克爷爷还有小汉克叔叔往我们村子里赶,他们一定是被怪物俘虏,被迫给怪物带路的!” 小塔塔挥舞着小手,信誓旦旦地说道。 “可以啊,现在还知道俘虏这个词?那你怎么就认得出他们是汉克家的那两个?” 农夫并没有觉得小塔塔说的是真的,因为是看着她长大的,知道小塔塔是个喜欢夸大言辞的小孩,扛着锄头打趣道。 “塔塔的记性可厉害了!塔塔记得他们出门时候穿的衣服,刚才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小塔塔光着脚丫子,插着腰自信满满地说道。 “你这个小丫头,就是贪吃,他们发零食的时候总有你一个!” 农夫用脏兮兮的手刮了刮小塔塔的鼻梁,给她留下了泥巴小鼻头。 “布鲁大叔真坏!你就知道欺负塔塔!”小塔塔一边用手扣着鼻子上的泥块一边朝着农夫吐着舌头,“我要去找村长奶奶!她一定会相信我的!不像你,就知道敷衍塔塔!” “哟,我们的小塔塔都会用敷衍这个词了,真厉害啊。” 布鲁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小塔塔的脑袋,没料小塔塔一个溜身躲开了。 “塔塔不想理睬你了!我要去找村长奶奶了!” 小塔塔朝着布鲁做了一个鬼脸,一溜烟儿地跑掉了。 安娜是双子村的村长,将近六十岁的她身体还很硬朗,每天晚上都要提着油灯到每家每户巡逻,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需要她帮忙。 她刚从汉克家走出来,就遇到了光着脚丫到处乱跑的塔塔。 “塔塔你在干什么呢?鞋子也不穿,光着脚丫到处跑!也不怕你嬷嬷看到了打你!” 安娜看到了小塔塔的小脚丫在油灯的照耀下格外白嫩,她皱起了眉头训斥道。 “怪物!塔塔看到了怪物!好大一只的怪物,他们抓走了汉克叔叔和汉克爷爷!” 小塔塔在安娜面前兴奋地蹦跶着。 “你说汉克爷俩回来了?” 安娜有些疑惑地问道,因为她刚好从汉克家里回来,听老汉克的妻子芭莎说,老汉克带着儿子出去香河镇卖货,结果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怕是出了什么问题。 结果她一出汉克家的大门就从小塔塔口中听到了汉克父子的下落。 “对的,就是在村子门口,有好大好大一只怪物,村长奶奶快和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小塔塔看一向信任她的村长奶奶也开始质疑她了,她有些不开心地拽着安娜往村口的方向走去。 等安娜和小塔塔到了村子门口的时候,远行者号已经被围观的村民堵得水泄不通,布提和莱克正站在车子边上阻挡着好奇的村民,而大小汉克也被村民包围着问东问西。 “塔塔,你找你嬷嬷去。” 安娜举起提着油灯的那只手,朝着站在人群边观望的塔塔奶奶说道。 “村长奶奶你看我没有说错吧!是不是大怪物!那么~大~!” 小塔塔松开抓住安娜的小手,站到安娜面前手舞足蹈地比划道。 “是的,是的,奶奶知道了,小塔塔没说假话。” 安娜拍了拍小塔塔的脑袋之后往人群之中挤去。 在经历过被一群好奇的人围堵之后莱克和布提终于见到了这个双子村的话事人,村长安娜。 在莱克的记忆里女性作为一个村子或者乡镇的领导者还是比较少见的,特别还是一位强壮的职业者。 据莱克估算这位安娜村长至少得有个一米七,强健的体格把衣服撑的满满的,特别是莱克还偷偷地摸了摸自己那连皮带骨的瘦弱胳膊,这个差距就更加明显了。 在莱克还在偷偷打量着安娜的时候,布提已经在和安娜攀谈了起来,在布提简单地介绍过自己之后,就和安娜讲述起了他们是如何遇到解救汉克父子,为什么会和他们两个一起来到了双子村。 安娜在了解到情况之后,连忙说代表双子村欢迎他们两个来到双子村,感谢他们救了汉克父子什么巴拉巴拉客套的官话之后就离开了。 不过她在听说了布提他们两个还要走夜路,就强调了当湖泊上面泛着皎洁的月光的时候,千万不能够接近,不然就会消失。 虽然布提倒是很严肃的点了点头,但是莱克却没有当回事,认为这不过是乡下的谣传罢了,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不像“雨路”那样被卡里城的执法局所清理呢? 汉克父子等着他们和村长聊完天就拉着他们两个往村里走,想要他们赶快去家中吃晚饭,免得耽误了他们夜间的出行。 布提倒是没有着急,先是回到车上将远行者号自带的防卫手段开了起来,在确认守护盾供应稳定之后才回到了汉克父子身边,与莱克他们一起往汉克家中赶去。 “老爹,上次在卡帕村的时候你怎么不放那个盾啊?” 莱克用手指着远行者号外面那一层土黄色的能量外罩。 “这个是防护实体伤害的,主要是土元素,还不能移动,主要是用来当野外防盗器的。” 布提反问道。 “哦。” 他们在谈话间就走到了汉克家,老汉克的妻子芭莎在恰好出门倒水发现丈夫和儿子终于回来了,取下了院子中油灯激动地走了过来。 用油灯四下照着汉克父子看看他们有没有出现什么问题,自然是发现了小汉克手臂上的伤。立马就哭哭啼啼地朝着老汉克抱怨道,而在听说家里唯一一只马匹也丢了之后,更加恼火了,怒骂着老汉克。 老汉克看着自己妻子这个作态自然是不好下台,特别是家里还有两位客人,救过自己和儿子生命的客人。 他连忙拉过还在哭泣怒骂的妻子轻声细语地解释着,顺便和她介绍了一下布提和莱克二人。 这才让芭莎止住了势头,在她抽着气缓和了一会才和老汉克走向着布提和莱克道谢。 “没事。也是缘分,遇到了就帮上了。” 布提客气地回答道。 “两位随着我儿子进房间休息一会,我和我丈夫去给二位恩人做着饭,保证拿出我的看家本领。” 芭莎指着屋里方向示意小汉克带着布提和莱克先进屋子等待,说完就拉着有些尴尬的老汉克走到一个带着烟囱的小石屋中。 莱克虽然觉得芭莎做的菜不太好看,但是味道却还不错,用了森林里面特有的野菜蘑菇加上一些野味做了个丰盛的晚餐。 晚餐过后,布提在老汉克的再三请求下还是没有接受邀请,拉着有些吃撑的莱克回到了远行者号,沿着双子村往他们边上的双子湖驶去。 对的,布提在莱克嘀咕下决定带着他去这个双子湖边看一看,并在它边上扎营睡觉,满足莱克的好奇心。 第五十四章:双子湖 双子村虽然说是挨着双子湖建的,但是其实还有一片树林作为隔挡,真要想看到那双子湖,得从双子村边上的土路过去,走上十几分钟才能看到。 对于远行者号来说,无非就是个起步的路程。 当远行者号一穿过小树林的时候,莱克就看到了双子湖。 它由两个部分组成,一大一小,大的堪比双子村的规模,小的也有它一半左右,这并非是奇特之处,而是那大里裹着小,小中连着大,即可以将其认为其是一个整体,又不妨把它俩单独拿出来看。 “吱啦!” 远行者号刚停下,还不待布提开口,莱克就兴冲冲地推开车门冲了下去。 车上与车下完全是两个风景,居高临下的狭窄空间固然能够看到与众不同,可有时候稀疏平常才是世间的美妙之处。 今夜的月光很美,皎洁的碧蓝均匀地散落在每一处角落,给许多本就绚烂的景色更添一抹清幽。 “呼啦。” 一阵大风吹过,拨动树枝上几片叶,慢慢悠悠地向湖面飘荡,一阵阵涟漪扩散开来,或是风动,或是叶落,连锁反应激得湖面难以平息。 过好一会,涟漪仍未散去,它们前赴后继,无风自动,如此奇特的场景自然吸引住了莱克的注意。 看着这一片完美的场景,莱克恨自己为什么不会绘画,不会写诗,留不下这片美好的情景。 但凡他会其中一个也不会如此无能为力了。 “看什么呢?” 布提终于将远行者号固定在了地面上面,除了之前莱克见过的土元素防护罩以外,他还把远行者号车厢下端的支撑固定柱也给打开了。 “我在看月光下的双子湖面,它可太好看了,好看到了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它。” 莱克听到布提的询问,没有回头只是痴痴地望着静怡的湖面回答道。 “确实很美,我走了那么多地方,也没见到过这么美丽的景色。” 由于一直在弄车子,所以没有注意到双子湖的布提直到此刻才看到了它全貌,与之前透过水晶石窗观察到的完全不同。 双子湖仿佛有一种奇异的吸引力想要让他一直驻足留念,还好他沉浸的不算太不深,只是刚看到罢了。 不过边上的莱克已经完全入了迷,从之前站在原地欣赏变成了向湖边慢慢地前进着,还好布提在莱克刚一行动就发现了异样,一把抓住莱克的衣领,把他往防护罩里面拖动着。 待到布提把莱克费力拖拽上车后,“啪,啪”两个响亮的巴掌声在车厢里面回响着,试图通过这简单粗暴的手段唤醒迷途的人。 可等了好久,被他拽着衣领的莱克还是面目呆滞,朝着双子湖的方向缓慢前行着。 布提看着莱克脸颊上两个红彤彤的巴掌印子,脸色逐渐阴沉起来,用空余的手摁住莱克的脑袋,引导着秩序之力一点一点的探寻着莱克身体。 他想要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外来的能量侵入了莱克的思维,然而他逛了一圈都没有发现莱克身体中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莱克现在的状态既不像是有幻术影响到了莱克的精神(通过物理唤醒手段证实),又不像是有什么外来的能量影响到了莱克的思维(通过秩序之力证实)。 好在不久后,莱克在完全观察不到双子湖的车厢中僵持片刻后,恢复了神志,他看着自己被老爹抓着衣领,脸上还有热热的疼痛感,有些迷糊地问道。 “我,这是怎么了?” 布提在看到莱克像是恢复了神志之后,这才松开紧抓着衣领的手,一脸疲惫地坐到了椅子上,精疲力尽地说道。 “你刚才像是失去意识了一样,直愣愣地往那个双子湖里面走去,还好我反应及时加上你离那个湖边还算有些距离,这才把你救了回来。” “我刚才好像,感觉,那个双子湖,有一种奇怪的吸引力,呼唤着我往它那边走去。 老爹你之前拽我衣领的时候我还能感觉到,可我还没有说话,刚有了那个想法,我就不受控制了起来。 脑子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像是闭上了眼睛一样,眼前一片黑什么都看不到。 直到刚才,我才好像又能够看到了什么,然后越来越亮,越来越清楚。” 莱克断断续续地讲述着他刚才所经历的东西。 “你这下相信他们双子村的传说了吧?” 布提怀抱着手臂看着莱克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是我错了。” 莱克揉着脸颊丧气地说道,他不应该自视过高,不听安娜村长的忠告。 “哎,我也有错,我也不应该把你带过来,我想着最多就是什么异兽幻阵什么的。” 听到莱克越发熟练的自责,深感欣慰的布提同样将责任揽了一些。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外面也去不成了。” 莱克有些遗憾地说道,那么美好的场景他还想多看看呢,可惜现在肯定不能出去看了。 “怎么办?睡觉!我估摸着天亮之后异象就会消失。” 布提看着莱克心里还想着去看那个诡异的双子湖,自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打了一下莱克的后脑勺,用威胁的口气说道。 “哦,睡觉就睡觉,打人干什么啊?” 莱克缩了缩脖子,用手捂住脑袋,声音有些委屈地说道。 “嗯?” 布提的眼神在灯光下有些凶狠。 他更不敢说话了,脖子缩的更深了,他举起双手表示了解,灰溜溜地逃到了卧室里面打算上床睡觉了。 “回来!” 布提看着莱克就这么直接进了卧室,又有些生气,低声喊道。 “啊?还有什么事情啊?” 莱克已经脱了上衣,他从卧室里探出一个脑袋,苦着脸问道。 “洗脸,洗脚,擦一下身子,弄完记得倒到槽里。” 布提给莱克扔去一块拧过水的毛巾,使唤着莱克。 “哦,知道了。” 莱克乖乖地从卧室里面走了出来,洗脸、擦身子、洗脚,将毛巾拧完水放到架子上,他在布提的全程监督下完成了这一套流程。 “哗啦。” 莱克将水桶沿着地板边上的水槽倾倒着废水,当他抬起头看到老爹还是站在卧室门口看着他,不由得有些头皮发麻。 “那个,老爹,你能不能别再盯着我了。” 莱克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水,有些尴尬地说道。 “你以为我想看着你啊?还不是不放心你,怕你一个人又偷偷地出去找那个双子湖了。” 布提对于莱克很不放心,不知道莱克为什么会被那个泛着月光的双子湖吸引住,但是他知道自己得看住了莱克,以防他乘着自己不注意偷偷跑了出去。 “有那么夸张吗?我现在不已经好了吗?” “那只是你觉得,我从未见过这种场景,谁知道究竟怎样才算是安全。” 布提白了他一眼,向莱克招着手。 “好的。” 莱克躺在床,听着卧室天窗外面传进来的虫鸣声,无神地望着面前的铁板。 “吱,吱,吱。” 一声声虫鸣像是催眠曲一般,一下一下地敲击着莱克的大脑,最后他终于支撑不住了,闭上了沉重无比的双眼,安心地睡去了。 熟睡中,莱克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不知道怎么地走出了卧室,下车看到土元素防护罩外面的双子湖,眼神中充满了迷恋的神情,仿佛眼前的不是湖泊,而是美味的美食,是新奇的书籍,是憧憬的初恋,是他所有梦寐以求的事物。 一步,两步,离湖边越来越近,梦寐以求的事物也越来越真实,他已经感觉到了脚底有些湿润,一般人睡觉自然是不穿鞋子的,莱克也不例外。 “莱克!回来!” 模模糊糊之间莱克好像听到了来自老爹的呼唤,他回过头去看,就看到一个长相奇特的人正站在土黄色的防护罩外面叫喊着他的名字。 虽然离着很远,但莱克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个长相奇特的人是老爹,在梦里的老爹看起来很奇怪,大大的脑袋,小小的耳朵,身子和手臂只有脑袋的两倍大,显得十分的滑稽。 “噗嗤。” 莱克笑了起来,用含糊不清地话语朝布提的方向吼道。 “老爹再见!我去找宝藏了!” 说罢,他就一脚踏入了深水之中,直到他被湖水全部淹没之后,他才突然打了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原来这个真的不是梦,是真的啊! 还好,莱克小的时候老爸多卡有带着他去学习过游泳。 他在这个时候也恢复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看着自己正在往那深沉黑暗的湖底飘去,意识到这么下去他必死无疑,于是屏住气挣扎着并用着四肢往湖面游去。 第五十五章:神异 “啊!” 莱克在自己无法呼吸之前终于从水中游出来了,他大喘着粗气,双手不停在水面上滑动着。 等感觉自己好多了,才开始环顾四周,之前清晰的湖面现在已经泛起了雾气,他大概估算了一下,最多就能够看到五米远的地方。 “呼,不能这么呆着。” 莱克很快就做出了抉择,他知道如果这么继续在原地待下去的话,那他的体力迟早要被消耗殆尽的,那么他还是死路一条。 得动起来,往湖边游。 如果之前记忆没有出错的话,那么老爹现在应该正在湖边等待着自己。 抱着这种的念头,他朝着认为的方向游了十几分钟,直到体力不支才停手罢休。 只是,情况似乎没有发生过变化,还是那片视线无法穿透的浓雾,无论他做过多大的动静都无法影响到这些雾。 莱克这才知道了,自己要么已经不在双子湖上面了,要么就是现在处于一个幻阵之中。 思考片刻,他打算去到水面之下,看看能不能从没有雾气的水下找到道路。 他深吸了一口气,潜到了水下,在适应了一下水下的环境之后,睁开了眼睛。 周围的环境不像是湖泊,反而更像是溪流?莱克有些疑惑地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水流和四散游动的小鱼。 水底很干净,没有什么浑浊的泥沙扰乱视野,一眼望去沿着河床生长的都是细长的水草,伴随着水流舞动着,像是一群热情好客的土著。 当然了,莱克没有忘记他下潜的目的,从水下的角度来观察水面的情况,他抬起头想要透过水面观察外面,可是没有收获,还是那一片无法消散的浓雾。 “不对,这里的场景比上面的还要诡异,这个水怎么会这么深,还都是活水?”莱克快速地在心中分析着,“之前在外面看到双子湖的时候,虽然是有看到有鱼有水草的,但是湖面是很平静的,况且,这偌大的湖怎么可能这么浅薄。” 等他再次上浮睁开眼睛之后,周围的场景又有了变化。周围的雾气已经消散了,莱克再次看到了皎洁的月亮。 光芒在一瞬间闪耀,晃花了莱克的双目。 再当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周围轻盈的水消失了,他正躺在了一个木筏上面,木筏没有旗杆也没有帆,像是一块用原木切割而成的木板胡乱拼凑起来的船身。 莱克摸了摸身上的衣服,有些湿润,不像是被水浸湿的感觉,更像是被雾气浸湿的一样,仿佛刚才他只是又做了一个十分真实的梦一样。 遇事先思考,这是莱克在这几次遭遇下得到的教训。 面对现在这个情况,慌张是没有用处的,只有冷静下来才有可能增加活下去的机会。 “呼,首先我们要先确定一下目前的情况。” 莱克站起身,有些踉跄地围着木筏走了一圈。 木筏是一种奇特木头制成的,和莱克见到的普通木头不同,它不是发黄或者发白的,而是绿色的,被外力切割成两半的原木被人用草绳捆绑在了一起。 木筏很结实,莱克在木筏上面蹦跳了好几下都没有出现木板的断裂或者破损的情况,只是溅起了一些水花到他衣服上面。 “没有船桨,没有帆,用手划也无法移动木筏。”莱克坐在木筏上总结着自己的发现,“现在水面倒是十分平静,和我之前在岸边看到的一模一样,可惜太过于辽阔,一眼望不到边际。不过好消息是,我到现在也没有遇到人或者奇异的怪物,可能当前还处于一个安全的环境之中。” 莱克想明白了以后,他知道只有一种解释了,也是最难以遇到的一种情况,声音从沙哑的嗓子里挤出。 “是神异吗?” 神异,在神祇逝去之后,他们所掌握的规则会返还于整个泰莱世界,他们的躯体却不会完全消失,会产生许多违背常理的事情。 在人界出现的神躯,大多是公元前各界未分的时候死亡的神祇。 三千年前,在“凡人的守护者”萨多的自我牺牲下将这些奴役凡人的神祇全部驱离了人界,在此之后基本上没有出现强大神祇陨落在人界的情况了。 虽然说人界是不存在有奴役凡人的神祇了,但是一些概念系的微弱神祇其实还是在人界出生清醒的,只要不进行大规模的传教,他们最多就算是一位强大的职业者。 可他们一旦动了修行的念头,那就遭了事情了,萨多的执念就会开始寻找到祂,与祂战斗,直到消灭祂。 而这些逝去的微弱神祇就是公历之后出现的神异来源了。 神异这种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出现的概率是越来越少,毕竟世界上被探索的地方越来越多,出奇怪事情的地方也自然会被人关注到。 光是近五百年来,就已经发现了差不多有五个神异,别看这个数量少,要知道这可是一位逝去的神祇啊。 “如果是神异的话,那就完全说的通了,完全不合理的水面和水底,有着奇怪吸引力的湖泊,这些哪个看起来靠谱?”莱克一手握拳敲打在手掌上,“可是,就算我知道这个是神异,我也不知道怎么出去啊。” 心情刚好了些的莱克,立马就被自己给打击到了,抿着嘴巴想要给自己来一个耳光,为什么要给自己说这么丧气的话。 “哎,让我想想吧,我记得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有关于神异的场景的?” 莱克用力的揉着脑袋两侧思考着。 “神异,神异,神异。” 莱克用手敲打脑袋,表情惆怅地念叨着。 他记得自己最早接触到神异这个词汇的时候,是在两年前读过的一本冒险小说,是本自传,叫做《我的探险笔记》。 作者自称是一个大探险家,在全世界都有过探险的经历,无论是城邦国家为主的贝坦大陆,还是古老神秘的布耶大陆他有去过,就更别提他的家乡东启大陆和现在居住的法布提大陆了。 “世间万物皆有逻辑。”这是那个作者最喜欢在书中提到的话语,据他自己描述说这个也是他自己的人生格言之一。 当时是在一个探险活动,他们几个人掉落到了一处洞穴之中,发现里面鸟语花香的,有树林,有动物,甚至还有提供生机的阳光。 他立马就看出来不对劲了,因为他们探险的地方是离地面有五十米深的一处废弃的矮人矿洞之中,是不可能出现这个情况的。 可他们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只好在这个洞穴里面寻找出路,可是他们花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把这个洞穴走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出去的路。 不过还好他们队伍中有一位精修元素史学的元素学者,他在经过一天的观察和研究之后终于发现了他们所处在的地方是一处神异,在经过一些推理之后他们才终于逃脱出来。 因此那个作者还在书中介绍过一些学术界中对于神异的研究成果。 神异是由逝去的神祇躯体向周围产生辐射而演变出的情况,一般分为两种演变方向: 一种是执念型,顾名思义就是非自然死亡(被凡人或者萨多杀死的)的神祇的执念,它会将周围的环境按照神祇的执念所产生改变,想要离开也很简单,只要通过相应的考验就能够离开,毕竟神祇都死了留个执念在那里他还能干吗? 另外一种是规则型,比执念型棘手多了,它是按照那位神祇所掌握的规则或者说概念所演变的,想要离开必须寻找到特定的逻辑规则才能够离开。 但寻找的过程却没那么简单,你首先得分析这位神祇的规则或者概念是什么? 然后再从这个方面下手进行解析。如果你没有一个庞大的知识储备量以及一些运气的话,那么恭喜你,你将饿死在这个神异里面。 不过这些只是学者们的猜测和统计,目前只有一个安全的神异能够让学者进行研究,没有对比性,最多只有参考价值。 “我等了这么久都没有等到考验,那么就说明这里是规则型的。那可真的是太烦了,那本探险小说里面又没有写他们如何出去的,就光写聊天和吹牛了。” 莱克用力地拍了拍脑袋。 “目前得到的信息是什么?有雾气,有湖面,有月光,有木筏。难道是和航行相关的神祇吗?不对,不对。如果是和航行相关的神祇话,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离海洋河流那么远的森林之中呢?” 莱克飞快地思索着。 “哎呦。” 思索间,他不小心将手指戳破,划到了木筏上的木刺,还好没有多大的口子,只是裂开了个口子,滴了几滴血。 他不在意的甩了甩手,继续思考着。 甩手的幅度有些大,甩飞的血珠飘落进了水面,入水的血珠很快就被水分稀释消散了。 “滋滋。” 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了安静的水面上面,他连忙从木筏上面站了起来回头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到水滴从水面上飞出,用极快地速度组成聚合在了一起,从发出声音到汇聚完毕不超过五秒。 “这。” 莱克有些失了神,因为眼前水滴汇聚起来变成了一个半身人像,而人像的主人就是他。 原本通透的水滴变成了深蓝色的半实体,像是他吃过的果冻一样,呈不规则的波浪运动,就像是人界消失许久的水元素生物一样。 “你好。” 巨大的半身人像发出了声音,是一个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 第五十六章:考验 “您好?” 莱克被半身人像的突然发声吓了一跳,有些害怕地看着它,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巨大的自己,特别还是在梦境之外的地方。 “如今是什么时代了。” 半身人像的声音如撼天的惊雷一般,回响在他的耳边。 “公历二零一一年。” 莱克不敢有丝毫懈怠,赶忙回答道,语气中充满了恭敬,生怕这位神异作出什么骇人的行为。 “这么久了吗?” 虽说是巨人的自言自语,可毕竟体型摆在那边,再微小的声音对于莱克来说都是刺耳的。 “那么您要给我设下什么考验吗?” 莱克修正了猜测,祂应该并不是规则型的神异,估摸着是执念型的神异,由于自己并未触发特定的条件,导致应来的考验延迟了许久。 “考验?”半身人像有些诧异地念着这个词语,过了几秒才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道,“考验啊!我懂了。” “请您开始吧。” 莱克有些迫不及待地说道,毕竟他可不希望在这个地方待上太久,让老爹等急了的话,指不定要被说些什么。 “你知道生命为何而存在?” 巨人像是思考着停滞了片刻,提出了一个问题。 “?” 莱克突然呆住了,不是说神异中的考验都是神明创造的出来的幻境吗? 需要经历者寻找到满足条件的契机,从而达成目标才能够脱离的呢? 怎么到他这里变成了回答问题?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呢?应该回答什么?要怎么说才能够让这位神异满意呢? 莱克的小脑瓜飞快地转动着,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的他胡乱的思考,他知道开口的代价可能是沉重的,一旦出现使祂厌恶的话语,哪怕不是得永远停留在这里了。 当然,也可能是随即消失,世间再无这号人。 他的内心是焦灼的,之前从书上看到的都是成功案例,稀少且并无相通的点,试图从其中寻找到可以拯救自己的方法无疑是天方夜谭。 神异似乎看出了莱克的紧张,用舒缓地语气安抚他。 “放轻松,你随便说说就好了。” 莱克的眼睛瞪的更大了,随便说? 这哪敢随便说说啊,眼前的神异看起来像是个有逻辑能沟通的生物,但是祂的本质应该还是一段执念吧,无非就是按照着神祇消失前的状态复刻。 谁知道祂会不会像是疯子,突然变成另一副模样。 他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做赌博。 神异发现莱克还是不愿意说,大概是有些生气了,身上的水波开始剧烈晃动,洒落出来的水花像是突然到来的暴雨,噼里啪啦地拍打向四面八方。 莱克发现祂往前移动了,离自己近了些,才知道之前与祂的距离是多么遥远,现在的自己是如此渺小,他能够苟活在阴影之中都算是神异的怜悯。 没有言语,只是无意识中泄露出的气势就将莱克吓到,一步步退到了木筏的边缘。 “我的时间不是很多,我不希望浪费在这个上面。” 神异再次开口。 “这是暗示我考验是有时间限制的吗?还是说如果我将时间浪费完之后,我就再也无法进行考验了吗?” 在短暂地停顿过后莱克想明白了目前的状况,不管他敢不敢他都得开口了,机会比犹豫重要,踱步不前固然安全,可同样失去了未来。 “哦,抱歉,尊敬的冕下,我还在思考着您提出的问题。” 莱克反应很快,做出被打断思考的样子回答道。 “你想了有段时间了,结果是什么。” 神异突然斜躺了下来,巨大的动作下溅起了无数的水花和波浪,莱克连忙爬在木筏上,紧紧抓住木筏上的草绳,才避免了被甩下木筏落到水中去。 被湖水浸湿的莱克自然是不敢追究这神异的举动,简单地拧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之后就立马回答道。 “在我讲述我的观点之前,我希望您原谅我的浅薄,毕竟我只是一个生长了十几年的人类孩童。” 还没等莱克说完,神异就已经抬起了手做了一个禁止的手势,原本低着头的莱克在听到了“哗啦啦”的水声,连忙抬起头就看到了如瀑布一般的水流从神异的手臂往下飞溅。一根巨大的手指竖立在面前,他马上就明白了神异的意思,用手捂住嘴巴,等待神异的发言。 “我说了让你随便,就自然如此,不必做那唯唯诺诺的姿态。” 莱克这才听出来神异说的不是目前全世界通用的泰莱语,而是一种奇怪的,他从来都没有听过的语言。 无法复述,但理解并不困难。 “是”他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地说道,“我不知道凡人为何而在,这个问题到现在都没有一个比较客观的答案,而我,一个年岁只有十几的凡人怎么可能充分理解这种事情。” “说重点。” 神异这才把一直举起的手臂放了下去,水面又是一阵巨大的起伏。 “好的,其实我不知道,只是觉得我不是因为什么而存在的,而是因为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原因。而目的的话,对于不同的生命来说都有不同的阐述,我的话,应该就是追寻未知吧。” “就只有这些?” 神异用一种极其缓慢的语气说道,似乎对于莱克的回答不是太满意。 “对不起,冕下,我也只能说出这些了。” 莱克有些紧张地回答道,自觉发言并不算多好的他承认了错误,只期待祂不会因此觉得厌烦,导致悲惨的结果上演。 “算了,反正就是随便问一问,我说话算数。”索性神异并没就这个问题继续下去,而是转向了另外一个问题,“你是如何看待着这个世界?” “呃。” 莱克听到这个问题突然就懵住了,这又是个什么问题啊? 刚问完一个世界性的哲学难题,还没等他缓缓,结果就又来一个。 你问他如何看待世界,他怎么可能知道啊? 他一个从小到大都是呆在卡里城,就每年过年的时候才有机会走出家门,去往另一个城市的人,你能指望他有什么见解,莱克估摸着只能从以往所看过的书籍之中获得一些灵感,以求满足祂古怪的问题。 “随便说说就好了。” 幸好神异已不在意莱克能够回答出什么的高谈阔论了,单纯的想要从他口中听到什么, “感谢您的宽容,冕下。” 莱克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神异这么好说话,执念这种东西不是会让人变得疯狂吗? 完全看不出来眼前的神异有什么不同,让他不禁开始怀疑那本书上东西的可信度。 但脱离它,自己便无其他的渠道了解神异,所以这种质疑只能够在脱离困境后再做定夺,眼下利用它的信息才是王道。 “少来这种毫无作用的话语来敷衍我。” 神异有些不满地说道,充满水分的空气变得更加潮湿,几乎是挥手的瞬间,就可以打湿一片肌肤的程度。 “我明白了。”在莱克原地思考了一下之后尝试性地说出了自己的观点,“有好有坏吧。好的是科技在发展,时代在变好,坏的是现在还有人在受着苦,受着难。不过随着时代的变化,我想人们获得的文化和素质教育也会随之增加,所以应该会好的吧?毕竟哪有科技越来越好,生活越来越差的说法。” “具体说一说。” 神异来了兴致,水汽很明显是减少了不少,至少在用肉眼观测的情况下,凝结出的水雾淡去了不少。 “嗯?!这个啊……” 莱克卡壳了,能够从这短短的几日里总结出那么多的感悟已经是他苦思冥想的结果,再让他深入探讨一二,怕不是强人所难。 “哎,世间的烦恼无在乎真真假假,那些不过是伪装在善里面的恶啊。” 神异看出了莱克的迟疑,明白莱克刚才的发言已经是他的全部想法了,再问也应该得不到感兴趣的地方,于是抬手往莱克的头上拍去。 滔天的水潮携着至暗,不由分说地朝着莱克扑去。 “不!” 看着一只巨大的巴掌往自己的脑袋,莱克以为自己是没有通过考验,要被眼前的神异所清除掉,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惨叫。 可等了片刻,无比恐惧的莱克也没有感受到濒临死亡的冲击感。 惊魂不定之余,他还是悄悄地睁开了眼睛,才发现脚下踩着的已不是被水浸湿的木筏,而是一片泥土,环顾四周是一片树林,莱克有些不相信地踩了踩,很结实不像是假的。 就当少年还正处疑惑的时候,耳边忽得传来了声音,忽高忽低,似风中呢喃。 “那你就看看你所相信的人吧。看看真的会变好吗?在这个根据你记忆推演出来的世界之中。” 莱克这才反应过来,这是真正的考验。 之前的大概就是个开胃菜,可能是用来测试他到底是适合什么考验吧? 既然心心念念地考验终于来了,那他绝对要拼尽全力的通过,生命是宝贵的,自己还没有看遍世界,探寻未知,怎么能够就此结束。 据刚才听到的信息来看,应该是要考验他的信念。 “老爸和我说过,面对自己能够或者必须站出来的时候要站出来,而不是退缩或者是放弃!热忱之心不能泯灭,体恤弱者,相互帮助,四海之内皆是朋友。纵然被这份感情背叛过千百次,也不要轻言放弃感情。” 莱克坚定地说着,他知道那个和书中记载不同的神异肯定在关注着自己的行为,那么哪怕是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的东西,也要拿出来说服祂,只有这样才可能将其打动。 第五十七章:考验 森林很大,当莱克从里面走出来时,他已经是油尽灯枯的模样。 只是,还没有等他有所庆幸于眼前景色的转换,刺眼的光芒就让他无法直视,那无法抵抗的闪耀几乎是瞬间,让他失去了感知能力。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恢复,耳边响起吵闹的声音,像是进入到了一处人声鼎沸的地方,思索片刻,他还是睁开了眼睛。 可没想到,眼睛一睁开就发现了不对劲,他的手掌变小了,如同七八岁的孩童,不仅如此,瘦小的手臂,干瘪的肚皮,简陋的衣物,无一不在向他讲述着生活的拮据。 “莱克,莱克。” 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其中的急迫不加以任何的掩饰,应该是熟识的人。 他回过头,刚想去寻找到呼唤他的人,就一眼看到一个站在门框下的男子,他裹着一件灰白色的棉衣,口中吐出一道长长的白雾,给人一种严寒酷冷的感觉。 莱克脑海中刚浮现出对温度的困惑,就感觉脑袋里面一阵剧痛,在男子的惊呼中踉跄地跪在了地上。 他知道了考验的内容:他现在是六岁的身体情况,他的父亲多卡身患重病正躺在家里,需要他挣钱买药,而要去的药店就是眼前这个男子管理的,至于其他的信息便没有了。 “谢谢您,克拉克先生。” 莱克在药店店长克拉克的搀扶下才站稳了身体。 “哎,没事,没事。不过莱克啊,你要的药剂我手上只有一点了,下一批虽然已经定了,可要一个礼拜之后才能拿到手。” 克拉克用带着歉意的语气向莱克说道。 “可,我老……父亲的病每天都要吃那药,不能断的。克拉克先生,我现在也拿不出那么多的钱,能不能先让我给赊着?” 回忆着多卡的身体莱克说出了自己的顾虑,语气极度的卑微,想要用恳求打动眼前的好心人。 “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可我也就是一个外派的店长我也没有这个权力啊,如果我给你,我店里那些想爬到我头上的人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说不定就拍个元素信函给总部。” 克拉克似乎对他没有保留,向着莱克宣说着自己的难处。 “可……” 莱克迟疑了,自己如果连药都拿不到,可能立刻会被结束。 “哎!”克拉克看着莱克的样子,像极了远在飞来城的儿子,大概也是这么大,不由得心中一软,用力拍着莱克的肩膀说,“这样吧,我强行压住药品,加算上店内的优惠,只要你在我们关门的时候赶过来把钱给我,东西就给你。” “好,好,多谢您。” 听到克拉克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后,也不去管他能否达成,赶忙半跪在地上表达了谢意,用以回应他人的好意。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店里的生意我还得看着。” 得到答复后,着急离开的克拉克也来不及去管莱克,转过身就往街尾走去。 待那人完全消失之后,莱克才收回了目光,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墙边的草篮上,那是记忆里自己一路保护过来的东西,他不假思索地掀开了铺在上方的稻草。 里面放的是劣质火晶石棒,莱克认得这种东西,它在很多地方都能够见到,是一种简易的生火装置。 “推演的意思是这个吗?”莱克看着篮子里面劣质火晶石棒喃喃自语,“这个东西现在还处在研究阶段没有普及化,而在这个考验之中已经成为了普及品。” 他在草篮子里翻找着,想看看除了劣质火晶石棒以外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东西。 可惜的是,除了晶石棒外就只有两个被油纸叶包裹的酥饼,硬邦邦的它们怕不是可以拿来当作武器。 他有些不甘心,固执地继续寻找,他不相信多卡会放心自己就拿这些东西出门,终于在晶石棒堆里发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第五晶石厂巴里捐赠。 除此之外再无收获的他,无奈之下,只能够接受了这个情况。 “这应该是好心人给我捐赠的东西,之所以不愿意直接给钱也是怕我有了依赖性吧。” 莱克看着手上的纸条分析道。他以前跟在老爸身边的时候,有见到过这种情况,那是一个常年接受好心人帮助的穷人,因为好心人决定断了资助之后竟然犯恨进入好心人家中杀害了他,原因居然就只是因为没有钱拿了。 “行吧,既然给予我了这些,怕不是要求我做到。” 这话说完之后,一阵寒风吹过,莱克浑身打起了寒颤。 萧瑟的冷风卷携着湿冷的空气,不由分说地涌进莱克的身体。 毛发,肌肤,乃至是五脏六腑,无一不向这凛冬的威能所蛰伏。 他本以为洗碗的冰水已是冬天最寒冷的东西了,可没想到和这个寒风相比就只是一个笑话。 他将草篮子放到眼前,蜷缩在墙角保存着自己的热量。 可是随着寒风吹过,天空中也开始慢慢飘着细雪,如柔软绒毛一般的细雪晃晃悠悠地落到地面上、屋顶上还有莱克的那打满了补丁的破旧薄衣上。 莱克无法欣赏其中的美好,他只是觉得冷,那落到肩膀,头发上的雪像是贪婪的魔鬼,不停地吸取着他身上的热量,然后变化为一摊水,渗进他的衣服里,透过肌肤绕过血肉钻进他的骨头里面。 莱克将自己蜷缩的更加紧了,仿佛这样就不会感受到寒冷。 “我原本以为这个考验这么简单呢,原来是我想多了,这就是神异的慈悲吗?” 为了避免自己进一步麻木下去,他强行打起精神观察着小广场上零星的客流,思考着他应该如何达成目标。 “任务很明确,赚钱买药给老爸,结合之前那个神异的观点,那么我遇到的难题应该是在我售卖过程中会遇到一些阻碍,当然不排除神异还会用一些幻境之外的手段来影响我,虽然祂看起来很守规则,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 此时一个穿着墨蓝色制服的中年男子朝着莱克走了过来,手上握着一根执法局的标配执法棍。 莱克猜测他是负责这片区域的执法员,所以打算先下手为强,于是强忍着寒冷,起了身,拼命拉紧了薄衣,静待男子的到来。 “你!” 执法员凶神恶煞地低吼着。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情?” 莱克还没等男子说完话就抢先开口,卑躬屈膝的,不打算与其产生不必要的冲突,只求他快些走开就行。 “他娘的,少给我来这套,老子见多了你们这种人,知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 男子嘴上骂骂咧咧地,手上也没有闲下来,一走到莱克跟前,手中细长的执法棍便抽向了少年的小腹。 “啊!” 莱克被男子突如其来的袭击所惊吓到,还没来得及反应,大脑就接收到了来自肠胃的呼救。 顿时觉得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在搅动,酸臭苦涩的味道立刻在他口腔中翻涌,不知身体多久没有进食了,居然干呕了半天也不见有什么东西出来。 “滚远点,这个广场不是你这种乞丐应该待的地方,看到那些人了吗?还不滚过去?” 男子看着莱克做出的呕吐模样,连忙后退了几步,满脸嫌弃地指向广场边上那挨着一条狭窄街道的角落。 半跪在地上的莱克抬起了脑袋,顺着执法棍的方向,看到有好几个和他穿着相仿的人聚集在一起,一动不动,是否还活着都是个问题。 “怎么?还指望我抬你过去?” 男子看着莱克还待在原地不愿意动弹,语气有些加重了起来,表情更加凶狠,手中的执法棍悬在空中,只待莱克有一句不满就立刻坠下。 “不,不,不是。我马上……过去。” 莱克赶忙摇头,刚才这个男人二话不说就给他来了这么一下,谁知道他生气了会是个什么情况?自己的情况本就不好,再被打几下不得直接去世。 他拎着草篮子,在中年男子的注视下一瘸一拐地走向了那个角落。 肮脏,腐臭,是这个地方带给莱克的第一感受,可还不等他坐下,一个虚弱的女声从人群里面传了出来。 “咳,咳,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 “不,不是,我就稍微的呆一下,很快就离开。” 莱克没想到一过来就收到了驱逐令,他有些慌张地解释着。 “你走吧,我们这里不欢迎你的。”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忽然站起,虽然他自恃不怕这个骨瘦嶙峋的家伙,可其余那几个一同望向自己的眼神将他吓退,自知不敌众拳,他赶忙起身。 “好的,我马上就走。” 莱克沿着小广场走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处既可以躲避风雪又可以看到来往行人的地方,那是一片堆满积雪的干枯灌木,虽然无法抵挡寒风,但止不住的大雪还是能够勉强遮蔽,于是他打算在这个地方继续售卖。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了,手和脚都已经开始变得紫色了,这是被冻僵了的征兆。 “有没有看一下火晶石棒啊,便宜的。” 每有一位行人路过莱克面前,莱克就会用他稚嫩的嗓音叫喊着。 可是他这种可怜巴巴的语气并没有为他带来客人,他在这两个多小时里面只卖出了两根火晶石棒,还是被人在草篮子中挑选过的最好产品,让本来就没有多少能用的火晶石棒变的更少了。 “那位巴里先生给的东西怎么这么多的残次品啊,能用的没有几根,这让我怎么卖的出去啊。” 莱克在被第二位女士呵斥过之后才知道他篮子里面的火晶石棒有很多都是残次品,火晶石表面有很多细小的裂缝,元素铭文也刻印不完整。 还好那位女士本就是打算以购买的方式帮助他,才按照莱克之前售卖的价格拿走了一根残次品中的胜出者。 莱克看着一个穿着灰袍斗篷的男子走进了钟楼,叮叮当当地敲响了午食钟。 “中午了啊。” 僵硬的不只是他的身体,同样还有冰冷的酥饼,一口咬下去差一点没把牙齿给崩落。 不得已,少年牺牲了部分热量化开白雪,借着彻骨的湿润,咽下了颗粒分明的碎屑。 吃完午饭的莱克觉得身体暖和一点了,虽然还是在寒风中抖的哆哆嗦嗦,但起身行走的能力是有些了,便想着主动出击看能不能获得更多的收获。 与此同时,幻境之外。 波纹构筑的镜面正展示着莱克的一举一动,巨大的半身人像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其中的画面。 “又是无趣的人,我还以为会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东西来打发时间,这种枯燥的家伙还是送还给岸边的” 神异眉头一皱,将原本打算给莱克考验减少了很多难度。 “阿欠” 莱克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将原本有意向购买火晶石棒的人给直接吓跑了。 “不是,您别走啊。” 莱克想要上前留住那个男人,可一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篮子里面的火晶石棒全部洒落出来,犹豫之间,只能看着那个人远远地离开了,失去机会的莱克只好爬起来,把它们一根一根捡回。 “阿欠” 莱克又打了一个喷嚏,他感觉自己应该是受凉感冒了,毕竟在这么冷的地方他穿这么少怎么可能不会感冒? 可时间容不得他抽搐,离药店关门没有多久,莱克卖出去的火晶石棒却没有几根,除了上午推销出去的那两根以外,下午就只卖出了三根,勉强才是药钱的零头。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黑色风衣外套的男子出现在了广场上,东张西望着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但不关他的事情,数额差距颇大,得要寻一个好心的富贵人才可以完成。 他活动了一下已经僵硬地四肢,发现已无任何知觉,不得已点燃了几根最为残破的火晶石棒,可惜收效甚微。 “莱克,莱克。” 莱克感觉有人在背后低声的叫喊着他,他转头一看就是刚才瞧见的那个黑色风衣男子。 “您是……” 他装作是有些迷糊的样子问道,因为神异并没有给他太多的信息,他也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子是谁,为什么会认识自己。 “莱克,我是巴里叔叔。” 黑衣男子将脸上的口罩取下,露出一个脸上满是胡茬的疲惫男人的脸庞。 “哦,是巴里叔叔啊!”莱克立马装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迎合道,“您来这找我干啥?” “哎呀,我这不是找你有事吗?”巴里走到莱克身边从兜里掏出了一根草烟抽了起来,“我先是去了你家,发现就你父亲在床上睡觉我就没有打扰他,然后我就想你是不是来药店了,所以我就急匆匆地跑过来,然后药店的克拉克告诉我的你应该是在外面卖火晶石棒,所以我就出来看看。” “那您这么急得来找我是要干什么呢?” 莱克放下手上的草篮子坐到地上。 “哎,我是来弥补我的问题了。” 因为克拉克是坐在莱克的下风口,所以他吐出的烟气没有吹向莱克。 “啊,您怎么这么说呢?” 听到这里莱克起了兴趣,既然他那么好心地给自己火晶石棒去售卖,再加上对自己这么熟悉,那么一定是经常帮助过自己的,那么也许这个考验的解决方法不在于卖火晶石棒赚钱。 “我之前清点仓库的时候才发现,给你的那筐居然是厂中要拿去上交的残缺品,早上出来的急,想也没想就给了你。” “没事,没事。” 莱克连忙安慰道,这不得先把问题往自己身上揽,稳定增加巴里先生对自己的好感度啊。 “哎。”巴里将嘴巴里叼着的草烟一吸而尽,烟气带着雾气洋洋洒洒地飘荡在空气中,“这样吧,小莱克。你把这个篮子给我,我先给你一笔钱,你去把药买了,你父亲的病不能给耽搁了。” 莱克看着巴里从兜里掏出来的一沓子钱,虽然不认识,但是他知道这些钱多了,连忙摆手说不要。 看着莱克这个样子,巴里叹了一口气,在那一沓钱中抽了几张之后就放回了兜。 “这些,这些你得拿着吧,就当我买了你这些火晶石棒。” 巴里将钱塞到莱克的手中,用强硬的态度说道。 “那谢谢您?!” 莱克立马向着巴里道谢。 “赶紧去吧,我过来的时候克拉克就已经在收拾了店面了。” 巴里把莱克推向药店说道。 “嗯,多谢您,巴里先生。” 莱克拿到钱立马就往药店跑去,没多久就到了地方,一眼就瞧见了克拉克已经站在药店门口,他看到莱克走过来,赶忙上前握住莱克冰冷的手。 “怎么这么冷?” 克拉克看着莱克的冻得发紫的小手询问道。 “克拉克先生,给!钱在这里。” 赶忙从温暖中抽出的手掌慌张地翻找着,莱克为了避免出意外,将钱分开放置的。 “那个,莱克。”克拉克的笑容很是尴尬,他看着莱克递过来的钱显得局促,“那个,已经卖出去了。” “啊?什么,卖出去了。”莱克有些难以置信,结结巴巴地说道,“您,不是。” 莱克突然意识到他不能责怪克拉克,毕竟卖不卖都是人家规定的,即使人家违约,那自己能说什么? “哎,是这样的。周围新开了一家诊所,医生是从我们药店合作的医学院毕业的,我们必须优先提供他们的需求。他把药全部都给买走了。” 克拉克无可奈何地说道。 “啊,是这样啊。” 莱克听到这样说法不由得有些绝望,不仅是因为考验要失败了,也是因为老爸要因为他而离开了,虽然不是真的老爸,但是同样的名字同样的身份,又如何让他不能在意。 “不过。”克拉克突然话题一转,给莱克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法,“因为他买那么多的药也是作为储备药,你可以去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从他那边买一些。到时候你的嘴巴甜一点,态度要诚恳一点。” “自然,自然。非常感谢您。” 莱克听到还有机会连忙点头答应道。 “你和我走,记住态度要好些。” 自知理亏的克拉克主动牵起莱克的手,将挂在门口的袍子披在他身上,带着他快步走出了广场。 很快他们两个人就走到了一个装饰简陋的小诊所,正好有一个穿着白色袍子的医生在那边打理着屋子,克拉克主动上前商谈,好在那个医生很好说话,在得知他们前来的原因之后,很愉快地交给了莱克,还只收了莱克身上一半的钱。 莱克很高兴,不仅买到了药还有钱能够多买点吃的回去。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把这个幻境当作是真的,竟沉浸进去了。 按照大脑中的存在的路线图,他花了十几分钟便走回了家,一片用木板搭建而成的公共安置区。 他三步并二步,迈着喜悦地步伐打开了房门。 “老爸,我回来了,药买……” 还没等莱克说完,手上拿着药剂的手就松开了,“啪嗒”一声,装有药剂的陶管破碎在地面上,黑褐色的药剂慢慢渗透进了地板上。 不大的屋子里只有两张床一个柜子和一个小桌子,床上的被单被翻的十分凌乱,柜子的门全部打开了,能够看到里面的衣服全部被人扯了出来,地上到处都是带着补丁的衣物。 墙角靠着一个人,他黑色的长发因为长时间的不打理显得十分的杂乱,右脸的刀疤上新添了几片血渍,鲜红的液体自嘴角流下,无神的双眼直视着房顶。 “莱,莱克。” 就当莱克还没有从震撼里缓过神来,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莱克家的门口响起。 “您好。” 它有气无力地坐在地上,转头看着门口的少女,呆滞地说道。 “莱克你可算是回来了,刚才吓死我了!” 少女连忙跑了上来,抱着莱克说道。 “听你这么说,你应该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莱克虽然感受到了少女的柔软,可是面对着多卡的尸体他完全没有什么想法,只是推开少女说。 “是的,是的。刚才可把我吓坏了。” 少女在听到莱克的询问之后连忙说道: 莱克在少女的讲述之中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刚才有一群流浪者来了,是一群强壮的成年人,手上拿着结实的木头棒子走进了屋子。 她因为害怕就不敢进来只能躲在门外偷看,看到那几个流浪者在屋子里面胡乱地翻找着,大概是没有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有些生气在屋子里面大骂。 结果吵醒了沉睡中的多卡,多卡看到有人进了他家自然是烦躁的,对着他们破口大骂,想要把那群流浪者骂走。 结果很明显,不仅没有把他们骂走,反而激怒了他们,他们把多卡拖下了床狠狠地打了一顿。 后来她在那群流浪者离开之后有来看过多卡的情况,结果自然是发现了多卡死亡的情况。 少女在看着莱克的气息有些好转了,只是无声地流着泪,就提出回家给莱克弄点热水喝,思维麻木的他僵硬地点头。 可没想到的是,少女居然也是那些流浪者的一份子,在喝下温热水,没过多久他就昏倒在地上。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辆车子上面,周遭都是捆着的孩子,看起来年龄和他都差不多大,都是六七岁的样子。 看到这些孩子,莱克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人贩子拐卖了。 在经历了贩卖、逃脱和流浪之后,他变成了一个在城市中靠乞讨为生的,所有人的人都在唾弃他,每天就只能吃那在垃圾桶里翻找出来的残羹剩饭。 莱克在每日的乞讨翻找垃圾桶的过程中,越来越代入了自己在幻境中的身份,突然有一天,在垃圾桶里见到了一面光滑的镜子,因为破碎成了一片一片的原因而被丢弃。 当他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时候突然呆住了,眼前的这个人是谁,为什么看着这么陌生。 “我是谁,我在哪,我是要干嘛?” 莱克有些呆滞地看着手上的镜子碎片。 “咔嚓。” 脑袋里突然的巨大的雷响唤醒了沉封的记忆。 “我在双子湖幻境,我正在经历着考验!我要出去!”莱克慢慢地说到地,一词一句,从迷茫到坚定,从声音有些虚变得越来越有力,“我是莱克!莱克·安!” “你倒是意志坚强,比起那些普通人要好的多,只是一点启发就找回了自我。” 这个时候神异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莱克的耳边,只对他说的话语并未传到周边人的耳朵之中,倒让他的行为怪异起来。 “你这种考验算得什么?不断地堆砌悲剧收获的也只有悲剧!有本事将我放出去,我带你去看看什么是真实的凡人生活。” 清醒过来的莱克摇晃着脑袋,从地上站起,不顾旁人异样的眼光大声喊道。 “哦,这么自信的吗?难道你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同样如此吗?” 神异的心情听起来有些开心,祂用打趣道。 但发泄过心中愤怒的莱克没有察觉,意识到了自己干了愚蠢事的他开始害怕,和一个拥有强大力量的神异辩论,而且还是在祂的领域中豪横。 那怕不是死期当至了。 他惶惶不安地立在原地接受着审判,然后发现周围有什么不同,还是人来人往的街道,还是臭气熏天的角落,手上还是拿着带有臭味的鱼骨头。 就当他认为神异没有理会他的时候,一个穿着蓝色短袖的男孩跑到了他的面前,手上好像握着什么东西,举起手就冲着莱克的脑门就砸去。 不知道为何,营养极度缺乏的他居然能够清楚地看到那是一枚戒指,绳结造型的铜戒指。 它正以抛物线的方式往自己的脑门砸来,他早已习惯这种手段,不痛不痒。 只是不等回击男孩,他的眼神就无法从戒指上挪开,它充满了吸引力,无声的意念劝导着他,希望将它戴起来。 而莱克也确实如此做了。 宽大的戒指在莱克套上的一瞬间就如见到了猎物的蟒蛇一般,快速地缠绕上莱克的食指,狠狠地刺进了他的手指上,莱克强忍着疼痛想要取下来,却发现这个戒指好像是长到了他的手上一样,无法取下来。 他有些生气,想要用地上的石子把它砸下来,可当他刚把手上的石头触碰到戒指的时候,他就感觉像是有人用利刃狠狠地捅进了心脏,撕心裂肺的痛楚粉碎着他的意志。 “这小玩意就交予你保管,看看你能够带给我什么?” 这是莱克昏迷前最后听到的话,也是神异结束幻境前最后的话。 自觉是完成了本尊任务的祂,终于可以散去,免受规则制约所带来的长久枯燥。 第五十八章:苏醒过后 莱克从疼痛中慢慢恢复过来,慢慢睁开眼睛,不再是枯燥的蓝天白云,红墙屋檐,是一块黑褐色的金属板子。 “我成功了吗?” 伸手摸了摸眼前的铁板,是有真实的,硬硬的,冰冰凉凉的,没有不切实际的虚无感。 他不禁有些想哭,不知道是庆祝自己终于成功走了出来,还是说为了不用受到幻境中的折磨而激动。 虽然在记忆之中感觉变得越来越淡,但那些从未有过的苦楚无法被抹去。 疼痛,麻木,僵硬和腐烂,只是开胃小菜;孤独,背叛,严寒和酷暑,才是家常便饭。 莱克不想再去回忆那些经历,悲惨的事情还是留给过去吧。 “啊,现在真好。” 翻了个身,感受着头顶天窗吹拂而来的微风,沉重的心情缓缓褪去。 “吱。” 猛烈的急刹车让莱克的身体腾空而起,脑袋和坚硬的墙壁来了亲密接触。 “老爹,真有你的啊。” 熟悉的疼痛将莱克从情绪中脱出,原本的安逸也没了兴致,他捂着脑袋跳下床板。 在一层的床板上面整齐地放着一套衣物,莱克那双唯一的牛皮靴干干净净地摆放在衣物上面。 久违的温暖让他找回了迷失幻境前的时光,被人在意的感觉真好。 他走出卧室,因为长时间没有使用戏法导致有些生疏,尝试了好几次才完整的释放出了造水术。 简单的洗漱完成后,他瞧见了老爹放在桌面上的水果毫不犹豫地吃了起来,饱腹感随之而来,心满意足的莱克再次回到了床边,拿起手边的书读了起来,也不管其中究竟写得是什么。 车子在原地停留片刻,又运行了起来,不过这次没有太久,莱克刚将手上那本讲解地理人文的科普书放下,打算找本有意思的来看时,车门外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听着熟悉的咳嗽声,莱克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开始上扬,心心念念想要看到的人即将出现。 “哗!” 门被拉开了。 布提还没来得及去查看躺在床上的莱克,就感觉自己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细微的抽泣声响起,温热的湿润浸透了后背。 “老爹,好久不见。” 莱克脸上没有了等待时候的笑容,留下的只有再别重逢的泪水。 “醒了就好,醒来就好。” 布提感觉着莱克的拥抱有些不知所措,可是等了几秒,他还是将身后的莱克拉到面前,用着温柔的语气安慰着莱克,像是看着久别重逢的游子。 “让你看笑话了,老爹。” 莱克在拥抱了一会之后主动地选择了后退,用手擦拭着泪珠,强行打起精神笑着说道。 “看来你在神异里面经历的事情不少,和我说一说吗?” 布提拍打着手边的椅子,示意心情激动的少年来讲述一下收获。 “那可不算少。” 莱克走过布提身边,调皮地说道。 布提看着莱克这个样子,不禁在心中发出了一声感叹,究竟在神异的幻境中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使得沉稳了不少。 神异的恐怖之处他有不少的听闻,能从其中逃脱的无一不是幸运之人,当然坚强的意志也必不可少。 “哦,那我得好好听一听了。” 布提心中踌躇的时间很快,在莱克看来无非就是自己转个头就看到了老爹面带笑容走向了自己身边的椅子。 他一言不发地坐在莱克身边听着莱克讲述着他所遇到的所看到的故事,除了沉默,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很难想象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的意志居然这么坚定,在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之后还能够找回真正的自己。 “怎么样!老爹!我是不是很厉害啊!” 莱克就像一个普通的十六岁少年一样渴望着布提的认可和赞扬。 是啊,虽然莱克在神异幻境之中经历了将近有一年多的时间,可他不还是个刚刚成年的孩子吗? “那是啊,你可比刚和我出门的时候要厉害多了。” 布提感觉自己有些对不起莱克,如果他在去双子湖的事情上态度再强硬一些,莱克也不会经历这些事情了。 作为一个师父,居然让弟子在自己的面前出了事情,就更别说莱克还是多卡托付给他的,于情于理,他都觉得自己真的是差劲。 “对不起啊,莱克。” 布提说出这句话之后感觉自己胸口有些闷,像是前几天在香河镇得知唐娜去世一样。 还好,还好,它没有发生。 “没事了,老爹,我不是还在吗?你看我不是还好好的吗?” 莱克握住布提的手笨拙地安慰老爹,他一直都是一个人,无论是在现实还是幻境之中,在外面他一直都是被保护的那个人,而在幻境中没有人能够保护他。 “哎,不说了,不说了。” 布提拍着莱克的手回答道。 “老爹,我问你一个问题啊,你是怎么知道被神异拉入幻境的啊?” 莱克立马换了一个话题问道。 “是远行女士正好看到了我的情况,叫了我一下。因为我前段时间有和远行女士报备过我收了一个弟子,所以最近几天应该是祂回复我的日子。正好祂通过圣徽叫醒我的时候发现了附近有异常的情况,就让我去看看。” 布提从腰包里面掏出了一个木质的徽章,莱克能够在徽章上感应到有一股柔和的秩序之力。 “这位就是远行女士?” 莱克指着徽章上的人形雕像问道,那是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人,身上穿着泰莱大陆时期的探险服,手上握着一把手臂长的双刃短剑。 “是啊,祂就是远行女士,远行与正义的庇护者。” 布提将圣徽又揣回了兜里,向着莱克解释道。 “老爹,那然后呢?你有看到我是怎么出来的?” 莱克继续提问道。 “我一起床就发现你人不见了,我就知道你还是没有忘记那个双子湖,我连鞋子都没有穿就直接跑下车子去找你,结果还是慢了一步。你已经进去了,我就想着站到湖边看看能不能把你喊出来?没想到,这个神异的影响范围和威力太大了,我也中招了。还好女士没有关圣徽的通讯,把我捞了出来。至于你吗,我也求过女士看看能不能把你捞出来,结果女士说你没有备案,祂没办法把一个没有接受祂标记的人拉出来。” “我其实在水里面的时候,有听到和看到老爹你的,可是那个时候我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 莱克有些遗憾地说道。 “我之后就只好等在双子湖边,还好夜晚结束朝阳出现后,我就发现你躺在湖边,身子蜷缩在一起,和初生的婴儿一样。” 布提比划着莱克躺着的姿势。 听到这里,莱克想起了什么,将右手抬到布提的面前,让布提帮他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 “哦,老爹,你知道我手上的这个东西是什么吗?” 布提眉头一皱,先是询问了一下莱克是什么时候,怎么得到的戒指,在从莱克那边获得了足够多的信息之后,才开始分析。 “可能是用假死来逃脱人界规则的一位神祇,虽然不再拥有了掌控规则的力量,但大概也算个半神,是人界最强大的那批人。而你获得的这个戒指大概率是和这位半神的契约,你也是真的大胆,契约这种东西,你答应了就是一辈子,可不容得你毁约。” “啊?一辈子的吗?” 莱克有些后知后觉,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做了一个多大的决定。 “没事的了,人家估计就是把你这个当作是一个娱乐手段,你没发现你的契约都没有处罚和要求吗?就只是和你绑定了一下。” 布提大胆地猜测了一下,认为那位曾经的神祇其实并不是很在意祂与莱克的契约。 “真的?” 莱克有些不相信,祂花了那么多的功夫就只是为了看一个乐子。 “假的!” 布提看着莱克有些变色的脸,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好了,不逗你了,你在双子村不是也没听说最近一两百年有人死,只是说有孩子叛逆去湖边,然后昏迷在湖边而已。那你应该知道他不是什么恶神,最多是中立系的神祇。” “好像也是哦。” 莱克点了点头,认可了这个观点。 “你只要将你当时所说的事情继续做下去就行了,其余的,我想祂不会为难你的。” “可……” 还没等莱克说出来,布提就用手捂住了莱克的嘴巴,他害怕少年对于契约的无心发言会引起那位的在意,从而修改契约。 “你身体还真不错啊,我看你都昏迷了一天一夜了,还这么精神。” 布提赶忙转移了话题。 “一天一夜吗?那可真的是够久的。”莱克摸了摸肚子,没必要感受到自己身体有什么异样,“我感觉自己状态还不错。” “好了,别说了。我们现在已经到了帕兰多森林的边缘了,赶紧吃完午饭,之后我们就要加速去历法城了。” 布提指着车门外的空地说道。 莱克走下车,发现外面是一片空地,都是泥土和青草,应该是经常有人停留的地方。 不远处还有一间木屋,用修整过的原木直接搭建而成,是不带有窗户的小平房。 空地边缘就是长着繁茂树冠的森林,那是一片橡树林,在经过一个冬天沉寂之后迸发出了新的生机,莱克能够借着透过树冠的阳光看到,林中生长着一些五颜六色的蘑菇。 “怎么,你要去采一点蘑菇来炖汤吗?” 布提顺着莱克观察的视线看去,是一丛蘑菇,于是他好奇地问道。 “也不是不行,在幻境中我可是学会了如何分辨有毒蘑菇,我去给你露一手。” 不由分说,莱克麻利地跳下了车厢,往橡树林中走去。 第五十九章:源戒 那些捡拾回来的蘑菇很多,被布提选择的做了蘑菇浓汤和烤蘑菇串,莱克发誓说这道菜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的菜,而布提则提出了反对的意见,他认为这不过是因为莱克长时间没有进食而导致的错觉罢了。 两个人就这一问题争论了有十分钟的时间,最后是由阅历丰富的布提用自己那扎实的知识储备战胜了年轻的莱克。 休息过后,布提就发动了远行者号驶出了这一片供过路的车辆停留的林间空地,朝着卡里城的方向进发着。 “老爹啊,你说为什么那位神祇会用一枚戒指作为契约的象征物啊?”莱克坐在副驾驶位上玩弄着戒指,“一般来说,契约这种东西除了写在牛羊皮纸上面就是直接印在人身上面,哪有这种变成道具绑定在人身上。”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不过说到和神祇有关的戒指,我倒是有想到一个东西,源戒。” 布提已经将远行者号驶出了帕兰多森林,目前他们正在向通往历法城的国道开去。在通过了帕兰多森林之后,他们距离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历法城只有几十公里的距离了。 如果没有什么突发情况的话,他们大致是在傍晚夕阳西下的时候就能够抵达历法城。 “源戒?” 莱克有些不解地念着这个词语,它是由两个词语组成的意思,前面一个词是有本源的,本质的,而后面一个词语就是戒指的意思。 就算莱克阅读过的书籍可以装满房间,也没有听说这个词语。 “对,是源戒。” 布提又强调了一遍这个词语,表示莱克没有读错。 “我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老爹啊,这个源戒是什么啊?” 莱克好奇地询问着布提。 “源戒啊,这个东西是一个工具,它能够激发出人体之中的本源力量,让人能够使用出超乎常识的异常能力。” 布提回忆了一下,才把有关于源戒的信息从脑海里挖了出来。 “能激发人体之中的本源力量,老爹,它怎么激发的?” 莱克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发现他不太能够理解什么叫做本源力量。 “我要是知道我就不和你待在一起了。” 布提乐得笑了一声,打趣地说道。 “那老爹你要去哪啊?” 莱克有些疑惑地问道。 “自然是去国立研究院待着了。” “你去那待着做什么?你不是行者教派的行走长老吗?我记得你们好像每年都有远行要求的吧?” 莱克反问道。 “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我们还有什么远行要求的啊?我们是念头来就走,念头停了就不走了。” 布提反驳着莱克的说法。 “哎呀,这个不重要,你去那个地方干什么啊?” 莱克发现话题有些歪了,连忙将话题带了回去。 “我都能解开了困扰元素界几千年的问题了,我还出来干什么啊?我哪里不懂问哪里,那里面可是聚集了林多布提各个行业的顶尖人才。” 布提用滑稽的话语侧面回答了他的疑惑。 “好嘛,老爹你绕这么大一个弯子就是想嘲笑一下我的无知吗?我看你就只知道这些东西吧!” 莱克有些气愤地说道。 “行了,不和你闹了。我和你讲啊,最早源戒被称作是神祇之戒,在那个时候泰莱大陆还是完整的时候,神祇、魔鬼、恶魔与凡人都能够互相接触到,神祇奴役凡人的肉体和精神,恶魔和魔鬼瓜分凡人的生命和灵魂。” 布提开始讲起了故事。 “这个我知道,您可以直接说重点。” 莱克突然插了一句。 “我讲故事还是你讲故事?” 对于故事被打断的情况,布提很是不满,冷哼一声,就闭口不言。 “行行行,您说,您说。” 莱克做了一个捂住的动作表示自己不会再插嘴。 “我刚才说到哪了?” 被莱克这么一打岔,布提就忘记了自己刚才讲到了什么地方,只好向莱克问道。 “瓜分生命和灵魂。” 莱克乖巧地回答道。 “对,瓜分!凡人们自然是向往自由的,他们不愿意被神祇、恶魔和魔鬼主宰着自己的未来。所以他们之中的觉醒者,忍辱负重从神祇身边偷走了他们的力量来源‘神祇之戒’,当然这是他们自己认为的。” “那它现在为什么又叫源戒了呢?” 莱克看着布提突然停顿了起来,知道现在是自己应该说话的时候了,连忙提问道。 “公元前一百年,最出名的事件是什么?” 布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通过询问的方式向莱克阐述着。 “是因为英雄萨多的自我牺牲,驱逐神祇,所以就导致了神祇之戒无法使用?” 莱克问道。 “对,也不对。驱逐神祇其实并不影响到神祇之戒的使用,在后来的研究过程之中,大部分的学者都认为神祇之戒本质就是规则,它是神祇对于世界本源的的理解,所以将其改名为源戒,毕竟神祇不在了嘛,都被驱逐到了亚空间里面了。” 布提摇了摇头解释道。 “那他们是拿了多少枚戒指才能够驱逐了神祇?” 莱克无法想象那些先辈是花了多大的力量才将那些神祇驱逐出了这个世界,毕竟他之前面对的还只是一位失去力量的神祇,就已经有了创造那么强大幻境的力量,想到这里莱克突然把手上的戒指和源戒联系到了一起。 “等等,老爹,你说会不会我手上的这枚戒指就是双子湖那位的源戒?” 莱克两只手拍在一起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嗯,你这么说倒也有那么点意思了,用自己源戒作为契约的象征物,那么他完全就不用搞什么违反契约的处罚了,一旦发现你违反了契约直接通过这个就可以给你惩罚了。反正祂也不能再度使用源戒了,还不如把它作为一个媒介来定位你。” 布提点了点头,认可了莱克提出的想法。 “那我应该怎么激活这个源戒啊。” 莱克用手摸着戒指研究道。 “我哪知道,不过历法城的联合教会区倒是有一位源戒使用者,等我们到了我可以带你去问问。” 布提想了想,发现熟人之中正有一位,而且更幸运的是那位拥有者就在历法城的联合教会区,是他们的目的地。 “哎,老爹,老爹,我们快到了吧。” 莱克看着不远处的车流兴奋地拍打着布提的肩膀。 “你老老实实地给我坐好了,还有开一段时间呢。” 布提呵斥着莱克。 虽然被呵斥过了,但是少年还是难掩心中的欣喜。 历法城是莱克除了卡里城以外唯一到过的地方,这个城市除了是历法行省的省会城市,也是多卡父亲也就是莱克爷爷目前居住的城市。 以前每年莱克都要和他父亲坐着动力列车来到历法城和大伯他们陪爷爷奶奶过新年,而年初才来过的他很好奇自己再度出现的时候,爷爷奶奶会不会感觉到惊喜。 他就这么想着,路边景色飞速地往后退着,从茂密的森林渐渐变化成错落有致的树林,又开了一会,树林也不怎么能够瞧见了,只有长满了低矮灌木的草地在远行者号的两侧略过。 “好了,我们快要到了。” 布提目不斜视地说道。 “到了?” 莱克抬起头环顾四周,就看到了离历法城那高高的外城墙,而高大的城墙下面排着两条长长的队伍,一条人行,一条车行,他估算了一下长度,至少也要有个两三公里远。 “什么情况啊?为什么这么多人?”莱克有些疑惑地问着布提,“老爹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啊?我上次来历法的时候都是好几年前了,不过这么多人我们至少得排到天黑了。” 布提有些忧虑地看着头顶地天空,惆怅地说道。 “没事,反正我们都快到了,还怕进不去吗?” 莱克反而开始安慰布提起来。 第六十章:黑轮 历法城坐落在历法行省的中心,作为林多布提最重要的交通枢纽,它的日客流量十分庞大,即使是将近傍晚,来往出行的人流车流还是不少。 远行者号刚一停下,那庞大的车躯一下就吸引住了因为等待而感到无聊的行人队伍。 大人们,小孩子的目光齐刷刷地回头望向了这辆巨大的厢式货车。 被那么长的一个队伍的人们集中注视,倒是把处于中心的莱克吓了一跳,对此轻车熟路的布提只是轻轻拍打着少年的肩膀,示意他宽心。 好在人群的大部分人只是看了看就收回了目光,不过也有一些好奇的人走上前来,仰着脑袋和布提询问着一些有关于远行者号的信息。 不过大多都是听说了远行者号花了一万林多布提尔之后都选择灰溜溜地走开了,这种价格的车子基本上这辈子都和他们没有关系了。 他们如果能够拿出这个钱还用自己排在这个地方吗?早就花关系走那专人专办的官员通道了。 “老爹,我看到前面好像有人在卖吃的啊,你要不要尝尝?” 莱克看到有人推着挂有油灯的小车在等待入城的人群之中售卖食物,于是向老爹询问道。 “你要吃就去买点回来呗。” 原本还在发呆的布提听到莱克的询问之后,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小车点头回答道。 “那行,我很快回来。” 说完他就从面前的箱子里翻找出了他的钱包,准备开门下车去买一点回来吃,以免等待的时候过于无聊。 “等等,为什么你的钱包会放到这个箱子里面?” 布提在莱克还没有下车的时候突然发声问道。 “这不是方便吗?每次都要会车厢里面拿的话不是麻烦吗?” 莱克已经打开了车门,身子都下去了一半了,在听到布提的问询之后,探出一个脑袋笑嘻嘻地回答道。 “好了,我过去了。” 说完莱克就关上了门。 现在的天已经黑了下来,自身带着光的车辆就成为了这一大长条队伍的光源,当然,也不是所有的车辆都能够有钱再自家车上装上那些东西,一些用牛马拉着的兽车就只能借着他人照亮的光芒前行的。 小推车距离远行者号并不算远,莱克没走多久就来到了它的边上,那是一辆带着棚顶的木推车,“噼里啪啦”的木材燃烧声从车体里面传了出来。 很明显炉子是使用传统的炭火,车体的上方被各种各样的盒子所包围着,只留下一个算不上宽阔的位置,那里放着一口大锅,锅中的食物正随着沸腾的水翻滚着。 “您好,请问你这是什么?” 莱克看着在油灯的照耀下尽情翻滚的丸子询问道。 “哦,客人你好啊。我可是叫卖了半天都没有人要来品尝我的美味呢。这是来自我家乡的一种美食,叫做黑轮。”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莱克对面传了过来,推车主人绕过车子走到莱克的面前。 莱克才看清这个男人有着一头俊朗的黑发,可比他那个一直叫嚷着又脱发的老爸茂密多了,长着一张猴子脸,双鬓极长,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了耳朵下面,双目炯炯有神,不断地在自己身上扫视着。 “黑轮,好奇怪的名字啊。”莱克将脑袋凑到了炉子边上,“是用什么做的啊?” “嘿嘿,黑轮这里面什么菜都可以煮,我这边主要是使用了鱼类制成的鱼丸还有一些历法城常见的根茎类蔬菜做成的。便宜又实惠,素的只要一个铁价尔,肉的两个铁价尔。当然了如果你买的多我这边还能够送你一些。” 猴脸男子搓着手笑道。 “那我买多少才算是多呢?” 莱克想了想,他和老爹两个人的饭量其实都不算小,如果真的要买的话那么肯定要买多一点,他这不是正好有多买就送的规则吗? “满十块我送你一串肉的,满十五我再多送你两串素的,二十的话,我就直接双倍哦。” 男子很是热情,热情到了莱克有些不好意思的程度。 “那能让我买一串肉和一串蔬菜尝尝味道吗?” 莱克并没有被这种新奇的推销方式所哄骗,从未品尝过的他自然要选择谨慎,父亲给的钱虽然不少,可在还未有找到补充渠道前,能省就省了。 “行,没问题,感谢惠顾,收您三个铁价尔。” 那男人语气很是夸张,弯着腰将莱克递出的价尔收入怀中,从车上的柜子里面取出了一张处理过的塞叶,熟练地将汤汁和食物盛放进其中。 咸香的肉汤中夹杂着一丝植物特有的清香,气味浓郁但却并未有肉腥味。 莱克没有直接尝试去品尝炖煮过的丸子,而是先选择品尝一口汤,作为一个从小就会吃的“美食家”来说,觉得一碗汤很能够体现出一个厨师的功力,特别还是这种专门用汤煮东西的。 当滚烫的乳白汤汁从塞叶沿着莱克的嘴唇慢慢流进莱克的口腔之中时,莱克感受到了一种鲜美的味道。 现在法布提很多菜式都是过度强调使用一些气味强烈带有刺激性的植物作为调味料,反而很少有人会选择遵循植物原本的味道来进行烹饪,通过激活菜品本身的特色,再加上一些植物来辅助放大这个味道。 “味道还不错呢,虽然闻起来有很浓郁的咸味,但是实际品尝之后并没有那么咸的感觉,味道很柔和,不像是林多布提的烹饪手法,倒像是莱法联邦或者再过去的启征国的味道。” 莱克在品尝完汤汁之后,吧唧了一下嘴巴,对还在观察着周围的猴脸男子说道。 “行家啊,小朋友很懂吃的嘛!怎么样要买多少?” 猴脸男子还是保持微笑,咧着嘴巴问道。 “不急,让我再尝一尝这个丸子。”莱克拿起了一串被油灯照着有些发黄的丸子,他把鼻子凑了上去嗅了嗅,是鱼味。 具体是什么鱼他还没那么大的本事闻不出来,只是其中的鱼腥味几乎没有。 一口咬了上去,弹韧劲道的口感在莱克的咀嚼过程中完美的表现了出来。 味道没有什么好说,口感之外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在长时间的烫煮中消失,不过价格放在这里,对于新鲜的追求属实奢侈。 作为蔬菜的代表,那是一块白萝卜,白萝卜这种蔬菜是法布提大陆上最常见的家庭素食之一,另外两个就是南瓜和薯球。 手中的那个一大块白萝卜被切成了规整的长方形,像是一块长条糕,那是莱克老爸多卡喜欢吃的点心。 多汁,软嫩,是下口后的感觉,这个白萝卜看似结实的样子,实则入口即化,唇间一抿,它就会化作液体流进嘴巴里面,只在口腔中留下带着萝卜味的汤汁。 “怎么样?你觉得不错的话,再来一些?” 猴脸男子看着莱克有些陶醉的表情,乘机推销道。 “好的。”莱克三两下就吃完了手上的串串,把汤汁一饮而尽,停顿思考了一下,“那给我来十串鱼丸十串蔬菜的,喏,给你钱。” “诶,好的。”男子先是接过莱克递过来的三枚铜价尔放入了腰上的腰包里面,之后才在莱克的注视下从莱克的注视下拿出两个加工简陋的木杯子,举在莱克的面前询问道,“你是打算怎么装?一个装肉一个装素还是两个各装一半?” “都行,都行。两个人吃,你看着办。” 莱克随意地说道。 “好了,给。” 男子的动作很快,很快就把东西给盛了出来,不过和之前的不一样的是,丸子和蔬菜没有再被木签子串了起来,而是漂浮在杯子之中。 “啊,这怎么吃啊?也不给个什么工具。” 莱克看着手中两杯黑轮有些疑惑地问道。 “别急嘛,来这个给你。”说着男子从一个比较大的盒子里面拿出了两根磨着尖利的竹签,插进了两杯黑轮里面,“这个是竹签,比木签细,成本还要低,好用的。” “那我走了啊,再见老板。” 莱克给男子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端着两杯黑轮快步赶回远行者号。 男子又叫卖了一会,直到了东西全部卖光了他才将推车停在一只瓢虫外形的仿生车边,拆卸着道具。 “鲁判,怎么样。” 从瓢虫头部的窗户边探出一个留着飘逸长发的脑袋,用沧桑稳健的声音问道。 “我晃了大半天,他们应该是知道我来了。” 被称呼为鲁判的猴子脸男人,费力的将小推车推进了瓢虫开启的腹部,等推完之后才长嘘了一口,将脸上涂抹的伪装油彩用法术清理干净。 虽然不是什么大幅度的清理,但是效果确实很明显的,鲁判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你如果再让他再在莱克面前出现,那么他能够保证莱克觉得认不出眼前这个人就是之前卖给他黑轮的男人,最多是把那个男子当作是个大众脸。 瓢虫的腹部和头部的驾驶室是连在一起的,中间只有一扇门作为间隔,坐到了驾驶位上的鲁判有些疲惫地说道。 “不过话说啊,我刚才遇到一个很有意思的小家伙,买个吃的还要先品尝一下才行。” “哼,无谓的讲究。” 留着飘逸长发的男子怀中抱着一把剑冷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 “十一,这可是说明我的手艺好!让人家觉得我这个值得细细品尝,你不懂!” 鲁邦有些不服气地回答道。 “前面空出来了,开车吧。” 怀中抱剑的十一看着停滞的队伍又开始了流动,就向着鲁判命令道。 “好,好,好,知道了。” 鲁判有些不满地敷衍道。 “答复只要说一声。” 十一听出了鲁判的敷衍,语气严肃地说道。 “老古董。” 鲁判一边发动着瓢虫一边小声嘀咕道。 第六十一章:抵达目的地 罗佛是战斗者教会的追随者,自从结束在教会中的修行出来历练已经有五六年了。 他也从稚嫩的青年变成需要养家糊口的大叔,岁月荏苒,从刚出教会啥也不懂的家伙变成了历法城执法局的执法局的城防队小队长,不知花费了多少精力才达到的成就让他倍感珍惜。 “队长,那辆巨大的货车过来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一个穿着执法队制服的男子走到正靠着墙壁发呆的罗佛面前,敲了敲罗佛面前的桌子。 “啊喔,罗宾啊?终于到那个货车了?”罗佛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强行提起精神,“好困啊。” “队长快走吧,你刚才不是一直在念叨着那辆车子吗?想要瞧瞧吗?” 罗宾扶了扶头上的帽子,催促着罗佛。 有些疲惫的罗佛在好友兼下属的罗宾催促和拉拽下,终于走到了安置在城门口的哨卡处。 因为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历法城格斗大赛的举办,各地的格斗竞技的爱好者以及参赛者蜂拥而至,人多就意味着潜在的危险也会变多,再加上他们历法的执法局有收到一份暗报,说有危险分子妄图在历法城举办格斗大赛的时候发动袭击。 所以执法局的高层对于进入历法城的第一道防线十分重视,在四个主要通行城门口都安排了大量的人口进行筛查,同时还配备了直连历法城各个区域档案馆的言盒,让两边都能够及时的沟通,从而了解被调查人员的真实性。 罗佛刚到货车前面就看到了正在和莱克吃着黑轮的布提,他一看到那个短发的老人就认出来了,那是曾经培训过他的布提老爹。 除了面容苍老一些之外,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还是和以前。 罗佛拍了拍正在等待着言盒那边回复的记录员,指了指车上面的布提,示意他往后撤他要和驾驶员聊一会天。 手上还拿着言盒的记录员在回头看到了罗佛的手势之后,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地往后撤了几步,十分懂事地给罗佛留出了一个安静的交流空间。 “老爹,吃什么呢?那么香?” 罗佛用手拍打着驾驶室的车门,对着正在和莱克聊天的布提说道。 “啊?谁叫我?” 布提在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外号,有些疑惑地四下张望着,很快他就注意到了自己车门边上站着一个穿着执法队制服的男子,男子正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嘴角咧着很开,像是十分高兴地样子。 “你是?” 布提看着男子皱起了眉头,他走南闯北见过的人很多,你让他从几十年的记忆之中快速思考起一个人还是很难的。 “我啊!罗佛·齐格啊!老爹你还记得你当时在历法城的时候有开设一门武技训练课吗?” 罗佛指着自己的鼻子想要帮助布提回忆起自己的身份。 “历法城?武技训练?哦!哦!哦!我想起来了。” 布提终于在自己那繁多的记忆之中回忆起了自己在历法城中的经历。 那个时候的布提刚离开他的师父外出游历,作为新一任行者教派的行走长老,他自然是觉得有些荣耀的,自然想要荣归故里,见一见多年没见的家人。 所以就选择回到了位于历法行省的斯图乡,可是他还没有和家人待多久,便接到了来自历法城联合教堂发过来的信息。 教堂先是恭喜了一下他成为了行者教派的新一任行者长老,之后就是不加掩饰的提出要求,希望他能够作为行者教派于本地行省的发言人,对教堂的年轻一代进行培训。 布提在考虑过后当然是欣然接受,他认为这能够增加自己的见识和对于自身能力的思考,当然效果很明显,他巩固了自己的基础和对于技巧的理解,为他晋升等级垫定了基础。 “你是不是那个因为偷喝酒而被老松可惩罚跑圈,结果累晕过的那个家伙?” 布提将脑海里面的那个形象和眼前的这个男子重合到一起,带着有些不自信地语气问道。 “累晕过得跑多用力啊。” 莱克这个时候终于找到可以穿插的地方了,连忙将脑袋放到布提的肩膀上看着车边的男子。 “哎,是我。不过当时也是年轻,被松可老师一激就上了头。”罗佛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过老爹,你边上这个小家伙是谁啊?你的侄子还是侄孙?” “我是老爹的徒弟!亲传的那种!” 莱克挥舞着拳头不满地说道。 “弟子?老爹你啥时候收的徒弟啊?我们都没有收到过消息。” 罗佛有些诧异地说道。 “前段时间,前段时间。” 在还未进行证件办理之前,布提不愿意就此进行过多的讨论,只是摆了摆手。 “队长,档案馆那边回消息了,信息没问题。” 在边上等待言盒回复的记录员向罗佛报告着状况。 “那我们就先走了?” 布提把莱克摁回了座位上,手上摸着水晶球,盯着罗佛喊道。 “那行吧,老爹,下次再聊。” 罗佛后退了几步,给远行者号留出了一个可以通行的安全距离。 “我应该会在历法城停留一段时间,如果你要来找我的话,就来教堂吧。” 布提在远行者号发动之前,突然探出头看着罗佛说道,说完就驾驶着车子驶过了巨大的历法城门。 过了城门其实并不算进入了历法城,历法城虽然是古城,但是它的现代化改造其实很不错,或者说历法城在建造初期就留了很多的空间为未来的建设做了准备。 历法城外围是一大片农田和矮小的居民楼房,布提他们得再往里面开半个多小时之后才能够看到真正的历法城,一座巨大的现代都市。 比起卡里城来说,历法城更加符合机械学者的审美,七八层高的楼房比比皆是,笔直的道路,城市分化极其有逻辑性。 在历法城的外城区又行驶了一段时间之后,莱克乘坐的远行者号终于进入到了历法城的城区之中。 宽阔的道路,明亮的路灯将边上的行道树照的十分显眼,波切树的树叶下走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有穿着简朴行色匆匆地工人,也有穿着艳丽不紧不慢地妇人。 “莱克,你知道一个词语吗?” 布提开着车突然向着莱克提出了一个问题。 “啊?什么词?” 被布提突然点名的莱克有些懵了,反问着布提。 “夜生活,夜晚的生活,自古以来存在的词语,如今被赋予了新的意义。” 布提在路口减慢了速度直至停了下来,等着行道上的行人全部通过之后才又发动了车子,穿过路口。 “我当然知道啊,不就是在夜晚也有很多娱乐活动吗?虽然卡里城不算很大,但是它也有一些夜晚的小集市开放的。”莱克听懂了布提的意思,老爹就是在嘲讽卡里城的夜晚是死寂安静的,是不像历法城这样多姿多彩,“再说了,我又不是没来过历法,我前几月才来过呢!” “那你有逛过这个奇妙的城市吗?它充满了未知和新奇。” 布提看着街边的闪烁地店面招牌颜色有些迷幻地说道。 “老爹,你还在开车呢,认真点。” 莱克发现布提的思维好像有些飘远了,连忙拽了拽布提的衣服,想要把他拉回来,毕竟他现在还在开车呢。 “知道了,我留心着呢。不过,作为一个机械学者来说,这座城市是如此的美丽。” 布提有些感叹道。 机械学者是推进世界科技进步的人,现在很多新奇的有用的工具都是他们发明出来的,科技的进步就代表的时代的进步,就代表着社会的发展。 只有社会的发展了,那么人们的生活就会更加的美好,更加的多姿多彩。 没过多久,莱克终于看到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历法城联合教会区,这里是秩序神祇联合会以及一些中立教会的教堂聚集区。 它占地很广且不设外墙,是直接与边上的城区相接壤,让市民能够自由的出入其中,而历法城市政厅并不会对此作出多大的阻止。 毕竟有害于社会发展的激进宗教都在以前被清理掉了,他们所信仰的神祇大部分也在那场驱逐行动了消亡了。 虽然莱克很想在联合教会区里面逛逛,但是在布提的阻止下他只好在教会区宿舍楼洗洗睡了,用老爹的说法就是忙碌了那么久也该休息一下了。 第六十二章:教籍登记 “起床了,上午还要带你办教籍呢。” 布提用靴子踹着一张木制的单人床,受到攻击的床板发出“吱啦‘‘吱啦‘”的摇晃声,还在熟睡的莱克立马就从睡梦之中清醒了过来。 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穿着正式的老爹站在自己的床头,便有些愁眉苦脸地看着老爹,他还做着美梦呢,刚到吃大餐的时候一下就给他给晃醒了。 “我说老爹啊,你就不能让我睡个懒觉吗?” 莱克靠着墙慢慢地坐了起来,疲惫地伸了下腰。 “我昨天不是和你说过要早点睡吗?今天早上我要带你去办教籍,让女士给你上个标记,到时候出了事情也好帮到你。” 布提坐到了莱克身边。 “诶,神祇这么亲近凡人的吗?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得等到特定的节日下特定的人才能接受的吗?” 莱克听到布提的话语,有些惊奇地问道。 在他的认知里面,神祇是强大且高贵的存在,就如同他之前见到过那位神祇一样,任何凡人在他面前就如同小鸡仔一样,弱小易碎。 而如远行女士这般强大的神祇,居然能够允许像他这种牧师学徒接受神祇的祝福。 “啊?我们行者教派本来就没多少人哪有这种奇怪的规矩,再说了女士自从知道我收徒了就给弹了好几个短信。我可以给你听听。” 布提有诧异地回答道,说完他就从腰包里面掏出圣徽放到手掌上面注入了一些秩序之力。 莱克看着老爹手上那块雕刻有远行女士模样的圣徽泛起了淡黄色的微光,然后越来越来亮,直到最后老爹手上的圣徽已经变成了一团洁白的光芒,老爹才停止了往圣徽之中灌注能量的行为。 等待了几秒,从圣徽里面传出来一个柔和的女声,说了好几句话,大致的意思都差不多,都是要求布提赶紧做仪式让祂看看布提的小弟子怎么样。 “这位就是我们神祇?我为什么感觉?” 莱克欲言又止,他虽然想要说女神是否有些不太正经,可他却也不敢说出来。 毕竟你当着牧师的面去质疑他所信仰的神祇,而且那位神祇还是自己加入的教派神祇的时候,不会觉得有些过于大胆了吗? “哎呀,女士就是这样,你别看祂不太靠谱的样子,其实我们女士很厉害呢!” 布提不在意地说出了莱克心中所想的问题,一边说着还一边用手大力地拍打着莱克的后背。 "老爹,您不觉得您有些叛逆吗?" 当然这只是莱克自己心中的感叹,他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只是有些讪笑地看着布提。 “老爹,这么说女士真的好吗?那不是我们信仰的神祇吗?” 莱克再三斟酌,那攻击性最低的话语讲出。 听到莱克这么说,布提突然就坐正了身子,表情严肃地和莱克说道。 “首先,我要纠正你一下,虽然很多人都认为我们秩序善神联合会中的教派所信仰的都是神祇,但是其实吧。” 他停顿了一下,确保门外没有什么旁人路过后才继续。 “我们是他们的追随者,追随着他们的信条和思想。就拿我们女士来说,祂的尊名是远行与正义的庇护者,并不是以什么什么神的名义命名的,因为祂自始至终都认为祂是一位实力强大的凡人。” “就算是超过了凡人能够抵达的实力也算吗?” 莱克说完就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自己不应该和老爹就这个问题杠下去。 “祂一向是把我们看作是祂的子女,所以我们面对教友的时候都是称呼彼此为兄弟姐妹。” 好在布提并没有在意莱克的发言中的质疑,只是接着自己之前的话题说道。 “不看年龄的吗?”莱克立即就发现布提话语中的漏洞,话不过脑子就说了出来。 “你说话不动脑子的吗?不看年龄的话我的‘老爹’外号是怎么来的?” 布提装作是要敲打莱克的样子,举起拳头朝着他打去。 “别,我错了,我错了。” 莱克看着老爹的拳头朝着自己脑袋砸了过来,连忙低下头举起手挡在自己头上,可莱克等了一两秒都没有感受到自己的手背上有什么冲击力。 慢慢地将手掌从眼睛前面挪出来,才看到了老爹已经站到了房间门口,背后是明亮的阳光,把他的身躯照着有些威武。 “搞快点,我在过来之前有和教籍登记处的教友打过招呼,别让人家等久了。” 布提站在莱克房间的门口,拍了拍木门板提醒着莱克快点穿好衣服。 “好的,我马上。” 布提在门口看着莱克在房间里收拾完自己之后,就立马带着他去了教会区的教籍登记处走去。 教籍登记处是在一座古朴的三层建筑里面,莱克还没走进就看到大门上面写着“秩序善神联合会驻历法城办事部”几个大字摆在那里。 “嚯,这可够气派的。” 莱克走进了办事部才开始仔细打量着屋子,大厅里面的主基调是白色,看起来不是很奢华的感觉,走的大概是简朴风格,没有什么昂贵的东西,只有一些常见的设施。 莱克在观察过后在心中暗自感叹,那些用大理石块制成的柱子大概是大厅中最为奢侈的东西了吧,看看那些栽种在花盆中的植物和挂在墙壁上面的画作怕不是连建筑的零头都达不到。 “诶,别看了,走了。” 布提用脚跺了跺脚下的大理石地面,发出“啪啪”的声音,吸引着莱克的注意力。 还好大厅之中没有什么人,最近的一位也在位于大厅靠近通道的长椅上看着书。 “哦,我来了。” 在听到了布提的呼唤之后,少年连忙迈开步子跟上了他。 很快,二人就到了地方,一个贴有档案室标签的木门。 布提拦住了想要直接推门进去的莱克,轻轻地敲了敲门,等屋里传来和蔼的应答声后,他才带着莱克推去了。 屋子看起来很大,大约有三四米高,除了靠近门口地方有比较宽阔的空间可以让人停留,其他地方全部都是放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只留有狭窄的小道供人穿行。 虽然东西多,但是并不是很杂乱,窗户边上堆放着厚重的书籍,而靠近墙壁的地方放满了柜子,柜子里面放着一些档案袋,而莱克之前在门外听到的声音大概就是正在房间工作的老人发出来的。 “查韦斯,麻烦你了。” 布提走到老人身边,用不好意思地语气说道。 莱克借机也走了上去,站在老爹身边,他能看到那个老人正在用手指敲打着什么机械造物,它是一个扁平的金属板子上面刻有很多文字,而每一个文字都是发光的,在老人每次敲打下都会突然暗淡一下,之后才恢复了正常。 “没事,等我弄完手上的这个东西,我再给你搞。” 老人没有回头,只是盯着眼前的巨大屏幕继续忙碌着。 “行。” 布提说完就站在了老人身边看着他工作,莱克因为是被布提带着过来的,不认识这个周围的环境和眼前的老人,只好也同样站在老人身边看着他工作。 又过一会,被布提叫做是查韦斯的老人终于完成了手上的工作,站起了身。莱克才发现了这个老人是有多么高大。比他整整高了两个头,他只能仰望着老人。 “不好意思啊,让你们久等了。主要这个东西他们也没几个人会用,只好让我来搞。” 查韦斯絮絮叨叨地说道。 “来,莱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查韦斯先生,是一位伟大的机械学者。目前是负责历法城这边的宗教管理,教籍登记这种事情就要通过他的审批才能通过。所以你要好好和这位打好关系啊。” 布提拉过查韦斯胳膊,笑嘻嘻地讲述着老人的身份。 “查韦斯先生您好,我是莱克,莱克·安,是布提老爹的徒弟。” 听到老爹如此庄重的介绍,莱克心中不免紧张起来,有些发抖地将手掌伸出。 “没事的,小家伙,别听这个老东西胡说,只要你没有什么过大的问题,我这边就很容易通过了。” 查韦斯说道。 “嘿,你这个人,每次见到我就知道拆我台。” 布提听了之后笑着用拳头打了一下查韦斯的胸口。 “行了,别闹了。莱克跟我走,我带你去做检查手续。” 查韦斯将鼻翼上的黑框玳瑁眼镜取下,夹在胸口的口袋上,邀请着莱克。 莱克看了看布提,在得到允许后,才乖乖地跟着查韦斯走出了房间,去和他办理教籍登记。 第六十三章:计算机 莱克跟在查韦斯后面走出了档案室,随着他走过了一条漫长的通道之后来到了一间安装着透明玻璃的巨大房间门口。 “莱克,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查韦斯站在门口,试探性地询问着莱克的称呼问题。 “当然了,查韦斯先生,您是老爹的朋友,那么自然是可以这么称呼我的。” 莱克立马回答到。 “那我就这么叫你了,小家伙。”查韦斯拍了拍面前的莱克肩膀笑着说道,“来我给你介绍了一下本世纪最伟大的发明!” 其实莱克不用查韦斯的指引,也能够注意到透明玻璃墙后面的巨大元素机械,那占据了房间的巨大机器,飞快地运转着,从边角缝隙之间散发着明亮的元素光芒,这只有高度浓缩的元素在与空气中的飘散的光元素接触后才会出现的场景,一般只有那些高速运转的工厂之中才会出现的景致。 “进来吧。” 查韦斯拉开了同样是用玻璃制作而成的大门,把莱克推了进去。 莱克刚一进去就听到了十分响亮的声音从这台巨大的机械里面传了出来,他有些被震撼到了,这真的是人力可以制作出来的造物吗? 他想要上前摸一摸它,结果被刚关上门的查韦斯一把拉出,往后拽了拽。 “小家伙,这玩意你可不能随便碰的,它的温度足以将你的手给烫坏掉。” 查韦斯语气有些慌忙,他没想到莱克的胆子这么大,看到没见过的东西居然就敢直接用手去触碰它。 “好美啊。” 莱克看着这个机械有些痴了,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东西,这可比他在书上看到的那些机械发明要巨大,繁琐的多。它就像是一只巨大的生物一般,窝在哪里。 它的声音是如此动听,充满韵律,仿佛像是生物的心脏一般,一下一下地跳动着,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美感。 “是啊,这个可是我们的骄傲,它被我们称作‘计算机’,林多布提三型的计算机母机。能够储存信息、计算公式以及传递信息。虽然现在还是在试运行,但它也能满足当前的日常使用了!” 查韦斯听到莱克感叹自豪地介绍起了眼前的巨大机械。 “计算机?”莱克仔细地看着眼前的机械,轻声念叨着它的名字。 “好了,小家伙。别看了,和我走吧,我们还要给你办手续呢。” 查韦斯拉住了还在发呆的莱克,直接将他带着走过了巨大的机械。 “呼。” 莱克吐了一口,他一时间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言语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怎么样,你是不是能够从中感到一种直属于机械的美感?” 查韦斯看着莱克回过了神,就松开了紧紧抓住莱克的手。 “机械的美感吗?”莱克还是有些留恋地回头看了看那个全身都是由金属构装体组成的机械,点了点头回答道,“所以,我们要办的那个什么教籍登记手续也是要通过它来处理?” “脑子转的还挺快的嘛,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就明白了计算机的功能。” 查韦斯用着有些夸张的语气说道。 “我应该还没有愚笨到那种地步,您都暗示的如此明显了,脑子动一动就能够想到的。” 莱克看着查韦斯搞怪地神情就知道这个老人明显是在打趣他。 “哎,没意思,小小年纪就和个大人一样。” 在话语间,莱克和查韦斯已经从计算机边上的过道走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那里也摆放着一台之前查韦斯在档案室使用的机械,现在看来应该也是计算机的一个部件吧。 “查理!查理!” 查韦斯冲着一人高的计算机部件叫喊着。 “啊?谁叫我?” 过了几秒,一个带着厚重眼睛片的男子从计算机部件边探出了脑袋,莱克光凭他杂乱的如同鸡窝一般的发型,就能够看出这个男子应该就是这个机械的开发维护人员了。 “是我!你的老师!查韦斯·泽维尔!” 查韦斯看着眼前的男子又是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无奈地说道。 “哎呀,是老师啊。”查理调整了一下眼镜的距离,才看清楚眼前的男子正是自己的老师,“我就说这个声音为什么那么熟悉呢。” “行了,手上的活忙完了吗?忙完就帮我办一个教籍登记手续。” 查韦斯走到了查理的身边看着他正在操作的屏幕询问道。 “做是做完了,不过。。。。。。” 查理坐在椅子上,有些迟疑地看了眼站在过道上的莱克,支支吾吾地说道。 “不过什么啊?” 查韦斯应该也是注意到了查理的眼神,他是在担心说出来被那个少年听到会有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好在见多识广的他一眼就看出了端倪,弄得他哭笑不得,轻轻地踢了下椅子呵斥道。 “该警觉的时候不警觉,不该警觉的时候倒给我警觉了起来。他是布提·斯图那家伙的弟子,亲传的那种,那个老家伙这次就是为了帮他办理教籍登记。” “哦,老爹的徒弟啊。”查理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欣喜地说道,“早说嘛,我马上弄。” 在查韦斯示意下,莱克往他们那边靠了过去,他刚一停下脚步就被查理正在操作中的机械所吸引住了。 之前在档案室的时候,因为老爹就站在自己身边他也不敢上前瞧瞧那个计算机,而现在能够观察之后,那精妙的组件和粗犷的设计风格完美结合,仿佛任何的修改都是对平衡的摒弃。 查理手上敲打着的是刻有不同文字的键盘,那块银白色的板块就像是莱克在音乐厅见过的钢琴一般,在查理手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是独属于机械的乐曲。 板块上面就是屏幕,但是和老爹的那个不同,它不是投射在屏幕上面的,而是像是出现在屏幕里面的。 查理听着查韦斯的讲述飞快地敲打着键盘,屏幕也同时出现了以法布提文所撰写的资料,就好像是查理手上的不是如钢琴一般的键盘,而是一只奇怪的笔,他可以通过敲打的方式将文字写进那个被金属包裹住的计算机之中。 “啊!” 查理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工作,伸了一个大大懒腰,莱克都怀疑这是不是人类坐在椅子能够达到的弯曲极限了。 “数据是弄进去了,我们应该去给你弄证明了。” 查韦斯拍了拍莱克的后背说道。 “这就好了吗?” 莱克有些质疑地问道。 “当然呢!”查理听到莱克在质疑自己的成果,不满地说道,“你别看我就这么坐在计算机前面敲打着键盘,我可是直接将你的信息传输到了那个母机里面,到时候在通过每个月的快速运输,将档案备案发到国都那边的全国档案中心的宗教处。” “可这个小计算机就这么大,怎么将东西传输到那个巨大的计算机之中。” 莱克用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得意洋洋地查理,说着他还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个小计算机上面有一个根细长的管子?” 这个时候查韦斯也发声了,指了指他们面前计算机头上的一根长长的“发髻”。 莱克这才抬起头注意到了计算机的顶部有一根细长的黄铜管道一直延伸进天花板,像是一根绳索一般吊着计算机。 “嗯,信息的传输不会就是用这个小管子达成的吧?” 莱克还是有些难以想象,两个完全独立的机械不通过任何可见的链接方式就可以完成信息的交互。 “是,也不是。” 查理站起身给莱克卖了一个关子,用期待的眼神等待着莱克的提问。 “嗯,好吧。为什么?” 原本莱克听到查理打了一个迷糊以为是他不想告诉自己其中的原理,但是他又看到了查理那个满含期待的小眼神之后,他立刻就明白了,这是希望他提出来问题,然后好让他回答,借以满足他的成就感。 在得到了莱克的提问之后,查理兴奋地说道。 “虽然信息是通过这个传输管达成的,但是并不是单纯的利用了黄铜管来完成的,其实我们有在里面铺设了一些能够传输信号的线,刻画有元素铭文的线。你知道言盒吧?” “嗯,知道。” 莱克在查韦斯“拜托配合一下他”的眼神下点了点头。 查理将大拇指和食指竖直做出箭头的样子指向了莱克,滔滔不绝地讲述了起来:“没错!这就是借鉴了言盒的传输原理,¥@#%#¥” 查韦斯在看到莱克被查理说的有些发晕之后,就意识到了这个小家伙其实并不理解查理所说的东西,甚至他估计莱克听都没有听说过,就连忙走上前去推着莱克离开了这个地方,就留着已经讲嗨了的查理一个人在原地看着座位前面的计算机滔滔不绝地讲述着。 “那个,我们这样真的好吗?” 莱克还是有些担心地望了望已经消失在脑后的玻璃房间。 “没事的,查理这个就是这样,平时沉默寡言,但是一旦触碰了他熟悉热爱的地方,他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狂热且不知疲倦。” 查韦斯倒是觉得没什么,用无所谓的语气讲述着查理的毛病。 “可……” 他还是觉得如果查理先生在讲述完毕发现人都已经走了,会不会很失望什么的,毕竟这个是他提出的问题。 “没事的,他这个健忘的很,到时候新的数据一到他就会忘记和我们交谈过的经历了。” “真的?” “真的,等会我给你弄个圣徽原型之后,你就可以和布提那家伙一起走了。” 查韦斯和莱克说了一下他们接下来要办的事情。 “好的,谢谢您。” 第六十四章:麻吉 上午的时间过的很快,等莱克办完手续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于是老爹就提议说先和莱克去食堂吃个午餐然后再带他逛一下联合教会区,也让他长长见识。 “喏,你看到那个房子了吗?” 走在前面的布提指了指离他们不远的一栋建筑。 “嗯?那个就是食堂?” “不然呢?” 顺着脚下的道路延伸,一栋建造在街角的淡蓝色建筑映入眼帘。 莱克凭借着色彩相同的装饰得出结论,可能老爹所说的食堂不只是为少部分人提供餐饮服务,而是面向所有来往者的。 它的外墙很干净,漆像是新刷的,颜色明亮而又整洁,没有那种老建筑上乱七八糟的苔藓泥土什么的。 和传统印象中的幻想相差甚远,似乎跟不上时代的人像是他一样。 现在是中午,正好是大家吃饭的时候,想要通过那扇食堂大门的人并不少。 有居住在这里的各式教会的成员,有来往路过的旅客,还有特意前来参拜信仰神祇的信徒。 所以食堂特意为身份层次不同的人划分区域,有的在简朴的开放一层,当然也有在奢华的隔间二层,而三楼却罕有人能入。 来往的食客身份多种多样,可是在布提老爹的眼里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他们都是等待着进食,饥肠辘辘的觅食者。 既然大家都是相同的人,何必又为了什么被人为定义的身份所限制住。 “这就是你们两个走到我们四楼员工餐厅的原因吗?” 一个身材高大的独眼女人凶狠地盯着将莱克挡在身后的布提。 “我上次都能够进来吃,为什么我这次就不行了?” 虽然莱克又扯了扯老爹的衣角希望他的态度好些,不要惹恼了那看似暴躁的人,但是布提却是很硬气,全然不顾弟子劝说。 女人嘴里叼着一根草烟,并没有被点燃,就像是被主人当作是一个装饰品一样。 纯白的厨师服勾勒出她壮硕的体格,粉嫩的围裙上沾满了油渍,手中菜刀泛着光泽,眼睛里光芒晦暗且多变。 “规矩改了!” 女人冷哼一声,低声说道。 “好了,别闹了,麻吉。这是我的弟子,莱克·安。” 原本板起脸做生气状的布提突然就破了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侧过身子向女人介绍着少年。 “你到底是想停下来了?” 麻吉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一下这个多年的好友,打了一个响指释放了一个点火的小戏法,将嘴上叼着的草烟点燃了起来,狠狠地吸了一口才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莱克身上。 莱克闻到了烟味,虽然有些反感地皱了皱眉毛,但是不敢说什么,这又是一位老爹的旧相识,不合时宜的言语最好不要出现。 “你就是莱克·安?杰弗里·安是你的谁?” 刚准备开口的麻吉瞧见了莱克的小表情,默默地摇晃着脑袋,叼着还在燃烧的烟,走到了正对着楼梯的通道口,靠着围栏缓缓地吐着烟气。 “叔叔,他是我叔叔,他是做运输生意的,您认识?” 莱克从麻吉口中听到了自家大伯的名字倒是觉得有些意外,知道自己叔叔是做历法城的物资配送的,只是没想到叔叔他居然连联合教会区的生意都能够做到。 “有些交集,算是个朋友吧。” 麻吉朝着楼梯的方向抖了抖烟灰。 莱克有些拘谨地站立在原地,一会看看还在抽烟的麻吉,一会看看靠着墙边的老爹。 两方都没有说话,只是互相对视着,压抑的气氛在这不大的范围内蔓延。 “好了,别像是以前在执法局的时候那样。我是来吃饭的,你总归是欢迎的吧?” 还是老爹给莱克解了围,他服了软,开口对着麻吉说道。 “进去转角第二间,我等会拿菜进来。” 麻吉将抽完的烟嘴撇到地上,用鞋底碾成烂泥后就拿起小臂长短的菜刀,径直往餐厅里面走去。 莱克将脑袋往前探了探,歪着脑袋看着布提,像是在等待布提开口,一副我是听话好孩子的表情。 布提看着莱克这般搞怪的姿势,白了他一眼,走上前来,略带责备地轻拍他的后脑勺。 “走吧。” 玻璃门被推开,布提抵在门边等着莱克进去。 “谢谢。” 莱克跨过门框,就看到宽阔的三楼里面没有多少人在吃饭,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低头解决着眼前的食物。 “看什么呢,过来。” 布提已经打开了他们要去房间门,可等他准备要进去的时候才发现莱克还呆在门口不知道又在发什么呆,就低声叫唤着莱克。 “哎,来了。” 莱克赶忙回应,迈着腿快步走向房间。 里面装饰也很精巧,不大的室内竟也弄出宽敞明亮的感觉,对着门是一扇半掩着的窗户,正下方就是紧靠墙壁的座椅,简朴的色彩上杂乱的放置着酒瓶。 布提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手托着腮,不知道瞧见窗外的风景想起了什么,百般无聊的莱克不敢出门乱走,只好低着头,坐在老爹身边努力回忆着幻境里的经历。 虽说是刻骨铭心,但随着时间的过去,除去感受,那些事件和疼痛淡了不少。 “老爹,那位麻吉婆婆应该不知道我们要吃什么吧” 拼命思索了半天,终究寻不到画面的他还是选择了放弃,转而向布提搭话,他装作是不在意地语气说道。 “你等会吃完就先走吧,下午你自己去逛一逛,晚上记得回来,还是那个房间。” 布提没有回答莱克,只是修改了一下莱克的下午活动内容。 还没等莱克张嘴回答,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巨响。 “砰” 门被打开了,刚才消失的麻吉再次出现,不过多了一辆小推车,是莱克在香河镇餐厅里面见过的那种,是有很多层。 琳琅满目的菜品填满其中,见过的,没见过的,都摆放在框架之中,只是莱克的注意力全然不在那些上面,而是两瓶散发着浓郁酒气的幽蓝液体吸引了全部视线。 “你,过来帮忙。” 麻吉毫不避讳地使唤着莱克。 他没有说话,只是乖乖地起身,将小推车上面的菜品一份一份地搬到桌子上,很快就将桌面全部堆放满了。 “吃吧。” 还没有坐稳,莱克就收到了来自老爹递出的餐具,略微颤抖的声音显得格外稀奇。 “嗯。” 莱克默不作声地接了过来,低头吃着大餐。 看着麻吉未曾开口,自以为安全的布提同样拿起餐具,想要快些逃离这个地方,不料,等待许久的她此刻才有所动作。 一瓶刚刚开封的美酒重重地砸到了布提的面前。因为速度太快,不少液体都从瓶子里面飞溅了出来。 莱克闻了闻不小心飞溅到自己手掌上面的液体,十分呛鼻,所以他装作是没有发生过上面事情一样,将酒渍从手掌上抹除,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喝吧,难不成你还指望我喂你?” 麻吉用眼神威胁着布提。 “行行行。” 布提拿起酒瓶抿了一口,瞬间就感觉到了喉咙里面传来了一股灼热的燃烧感,连忙咳嗽了两声。 在边上正在吃饭的莱克在听到了布提的咳嗽声音,连忙放下筷子,想要通过拍打布提后背的方式来帮助他,可是没想到他只是苦涩地笑了笑,挥了挥手拒绝了莱克的帮助。 莱克越来越搞不懂老爹是在做什么呢,只好胡乱地将餐盘里面的餐食吃完了就告辞离开了这个房间。 布提看着莱克已经吃完离开了房间,表情越来越苦涩,一点一点抿着酒。 “你知道唐娜的事情了吧。” 麻吉在看到那个讨厌的小鬼终于离开了,终于将语气放轻松了起来。 “嗯。” 布提吃了口小菜应答着。 “我长的不丑吧?” 麻吉说。 布提听到这句话之后,用果然如此的表情放下了酒瓶,眼睛里的倒影下身姿摇曳。 麻吉身形高大,脸上带着许多伤痕,但她长的并不算难看,五官很规整,充满了英气。 其实麻吉从前的追求者很多,只是都是被她拒绝了,因为她喜欢的只有一个人,就是自己,布提·斯图。 “说话啊!” 麻吉看到布提没有反应加重了语气问道。 “嗯。” 布提轻声回答着。 “娘娘们们的!声音能不能大一点,我都听不到。” 麻吉装作是听不到布提说话,将音量提高了一些。 “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放下吗?我们已经不再年轻了,你我都五十多岁了。” 布提心里其实是知道麻吉这么做的原因的,她想在这场对话中占据主动权。 他却因为自己的不果断而耽误了麻吉那么多年的时光,所以他打算这次和麻吉说明白。 “年龄很重要吗?你我都是职业者,你应该也快要摸到高阶的边缘了吧?” 麻吉问道。 “等我带莱克出师了我们再说好嘛?” 布提又开始习惯性逃避这件事情了,他已经这么做过很多次,所以他很熟练地找好了自己的借口。 “借口!你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拖了我这么多年!以前我看待唐娜的面子上我不和你算,可是唐娜都走了,你都不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麻吉有些愤怒地站起了身子,原本白暂的面容变得红润了起来。 “我……” 布提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知道麻吉的意思,可他还是忘不了唐娜,虽然他觉得自己对不起麻吉,让她那么多年都是一个人。 “算了,吃菜吧。” 麻吉看着布提这个样子,知道自己今天还是无法从他口中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不知味地埋头吃起了菜。 “我应该是要呆一段时间,我要去找一趟霍妮·钱德勒,莱克拿到了一枚源戒。” 言归于此,布提不再说话,不停地往嘴里塞着菜。 第六十五章:西风·约克尔 出了教会区食堂,莱克就打算直奔图书馆去,毕竟像他这种人的爱好基本上就很简单,除了看书就是吃美食听故事。 美食吃完了,虽然吃的时候不算是很愉快,故事是看了一点,后面的不敢继续听下去了。 倒不是怕被老爹惩罚什么的,主要还是怕那位麻吉婆婆,看起来就是很能打的样子,再加上之前和老爹说话的时候丝毫不客气,怕不是老爹很好的朋友。那自己把她惹怒了,自己还有好下场? 莱克叹了一口气,打算向路边的行人问一问教会区的图书馆在哪? 在教会区的中午,人流其实并不算,也就是在靠近食堂的地方才有些人来往,莱克等待了一会,在过往的行人当中挑选着目标,他打算找一位和蔼点的目标交谈。 没多久莱克就拦住了一位穿着礼服的男子,他留着两撇二八胡,戴着一顶黑色的礼帽,这是近些年最流行的绅士打扮,代表着现代化的新秩序,新的文明象征。 “怎么了,有事?” 男子停下了脚步面带疑惑地看着莱克。 “您好先生,打扰您几分钟的时间。我想请问一下教会区的图书馆在什么地方?” 莱克下意识的低了头,一双手掌颤颤巍巍地举起,就这么的举动,让他愣住了,在男子面前缓了一两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害,原来你是想要问路的啊?”男子轻声笑了一下,用滑稽地语气说到,“如果不是你穿的这么好,我还以为你是外出乞讨的呢,动作太像了。哦,我倒不是其他意思,只是我今天出门是礼拜神祇的,没带零钱。” “没事的。” 莱克有些尴尬地回答道,他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为什么会那么熟练地做出了那套姿势,那套在幻境之中熟练使用的乞讨姿势,他以为自己记不得了,可是没想到身体还记得。 “你好?你没事吧?” 男子看着莱克突然站在原地以为他犯了什么癔症了,在他的眼前挥了挥。 “啊,不好意思,先生,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那个,图书馆怎么走啊?” 男子的声音在莱克的响起时,莱克突然从恍惚中苏醒了过来,这才意识到他在和别人交谈的时候突然走神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连忙向男子鞠躬道歉。 “没事,图书馆的话,你沿着这条路直走,然后看到了泉水与治愈女神的教派的徽章之后右转,再走上个几分钟应该就能够看到一栋纯白楼房,门口有很多的装饰柱,那就是图书馆了。” 男子不仅给莱克讲解了一下,还用手给他比划了一下大致方向。 “十分感谢。” 莱克在得到了信息之后就离开了。 男子在看到了莱克消失在了街角之后,吐了一口气,从兜里拿出一根有些弯曲的草烟点燃抽了起来。 “想要见找老的,结果见了小的,啧啧。”男子声音变的有些低沉,和之前莱克听到的声音完全不同,“算了,还是得见。” 在男子自言自语的时候,他已经走进了食堂,往四楼走去。 而莱克在男子的指引下很快就找到了他此行的目的地,那是一栋巨大的建筑,应该是由纯白的石块堆砌而成的,大概用的是法布提时期的建筑风格,擅长使用绚丽的浮雕和围廊式的柱形装饰。 图书馆一进去就是铺着红色地毯的大厅,边上是给读者阅读用的桌椅,边缘两侧放满了充当室内绿化的植物,正中心有一堵半高的墙壁,引导台就依靠着它设立的。 三个悬挂着“借阅登记处”的办理窗口前都有排队办理的人,而提供帮助的引导台对比起来显得冷冷清清的。 莱克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自己要借阅的书籍之后才上前询问。 “您好,请问一下。” 莱克刚要开口询问,就发现引导台没有人是因为负责引导的图书馆员工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举起的手尴尬地悬浮在半空中。 “您好,我还一下书。” 这个时候莱克身边突然传来一个似乎很熟悉的声音。 莱克立马扭头过去,想要看看这个说话的人是谁。 削瘦的脸庞,漆黑的长发,目光不自觉的停顿,使得他在人群之中格外出众。 莱克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西风·约克尔。 他的为数不多的朋友,是他每年来历法城都要见的朋友,这次来他还没有去找他,结果他自己就来了。 莱克等着西风还好书籍之后就走上前去,叫住了他。 “西风·约克尔。” “啊?” 刚准备推开书库大门的西风听到有人在叫着自己的名字,回头一看,就发现了前几个月才见过的好友莱克·安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怎么样,惊喜吧。” 莱克有些得意地说道。 “诶,你怎么这个时间段来历法了啊?” 在西风的印象里面,居住在历法行省最西边的莱克除了过年的时候会和他的父亲一起从卡里城来到历法城,其他的时候他可从未在历法里面看到过莱克。 “说来话长,要不我们坐着说?” 因为莱克和西风从小就认识,关系也很好,所以他就直接拽住了西风的衣袖,把他拖到了一个离书库比较近的空余座位。 西风就这样被莱克强拉着坐到了座位上,听着莱克絮絮叨叨地讲述着自己这几天的经历。 原本还在心中埋怨莱克粗暴的西风,在听到了那些从未经历过的惊险事件后,就有些期待地闭上了嘴巴,听着莱克有些炫耀地讲述自己的经历。 “就这样,我现在是一名牧师学徒了。目前正在跟着老爹修行,虽然我也不知道我要学些什么?” 莱克终于讲完了故事,讲的他嘴巴都有些发干了,他用舌头润了润有些开裂的嘴唇。 “哦,那可真是令人感到羡慕的经历啊。” 作为莱克的好友,西风也是一个爱好读书喜好安静的人,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再加上家里父母都是那种严肃且不太好沟通的类型。 所以他才是同年龄段中传统意义上的乖乖仔,就连他目前的工作都是被父亲安排好的,在家里的拳场当一名见习格斗经理,负责协助拳场斗士的日常训练和比赛事宜。 “那可不,这些经历每一件都是我亲身经历过的,我是进行了一些小小的艺术处理,不过我保证,都是真实事件。” 在面对儿时好友,莱克可以毫不紧张地吹着大话,他和西风讲述的故事是真的,但其中大部分功绩都与自己无关。 或者说他都没有看到过,只是用自己的猜测和从其他人那里获取到的信息相结合出来的加工品。 “虽然我口头上说着羡慕,可是真的让我去的话,我连尝试都不敢吧。” 西风有些遗憾地说道。 “哎,没事的。我们行者教派主张远行会使短暂的生命得到充分的利用,所以老爹应该会带我一路旅行,在旅行中教导我一些教派里面应该学会的东西。等我到时候学会了,能够独立旅行了,我就回来找你,给你讲讲,让你过下瘾也行。” 莱克想了想,安慰着西风。 “是吗?那我还蛮期待有那么一天的,” 西风轻笑了一声,爽朗的笑容在他白暂的脸庞上绽放。 “不过,你今天不用上班吗?怎么来图书馆了?” 拳场见习格斗经理的休息时间一般都是根据斗士的休息时间安排的。 “哦,今天柳沙,就是我现在负责的斗士。她今天休息,明天要参加格斗大赛的入围赛,所以就让她好好休息一天。” 西风解释道。 “她?那个斗士还是位女士啊?还有柳沙是什么?她的姓氏还是名字?” 莱克突然发现了西风话语中透露出来的细节,再分析了一下,感觉自己得到了八卦的莱克咧着嘴凑到了西风面前。 “是名字,柳沙的姓氏是峦石,他们家好像是有巨人族的血统,就是那个平均身高两到三米的种族。” 西风在听到了莱克的询问之后,表情有些僵硬地说道。 “呦,了解的还很细致啊,你们现在的关系应该不一般吧?” 莱克笑嘻嘻地打趣道。 虽然西风外貌极好,可是为人胆小自卑,在崇尚力量的历法城里是没有市场的。 即使已经到了十八岁,但他仍旧是未曾谈过恋爱的萌新。 莱克作为西风的好友兼损友,以及自认为的情感大师,他已经看出来了,西风对那个名叫做柳沙的少女有着超过同事关系的好感。 “没……没有的事,你可不要乱说。” 西风在听到了莱克的质疑,连忙摆起手,红着脸摇头说道。 “咦。” 莱克用着“你在说谎”的眼神看着西风,已经翘起的嘴角表明了他非常愉悦的心情。 “好了,我要去找书了。” 西风慌张地站起了身,强行镇定地往书库走去。 莱克看到西风被自己说的有些害羞了,就知道不管那个叫柳沙的女生有没有对西风有好感,但是西风绝对对她有好感。 于是他连忙站起身,将自己和西风刚才坐过的椅子恢复了原状之后,快步追上了刚进书库的西风。 “诶,别害羞啊,你要找什么书,我帮你一起找。” 莱克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想要逃跑的西风,捏着他的手腕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西风还是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状态,话语不再结巴,故作镇静地拒绝了莱克的好意。 “别客气啊,我们什么关系,从小就在一起玩的。” 莱克反正今天下午也没事情,与其回去可以遇到情况不太对劲的老爹,还不如调戏一下突然有暗恋对象的好兄弟呢。 “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胡搅蛮缠起来了。”西风倒不是真的很反感莱克这么烦人,只是觉得莱克的殷勤是不怀好意的殷勤,“就短短几个月,你变化可有够大的。变得比以前开朗了,看来你的收获还不少呢。” “那你是没有亲身经历过,如果你经历过了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莱克突然语气就安静下来,低声说道。 “对,对不起。” 听着耳边突然低沉的声音,西风觉得自己好像触碰到了什么不应该触碰的话题,连忙向莱克道着歉。 “算了,反正都过去了,虽然这个戒指还在,但是我也没什么事情。” 莱克叹了口气,抚摸着手上那枚无法取下的戒指。 “哎呀,不说这个了,你来帮我找书吧,有关于按摩和草药养生的书籍,我到时候要用。” 西风看情况不对劲,也顾不得自己那不好意思说出口的纠结,直接将其甩了出来代替了现在的话题。 “好,没问题。” 莱克自知再怎么抱怨也无济于事,所以就爽快地应答下来。 两个人于是就在巨大的书库之中穿梭着,寻找西风所需要的的书籍,一直到了傍晚,天有些暗淡了,才把西风要的书全部找到。 之后便是各自离开,莱克凭借记忆中的路线安全返回了宿舍楼。 第六十六章:开幕式(上) 莱克早上起来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想着在老爹来之前自己还能再眯一会,就爬在靠窗的桌子上闭上了眼睛,果然没过多久,门口就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音。 “来了。” 莱克起身应答道,结果一开门看到的不是想象之中的老爹,而是一个灰色长衫打扮的年轻人,手上还托举着一个装有食物的餐盘。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 莱克试探性地问了一下。 “哦,你是莱克·安吗?” 年轻人从胸前的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张小纸条,询问着莱克的姓名。 “我是。” 莱克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我是宿舍管理处的杰克。老爹昨天晚上和我们说过了,你可以直接来我们宿舍的食堂吃饭,就不用跑那么远去大食堂吃饭了。”年轻人将餐盘放到了地上,转头刚准备离开,又停了下回头看向莱克提醒道,“你只要在这边住都可以来,免费的。” “哦,好的,谢谢。” 莱克蹲下将地上的餐盘小心翼翼地拿了起来,因为餐盘上面有一杯装的满满的牛奶,如果不是他正好是俯视角度,不然他还看不出来里面是什么。 “哦,还有一件事!老爹去联合教堂开会去了,你如果有事的话,你可以去联合教堂找他。如果你不知道的话,你可以去问门卫的老金。” 原本已经消失在楼梯口的杰克(莱克的房间是楼梯口出来第三间,离楼梯口很近)突然又从墙角探出了头,把莱克吓了一跳。 “好的,知道了。”莱克被杰克这反反复复地操作搞的一惊一乍的,“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吧?杰克先生?” “没了,没了,吃完记得把餐盘拿到了食堂,就在一楼。” 杰克挥了挥手,就消失在了楼梯口。 “嗯,行吧。也不知道老爹昨天干什么去了。” 莱克自从昨天在大食堂吃完了午饭之后就再也看不到过老爹的踪影了。 今天的早餐是三明治和牛奶,一大碗麦片,边上还有一根雕刻着花纹的长勺。三明治是夹着熏肉和鸡蛋的那种,看起来老爹明显是有拜托过的样子,不然应该不会有这么豪华。 莱克将装在细口壶的牛奶倒入了装有麦片的木碗之中,用勺子搅拌了一下,品尝了一下,有点甜,看起来里面好像还放过一些果糖。 很快,莱克就吃完了今天的早餐,很丰盛,比他在家里的吃过的“多卡爱心早餐”都还要丰盛,那可是只有他过生日的早晨才能吃到的早餐呢。果然这就是行省首府历法城的底蕴吗? 感叹完后,他还是端着收拾好的餐盘走出了房间,在确认了一下钱包什么都是揣在自己的兜里,房间里没有什么需要带着的东西,就随手关上了门。 宿舍不是很高,只有五层楼,但是它每层的面积都不小,每个居住的房间里面都配备了一个卧室和一个安装在阳台的简易盥洗室,可以提供一些洗漱功能,有可以排水的高低水槽,还有可以焚烧排泄物的金属便桶。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敢把这么昂贵的金属便桶随意摆放在宿舍里面,毕竟这个便桶是需要火元素充能石才能使用的元素工具。 “大概这就是财大气粗吧,当然也不排除,每个房间居住的人都是有登记的,不怕人跑掉。” 莱克琢磨着这个问题走下了楼。 “这!看这里!” 坐在大厅里面的杰克朝着莱克挥了挥手,热情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莱克没有应答,只是点了点头,因为周围的人在杰克喊出他的名字之后都纷纷朝着他的方面投出了目光,弄得他很是尴尬。 那些身着长袍的人胸前背后都有各式各样的圣徽,举止迅速,像是在着急离开。 他快步走到了杰克身边将餐盘放下,就想要离开,可没承想杰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逮住了他。 “那个?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虽然大部分人都收回了目光,但是还是有几位路人没有转移视线,还盯着他看,这让他感觉到有些害羞,不知道别人怎么看,反正他是觉得自己的脸上已经开始有些发烫了。 “哎呀,就几步路了,你都不愿意送过去吗?喏,你看那个边上的窗口,就是那边。” 原来宿舍楼的大厅和食堂是连在一起的,大厅的边缘就是食堂的打饭口,那里竖起了一排透明的玻璃墙。 “好的,我马上去。” 莱克抄起杰克面前的餐盘就走,在杰克的笑声中落荒而逃。 出了大厅的莱克走到了宿舍外面的门卫室,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 “谁啊?”一个长满了皱纹的白发老头从门卫室里面探出了头,在看到了是莱克一个人站在门口的时候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图,“你是斯图先生边上的那个小子吧,我记得你是叫莱克吧?” “嗯,是的。我是……” 还没等莱克自我介绍完,那个白发老头就打断了他的发言。 “我只是确认一下,我记性还没那么差,昨天见过的今天就忘记了。你是要问怎么去联合教堂的吧?” “对。” 莱克有些难受地回答道,怎么这个宿舍楼里面的人都那么特立独行,完全不给他讲完话的机会。 “你出门左转然后看一下地图就知道了。” 白发老头看莱克不愿意同自己闲聊,直接结束了对话,板着脸重重地关上了门。 “呃,行吧。” 莱克都还没有行动就直接吃了一个闭门羹,虽然是得到信息之后的。 他只好自力更生的去寻找老爹,虽然也可以自由活动,可毕竟他是作为老爹的学生来的历法,而不是作为游客的身份来的历法。 所以他还是需要去找一下老爹,看看老爹对于自己有什么安排的。 当然如果老爹对于自己没有什么安排的话,那就怪不得他了。 莱克在自己努力下,当然还有“一丢丢”的外力(指路人)的帮助下,找到了秩序联合会的联合教堂。 教堂占地面积很大,里面有着繁多的教会,基本上历法城里面能够见到的秩序善神联合会的成员,所以教会都有可以进行宗教活动用的教堂。 而在联合教堂的正中心,是一个联合会的公共区域,主要是提供给各个教会高层举行会议或者进行联谊活动的。 “小朋友,你在这里干什么?” 因为莱克的身高只有一米六,再加上他看起来比较稚嫩的脸蛋,所以还是有很多人都会把他认为是发育有些成熟的孩童。 “啊?” 莱克听到有人在叫他,他转头看向了呼唤他的那个女声。 声音的主人是一个穿着劲装的女人,年纪看起来不算很大,应该也就是二三十岁的样子,上身穿着一件皮质的贴身背心,裸露的双臂上布满了肌肉。 “你是迷路了?还是找人?” 女人走到莱克身前询问道。 “您好,请问您是联合会的教友吗?” 莱克按照老爹之前教过他的说法称呼着眼前这个女人。 “你也是教友?” 女人打量了一下莱克装束反问道。 浅色外套,深色内衬,精致兽皮缝成的长裤让他丝毫没有宗教人士的感觉。 “昂,是的。”莱克连忙点头,“我是行者教派的,我的老师是布提·斯图。” “你是斯图老爹的学生?”似乎老爹的名声在教会区传播的很广,看起来很多人都认识他的样子,“巧了,我也是,不过我只是上过了老爹的武技训练课。” “哦,您好,我叫莱克·安。” 莱克说道。 “既然如此,那别拘束,都是教友!更别提你还是老爹的人。” 女人豪爽地拍打着莱克的后背。 似乎女人下手不知道轻重,拍打在莱克后面的巴掌下手很用力,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后背有些发疼,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就这,我也没怎么用力啊,不行啊,小朋友。” 瞧见莱克这副柔弱的模样,女人不太满意,皱起眉头抱怨道。 “那个,打扰您一下,我想要找老爹,请问我可以在什么地方找到他啊?” 莱克不想和这位女士纠缠下去,光凭她这自来熟的样子就决定了他们不是一类人,不知道等会她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他决定当机立断。 “哦,老爹啊!我刚才还看到了他,他去会议室了。喏,那边那个房间,外面挂着缎带的那个。” 女人在听到了莱克的询问,想都没想就直接给他指了方向。 结果莱克在一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之后,就只简短地说了一句谢谢就立马跑掉了,他实在是不太会应对一些自来熟的人,他就感觉到很紧张,头皮发麻的那种。 “嘿,怎么就走了?有那么急吗?算了,修行去了。” 女人在看到莱克飞快离开之后,嘀咕了一句,但却也不怎么在意,就径直走向了联合教堂的公用训练场。 莱克很幸运,貌似会议室里面已经开完了会议,门是打开的,里面就只有几个人坐在一起聊着天,正好莱克要寻找的老爹也在其中,莱克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在看到里面有人点了点头允许他进入之后,屁颠屁颠地跑到老爹面前。 “老爹!” 莱克有些兴奋地拍了拍布提的肩膀。 “啊?莱克?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布提对于莱克能够找到这里来感到了意外,他可是有将近一天的时间没有和莱克见过面呢。 “哦,我问人问出来的。” 莱克说。 “那你特意过来找我干什么?我这边事情有些多,你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自己去逛一逛。” 布提看着手上的资料,头也没抬的说道。 “嗯,其实就是来问问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好歹我也是你的弟子了。” 当着旁人的面,莱克觉得有些尴尬,犹豫再三才开口说道。 “你家老爹事情多,积了一堆事情没有处理,你就别打扰他了。来,这是原本要给你和布提的券,你自己找个人一起去看吧,历法格斗大赛的开幕式,还是视野良好的前几排。” 布提身边一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大叔突然站起,从兜里掏出了两张纸券递给了莱克。 他接过纸券看了看,是特制的纸张,材质像是林多布提尔。 上面画有一些和格斗有关的图案以及写了一些字,最吸引莱克注意力的是那个残缺的发光型元素铭文,是需要通过外部再加入一部分才能够让它成功运行。看起来主办方在防盗方面下足了功夫。 “好了,别看了,你要看出去看吧,我们还有些事情要讨论。” 另外一个光头大叔开口说道。 “好的,那老爹我先走了?” 莱克走的时候还不忘和布提说上一声。 “记得早点回来!” 布提在看资料的同时还不忘叮嘱莱克早点回到宿舍楼,毕竟他目前也算是莱克的监护人。 第六十七章:开幕式(中) 离开了会议室,莱克陷入了迷茫,他既不清楚格斗大赛的具体内容,也不了解举办地点的大致方向。 没办法,他只得问人。 毕竟他从未看过,再说了就算他看过,他也不知道怎么从教会区往那边走。 他打算看看能不能去找一个路过的出租车吧。 记得上次来历法,就是前几个月前他还在爷爷家门口见到过几辆车,那是用元素充能技术制作的新式城市便捷交通工具。 必须由专业驾驶员才能够操作,只要你在路边挥一挥手,你就能够在路上拦下一辆出租车。 当然这个不是莱克的自己亲身体验,这个是他从当时在爷爷家中看到的传单上面写的东西。 当时他还记得纸上说因为开业庆祝,所以还特意打折一周,虽然现在肯定是不打折了,但是教会区作为一个人来人往的大型区域,莱克觉得这里应该至少,应该会有一些出租车出现吧? 漫步在教会区的街道上,看着街道边行道树和各式宗教信徒的个人居所。 是的,教会区不仅只有教派成员和各式的宗教教堂存在,其实还有一些先祖曾经是教会成员,在教会区买了房子,然后后代之中也有是相同教派的在籍身份的话(注意这必须是登记过的,虽然在林多布提建国之前不需要,但是之前也是有房产证一类的东西),那么就可以继续使用该栋房产。 莱克原本以为自己要走出教会区才能够看到一辆出租车,可是没想到自己的运气其实还不错,就在他转过了街角就看到了一位穿着大红长袍的女子从出租车上缓缓走了下来。 少年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她所吸引住了,高挑的身材,微微卷起的橙黄色长发,精致而又美丽的脸庞,一颦一笑之间都像是能够吸走他的魂魄,完美的曲线将女性的性感完完全全地展现了出来。 “咳咳,咳咳” 莱克突然被自己的口水所呛到了,剧烈地咳嗽着。 “小朋友,需要帮忙吗?” 轻柔而又带着一丝魅惑的声音在莱克耳边响起,像是你在寒冷的冬季过后,见到的初春第一朵月季般令人感到惊喜,又如同误入无垠花海之中的不愿离开。 非要让莱克来形容的话,那就是他在书店里面一眼就寻到的了他心意的书籍,随意的翻看都能够令他流连忘返,不愿将其关闭,即使是世界末日也无法将他和它分离的那种关系。 “哦哦哦。我……我” 听着耳边传来的软糯柔语,感受那带着温度的气息,他身子有些软了下来,结结巴巴地说道,甚至于都不敢看着那位女子说话。 “我还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吸引人了,可是没想到自己的容貌连一位小朋友都无法直视。” 站在莱克身边的女子一手横在胸前一手扶着额感叹道。 “不是,不是,您很美丽,是我无法形容的美丽。” 作为一个极少同女性进行言语交流的纯情少男来说,莱克觉得如果有女性的完美的外貌标准话,那么这位觉得是值得那本教科书的。 大概是莱克的动作太过于滑稽,女子捂着嘴巴“噗呲”笑出了声来。 莱克脸颊有些发红,是很明显的那种,特别是原本行人就不多的街道上,已经驻足了好几位男性,从年轻到年迈都有,足以见得这位女子的倾国倾城般的容貌和气质。 “既然你看起来没有什么事情了,那我便走了。” 女子看着莱克似乎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就打算离开了,扭腰摆臀,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妩媚而又华贵的气质。 “那个。” 莱克转头想要叫住那个女子,可刚抬起脚步又僵硬在了原地,他不敢,他不敢问出自己的问题。 可是那个女子已经听到了莱克呼喊,一头秀发随着她脑袋的转动而飞了起来,在阳光里熠熠生辉。 “还有什么事情吗?” 女子用明媚的笑容看向了僵硬在原地的莱克。 “我……我……我可以……知晓……您的姓名吗?” 莱克鼓起了勇气,问出了一个在场所有男性都想要知道的问题。 “我的名字?”女子听了之后,眨巴着眼睛,笑眯眯地回答道,“我的名字啊?可不能告诉你哦~” 说完女子就带着银铃般的笑声消失在了树荫底下的转角处,莱克在她消失之后没出息地嗅了嗅空气中的香味,清新淡雅,一点都不刺鼻。 “啊!糟了。”莱克突然想到了自己似乎原本是想要拦一辆出租车的,结果自己的注意力一下就被那个女人所吸引住了。 莱克想要回头再次寻找一下那个驾驶着出租车的司机,结果突然发现那辆出租车刚开始发动,淡淡的绿色光晕在车子的前部动力仓的位置闪烁着,很明显,刚才这位司机明显在那位女士下车之后也在观看着莱克和她的对话。 “出租车!出租车!” 莱克快步追上了那辆黑黄相间的出租车。 “吱!” 出租车突然一个刹车,车子就停了下来,司机从驾驶室探出头来,前后望了一下,就看到了正在从车后不远处奔跑过来的莱克。 “呼,呼。” 莱克因为跑的太急,有些喘不上气,在停下来之后,扶着车厢的铁门调整着呼吸。 “是你要坐车?” 司机的年纪看起来有些大,操着一口充满了乡土气息的话语。 “是的。” 莱克得益于布提老爹在前段时间对他的锻炼,他的呼吸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你确定是你一个人?” 司机的眼神有些怀疑,他虽然干的时间不是很久,但是好歹是个有服务性质的工作,他见过的人也不少,基本上看几眼就能够从一个人外表服饰上分析出一个人是否有钱坐车。 莱克在司机质疑的眼神下有些疑惑地查看着自己的衣服,他以为是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他翻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是啊,怎么了?” 莱克反问道。 “没事,我就是想问问你要去哪?我们是按照路程的远近来收费的,只要你说出地方,我就可以根据你说出的地方给你估算出大致的费用,然后你可以根据我估算出来的费用决定是否需要乘坐我们公司的出租车业务。” 司机用他那口带有浓厚方言气息的法布提语流利地念出了一段极其官方的话语。 其实他也不想这么说,当初为了被这么长一大段话可是废了他不少的功夫,可是没办法啊,他所就职的公司明文规定,只要有人投诉一辆车的服务态度不好,他们就要被扣薪水,全家老小就指望着他这一份高薪工作糊口过日子呢。 “啊?这么好的吗?” 莱克没有听出司机话语中,质疑他能不能掏出钱的深层含义,只是单纯的认为司机是在为他着想呢。 “是的啊,那你要去哪呢?” 司机装作是不经意地敲了敲车门,想要向莱克展示一下他们公司的车子制作的高端技术,表示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有钱坐他们的车子。 可莱克毕竟是见过老爹那辆天价房车的人,怎么可能会对这种量产型的动力车发表出什么感叹,他只是在脑海之中回忆了一下西风家里所开拳场的地址。 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而西风作为一个拳场经理是否知道这个格斗界的知名比赛,应该是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所以莱克选择去寻找西风这位可靠的朋友,顺便将身上另外一张门票给他,让他和自己一起去看。 莱克不知道西风会不会因为是拳场经理而有一张免门票的通行证不得而知,但至少他这样能够把手上那张票给送出去,不然过了今天这张票也没有了用处。 “您好!” 司机看着莱克有些出神地站在自己面前,就增强了一些语气。 “哦,不好意思啊!” 莱克连忙反应过来,自己又是走神了,连忙将自己脑海中翻找出来的记忆告诉给了司机。 司机在听到了莱克的回答之后,给莱克提出了一个听起来很靠谱的路线规划,比如走什么街绕什么路,可是莱克完全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能够装作是很熟悉的样子附和着司机。 司机在察觉到自己说了有两三条远路之后莱克并没有什么异样,反而还点头应和着自己的建议,就知道莱克应该是一个外地人,或者说没怎么走过这条路,于是想要狠狠地宰一顿。 “那你看一张法布提尔怎么样?” 司机欺负莱克不懂路,直接将价格翻了一倍。 可是莱克虽然不知道路,但是他喜欢读书,或者说读各种带有文字的东西,所以他有好好的读过那张宣传广告,起步价两铜价尔,每公里加五铁价尔。 一张法布提尔的价格足以让他从教会区走到他爷爷家所在的北城区了,他不信这个距离有这么远,毕竟如果真的有这么远的话,他昨天也不会在图书馆遇到西风了。 “你这个价格明显不对劲吧。” 莱克用出老爹在市集和人砍价的语气和司机说道。 “就是这个价格啊!” 司机以为莱克只是在诈自己,并没有松口,还是一口咬死着价格。 “起步价两铜价尔,每公里加五铁价尔。一张法布提可以跑到哪里去了不用我说吧?” 莱克将他所知道的东西说了出来。 “六个铜价尔,一口价,你如果不愿意就算了。” 司机看着自己小心思被戳破了,也就不再掩饰了,只是将价格去了一半,比正常价格略微高了一些。 “行,走吧。” 莱克拉开门,熟练地坐上了车。 第六十八章:开幕式(下) 出租车的速度并不算慢,不一会就开出了教会区,莱克就看到了教会区边上的护区河。 对,教会区有一条单独的水系环绕着它,在很早以前的时候,历法城的教会是单独存在的一个地区,算是个宗教的自治区。 当时该地只有一个教会,不知道是他们教宗还是那一位主教在一次的祭典之后说服了当时历法城的统治者,给他们教会专门划分了一块地,还指派了一位高阶的戏法师帮他们建设护城河。 而到了现在,教会自治区变成了历法宗教的聚集点,而原本只有一条进入方式的教会区也在短短三十年间建立了五座大桥,从独立出口变成了四通八达。 教会区位于中城区的边缘,靠近北城区和东城区的交界处,无论是通往那个地方其实都是很方便的,当然是在建完新桥之后的基础上的发言。 就当莱克他们刚开上了东北城桥,就是教会区靠近东城区和北城区的那一座铁桥的时候,莱克就透过车窗上的玻璃看到了对面人行道迎面走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两个身高看起来差不多。 男的穿着一件黑色外套,灰色帆布裤,女的穿了一身淡蓝色的紧身练功服,小麦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显得有些白嫩,但是紧绷的外套还将她强健的身躯体现的淋漓尽致。 “那个是西风?” 莱克看着路对面的男子怀疑道,毕竟在他的印象里面西风从来都不是这个风格,况且同女性如此亲密更是天方夜谭。 可当出租车再靠近他们一些,莱克就能够清楚地辨别出来,那个的人就是他的好朋友,西风·约克尔。 两人有说有笑的,看样子颇为熟稔。 “司机!司机!” 他连忙拍打着驾驶位的后座,想要让司机把车子停下来,还好因为是在桥面上行驶,速度比在路面上要慢,来得及在司机即将错过之前拉起手刹。 轮胎和地面摩擦,尖锐的刺耳声响起,制动看起来还不错。 车子一停,莱克立马拉开车门,和司机只是简单交代了两句,就急匆匆地穿过了无人的桥面来到了西风面前。 “不好意思,能不能。” 西风边上的女人年龄不算太大,声音悦耳,像是郊野外面的黄雀一般,和她的外表看起来很不是搭配。 “莱克?!” 还在和少女交谈的西风突然发现她不理会自己,而是皱着眉头看着面前。 多次纳闷的他转过头,想要看看是谁挡在他们面前,结果就看到了自己的好友莱克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可不是我吗?这位就是柳沙女士吗?” 莱克脸上带着不明意义的笑容,朝着西风挤眉弄眼。 “啊,不是!” 西风看着莱克的笑容连忙否认到,但是突然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抢在身边少女讲话之前回答道。 “对,这位就是我和你提到过的柳沙,柳沙·峦石。” “你好,我是莱克,莱克·安。西风的好朋友!” 莱克走到西风身边,一把搂住西风的腰,嬉皮笑脸地说道。 “您,您好!” 柳沙性格和她长相并不是太相似,有些腼腆,还有些安静。 “没必要那么客气,我和他是好朋友,好兄弟,是不是,西风?” 莱克用余光瞟了一眼西风,征求着他的意见。 “好了,别这么弄我了。” 西风有些不适应地扭着脖子,想要把莱克的手臂从自己腰上弄下去,他总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在柳沙面前不太好。 “嘟嘟嘟!” 这个时候街对面的出租车司机用力地拉着车顶的喇叭。 “抱歉啊!司机大叔,我马上就好,再等一会!” 莱克连忙松开搂着西风要的手臂走到人行道的边缘对着出租车司机叫喊道。 在和司机沟通完之后,莱克又回到了两个人站立的栏杆边。 “西风,我本来是打算坐车到你家的拳场去找你的。” 莱克从兜里掏出了两张券给西风看。 “喏,这个是老爹,就是我师父的,原本给他票的人说让他和我一起去看的,结果没想到他有事情来不了,就只能我一个人看了,我寻思着一个人也是看,两个人也是看,就打算去找你一起。可是没想到啊~你已经有了美女作伴,你们是要去哪里啊?” 西风身边的柳沙长着一张五官略深的面孔,显得有些中性和英气,笔挺的鼻子下是似笑非笑的唇,微微眯起的眼睛嵌着琥珀色的瞳孔,暖暖的似乎冬日温暖的阳光。 虽然不算是有多好看,但是你仔细观察以后就会发现其实还蛮耐看的。 柳沙在听到了莱克的话语之后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西风则是有些尴尬,辩解道。 “不是的,我这是要带柳沙去看开幕式,就是你手上的那种。我也有两份,她不是要作为选手参加这次的比赛吗?我这算是提前带她去熟悉一下情况,看看别人比赛。”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一起?我正好叫了一辆车。” 莱克对于亲近的朋友一向是放的很开,如今在一位很有可能是西风暗恋对象的女生面前,他不得好好调戏一下西风? “不,不用了!”柳沙这个时候终于发话了,她拒绝了莱克的邀请,“我们,我们走过去就好了。” “坐!我们为什么不去坐!有人请客,为什么不坐!” 西风在莱克的调戏之下似乎也放开了一些,站到路边向着出租车司机招着手。 “哎,我可没有说过我要请你的。” 莱克看着原本停在街对面的出租车在西风的呼唤下掉头开了过来。 “那我出钱,你去不去?” 西风没有管莱克的抱怨,只是将停稳的车门打开让柳沙坐进了前面的副驾驶位,等她坐稳之后又将门关上,自己坐到了后座等着在车边全程围观的莱克进来。 “那去呗。” 莱克倒是没想到西风今天居然这么大方,居然能够在自己当着外人的面打了他的脸之后还能够请自己。 “你们要去哪?还是东城区的力量拳馆?” 司机发动了车子,但是却没有行驶,只是让它在原地运行着。 “改了,中城区的历法国立运动场,就是今年举办历法格斗大赛的那个地方。” 西风将脑袋探过驾驶位和副驾驶位之间的空隙对着司机说道。 “那行,八个铜价尔,也不要说我多收你的钱了。” 司机还是没有发动,只是对着最早叫车的莱克说道。 “嗯,走吧。” 莱克在西风和柳沙面前并没有发表什么异议,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 司机猛吸了一口草烟后,就将草烟扔出了半开着的车窗,发动了车子,速度比之前的行驶的速度要快了许多。 时间过的很快,就在三个人刚开始聊起共同语言(武技)的时候,一个前倾地动作表明他们的目的地就已经到了,历法国立运动场。 在莱克和西风的争吵中,柳沙默不作声地将钱付好了,在挥手告别出租车司机之后,还能够看到莱克和西风两个人就这谁付钱在争吵着。 “好了,我已经付好了。” 柳沙拍了拍西风的肩膀,并将他们两个用手分开来。 原本正在和西风动手拉扯着法布提尔的莱克突然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推开了,那是一只麦黄色的手掌,上面虽然有些老茧,但是手背和手腕的地方还是能够看出来是很鲜嫩的。 抬起头一看,没想到这个手臂的主人居然就是刚才发话的柳沙,莱克似乎知道为什么在西风说柳沙成绩和表现的时候很满意。 毕竟有着这种努力基础,很难成绩差。 “不是,柳沙,你哪来那么多的钱?你父亲不是!” 就在西风想要说下去的时候,柳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看起来柳沙并不想让莱克知道自己家里的情况,只是可惜的是西风早就在上次遇到莱克的时候,全部和他讲了一遍。 柳沙的父亲米柳京原本是一位有前途的斗士,有着一个美满的家庭,有美丽的妻子,可爱的女儿。 可在他一次外出探险之后全部都化为了灰烬,妻子重病身亡,女儿不知所终。 好在在他朋友图巴·约克尔(西风他爸)的帮助下,成功地从一个人贩子据点找回了自己的女儿。 但女儿的回归,并没有让他重新振作起来,反而是更加快速堕落了下去,喝酒赌博,将他辛辛苦苦探险、打比赛挣来的钱全部挥霍一空。 幸好,图巴发现了只有十三岁的柳沙有着非凡的天赋,想要培养她成为一名斗士,女承父业。 在经过了米柳京的同意之后,就将其送到了一位潜修的拳击大师道场中学习,那是一位纯粹的武技专研者,虽然是有着职业者力量的武士,但是却不愿意使用,而只是潜心专研着人体的极限。 柳沙在道场中的修行并不算太愉快,因为柳沙在被送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修行的最佳年纪,好在柳沙的天赋让大师不愿意放弃,在他潜心思考下专门为柳沙开发了一套只有她才会的武技,利用四肢传导出她自身拥有的巨力。 虽然是专门为柳沙开发的武技,可她为了学会这门武技还是花了好多年。 直到她十八岁,她才又一次回到了历法城。城里面的变化很大,日新月异,可还是有不变的东西,对她有恩的图巴热情地接待了她,并带她去见了一个人,她的父亲,她还记得他躺在发臭的床单上,周围酒精和草烟的混合味道。 图巴先生告诉她,米柳京在她去学习的这段时间里面,欠下了很多赌债,自己已经帮他还过两三次了,可惜他仍然不知悔改,没过多久就又欠了许多钱。 图巴固然可以继续帮助这位老友,但他是生意人,无底线的投入是难以接受的。 所以柳沙接受了图巴的建议,将自己挂靠在力量拳场,作为拳场的斗士去参加比赛,获得的奖金和拳场三七开,她三,拳场七。 这就是为什么西风在听到柳沙刚才连眼都不眨一下就直接掏出了八枚铜价尔的时候那么惊讶了。 看破不说破,这个是老爸多卡交给莱克的道理,很多时候自己知道就好了,没必要将其说出来。 莱克朝着西风眨巴了下眼睛,就去向着柳沙道谢,并提出要和她对半出钱,不然自己心里过意不去。 柳沙纠结了一下,在莱克强硬地态度之下还是接受了莱克递给她的四枚铜价尔。 他嘴角歪了歪,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做什么搞怪的表情,摇晃着身子往排队的人群走了过去。 西风在看到莱克这番动作之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没有再继续就这个话题说了下去,伸手想要去牵柳沙的手。 柳沙在感受到了手掌上的温热之后,有些紧张地看着四周,在确认了莱克已经离开他们前往运动场外面的餐食店之后,才悄悄地握紧了西风的手掌。 没有过去多久的时间,莱克就拿着三份用油纸叶包裹住的餐食走了回来。 “我刚才去问了一下,大概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开始检票,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会?喝点东西?” 莱克将手上的餐食递给了站在原地等待他的二人组。 西风和柳沙在莱克靠近之前就已经松开紧握住的双手,西风装作是若无其事的样子接过了莱克递过来的餐食,毫不客气地就直接打开来看,柳沙就比较有礼貌了,先是对莱克表达了感谢,并提出要付给莱克价尔,在莱克明确拒绝之后才慢慢打开封闭的油纸叶吃起了莱克带回来的餐食。 莱克买的是一种面包,内馅是炒面的面包,虽然看起来算不上好看,但是莱克吃起来还是觉得不错,全麦面包配上有着浓郁酱汁的炒面。 软糯的面条配上口感上有些粗糙的面包,咸香的酱汁全部渗透进了面包之中,一口咬下去,会让人有一种极大的满足感。 “我们去边上的咖啡厅坐一会吧,我请客。” 西风看着莱克和柳沙都已经吃好了就提出找个地方休息一会,顺便将自己的形象表现一下,不能三个人一起出来,结果就他一个不付钱吧。 于是三个人就走进了运动场对面的咖啡厅等待着检票的开始。 第六十九章:预告函 在莱克他们还在露天的咖啡厅喝着咖啡吃着西风买来的小吃的时候,街对面的运动场就开始有人陆陆续续地排起了队伍,不一会就拉起了一条长长的道。 “嘿,别吃了。” 莱克拍了拍还在埋头吃着小泡芙的西风。 “啊?怎么了?” 西风抬起头,用舌头将嘴边的奶油舔了一遍,在确认自己脸上没有了异物之后才开口问道。 “入口的地方好像已经开始检查了,应该是可以进去了。” 柳沙小心翼翼地握着咖啡杯,抿了一口,柳沙虽然说身高和西风差不多,但是她的体型却是比西风大了一圈,他们现在坐的椅子对于莱克和西风来说有些大,但是对于柳沙来说却是刚刚好。 “那我们现在过去?” 西风起身问着两个稳坐在椅子上的两个人。 “我都行,柳沙你呢?” 莱克看着西风已经吃完站起了身,连忙将自己杯子里面的咖啡一饮而尽,随意地擦了下嘴巴,也站了起来,看向了在场唯一一个还坐在椅子上的人。 “自然是去排队咯,晚了就进不去了。” 柳沙无奈地站起了身子,虽然她还想在喝点,但是其他两个人都想走了,那她也没办法继续坐在这里了。 西风和柳沙的票是普通席位,在观看席的中后位置,是之前比赛的举办方免费发放的,只要你能够有时间去排队,就能够领取的,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而莱克他拿到的票则是属于贵宾席,在观看席的前端,是视野最好的一个地方,能够近距离观看到比赛的详细画面,而不用看戏法师的法术播放,不是一般人能够拿到的位置。 主要提供给一些有身份和有地位的人,就比如莱克拿到的票,就属于教会区高层的观看区。 莱克和西风商量之后决定,和他们互换一波入场票,因为据西风讲,柳沙过几天就要打入围赛,要多看看今天比赛的选手,说不定到时候分组赛的时候就遇到呢? 所以就当莱克还在运动场入口排着队的时候,西风已经带着柳沙走向了贵宾席,毕竟这是为了接待一些重要人士的位置,是需要特殊的通道的。 “啧啧,我已经帮你到这个地方了,西风接下里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莱克看着西风拉着柳沙的手臂慢慢走入了特殊通道,心里暗自感叹着。 “哎,我听说今年的开幕式没啥看头,好像讲完话就没了,之后就是直接入围赛了。” 莱克身边一个穿着火红大袍的光头男子在和他身边的朋友交流着。 “那可不,我每年都来看的,谁知道今年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他身边的朋友似乎是个格斗大赛的老粉丝,对着以前的各项比赛都说的头头是道。 莱克就抱着手站在他们身后听着他们的聊天,倒是把这个什么历法格斗大赛了解的差不多了。 历法格斗大赛原本是历法城内部的比赛,由一些拳馆道场还有一些生意人合资举办的。 办了两届之后,历法的市政厅发觉这个比赛能够给历法城带来一些观光客和促进历法城的财政收入,就决定介入这项比赛的运营。 目前历法格斗大赛是一个全国性质的比赛,由历法市政厅作为公证人和主办方,全国任何有资质的格斗机构都可以派出自己的挂靠斗士前来参赛,获胜者所在的机构不仅有着奖金的收入而且还有着一些国家政策方面的奖励。 所以现在每年来比赛的斗士数量越来越多,都希望自己能够获得一个好名次,不仅是为了自己所在机构的名誉,更是为了自己能有一个好前途。 又排了一会,莱克终于看到了入口后面的巨大门洞,门洞之后就是这次格斗大赛的比赛场地,从莱克的角度来看就只能看到一排排被元素屏障包裹住的场地以及在其中穿行忙碌的工作人员。 就当快要到莱克检票的时候,西风突然出现在了莱克身边,气喘吁吁的,就像是刚从上面跑了下来一样。 “莱克,莱克。” 西风扶着莱克的胳膊,大喘着粗气。 “你本来身体就不太好,还跑那么快。” 莱克有些抱怨地拍着西风的后背,帮着他调整着呼吸。 “那个,那个位置有了,你和我一起上去吧?” 西风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一个劲地拽着莱克的衣服就想把他往通道里面拽。 在不清楚的情况下,莱克自然是不愿意离开的,他好不容易才排到这个位置的,眼看就快要到他了,结果现在给他来这么一出,没头没尾的。 他站在原地就像根柱子,比莱克还要瘦弱的西风自然是无法将他拉动的。 “你先和我说一下什么有位置了,要让我上去。简短一点,快到我检票了。” 莱克看了一眼前面,没有几个人了,说话的语气有些快。 “是这样的,我们刚才上去之后,就发现周围坐的都是教会区宗教成员。然后他们看到我们两个非教会成员来这个位置就是很疑惑,问我们两个是干嘛的,怎么获得的票。那我自然是实话实说,然后他们知道了情况之后,就说让我下来找你,通知你直接上去。” 还好西风的逻辑能力较强,赶在莱克检票之前将事情全部讲了出来。 “哦,是这样的啊。这张票原本是老爹的,他是教会的长老,确实也算是高地位的人。” 莱克在听到了西风的解释之后点了点头。 “嘿,小子,你还进不进去啊!” 莱克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推了他一把,他一个踉跄往前迈了几步,还好他在老爹的训练下,身体协调性大大提高,一个摆手就稳住了身子。 “你干什么啊?不会好好说话?” 莱克随即转过头,怒目圆睁地盯着身后的那个短发男子。 “你小子一直站在这个地方不动,也不出去,就这么卡着队伍!换你不生气?” 男子并没有因为莱克的愤怒而畏惧,反而有理有据地反驳道。 莱克回过头看了后面的队伍,长长的一条,全部都是人,高矮胖瘦全都有,全部往他投来了目光。 有的人是好奇,有的人是疑惑,但是更多人的眼神都是有些愤怒,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举起手摸了摸后脑勺,一边向着后面的人道歉一边撤出了排队的人群。 “西风,我们赶紧上去吧。上面的大人物多吗?” 莱克有些尴尬,连忙拉着西风走进了有些发黑的通道之中,将那些吵杂的声音全部抛在了脑后,装模作样地和西风交谈着。 “事实上,并没有房间里面并没有太多人,大部分都是和我们年纪差不多的,应该都是那些长老教宗什么的学徒吧?” 西风的语气不太自信地说道。 “我来之前好像看到他们一群在开什么会,估计都在忙吧,就来不了,所以把票都给了小辈了吧?” 莱克思考了一下结合自己的发现回答道。 通道的尽头有人看守,身着异大陆服饰的男子手中怀抱着剑柄,冷眼拦住了他们,在西风拿出入场票和后面从特等席赶过来的教友证明下,才被允许入场。 “好家伙,这个比贵宾席还要贵宾席,直接独立于观看席。” 莱克一进观看席就看到了一间半嵌入进地基里面的房间,在西风的告知下知道了那就是他们等会要待的地方。 “西风!快过来!” 柳沙这个时候打开了密闭的房间,从里面露出一个脑袋对着西风喊道。 “走吧,你的女朋友正在叫你呢。” 莱克拍了拍西风的屁股,笑嘻嘻地说道。 “哪有啊,你可别乱造谣,我和柳沙只是纯洁的同事关系。” 西风摸了摸莱克刚才拍打过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莱克手劲比以前大的原因,自己的屁股有些发疼。 “行了,知道了。赶紧过去吧,普通席的观众都开始陆续进场了,开幕式应该就快要开始了。” 说话的是刚才跑过来给莱克做证明的汤姆·杰克逊,他是泉水与治愈女神普露的信徒,师父只是一位普通的牧师,但是却也从教宗那边拿到了一张入场券。 “嗯,走吧,刚才真的是谢谢了。” 莱克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在路过汤姆的时候还特意和他说了一声谢谢。 “别客气吗!我们都是联合会的一份子,都是教友。” 汤姆倒是很和蔼地拒绝了莱克的感谢。 通道距离房间很近,几步路就到了,莱克推开门一进去就看到了穿着不一的年轻人围坐在一起,就边上零星地坐了两三个正在聊天的中老年人。 屋内的配饰很奢华,华美的木质家具,明亮的元素灯具,以及挂在房间正前方的半透明窗户,那扇窗户不是一般的窗户,上面阴刻着元素铭文,莱克对于这种不是太懂,只是能够大致的辨别出是有观看性质的元素铭文。 杰克简单的和屋内的众人介绍了一下莱克的身份就自己去吃起了果盘,就在莱克还在和教友们一个个交流的时候,突然有个观察着场地的少年叫到“开始了,开始了。” 房间里面灯光突然就暗淡了下来,玻璃窗户上开始慢慢浮现出演讲台上的画面,是元素铭文产生的作用,他们现在就像是站在演讲台前面一样。 开幕式确实如莱克之前听到的,很简单,只有市政厅和一些赞助商出来说一些客套官方的说辞,之后就是邀请着上一届的冠军们来说一些祝福的话语什么的,就当莱克以为开幕式就这么无聊的时候。 突然一个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白色物体朝着青年组的冠军飞去,好在那个冠军是一名低阶游侠,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那个白色物体。 演讲台上立马慌作一团,那些赞助商们在市政厅的官员引导下飞快地离开了演讲台,而那些留在台上的冠军们则围住了来不及撤离的其他人。 在观看席的各类观众也乱成了一团,好在那些在观看席游走的安保人员和执法局队员的维持下,秩序不是很混乱。 在贵宾席观看的莱克他们在由元素铭文制成的屏幕上能够清楚地看出那个白色的物体是一个信封。 那个手持信封的青年组冠军像是知道了莱克心中所想的一样,捡起地上的声音放大器,吹了吹在确认着元素道具没有损坏。 “那个,这是一封预告函,来自鲁判九世。他说他将在闭幕式的颁奖仪式上盗走今年最为珍贵的奖品,一块来自东启的玉如意,据说那块玉如意是一个隐秘教派的传承宝物。” 青年组冠军拆开了信封,将里面信件的内容讲了出来。 “鲁判九世!” 整个运动场一下子就炸开来了,都在讨论着这个名字。 莱克有听说过这个人,他好像是来自东启大陆的神偷,有一个最出名的传闻,三不偷,穷不偷,弱不偷,小富中富不偷,就只偷那些大富大贵之人。 由于只有一个“鲁判九世”名号,不知道长相,不知道背景,因此全世界执法机构的通缉就只是无用功,没有一个国家能够将他成功抓捕归案。 倒是个对国家机构来说很烦恼,民间口碑却不错的大盗。 “听说鲁判九世这次来偷的那个玉如意就是他们的教派的传承宝物。” 莱克身边的一个少女在和她的伙伴分享着自己的消息。 “你怎么知道?” 她的伙伴反问道。 “内幕消息。” 少女信誓旦旦地说道。 “真的假的?” 同伴还是不太相信她。 “那可不,我今天早些的时候不是在会议室那边做准备工作吗?我就看到长老和一个长的有些像是猴子脸的男子在讨论摘星阁的的传承宝物,好像就是什么玉如意。” 少女有些不满地说道。 “诶,那个摘星阁不就是那个鲁判九世的教派吗?” 同伴问答。 “是这么说的啊,所以我就这么猜测,我怀疑这件事和我们联合会有关系,要不然那些前辈们为什么不来,就算再不情愿也是一个公开活动嘛。” 少女像是一个侦探一般分析着情况。 第七十章:鲁判九世 那些赞助商们在市政厅的公务人员引导下,井然有序地进入了候场区的一个会议室。 在确认他们安全无误后,负责维护秩序的执法者纷纷退出了房间,只留那些商人们在房间中休息。 “哎呦,莫吉托先生,你可真的是不走运,第一次来赞助大赛就遇到了这种情况。” 一个面相刻薄的尖嘴男子阴阳怪气地说道,眼中死死盯着身边那戴满戒指的肥手。 “不利先生,你说的对。我的运气确实看起来不算好,早在几个月前我出发之前,家中的长辈还给我做了一个占卜说我运势不好,必有一个劫难。哎!” 坐在尖嘴男子身边的中年人。一边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低头应答道。 莫吉托是来自东启大陆的一名商人,做的是远洋贸易,家中有几艘大型的货轮。 是在来林多布提的途中听说了这项比赛,他动了心思,带着钱和货物改道水路来了历法,希望能够有所收获。 市政厅得知此事之后,高度重视,派出相关官员接待了他,并之后很快就在他的金钱攻势下屈服,直接给他敲定了赞助名额。 虽然其他的赞助商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外来者不是很友好,可惜现在大赛的主办人是市政厅,不是他们,赞助再多也不能够决定成员。 “我说,不利先生啊。” 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执法局制服的男子,对着话语刻薄的不利说道。 “有我们历法执法局在,抓个鲁判九世自然不在话下,更别提,我们请到位对于鲁判九世十分熟悉的专家。” 话音刚落,原本关闭的大门突然被打开来,在耀眼的阳光下站立着一位头戴礼帽的高大男人。 刺眼的光芒将众人的视线干扰,一时间谁也无法看清男人的面容,只有深褐色的大衣格外显眼。 还好他没有在门口停留太久,得到执法局男子首肯后,脱帽向在座的所有人行了一个礼。 这个时候大家才看清楚他的长相,国字脸,粗眉毛,以及十分有特色的厚下巴, “各位好,我是来自启征国的捕头,你们可以称呼我为钱行,不是姓氏,只是代号,我们摘星阁的传人只有代号,没有姓名。” 男子没有客气,就直接拉开一把椅子横刀立马地坐了下去。 “啊,您就是大名鼎鼎的‘瞬影之手’吗?钱行大捕头,您的名声在我们西北郡都是十分响亮的。” 莫吉托将胸口的丝绸手帕抽出,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十分恭敬地对着钱行说道。 “客气了,我这次是应国际执法局的邀请,前来追捕逃犯鲁判九世的。希望大家能够配合我工作,让我能够在历法城中逮捕这个家伙。” 钱行突然站起身,向会议室之中的其他人敬了一个启征国的军礼。 “那个,可以冒昧的问一句吗?”一个穿着华丽,留着白色山羊胡的老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眯着眼睛问道,“您的那个摘星阁和鲁判九世的摘星阁是不是同属一个教派的?” “那个。” 原本站在钱行身后的执法局男子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钱行用手制止住了。 “是的。我们师出同门。”钱行突然说了一句启征语,但是随即就用法布提语解释了一下,“就是一个教派的意思。” “什么!” “一个教派?” “这能放下心?” 原本还在低声讨论的赞助商们突然炸了锅,纷纷大声抗议着,认为这个与鲁判九世来自同一个国家,同一个教派的家伙不值得信任。 “诸位!安静!” 执法局男子运起秩序之力,大声吼了出来。 效果很明显,在场的所有人都纷纷闭上了嘴巴,安静地看着这个男子。 “我!历法城执法局刑事一科科长,米苏·萨多。用我的职位和人格为这位钱行先生担保!他是一位绝对公正可靠的男人和执法者。” 男子表情十分严肃地拍着胸口表示道。 “如果他一旦有迁就私情而违犯法纪的行为,我第一个逮捕他!以危害林多布提国家安全的罪名逮捕他!到时候还希望请在场诸位给我作证。” “没必要。” “是啊,是啊!” “萨多科长客气了。” 在听到了米苏这么严肃的保证之后纷纷客套的表示着没有必要,仿佛刚才那些质疑的话语不是他们所说的。 而钱行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没有对于米苏所做的行为发表任何的意见,就好像是已经提前知晓了这群家伙会来这一套的样子。 “钱行先生,您还是赶紧来说些什么吧。” 因为和钱行是同乡关系的莫吉托被那群商人们推出来当了发言人,自知没有靠山的莫吉托就只好弯着腰,十分恭敬地走到钱行的身边,向着他示意着。 他那肥胖的身材在这种动作下显得十分滑稽和可笑,宛若一个小丑。 钱行没有直视莫吉托,用余光斜视了一下这个正想要讨好他的胖子。 油腻,肥胖,是他第一眼的印象,作为武者的第二直觉却不这么认为,卑躬屈膝的模样让他感觉到这个胖子不太对劲。 莫吉托虽然擦着汗,但是汗水不像是从额头的皮肤之中渗透出来的,反而像是从发丝之中流出来的一样,而且离近了看他异样感更加严重了。 头发是虚假的?还是说脸皮是虚假的?异样感所包裹的巨大身躯扭动着,似拟态生物笨拙地模仿宿主那般僵硬。 “既然各位怀疑我,那我不妨给大家做个小小的展示。” 钱行往前跨了一小步。 莫吉托看着钱行往前走了一点,于是也跟着他往前挪了一小步,就在这时,钱行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根带着细长绳子的手铐往莫吉托手上甩去。 在钱行经过锻炼的双眼之中,莫吉托在看到了自己甩出的手铐的时候眼眶有一些微微的收缩,肢体出现了一些不算协调变形,然后被自己的手铐砸个正着。 “不是,钱行捕头,您这是什么意思?” 莫吉托十分慌乱地询问道,语气十分自然,没有任何的不对劲。 “钱行先生,您所谓的展示就是将一个无辜的市民捆绑束缚住吗?” 还是那个留着白色山羊胡的老头,他是历法商会的副会长,也是格斗大赛的牵头人之一,他的声音尖锐起来。 即使莫吉托是令他们厌恶的外来者,可放任刚加入进来的成员蒙受不公平对待,是会让其他人心生不满的。 “请等一下,我会作出证明的。” 钱行没有慌张,只是拽着手上的绳子走进了莫吉托,用手扯了扯他脸上的皮肤,手感很自然,不像是假的,还有人体自带的体温。 “哎呦,您这是在做什么?!疼,疼,疼。” 莫吉托即使是这样被钱行所欺负,语气还是很谦卑,虽然有些含糊不清,但是这让其他商会成员对于他的好感度高了不少。 “戏演够了吗,鲁判?” 钱行没有管莫吉托的表演,沉声问道。 “鲁判!什么?我可不是鲁判啊!钱行捕头,您可不能乱说啊!” 莫吉托在听到钱行将他称呼为鲁判后,神情先是恐慌,然后变得极为难看,厚重的脂肪堆叠在一起,扭曲成了一张怪异丑陋的苦脸。 “您这才是演戏吧,不仅束缚住了一个无辜的商人,还将其污蔑为一个多大陆的通缉犯,您这种行为可称不上公正可靠吧。” 在边上沉寂许久的不利突然发出了声音,上来就是一套组合拳,打在了钱行的身上。 现在钱行的情况很不乐观,不仅米苏作保带来的好感没有了,还变本加厉地败坏自己凭借身份所建立起来的公信度。 “是真是假,我自会证明给你们看。” 说罢,钱行就将绑在腿上的匕首握在手上,向着莫吉托划去。 “够了!钱行先生!” 米苏终于看不下去,一个大跨步,将莫吉托拽到地上,厉声呵斥道。 “亏我还用自己的经营多年的声誉为你作保,结果呢就是这么回馈我?真就是传闻不可相信,枉我这么信任你。” 钱行没有管米苏的话语,举起了手,锋利的刀刃在光芒的照耀下锋芒逼人,他居然想当着米苏的面将莫吉托杀死,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有的人在为了无辜的莫吉托先生哀悼,哀悼他的不幸,也有人在幸灾乐祸着暗自笑着,巴不得这个讨厌的外乡人快点消失在自己眼前,好将他停留在历法城的船只生意全部收入囊中。 米苏有些愤怒了,这个钱行! 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当着他的面做出这些事情! 他双手泛着白光,直愣愣地用手腕对上了钱行直砍下的匕首。“铛”的一声,钱行的匕首像是砍上什么坚硬的金属制品一般,被弹开了。 “莫吉托先生,你退后。我将代表历法城执法局以及林多布提官方逮捕你,犯罪者钱行。” 米苏的制服上开始泛着微微的白光,眼神里透露着危险的气息。 “我自然是对的,关于鲁判九世的认知,我从未错过!” 钱行不仅没有道歉,反而更加执着于击杀莫吉托。 “铛,铛,铛。” 钱行的匕首在与米苏用秩序之力强化过的躯体碰撞着,二者的交锋异常猛烈。 莫吉托躲在会议桌的边缘,这所有人都无法观察的角度里悄悄翘起了嘴角,在心中嘲笑着钱行的举动。 钱行的手越来越快,最后连躲在角落里面的商人们竟然都看不清他的出手动作了。 米苏也是如此,由于他是个纯粹的武士,不会那些法术,就只能将秩序之力集中在手部,护住了自己的上半身。 好在钱行只是想要将他击退,在钱行最后的重击下米苏被钱行的巨大力道给振飞了出去。 “钱行先生,你不能!” 莫吉托还半躺在地上,用手支撑着硕大的躯体,看着钱行一步一步提着匕首走了过来,用极度慌张地语气说道。 可惜他还没有说完话,钱行的匕首已经砍上他硕大的身体,“嘶啦”一声,莫吉托的身体就像是充了气的。 自钱行匕首捅破的口子处向着外面释放着气体,没过几秒,房间里就充满了不明的白色气体,没有味道,但视线也被全部遮蔽,在场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门外听到动静的守卫立马拉开了会议室的大门,一开大门,白色的气体像是重获自由的囚犯,一溜烟的消失不见。 当会议室中的人们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原本摊倒在地面的莫吉托已经消失了,只留一个像是人皮的东西。 米苏立马就注意到了莫吉托的消失,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往那个人皮走去,他拿起来摸了摸看了看,虽然手感像是人皮,但是实际上从反面上看是鱼皮。 “这就是鲁判,他只是来挑衅你们的。” 钱行将匕首放回了紧绑在小腿上的刀鞘之中,看着门口淡淡地说道。 “啊哈哈,不亏是师伯,一眼就能看出来我的问题。” 一个陌生的声音从钱行手上握着的言盒之中传了出来。 米苏有些疑惑地看着钱行手上的言盒。 “这就是我的师侄,鲁判九世。” 钱行点了点头,肯定了米苏的猜疑,大声说道。 “什么!” “我们刚才居然和这么危险的通缉犯在一个屋子之中?” “我还和他有说有笑呢?!” “钱行先生真的对不起,我们刚才居然还怀疑你。” 商人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话。 “啊哈哈,诸位你们这真的是会说笑,是打算在我离开之后上演一场名为逐利的本色吗?” 鲁判并没有关闭言盒,放肆的笑声又从其中传出来。 “可恶的骗子!” 白胡子的副会长朝着钱行手上的言盒怒骂着。 “那我就得感谢您的赞美了,居然对我说出这种肯定的话语,让我倍感欣慰,到时候等我拿完了东西,说不定还会前来拜访一二。” 说完,钱行手上的言盒发出奇怪的声音之后,就冒出了一道灰白色的硝烟,很明显鲁判是将这个言盒破坏掉了。 没过多久,真正的莫吉托被外面巡逻的执法队员找到了,虽然还是一样的油腻,肥胖,一样的谦卑,但是钱行确认了他不是鲁判九世,是真正的样貌。 第七十一章:入围赛 在经历了开幕式混乱之后,虽然有一小部分观众因此离开,但是大部分人还是选择留下,毕竟这次开幕式的重头戏还没有出来。 刚才被拥挤的人群所破坏的演讲台上,工作人员们正紧张而又忙碌地清扫场地,为接下来的环节进行准备工作。 原本打算在开幕演讲之后再进行的入围赛被提前,观看席通往场地内的通道开放,让观众们都能够自由选择想要围观的比赛,用以转移人们对鲁判的关注度。 贵宾房间中的莱克一行人,除开几个年纪较大的或者喜好安静的以外,基本上都出去了。 找上两三个关系好的,男的勾肩搭背,女的素手相牵,就出了房间,过了通道就要去那擂台林立的场地之中。 莱克自然也是选择和西风柳沙他们两个下去,西风这次带着柳沙来就是抱着要侦查对手的目的过来的,而莱克纯粹就是个添头,他反正也没什么事情。 “我说西风啊,柳沙参加的是什么级别的比赛?” 莱克跟在西风的身后东张西望着。 “是青年组的比赛。” 柳沙说话的声音不算很大,莱克在这一堆嘈杂的声音之中,勉强听明白了柳沙说了什么。 “这个格斗比赛允许什么等级的职业者参赛?一般是怎么划分比赛人员的?” 莱克虽然有听说过这个立法格斗大赛的名字,但是从来都没有了解过这个比赛的具体细节。 “大赛规定是高阶以下,不过中阶职业者一般都不太愿意来,也就是一些低阶职业者会来参加这个比赛。” 西风示意柳沙在原地停下,等他给莱克介绍完以后再做打算。 “大赛有这么一种说法,叫二类两种,二类是选手的类别,职业者和非职业者。两种是比赛组别的划分,第一种是只有二十岁及二十岁以下才可以报名青年组,第二种是二十岁以上人群的成年组。” 柳沙看着西风正在一本正经地给莱克讲解着比赛规则,知道自己是无法从西风那边获得一些数据上的支持,就只好自己先提前去寻找青年组的比赛区域。 “那柳沙是参加什么类哪一种?” 既然是陪着柳沙来打探情况,那么自然也是得要知道一下柳沙的个人情况。 西风听到了莱克询问之后先是寻找了一下柳沙的位置,在确认到她正站在不远处的擂台边观摩着上面的对战,才和莱克说道。 “柳沙今年二十岁,她最后一次参加青年组的比赛了。对于一个斗士来说,如果在二十岁之前没有取得一个比较好的成绩的话,之后的路就更难走了,像柳沙这种十九岁了才第一次参加比赛,一般来说基本上就是废了,再加上去年的成绩也不算是太好,只拿了个六十八名。” “不就是从青年组转到了成年组了吗?没多大的区别吧?打架这个东西不是越年轻越有优势吗?” 莱克反问道。 “是这么说的没错,但是你要知道柳沙是职业者类,她是一名武士。职业者的衰弱期很长,往往是年纪越大经验和战斗意识越好。”西风看了看正在专心致志观察比赛的柳沙,忧心忡忡地说道,“柳沙是半路转行的,你别看她长的人高马大,她小时候学的是绘画。” “绘画?” 莱克有些惊讶地望向柳沙,他只能在人群之中看到她的脑袋和肩膀,他无法想象一个身材高大,体型强健的女生端坐在椅子上用画笔在画板面前小心翼翼地涂抹着画布。 “是啊,在她家没落之前,她还是一个可以自己选择未来的人,可惜。” 西风有些遗憾地说道,他自然是知道柳沙为什么一定要选择斗士这条路,除了有他父亲图巴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父亲曾经是一名优秀的斗士,是八年前的格斗大赛冠军,可惜就遇到了那种情况,之后一蹶不振。柳沙想要用成绩唤醒她的父亲,那个她心中的英雄。 “我们走吧。” 莱克没有说什么,只是看到了这个擂台的比赛已经结束,就招呼着西风往柳沙身边赶去。在一场比赛完成之后并不是直接进行下一场比赛,是需要先将比赛的擂台修整,比赛数据记录之后才能进行下一场比赛。 “怎么样,有什么心得?” 西风从内衬的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准备将柳沙的心得记录下来,准备带回去做数据整理。 “嗯,他们选择的是无兵器的徒手格斗,分数制。” 柳沙将她看到的情况和西风交代了一下。 “谁赢了?是我们历法本地的吗?主要擅长什么类型的格斗。” 事实上,像他们这种考察只是记录一下获胜者和格斗流派,毕竟那么多的选手,谁知道会遇到哪个对手,如果真要全部记录下来,西风想想脑袋都大了。 “‘蛇牙’我没见过,应该是外地来的斗士,走的是技巧。” 柳沙摇了摇头说道。 “那个,我可以打断一下你们吗?为什么是代号?” 莱克站在一边突然听到了柳沙说的不是人名,而是一个代号,就有些疑惑,赶忙开口,想要从专业人士那边听一听相关的解释,好满足自己那颗骚动的好奇心。 “你是指‘蛇牙’?” 西风停下了手中的正在写的墨笔,抬头看着莱克询问道。 “昂,为啥用外号啊?这种需要登记的比赛不应该使用本名吗?” 莱克问。 “蛇牙是参赛者的挂靠机构,不是人名。我们一般不记人名,参赛者的数量很多,将近有一千多人呢,没必要全部记住。” 柳沙撇了撇嘴,有些无奈地说道。 “只要记住挂靠机构再加上他们特点,就很容易从大赛的参赛人员表中检索出他们。” 西风这个时候也附和道。 “那我们下一个去哪?” 莱克看着他们两个配合默契地对答着,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 “那边。” 柳沙指了一下不远处的一个擂台,它十分醒目,边上拉着粉色防护网,擂台正中心站着一位穿着性感的粉衣女子,她正在两个手持兵器的男子之间穿梭着。 “哇,这么自信吗?” 莱克看着粉衣女子如鱼得水般的身姿,不由得发出了感叹。 “‘粉蝶’珊多拉,顶尖大裁判长之一。” 西风在看到莱克满脸发懵地看着他,只好叹了口气,介绍道。 “裁判知道吧?” “嗯,我当然知道啊!就是裁定比赛胜负的决断人同时也是公证人。” 莱克没好气地回答道。 “她就是裁判里面最顶尖的那一批。” 西风将写完的本子塞回了内衬的口袋之中,揉了揉鼻尖。 “所以?她判的准?为人公正?” 莱克反问,裁判最顶尖能有什么不一样? “哎,这么说也没错,但是她是一位在中阶待了十年的职业者,她才三十三岁。她突破到高阶应该是肯定的,就看她什么时候突破了。” 西风用一种仰慕的语气说道。 “那确实蛮厉害的。”莱克点了点头。突然他注意到柳沙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但是因为他们两个说个没完也不好意思提出来,于是连忙向着西风提议道,“那我们过去吧?” “哦,好的。” 西风在莱克眼神的示意下,才注意到正在垫脚的柳沙,她正在努力望着擂台。 那边已经开始比赛了,西风知道自己是让柳沙等急了,也就是柳沙脾气好,能够包容他。 不然按照拳场里面其他的斗士脾气来看,阴阳怪气最多算是个开胃菜,大概到时候先把经理晾在一边,就直接单干了。 当三个人走了过去的时候,擂台上面的战斗快要到结束的时候了。 擂台边上的元素铭文屏幕上是一个正在挨打的光头男子,他已经出现了败像,赤裸的上身被对手猛烈的连击打着,毫无招架还手的能力。 对面像是打急眼了似的,每一招都朝着必死的地方下手。又过了几秒,光头男子终于支撑不住了,口齿不清地叫喊着投降,可是对面像是没听到似的,还一个劲地挥舞着拳头,光头男子只好苦苦支撑着。 “完了,疯狗上头了,这个外来的小子是死定了。” 边上一个围观的用可惜地语气点评道。 “我看未必,毕竟这里是粉蝶的地盘,在她看的场子里面还没有死过人的。” 他身边的一个壮汉立马反驳道。 “诶,那个外号叫粉蝶的大裁判长还不出手?” 莱克捅了捅西风的腰。 “出手了。” 西风还没有说话,柳沙就回答了莱克的问题。 就在莱克刚转头看向屏幕的时候,粉蝶已经将那个急眼的疯狗制服住了,然后站在擂台外面的工作人员和疯狗的经理立马跑上擂台,救治伤员的救治伤员,清理擂台的清理擂台,而疯狗现在正躺在地上,被自家经理抱在怀中检查着伤势。 “发生什么了,我就转了一个头。” 莱克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结束了。 “粉蝶一个鞭腿就将疯狗给踢飞了,没有任何的多余动作,真的是太精练了,那个角度,那个时机,完全就是疯狗的力竭期,她之前没有出手是在观察‘疯狗’的攻击频率和攻击套路,待找到能够确保住那个光头不会因此受伤的机会,出其不意的地出脚。” 柳沙神情有些激动地给莱克讲解到。 “好了,他们也打完了。我们得赶紧去下一家了。这个疯狗算是完了,那个鞭腿下去,至少得养半个月。看起来今年比赛没有他的份了,谁叫他不遵守规则。” 西风连本子都没有拿出来的欲望,直接将那个疯狗判了个出场。 在之后的时间里面,莱克跟着西风和柳沙在这个偌大的运动场中来回穿梭,看了三十多场比赛,听了不少来自柳沙从格斗角度的专业讲解,让他收获颇丰,倒是让他的理论知识又有了一些长进。 傍晚之后,他们又在运动场外吃了一顿不算豪华,但是十分管饱的晚餐之后就分开了,西风去送柳沙回家,而莱克则搭着联合会教友的车子回到了宿舍楼。 第七十二章:霍妮·钱德勒 “起床了。” 熟悉的声音在莱克的床头响起。 莱克躺在床上哈了口气,眼睛没有睁开只是扭在了一起,面目十分狰狞的样子,明显是没有睡醒。 站在床边的布提看着莱克这么模样,也不知道他昨天到底去干了什么?只知道他昨天去看了格斗大赛的开幕式就回来了,还是乘着联合会的车子。 “起来了,莱克。我昨天晚上给你找了个老师,今天给你上个课,别让人家等急了。” 布提坐在莱克床边,用手推了推背着他装睡的莱克。 “嗯?” 如果不是布提就在他身边,他可能还听不到莱克那细若蚊闻的回答。 “每次来你床边,都是来叫你起床,你就不能让我那一次来看到你已经起床了吗?” 布提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我说老爹啊,你能起那么早,不代表我也能够起那么早。” 莱克像是被布提吵的烦了,无奈地侧过身子,用手撑着下巴说道。 “行了,快点起床。我等会带你去见霍妮·钱德勒女士,让她从使用者的角度帮你看一看那个源戒。”说完布提就起身走到了门口,直接出了房间,“我在楼底下的食堂等你,快点啊。” “源戒吗?” 莱克看着老爹走出了房间,听到了从门外传进来的脚步声,确认了老爹已经下了楼,这才坐起了身子,低头抚摸着手上那枚绳结造型的黄铜戒指。 “说是看我如何做,但是实际上我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做。” 莱克在心中嘀咕着,手头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忙碌地整理自己。 洗漱完毕,当他准备披上自己的外套出门的时候,突然停住了,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皮靴穿上,当作是自己最为正式的着装。 “怎么这么慢?” 布提将盘子放到莱克面前,里面装的是他给莱克拿的早餐,还是熟悉的三明治配牛奶,不过不同的是还有一小碗蔬菜沙拉。 “你一下楼我就起床穿衣服了,洗漱花的时间也没有多久。” 莱克有些抱怨地将盘子扒拉到自己面前,拿起三明治嚼了起来。 “行了,快点吧。吃完我们还要赶到训练场呢。” 布提指了指莱克的额头提醒着他快点吃。 “知道了,知道了。” 莱克嘴巴里面含着三明治和牛奶咀嚼之后的混合物,塞的很满,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 他没有一下把早餐全部吃完,只是把三明治和牛奶解决之后,找食堂的工作人员要了一个大一点的塞叶,又拿了两个竹签子,就这么装着拌好的蔬菜沙拉走出了宿舍楼。 “你这连吃带拿的可还行。” 布提走在前面,看着莱克边走边吃,不由得打趣道。 “老爹不是你一直在催我快点嘛?我这不是为了响应你嘛?” 莱克一边往嘴巴里面塞带有沙拉酱的菜叶子,一边悠闲地走着。 “老爹!” 莱克听到有个女声在叫着老爹,他有些好奇地四下张望,就看到了一个穿着简朴的女士正在向他们走过来,莱克认得她,她就是自己昨天问路的那个自来熟。 联想到自己昨天的那个态度,不禁红起了脸,他觉得尴尬,悄不做声地往后挪了点位置,尽量将自己躲在老爹的身后。 “哦!是霍妮啊!你怎么过来了?” 布提的反应很快,他一眼就看到了走过来的女士,高兴地和她打着招呼。 “我等了你们半天了,都没看到你们来,我还以为你们迷路了,所以我就出来找你们了。” 霍妮·钱德勒是个急性子,比起等待来说,她更喜欢主动出击。 “没有迷路,就是莱克没有吃早饭,我带他去吃了一个早饭,所以慢了。” 布提侧了一下身子,将身后的莱克展示给霍妮看。 从布提的身后出现的莱克,表情有些复杂,手上还拿着没有吃完的蔬菜沙拉。 在看到霍妮正皱着眉头打量自己,就知道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就是昨天那个不太礼貌的家伙了,他得把握先手权,主动出击。 “您好,霍妮·钱德勒女士。我是莱克·安,布提老爹的徒弟。” 莱克特意将自己声音变化了一下,为了防止这位霍妮女士回忆起自己昨天的行为,毕竟自己还要从她那边获得源戒的信息呢,这第一印象已经不太好了,他后面怎么说都得好好表现了。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昨天上午的那个小子。你昨天有找到老爹在哪吗?” 霍妮紧皱的眉头突然松弛开来,用恍然大悟地语气说道。 “嗯。”莱克点了点头,知道自己是掩盖不住了,语气十分诚恳地说道,“对不起,霍妮女士,我昨天……” “突然给我道歉干什么?” 霍妮有些疑惑地看着莱克,她搞不懂为什么这个小家伙要和自己道歉。 布提看到莱克突然来了这么一出也有些迷惑,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大概是昨天莱克遇到过霍妮,但是态度不算是很好。 然后今天又见到霍妮之后,觉得对不起她,过意不去,就想着向她道个歉什么的。 自认为已经明白了莱克道歉的原因之后,不由得有些好笑。 霍妮这个人其实不太注意这些细枝末节,为人直爽,性格热情,这就是大家为什么都喜欢霍妮的原因,不过很明显才见过她两次的莱克是不知道这个的,不过莱克既然能够知晓自己的错误并坦然面对它倒是一个很好的表现。 “没事,这小家伙出了点小毛病,我给他修一修就好了。” 布提哈哈大笑,把手放在莱克的头上,用力揉搓了一下,将他的头发搞的稀乱。 “算了,搞不懂。走,我们去训练场,我给讲一下源戒。” 霍妮摇晃了一下脑袋,不太在意地走到莱克身边,伸手就想要去拉莱克的手腕。 虽然莱克有下意识地躲避,可是并没有什么用,霍妮反应很迅速,一个急转就抓住了闪躲的莱克,他手上拿着塞叶有些尴尬地看着霍妮。 “那个霍妮女士,您看这个,能不能让我先吃完?” 莱克小心翼翼地举起塞叶问道。 “哦?”霍妮拉着莱克的手将他手上的塞叶拖到自己面前,探着头往你们看了看,里面装着是沾有沙拉酱的蔬菜叶子,大大咧咧地说道,“就这么一点,没几口就吃完了,我等会还有些事情,搞快点。” “那你们先弄着,我去处理点事情。” 布提对着霍妮和莱克说道。 “哦,好的。那你去忙吧,老爹,这个小家伙我带走了。” 霍妮松开抓住的莱克手腕,朝着准备离开的布提挥手。 “嗯,我走了。” 布提没有回头,只是给他们两个留下一个忙碌背影。 莱克就看着老爹远去的背影扒拉完了塞叶中的饭后点心,吃完之后随便找了一个垃圾堆放点将用完的塞叶和竹签扔进去,之后就跟着霍妮去了训练场。 训练场很大,有很多不同分区,不同分区放置的设施也不同,有假人,有木桩,也有各式健身器材。霍妮的人缘不错,他们路过的每个人都认识她,一路走一路打招呼,有些看起来关系不错的还会询问霍妮身后跟着的是谁。霍妮倒也不嫌烦,一遍又一遍地回答着他们的问题。 在霍妮的宣传下,训练场上的所有人的都知道了行者教派的布提长老收了一个弟子,关门弟子的那种。到了后来,都不用莱克自我介绍,大家都认识了他,布提老爹的小弟子,莱克·安。 跨越大半个训练场后,霍妮终于停下了步伐,带着莱克走到一处空旷的砖石广场上面。广场上面很干净,没有杂草,也没有尘土,边缘是休息用的木制长椅。 外围还种了一大圈的波切树,虽然开花期已经结束了,但是还是能够在那个绿油油的树冠中看到一些小花。 “就是这里了,这里是我经常来的练功点。位置偏,没多少人打扰,地板结实,不会因为练功导致尘土飞扬。” 霍妮向着莱克介绍着她最喜欢的练功场所,说着还向莱克展示着这砖石地面的厚实,用脚踩上去还不会飞溅起尘土。 “霍妮女士,现在可以和我讲一讲源戒了吗?” 莱克眼看着地方到了,自然是想直接进入主题,就将手伸到了霍妮的面前,手指上的黄铜戒指在阳光下显得有些耀眼。 “哦,小家伙。当然可以了。” 霍妮举起手在空中摆了一下。 “你看这个。” 她将自己的源戒从手指上面取了下来,递给莱克看。 那是一枚银白色的环型戒指,戒指的表面好像写了一圈字,但是看不太清楚,于是莱克拿着它把脑袋凑近了,想要仔细观察一下上面写的是什么。可是无论他怎么看,那一圈字都是无法看清楚的。 “好了,别看了,你怎么看不清楚的,它就是这个样子。” 看着少年如此专注的模样,霍妮笑了笑,朝着莱克伸手,想要从他手中要回自己的源戒。 “是这样的吗?”莱克将信将疑地将霍妮的源戒还给了她,“不过霍妮女士,为什么你的源戒可以取下来,我的这个就是不行呢?” 莱克说着还尝试性将自己的那枚源戒取下来,可是没大用,当他幅度过大之后还会有一种钻心的疼痛感。在最后一次大力拉扯之后,莱克有些痛苦地捂着胸口,半跪在地上。 “莱克,你没事吧?” 霍妮带上戒指就看到了莱克痛苦地跪在地上,连忙上前扶着莱克的后背询问道,她还试图让莱克躺在地上休息一会,不过莱克拒绝了她的帮助。 “我,还好。” 莱克缓了一会才感觉好些了,只要他不去妄图将那个戒指强制取下来,应该就没事。 “你这个样子,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等你好些了,再和你说吧。” 霍妮看着莱克那惊魂未定的样子,觉得他并没有嘴巴上说的那么轻松,自作主张地把他抱起,一手揽头,一手托膝,竟像是个骑士般,怀抱着年幼的“公主”。 身材消瘦的莱克对霍妮这种武士来说,怕不是连平时练功用的道具都比不上。 躁红的脸颊在与霍妮身体摩擦之中极速升温,以至于让不谙人事的一根筋颇为疑惑,好在莱克胡言乱语的能力对她见效,才避免了更加尬尴的情况出现。 第七十三章:激活方式 过了一会,莱克觉得自己已经好了,胸口处不再有那种撕裂感之后,就坐起身子向霍妮提议道。 “霍妮女士,我好多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吧,您等会不是还有事情吗?” 距离休息的长椅不远处,霍妮正在练习着武技,莱克不是很懂,大概能够看出来她走的是大开大合的流派,应该是主打贴身战的。 “哦,好了啊。那你过来吧,我手感来了,我要练一练。” 霍妮没有动,还是呆在原地练着她的武技。 “嗯,好吧。” 莱克点了点头,走到霍妮边上等待她结束。 幸好霍妮的手感持续的不是很久,莱克在心中默数了几百秒之后,就结束了,她用手背擦拭着因为练习所产生的细汗。 “我们刚才讲到哪里了?就是在你难受之前。” 霍妮在半空中胡乱地比划了几下。 “为什么你的源戒可以取下来,我的不行?” 莱克还记得刚才自己做出的傻事,他这次知道不能随便折腾自己的源戒了,他重复了一下他之前提出的问题。 “哦,对。因为我的源戒已经激活了,而你的没有。” 霍妮对着莱克笑了笑。 “这话怎么说?” 莱克立马问道。 “源戒虽然是神祇对于世界本源的的理解,但是并不代表它能够直接被我们凡人所使用。它是需要通过一些特定的激活手段来使用,每一枚的戒指都是有不同的使用方式。当然了,如果你想不到方法也没有关系。最简单也是最通用的就是情感的爆发,在情绪产生巨大波动的情况下更容易让你和源戒产生共鸣。” 霍妮说的很慢,尽量让莱克能够明白她在说什么。 “嗯,我大概是明白了。您的意思是,我只有在情绪崩溃,意志波动极大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将源戒之中的力量释放出来。” 莱克思考了一下,终于理解了霍妮女士说的意思,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把自己的理解讲出来给霍妮听。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可以啊,理解能力还不错。” 霍妮听到了莱克的讲述之后,用拳头轻轻地击打了一下莱克的肩膀,笑着说道。 “其实我觉得您说的还是蛮详细的了。” 虽然霍妮是轻轻地打了一下自己的肩膀,但是莱克还是感觉到肩膀有些疼。他揉了揉肩关节,开始有些怀疑是自己的抗击打能力不行,不然为什么霍妮女士这么慢的拳头都能够让自己感到疼痛。 “哈哈哈,你说话可比我带的那群小子好听多了。” 莱克倒是觉得霍妮女士蛮开朗的,很喜欢笑。 “那我可以冒昧地问一下您当初是怎么获得以及激活这枚源戒的,当然如果您不想说也行。” 莱克想要从霍妮这边获得一些线索,看看能不能从中获得一些思路。 “行是行。” 霍妮听到了莱克提出的建议,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庞,一下子就暗淡了起来,似乎有些不想提起那段回忆。 “您不想说就不说了,您不是还有事情要去办吗?您不如现在就去吧。” 莱克现在才觉得霍妮女士真的好懂,你可以直接通过她的面部变化来了解她现在的心情。 “算了,反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过去就过去了。我们是活在当下,展望未来的,虽然要铭记过去,但是却不能够被它所束缚。” 霍妮刚开始说的时候还有些迟疑,但是她越说越坚定,最后像是把自己说服了。 这算是自己说服自己吗? 莱克有些哭笑不得,他自己都说不用了,结果霍妮女士自己开始劝说自己。 “我获得这个源戒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让人惊讶的故事,就是普普通通的在一个元素遗迹之中找到了一枚戒指。当时我的还很年轻,才二十多岁,你知道的,年轻人就喜欢从自己身上带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因为这枚戒指确实好看,我就带上了,结果就是和你那样,摘都摘不下来。” 说着霍妮还将那枚源戒取了下来,仔细地欣赏着。 “那然后呢?” 莱克倒是没有觉得这个戒指有多好看,但是人与人的审美观念是有所不同的,再说了他们年龄差距看起来还不小呢,谁知道霍妮女士年轻的时候社会审美是个什么样子呢。 “然后啊,然后我就没管它了,毕竟也就是摘不下来,也没啥事情。摘了还疼。” 霍妮的语气很轻松地说道。 “啊?那您是怎么意识到它是源戒的,或者说您是怎么知道要激活它才能够使其脱落下来。” 莱克有些无语,但是他也不能表露出来,毕竟霍妮女士还是算他的长辈的,不能像是朋友那样互相打趣,长尊幼卑的想法还是在他的脑海之中根深蒂固。 “其实我激活源戒的时候,也不知道它是源戒,还是过一段时间之后才知道了。”霍妮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事实上我们可以坐到边上慢慢说。” “当然,如您所愿。” 莱克有些滑稽地做了一个扶胸礼。 “老爹可没有和我说透露过你还有幽默的一面。” 霍妮哈哈大笑,往之前安置莱克的那个长椅方向走去。 “其实这也是偶尔的灵光一现。” 莱克跟上霍妮的脚步,在她身边说道。 “记得我之前有和你说过激活源戒是需要情绪的巨大波动吧?” 霍妮问道。 “嗯。”莱克点了点头。 “我当时就是用的这种办法,不过不是我主动使用的,是被动的。很经典的冒险小说剧情,主角和配角在探险之中出现的危险,配角为了让主角活下来而作出了牺牲,然后主角在情绪的巨大波动下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解决了危险,但是配角却因为重伤不治身亡。” 说是看开了,但是霍妮晦暗的眼神,不断摩擦的手掌,无一不透露着她心中的惆怅。 “小说中的故事很多都是脱胎于现实之中。” 莱克叹了口气,想要安慰一下霍妮。 “我是那个主角,配角是我的哥哥,他是个很好的人。我这条命是他救的,如果不是他,就没有现在的霍妮·钱德勒。” 霍妮释然地笑了笑。 “感谢您的哥哥。” 莱克说道。 “因为他是战斗者卡萨的追随者,所以我就继承了他的意志加入了守护者教派,为荣誉而生,为荣耀而死。说实话,直到进入了教会,我才真正懂得我哥哥他为什么能够坦然面对死亡,在临死之前还能够笑着嘱咐我。” 霍妮站起身活动了身体,趁着莱克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将手臂伸到了脸前,快速用手指划过了眼角,把流出来的眼泪抹去了。 其实一直盯着霍妮的莱克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但是他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面,看着霍妮对着不存在的对手重拳出击。 “我其实推荐你冒险家协会去注册一个身份,虽然因为工业化以及各种职业的规范化,加入冒险家工会的人越来越少。但是他们就像是狮王一样,即使是衰老没落之后还是有着强大的力量,再说了它现在是国有化企业,能够从执法局获得一些内部案件的委托,对你来说也是有帮助的。” 在对着空气挥舞了几拳之后,霍妮调整好了状态,转过身盯着莱克的眼睛说道。 “行了,你应该知道的差不多都知道了,我也没啥好告诉你的了,我走了。” “嗯,谢谢您的提议,我会认真考虑的,感谢您的慷慨。” 莱克看着霍妮远去的背影大声喊道。 “看来你们的交流还挺愉快的。” 这个时候离开的布提老爹突然出现在了莱克的身后,把莱克吓了一跳。 “哦,老爹,你别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很吓人的。” 莱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朝着布提抱怨道。 “我看你也没有被我吓死嘛。”刚回来的布提像是心情很好,和莱克打趣道,“怎么说?要不要等会吃好饭我带你去冒险家工会看看?” “可以啊,反正我也没啥事,不如就去看看呗。” 莱克摊了下手无所谓地说道。 “你有没有事,是由我决定的,因为我是你的老师。”布提戳了一下莱克的脑门,“行了,我们走吧,去吃饭。” 第七十四章:中央列车站 吃饭的时候,莱克发现自己的职业证明和身份证明在车上,于是他们二人又往教会区的停车场跑了一趟,布提将莱克的个人证件全部锁到了车厢后面的小保险柜中。 等他们拿完之后已经到了下午了,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半空中,今天的天气还是如前几天一样,阳光明媚,不算太热,有些微风。 莱克要去的冒险家工会离教会区不是很远,它开在中城区,挨着历法城的中央列车站。 而中央列车站原本是历法城的城市驿站,以前历法城还没有拓宽的时候,从城外进来的货车都是要先停放到这里,原本是作为历法城最大的装卸仓库如今也因为历法城改造迁移至东城区。 “你不是每年都要乘坐动力列车来历法城吗?为什么你还要东看西看?” 布提看着莱克在历法中央列车站前驻足,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老爹,这话不是这么说的,我是每年都要来个一两次,但是啊!我每次来这边都是有不同的变化。都不一样,当然它的建筑没有变化。” 列车站前面是一个大广场,它的地面不是常见的红砖铺地,而是用一种特制的土元素砖石铺设而成的。 不仅可以让重型货车自由通行,而不损坏地面,让它变的坑坑洼洼的,还能够在下雨的时候不会产生积水。 当然呢,它的成本也不小,是历法城市政厅下了血本才铺设完毕的,每天都有专门的执法队员在广场上巡逻,即使是如今执法局缺少人手也没有放弃这个点位的巡逻,还是有一个小队进行全日制的轮班。 “您好,打扰一下。” 就在莱克正在和布提边走边讨论着列车站的变化问题的时候,一个男子站在莱克身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莱克倒是因为老爹经常这么一惊一乍地在他耳边捉弄着他,倒是有一些免疫了。 他回过头,就看到了一个身高大概一米七多一点的中年男子,头发有些长,一直延伸到脖颈的位置,估计是因为太多了所以就扎了一个小辫子。 灰色的礼服里面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虽然看起来洗的很干净,但是还是能够看出来这套衣物穿了很久了,有些发白了。 “啊,怎么了?”莱克有些诧异地看着那个中年男子,“如果你是要问路的话,你可以去找在广场巡逻的执法队,就是那个。” 说着莱克还指了指不远处一个正在盘查路人的执法队员。 “哦,是吗?我第一次来林多布提,还不太清楚你们这边的情况。”男子摘下帽子,将它放到胸前,坦然地说道,“多谢告知。” “没事。那我走了?” 莱克转过身想要离开。 “那个,你的戒指很少见,请问是哪里买的?” 男子眯了眯眼睛,语气有些怪异地问道。 “这个?” 莱克听到那人叫住了他,并询问着他手上的戒指,有些疑惑地举起了手,朝着男子晃了晃那枚反光的黄铜戒指。 “嗯,对的。这种绳结造型的戒指可是很少见的,我想我侄女应该会喜欢这种类型的小玩意,我这次来这,就是来参加我侄女的成人礼的,我需要带一份礼物给她。” 男子点了点头。 “事实上,这个是特制的,它不是买的。” 布提这时候走了回来,帮莱克回答道。 布提看着莱克被一个扎着小辫子的中年男子拦住了,似乎还在讨论着什么,就走了回来想要听一下他们之间讨论的内容,结果一过来就听到了那个男子在询问着莱克的源戒。 他立马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因为源戒这种东西会减弱自己的存在感,普通人如果不做提醒的话一般是不会注意到的。 可是这个男人一眼就看到了它,而且还想要追问这个戒指的来历,倒是有些不太对劲。 “这么可惜的吗?” 男子虽然说着可惜,但是他的语气一点都不让人感觉到可惜,反而莱克觉得这个男人有些不对劲,那个眼神很有威慑性,就像自己是他的猎物一般,死死地盯着自己。 “是的,不好意思。我们等会还有事情要去办,我们就先走了。” 布提也注意到了那个男子侵略性的眼神,这让他想起了当初在松树镇外见到的雪狼,盯着了猎物就不愿意放手,至死方休。 “请问你们要去哪里?或许我们同路?” 男子身子有些前倾,朝着后退的莱克慢慢逼近。 “不了,先生。我想我们应该不是同路的。” 布提直接拒绝了男子,直接拉着莱克就走,直到离开了广场才停了脚步,停在原地,回头搜寻着那个扎着小辫子的男子。 “我,感觉他的眼神很凶,看着我浑身起鸡皮疙瘩。”莱克揉了揉因为布提力道过大而有些疼的手腕,“他给我的感觉很奇怪,虽然他穿着很正常,但是给我有一种极其不协调的感觉,就像是在卡帕村一样。老爹,不会他不是人吧?” “不知道。”布提没有否定了莱克的猜测,但是也没有认同莱克的猜测,“能够在阳光下正常行动的幽魂,一般是没有这种语言逻辑能力的,它们是一种存活时间越久思维逻辑就越简单的生物。如果你的感觉准确的话,那他应该就是那个恶魔的信徒或者魔鬼的宿主,这种敢在大城市出现的家伙是很难察觉到异样的,除非他们自己漏了马脚。但是很明显,我们刚才遇到的那个不是。” “算了,我们还是赶紧去冒险家工会吧,晚了不知道他们还办不办手续了。” 莱克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要过于在意那个家伙了,如果真的有问题不是还有执法局的执法队员吗? “确实,我们走。” 布提虽然说是不在意了,但还是在心中暗自记住了那个扎着小辫子的中年男子。 那个中年男子在看到自己刚才盯上的目标被边上一个看似是他长辈的家伙给拖走了,没有说话,只是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嘴角带着一丝不明含义的笑容。 注视了一会莱克他们离开的方向之后,就转头拖着自己的箱子也离开了广场,去了列车站边上的一家偏僻小旅馆。 旅馆不是很大,三层楼高,是个环形结构,中间有个露天的花园,虽然显得有些宽敞,但是人却不多,只有几个穿着灰白长衫的服务员偶尔出现在其中。 男子推开有些破旧的旅馆大门,门口悬挂的门铃发出“叮叮”的清脆响声,原本坐在前台上打着瞌睡的黄发少年,在看到了有客人来到,连忙打起精神想要去招待他。 可是还没等少年走出柜台,就看到了自己那个吝啬且不苟言笑的肥鬼老板已经从旅馆的员工休息室里走了出来,用着谄媚地语气讨好着那个刚才进来的男子。 少年有些惊讶地看着那个肥鬼,这家伙连市政厅官员都不给好脸色看,怎么今天突然就这么热情了,这个男人是谁啊?他不禁在心中提出了这个问题。 不过作为一个合格的员工,脑袋里在想着问题,脚步却没有停下来。 因为他知道他那个肥鬼老板可是会因为他工作不勤快而克扣他的工钱,如果不是因为在他这边干活能够包吃包住他才不愿意来这里上班呢。 “诶,您好,请问您是住店还是吃饭呢?” 黄发少年热情地走到了中年男子身边询问着。 “养了多久?” 中年男子没有回答少年的问题,只是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话。 “啊?您说什么养了多久?” 少年有些疑惑地反问道,他对于男子提出的这个问题有些摸不到头脑。 “一年多,都是用上好的材料,每个月批下来的罗蔓藤都有用。” 少年就看到了正在男子身边谄媚的肥鬼老板回答道。 “桀桀桀,那作为开胃菜正好。” 中年男子的笑声有些诡异。 少年看着中年男子和肥鬼老板突然同时看向了自己,不由得有些心慌,在紧张之下后退了几步,将桌子上的蜡烛碰倒了,咕噜一下就顺着桌檐滚了下去。 “糟了!” 少年看到自己将蜡烛摔倒了地上不由得有些慌张,不知道自己当着这个肥鬼弄坏了蜡烛要扣多少钱,他赶忙低身,用帆布缝制而成的鞋底拼命踩灭了火焰。 可就在少年低头的时候,肥鬼老板以手作刀,毫不留情地劈向了少年的后颈,他的肢体协调性和他的身材完全不符合。 干净利索,暗红色的光芒划过,“噗通”一声,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头颅就滚到了地上。 刚刚弯曲下的脊背没有反应过来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直到脖颈处的血液喷涌而出的时候,它才像是明白了什么,摊倒在地上。 鲜红的花朵存在的时间极短,盛开绽放到枯萎,只在一瞬之间。 在一旁欣赏的中年男子对此很是满意,在胸口画了两个半圆,就像是一轮弯月又像是一张弯曲的嘴角。 “赞美真神,愿我们胃口常开。” 中年男子虔诚地念着祷言,在透过窗户照进来的阳光下显得有些神圣,但是他接下来的举动就完全没有了神圣的样子。 他坐在椅子上轻轻地将其捧起,就像是捧起了一个稀世之宝,或者就是一颗可口易碎的美味。 虔诚地进食着,像是一位口味极刁的食客终于寻到了满意的美食一般,不愿浪费,任凭身边如烂泥般瘫倒在地的无头男尸流淌着鲜血。 那个肥胖的老板丝毫没有杀人的恐惧或者别的什么,就仿佛刚才用凌冽地手刀砍下的不是人而是别的什么,就这样安静地站在中年男子,如一尊雕像。 模样虽然有些滑稽,但是目光十分平静,肃穆。 “庆典开始准备了吗?” 中年男子一边吃着一边还想着他此次前来的目的。 “开始了,庆典当天必然是无与伦比的美丽,它将成为真神回归仪式上最华美的一部分。” 老板有些狂热地说道。 “反正,你们记住这是为了真神,好的坏的话,我就不重复了。”中年男子很快就吃完了,用着自带的白色手绢擦拭着嘴角的脑浆和血液,“我要休息,舟车劳顿的,脑袋都有些发晕。” “谨遵您的指示。” 老板看着中年男子慢慢拉开的步伐,低着头恭敬地回答道。 第七十五章:冒险家工会 冒险家工会在一条老巷子里面,路虽然很宽敞,但是却不好走,地上摆满了商品,那些都是沿街商铺摆放出来的,因为他们店铺也不是很大,就只有二三十平米,只能往外面放。 莱克和布提就只能走中间,巷子不大但是人却不少,走路的时候除了要注意从狭窄巷子中窜出来的行人以外还要注意避让迎面而来的车辆,一不小心说不定还要被来上那么一下。 “我的妈呀,这个路怎么这么难走啊?” 莱克满脸愁苦地抱怨道。 “说的你刚才没看到似的,不是大路改造吗?只能走这侧边的小路进去。” 布提对于莱克的抱怨有些不耐烦,莱克这个抱怨他已经听了有三次了,走一段就和他嘀咕一次。 “啊,好烦啊。”莱克跳过地上的那一摊污水,看着巷子尽头的那堵灰白的石墙问道,“老爹,那个墙就是工会的所在地吧?” “嗯,快到了。那个墙边应该是有他们的后门。如果后门不开我们就沿着墙边走到大门去看看有没有开。” 布提点了点头,指着工会后门的方向说道。 他们又走了一段路,到了小巷的里面,里面的路没有前面那么难走,占道的商铺没有了,道路两侧都是红墙白瓦的墙壁,通行效率一下就提高了。 人不用躲到商铺里面,直接就可以靠着墙角大大方方地走过去。 出了巷子,视线一下子就明朗了,那是一条宽敞的大路,没什么行人就几辆货车在路上跑,就显得很冷清。 在布提的介绍下,莱克知道了他们要去的冒险家工会就是在冒险家一路,他面前这条街是冒险家二路,沿着街角一转就到了大门。 “过行路的时候,最好看一看,别被那些不看人的货车撞到,我有一个朋友就是在乡下过行路的时候没看边上被转角驶来的大货车撞了个结结实实。还好啊,他是个退伍的老兵,反应很快及时给自己加护了一个土元素盾才没有出事。” 布提拉着莱克给他讲解着不看道路就乱穿的后果。 “可是也没有车啊?” 莱克左看右看,发现边上完全没有车,就想要挣脱老爹的束缚。 “你啊,现在没事,别到时候出了事情再和我哭,要重视起来,凡事要谨慎。” 布提苦口婆心地说道,这些个年轻人都是不听老人家的劝说,可真到了时候就后了悔。 “好的,老爹,我知道了。” 莱克很烦唠叨,就算是老爸多卡的唠叨他都不喜欢听,只是先应下来,听没听进去就不知道了。 莱克在前面走,布提在后面跟,他们俩沿着灰白石墙走了将近五分钟才看到了一扇深褐色的大铁门。莱克看到了铁门就急不可耐地跑上前去,透过铁门的缝隙往里面望。 门后的风景没有什么好看的,无非就是一些普通的花花草草,再加上一些简单的园林小品。莱克刚准备敲响铁门,就听到门后面传来了吵杂的声音,有些像是解开锁链的声音,稀里哗啦的。 “您好!请问有人在吗?” 莱克后退了几步,以防自己阻挡了这个铁门的打开,结果没想到的是,这个门居然是往里面拉开的,不是向外推的。 铁门被打开之后,出现了一个全身发白的老大爷,衣服白,头发白,就连他的皮肤都很白。他眯着眼睛,操着一口历法本地的方言询问着站在大铁门前面的莱克和布提二人。 “你们两个是干甚么的?” 他似乎是有些看不清人,扶着门框又往前探了探,就当莱克以为他要探到自己脸上的时候,他又停住了,大概是为了看清楚了莱克的长相,颤颤巍巍地走出门框,几乎是把脑袋凑到了少年面前。 布提也是有些尴尬,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好站在原地不动让他看。 “你们是联合会的牧师么?” 老大爷在看完布提的长相和穿着之后询问道。 “是啊,怎么了?” 莱克看布提没有说话,就开口应答道。 “啊呀,你们终于来了。” 虽然看着老大爷行动不算是太方便,但是他的手确实很快,在莱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紧紧地抓住了莱克的双手,莱克在感受到手腕上那一层层的肌肤时,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这个触感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在野外抓到过的蠕皮虫,就是那种有着一层一层褶皱的小虫子,没有毒性,也不会伤害人,就是单纯的恶心。 “快跟我进来。” 老大爷不由分说,就想拉着莱克走进院子。 “您在拉人之前不应该先说一下原因吗?” 这个时候布提才终于有反应,他伸出手拉住了老大爷的肩膀,沉声说道。 “原因?” 老大爷的反应很慢,在被布提抓住了肩膀并没有直接回答布提的问题,他在原地呆了有一两秒之后才反应过来,反过来询问着布提。 仿佛在他看来自己来接两个联合会的牧师进去仿佛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弗丁爷爷!” 这个时候从院子里面跑过来一个红衣男子,对着站在铁门口的三人大声呼喊道。 “啊~?” 老大爷有些迟缓地转过头看向那个红衣男子,嘴巴张大了很久才发出了一点声音。 红衣男子的速度很快,他三步并两步,一眨眼的时间就跑到了铁门口。 布提见状松开了抓住老大爷肩膀的手,可是老大爷并没有松开的意愿,还是死死抓住莱克的手腕。 红衣男子处理的方式很果断,强行将老人的手从莱克手腕上取下来,又贴着老人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老大爷才恍然大悟的径直离开了,没有任何解释,也没有任何的道歉。 “就这?掐我手掐完之后就直接跑了?您这佛丁爷爷可真的是豪横啊,一句解释的话都不说?” 莱克发蒙地看着这一切,片刻过后,回过味的他有些生气地看着眼前的红衣男子。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为弗丁爷爷刚才的行为向您道歉。” 红衣男子在看着老大爷走进一栋建在树林边上的两层小屋里面,才放下心来和莱克道着歉,十分诚恳的样子,这倒是让态度有些凶狠地莱克尴尬了起来,他只好摆了摆手说不是大事。 “是痴呆症吗?” 布提在仔细观察之后询问着红衣男子。 “啊?弗丁爷爷吗?是的,他患有衰退型痴呆症。发病时间越久病情就越严重。现在已经退化到了四五岁儿童的思维水平。” 红衣男子语气有些沉闷地回答道。 “那还是我们的不是呢?明明是你们看管的问题吧?” 莱克没有管什么衰退型痴呆症,他只是知道刚才那个老人在得病之后没有人看管,让他随意出来行走,对他造成了困扰。 “对对对,是我们的问题。十分不好意思啊!” 红衣男子的态度十分的好,并没有因为莱克的态度有什么反感的语气,还是十分诚恳地回答道。 “行了,莱克。介绍一下,我是来自联合会的行者教派牧师,布提·斯图。这是我的弟子,莱克·安。” 布提没有却指责莱克的发泄,但同样没有放任,一声呵斥,算是中止了话题。 “哦,我是历法行省冒险家总工会的副会长,皮特·马克。” 红衣男子连忙伸出手想要和布提来个热情的握手。 “我们这次来只是想要为我的弟子,莱克·安办理一个冒险家的手续,对于你们和历法联合会的相关合作我们是不会参与的。” 只是布提拒绝了他的邀请,只是很客套的点了点头。 皮特的手有些僵硬地悬在半空中,虽然他是抱着将错就错的想法,让布提来帮忙做一个他们和联合会的合作项目,但是这不代表他愿意事情被布提直接说破。 “不是,当然不是,我只是作为冒险家工会欢迎你们二人的到来。你们是要办理入会手续吧,跟我来,跟我来。” 皮特的反应很快,将手直接收了回来,放到脑后挠着头,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非常感谢。” 布提跟上了在前面带路的皮特。 “这样真的好吗?这可是妥妥的打脸啊,放到小说里面不得怀恨在心,下个什么绊子来诬陷我和老爹。” 莱克跟在布提身后暗自担心道。 第七十六章:幽魂碎片 三个怀着不同想法的家伙沿着花园之中的小道从冒险家工会的后庭走到了前面的办公区域,莱克看到冒险家工会的办公楼和事务大厅的时候,还是对这个国家的老牌机构感到服气的。 两座四层楼高的办公楼中间夹着一座巨大的事务大厅,是二十多年前的款式,他都不需要询问老爹或者副会长皮特光是通过办公楼上面爬满的藤类植物就能够知道它已经很久没有维护过了。 他们要去的是事务大厅,只要穿过他们脚下这一片突兀的停车场就能够到达那个由彩色玻璃构成的半透明墙壁,他已经能够看到玻璃墙上的人影正在晃动。 “这片停车场以前原本是一个观赏用的水池,结果因为开车来上班的人太多了,原本停放马车的畜棚,也因为历法市容整改而被勒令拆除了。” 皮特还是和刚才一样滔滔不绝地介绍着周围的环境,仿佛他那张嘴巴永远不会干渴一样。 “行了,皮特先生。”布提举起手止住了皮特继续说下去的冲动,无可奈可地说道,“你先告诉我,你们和联合会的合作项目是什么?” 皮特在听到布提终于在自己的不懈努力下松了口,不由得有些放松下来,看来他从别人那边听说的消息没多大问题,行者教派的斯图长老就是好说话,当然只要不触碰到他的逆鳞。 “是这样的,我们工会接了执法局的一个单子,是要幽魂碎片的,净化过的幽魂碎片。原本这个东西是不需要请你们联合会的牧师出手的。我们自己也有聘请净化方面专精的戏法师,可是没想到,他……” 他脸上笑容和愁苦同时出现,迥异的表情很难想象会出现在同一时间。 “他出事了?” 莱克这个时候插了一嘴。 “这个嘛,也算是出事。”皮特有些纠结地回答道,“他老家的女儿生孩子,他要回去照顾孙子了。你们说这算个什么事情啊,放以前这聘请就是一辈子的聘请了,包吃包住,可谁知道那个老邓肯,就是那名戏法师的女儿不愿意,说是要追求自己的自由,不愿意在自己父亲的羽翼下成长,不愿意过来。” “结果生了孩子不还是要找自己的父亲帮忙。” 莱克小声嘀咕道。 虽然莱克嘀咕的声音不是很大,可是在场的两个人都是中阶职业者,对于莱克的话语听的一清二楚。 布提撇了撇嘴,觉得莱克还是太年轻,不知道人情世故,皮特倒是觉得这个小家伙有点意思,笑了两声。 “虽然说等我们到时候招聘到了新员工之后也是会净化的,但是执法局那边催的急,再过几天就要来拿了。” 皮特站在一辆两人座的动力车旁边唉声叹气道。 在莱克的感觉中就好像是他们如果没有在规定的时间之内完成委托的话,执法局会对他们做出什么事情一样,可是他们同样也是属于国家的直属部门,不至于会出现这个情况吧? “什么级别的?” 布提没有在意皮特的语气只是语气平淡地问道。 “三型,是机动执法队需要,他们好像要挑选新人进队伍,所以急需这个。” 皮特向着布提解释道。 “啊?幽魂碎片还有不同的吗?这玩意不就是只能用来进行一些事件回溯吗?虽然有些变态会主动去杀害普通人将其变成幽魂用以达到他们恶心下作的欲望。” 莱克有些不屑地说道。 在林多布提统一法布提大陆中部之前,在法布提大陆上有不少心理不太正常的人,会用极其变态的手法杀害自己的同类,把他们的灵魂抽出用特殊的元素铭文将他们变为幽魂,再将其击杀,通过人为的手段来获得幽魂碎片。 不过好在林多布提成立之后就再也没有这种情况出现了,林多布提的官方大力推广对于制作人为幽魂的惩戒办法以及见一个灭一个的坚决政策,倒是让这群家伙差不多在林多布提的国土上绝迹了。 “当然是有的,不过你们一般是不知道的,这个是属于执法机构的内部划分,是按照幽魂在死亡之前的经历和它的危险程度,也就是执念的程度划分的。” 皮特摊了下手,向着莱克透露了一个普通人无法知晓的内部小知识。 “执念程度,也就是说数字越大,它的执念就越深。” 莱克突然想到了什么,向着皮特发问道。 “对,三是最大的。”布提知道莱克在想什么,“皮特先生,你们这次的幽魂有几个,多少片?” “哦!就一个,十九片。” 皮特听到布提在叫他,眨了下眼睛立马转过身子看着布提说道。 “多大年龄?” “什么多大年龄?” 皮特不是很懂布提提出的问题,反问是什么意思。 “那个幽魂是多大的年龄。” 布提的表情有些严肃,直愣愣地盯着皮特的眼睛问道。 “十一岁,是个男孩,住在东城区,是一名退伍执法者清除的,在发现该幽魂之前,它已经伤害了东城区的九个人,两名重伤,一名死亡,其余都是轻伤。” 皮特不知道布提为什么要知道这些,但是他还是很配合地从兜里拿出一个小本子,看了看上面记录的信息,在翻找了一下之后才看到了莱克要的东西。 “如果我帮你们净化,你们能给我一块吗?” 布提在沉默许久之后突然提出了这个问题,像是做了什么极为困难的决定之后才选择将这句话说出来。 “可以是可以,只是。” 皮特有些迟疑,他的眼神在布提和莱克之间来回转动,完全不明白布提为什么要提出这个要求,不过在他看来莱克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毕竟这个小家伙的样貌也就才十几岁的样子,说不定成人礼都还没有过。 当然如果莱克听得到皮特在心中的嘀咕,他一定会坚定地告诉皮特他已经成年了,十六岁成人礼都过了好几个月了,但是很显然莱克听不到。 不过,莱克只觉老爹和皮特先生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哑谜,他就像是一个掺杂在高端学术交流中的入门新人,刚学会了基础知识想要在讨论中一展风姿,结果交流开始他们就在进行高深的知识研究,完全听不懂插不上话。 “就这样吧,出了事我负责,你不需要承担责任,执法局那边我来沟通。” 布提预料到了皮特的迟疑,还是十分肯定地回答道,并向皮特担保着。 “既然您这个老师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们先和我去办手续吧,等弄完之后,我就带你们去操作室,等您出手。” 皮特看布提这么坚定,也就不好说些什么,就应了下来。 “你们到底是在说什么啊?” 莱克终究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脾气还是有些急躁的,他看两个人应该是结束了对话,就立马将自己憋在嘴巴里面的问题抛了出来。 “你过来,我问你一件事情,以免你说的不公平没有征询过你的意见。” 布提和皮特打了一个招呼,在得到了皮特的同意之后,拉着莱克到了停车场的边缘,靠近大厅的那边,没有人,只有一排排的车子。 “什么问题啊,在那边说不好吗?” 莱克整理了一下被老爹弄的有些褶皱的衣服,语气不满地说道。 “你还是想将手上的源戒取下来,想要掌控住它吗?即使它对你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布提的表情很严肃,这让莱克想起了他上学的时候的教导主任,那是个古板而又吝啬的老头,成天就是板着个脸,到处乱逛,遇到违反纪律的人就气势汹汹地走上去教训他。 “想,毕竟谁知道它是不是一颗不稳定元素球,随时都可能会发生爆炸。我想还是把它掌握在手中比较好。” 莱克思考了一下,给出了明确的答复,他不想自己随时随地都要担心手上的源戒会不会干扰到自己。 虽然莱克至今为止都没有发现这个源戒对他有什么危害,但是他还是有着危机意识,凡事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上比较好,他不太喜欢有什么完全不了解的东西出现在自己身边。 “那么我给你找到了可以让你的情绪产生巨大波动的方式,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 布提看着莱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完就离开了,朝着已经站在事务大厅等待他们的皮特走去。 “十一岁,三型幽魂。” 莱克在听完了布提的话语之后,很快就明白了老爹和皮特副会长刚才在讨论着什么,老爹打算让他接触那枚碎片,去观看那个小男孩的记忆。 很明显,那绝对不是什么美好的故事,九人遇袭,一人死亡,两人重伤,刚诞生没多久的幽魂是没有太多的疯狂,不会无缘无故地攻击其他生物,除非,这就是它的执念。 如果说这个是它的执念的话,那么是什么样子的经历才会让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子有那么大的怨念。 “莱克!过来了!” 布提在门口等了一会发现莱克没有过来的意思,只是站在原地发呆,像一个坚守在一片载具麦田的血肉稻草人一样,所以他只好大声呼喊着莱克的名字,提醒着他。 莱克大脑飞快地转着,分析着他即将面对的东西,以及他是否做好了准备。 老爹看起来是认真的,在得到自己的认可之后,没有一丝的犹豫,直接就往那个皮特先生的方向走过去,现在还站在门口等着自己,很明显这就是他的态度,既然选择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他迈着后悔的步子,一点一点往前挪着,很不情愿地来到了事务大厅的后门处,看着在此处等待了许久的布提和皮特二人。 “我们走吧。” 布提在莱克刚刚踏上楼梯的瞬间,就转身推开了后门走了进去,他其实也很担忧,但他怕自己不坚定,三型幽魂碎片不是什么能够轻松面对的玩具,它是有着危险性,他怕自己一心软,阻止了莱克的尝试。 可莱克不能一辈子都是这个样子,在自己的保护下,先不说自己只是他的老师,就说他现在也不能时时刻刻都看着莱克。 他需要面对这些东西,而这次就是一个极佳的机会,让他看看这个世界,这个真实而又残酷的世界。 “莱克,我可以叫你莱克吧?” 皮特将布提拉开的门撑住,不让它关闭,等待着莱克的进入。 “谢谢,如果您愿意的话,自然是可以的。” 莱克快步跨过了门口,进到了事务大厅的安全通道(在火灾或者出现危险的时候用来疏散人群的通道)。 第七十七章:准备开始 “姓名?” “莱克·安。” “职业?” “戏法师。” 负责登记信息的男子在纸上写写画画着,而莱克就安安静静地坐在桌子另外一边的座位上,等待着问出下面的问题。 皮特先生刚把他领到地方,给他指了指窗口,就急匆匆地拉着布提离开了事务大厅,只留他一个人待在原地,应该就是去忙着弄那个幽魂碎片的净化仪式。 “等级?” 记录完刚才从莱克口中获得的信息之后,负责人员登记的男子看了看接下来需要填写的东西。 “啊?学徒还是正式?反正都是初阶吧?” 思想还在扩散的莱克听到了提醒之后,立刻将自己的意识拉回了现在,看着柜台对面那双明亮的墨色眼睛不太确定地回答道。 “等级初阶。”男子看了一眼莱克,低头写到,“有带职业证明吗?” “哦,有,给。” 莱克听到了询问之后,连忙从兜里掏出一块泛着光泽的纯黑色水晶片,放到桌子上等待他的查看。 “嗯,行。我看一下。” 男子看到了莱克放到桌子上的职业证明点了点头,将手伸过桌子中间的铁栅栏把水晶片拿了过来,看了看确定是职业鉴定所制作出来的官方证件,就将它放到了一个带有凹槽的元素机械之中,严丝合缝。 在莱克的职业证明放进去之后,原本不平整的机械表面立马就变成的光滑了,没有一丝丝的缝隙。 男子等待了几秒钟的时候,它开始慢慢地的震动起来,从开始的剧烈,到后面越来越平缓。开始到结束,其中持续的时间很短,在莱克打了一个哈欠的时间就结束了。 莱克看着一张纸条从元素机械的侧面慢慢吐了出来,男子没有直接将其拉扯出来,而是等它自己全部生成掉落到桌面上。 男子眯着眼抬起头,将纸条举起来,一边看着纸条一边看着刚才根据莱克讲述所填写的表格核对着,在仔细的对比之后,确认了莱克说的没有问题。 他摁了一下元素机械边上的一个按钮,莱克就看到自己的职业证明就从那个平面中慢慢升起。 “给,收好了。我等会下班的时候将你的信息交给运输部,他们会把你的信息运到位于哈尼布提(国都)的总局,到时候等总局将你的信息录入档案,我这边就可以给你制作证明了。” 男子将纸条和刚才填写完毕的表格卷了起来全部塞入一个圆柱形铁盒之中。 “那我怎么获得这个证明?或者说我要不要来拿?” 莱克反问道。 “你可以自己选,自提或者投递。” 男子看着莱克不仅没有从座位上起身,反而还有继续交流下去的感觉,在转过身的时候白了白眼,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这有什么说法吗?” 莱克没有注意到男子的态度,追问道。 “自提是一个礼拜之后来我们这里拿,投递的话,你给我们一个地方,我们到时候会派专人来你所选定的地点找你,你到时候需要支付一个跑腿费,大概就是一个铜价尔吧。” 男子对于莱克不让他偷懒休息地行为表示强烈不满,语气十分空洞地念叨着。 “哦,那我投递吧,我给你一个地址,钱可以现在给你吗?” 说罢莱克就从身上掏出了一块铜价尔,想要递给柜台后面的男子。 “你……”男子刚想要拒绝,可是当他看到了莱克身后副会长的时候,变了一副嘴脸,立马就热情了起来,“直接给我就好了,我到时候和运输部的人去沟通,保证东西一出来就给你投递。你可以先回去了,到时候等着收东西就好了。” “这么好啊?非常感谢啊!” 莱克把铜价尔放到了桌子上,在看到男子够不到就把它往里面推了推,在看到男子拿到了自己的铜价尔之后就起身想要离开去寻找老爹,可是没想到一转身就撞上了等待在一边的皮特。 “啊,对不起,对不起。” 莱克没有看到自己撞到的是谁,只是知道自己撞上了,下意识地就开始低头道歉。 “没事,不碍事的。” 皮特扶住莱克的肩膀,“下次别那么莽撞了,注意一点。” “是皮特副会长啊,您来这里是不是老爹弄好了?请您过来找我的?不对,如果他弄好了,为什么不直接过来找我?还是说那个东西不能随便拿着走?” 莱克在看到自己撞到的是之前带走老爹的人,连忙询问老爹是不是弄好了,但是很快他自己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 皮特被莱克这一连串的话语搞得有些无语,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是打了一个招呼他就能够说上那么多的话,来上那么多的猜测。 “您好?” 莱克看着皮特默不作声,低头试探性地说道。 “嗯,斯图先生还在处理幽魂碎片,你还得再等上一会,你先和我走,我带你到我们的休息室去等待他。” 皮特点头回应着莱克的呼唤,向他介绍布提目前的进度,以及他过来寻找莱克的理由。 “行,那我们走吧?” 莱克有些犹豫地问道。 “走。” 布提所处的操作间在事务大厅左边的办公楼里,是二楼,靠近边缘的一个大房间里面,全封闭的室内只有一扇关的很死的合金门可以通过。 “来,这边。” 皮特招呼着莱克来到了操作间对面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面设施不多,就只有几张桌椅和一个硕大的书柜,还有一张靠窗户的躺椅。 房间里面没有人,桌子上面放着几本书,莱克走了过去,随意翻看了一下,发现都是一些关于净化混沌之力的书籍。 “对面是道具净化操作间,这里放几本相关的书籍是合情合理的吧?” 皮特注意到了莱克的视线之后理所当然地说道。 “是的,只是这本婴幼儿教育手册是不是你们上一位专职净化的戏法师留下来的?” 莱克从一堆书籍之中抽出一本紫色包装的书籍,在手中晃了晃。 “自然是的,毕竟我们这边也没有人需要这种书籍。” 皮特坐在椅子上,有一没一的聊着,等待着布提从操作间里面出来,把他苦恼许久的问题给解决了。 这个幽魂碎片是上个月接的委托,可到了上个礼拜才找到了东西,刚以为能够把这个急件给弄了,结果没承想出了岔子,负责净化的老师傅走掉了。 这可把他急坏了,幸好自己不仅等来了联合会的牧师,还是一位在宗教界小有名气的长老级别。 时间从太阳正盛的中午一直流转到了日落时分,布提才擦着头上的汗珠从操作间里面走了出来。 “这净化的活可真的是难做,既要保证东西不会被破坏,又要保证其中的混沌之力清理干净。” 布提将他忙活了一个下午的成果摆放在桌子上面。 一颗颗大小不一的淡蓝色碎片杂乱地堆放在一起,大的有莱克中指那么长,小的就只有他大拇指头那么一点点。 拿起一块,莱克就感受到了从碎片里面传出来的冰凉感,在这个五月份的时间里,天气已经看是转暖,能够让他感受到寒冷想必它的温度应该不是很高,不过莱克这还是他能够接受住的温度。 经过皮特同意之后,莱克自己挑选一枚已经净化完毕的幽魂碎片,莱克在一堆碎片之中一眼就相中了一块有些像钩子形状的碎片,它两头尖锐,连接中间的拐弯处十分光滑,像是有人用工具打磨过一样。 “皮特先生,这个休息室你们今天还要用吗?” 布提看莱克已经挑选完毕之后,看向皮特。 “你们现在就要用?不用回去做一些准备?” 皮特有些被布提的举动吓到了,一般来说幽魂碎片的使用都是需要经过使用者的精神稳定测试之后,在有相关防护的地方进行使用,哪有这种啥准备都不做就直接开始的行为,这不是在害那个名叫莱克·安的孩子吗? “准备的事情,我想他已经准备好了。是吧,莱克。” 布提回头盯着莱克的双眼说道,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他已经认为莱克做好的准备,虽然是只有心理准备。 莱克不知道进行幽魂碎片的使用需要很多的步骤,只是觉得自己大概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再加上老爹用确定的口吻说出了自己准备好了,那便应该是准备好了。 “应该,是的。” 莱克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从鼻腔里面慢慢呼了出来,话语中带着一丝不确定性的肯定着。 “算了,反正这是你们师徒二人的决定,既然斯图先生完成了委托,那我自然是很乐意提供给你们一个进行幽魂碎片使用的地方。我就在隔壁办公室,有事情可以直接叫我。” 皮特有些无奈地说道,毕竟他只是一个无情地甲方,对方已经完成了工作,再加上他们也没有多么牢固的关系。他已经尽到了一个好人应该做的事情了,接下来的事情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好的,谢谢。” 布提点头致谢道。 “祝你们好运。” 皮特在清点完幽魂碎片之后,将它们装在盒子里面离开了房间,在出去之前他还特意将木门关上了。 “咔嚓” 门关上了,屋子里面就只有布提和莱克两个人了。 第七十八章:事件回溯(上) “那个,老爹。这个东西怎么使用呢?还有什么禁忌吗?” 莱克正坐在躺椅注视着那枚形似双头鱼钩的幽魂碎片。 “吞下去。” 布提坐的地方离莱克很远,几乎横跨了半个房间,他双手交叉地放在桌子上面,遮住了他的下巴,让莱克看不到他的表情。 “老爹,你是认真的?这么尖,吞下去我的嘴巴不得穿了?” 莱克怀疑自己是听错了,连忙站起身挥舞着手上那枚幽魂碎片向布提确认道。 “这个只是它的自我保护的虚像,它的本质其实还是元素和灵魂的交织物。他们对于这个东西有个说法,就和水一样,无色无味入口即化。” 布提的声音从桌子的那头传了过来。 “那,行吧。” 莱克虽然听到了布提的解释,但是他还是很紧张,毕竟你一个看起来是又硬又尖的东西,摸起来也是又硬又尖,那么它吃起来也不一定是又硬又尖的吧?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不强求你的。我会帮你想个办法减少那枚戒指对于你的影响。” 布提最后又给莱克了一次选择的机会。 “我。” 莱克沉默了。 他是为什么想要激活这枚源戒,因为他不想在需要力量的时候无能为力。 在他们之后的旅程之中,必然会出现他所愤懑所不甘的事情,那么那个时候他就需要力量了。虽然事情还没有发生,但是莱克认为他应该提前做好准备。 “我总不能一直都躲在你后面吧?老爹?” 他说完就直接将幽魂碎片吞了下去。 碎片入喉,确实如同老爹所说的那样,那坚硬的口感转瞬即逝,先是变成液体之后又变成了气体,莱克觉得自己的鼻子涨涨的,有些喘不上气来了。 “噗通”一声,莱克摊倒在地上,一股幽蓝色的烟雾从莱克的鼻孔中喷涌而出,以一种飞快地速度将他包裹起来。 坐在一旁的布提没有任何的举动,只是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思考着一些问题。 他教过很多学生,但是他没有教过弟子。 学生和弟子从意思上看似是很相近的词语,都是从某某人的手上获得知识,但是在这个社会上所代表的含义却完全不相同。 学生可以有很多个,只要是受到点教导恩惠的都可以自称为某某的学生,可是弟子就不一样,只有少数的得到了认可的才能够作为一名传承者,来传承师父的意志和道路。 作为一个师父应该教导自己的弟子什么?应该怎么教?布提迷迷糊糊地想了很久,其实他在操作室里面就一直在想,边想边弄,才净化了那么久的时间。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认可了莱克真的算是自己的弟子,不是嘴巴上的答应,而是心里面的认可。 是在卡帕村之后? 如果不是觉得莱克是个可塑之才,又怎么可能带着他去哪个危险的地方?不对,应该还是更早一些。 就在布提还在回忆的时候,莱克已经开始了他的事件回溯。 在昏迷过去的莱克眼中,自己不过只是眨了下眼睛,就发现自己周围的环境已经发生了变化,从灰白的方正房间变成了一处通往工厂的巷道前面。 莱克第一时间先是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衣服裤子都在,手的大小还是他昏迷之前的状态,连他特意夹在指甲缝里面的纸屑也在,看起来这个回溯是不会他产生什么影响的,他这才放下心,准备面对这个回溯。 街道上的人不是很多,他们身上穿的衣服虽然款式不一,但是都大多都在外面套了一件绿色的外套,看起来他们应该都是在前面那个工厂上班的工人,但是莱克在人流中搜寻了半天都没有找到长相像十一二岁的孩童。 “幽魂碎片只有一个作用,就是事件回溯,将幽魂在死亡之前影响最为牢固,最为能够成为它执念的一个片段重新演绎。那么那个小朋友,应该就在附近。” 莱克没有慌张,只是冷静地分析着情况。 “杰克,钱给你,回去给你妈妈买药吧。” 莱克突然在嘈杂的人流之中听到了一个轻柔的男声,很奇怪,按理说在这个环境下他是不可能听到这个声音的,可他就是能够听到,那么就说明这个声音很可能就是和幽魂有关。 他环顾四周也没有看到可能和这个声音相吻合的人,他只能循着刚才的记忆大致判断出声源的方位。 “东南边,是在那个拐角处吗?” 莱克快步往那边走去。 果不其然,在莱克他猜测的墙角看到了两个人正在清点着价尔,银白的光泽,是铁价尔。 掏钱的是一个长相有些阴柔的年轻男子,而被称呼为杰克的是一个只到阴柔男子肩膀的瘦弱小孩。 在确认他们两个是无法察觉到自己的存在之后,就离近了些,仔细看着这个小男孩。 因为莱克家里是开杂货铺的,他从小到大见过很多人,按理说不会被一个小男孩的长相所惊艳到,但是在莱克看到了杰克之后,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小男孩长的是好看,可惜的是他脸上手上身上,都沾满了油污和泥土,让他俊美的外貌被这些污浊的东西所遮盖住。 他的衣服破损的很严重,但是还顽强地挂在他的身上,那些破洞被人用五颜六色的碎布给拼接了起来。 这是贫苦人家经常使用的方法,这样能够让一件衣服活的足够久,从爷爷的小时候再到孙子的小时候,直到家里的经济有了好转,或者寻不到人结婚才罢休。 杰克拿过钱,没有说话,只是张了张嘴巴,发出哎哎呀呀的声音,就算是谢过了男子,拿着钱离开了。 莱克刚反应过来准备跟上他的时候,突然身体僵硬无法动弹,就当他以为自己遭遇了什么不测的时候,周围的环境突然就发生了变化,很自然,没有一丝丝地突兀,莱克能够确定自己没有走动。 变化之后的环境是一条热闹的街道,人头攒动,比刚才看到的那个通往工厂的行道要繁华很多。 杰克一只手握住衣角另外一只手抓着一张包裹着东西的精致彩布。莱克认得那张布,是杰克用来包裹铁价尔的。 “哎呦。” 杰克撞到了一个身强马壮的男子,他留着一个大胡子,赤裸着一条胳膊,胳膊上面纹着两只火红色的狐狸,狐狸脸上还有奇怪的花纹,显得十分的凶狠。 瘦弱的杰克自然是撞不过这个男子,在男子的冲击下,摔了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上紧紧拿着的彩布也甩飞了出去。 他能够看到那七八枚铁价尔在半空中的飞行轨迹,像是有人将它放慢了速度。 “糟了!给妈妈买药的钱洒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出现在了莱克的脑海中。 “这个声音是谁的” 莱克有些警觉地搜寻着周围,为什么会有声音能够直接进入他的脑海中,说话的人是谁。 杰克瘫坐在地上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但是他们一看到那个长相凶狠,手臂纹有狐狸文身的大胡子男子之后都不敢说话,就当作是没有看到一样,仿佛他是个什么凶恶异兽一般,不敢直视。 “你个狗东西!走路不长眼睛的吗?” 大胡子男子看到是一个瘦弱的,贫穷的小男孩撞到了自己,自然火气就上来了,二话没说就先给杰克来了一脚。 “啊!好疼!” 莱克寻找的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听起来有些痛苦又有些扭曲。 杰克原本打算起身去捡自己掉落的价尔,可是没想到自己突然就被刚才自己撞到的男子狠狠地踹了一脚,原本就不干净的衣服上又添了一个巨大的脚印。 被猛烈踢打的腹部一时间翻涌不止,像是煮开的沸水一般,上下翻涌着。 他表情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发出了低沉而又凄惨的喘息声。 “狗叫什么!老子踹你是你的福气,你还在我面前卖惨?” 大胡子男子似乎并不打算放过杰克,在看到杰克因为他的攻击而表现出来的痛苦很是愤怒,就好像是杰克打扰了他的兴致一样,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叫骂着。 莱克这个时候已经能够确定那个在他脑海中出现的声音就是杰克的声音,在确认完了声音的主人之后,他就继续观看事件的回溯,可是事情发展的趋势让他有些沉默。 他看到杰克因为疼痛蜷缩在地面上,大胡子就趁机弯下了腰将杰克刚才洒落在地面上的铁价尔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面,因为杰克原本就是想要去捡拾自己掉落的价尔,所以他能够看到大胡子男子捡走了自己给母亲用来买药的价尔。 他有些愤怒,但是却也不敢表露出来,他知道自己是打过大胡子,一般有着这种文身的人都是什么帮派人士,不是他们这种社会底层可以沟通的存在。 杰克只是强忍着疼痛爬到了大胡子男子的脚边,抱着他的大腿,“嗯嗯啊啊”的叫着,希望他能够将钱还一点给自己,不要全部拿走了。 “嬲你妈妈憋,你个狗杂种还敢摸老子的裤子,快tm把你的狗爪子拿开。” 大胡子男子发现杰克抱住了自己的大腿瞬间就爆炸了,就像是一座活跃的火山一样,不停地甩动着被杰克抱住的左腿。 “啊啊啊!” 杰克没有松手只是死死地拽住大胡子的裤腿,用无法言语的喉咙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还我钱!” 这个是莱克听到的声音。 “狗东西,我数三个数,你给我松手,不然我打断你的狗爪子。” 大胡子原本因为捡到可以买小酒的钱而高兴起来的心情一下就不好了,骂骂咧咧地威胁着杰克。 杰克没有理睬他,仍旧是固执地抱着他的大腿。 大胡子发现言语是没有用处了,就打算动手了,先是把杰克用蛮力将其从自己的裤子上扯了下来,然后用带着铁板的鞋头猛烈地踹着杰克,等看到了杰克口中吐出了鲜红的血液才肯罢休。 “要不是老子害怕那群执法队去找我家老大,看我不嫩死你这个逼崽子。” 大胡子看到不远处赶来的执法队员,连忙将手上紧握的价尔揣进兜里,慌不择路地逃跑了。 原来是有路过的行人去报了执法队,虽然他们不敢正面和大胡子对抗,但是他们还是同情那个可怜的小孩子,只好找不怕大胡子的人来阻止他。 执法队员来的很慢,他几乎是等大胡子完全消失在人群之中,才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装模作样地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杰克,发现还有口气,能够发出声音,就往他面前扔了几枚铁价尔离开了。 “看什么看,滚,滚,滚!不关你们的事情!” 执法队员来的快去的也快,还在离开之前制止了想要帮助杰克的路人。 莱克看的上火,这真的是保护林多布提人民的执法队员吗? 为什么只是看着,他是不是和那个什么狐狸文身的帮派成员有一腿!为什么这么熟练,就像是处理过很多次了一样! 他气不过想要自己上去扶起杰克,才发现自己只是处在幽魂的事件回溯之中,无能为力,这让他胸中有些堵闷,感觉有口气喘不上来。 第七十九章:事件回溯(下) 杰克侧躺在地上蜷缩着看完了那个执法队员拙劣的表演,没有说话,当然他也无法说出话。 他一直等到没有人再关注他之后,爬到那几枚铁价尔边上,小心翼翼地捡起那张粘上泥土的彩布,轻轻地掸去上面的尘土,双手强撑着地把铁价尔摆放到彩布上面慢慢地将它们包了起来,塞进了衣服里面。 莱克这个时候才发现,杰克里面没有穿衣服,他就只有一件修修补补的破衣服,从莱克现在站着的视角来看,能够看到杰克衣服里面那带着瘀青的皮肤。 捡了钱之后,杰克就想着离开,他还要去给他妈妈买药,虽然他挣到的价尔被抢走了,但是那个执法队员还是有给他一点价尔。 他面目扭曲地半跪在地上,挣扎的想要站起来。 可是失败了,虽然他刚才在那个大胡子男子的踢踹下及时地护住了肚子和脑袋,但是带着金属头的鞋子并不会因为自己攻击的地方有所不同而懈怠。 它只是一个工具,一个没有思想的工具。 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好像是摔倒了被大胡子踢打到的伤口处,杰克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嘴巴长的很大,没有发出声音。 “加油,站起来。” 莱克的同情心开始涌现,虽然他知道这个已经过去的,已经发生的事情,但是他还是叫了出来,想要鼓励着杰克,即使他听不到。 在他又一次尝试之后,站了起来,晃晃悠悠地,但是他能够站住了,虽然看起来风一吹就要摔倒的样子。 一阵大风刮过,街道上的尘土、落叶以及各种小型的垃圾在风的作用下全部都飞了起来,街道上的行人在看到这个架势之后,纷纷躲了起来,很快人行道上没有了人,只有轰隆隆地车声和带着寒意地风声在街道上驰骋着。 在所有人都裹着严严实实的时候,杰克只能将身上的破衣服裹了裹,尘土垃圾全部击打在杰克的脸颊上,跟在他身边的莱克看着就觉得疼。 风来的快走的也快,在莱克看到一张油纸叶从不远处飞到自己眼前之后,就听不到了耳边呼啸的风声。 这张油纸叶和莱克前面看到的物体不同,它能够接触到他的身体,贴到了自己的脸上。 “汪汪汪!” 莱克听到了有犬吠的声音出现在耳边,也顾不上为什么这个油纸叶能够触碰到自己,连忙将它从自己脸上扒了下来。 场景又变换了。 从热闹的街道变成了冷清的废弃工厂,莱克知道这个地方,这个是在历法的老工业区,东城区。因为一些原因导致了城区的废弃,如今只有一些生活困难,买不起房子的人才会选择居住在这个破旧而又荒凉的城郊之地。 在这个少有人烟的地方,杂草和灌木肆意地生长着,将原本存在于厂区的道路遮盖的严严实实,只能够看得清那高大的厂房和破碎的窗户。 “杰克呢?” 既然地方到了,那么杰克应该就在附近,莱克这么想着在周围搜寻着他的踪影。 很快,莱克就看到一人高的杂草从中看到了杰克,他正在用缩到衣袖里的手臂开着路,将那些带着细小锯齿的叶子全部推开,以免损坏到他怀抱中的塞叶。 “看来他像是买到了药?” 莱克暗自说道。 “汪汪汪!” 犬吠的声音又出现了,不远处的杂草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开了一道口子,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的移动着。 是一只长毛的野狗,它停在杰克不远处,因为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片小空地,所以杰克注意到了那只狗,他的表情有些惊喜,应该是认识这只狗。 “啊,啊!” 杰克怀抱着塞叶,对着野狗叫喊了两下。 “狗,狗!” 这个是莱克听到的。 “汪!” 野狗也像是十分激动,张大了嘴巴,流着口水,回应着杰克的呼喊。 得到回应的杰克有些高兴,脸上露出了些许笑容,可是他刚一咧嘴就又面目狰狞了起来,他嘴角有一处瘀青,如果不是莱克就在杰克边上,他是完全看不出来的。 因为杰克用淤泥在自己脸上擦了擦,不知道是为了掩盖伤痕,还是为了使伤口不再那么疼。 “汪?” 野狗有些疑惑地嗅了嗅,它绕着杰克走了一圈,在并没有寻到自己预想中的味道之后,有些急躁地在原地来回踱步。 “啊!” 杰克摇了摇头,想要告诉野狗自己今天没有带吃的东西给它。 “汪!汪!” 野狗有些失望地离开了,很显然杰克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野狗一下就明白了今天是没办法从这个直立动物那里获得吃的了。 在经历了野狗讨食之后,杰克的心情似乎好多了,加快了步伐往不远处的一个厂房里面前行着。 莱克刚想往前走突然间就停住了身子,发现自己又动弹不得了,就当他以为自己又要更换一个场景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眼前出现的就是灰白的屋顶和一个坐在他身边的老人。 “老爹?!” 莱克有些迷糊,他不是还在那什么事件回溯之中吗?怎么就突然出来了?不是三型幽魂碎片吗?应该不只是他所看到的那些东西吧? “你不能再进行下去了。” 莱克这个时候才发现,老爹的手掌正放在自己的胸口,一股温暖的热流源源不断地从他的掌心往自己身体里面输入。 “为什么?” 莱克有些不解,准备起身询问原因,可他刚一动弹就感觉到了浑身酸痛无比,像是自己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一样,从脖子到脚踝无不是僵硬的,一动就痛。 “你这下知道了吧?” 布提看着莱克刚一抬起一个胳膊就因为酸软无力给砸到了躺椅上。 “我这是怎么了?” 在知晓了全身的情况之后,原本还感觉不到什么的莱克一下就全部感觉的到了,一股接着一股的酸痛感从骨头到肌肉,像是有人剥开了他的皮肤用水浇灌着里面的组织,触及神经的疼痛感。 “具体的解释很复杂,简单的来说,就是你很幸运的遇到了不良反应,有些人不适合使用幽魂碎片,会出现一些奇妙的情况,比如说无法将自己代入到幽魂的角度之中,又或者说无法将完整的感觉到回溯之中的幽魂感官上的真实体验。” 布提说道。 “代入到幽魂的角度之中?” 莱克有些疑惑地问道,因为他刚才可是全程都是处于旁观者的角度。 “好了,我已经知道你是遇到了什么情况了。一般来说这种不良反应只会出现在四种人的身上,其中两种人是可以无视掉不良反应的,还有两种则无法抵抗,只能中断仪式。” 布提在确认莱克体内的秩序之力已经恢复了正常之后,才将手离了莱克的胸膛,拉了一个椅子坐到了莱克身边给他解释道。 “那么那无法抵抗的两种是什么?” 由于无法动弹,莱克就只能说说话。 “一种是元素天赋极佳,会使幽魂碎片中的元素结构紊乱,另外一种是灵魂异常,灵魂之中包含着其他东西,无法和幽魂碎片之中的灵魂之力相对接,你说你应该是那种?” 布提插着手用一种“事情已经很明朗”的语气说道。 “我自然是没有极佳的元素天赋,那么我灵魂异常?” 莱克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灵魂会出现问题,毕竟他寻思着自己也没有弄过什么奇怪的东西,为什么会异常? “当然呢,我只是说一般常见的条件有这些,不代表你身上一定是那个原因造成的,只是猜测。” 布提连忙补充道。 “为什么我突然感觉到好些了?” 莱克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在发生着变化,那如水一般的感觉正在慢慢消失,他身上的酸痛感正在减缓。 “因为我帮你把秩序之力调理好了,你体内的能量开始恢复了正常水平,很快你就能够正常行动了。” 布提点燃了烟斗,吐了一大片烟雾笼罩了躺在躺椅上的莱克。 “那可以,我还以为我要这么躺上个一天呢。” 莱克有些庆幸地说道。 “不说这个了,你刚才感觉怎么样了,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激动的地方?” 烟雾缭绕的布提问出了莱克有没有完成他的目的。 “有因为杰克被欺辱的愤怒,也有对执法队员不作为的不满,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作出这种举动,只是希望您能够将这个事情上报,让他们付出代价。至于我的心情的话,倒是没有太多的波动。” 虽然莱克刚才在看到那些场景的时候心情有发生过变化,但是这并不很大,因为以前在历法的时候也有遇到过这些个情况,之后那些人无不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莱克相信正义虽然会迟到,但是它终归是回来的。 “是吗?我会的。” 布提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 第八十章:莱克的邀请 布提可是做了极大的决定之后才让莱克去尝试幽魂碎片的,结果从莱克口中获得的结果就只有这些? 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对于莱克的认知不够完整,毕竟他们见面也没有多久,甚至于连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在此之前他们两个都是透过多卡的只言片语来了解彼此的。 “为什么呢?” 房间里面沉默了很久,直到莱克恢复了正常站起身活动着有些僵硬的四肢,布提才出了声。 “什么为什么?” 莱克还在做着老爹交给他的热身操,就听到了老爹这个问题愣住了,瞪大眼睛看着身边的布提。布提身子坐的很正,双手撑在腿上,双眼意义不明地盯着莱克的双眼。 被布提死死盯着的莱克背后有些发冷,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 “为什么你的感觉不是很强烈?” 布提一字一句地说道。 “为什么我要感觉很强烈?我只是旁观杰克的一段经历,没有参与,也无法改变,” 莱克被布提搞的有些困惑,为什么老爹要因为他旁观杰克的经历而情绪没有强烈的波动而愤怒?或者什么其他的情绪,反正他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我虽然没有看过那个幽魂的回溯,但是我光凭他是一个十一岁的小男孩就有了三型的危害程度,这一点来说,我就知道他的经历绝对不是美好,你怎么可能就……” 布提还想继续说下去,可是莱克伸手阻止了他,示意他自己有话要说。 “首先,如果老爹你因为我没有因为杰克的遭遇而悲伤或者愤怒的话,我告诉我有,只要是一个有着正常良知的公民来说,都会同情他,但是这不代表我会因此有什么过激的行为。然后,老爹你都不知道我所看见的东西就不假思索地评定杰克的经历,你不觉得你有些独断了吗?还是说你是要在我面前证明你自己的威严性?” 莱克语气带着不满,这已经不是普通的交流了,这算是诋毁了。 在他看来老爹说出这些就代表着他完全不懂自己,如果他还想要和老爹继续旅行下去,那么他必须将自己的观点表达出来。 布提倒是被莱克这一连串的发言给搞的哑口无言了,只是简单的“嗯”了一下,就算是自己听到了。 他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还会因为莱克的作为和自己的预想不同而生气,是不是自己有些过于孩子气了?他低着头反问着自己。 可是他是一个长辈,是莱克的师父,虽然莱克说的很有道理,这是他激动了,但是如果他这么简单的认错岂不是代表他作为师父的权威性受到了撼动,居然需要弟子的呵斥才能意识到自己犯错了,这说出去岂不是伤了他的脸面? 而莱克那一边,虽然看着老爹被自己说的哑口无言了,但是他并不打算结束,他不是想让老爹在自己面前难看,但是这也不代表他愿意让老爹这么误解自己。 房间里又开始沉闷起来,两个都不说话,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互相对视着,都在等对方先退让一步。 “咚咚咚” 木门被人敲响,发出沉闷的声音,看起来门不是实心的。 “两位,我们快要下班了,请问你们好了吗?” 站在门外的是皮特,他看着傍晚已至,可斯图先生还有他的弟子都还没有从房间里面出来,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 就算是斯图先生之前有和他保证过,出了事情他自己一力担着,可这个事情总归是他起的头,邀的人过来,那个名叫莱克的小家伙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他怎么好向执法局和市政厅交代。 难不成说这个是布提·斯图自己强行要做的事情,和自己没有关系?开玩笑怎么可能,市政厅早就看他们冒险家工会不爽了,一直想要把他们的经费消减,迁离现在的办公场所,只是一直没有寻到由头,才没有办法让他们这么弄。 但一个秩序善神联合会长老的亲传弟子因为他的违规操作而毙命于冒险家工会的办公楼之中,那他可真的是说也说不清了。 所以皮特在看到他们两个长时间没有出来,就有些急躁了,是在等不住了之后,之前敲响了房门。 可房间里还是沉默,仿佛两个人已经失去了言语能力,能够通过眼神交流似的。布提朝着莱克使了一个眼神,脑袋有一个比较明显的旋转,从正面朝着门口的方向转去,这是想要莱克去给皮特开门。 莱克看了布提一眼,将手从裤兜里面拿了出来,虽然已经侧过身子准备去门口了,但是他的脑袋还是正对着布提,直到他把自己的衣角给理直之后才转过了头,迈着大步走向了门口。 “哦,是小莱克啊。” 皮特看着是莱克给他开门了,悬着的心自然是稍微放下了一些,这就代表着莱克没有因为使用幽魂碎片而出大问题,他又悄无声息地观察了一下莱克的面部表情和裸露在衣服之外的皮肤,嗯,没有什么变化,这就代表没有在幽魂碎片的侵蚀下能量内循环没有出问题。 莱克张了张嘴想要回答皮特的话语,可是因为他长时间的沉默导致他一时说不出话,嘴巴有些尴尬地呆立在原地。 “咳”布提这个时候咳嗽了一声,及时缓解了莱克的尴尬。 “皮特先生,您好。”莱克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没事吧?” 皮特被莱克这低沉而又粗糙的声音吓了一跳,怎么这声音变成了这个样子,难不成幽魂碎片的副作用里面要新加一个会导致声音变低沉沙哑? “没事,没事。” 莱克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声音不说好了很多,但是也不再低沉了,只是还有些沙哑。 “真的没事吧?” 皮特有些不相信地追问道。 “放心吧,皮特副会长。” 布提这个时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莱克身边想要拍一拍他的肩膀,可是没料到莱克居然侧过身子,让他拍空了,不过好在他的反应也很快,没有丝毫尴尬地将手放回了身边。 莱克回头看了一眼布提,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心中有些不服气,为什么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不愿意让步,可是在别人面前倒是可以不在意面子。 “不好意思,皮特先生。我有些事情,我得先走了。” 莱克在和皮特说完之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门。 “这?” 皮特能够很明显地看出布提和莱克两个人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明明下午的时候两个人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变了? “有些事情。” 布提看莱克离开的背影,眼睛微微地眯了眯,对着皮特点了点头,帮莱克解释道。 “哦,是这样的啊。” 皮特在得到了布提的回答之后也没有管莱克是不是真的去处理事情了,毕竟莱克刚才的模样和他家里那个年少轻狂的叛逆儿子一模一样,他用脚趾头去想,都觉得莱克和他的师父布提·斯图有了矛盾,甚至还有可能产生了争吵。 “对了,皮特先生,请问你有通知过联合会那边的人吗?毕竟我没有和他们沟通过就独自完成了你们之间的合作。” 布提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交谈下去,而是将话题转移到了冒险家工会和联合会之间的合作上。 “说过了,我刚才就有通过固定言盒给通信室说过,让他们派人去告知了联合会。” 皮特指了指头顶的天花板。 “那就好,如果皮特副会长你这边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布提回头看了看,发现屋子里面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就整理了一下衣服,询问着皮特。 “当然,我本来就是来询问你们有没有结束,既然你们都完成了,那我也要下班了。” 皮特的手在半空中挥舞了一下,划了一个不存在的弧形,他做了“请”的姿势,邀请布提先离开房间。 “那么再见?” “再见,斯图先生!” 布提出了冒险家工会的办公楼,就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男孩,双手叉在怀里注视着办公楼的出口。 “这就是你要办的事情?” 布提站到男孩面前,歪头问道。 “去我爷爷奶奶家吧,光是我说,你是无法了解我的。” 莱克说出了他思考那么久的结果。 是的,他在经历过刚才的冲突之后,他知道虽然他和老爹看似嘻嘻哈哈,两个人的关系很好,但是这都不是他们真实的样貌,就像是一层伪装,知道的只是真实之外的一层伪装,如果想要真的了解对方,他们必须再深入一些。 既然他是小辈,那么他就主动一些吧,带他去自己的爷爷奶奶家,让他从自己在历法城最亲密的人面前再了解一点自己,毕竟他还想和老爹一起去旅行。 “?” 布提听到了莱克提出的邀请,不由得有些发愣,他不是很懂。 他们刚才不是在冷战吗?按照一般的小孩情绪来说,不应该再来一些什么奇怪的,别扭的举动吗?然后再由他一一接下,成功将莱克的小脾气给成功化解。 可是莱克这套是个什么意思?是要叫自己到他的亲戚家给自己下个绊子,让自己的面子更加难看? 开玩笑,如果不是过于在意自己在莱克面前的姿态,又怎么可能会在意自己的面子,他又不是靠这个吃饭的。 “就今天晚上吧,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惊喜,我还从来没有在春天去过爷爷的花房。” 莱克直接帮布提决定了时间。 “行吧。” 布提有些摸不透莱克的意思,还在想着呢,听到莱克的决定就下意识地同意了。 第八十一章:矛盾 “等等。” 布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拽住了想要离开的莱克,让莱克差点摔了个跟头。 “怎么了,老爹?你突然拉我做什么?差一点就摔了。” 莱克有个很讨周围人欢心的点,就是他不记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只要你和他关系还可以,就不用担心自己因为什么不注意的地方得罪了他,被他记恨上。 在今天这个冲突中也是如此,莱克看到布提的态度也缓和了,比之前无缘无故的批评好多了,就把这个事情掀过去了。但是莱克还是认为自己没有错,是老爹过于自我的刻板印象导致了这个矛盾的产生。 “莱克,你得看看现在几点了,你过去他们大概都吃完饭了。再说了,你这不打招呼就直接去,你是没多大问题,反正都是你家亲戚,可我呢?一个外人,怎么安置?于情于理都不是现在可以去的。” 既然让布提找到了机会,那他自然是要好好说教一番,将他之前在莱克眼中自我不顾他人的印象转变过来,他可不是什么蛮横的人。 “嗯,是的。我的错,是我没有考虑到这个情况。” 既然老爹的语气已经舒缓了下来,恢复了往常的样子,那他认个错也是可以的。 “没事,估计你也没有考虑到。” 布提说完,两个人就又罚站似的,双眼对视,不知道在想什么。 将办公区全部检查完毕的皮特从后面停车场把动力车开了出来,发现布提和莱克二人还在站在办公楼外的绿化带边,有些好奇,便将车子往他们那边稍微又开了一些,看到莱克和布提两个如雕塑一样,矗立在原地。 皮特有些好笑,这两个家伙呆在这个地方干什么? “二位,是要去哪?需不需要我带你们一程?” 既然遇到了,皮特就做个好人,打算问问布提他们要去哪里,看看顺不顺路,需不需要带他们一程。 莱克先是看了看布提的表情,发现他一脸“你知道要去哪”的意思,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教会区,您顺路吗?” 莱克走到动力车边,扶着车窗低头看向坐在驾驶室的皮特。 “巧了,我家在北城区,我可以走教会区的桥回家,虽然会远一点,但还是可以带上你们。上车吧?” 皮特笑着说道。 “非常感谢您的慷慨!” 莱克低头道谢,自觉走到后排座位的车门处,将车门打开,等待着老爹从树下走过来。 布提看到莱克在和皮特说了什么话之后就点了点头,走向了后座,他就知道他们能够提前回到食堂去吃晚饭,不用自己去做了。 待后座的两个人坐稳之后,车子就发动了,皮特没有将车子驶向布提印象中的大门,而是在路过他记忆中的假山之后转了一个大弯,将车子开进狭窄的只能够容纳一辆车子的小路,擦着路边的作为绿化的灌木丛,伴随着车体表面摩擦树叶的“沙沙”声前进着。 “不是因为大门那边在修路吗?所以特意开了一个小门出去。” 皮特像是后脑长了一双眼睛一样,发现布提有些疑惑,在快要看到出口的时候向布提解释道。 “哦,是这样的啊。” 布提有些诧异于皮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疑惑,但是还是很配合的回答了一下皮特。 “这么小的路不怕堵车吗?” 角度一直都很刁钻的莱克又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事实上,我们能够开动力车的人并不是很多,算上我也就只有四五个人,其他的人都是一些小型的双轮车或者步行。” 皮特说。 “那皮特先生你们停车场建那么大,还有好多辆车子?” 莱克突然想起了他们之前路过的停车场,那边停放了好多辆动力车,虽然他没有仔细数过,但是大概估算一下也有十多辆车子吧,如果除去皮特先生所说的那几辆车也估计还有七八辆吧。 “你说那些啊,都是运输部的,你没发现都是一个模样的吗?那是我们以前采购的小型厢式动力车。” 皮特不在意地回答道,车子已经开到了大门口,在他和门卫简单的交接完了冒险家工会的日夜值班表之后,就把车子开了出去。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并不是太热闹,只是皮特在说,莱克在应答,布提偶尔掺和两三句。 就这样他们到了教会区,因为布提觉得如果皮特送他们两个去宿舍楼再回去,估计到家的时候会很晚了,就在通往桥的大道边请皮特把他们两个放了下来,说他们走回去就好了。 皮特也没有和他们矫情,只是和他们又聊了几句,就把车子停在了路口一直看他们走到了街角才开车回家去了。 “这位皮特先生还真是位好人呢。” 莱克回头看到皮特没有在放下他们之后就离开,还一路目送他们,不由得感叹道。 “哼!” 布提冷笑了一声,仿佛莱克说的是什么笑话似的。 “怎么?老爹,我说的有错吗?刚才你也不是看到了吗?” 莱克有些不服气地反问道。 “你知道历法的冒险家工会为什么每年的经费都要削减吗?你知道为什么历法的冒险家工会和别的行省总工会差距那么大吗?你知道为什么他们工会只有几个人开得起动力车吗?” 布提突然起来的三联问,问蒙了莱克。 莱克想了想,结合了一下他之前提出的问题,得出了一个他难以置信的结果。 “你是说?这些都是因为那位皮特副会长?” 莱克虽然得出了结果,但还是不太相信地问道。 “皮特·杨,历法执法局和市政厅的眼中刺,肉中钉,历法冒险家工会的虱子。因为他的后台太硬,手段太精密,做事没有留下把柄,十分圆滑,虽然都知道他那些钱都不算干净,但是没有人能够动他。”布提将莱克眼中的皮特形象完全击破了,“人送外号‘微笑的老虎’,他看似对你和善友好,但是背后指不定是在谋划着什么东西。” “那你还同意帮助他?这不是助恶为虐吗?” 莱克有些不解地说道。 “因为在这件事上我是不亏的,你也是不亏的,那就好了。” 布提歪了歪头,摊了下手,语气充满了无所谓。 “可,他,万一在打什么主意呢?就是故意克扣下几个碎片不给执法局自己卖出去,然后就说东西被你搞坏了怎么办?” 莱克在知道了皮特的真面目之后有些心急地说道。 “你能为我考虑就不枉我对你的好,但他想借着这个原因来搞我一手确实没必要,本来这个东西的作用就不是特别的大。最多就算是个教学工具,再加上我和他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他如果要用幽魂碎片来搞我一手的话,那他必然会得罪我这个行者教派的行走长老,他没事得罪我干什么?就为了那几块没多大用处的碎片?不可能的。” 布提在听到了莱克的关心之后,有些开心,就仔细地和莱克分析着情况。 “真的吗?” 莱克其实也不太懂大人们这些圈圈绕绕,只是害怕老爹被那个面善心恶的家伙所害。 “放心吧,我好歹是在这个世上混了那么多年,认识的朋友也不算少,他害不了我的。” 布提笑呵呵地摸着莱克的脑袋,将他的卷发又搞乱了。 “老爹,别乱揉我的头发,很难受的。” 莱克将布提的大手打掉,用手指梳理着自己的发型。 “行了,小家伙,我们进去吃饭吧,这都几点了,天都黑了,你还不饿吗?” 布提笑骂道。 “嗯。” 莱克应了一下,跟着布提走进了宿舍楼的一层,食堂虽然还开着,但是时间也快到结束的时候,大厅里面虽然人很多,但是大多是在休息聊天的教友,吃饭的人并不是很多。 “布提·斯图,你可终于是舍得回来了?这几天躲我躲的很累吧?” 这个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大门边的餐椅上站了起来。 那个人瞎了一只眼,眼睛上面留着一道长长的疤,面容成熟,她在野性和力量之间平衡着自身的美感,有一种成熟豪放的气质。 是教会区食堂见过的麻吉女士,莱克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人的身份,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给老爹留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就想要离开,先去吃饭。 “站住,小家伙!你作为他的徒弟,也是要留下来谈这件事情的。” 麻吉没有让莱克跑到,一伸手就抓住了莱克的衣角,莱克只好悻悻地笑了下,双手举起,示意自己不会离开。 “麻吉,我们的事情,不关他的事吧?” 布提皱了皱眉头,有些生气地说道。 “就凭他是你的徒弟,算你半个儿子,这个理由足够了吧?” 麻吉挑了挑眉毛,挑衅道。 第八十二章:进击的麻吉 布提被麻吉问的哑口无言,只能看着麻吉拽着莱克就往食堂的小会客厅走。他一个人站在原地自然也是不行,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着麻吉走了过去。 麻吉一推开门,整理完被麻吉婆婆弄皱衣服的莱克就看到里面坐满了人,可供七八个人餐食的中型旋转桌上放满了菜,都是大菜,鱼排鲜虾大海蟹,十分豪华。 但是莱克的注意力不是在它们身上,而是在他们身上,一屋子的壮汉,坐在椅子上面都快有他站着的一样高了,年纪最大的满身白发,头发、眉毛、胡子全是白的,脸上和麻吉婆婆一样有着一道伤疤,不过不是在眼睛上面,而是在右脸上面,从耳边一直拉到下巴。 “各位阁下好啊?” 莱克有些发虚,结结巴巴地说道。 他话音刚落,就发现自己被一堆人注视着,除了刚才那个一开始就看着他的强壮老大爷以外,其他的和麻吉婆婆看起来差不多年纪的叔叔爷爷也停下来自己的聊天,在麻吉和他之间互相来回打量着。 “这个小家伙就是布提的徒弟?” 一个没有眉毛的中年男子看周围的兄弟们没有说话,只好帮他们问出了心中所想的问题。 “嗯,是的。叫莱克·安,是杰弗里的侄子,就是那个经常给我和老二送菜的那个。” 麻吉用一种“就那个谁”的语气说道,完全不顾在座的四个人完全没有参与过食堂的经营这个点。 “就是你熟人的侄子,对吧?” 全身白的老大爷声音很洪厚,莱克觉得就像是每天都能够听到的食钟一般,轰隆隆的,感觉整个房间都回荡着他的声音,当然了,这个只是莱克的错觉,但是老大爷的声音真的很洪亮且充满了磁性。 “姑且算是。”麻吉拉开一个紧靠桌边的黑木长椅,坐了上去,并招呼着莱克也坐,“你师傅人呢?我这都抓了他的徒弟了,也敢走?” “大姐!” 就在这个时候,从房间外传进来一个嘹亮的声音,并推开了房门,莱克就看到门外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老爹布提,另外一个是他经常能够在食堂见到的胖子大叔。 “老二,你去干什么了?怎么还带着我们的贵客一起回来的?” 麻吉的语气有些尖锐,莱克觉得仿佛被她称为老二的胖子大叔不能够说一个让他满意的回答,她就要给他一个深刻难忘的回忆。 就和好友图克他老妈一样,一旦图克犯了错误,只要回答不对,那么他面对的就是一场疾风暴雨般的惩罚。 “呃,我原本是要去拿喝的,结果就遇到了布提老哥,所以我就拉着他一起去拿了。” 胖子似乎并没有把麻吉的威胁放在心上,只是笑眯眯地挠了挠后脑勺,说着还侧过身子让座位上的众人都能够看到他身旁堆满平板推车的酒水。 红的绿的透明的,五颜六色的水都安静地摆放在大大小小的透明杯子里面。 “所以,让我来的目的是什么?还要把我徒弟也要带过来?玛朵这家伙可是一点都不和我透露,说等我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布提很自然地拉开一个座位,坐到了莱克身边,语气抱怨的说道。 此时的餐桌上,除开麻吉装作是什么都没听到给自己倒着果酒以外,其他所有人的表情都奇怪了起来去,当然不包括到现在都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的莱克。 “这个嘛。” 带布提过来的玛朵,也就是那个胖子先是看了看在喝酒的麻吉又看了看不做声的二伯,有些纠结地搪塞道。 麻吉一杯接着一杯喝着如红色玛瑙的葡萄果酒,而在坐的除了麻吉亲弟弟玛朵以外的其他亲戚都在用一种幸灾乐祸地眼神看着发生的这一切。 其中还有一个更夸张的,居然看着疑惑地布提和突然自闭的麻吉狠狠地吃了两大盘拌面。 莱克没有办法,只好也拿起桌子上的大羊腿啃了起来,毕竟一个下午都没有吃东西,再加上不知道是不是幽魂碎片的原因。 饿得厉害,如果不是那个皮特送了他们一程,他还不知道能不能挺着回来,既然大家都开始吃,那他就不需要再做忍耐了。 “砰。” 这是麻吉手中倒完的酒瓶碰到桌面的声音,一大瓶的葡萄果酒已经被麻吉喝完了,这个满脸红润的女人已经开始有些醉态了,她将酒杯放在桌上,站起身,死死地盯着布提。 一直在注意着麻吉的玛朵有些苦笑,其他的亲戚连忙放下手中的吃食用期待地麻吉接下来的表现。 “布提!” 麻吉走到布提身边,用手搂着布提的肩膀,其实对于他们这种职业者来说,一般到了中阶,他们的衰老期就大大延缓和减少了,因为麻吉三十多岁就达到了中阶,所以她的容貌就保持在了她最好的时间,估计等到了她七八十岁的时候才会加速变老。 布提因为是一些情况,过度使用了生命力,以至于长相和年龄差不多,就导致了现在很奇怪的一个情况。 一个英姿飒爽的中年女子耷拉在一个长相普通的老头身上,搂搂抱抱关系好像很亲密的样子,如果这个时候外面进来一个不认识的人,指不定就把他们两个误认为了什么奇怪的关系。 “麻吉,你醉了。” 布提在众目睽睽之下,耳根有些发红,连忙把麻吉搭在自己肩膀的手臂拿开,虽然他已经五十多岁了,人生都快走了一半了,可这种事情他还是没有办法装作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是!我醉了!” 麻吉承认的很果断,那抹红唇将酒气吐向布提的耳边,一股湿热的风在布提耳边吹过,他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么含羞啊,怪不得连香河镇的那位都没有接受他。” 悄悄将椅子撤离“交战区域”的莱克,听到了貌似是麻吉婆婆亲戚的人在边上窃窃私语着什么,于是他悄不做声地将椅子又往他们那边挪了挪。 老爹的花边消息可不容易得到,老爸不会说,其他人也不愿意说,那他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你该休息了!” 布提想要将已经缠到自己身上的麻吉扒拉下来,扶到她的椅子上。 “布提·斯图,你可愿意娶我为妻?” 性格豪爽,直来直去的麻吉也需要借助酒力才能够说出这些话,在布提耳边说完这句话之后,她松开了搂住布提不放的手,安静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直了身板,等待着布提的回答。 “答应她,答应她!” 一群平均年纪五六十岁的老男人们现在仿佛又找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都起哄着叫嚷着,明明只有四个人(麻吉的二伯还只是在喝着酒)却喊出了十几个人的气势。 布提这才意识到麻吉为什么今天要请那么多人,还特意拉着莱克不放手。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想要架着他,让他在人群的起哄之中被迫接受,可是如果他真的就这么容易被驱动着,那他们就不至于这么多年都是这个样子了。 “你知道的,你没必要这样,这样的结果,对于你,对于我,都算不上是美好的。” 布提站起身,将杯子中的果酒一饮而尽,轻轻地把杯子放到了桌子上,对着麻吉深沉地说道。 “我已经五十二了,人生已经过了一大半了,我能有几个五十二?没有!只有一个!我等了你三十多年!整整三十多年,从我青葱岁月到我现在的年老珠黄,我还能等你多少年?唐娜都走了,你还放不下她吗!” 麻吉的语气越说越激动,到了最后居然把布提心中那个已经打算尘封心底的名字说了出来。 “你现在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这么执着于此?是为了你的心还只是为了你的争强好胜?” 听到了唐娜的名字,布提的面色立刻冰冷起来,厉声呵斥着曾经的伙伴。 说完好像是不解气,从地上的小推车上面拿起一瓶酒,以掌为刀,直接劈开了瓶盖“咕噜咕噜”的灌下了大半瓶,重重地砸到了桌上,飞溅出来的酒液全部散落到了菜品上。 原本还在说说笑笑的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纷纷看着他。 “你们慢慢吃吧,我走了。麻吉,我劝你还是再好好想想吧,我不值得。” 布提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麻吉叹了口气,走到她的身边拍了拍的她的肩膀,语气舒缓了很多。 “各位,我吃饱了,请你们慢慢吃,我就先走了。” 莱克这个时候不知道是那根经开窍了,居然帮着布提说出了他的想要说出来的东西。 在莱克快速地离开之后,布提也向沉默的众人鞠了一躬便离开了,留下一群不知所谓的观众和心情难以言喻的麻吉。 “老爹。” 在上楼的路上,莱克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布提只是摇了摇头,说了一句“我累了”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锁死了门。 “可是,我只是想问,明天还去我爷爷奶奶那边吗?” 莱克抿了抿嘴唇,只好作罢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心中盘算说,等明天有机会再去问吧。 第八十三章:诉苦的玛朵 莱克能够怎么办,他什么都不能做,既不知道原因也不知道经过,再说了人家长辈之间的爱情故事,你一个差了几十岁的小家伙掺和什么事情。 他只能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了与老爹一墙之隔的休息室,准备随便洗洗就上床睡觉了。 万一明天老爹一个不高兴打算带他去来一个操练怎么办,得先养好精神,不然到时候可有的受了。 脱衣服,开始往放有防水加热板的木桶里面接水,这个水是楼顶带有蓄水和净化能力的大水箱提供,将空气中漂浮的水元素和下雨天收集的雨水通过附着在水箱内部的元素铭文净化成可以使用的程度。 水桶在莱克的思索之中慢慢蓄满了,莱克被滴落到脚趾头上的冰凉水滴所惊醒,手忙脚乱地将防水的龙口关上了。 “嘀嗒,嘀嗒”莱克整个人都浸入了木桶之中,将一些多余的水分全部挤了出去,如一滩烂泥一样依靠在木桶边缘。 无比的放松,桶底的加热板也已经到达了合适的温度,自动进入低消耗模式,间隔好久才从水底冒出一小串密集的水泡,就像是莱克在桶里面放屁一样。 泡了好一会,莱克才从安置在阳台的简易盥洗室里面出来了。 一开门,他就看到了坐在靠窗椅子上玛朵,就是麻吉婆婆的弟弟,他正在一个人吃着小吃,大概是在晚上那个宴会上没有吃什么吧,老爹突然来了这么一下,谁还有心思吃吃喝喝啊? “您,您好?” 幸好莱恩有一个好习惯,带衣服洗澡,洗好就穿上。反正他现在十分尴尬,毕竟谁洗完澡一出来,就看到自己卧室里面坐着一个不太适合见面的人不尴尬啊。 “哦,你出来了啊!” 玛朵听到莱克的声音,连忙转头,就看到他嘴巴里塞地满满的,声音有些含糊地回答道。 “不急,不急,您先吃,我去洗个衣服。” 莱克拽着换下来的衣服和毛巾走到了床边,想着从自己箱子里面拿出皂粉,去盥洗室把衣服洗了,避免之后没有衣服穿的尴尬。 他只有三套衣服,两套轮换一套备用,好在莱克从小就被多卡练就了一身好家务,从小时候的自己吃饭自己穿衣服,到再大一点自己做饭洗衣服。 毕竟以前的多卡虽然算不上不称职,但是也没有多好,什么都不懂,都也在学,比莱克稍微慢上那么一些。 “哦,洗衣服?不用,你出去右拐,看到楼道口带有门牌号码的箱子了吗?你把衣服放进去,我们每天早上都有人来收的,天气好晚上就能够拿到,天气不好就得第二天早上,会有放到你门口的。” 玛朵将嘴巴里面的鸡肉嚼吧嚼吧全部咽了下去,急忙说道。 “不用麻烦你们了,我自己就行了。” 自从莱克知道教会区的配套设施都是麻吉婆婆他们图拉克家族所开设的,他就不太好意思了,刚才老爹才将玛朵先生的姐姐给气了一顿。 “那你等会记得去,不过现在嘛,先和我聊聊天吧,因为我想找人说说结果却发现找不到人,你说尴不尴尬?” 玛朵噗嗤一声,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 “找我那些表哥表弟们,就是刚才屋子里面的那几个,他们又听腻了。找在这里居住的员工嘛,又不太合适,他们又不知道,我嘛又不能说。想来想去,就只有你这个既没有听过又是布提徒弟的身份的人。” “嗯,那您说吧。”莱克能够怎么办?他也很绝望,本来想着今天要早早的洗好澡上床睡觉去,结果这就突然来了一个想要和他诉苦的人,而且还是他无法拒绝的人,还能怎么办?没办法,只能够听着吧,只能够期待于他说的短一些。 “呃,你这突然让我说,我又说不出来了。” 玛朵有些尴尬地看着莱克,原本在来之前,他的脑海之中已经过了好几个故事了,想着给莱克说一说,讲一讲,看看他的想法是什么?可结果,莱克这么突如其来的同意,让他准备的说辞全部卡了壳。 莱克深吸了一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你让他去说教玛朵大叔,这是不现实的,毕竟人家是长辈,而且这个点也不是大家休息的时候,至少还要再过个一小时才是。 “算了,你把衣服给我吧,我出去酝酿一下情绪。” 玛朵看起来好像还是没有死心,还是想和莱克讲一讲,莱克看着玛朵这个架势,知道今天这个觉注定是早睡不了,将刚才吸的气全部叹了出去,心一狠,将手上的衣服递给了玛朵。 他从莱克手中接过衣服,下意识地摸了摸衣服,一下子就认出了这衣服工艺是来自历法城的老牌裁缝店,就意识到布提这个徒弟家境应该不差,不过他没说什么,只是将自己刚才想好的一些话头删去了,不准备等会说出来了。 没过多久,玛朵就推开门回来了,看起来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坐下来就可以说了。玛朵大叔这般姿态让莱克想起了他在学校里面,语言学的老师抽查背诵,就是这个样子,自信满满。 “在今天吃饭之前,我老姐,就是那个勾搭你师父的麻吉,信誓旦旦地和我们说,只要我们人多,架着他,他就一定会同意的,可是结果呢?” 玛朵摇了摇头,有些好笑地说道。 “我觉得是失败了?” 莱克看着玛朵的架势,他觉得玛朵大叔应该是在等他回答,于是试探性地回答道。 “何止是失败啊,这是脸都丢光了,她那么一个要强的人,结果被心上人这么训斥一顿,还是在我们这群亲朋好友的面前。” 玛朵挠了挠脖子,发出指甲摩擦肌肤的声音。 莱克听到这个,只能做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她喜欢他,我们这群老家伙都知道,这在联合会不算是什么大新闻,都是陈年往事了。同样的,他喜欢唐娜,也是大家都知道的,可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啊,啧,没人看得懂。” 玛朵在说唐娜的时候特意将声音压低了一下。 作为麻吉最喜欢的一个弟弟(麻吉作为家中长女,有三个弟弟),玛朵知道很多关于他姐姐的事情,虽然不能说,但是却也能够让他有些优越感,可是知道的越多,他的忧虑感也就越多。 “我其实,也不太懂这些,毕竟,我从小到大也没和多少女性相处过。” 莱克一摊手,表示自己是个情场菜鸟,什么都不知道,玛朵大叔说的什么他也不知道背后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啊?你今年几岁了?” 玛朵在听到莱克从小到大都没有感情经历不由得有些诧异,他看莱克的年纪也不算很小了吧,怎么如今连一个喜欢的人都没有吗? “今年年初的时候才过完成人礼,十六岁,爱好是阅读。” 莱克推了推眼镜,想要证明一下自己是沉迷于知识之中,所以才没有这种经历。 “小伙子,你还年轻,不在这个时候多看看,多去试试,等到了老了时候就会后悔了,你没看到了你师傅的样子吗?这就是下场,年轻的时候不果断,犹犹豫豫,不敢做决定,等到了这个岁数的时候,就开始要烦恼了。” 玛朵一副我是过来人,你得听我劝的架势滔滔不绝地说道。 “是的,您说的对。” 莱克没想到自己才刚刚成年就遇到了他们所说的“逼婚”?应该算是吧,反正就是那种长辈劝说你要先成家再立业什么的,他能说什么? 还不是只能先应下来,至于有没有听进去就是另外算的了,毕竟玛朵先生再怎么关心他,也没有办法一路看着他成长吧? “按理说,像是布提老哥这种,有喜欢的人,也有人喜欢,应该不至于到如今这个地步。可惜啊香河镇的那位太固执,你师父太自卑,我家姐姐又太骄傲,结果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玛朵说道。 “老爹自卑是什么说法?” 莱克对于其他两位潜在“师娘”不算很感兴趣,不过他对于老爹的那个倒是很感兴趣。 “布提老哥的出身你知道吧?” 玛朵没有直接回答莱克的问题,只是反问道。 “大概知道,是出身于斯图乡的农民之子,凭借自己的努力一路成长到现在。” 莱克点了点头,向玛朵介绍着他从自己老爸多卡那边获得有关于老爹的信息。 “就是因为这个,唐娜天赋优秀,成绩出色,他觉得比不过,不行。我们家是历法大家族,他觉得攀不上,也不行。你说说,他又不是个不上进的家伙,这一路上的成绩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在老一辈人中只要有些社交的,听到布提·斯图这个名字大多都能够给你说上个一两件他的故事。可是他就总觉得自己还是不行,还是差了些什么,不愿意去面对。” 玛朵一股恨铁不成钢地语气愤慨地说道。 “嗯?” 莱克好像是从玛朵大叔那边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这就是他们说的“情场失意,生活如意”吗? “算了,你这个小东西也懂不得,我还是回去睡觉吧。” 玛朵看着莱克这一脸茫然的样子,也就没有了继续发泄的想法,只好自己回去了,不过好在他倒是将刚才吃饭的时候的憋屈劲给抒发了出去,让他好受多了。 第八十四章:食堂冷战 莱克今天醒的很早,比往常起来的时间还要早,大概是昨天晚上睡得早,睡的很安稳的原因。 没有被老爹给人力叫醒也没有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盯着自己的老爹,莱克感觉今天的自己心情很好,美好的一天从早晨没有在床边没有看到老爹开始。 他一个腰部发力,从床上翻了起来,震得四脚床“咯吱,咯吱”的响,不过好在它质量不错,才避免了支离破碎的情况。 下了床,穿上衣服,洗漱完成,莱克也没有等到老爹出现,他不由得有些迟疑,不会老爹因为昨天的事情自闭了?还是彻夜未眠,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 不过你让莱克现在去看看老爹,他自然是不敢的,他没有那种可以在别人不开心的情况下还能笑嘻嘻地打趣的能力。 出门的时候,他还特意看了看隔壁老爹住的房间,关的很牢,朝着走廊的窗户被窗帘遮挡的严严实实,丝毫不给外面想要窥看其中的人,透露一点点信息。 莱克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乖乖地下楼去吃饭了,虽然昨天老爹搞了事情,但是早饭该吃还是得吃,毕竟身体是自己的。 下了楼,从窗口拿了早餐,刚准备找个座位吃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一位身材高大的女士正坐在靠近楼梯口的位置拿着瓶子喝着什么,面前没有什么吃食,只是有着一小盘薯饼,吃一口薯饼就灌一口瓶子,莱克从她泛红的脸颊上能够看出来应该是什么带有酒精的饮品。 他之所以没有发现坐在楼梯口的麻吉,是因为她正好是背对着楼梯口,再加上那几张桌子真好是架设在一根梁柱附近,完美的遮挡住了莱克下行的视角,再加上周围吃早饭的人都不敢靠近麻吉,就更加减少了她被莱克发现的概率。 “溜了,溜了。” 莱克自然是敢去触这个霉头,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一个人端着餐盘走到了靠近门口的地方,离麻吉的位置有些远,是被人群挡住的位置,麻吉婆婆应该是不会发现他的。 今天的早餐是芝士片、茶汤和长面包,面包和芝士片是一对,茶汤是为了缓解面包的干涩。 没有什么好说的,就是很普通的家庭早餐,只不过是将家里常见的油茶改成了更加清淡可口的茶汤罢了,不过这个茶汤的味道倒是很不错,应该是加过一些带甜味的调味品。 莱克吃的很慢,像是在细细品尝一样,但是其实他知道,自己不过是在等老爹下来,他很期待老爹发现坐在楼梯口的麻吉婆婆是个什么情况? 事先说明一下啊,他这可不是幸灾乐祸,只是在合理地猜测。 过了一会,果然,穿了一身灰袍的老爹从楼梯上下来,走的很慢,看起来不是很精神,这让注意到他的莱克在心中猜测,老爹昨天晚上说不定没有睡觉,或者说睡的很晚。 他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去关心关心老爹,于是就将自己已经吃完的餐盘整理好放回餐盘里面,端着它往餐盘回收窗口走去,回收窗口就在拿菜的窗口边上。 莱克靠近了老爹才发现,老爹的面容很憔悴,和在香河镇墓园的时候一样,怕不是悄悄地哭过。 目不斜视的布提排着队,突然感觉身边有人,身边多了一处阴影,他有些僵硬地转过头,看到是自己的徒弟莱克,便收回了目光,继续排着队。 “老爹,没事吧?” 莱克先是和老爹前后排队的路人打了一个招呼之后,才和布提聊了起来。 “嗯,还好。” 布提的声音很沙哑,他应该是一个晚上都没有再说过话,而且据莱克估计,老爹晚上是抽了烟斗,因为他衣服上有很浓的烟草燃烧过后的味道,不过应该不是草烟的味道,估计是老爹自己带的清心草或者布兰达草。 “我来帮你拿吧。” 莱克看着布提拿好了餐盘,觉得他的状态不是很好,就提出自己帮他来拿,让他去找个位置。 老爹找的位置离麻吉婆婆不远,就隔了一根梁柱,不过好在老爹没有心情东张西望,麻吉没有抬头,还在喝着她的酒水。 原本莱克还想问问今天老爹打算带他做些什么?但是看到麻吉婆婆就在边上,他也不敢说话了,害怕因为他们之间的交谈被她所听到,找上来了,让这两个不太好相见的两个人遇到了,那岂不就是很尴尬吗? “等会去你爷爷家吧。” 布提让莱克的期望落了空,他一开口莱克的心就凉了一大半,只能够在心中期待着麻吉婆婆没有听到老爹的话语,声音这么点应该听不到吧? “布提,我昨天晚上想了想,是我的不对。” 麻吉将酒瓶轻轻地放置到桌面上面,一股酒味从瓶口弥漫开来,刺得莱克的鼻子有点发酸,想打喷嚏。 “你爷爷是住在什么地方?喜好吃什么?我们要不要带些什么过去?” 布提装作是没有听到麻吉说的话,只是一个劲地问着莱克有关于他爷爷的事情。 “呃。” 莱克有些尴尬地看了眼麻吉,又看了看布提老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了。 是让老爹去接麻吉婆婆的话头呢,还是回答老爹的提问呢? 莱克思索了一两秒,立马得出了结果,回答老爹的,以后他还是要和老爹一起旅行的,而不是麻吉。 “北城区,吃的话没啥需要带的,随便买些水果带过去就好了。” 莱克小心翼翼地看了麻吉一眼,回答着老爹的问题。 “那等我吃好吧,我吃好就走吧。” 布提将芝士片卷在撕好的面包里面,一口一口慢条斯理地吃着,完全不理会边上瞪眼睛的麻吉。 “好,好,好!” 麻吉被气地连说了三句好,语气一句比一句强烈,最后竟然直接抄起了酒瓶就走了出去,只给他们两个留下了一个愤恨的背影。 她喝了一早上的酒,走路自然要费事些。 莱克就看见她拿着酒瓶,走几步喝上一小口,步履蹒跚地走到大门边,估计是酒量还行,目前行走尚且不算是个问题。 可是她却没有注意到大门口有一道不高的小台阶,没有防备,她在快要摔倒的时候赶忙伸出没有抓着酒瓶的一只手,撑住了地面,这才没有让她连人带瓶一起砸到地面上,此时她高大的身躯,显得有些佝偻。 布提自从麻吉拎着酒瓶离开了他们那边就一直盯着她看,在看到她走路有些摇晃的时候,皱起眉头,在看到她快要摔倒了,连忙站起身想要去帮忙。 因为起身而带起的桌椅发出了巨大的摩擦声,引得莱克都要回头观望,可是他也不自知,只是望着她。 等她稳住了身子之后才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老爹,你既然这么关心麻吉婆婆,那为何不去与她明说了,又何必闹得你们双方都不愉快?” 莱克看着老爹那双不愿意离开麻吉背影的视线不禁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布提有些苦涩地笑道,“我辜负了她过去那么久,现在又如何担得起她的现在,更不用说还有些未来。” “爱情看起来是真的会让一个人发生变化的,书上讲的没错啊。” 莱克信誓旦旦地描述着布提的现状。 “好了,你知道怎么过去吗?” 布提起身将餐盘端起,准备将其放到回收窗口去。 “知道是知道,不过我们要走过去?” 莱克有些惊讶地问道,因为虽然他是知道怎么去,但是这个路程却不算短,至少得走个三四个小时,至少得走到了个十、十一点才能到达。 “你休息了这么多天,也该动一动了。” 布提像是和莱克交流之后情绪得到了释放,倒是没有他刚刚下楼时候的沉闷,声音也变得正常了许多,大抵是有喝了茶汤的因素吧。 “行吧,也是该动一动了。” 莱克转念一想,如果能够让老爹的心情变的好些,那他这个运动也不是不可以的,就当他是为了博得老爹一笑而做的牺牲吧。 放完餐盘,两个人就在朝阳之中走出了宿舍楼,早上的阳光不是很热,风中带着一丝清凉,空气之中还掺杂一些露水的湿润,让教会区的绿化带充满了春天的生机。 第八十五章:偶遇 一路无言,莱克在前面带路,布提在后面跟随。 就这样,沉闷地行了一路,临到了地方,布提才一拍脑袋说想起来忘买东西了,手上什么都没有提,就连一朵花都没有拿。所幸离莱克爷爷家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处小型的市集,是专门提供给附近居住的市民进行日常生活物资的购买用。 “不过像是这种独立的供给市集在以前并没有,以前大家需要买东西的时候都得到其他的地方去买,现在科技发达了,连我们这种小贩都可以从其他租车子运货。” 小贩笑眯眯地将布提购买的水果放到一个篮子里面。 “看你们买这么多的份上,这个篮子就当送给你们了,别看它不好看,但是这可是我家小孩自己手工编的,比工厂的那些流水货要好多了。” “那就多谢了。” 布提表情变化不是很大,只是嘴角微微翘起,就算是笑了。 他接过篮子,看了看里面刚才购买的刺梨和水苹果,发现没有被小贩拿取的时候捏坏,就从腰包里拿出钱袋付了价尔。 “刺梨和水苹果明明在外面没有那么贵,可到他这里,至少高了三成。” 等离开了市集之后,莱克才开始指着篮子里面东西和布提抱怨起来。 莱克虽然是内向不愿意出门,但是正常的购物还是可以做到的,所以他清楚刚才老爹所花费的价格是比正常价格要高很多,如果是就高一些,那他就不说些什么了,可是这高出正常价格那么多,这还能够忍耐? “你只看到了表面,他们价格比其他的地方的要高,可是你有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环境和商品的质量很好,你有没有听他说这个地方需要用动力车才能够把货物运送进来,你有没有考虑到这个成本的问题?” 布提觉得莱克有些片面,光是看到了作为买家的一个点,没有考虑到售卖者所需要的面对的问题。 “可是我们那边也有开设相同的市集,也是在城市里面,离城外比较远,但是也没有他们那么贵,真的,虽然不说是一模一样,但是都是差不多的。” 莱克试图使用亲身经历来证明自己的观点。 “还不是这个地方的地租贵,再加上历法比卡里的运输费本来就贵。”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穿插了进来,看起来,布提和莱克的争论已经让路过的人都想参与进来了。 “?” 莱克听到声音之后,倒不是想着先反驳,而是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仿佛在几个月之前就听过一样,他猛的一转头,就看到爷爷汤姆森·安出现在自己身后,正一脸笑意地看着他。 “爷爷?你怎么在这里?” 莱克有些惊讶地说道,他原本想要给他来一个惊喜呢,结果自己被他来了一个惊喜。 在他的印象里面爷爷是个不太喜欢出门的人,喜欢坐在暖炉边上看着窗户外面的大雪,然后讲着那些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故事。 莱克小时候个子还不高就坐在爷爷怀里听他讲,然后年纪大一些了身子高了些就依靠在他身边,到了近几年长大了是个小大人了,就不愿意再那么亲密了,就只是坐在边上和他一起烤火了。 布提听到了莱克惊讶的叫声,立马就意识到了他们还没有到地方就遇到了目标,仔细地打量着正在和莱克拥抱的汤姆森·安。 “诶,小莱克,这位就是多卡口中的布提·斯图先生吧?”汤姆森和莱克拥抱完就看向了布提,他将头上的礼帽摘下做了一个抚胸礼,“首先还是感谢您对于我家莱克的照顾。” “客气,客气了。” 布提看着汤姆森这个架势,也是回了一个礼。 “我叫汤姆森·安,是莱克的爷爷,今年五十五岁。应该是比你年长一些,唤你一声老弟应该可以吧?” 汤姆森将帽子放回了头上,做了一个“走”的手势。 “也是可以的,不过你儿子多卡可是叫我老哥的,这辈分不就是乱套了吗?” 布提先是应了下来,突然是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将自己所想的矛盾说了出来。 “不碍事。我们各论各的,他喊你老哥,我喊你老弟,哈哈哈。” 汤姆森倒是把自己说笑了,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哈哈哈。” 布提也是被汤姆森的幽默所感染,大笑了起来。 “哎呀,你们两个别在大街上这么笑啊,周围全是人,害不害臊啊。” 莱克在感受到周围不断传来观察的目光之后,压低了声音,想要把这两个突然开心的两个人拉到边上去。 “你们今天来北城区是做什么?” 笑了一小会,汤姆森才停了下来,问起布提和莱克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他也没想到今天能够在家边上的市集里面遇到莱克,刚才在路上看到的时候还不太确定,看了有一会才确定下来,那个真就是多卡的儿子莱克。 “就是来看你的啊!” 莱克理所当然地说道。 “看我?我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搞的我是个什么艺术品一样,还带着你师傅一起来看。” 汤姆森没好气地笑道。 布提是看出来了,莱克的爷爷很喜欢笑,就在这七八分钟里面,他的笑容就没有停下来过,看起来是个幽默乐观的人。 “不就是想着来了历法要来看看你吗?”莱克拉上汤姆森的胳膊撒娇到。 这倒是把布提的惊呆了,眼睛瞪得有些大。 一个在外面不善言谈,自闭独乐的人,在自己亲近的家人面前居然如此的放得开,看起来莱克还是心理上有些问题,放不开,拿不下。 “好了,你也就在我面前这么大胆,等会见到你大伯又是另外一种模样了!” 汤姆森有些宠溺地刮了刮莱克的鼻子,他还不知道这个小家伙,就知道和自己耍点嘴皮子,真要他去和其他人这么亲近和要了他的命一样。 “大伯也要来吗?” 莱克听到之后,缩了缩脖子,有些害怕地说道。 杰弗里很关心莱克,但是莱克却很害怕他那个为人严肃,不苟言笑的大伯。 每次见到他,自己总要被说上一次,以至于听到爷爷说大伯之后他都会有些下意识的发憷。 “是啊,今天是礼拜一,他要去外城的农场查看一下蔬菜的生长情况。” 汤姆森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我记得大伯不是每个月的月底去看的吗?怎么现在月中也要去看了?” 莱克有些疑惑地问道。 “不是最近比赛开始了吗?各地来观赛的观光客也多了,很多饭店的生意也忙了起来,要货量也大了很多。最近你大伯的心情可不算太好,每天都忙着工作,你艾莎姐姐都没少被骂。” 汤姆森已经能够看到自家那鹤立鸡群的大红烟囱,连忙和莱克交代到,以免他等会又惹到了他大伯杰弗里,让他在自己新认的师傅面前下不了台。 “嗯。” 莱克有气无力地回答道,很明显他还是很怕自己大伯的,那位可是谁的面子都不给,只要自己做的不好,他都是要直接说出来的,毫不留情。 所以他这个性格朋友和敌人都很多,和他交好的人说他正直豪爽,和他交恶的人说他不懂人情世故,野蛮鲁莽。 布提看着莱克这个样子,就暗自将他大伯记在了等会沟通榜的第一位,只要他找到机会去上去了解一下莱克的情况。 汤姆森一行人在一栋涂满了大红油漆的三层小楼面前停住了,他们到了。 这栋和整条街风格完全不同的建筑就是莱克爷爷汤姆森的家,这红色的外墙漆就出自汤姆森之手。 “叮铃铃” 莱克在汤姆森眼神的示意下摇晃起了门口的门铃。 “来了,来了。” 一个高亢的女声从门后,由远及近,越来越大。 他听到声音之后松了一口气,将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一些,这个声音是他的奶奶,扎塔娜·简。 “莱克!” 开门的是一个慈祥的老妇人,满头银发高高卷了起来,梳了一个年轻人喜欢弄的丸子头,身前穿了一件花斑围裙,手上拿着一柄还在滴着油水的木柄锅铲。 一打开门就看到了前段时间才见过的孙子出现在了自家门前,完全不管他身后的老伴在做着“有客人”的嘴型,拿着锅铲就要去拥抱莱克。 “奶奶,别!锅铲!锅铲!” 莱克看着自家奶奶看到自己十分欣喜就要抱上自己,为了防止今天才换上的衣服被弄脏,连忙出声提醒道。 “哦!” 扎塔娜有些尴尬地笑了下,将举起的锅铲放了下去,有些不好意思地侧过身,让站在门口的三人先进来。 “母亲,是父亲回来了?” 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客厅里面传了出来。 莱克立马就有了反应,原本自然的跨步突然就僵硬了起来,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将衣领衣角整理了一下才关上了门,跟上了往屋里走的三人。 第八十六章:大伯 进了屋,到了客厅,莱克就看着大伯坐在客厅整理着文件。 他低着头,紧皱的眉头,一脸严肃地不停翻找着什么东西。 刚刚进来的爷爷和老爹都没有选择打扰他,只是走到了离桌子比较远的沙发轻声交谈着什么。 而奶奶从接过了爷爷手中的菜就又回到了厨房继续她的烹饪。 莱克有些纠结地看着大伯,他想要上前打招呼,但又害怕惊扰了正在忙碌之中的大伯,惹恼了他,那自己怕不是要被很很的责备一遍,从生活到学业,从性格到社交,所以不愿意面对的东西都要被强行直视。 “那个,大伯好?” 莱克想了想,还是打算打个招呼,心想自己见而不语岂不是更加要命,和夏天野外飞舞的细蚊,嗡嗡作响,听不真切。 杰弗里正好打算伸个腰,活动一下因为久坐而僵硬的四肢,就听到自己耳边有什么声音传了过来。 隐约地听到什么“好”。他想回头看一看是什么东西在发出声音,猛的一回头,结果把脖子给扭到了。 他面带痛苦地捂住了脖子,不过他在闭上眼睛之前看到了那个发出声音的人,是他前几个月送上动力列车的侄子莱克。 陷入痛苦的他才想起自己前几天收到来自卡里城的信件,弟弟说莱克会来近些时候到历法城来,指不定哪天就来看看他和爷爷,希望他能够照拂一二。 “大伯,你没事吧。” 莱克被杰弗里这操作吓了一跳,赶紧大喊着走到他身边,关切地询问着他的情况。 “怎么了?” 原本还在沙发上与布提愉快交谈的汤姆森听到了莱克的大喊之后,连忙起身朝着大儿子杰弗里那边看过去,就发现他面目痛苦地捂着脖子,莱克在一旁有些无助,手在半空中胡乱地挥舞着,不知道应该干什么。 “大伯扭到脖子了。” 听到自家爷爷的询问,莱克有些无奈地回答道,他也不知道自己只是想简单地打个招呼,结果就让大伯的脖子给扭到了。 “啊?”汤姆森愣了一下,随即就笑着打趣起了杰弗里,“不就是莱克来了吗,不至于这么激动吧?” “啊,父亲,你可别嘲笑我了,麻烦帮我去厨房找母亲拿个冰袋,我感觉自己的脖子不太好。” 缓了一会的杰弗里好些了,保持着僵硬的姿势恳求着。 “行,你先忍着点,我去找你妈妈。” 说完汤姆森就想要往厨房里面走。 “等一下,汤姆森老哥,这样是不行的,得看我的。” 在和莱克爷爷的热情交流之后,布提很快就与他熟络了起来。 借着目光和精神力探查,他认为光靠冰敷是无法解决问题的,需要进行外力修正才可。 莱克看着老爹将灰色的外套脱下,撸起袖子想要大干一场的感觉,不由得有些怀疑,不就是脖子扭到了吗?至于这么大的症状吗? “这位是?” 杰弗里看着摩拳擦掌走过来的布提,脑海之中才涌现出疑惑,将脑袋一点一点转到父亲汤姆森的方向询问道。 “他就是莱克的师傅啊,多卡应该有和你说过吧?”汤姆森向儿子介绍着布提的身份,“斯图先生,布提·斯图。” “您就是斯图先生,我经常听我那个弟弟提起过您。” 杰弗里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好了,你先别说了,你这玩意得赶紧动手,不然到时候养好了就难办了。” 布提止住了杰弗里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欲望,走到他身边,让他背过去,刚好能够将后颈完全展示出来的位置。 “我需要做什么吗?” 杰弗里将一直捂着脖子的手放了下去,任凭布提摆弄自己的脑袋。 “不用,你做好了,可能会疼一下。” 布提将秩序之力浸入杰弗里的脖颈之中,仔细探查着他错位的地方,待确认无误之后,驱使力量包裹住颈骨,一手托住杰弗里的下巴一手扳着他的后脑勺,用秩序之力不断调整着发力方向。 伴随着“咔嚓”一声,布提才将一直停留在杰弗里体内的秩序之力撤了回来。 “好了?” 在听到自己脖子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之后,杰弗里就觉得自己的脖子突然的转动了一下,心里咯噔一下,然后就感觉脖颈处的温热气流消失了。 “嗯,好了。莱克,你去拿冰袋吧。” 布提又摸了摸杰弗里的脖子,在确认了没有什么细小的突起之后,才点了点头,嘱咐着莱克。 “所以还是要冰袋的啊?那老爹,你刚才为什么不让去拿呢?” 莱克听到老爹还是要用到冰袋,不由得有些埋怨道。 “老师让你做事,你就去做!哪来那么多的质疑,他的做法自然是有道理的。” 感觉好些了的杰弗里一听到莱克的抱怨,立刻就板起脸呵斥道。 莱克原本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他看到了站在大伯身后向他疯狂示意眼神的爷爷,只好作罢,闭上了嘴巴,安静地走向了厨房。 过了一会,莱克拿着一个颜色黯淡的麻布包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他一边走,袋子还一边滴着水,不知道是袋子的自带的水,还是里面的冰化开了。 “怎么拿了这么一个袋子过来?” 汤姆森看着莱克拿过来的冰袋,有些嫌弃地说道。 这个袋子放在厨房里面好久了,一直都找不到用的地方,放的都有些发黄了。 “能就好了。”杰弗里倒不像是自己父亲那般讲究,从莱克手中接过冰袋就往自己脖子上敷,“嘶。” 杰弗里没有想到会这么冷,不知道是因为天气的寒冷还是身体虚弱的原因,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 “大伯,你这又是怎么了?老爹,你再来看看。” 因为莱克还要将袋子放回去所以一直盯着杰弗里看着,就发现了他颤抖了一下,十分诡异,就连忙将已经回到沙发上和爷爷继续聊天的布提喊了回来。 “怎么了?” 布提听到莱克的呼唤,以为杰弗里又出了什么问题,是自己刚才所没察觉到的,起身就走了过来。 “没事,就是突然间有些冷。” 杰弗里感觉了一下身体,并发现没有什么异样之处,就是觉得贴了冰袋之后全身开始有些发冷。 “应该是冰袋太冷的原因,等会敷好了就喝点热饮。你还是得注意休息,不能操劳过度,虽然现在春天都过了一半了,但是历法的天气还不算暖和,一不小心就会得个什么热病。” 布提将手探了探杰弗里的额头,同样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就叮嘱他注意一点身体。 “哎,我尽量吧,最近的生意好,比较忙。虽然手底下的兄弟们都也在忙,但是人手还是不够。” 杰弗里知道布提说的是对的,但是他真的是没有时间休息,好不容易有了能够扩大生意的机会,他可不能够放弃,再说了手底下的员工都每天在忙碌的,他一个做老板的怎么能够休息呢。 布提这看那行,如果没看到的话,他也不会说些什么,可是这看到了。 再加上这个是莱克的大伯,也算是有些关系,那他可就不能就这么算了,他和杰弗里攀谈了起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一些,缓解一下杰弗里的压力。 汤姆森朝着莱克招了招手让他到沙发边上来,让他别去打扰他大伯和布提之间的交流。 可莱克却没有回应,盯着大伯手上那坨黑色麻布包一直看,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 “这个布包奶奶让我等会要拿回厨房洗的,我得尽职。” 杰弗里没有理睬他,只是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等会会把东西拿到厨房里面去的,然后就继续着和布提交谈着。 莱克只能露出一个无奈地表情,去找自己爷爷聊天了。 不一会,扎塔娜的午饭终于做好了,比他们家平时的时间晚了至少半个多小时。 这是因为家中临时来了布提和莱克二人,没有备他们的那份,只好把汤姆森买来要做晚餐的份额也提前做了。 经过刚才在客厅里面的突发事件,布提和莱克家中的亲友关系一下子就好了起来,特别是他从专业的角度分析了一下目前各个动力货车的性能之后,杰弗里立刻就和布提拉上关系。 他一个中年人,接受新知识的速度很缓慢,光是研究现在流行的元素动力就花了他好几年才搞明白,再让他去弄明白这日新月异的动力货车,不免有些强人所难。 这时一位对此颇有研究的专家出现,无疑是雪中送炭。 他们中午吃的很丰盛,有鱼有肉,吃到高兴的时候,汤姆森还从家里的地下室里面拿出了一瓶珍藏的果酒,让本来就不太能够喝酒的杰弗里直接喝晕了过去。 待莱克和汤姆森一起把杰弗里弄上了沙发,汤姆森才和莱克说他是故意的,看着杰弗里日夜操劳,劝他休息也没有用,没办法只能用了这个办法才能让他休息一会。 布提在看到莱克的大伯睡了过去之后,又将目标盯上了莱克的爷爷,在得知他爷爷也抽烟之后,就开始从腰包里掏出他的清心草给汤姆森分享起来。 而莱克看着他们两个老男人躲到二楼阳台抽烟聊天去了,就跟着奶奶去洗碗聊天了,每年来历法城能都明显发现他们又老了一些。 以后和老爹出去游历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够见到他们了,所以他打算在还能够陪伴他们的时候多陪陪他们。 第八十七章:醉酒 屋顶天台 莱克和扎塔娜两个人都躺在大靠椅上面,一个在织着毛衣另一个在看着《林多布提国家发展纲要》,下午的阳光很舒服,暖洋洋的照的人想睡觉。 两个人没有交流都十分认真的完成自己的事情,但是扎塔娜的毛衣每换一行,莱克的书就翻一页,不知道是莱克故意而为还是恰巧就是,等扎塔娜织了几行之后眼睛有些看花了,就把眼镜摘下来揉了揉眼眶缓解一下疲劳。 莱克看见奶奶停下了自己手中的活计,合上了书,就这么看着她,用一种想要说却又不敢说的表情看着她。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在你奶奶面前还有什么话是需要藏着掖着的?” 虽然扎塔娜没有看着莱克,但是莱克的异样她早就发现了,虽然她一年之中只能见到莱克一两周,但是她还能够从莱克的表情行为之中发现他的心情,毕竟莱克可太好懂了,有点心事可藏不住。 二楼阳台 除了抽烟斗这个共同爱好以外,这两个老男人之间的话题其实不算太多,就只有最初布提找上汤姆森的时候用的是烟斗所用烟丝的话题,之后就全是在讨论莱克了,毕竟莱克是将他们两个联系在一起的人。 两个人不是光聊天,手上还一人一杯茶汤,这是扎塔娜在洗好碗之后给他们两个冲泡的,让他们不至于抽烟抽干了嗓子,虽然布提再三保证自己的烟丝不是那种伤身体伤喉咙的烟草丝,但扎塔娜还是给他们冲了一大壶墨绿色的茶汤。 布提身上带的清心草烟丝抽了不少,但是茶汤却没有少太多,两个人加起来也只是喝了三杯水。 “老弟,有啥话你就直接说出来吧,我也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你只管说吧,我看你这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我难受。” 汤姆森看着布提在说到莱克的成长经历之后,就一直沉默不语喝着茶。 “我,在想为什么?” 布提和莱克在不同的地方,相同的时间异口同声地说道。 “什么为什么?” 汤姆森(扎塔娜)反问道。 “为什么,我们会有不同。奶奶我们家对面那栋楼里的住户换了几家了?” 莱克指着街对面的三层小屋问道,两个问题看起来毫无关系,但是他却把它们放到了一起提出来。 汤姆森家所在的街道是处全部由三层石砖楼组成的居民区,虽然看起来很富有,但是其实这一片的建筑都是三四十年前建的老房子了,很多楼里住的都不止一户家庭,都是来历法城打拼的追梦人,租住在这个靠近中城区和工厂的地方。 “不太清楚,不过我知道的就是换了两家了吧。你爷爷在下午出门散步的时候还看到过给人家帮忙呢,是租借的马车,连动力车都用不起,花了好几趟才搬完。” 扎塔娜扶了下眼睛,不太确定地回答道。 “这栋楼里就我们一家,而他们那栋楼里有很多家,共用一个厕所一个盥洗室,一个厨房一个客厅,就只为了在这个历法城里活下去。” 莱克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些多愁善感了起来,望着对面二楼那遮得严严实实的窗帘闷声说到。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个楼不也是靠你曾爷爷和你爷爷两代人攒钱买下来的吗?怎么到你嘴巴里就变成了什么坏人了。” 扎塔娜不知道莱克为什么突然说起了这个问题,这是她从未想到的东西,这个世上不是本来就是有着差别的吗? 有的人富有,有的人贫穷。 “可,他们如今也能够靠两辈人买下一栋房子吗?如今的物价以及这片地方的房价都飞速增长的。” 莱克否定了奶奶的想法。 “难不成你还要我和你爷爷将这套房子租出去,让我们两个挤在一间小屋子里面住?” 扎塔娜不知道莱克为什么在这短短的几个月之中变化这么大,会出现这种奇怪的想法。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 莱克有些憋屈,他不想说,要不是刚才不是奶奶让他说的,他都不会提出来,只会把它放在心中自己琢磨。奶奶说的也有道理,但是自己提出的问题也是没有错的,那么答案是什么? “真不知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在想什么东西。” 扎塔娜看到莱克的纠结之后翻了一个白眼就起身离开了天台,准备下楼去做点蛋糕给家中的几个男人吃。 她路过二楼的时候,正好听到了布提正在和自己丈夫讨论着莱克的变化,就好奇地走了过去,打算听一听,看看能不能从布提的话语之中找寻到莱克这种变化的原因。 “自从经历了这件事以后他就越来越封闭,变得不再喜欢和人交谈,就是喜欢一个人自己看书,朋友也不是很多,就几个人,一只手都能够数过来。” 汤姆森放下茶杯长叹了一口气。 扎塔娜知道丈夫说的是什么,是莱克小时候的经历,原本他小时候虽然算不上开朗,但是也不是很含羞的,但是从那以后,他就很少再向陌生人敞开心扉了,甚至不是很亲近的朋友也无法看到他的全部。 “这倒是和他的心态有些关系,大概是因为后来的经历触发了他儿时封闭起来的回忆,然后让他被动的开始回忆和思考起来,麻烦啊!” 布提刚才听汤姆森讲完了故事才知道莱克儿时还经历过这种事情,怪不得他会比别的孩子脆弱敏感,任谁小时候被信任的人拐卖还见证了好朋友的死亡之后不会自闭,就是真的没有感情了。 “还好多卡那个家伙及时找到了他,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汤姆森现在回想起当时的过程还有些胆战心惊。 “如果不是当时多卡自己不负责,莱克又怎么会遭受那些折磨。” 说到小儿子多卡,扎塔娜有些生气,她在这件事上一直都没有原谅过儿子,她一直认为如果不是儿子粗心大意,将孙子交给那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家伙,也就不会出现之后的事情了。 “好了,都那么多年过去了,就不要再抱怨了,你看现在多卡不也是个合格的父亲了吗?犯了错误不可怕,只要能够改正就是好的。” 汤姆森走到妻子身边拍了拍她那长满皱纹的手劝说道。 “算了,我去看看杰弗里醒来了吗?你也真是的,明知道他不能喝酒还让他喝。” 扎塔娜不想和丈夫在这件事上继续交谈下去,开始埋怨起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段让儿子休息。 “我这不是没办法吗?我怎么劝说都没有用,只能这么办了,你也知道,他这个身体再这么下去的话,肯定是吃不消的,光是上个月就感冒了三次。” 汤姆森一摊手十分无奈地解释道。 “你嘴巴会说,我说不过你。我去看儿子了,记得下来时候把东西带到厨房里面洗一下。” 扎塔娜没有接受汤姆森的解释,但也没有继续争论下去,只是给他们两个还在阳台上的人嘱咐道。 杰弗里从小就不喝酒,就算是长大了需要在饭桌宴会上应酬也很少喝酒,他喝酒上头,只要沾上些就脸红,喝多了就站不稳,所以他的合作伙伴也就知道了他不能喝酒。 谁知道在今天吃饭的时候,自己竟然被父亲那略带挑衅的话语上头,将果酒一饮而下,然后只是吃了口菜就出现晕眩,没过多久就失去意识,扑倒在饭桌上。 再等杰弗里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开始泛着橙黄色,天快要黑下来了,不知不自觉中他已经睡了有将近四个多小时了。 “大伯,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点凉茶汤?” 从楼顶天台下来的莱克看到杰弗里醒来了,立马殷勤地献上了自己的关心。 “啊,我……” 虽然杰弗里已经清醒过来了,但是脑袋还是有些疼,头还是有些晕。 “那就喝点姜茶吧。”莱克看着杰弗里状态不是很好,就把奶奶刚刚做好的姜茶从保温壶里倒了出来,“这个牌子的元素铭文还挺好用的,都放了一个多小时了还是热的。” 杰弗里看着莱克从褐色的保温壶中倒出了棕色液体,觉得不能让莱克白白这么做,就挣扎着坐起了身子,半靠在沙发的扶手边,接过从莱克递过来的陶碗稍稍地抿了一口,有些辣,过了一会还有回甘。 “醒了啊。” 在客厅和布提打着戏牌汤姆森一抬头就看到了自家孙子正扶着大儿子坐起身子。 “嗯。” 杰弗里有些虚弱地应答道。 “咚咚咚” 一个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我去开门。” 莱克看大伯稳住了身子就起身走向了大门,准备开门看看是谁那么着急。 “吱啦” 门打开了,是一个穿着棕色粗布工服的瘦弱老头,满脸焦急地等待在门前,他看到门被打开了,但是见到的并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人,就有些着急。 想要越过莱克进到屋子里面,莱克看到这个架势自然是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服争吵着不让他进去。 听到门口很吵闹,再加上去开门的莱克还没有回来,自认为身体好多了的杰弗里就起身止住了边上想要去查看的打牌二人组。 “怎么了?” 杰弗里看着僵持在门口的二人询问道。 “他什么都没有说,就想要进来!” 莱克看到大伯走了过来,连忙回答了他的询问。 “您是杰弗里·安先生对吧?” 瘦弱老头看到杰弗里走了出来,有些高兴地问道,手上也不再挣扎,放开了抓住莱克不放的手。 “是我,请问您有什么事情?” 杰弗里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个老头。 “我是城郊的胡桃农场的,我们这个月的蔬菜出了问题,无法及时提供了,我这就着急的赶过来和您说一下,以免耽误了您的计划。” 老头有些局促地摩擦着双手。 “你身上有什么证明吗?你空口我也不能相信啊。” 杰弗里没有相信老头的一面之词,因为在他们这个行业里面也是有过这种情况了,竞争对手花钱买通了员工传达了虚假的信息让那个公司误认为物资临时出现了问题,连忙将公司的资金拿起寻找了新的供应商,然后到了交货的时候才发现是假消息,让他们的资金链断裂,最后导致了公司的破产。 “有,有,有,您过来,我拿给您看。” 老头连忙点头,从兜里掏着什么。 在老头翻找了一会之后他终于从衣服里面拿出了一张皱巴巴的劣质纸张,能够看到上面杂乱的黑墨水。 杰弗里在莱克的搀扶下走到了门口,他仔细地看了看纸张上面的文字,没有印戳也没有任何其他的证明标记,这很难让他相信是真的,他只是敷衍地和老头说知道了,会派人去及时核实一下的。 第八十八章:蛊虫 等那个老头走了以后,莱克关上门就看到大伯杰弗里表情嫌弃地甩着手,好像是粘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怎么了,大伯?” 莱克有些疑惑地询问着杰弗里。 “好像刚才纸上的墨水不太好,我手上沾了些,粘粘的看着恶心,我记得那个农场的条件也不差,还是个国有农场,不至于条件那么差。” 杰弗里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掌举起来想要证明给莱克看。 可是莱克并没有看到什么粘稠的黑色液体,只是看到他大伯手上有些灰白色的膜状物,就像是什么东西风干之后,被人拿走了,就留了一圈又一圈的白边。 “没有啊,还有,大伯你手上的那些白边是什么?看起来好恶心啊。” 莱克摇了摇头,指着杰弗里的手掌有些嫌弃地问道。 “啊?” 杰弗里听到莱克没有看到自己手上的黑墨水有些纳闷,将手掌又翻转回来瞧了瞧,结果连莱克说的白边都没有见到,手掌上十分干净,什么痕迹都没有。 杰弗里有些不相信,来回翻找着痕迹,可是什么都没有,就仿佛他刚才看到的感觉到的都是虚假的,就只是一个错觉。 “没了。” 杰弗里一下就精神了起来,站直了身躯。他明明刚才真的看到手上沾上了东西,尤其是他还在心里抱怨了一下那个墨水的质量真的差。 “诶,我刚才也看到大伯你手上也有东西啊!怎么就没有了?” 莱克也凑了上来,发现杰弗里手上白边消失,惊讶地叫出了声,把还在客厅打牌的两个老年人的注意力也吸引过来了。 “怎么了?” 汤姆森将手上的牌往弃牌堆里面一扔,起身就想要往门厅走去,他原本正在和布提打着牌,刚准备出牌就听到了孙子那充满惊讶的叫喊声,让他不由得有些担心。 “安老哥,你这一手可不太厚道啊。” 原本快要赢得比赛的布提看到桌子对面的汤姆森直接将手上的牌全部扔掉了,扭头就走,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只好起身将手上的牌放到了牌堆里面,去看看门口发生了什么事情。 让我们回到房门,汤姆森已经走到了地方,就看到了叔侄二人正把头怼在一起研究着杰弗里的手掌,并没有预想中的画面,什么杰弗里摔倒在地,莱克出了什么问题,结果到头来是这么一个情况,让他有些郁闷,还亏他那么着急的赶了过来。 “莱克,你这么一惊一乍做什么?我刚才差一点就要赢了,如果不是担心你们,我才不会放弃那个好手气呢。” 汤姆森理直气壮地埋怨着还在研究大伯手掌的莱克。 “咳,咳。” 这时布提也走了过来,他听着莱克爷爷说的话没有吭声,只是咳嗽,装作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若无其事地走到莱克身边,低头询问道。 “怎么了?” 布提也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才我大伯手上摸到了什么脏东西,可是我看的时候就只有一些干枯白痕,等到大伯再次检查的时候就消失不见了,可我们两个都明明看到了东西!” 莱克信誓旦旦地指着杰弗里的手掌解释道。 “等等,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有些听不懂?什么刚才,只有,等到的。杰弗里,我可以直接这么称呼你吧?” 布提并没有听懂莱克说的话,他有些懵,觉得还是得让靠谱的成年人来讲述一下情况。 “嗯,自然是可以的。” 杰弗里倒是认可了布提的称呼,毕竟于情于理他都可以这么称呼自己,他又用了简洁的语言将莱克所表述的东西又讲了一遍。 “不是和我说的差不多吗?” 莱克听到了大伯的讲述之后发现这和自己讲的没多少区别啊,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差不多?” 杰弗里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看着莱克没有说话。 “不就是没有说前因和后果吗?” 莱克看着大伯的眼神,不由得有些怂了,结结巴巴地说道。 “刚才斯图先生问的是什么?” 杰弗里没有选择就此放过莱克,只是进一步逼问道。 “怎么了。” 莱克的语气彻底瘪了下去,他知道自己刚才的回答是对不上老爹的问题的,只是他才想起来大伯就是这么一个严肃的人,不会让自己在犯错之后还能够不承认,只能说他这段时间和老爹带的有些过于安逸了,忘记了大伯的严厉。 “下次记住,要敢于承认自己的错误,不要一发生错误就想着推卸责任。” 杰弗里指了指莱克说着。 “嗯,知道了。” 莱克他习惯性地低着头,乖巧地回答道。 “那可以给我看看那个纸吗?还有杰弗里,你直接叫老爹吧,大家都是这么叫我的。” 布提等杰弗里教育完莱克之后才又开腔。 “可以,莱克你去鞋柜上把那张纸拿过来,我得喘口气。” 杰弗里感觉自己的脑袋又开始有些晕了,他摇晃着脑袋想要让自己精神一点,但是效果不是很好,所以他只是指示莱克去把东西拿过来。 “没了!” 莱克走到鞋柜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那张从瘦弱老头手上拿到的纸,在确认实在找不到之后,他只能走到客厅汇报起了情况。 “什么没了?” 从厨房里面端着茶壶出来的汤姆森听到莱克说的话反问道。 “那张纸没了。” 莱克手一摊表示不关自己的事情,他什么都不知道。 “没了?” 杰弗里有些不相信,他开始有些质疑起自己的记忆力 “没了!” 莱克很果断的回答道。 “诶,怎么会没了呢?” 杰弗里有些苦恼,手上的证据没有了,鞋柜上的也没有了,可是他明明记得有啊!都没有的话,岂不是在证明他在说谎话了吗? “别急,别急,我们信你。” 汤姆森看到杰弗里有些上头,开始有些焦虑地转着头,连忙安慰着他,他怕杰弗里本来状态就不算太好,结果又因为压力加重了情况。 他本来就因为骗儿子喝酒就有些后悔了,现在如果再让杰弗里出点事情的话,那他就罪过大了。 “很有问题,莱克给我描述一下你们刚才看到的那个人长相,就是给你们纸的那个人。” 布提意识到如果不是杰弗里和莱克记错了,那么就只有一个结果了,他们遇到职业者,或者说有职业者参与到了刚才的事件中。 莱克吸取了刚才被大伯批评的话语,很认真地回忆了一边那个瘦弱老头的样貌和穿着,很详细地给布提讲着。 “嗯,那你有没有注意到他有什么异样的地方,就比如说话的语气或者有什么下意识的动作?” 布提在莱克的讲述中并没有得到什么有效的信息,就想着看看能不能从其他地方获得些线索分析点情况。 “啊?我还真没有注意到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莱克又回忆了一下,可刚才因为他只是个旁观者,心思并不是在对话上,只是单纯充当一个支撑柱的作用,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他说话带着一些卷舌音,有点像是从鼻腔里面发出来的。” 这时边上的杰弗里说话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有些疲倦。 “儿子,没事吧?” 汤姆森看到杰弗里的状态越来越差,皱起了眉头表情很严肃,他站起身子走到了杰弗里身边用手探了探儿子额头的温度,又对比了一下自己的体温,并没有多大的区别,才将悬起的心稍微放稳了些。 “让我来看看。” 布提也注意到了杰弗里的状态,他将已经蓄起了秩序之力的手掌放到了已经闭上眼睛无力地躺在沙发上的杰弗里额头,他探查了一会,就发现杰弗里心脏的地方有些不对劲,就增加了一些秩序之力的探查。 布提虽然无法看到杰弗里体内的情况,但是能够感受到他的心脏处有一只正在起伏进食的小生命,是蛊虫,这种是来自布耶大陆的巫毒萨满的特有手段,利用特殊手段培养出来的小虫子来施法从而达到不同的目的。 “你们摁住他,他有些问题,我得解决一下。” 布提的声音有些发冷,说的很严肃,让汤姆森爷孙立马就重视了起来,连忙应了下来,一个扶肩一个摁手。 准备就绪,布提没有过多的废话,就直接出手,将杰弗里体内的秩序之力全部集中到一起,慢慢地朝着那只还在进食的蛊虫,蛊虫因为这段时间的平稳完全没有危机意识,还在蚕食着杰弗里的生命力。 杰弗里猛烈地颤抖了起来,好在有汤姆森爷孙的压制,没有出太大的问题。 选好时间就出手,布提十分果断,只能用“快,准,狠”来形容他的出手。 因为他知道如果出手没有成功,那么它就会立即逃跑,或者给杰弗里的心脏狠狠来上那么一口,无论哪种情况都不是好事。 虽然抓住了蛊虫,但是布提并没有松懈他还需要慢慢引导着那个包裹住蛊虫的能量球离开杰弗里的身体,不过好在最危险的一个步骤已经完成了,现在只需要顺着血管绕身体走一走就好了。 “莱克,你去找把刀,给你大伯的手腕来上一刀。” 布提示意让莱克松开双手赶紧去拿一把刀,将通道打开。 “啊?放血疗法吗?不是这个被证明是伪医学吗?” 莱克有些不确定,于是向布提再次确认道。 “快点去。” 汤姆森因为位置可以,他已经能够看到布提头上已经开始出汗了,额头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他知道布提现在并不是很轻松。 “哦!” 莱克看到爷爷都发话了,那也不管是不是有效了,赶紧跑到了厨房拿了一把削皮的小刀洗干净就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把手腕割开了一个小口子,鲜血从中流了出来,“滴答,滴答”地滴落在地面上。 布提在循环了接近第三圈的时候终于发现了莱克打开的伤口,连忙将包裹着蛊虫的能量球引导出来,等看到了一直泛着黑光的蛊虫掉落到地面上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将秩序之力直接涌入其中,杀死了它,以绝后患。 “所以发生了什么?” 汤姆森很关心儿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是蛊虫,汤姆森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应该就是它干的。” 布提没有说那些复杂的学术知识,简单的向汤姆森讲了一下罪魁祸首的名字和作用。 “就是这个小东西?” 汤姆森低下头,仔细看了一下才发现了掉落在地上的小蛊虫,不是很大,就只有一滴血珠的大小,黑漆漆的,外表看起来很柔软的样子。 “老爹,那我大伯现在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吧?” 莱克看着晕过去的杰弗里担心地问着布提。 “嗯,放心,只要将这个蛊虫拿出来了,之后养一养应该就会好了。你明天和我去一趟那个胡桃农场吧,我觉得那个地方很有问题。” 作为联合会的成员,布提是有义务调查在林多布提出现的异常职业者行为的,这个是林多布提国赋予秩序联合会的权利和义务。 布提从地上捡起蛊虫打算仔细观察一下,看看它是属于那一个流派那种功能性的蛊虫。 “可以。” 莱克也想看看是谁在算计着自己的大伯。 第八十九章:若蛊 “这是在干什么?” 从天台下来的扎塔娜看到三个大男人都围在桌子边上,好像在研究着什么,而不远处的沙发上杰弗里还安静地躺着。 “哦,奶奶下来了。” 听到扎塔娜声音的莱克一回头就看到了她正在将木篮子放到了柜子上,里面装的是各种款式的毛线球还有一件织一半的毛衣。 扎塔娜织毛衣主要目的不是为了织毛衣,而是为了打发时间。织一会毛衣,发一会呆,然后还时不时还要管一下呼唤她的丈夫汤姆森,帮他解决一些麻烦。 在没有其他人来打扰他们的情况下,这就是扎塔娜的每日生活。 “我看这姜茶也是喝过了,怎么人还躺在这里?莱克,这个姜茶不会是你们喝的吧?我不是说过这个是专门给杰弗里醒酒用的吗?” 扎塔娜二话不说就直接朝着莱克批评到。 “哎呀,奶奶。你误会了,刚才大伯已经醒了,只是喝了茶之后又睡着了。” 莱克没有将真相说出来,只是简单的描述了一下刚才的情况,他不想让奶奶再担心大伯,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就没必要再让她知道了。 “真的?” 扎塔娜看着莱克语气很轻快,觉得他好像在说谎,有些不相信地反问道。 “真的,就是这个样子。” 汤姆森也注意到了妻子已经从楼上的天台走了下来,并且还想向莱克询问杰弗里还在沉睡的原因,他当即意识到不能让妻子知道杰弗里晕倒的原因。 不然又要让她担心了,毕竟她知道之后也无法做出什么事情,只是白白担心,没有必要的,所以他选择和莱克一样,掩盖住这个事情的真相。 “我总感觉你们在合起伙来骗我。” 扎塔娜看着汤姆森也附和了莱克的话语,倒是有些相信了,只是嘴巴上还没有示弱。 “哪有,是不是呀?爷爷!” 莱克打了一个笑哈哈,朝着汤姆森说道。 “就是,就是。” “算了,这个点了,晚食钟都快要响了,我得去做饭了。” 扎塔娜没有管这对爷孙的表演,白了他们一眼扭头就想走。 “那老婆,你还要我出去买点菜吗?” 汤姆森讨好式的问道。 “算了吧,我自己去吧,看你这个样子我就烦!” 扎塔娜没好气地说道。 “那路上小心点嗷。” 汤姆森看着扎塔娜拿上外出买菜用的篮子之后关心地喊道。 扎塔娜没有回答,也没管丈夫能不能看到,就只是点了点头便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面穿外出的鞋。 等到扎塔娜出去之后,坐在一边观察蛊虫的布提才开口呼唤着等待情报的爷孙俩,听到了布提的呼唤,他们两个立马就屁颠屁颠地走了过去。 “怎么样,老弟?” 汤姆森还是十分在意到底是什么玩意导致儿子杰弗里这么虚弱且病痛不断。 “是什么类型的蛊虫?” 莱克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嘴,让准备说话的布提有些尴尬地张着嘴巴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乖乖地闭上嘴巴,让你师父说下去。” 汤姆森一把搂住莱克的肩膀说道。 “哦。” 莱克抿着嘴巴,有些憋屈地回答道,明明爷爷他也问了,为什么自己就不可以问?明明就慢了一点点的时间,待遇完全不同嘛! “是若蛊,一种会蚕食人的生命力的蛊虫,算是一种比较难培养的蛊虫,生效缓慢,而且每天都需要使用特定的药物才能够维持它的存活,刚才莱克你看到的应该就是那种药物,挥发的很快,很容易就被人体所吸收。” 布提用一根小木棍给旁边认真听讲的二人解释道。 “是不是生命力减弱的表现就是容易生病和虚弱?” 汤姆森结合布提刚才所说的东西回忆了一下杰弗里之前的表现,得出了这么一个结果。 “是的,生命力越强大的人就越不容易遭受病害,还成长的小孩和已经衰退的老年人都算是生命力较弱的人群,你们两个就是,不过莱克因为是个职业者到还好。老哥你这身体看起来硬朗,不过也要注意,你这就是浮华的泡沫一不小心就被戳破了。” 布提点了点头认可了汤姆森的猜测。 “老爹,你别看我爷爷看起来不算强壮,他以前可也是当过几年兵的,现在也还在坚持运动的,说不定和你的以前的部队还是有什么关系的呢!” 莱克听到布提这么说有些不服气地证明道,他的爷爷身体不是虚的。 “哪有啊,我就是明天早上的时候出门练一练,和斯图老弟比不得。” 汤姆森看到莱克在自己师父面前维护自己的样子,露出了慈祥的笑容,顺着莱克的头发慢慢抚摸着。 “我说的泡沫不是和身体素质有关系,随着年龄的增长人体内的生命力也会随之增长,但是人体内的生命力也是有寿命的,但是比我们的寿命少的很多。” 布提咽了一下口水,又继续说道。 “我知道我这么说你们应该听不懂,就这么和你们说吧,我们的生命力就像是一种小动物,生活在我们体内,它会随着我们的生长而繁衍死亡,一批又一批,而年纪大的人他体内的生命力族群会很少,比年轻人至少要少四分之一。” 布提知道莱克是误会了他的意思,并不是想说汤姆森的身体是看起来好,他是其他的意思,可就当他说出来之后他才发现这一句两句话是没办法解释清楚的。 所以他只好将他认为莱克他们两个能够明白的知识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说出来。 “所以,我们的生命力是有生命的?不对,生命力怎么可能是有生命的。” 很显然莱克是没有听懂布提说的话,他直接把自己给绕晕了。 “哦!我懂了,是这么个意思,就是生命力这个玩意,我们这种老头子有的量就是比年轻人的少,而这个东西少了就容易生病。” 汤姆森仔细思考了一下,倒是听懂了布提的意思,恍然大悟道。 “是这个理。” 布提在说完之后就有些后悔了,他为什么要没事说这个呢?搞的现在他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就很尴尬。 他也不是研究这个的,他只是知道的比普通人多些,好在汤姆森懂了,那么他就不用给他再去解释更深层次的东西了,那个就太麻烦了,他也就是一知半解。 “不过,老爹。明天如果说,我说如果,那什么农场里面出现了巫毒萨满怎么办?” 莱克对于自己不在行的知识一向是能不讨论就不讨论,容易被人教育,还无法反驳。 “对啊,斯图老弟你我是放心的,多卡说过你很厉害的,比他强多了,可我们家的小莱克怎么办?” 汤姆森听到莱克提出了这个问题,突然意识到他们两个明天说是要替杰弗里去看看那个什么胡桃农场,连忙向布提询问着莱克的安全问题,在他眼中莱克还是那个喜欢在家里看书,不愿意动弹的体弱孩子。 “这您就不用担心了,莱克在这段时间里面倒也是经过了一些系统化的训练。” 布提面带笑意地说道,说完还补充了一句,“在我指导下。” “这倒是真的,我现在快要摸到正式戏法师的边了,虽然只是开始理解元素,但是我确确实实是学会了第一个攻击性的戏法,驱火术。” 莱克一边说着还一边在手上凝聚着火元素想要给爷爷展示一下自己新学会的戏法,好好炫耀一下。 布提看到莱克居然想要在全是木质家具的房间里面凝聚火元素,不由得有些头大,连忙释放了一个小型的水球术笼罩住了莱克的双手。 “疯了啊?我怎么教你的?你居然打算在自己法术不熟练的时候在全是易燃物的周围释放法术?不怕全点着了?” 布提很严厉地批评了莱克的行为,虽然驱火术是戏法,但是作为戏法里面唯一一个能够造成杀伤性的戏法,它其实已经算是半个法术了,只是因为法术模型不算是复杂才被放到了戏法里面,也因为它模型简单,所以并不会占用法术位,受到了众多戏法师的追捧。 “对不起,我错了。” 在被老爹的水球术打湿鞋子之后,莱克就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万一自己的模型没建好,出了差错就会导致模型坍塌,让所有参与模型搭建的火元素全部发生小型炸裂,那么后果就是失火。 “还好斯图先生反应够快,不然你就犯了错误。” 杰弗里醒了有一会了,他刚才只是安静地听着布提他们说话,可在莱克刚才做出那种操作之后他也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毕竟他的亲弟弟就是一名中阶的戏法师,他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点的。 “莱克你这样让我不是很放心你去啊!” 汤姆森看到莱克这个情况,倒是让他有些不放心,开始不太想让莱克去了。 “父亲,你就让他去吧,多卡的眼光我还是很相信的,我相信布提先生能够护住莱克的。再说了,你也不希望莱克一辈子都是在我们的保护之下生活吧?你能活多久?母亲能活多久?多卡能够活多久?” 杰弗里的态度很坚决,既然布提都提出了他要带莱克去查看,那么就说明他有把握保护住莱克,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莱克去试试呢?人总归是要学着独立的。 “你倒是开始教育起我了,到时候莱克出了事情你负责吗?” 汤姆森听到了儿子的劝说摇了摇头,他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可那个爷爷愿意自己的孙辈去面对危险呢? 就连去年杰弗里的女儿去位于哈尼布提(国都)国立职业学校求学他都持反对意见的,还是在自己的妻子的劝说下才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作为莱克的师父,自然是由我来负责。” 布提开口说道。 “你……哎,算了,你们等我明天去一趟执法队,看看能不能拜托一位执法队的队员和你们一起去吧。” 汤姆森原本想要反问一句“你拿什么负责”但是他又想到布提多少也是个中阶职业者,还是在多卡口中那最顶尖的一批人,态度就只能软了下来,只是琢磨着看看能不能增加一些保险。 “不……” 还没有等布提说出口,他就看到莱克轻轻地摇了下头,就闭上嘴巴,等待着莱克发言。 “爷爷,当然可以了。” 莱克知道这是爷爷最后的底线了,这个老头看起来好说话,但是也是个倔脾气,是他们家里的传统了,爷爷犟,爸爸犟,大伯犟,自己也犟。 第九十章:家庭聚餐 其实莱克大伯家和爷爷家的距离不是很远,走个二十多分钟就到了,所以扎塔娜借着这个机会就去杰弗里家中把他的妻子,莱克的大伯母伊丽莎白·雅顿也给叫过来一起吃个晚饭,顺便将杰弗里带回去。 就当扎塔娜和伊丽莎白一起回到家中的时候,就看到几个人围在一起摆弄着两个小人玩具,那是汤姆森在莱克小时候给他做的活动木偶,因为太拟人以至于都不敢放到床头,怕半夜吓到。 “杰弗里,我听妈妈说你喝酒喝晕倒了,怎么样了?” 伊丽莎白是商人之女,为人和善温柔,和莱克的关系比莱克和大伯的要好,经常帮莱克解围。 “伊丽莎白?你怎么来了,妈妈去家里叫你的?” 杰弗里还在看莱克操控木偶应对父亲的攻击,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妻子那带着关心的问候。 他连忙转过头,看到妻子穿着一身洋黄色的连衣长裙,很明显是刚从公司下班。 精通计算和贸易的伊丽莎白出身商贾之家,在杰弗里开的运输公司里面充当会计,也是能够节省一份人员的开支。 “没事,你看我现在不还是好好的吗?” 杰弗里在面对妻子的时候倒是没有面对莱克那样严肃,语气很温柔,在观察过后,发现没人注意到他们两个,悄悄地搂住了伊丽莎白的腰,和她耳鬓相磨着。 “别闹,还有客人在这呢。” 伊丽莎白撇头一望,就发现了不远处坐在椅子上的布提,虽然她已经是个十几岁少女的母亲,但是面皮却还是很薄,羞得面色微红,将脑袋挪到杰弗里耳边轻声细语道。 杰弗里感觉到自己脖子的地方有些发热,那是伊丽莎白说话时候吐出的气,在这个气温不是很高的时候,如果离的很近那么你是能够感受到人呼吸的温度。 他闻着妻子身上的香水味,不由得有些想入非非,他有多久没有和妻子夜聊过了吗?一时间想出了神,直到妻子有些娇嗔地踩了他一脚,他才回过神,强忍着疼痛没有叫出声。 在边上悄悄咪咪看到这一切的扎塔娜就捂着嘴巴笑,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她对于自己这一手心血来潮的成果很满意,成功避免了杰弗里夫妇之间的矛盾。 毕竟这段时间杰弗里一心扑在事业上完全不管妻子,她为此还担心着,特意和伊丽莎白沟通过,安抚过她,才没有让伊丽莎白和杰弗里产生矛盾。 “行了,莱克,别玩了!来帮我端菜。” 扎塔娜在旁观了一会小夫妻的聊天之后,估摸着锅里炖煮的奶油鱼羹应该快要好了,就开口制止了还在围观布提和汤姆森对战的莱克。 “哦!好的!” 虽然莱克很快应答了,但是他也只是将身子转了方向,脑袋还是死死看着桌面,布提和汤姆森打的正是激烈。 虽然只是用木偶之间的战斗,但却是严格按照现实情况来对战的,是分解步骤,一人一下,让莱克学会了很多奇怪的出招方式,虽然他不一定能够使用出来。 “行了,汤姆森你也别玩你那个什么人偶了,把桌子理一理,准备吃饭了。” 扎塔娜看着莱克没有动作,只是死死地盯着布提他们两个之间的比拼,既然看的人不愿意结束,那没办法就只能让玩的人不继续了。 “知道了。” 听到妻子的要求,原本处于下风的汤姆森立马就答应了下来,也不在继续想着接下来如何应对,只是对着布提摊一摊手,表示自己只能听妻子的话。 “没事,没事。” 布提面带笑意看着汤姆森收拾的桌面,在和他打了一个下午的牌之后,布提知道汤姆森就是一个人菜瘾大还喜欢反悔的理论派,说的一套接着一套,但是真到了实际的时候就完蛋。 “嗯,好香啊。” 端着一只硕大的烤鸡的莱克疯狂地嗅着,这个可是他惦记好久的扎塔娜蜜汁烤鸡,鸡就是普通的野鸡,可调料和手法不是。 奶奶专门研究的料理是他跨年必要吃的美食,不过今年就应该是他最后一次吃了,以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吃到了。 “好了,别闻了。等会你多吃一点,毕竟以后再想要吃就难了。” 汤姆森有些遗憾地摸着椅子的靠背。 “好不容易我们在这个时间段都能见面,你就不能说个好话?” 扎塔娜埋怨着说着丧气话的汤姆森,实话确实如此,但离别之前不说伤感这是他们家的传统。 从新年结束的分别到艾莎离开家去哈尼布提求学,都是这样,不愿意渲染这种氛围,让双方的情绪都低沉下去。 “我闭嘴,我去端菜。” 汤姆森举起双手作出投降状,乖乖地自己走到厨房去把扎塔娜做好的菜端到桌子上面后又一个一个摆放到每个人的座位面前。 很快,在汤姆森夫妇和莱克的忙碌下,他们把菜全部上齐了,很丰富,每个人面前都有鸡肉,鱼羹,小面包还有一些水煮的蔬菜,而除了每个人面前的餐食之外,桌子上还摆放着一些油炸的小食以及一些扎塔娜做的苹果沙拉。 “在吃饭之前,我要先说几句。” 汤姆森在所有人都坐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之后,起身举起酒杯想要来一些饭前演讲,可惜的是在座的所有人,除了布提以外都没有理睬他,都只是自顾自地吃着。 汤姆森有些尴尬,他在看到除了来第一次来家里做客的布提以外,其他的人都是不管他直接自己吃起来,感觉自己在布提面前挂不住面子,只能和他这么说道。 “你看,我们家一贯如此,很自由的,没有那些古怪的规矩。老弟,来碰一个?” 布提很给汤姆森面子,和他碰了一个酒杯,虽然酒杯里面装的是冲泡的茶水,但是汤姆森还是像喝酒一样一口闷了下去,幸好是温茶水,不然他的嘴巴得烫出一个包。 “还好我没有让你喝酒,不然就你这种喝法,哼。” 作为不让汤姆森喝酒的罪魁祸首,扎塔娜在汤姆森拿出酒瓶的时候就拿走了他的酒瓶,并给了他一大壶冲泡好的茶水,说是作为代替品。 “我知道了,我不喝了,明明就是杰弗里自己不能喝,关我什么事情嘛。” 汤姆森喝着鱼羹,语气不满地抱怨着。 “父亲,你明知道我不怎么能够喝酒,还要灌我酒。”已经吃完蔬菜的杰弗里笑的很无奈,对于有这么一个老顽童一样的长辈他也很无奈,就像是带了一个小朋友一样,喜欢撒娇又喜欢搞怪,“斯图先生,不用拘束,和我父亲一样就好了,随便吃。” “伤心了,杰弗里,你这句话不是拐着弯说我没个正行吗?” 汤姆森虽然算是个老小孩,但好歹也是有过人生经历的,一下子就听出了儿子的言外之意,就是说他不像是布提一样沉稳,讲礼貌。 “好了,父亲,你在莱克面前还是要注意一下自己作为爷爷的身份。” 伊丽莎白也吃完了鸡肉附和着丈夫的话语,劝说着汤姆森要注意形象。 “没事的,像我这种没有架子的爷爷,很多小孩子都羡慕呢!是不是,莱克?” 汤姆森哈哈大笑,就着蔬菜又喝了一杯茶水,看来他是真的把茶水当作是酒来喝了,也不管它和餐桌上的菜品搭配的味道好不好,就是这么喝着。 莱克没有回答,他看了爷爷一眼,给爷爷露出了一个“你懂得”的笑容,充满了无奈和勉强。 汤姆森在自家亲人面前碰到了钉子,更是觉得没有了面子,咳了一下,装作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开始解决着面前的食物。 “明天,记得早点起来,我带你去做一下热身。” 虽然布提对于这次胡桃农场之旅不是很在意,但还是为了保险,打算在明天莱克起床之后再教给他一些必要的知识和应急的措施。 听到老爹轻声叮嘱,莱克点了点头,他现在还真想看看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在老爹身边也呆了一段时间,受到的训练不少,比出门前的情况强得多。 就这样,莱克一家人加上布提在互相聊天中吃完了今天的晚餐。 杰弗里夫妻没有留宿,选择走回家,莱克和布提就在爷爷家中住一晚,就睡在客房中,一人床头一人床位,将就了一晚。 第九十一章:夜探农场 时间已经很晚了,月亮半遮半羞地在云间穿梭,想要诱惑着追逐浮华的生物,可惜在历法城郊这个杳无人烟的地方并没有人能够欣赏它的美。 哦,其实还是有人的。 他头戴墨蓝色礼帽,嘴巴上叼着一根歪歪扭扭的草烟,蹲在路边,正望着那颗泛着淡蓝色光洁的月亮。 在这个只有昆虫和野生动物的地方能够见到一个行人就已经是很少见了,更不用说这个人好像还是在这里等人,在半个小时里面他已经从兜里掏出了三四根草烟,无一例外都是弯曲的,没有一根是笔直的,就好像是他故意的一样。 又等了一会,一个骑着双轮车的猴脸男子慢慢悠悠地从道路的尽头出现,他才摆脱了昏昏欲睡,站起身子振作了精神,等着那个男子过来。 “吱啦” 车子停在了礼帽男子的面前,还没有停稳,坐在双轮车后面的长发男子就急不可待地跳下来了,他穿着一身充满了东启大陆风格的长袖衣衫,虽然看起来不太方便,但是男子的却很轻盈矫健,丝毫没有被影响到。 “十一,鲁判,你们来的可真够慢的,我都被虫子咬了半天了。” 看到等待的对象来了,礼帽男子猛嘬了一口草烟,原本缓慢燃烧的草烟一下子就烧光了,只留下一大截发白的灰烬顽强地挂在滤嘴上面。 “次元,你都不带我一个的吗?还有吗?还有吗?” 猴脸男子看到礼帽男子一下子就把草烟抽掉了,停下不满地将手伸进男子的衣服里面,想要摸出一根草烟。 次元也很配合地站在原地,让猴脸男子随意摸索,可是让他失望的是次元衣服里面无论怎么都无法寻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从地上扯了一根草茎叼在嘴巴上,解解瘾。 “怎么样?” 长发男子没有管猴脸男子的耍宝,询问着次元在此地蹲守的结果。 “人不是很多,但是都是职业者。三个在外围巡逻,剩下的都是在里面,不知道有多少个人。” 次元没有动弹,把草烟扔到了地上用脚碾了碾,确保没有在燃烧之后才讲述着自己的发现。 “啊哈哈,看起来我们的第一份赏金到手了。” 猴脸男子兴奋地搓着手,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很贱,很想让人打他一顿,可惜他身边的两个人都熟悉了他这个样子,对此毫无反应,甚至无视他开始讨论起了详细情况。 “喂!你们两个!能不能给作为队长的我!一点面子啊!来点回应好不?” 猴脸男子看到自己被无视之后,气愤地说道。 “鲁判,小声一点。我们只要确认了情况,然后把他们的头给解决掉我们就可以去拿钱了,虽然这个赏金没有我们干一票来的快。” 次元举起食指竖在嘴唇前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怕什么?我们离他们那么远,怎么可能会被他们发现?” 鲁判完全不将次元的担心放在心上,只是将有些高亢的声音压低了一些,让自己的声音在这一片虫鸣兽吼之中不那么突兀。 “我闻到了,有很浓郁的魔气,等等,还有一股血气。” 怀中放置木剑的十一端坐在草地上面,冥想了一会突然睁开眼睛对着还在拌嘴的鲁判次元二人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如果不是我确定了地方,我怎么可能会让次元先过来侦查啊?不过血气的问题,值得我们去看一下,在他们来到这个农场之前,里面还有一些不愿意离开的农夫居住在里面。” 鲁判听到了十一说出了自己的感知结果有些无奈,只是听到了后面的血气之后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很快就换上了一个严肃的表情,紧皱地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说鲁判,这些可不算合同里面的东西啊!” 次元听到鲁判的语气,自然是知道自己这个老搭档是想要干什么,有些着急地说道,他可不想白干,基本上做这种事情都是吃力不讨好,还要自己掏钱进去,完全赚不到钱嘛。 “我的剑已经做好准备了,它在渴望。” 十一重新闭上了眼睛,仍是双腿盘坐的姿势,只是剑不再怀抱只是横放在腿上,手上的淡白色能量加强着他和剑之间的关系。 “好,那你先坐会,我和次元去看看就回来。” 鲁判也不管次元有没有同意他的建议,就拽着次元往农场的外围栏杆走去。 “喂,我可没有同意啊!” 次元虽然口头上都没有做出太多的挣扎,只是跟着他走,任由着鲁判带他去往农场。 次元之前侦查的点位离农场不是很远,过一个小山丘就能够到达,那是一个建在山涧里面的农场,建筑不是很多。 只有几间屋子和三四个大型的库房,剩下的地方就都被开辟成了田地,种满了蔬菜,只是在月光下看的不是很清楚,直到他们两个走近了才能够发现田地里面长满了杂草,意思很明显,这个地很久没人打理过了。 “他们很仔细,这营地的边缘既有萨满的蛊虫又有下狱界的嗜血虫。” 鲁判在次元即将跨过农场外围的时候一把抓住了他,赶紧把他往后拉一下,搂着他的肩膀低声说道。 这时次元才在鲁判的提示下发现了木质的栏杆上面爬满了黑漆漆的虫子,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密密麻麻的一大堆,还好次元和鲁判两个都没有密集恐惧症,不然他们得当场吓死在这个地方。 “我烤了?” 次元将手上套着的黑色薄手套取下来,露出手背上的文身,在他说话的同时,原本是黑色的花纹开始泛起了些许红光,呼暗呼明,像是一块会呼吸的图案。 这是一种古老的仪式,将破碎的元素精灵容纳进身体,代替部分器官和组织,至于那些血肉则成为用来换取使用元素精灵力量的代价。 科技发展,传统不再,复杂危险的东西往往最先被摒弃,残余下来的零星便成为了饮鸩止渴的存在。 仪式的代价和收获是成正比,失去的越多,获得的也越多,只要你能够承担元素在体内直接流动那么你就可以无限制的使用元素,释放法术。 “别,如果你不想直接面对一堆人,如果你想就请吧。” 鲁判嘟囔着嘴吧,从衣服里面掏出了一个袋子,从里面倒出一些粉状物,用力的往木栏杆上面撒去,就如同冬天的大雪一般覆盖上了那些不停爬动的虫子。 很快,原本还在移动的虫子在接触到了药粉之后全部不再动弹了。 “好了,我们进去,这个管不了多久。” 鲁判没有借用木栏杆的想法,只是后退了几步,在助跑的帮助下,迈着他那双修长的双腿越过了一人高的木栏杆,落地的时候还特意耍帅般地从次元做了一个挑衅的动作。 次元那双藏在礼帽下面的双眼快速地翻了个白眼,整个人化成了火焰安稳地穿过了木栏杆,并且一只虫子都没有伤到。 “你在戏耍我?” 鲁判看到次元这一手有些不满地问道。 “第一次知道我会这个?” 次元冷笑了一声,用沾有口水的手指测着风向和风力。 “根据我之前探查的,他们有地下空间,不止一处,具体位置不知道。” 鲁判撞了撞次元的肩膀。 “我去赚钱,你自己去逛?” “别啊,有钱一起赚啊!” “那你别去掺和其他的事情?” “我尽量可以吧?” “什么叫做尽量?” “字面上的意思。” 在两个人的聊天中,他们走到了一处建在最边上的仓库,附近没什么人,只有一个中年男子在四处晃悠着,手上拎着一把带有元素铭文的刀。 次元没有出手,鲁判一个人悄悄摸到他的身后,一手捂嘴一手摸颈,一个用力就把中年男子的脖子给拧断了,失去力量的尸体没有直接摔倒在地面上,发出声音。 鲁判及时用手把它拖住,在观察了一会之后才脱下了他的衣服把他扒的干干净净,只见他在自己脸上一抹,他的外表就变了一个样子,变得和这个已经死去的中年男子相似。 又是一抹,其他裸露的肌肤也变得一模一样了,就连他们之间相距过大的身高都一样了。 他之所以能够游走在多个大陆间不被抓到,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得益于这神乎其神的变装手法。 第九十二章:异化者 在鲁判伪装的时候,次元也没有闲着,他将尸体拖到仓库边上的灌木丛隐藏起来,避免鲁判的身份被揭破。 等次元收拾完现场的时候,鲁判也完成了变装,他捡起地上的长刀掂量了一下,回忆着刚才看到的样子,还原着那个中年男子的走路姿势和神态。 揣摩了几息后,觉得差不多,他才向等在一边的次元示意他已经准备好了,要进入农场内部探查情况了。 自从鲁判开始伪装之后,他们就不再说话了,次元只是点了点头,就蹲在了阴影处等待着鲁判的消息。 离开了最靠近边缘的仓库,鲁判光明正大地走在农场的大路上,没有丝毫的异样,没一会就到了农场中的居所。 看起来很是简陋,连木板都没有切割,就是直接将石块垒起来然后用泥土作为黏合剂建起来的,房顶的位置卡了几根原木就算是天花板了,也不知道下雨的时候能不能提供避雨的作用。 鲁判还在东张西望着周围,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布袍的女人突然拦住了他的去路,声音很柔糯,像是要把人的魂都勾去。 “提夫,你回来干什么?是来找我吗?” 女人看四周没有人,迈着小碎步走到了他的面前,从遮得严严实实的之中探出一只玉手搭在鲁判的脸上,说着让人心中发颤的靡靡之语。 鲁判一脸高深的笑意,在这个月光时隐时现的时间段,女人一时间摸不准鲁判的意思,只好将还在抚摸脸颊的玉手收回,将戴在头上的头兜取下,露出一张精致的面容。 如果此时莱克在这里出现的话,他一定能够认出这个女人,就是他在教会区遇上的那位不知名字的性感女人。 “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哑了?” 女人看到鲁判还是不理睬自己娇嗔地说道,她对于鲁判的作为很不满意,有些生气地用手推向了鲁判的胸口,想要向他发泄一下情绪。 可是没想到的是,当她的手接触到鲁判的时候,原本站在原地露出高深笑容的鲁判一下就消失了,如泡沫一般,一触就破。 女人的脸一下子就变化了,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飞快地消失了,表情严肃地看着幻象消失的地方,回忆着刚才手上那十分真实的感觉,银牙一咬,声音十分低,用只有她自己才能够听到的声音念出了一个名字。 “鲁判九世!” 在女子离开原地之后,鲁判才解除了隐身,他出现的位置其实离他站立的位置不远,只有一步之遥,女人完全没有注意到鲁判是何时离开那个位置且如何当着她的面消失的。 鲁判认出来女人的身份,她叫作不二峰子。 搞不清楚她到底是间谍、小偷或者是杀手中的哪一个,宛若层层虚假构成的谜题,解开一层还有一层,如此周而复往。 一般来说鲁判都是把她当做是同行,毕竟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她也想要。 峰子最常做的就是提供情报给他、煽动他去偷东西,然后又设陷阱,将东西独吞、占为己有。 可即使是如此鲁判还是迷恋着她,因为他可以偷到世界上任何东西,可只有她的心是得不到的。 那么现在在这个地方遇到了她,并且还是真实面目的她,那么就代表鲁判寻找的地方绝对没有问题,就是不知道这次她是个什么立场,恶魔还是人类? 值得他去探查一下,不过现在的目标还是将那个威胁到历法城的恶魔教徒给解决掉,不然说好的报酬可拿不到了。 众所周知,在夜晚活动的生物除了夜行动物以外就只有恶魔教徒,参拜恶魔的他们,能够从那充满混沌之力的主子那里获得在夜晚自由行动的能力,同时作为人界秩序之力最衰弱的时间段,夜晚也是他们做仪式的最佳选择。 伪装过的鲁判很快就将这个恶魔教会的据点给摸透了,除了刚才遇到的不二峰子和他们刚才解决的中年男子以外,一共还有八个,以及一个布满了封印的地窖。 等他再次回到次元身边的时候,次元正在仓库里面做着仰卧起坐,看起来十分惬意。而他头上那顶墨蓝色的礼帽就像是黏在他头皮上面似的,并不会因为他的姿势变化所移动,一直都是安稳地戴着头上。 事实上,次元的衣服和帽子都不是单纯意义上的衣物,都是元素道具,利用异兽的皮毛所制作出来的限制器,他体内容纳的并不是破碎的元素精灵,而是一只虚弱的,还活着的火精灵,它在生命垂危之际和次元进行了仪式,他为它提供庇护维持生命,它为他提供力量变得强大。 “我看到了不二峰子了。” 鲁判见到次元说的第一句话不是有关于这个恶魔教会据点的,而是关于那个女人的。 “呲,那个女人?”从次元的语气来看他似乎很看不起不二峰子,十分轻蔑地从地上爬起,清理着身上粘上的灰尘,“她又有什么打算?掺和进这件事情的,除了那群脑子有毛病的家伙,就只有我们这种欠了人情债的老家伙。” “老?别把我这种充满热血的少年和你这种行将就木的老头子相提并论,我可是永远年轻着的少年!” 鲁判将次元的手打掉,不满地说道。 “动手吧,你的鱼饵都快被吃干净了,还不拉鱼竿?” 次元没有因为嘲讽生气,他转动着脖颈,手背上的花纹全部亮起,如同火焰般的明亮夺目,照亮了原本昏暗的周围。 不过他并没有选择直接通过手背上的元素铭文来驱动火精灵,而是从身后的腰带上拿出一个黑色的机械制品,前端是一根纹满了元素铭文的管子后面连着一根类似扳机一样的握把,还很贴心地制作出了深浅不一的凹槽,以供使用者拿握。 “‘枪’?” 鲁判没有理会身后的仓库门外传来的咚咚破门声,只是好奇地看着搭档次元手中那把泛着红光的黑色武器。 “嗯,‘老爹’帮忙做出来了,这个是你的,威力没有我这个大,但是也是能用。” 次元说着又从腰后抽出了一把枪,丢给了鲁判。 一把抓住还在半空中飞行的枪,鲁判很自然地就握住了把柄,扣动了扳机。 他瞬间就感受到了有一股吸力从握柄的部位产生,想要从他体内抽取秩序之力,原本就是微笑的嘴角咧的更开了,大笑起来,对于“老爹”的这个作品十分满意。 转身还没有站稳就是一发扳机扣下,一颗完全由秩序之力构成的能量球体从枪的前端管口中飞出,在鲁判那强化过鹰眼术的双眼能够清晰地看到,高速飞行的能量球体撕破了周围的空气,在空中划过一道淡白色的光点,然后击断了挂靠着的木门插销。 “啪嗒”一声 木质插销就这么一分为二地掉落在地上,原本无法进入的恶魔教徒在看到了木门被打开之后,立马一窝蜂地涌进了空旷的仓库里面,他们手中的火把将狭窄的空间彻底照亮,就看到了右手悬停在半空中的提夫以及一个他们从未见到过的黑衣男子并排而立。 待围在门口的恶魔教徒全部站稳留出条可供人穿行的通道之后,一个披着褐色披风的凶恶男子才在鲁判的注视下缓缓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刚才离开的不二峰子。 “呵,原来是选着了一张最差的牌啊!” 次元看着不二峰子乖巧地跟在满脸文身的男子身后嘲讽般地冷笑道。 “你认识?” 光头男子的声音如同一个破锣,刺耳难听,但又十分响亮,一下就能够吸引住人的注意力。 “自然,他啊!老相识了,知名杀手,介行·次元,算是我的老乡了。” 不二峰子发出了悦耳的笑声,没有把次元的话语放在心上,眼睛从进来之后就一直盯着鲁判看,仿佛害怕只要她一眨眼,鲁判就会消失不见,如同刚才的幻象。 “也就是说,杀了也没事?” 光头男子举起了手,等着不二峰子一点头就挥下去,让他的手下上去把他砍成肉渣。 “呵呵,牧师先生。您可不要这么急躁,你还得等我们的提夫先生同意呢!” 不二峰子语气轻快地说着。 “我亲爱的峰子,你演够了吗?如果你们结束了的话,我们就要开始表演了。” 鲁判一边说着一边扣下了扳机,他可不相信不二峰子会在发现他的时候对她身边的恶魔牧师有所隐瞒,再说了他刚才侦查的时候可没有看到过这个牧师,说明在暗处还有人。 那么现在的情况就是他们在外面布置着陷阱,而他们之间的对话不过是为了稳住他们的。 鲁判的第二次射击十分精准,一个手持火把的男子瞬间摊倒在地,火把和大刀都摔落在地上,溅起了灰尘。 而一直在鲁判身后准备的次元终于将他的法术释放出来了,鲁判的闪避和次元的提醒几乎是同一时间发生的。 积年累月的搭档让他们之间的默契达到了一种离谱的地步,形同一人差一些,但是次元的每一个举动鲁判还是能够立马领会的。 一道宽大的红色能量球积蓄着,直到那狭窄的枪管再也无法装下它之后,它如一头脱离束缚的野兽一样,咆哮地冲出了枪管,朝着次元对面的人群奔去。 显眼的火光在仓库的门口乍现,然后消失不见,如同元素花海(ps:一种类似的烟花东西,但是不是用火药,而是用特殊的法术模型达到的视觉效果)一般,在短暂的盛开之后留下的只有遗憾,如同现在躺在地上的众多恶魔教徒。 光头的恶魔牧师在看到自己带来的教徒被次元一个人全部解决,不由得高看了他几分,刚想和身边的不二峰子交代上一两句,就发现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早就消失不见了,这里就只有他以及躺倒在地上的教徒了。 “女人可真是不值得信任!” 光头牧师大吼了一句将身上披着的那条披风扯掉,在熊熊燃烧地仓库之中,他那一身暗红色的皮肤格外显眼。 “异化者啊,怪不得这么自信。” 鲁判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恶魔牧师在看到自己的手下都被解决之后还那么自信。 异化者是恶魔教会之中的战斗者,他们从恶魔手中获得了力量,借用它们的魔力改造自己的躯体,让它变得异如常人。 异化者最多的选择就是异化躯干,按照他们变化的比例,越完整就说明他们越强大。 眼前的光头牧师自然是有骄傲的资本,他的皮肤已经完全异化了,这种异化皮肤不仅物理防御力高,就算是面对元素的攻击都能够减少很多伤害。 火焰中,异化牧师一步一步地朝着仍然待在原地的鲁判和次元走去,就算是他那张扭曲的脸庞,也是能够看出他脸上的胜券在握。 第九十三章:苦战 周围的温度正在逐渐上升,原本只是在尸体上燃烧的火焰已经开始有顺着地上的稻草开始向仓库结构进发的趋势了,不,应该说它已经开始了。 橙红的火焰将周围的空气中的水元素全部驱逐了出去,鲁判和次元已经能够感受到喉咙和肌肤的干燥。 “啊哈哈,这么说来外面应该是没有什么陷阱在等我们了。” 鲁判当即就把局势理清楚了,如果说这个光头牧师在有这种力量的情况下还要设下陷阱等待他们出去,那未免也太稳健了,他可不认为这群连主子都信仰魔神的家伙能有这种头脑。 “那我们走吧。” 因为刚才一下释放出积蓄能量的次元终于缓过劲来了,虽然刚才那个不算是压箱底的,但也是那种需要些代价才能释放出来的大手笔。 而代价的就是他体内元素消耗殆尽,需要吸收周围的火元素进行补充。 这就是为什么在次元解决了那么多的恶魔教徒之后他们没有选择直接离开的原因,鲁判无法在次元脱力的情况下独自离开,就只好和那个光头牧师拖时间。 “走?哈哈哈!” 光头恶魔牧师,现在应该叫做异化者的家伙,听到次元说想要离开就好像听到了一个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笑的很猖狂,在他看来一个杀手一个小偷在他面前不过两只待宰的羔羊,只要他愿意,他随时都可以将他们屠戮于此。 “似乎被小瞧了。” 鲁判眨了眨眼睛,将身上的伪装解除,露出他原本的样子,一身加了无数口袋的黑色夜行服。 就在鲁判和次元还在交流的时候,异化者并没有就此停下来,用力一扯,原本束缚着他的衣服直接被他巨大的力量所撕裂开来,破碎成了一条一条的残缺品。 一双猩红的眼睛戏谑地盯着他们两个,试图将所有微小的动作都收入眼底,掌控住全局。 “这钱还要吗?” 次元看着慢慢逼近的异化者有些头疼,他不太想和这个异化者打架,这种家伙既难打又收益低,没必要因为一百林多布提尔而伤筋动骨,真正的大家伙可还没有发现动静呢。 “来都来了,光着手走未免也太可惜了吧?” 鲁判朝着异化者射出了几颗含有秩序之力的球体,可惜效果不是很明显,球体在接触到他的皮肤表面的时候,就被异化者体内的混沌之力所抵消了,一股酸臭的味道从刚才枪击的部位上弥漫出来,慢慢地扩散在空气之中。 伴随着酸臭味一块来到鲁判和次元面前的,是异化者的拳头。 他没有用那些法术来袭击他们两个,而是选择了一种最原始也是最本能的一种方式,近身格斗。 一直注意着他的鲁判很轻松地就躲过了异化者的攻击,次元也自是如此,两个人脚步轻盈地避开了这带着拳风的一击。 既然已经决定要留下来解决了眼前这个异化者,那么次元只好如他所愿,他借着鲁判朝异化者眼睛攻击的机会跑到了仓库门口一处未被火焰波及的地方。 戏法师战斗第一定律,如果你不是一个修行了武技的家伙,那么就将你和对手的距离拉开,距离是戏法师的安全保障。 鲁判在看到次元已经撤离到了一个安全的距离之后,一边躲避着异化者的抓取,一边继续朝着异化者攻击,希望借着手上能够释放秩序之力的枪来削弱异化者体内的混沌之力,让在门口等待机会的次元能够一击必杀。 异化者刚准备放下遮挡眼睛的手时,鲁判立马从胸前的口袋里面掏出一个小球砸向了异化者。 异化者看到眼前的小偷居然只是朝他扔出了一个小球,冷笑地抬手一握,就抓住了鲁判想要用来偷袭他的道具。 “我说啊,你母亲没有教育过你,不要乱拿陌生人递给你的东西吗?” 鲁判看着异化者毫不在意地抓住了他所扔出的小球,无奈地摇了摇头。 “砰。” 在那只异化手掌中的小球突然发生了爆炸,异化者表情痛苦地握住了右手,墨黑色的鲜血嘀嗒嘀嗒地从他手掌之中流淌出来,刚才已经消散的酸臭味又开始出现了,而且比之前的味道还要浓郁。 “啧,这味道可真的是难闻啊。” 鲁判瘪了下嘴巴,用手捏住了鼻子继续朝着异化者开着枪,在他这番干扰之下,异化者体内的混沌之力明显少了很多,原本无法接触到皮肤的球体现在已经能够在他身上造成伤痕了。 异化者身上坑坑洼洼的,全是鲁判造成的伤痕,但是他没有慌张也没有焦急,还是在中央空地上追赶着鲁判,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完全不怕自己会不会就这样被鲁判活生生给消耗致死。 “不对,他在等什么?” 鲁判在用翻滚躲过异化者的横扫之后,意识到现在不是他在戏耍异化者,而是异化者在戏耍他,他很明显是在谋划什么的,完全不着急。 “在战斗中最忌讳的就是走神!” 异化者抓住鲁判思考的迟钝的瞬间,低吼着挥出了自己等待许久的拳头。 鲁判的眼睛快速收缩起来,因为刚才的出神导致他被异化者抓住了破绽,他的腹部被狠狠地来了一拳,他的背整个弓了起来,如同一只烧熟的大虾一般。 异化者没有因为鲁判的疼痛而放弃攻击,一旦抓住了机会,他就不用在忍耐了,下一拳紧接着就要打出去了。 好在在边缘等待机会的次元现在体内的元素补充了一些,一道炽热的火光从他那把枪中射出,精准地击中了异化者那只即将击中鲁判的手臂,一大块肉就这样被轰碎气化,只留下一圈焦炭化的伤疤,这是因为过度高温而产生碳化现象。 鲁判在次元的帮助下,十分惊险地躲过了异化者的重击,虽然很完美的规避了伤害,但是仅仅是擦到了异化者手臂,他就感受到有股糜烂的气息钻入了体内,被秩序之力快速绞灭。 不过现在不是感叹异化者的强悍,得先离开他的攻击范围。 异化者看着鲁判往门口跑去并没有做出什么阻拦,只是待在原地没有动。 在一股诡异的蠕动声之后,他手臂上的伤口开始慢慢地恢复,一根又一根的血红触手从他那焦炭化的伤口上探出头,快速的交织在一起,重新编织着他所缺损的血肉。 很明显,异化者刚才一直在示弱,想要用这种手段让鲁判放低戒心,增加自己的出手的准确度。 “次元!怎么样?还能够再来一次吗?” 鲁判已经走到了次元身边,他看着站在仓库中间的异化者有些苦恼地说道。 “不行,刚才把恢复的全部用了。”次元摇着头,抬头看了一眼已经修复伤口准备过来的异化者,有些哭笑不地,“这下翻车了吧,我们不是猎人,是猎物。” “先出去,让我再试一次。” 鲁判没有选择离开,他还是想要再做一次尝试,虽然他已经知道眼前这个异化者至少是高阶武士的身体素质,但是很明显他没有掌握只有高阶武士才拥有技巧,对于能量的微观运用。 “十一,他还有多久?” 次元从后兜里面掏出了一个暗红色的元素晶石,将其扣在了枪管末端的凹槽里面。 这是枪的另外一种使用方式,不抽取使用者自身的能量,而是使用提前储备的能量。 这样能够提供稳定的能量供应,但是缺点也很明显,伤害不够,因为能量供应的稳定性它所放射出的能量也是固定的,无法作出改变。 “砰,砰。” 鲁判在次元的掩护下,捂着肚子快速走出了仓库。 在他们身后追赶的异化者还是那么不紧不慢,完全不做掩饰了,任凭次元的能量球体射到自己身上,然后等着自愈能力发动。 “你到底是从谁那边获得的消息,这么不靠谱?” 次元看到自己射出的球体完全无法对异化者造成伤害,开始责怪起身边的鲁判。 “啊?我哪知道啊,我找的是专业的情报贩子,得到的也只是有疑似恶魔教派的人出现。” 在和次元一起逃跑起来的鲁判怪叫道。 两个人只能在异化者的追赶下仓皇逃窜着。 “轰隆!” 燃烧许久的仓库终于支撑不住了,那个还沐浴在火焰之中的房梁整个砸落到地上,飞溅起来的火花四处跳动着,一股不把周围可以燃烧东西全部烧干净不罢休的架势。 “五发,这是最后一颗元素晶石,就只有五发的机会。” 次元突然刹住了身子,一扭头将手上的枪对准了正在追赶他们的异化者。 “砰,砰,砰,砰!” 次元快速地射出四发球体,分别朝着异化者的手腕脚腕处飞去。 “噗嗤” 鲜血从异化者的关节处飞出,这是次元在逃跑过程中观察到的薄弱点。 “咚!” 关节被击穿的异化者脸朝地,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扑倒在地面,就像一个巨大的丑陋的玩偶一般。 “如果你们不再垂死挣扎,那么我会给你们一个痛快。” 异化者的情绪终于有些变化,他有些厌烦了,一直追赶下去也是很无趣,次元的举动只是稍微延缓了一下他的行进,没过几秒他就又站了起来,朝着鲁判和次元奔去,在他大力的践踏下,地面上的尘土全部飞荡了起来。 面对即将击打到他面前的巨大拳头,鲁判没有再逃跑了,而是停住奔跑的脚步,立在原地眼神放松地看着异化者,以及他身后那片飞扬的尘土。 异化者面目狰狞地笑着,他对于鲁判这听天由命的行为很是满意,以及身后那个不知死活的长发小子也会一并被他碾碎。 等等! 为什么他能够看到身后的情况? 一道银光之后 异化者那颗畸形的硕大头颅掉落在地上,“咕噜,咕噜”的滚落到一处火焰之中,很快失去头颅的异化者躯体也顺势倾倒,激起千层尘。 他身后站着一个手持木柄长剑的长发男子,一言不发还保持着拔剑挥砍的姿势。 “终于来了!我可是等你等了好久了!” 鲁判十分高兴地看着十一,他们终于等到十一过来救场了。 对他们两个只会偷东西和暗杀的家伙来说,这种战斗力强大的家伙他们完全不是对手,只能拖时间等待他们三人之中战力最强的十一到来。 “又斩了些无趣之物。” 十一没有理会鲁判的话语,只是沉稳地将剑上的鲜血抹去,收回了木剑鞘中。 “看起来这次的恶魔教会,算计的不是普通小阴谋啊。” 次元在看到异化者终于死掉之后,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总结着今晚的发现。 “乘着夜色正浓,我们得回去了,多余的损失得好好的找他们要上一笔。” 鲁判不知道又从哪里掏出了两根歪曲的草烟,一根给自己一根给次元,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背靠背地抽了起来。 第九十四章:早餐趣事 据说一个身体健全的普通人就算是没有经过训练,在闭上眼睛的时候,也是可以感知到其周围的任何动静,这种能力一般被人们称作是直觉。 莱克的直觉一向很灵,但大部分时候都是没有用的。 就比如说今天早上老爹的“无情铁手”,居然在他身边放了一只还活着,会蠕动的长虫。 谁能接受自己一睁开眼睛就发现有虫子在自己脸边蠕动,莱克发誓他觉得不愿意再次回忆起来。 所以在早上吃饭的时候,对此莱克发表了强烈谴责,认为这种恶劣的玩笑是极其令人反感的。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一向支持莱克的爷爷和奶奶这次居然是站在了布提的一边,不知道老爹在莱克起床之前和他们说了什么,反正莱克收到的结果是“想当年闹饥荒的时候,人逼急了,连处理都不处理就直接生吞下去。” 莱克当时就表示这顿早饭他是吃不下去了,现在再让他来看盘中那些沾满了红色肉酱的面条,就仿佛一只只在泥土之中翻滚蠕动的虫子,实在是让他无法提起想要进食的欲望。 “真的不吃了?” 汤姆森举起咖啡杯,满脸笑容地看着莱克,他现在的心情十分愉悦。 “不了,不了!” 莱克原本都快要忘记早上脸上的那只蠕虫,可是之前爷爷那句“你看这像不像你床头的那个小可爱?”让他瞬间就回忆起了那只蠕虫。 “好了,说说就好了,莱克年纪小没有经历过,让他知道一些就行了。” 这还是扎塔娜出来阻止了汤姆森继续下去的想法,他只好点着头吃起了自己盘里的面条,只是他吸面条的声音很响,就好像是要故意吸引莱克的注意力一样。 “没完了是吧?” 扎塔娜用手肘戳了戳汤姆森的腰部没好气地说道。 汤姆森这才收敛了起来,安静的吃起了面条。 “你还是多少吃一点吧,空腹运动对身体不是很好的,再说了那只是一盘面,是你奶奶亲自和面做的。” 布提十分关心地劝说莱克再吃一点东西。 “唔。” 莱克听到老爹的话,又鼓起勇气看向了那盘淋有肉酱的面条,其实只要不去回忆,他还是能够接受这盘面的,毕竟还蛮香的,是奶奶的手艺。 “其实差别还是蛮大的。” 就这么自我解释了一番,他倒是也接受了这是面条而不是什么其他的东西了,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了面条,在擦嘴的时候还特意问了一下奶奶今天的肉酱是什么酱,和他以往吃的肉不太一样,白白软软的,吃起来像是肥肉,但是却也没有肥肉的油腻感。 “是蛇鱼,一种生活在沼泽水系的鱼,身躯瘦长,滑溜溜的,表面的鳞片是起伏成规律条纹,嘴里长有利齿,有点像是蛇,所以叫做蛇鱼。” 扎塔娜在听到莱克询问起面条上面的肉酱的时候,很热情的对莱克介绍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莱克越来越差的脸色。 “没事,不一样,起码那个是生活在水里的,这么多应该很大的吧。” 原本莱克已经忘的差不多了,可是听到奶奶这么描述了一番之后,大脑不由自主地开始浮现出早上那只蠕虫,开始有些反胃,不过还能够忍受。 “好了!我们该走了!” 布提看着汤姆森喝完了杯子中的咖啡,站起了身对着莱克说道。 “别啊,老弟,我这可刚喝完咖啡,你不得等我消化消化之后再说?” 汤姆森看着已经推椅子的布提,语气完全不着急,他还打算吃完饭休息一会再出门呢。 “其实吧,如果老哥你这边如果嫌麻烦,我可以自己去的,没必要再去麻烦你在执法局的朋友。” 布提虽然是同意了汤姆森的要求,但其实他并没有把这个话放在心头,同时也因为他和汤姆森相处的时间不是很长,不清楚这个老头的脾气,才说出了这种话。 汤姆森听到布提说的话,一下就坐不住了,他是个犟脾气,说定的东西很难改变,特别还是有关于他孙子的人身安全。 即使以后他无法管控到莱克的情况,但是至少现在,他可以,那么他就要为自己孙子的安全做准备。 “老弟,我知道你本事高,有能耐,可是莱克他就是个学徒戏法师,最多就是和你学过几招武技,可那能有多少用处?真出了事情怎么办?” 汤姆森的虽然说的很弱势,但是语气完全没有平和的样子,有些激动地说道。 “什么出事?莱克要去哪里?” 原本还在疑惑于布提和丈夫在说什么哑谜,可一到汤姆森说道那出事情这句话的时候,扎塔娜也坐不住了,她也站起了身,黑着脸看向了汤姆森。 汤姆森突然愣住了,他尴尬地看着妻子,原本布提只是试探性询问了一下,结果自己一上头把东西说漏了嘴,让妻子知道了莱克他们要出办一些事情,还是有危险性的事情,不过好在妻子并不清楚具体情况,目前的情况还是处于可以控制之中。 “是这样的,我要带着莱克去拳击场参加一场无差别比赛。” 布提看到汤姆森的表情就知道,他还是在瞒着扎塔娜,那么他这边自然是不能够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即使他很有自信,保证能够看住莱克。 “无差别比赛?莱克不是一个戏法师吗?为什么要去参加比赛?” 扎塔娜有些不相信布提所说的话,立马就找寻到其中的漏洞。 “我不是要和老爹游历吗?我就寻思着要增加一下自己的实战能力,就和老爹要求的,结果爷爷听到之后害怕我到时候出了事情不好说,就说去请一位执法队的朋友同行,万一到时候出现个什么摩擦也能够有人给我们一个照应。”莱克反应很快,他立马就明白了老爹的意思,连忙附和,“是吧!爷爷?” “啊,对!对!对!就是这个样子!” 汤姆森在心中对着莱克的处理很满意,同时也记了布提一笔,不仅没有和自己争吵起来,反而还帮助自己说话,这个老弟倒是没有白认。 “真的?” 扎塔娜在这三个人哄骗之下有些相信了布提的说法。 “真的!”x3 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没有暗示也没有任何的眼神交流,就这么默契地同一时间应了下来。 “那我姑且信你们吧,不过莱克你也大了,我也不能就这么让你一直处于安稳的环境之中,适当的历练是对你有好处的,以后就算和你父亲多卡一样当个杂货店老板也是可以的,不过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扎塔娜倒是比汤姆森要开明的多,不会因为一点小困难就让莱克退缩,当然了,如果让她知道莱克和布提要可能要遇到一个中阶以上的巫毒萨满的话,她也不可能同意这个提议的。 “那是自然的。” 布提答应了下来,这本来也是他向汤姆森和杰弗里承诺过的事情。 “好了,我也休息好了,我们走吧。” 汤姆森也顾不得上饭后休息了,只得起身擦了擦嘴巴,就推着莱克要走出去,多说多错,可不能再在扎塔娜面前说话了,万一他们三个人又有谁说漏嘴了,就又需要更多的谎言来弥补。 到时候,谎言编织成了一张硕大的网,将他们全部缠绕住,那就不是打个哈哈就可以脱身的程度了。 “那,我们走了?” 布提看着汤姆森推着莱克走出了餐厅,他有些迟疑地看向了正在收拾餐桌的扎塔娜。 “行,你们走吧。不过,斯图先生。” 扎塔娜将手上的餐盘叠在餐盘塔上,停了动作,用十分正式的称呼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布提。 “啊?怎么了,简女士?” 在听到扎塔娜称呼着自己的姓氏,布提知道她应该是要说些什么重要的东西,并且还是不能够在她丈夫和孙子面前说的事情。 那他也是要表示自己的认真,好在他之前有记住扎塔娜的姓氏,所以他才能够用扎塔娜的姓氏称呼着她。 “莱克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变得这个样子,想必您这边是付出了很多的努力吧?我代表我们一家人谢谢您!” 扎塔娜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将有些褶皱的地方抚平,双手交叉放到小腹处,行了一个十分标准的女士礼节。 “您客气了,莱克能够有些这些变化大部分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不过是做了一些辅助作用,只算是个推手罢了。” 布提看到扎塔娜给他来了这么一出,倒是有些受宠若惊,不过说实话,莱克能够有这些在他们看起来的巨大变化其实很多都是本来就有的。 只不过他让这些东西全部展示出来了,他只是叩响莱克的那层心房,而莱克也很巧的选择了打开,仅此而已。 “那也是在遇到您之后,以前莱克这个沉闷的性子倒是让我们几个人都很苦恼,他也就是偶尔心情好些了才会和我们多说说话,哪有现在这个活泼的样子。” 扎塔娜只是当布提是在客气,就适当地提起了一下莱克过去的表现。 “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我不知道他以前是不是这个样子,但是至少我和他相处的这段时间里面他都是这个样子的。我不知道你们以前是怎么和他相处的,但是我猜测你们应该是没有和他真正地切实地敞开心扉过。” 布提摇了摇头,他认为莱克之所以会再扎塔娜口中有这么大的变化,只是他们太过于注重表面,而没有了解过莱克的内心。 “这么想想,好像也是。自从他经历过那种事情之后,我们一直都觉得是我们亏欠了他,他想要什么我们都是尽量地满足他,但是心对心的聊天倒是很少有过,就算有也是我们单方面地叙说。大概这就是原因吧?” 扎塔娜好像有些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道。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具体的情况还是得要莱克自己说出来,而你们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等他真的愿意说出来。” 布提虽然觉得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但是一向稳重的他从来都不会把事情下定性,只是会向别人说这只是他单方面的认证,并不代表别人的意见,仅仅是作为一种参考。 “嗯,是这样的。” 扎坦娜点了点头,她十分认可布提所说的观点。 “好了,简女士。他们估计等的有些久了,我得走了。” 布提估算了一下时间,他们聊得是有些久了,外面两个人也应该等不耐烦了,自己得赶紧出去了。 “行,您去吧,莱克以后就拜托你了。” 扎塔娜看着布提没有交谈下去的心情就也不再说下去了,在最后拜托了一下布提之后就继续收拾着未完成的餐桌了。 第九十五章:长端连发充能枪 当布提走出餐厅要去往门口准备换鞋的时候,就看到了莱克和汤姆森两个人坐在客厅最靠近走廊的座位边上,窃窃私语着,在密谋什么的样子,莱克还时不时抬起头看向餐厅的方向,既像是在防备某人又像是在等待某人的样子。 所以当莱克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他的眼神就和走出餐厅的布提所对上了,确认过眼神,是对的人。 他一拍汤姆森的肩膀,汤姆森就抬起了头,也看到了站在走廊上的布提,立马就把手头上的那张纸(杰弗里不用的废弃资料)揉成一团扔到了地上,装作是没事人一样,吹着口哨看着天花板。 “过了,爷爷。” 莱克有些看不下去,拽了拽汤姆森的衣服有些难为情,不就是在老爹背后讨论他吗?不至于这个样子,太明显了。 “我们走?” 布提没有管汤姆森这般造作的行为,走到他们身边,询问着汤姆森的意见。 “嗯,我们走吧。” 汤姆森双手交叉撑着下巴,声音低沉地说道,就好像这是一件决定生死的重大决定。 “?” 布提不知道汤姆森刚才和莱克讨论了什么,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奇怪,看起来心情莫名的好。 出门之后,汤姆森一马当先,说是要给他们两个带路,一个人走在前面,摇头晃脑地样子显得很是有趣。 布提也向莱克询问了原因,可莱克只是笑着摇了下头说这个是他和爷爷之间的秘密,让布提不要再过多问了,唯一能够给他透露的内容就是他们刚才说的是有关于他的。 就这样,布提在好奇中来到了东城区的执法分局。 东城区的执法局是设立在一条繁华的商业街上,算是这条街上最突兀的一个建筑,别人都是什么五颜六色的店铺招牌挂在门口,就它一个挂着历法城的通缉令。 张贴在它们大门的两侧围墙处,而且为了怕别人看不到,还特意在通缉令的边缘加上了大红色的木框作为装饰。 “鲁判九世,启征国人,在世界各地多次犯案,多国都有对他的通缉,在今年的历法格斗大赛上再次出现,并下了预告函,悬赏奖金一万林多布提尔,等等!老爹!你来帮我看看这个是多少钱?” 因为汤姆森进执法局里面去找人,所以就让莱克他们在大门口等着他回来,在无聊中的莱克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公告栏上张贴的通缉令,原本只是毫无目的地乱看打发时间,结果莱克突然被一张崭新的通缉令所吸引。 那张通缉令是属于前几天大闹开幕式的鲁判九世,莱克十分好奇那个胆敢在市政厅牵头举办的比赛上搞事情的家伙会被标上多少的价钱,可真当他读到鲁判九世的悬赏金额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傻掉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数字,就想要让身边站着布提给他证实一下。 “一万啊?哦,还是林多布提尔。” 原本蹲在门口吸着烟斗的布提在听到莱克急促的呼唤之后,有些疑惑地站起身,想要看看是什么东西让莱克这么激动,结果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只是一张画有头像的通缉令,上面写着数字,金额不小,还是个熟人。 莱克听到布提用十分平静的语气读了出来,他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布提,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呢,老爹不也是攒了那么多年才有了这么多钱,然后就造了一辆远行者号。 “老爹,你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这可是你倾家荡产才造出来的远行者号的总价值啊!” 莱克有些不满于布提的态度,为什么他不像自己这般激动,这岂不是证明自己是见识少了,那可不行,为了找回面子,莱克觉得应该要把老爹也拖下水,让自己不那么尴尬。 听到莱克不满的语气,他没有生气只是笑了笑,年轻人嘛,总是容易大惊小怪,如果鲁判这么好抓,那么这个价钱就没那么贵了。 “那个只是造价,现在远行者号的价值绝对不止那些了,先不说工艺的问题,就说我所提供的实验数据就够我换一台新车了,一模一样的那种。” 布提露出了一副“年轻人你不懂”的表情,留给莱克无限遐想的空间。 “真的?” 莱克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虽然他知道他们一直坐的远行者号的技术水平很高,但是高到那种值得别人用一两万林多布提尔来购买的程度就有些超乎他的想象了。 “莱克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我看你下巴都快惊讶掉了,快闭上吧,今天风大,别等会直接喝饱了。” 汤姆森离得不远就看到莱克一脸惊讶的样子就好奇的问道,他已经和执法局的朋友说过了,身后就是朋友派出的下属,和莱克他们一同去位于郊区的胡桃农场。 那是名穿着执法局制服的中年男子,个子不是很高,留着络腮胡,从下巴一直要延伸到两鬓,很浓密在阳光下还泛着光,看起来是有好好打理的,像是抹过什么蜡一样。 汤姆森在带来了这个中年男子后,就像是完成了任务似的,头也不回地就要离开了地方。 结果布提提出要送他一段路,汤姆森原本是要拒绝的,但是在莱克的撺掇下,他还是同意了布提的请求。 在离开之前叮嘱莱克让他现在原地与汤姆森领过来的中年男子聊会天,等到他回来之后再做打算,很明显他是要和汤姆森说一些不好让莱克知道的话题。 他说话声音不大,斯斯文文的,自我介绍说是叫玛奇朵,是特勤部的,在听说疑似是从布耶大陆偷渡来的未注册职业者,就自告奋勇地提出要和莱克他们一起去看看,顺便测试一下他们新发下的武器。 玛奇朵口中的武器是一个有着长长管子的金属制品,上面纹满了密密麻麻的元素铭文,全是阴刻,就是将铭文全部雕刻在物品表面,使其凹陷进去,但是却又不伤害到物体本身的品质,是一种难度很大的雕刻方式。 在莱克的请求下,玛奇朵就允许他上手抚摸这个金属武器,一摸上去莱克就感受到了有些发冷。 不知是元素铭文的问题还是这种金属本身就是这个性质的,不过手感很好,就算是阴刻了元素铭文,但是它的表面还是十分光滑的,应该是用了什么东西填充过的,然后将金属表面做了一些处理。 “玛奇朵先生,这个东西是怎么使用的啊?” 莱克有些好奇于这个东西的具体操作方式,毕竟如果是将他作为棒子来用的话,有点短,但是作为法杖来使用的话,又不太顺手,总不能是把管子对着别人释放法术吧 “虽然在管子和木拖把的衔接处有一个长方形的凹槽,但是看那个大小,也不像是能够支持释放多个法术样子。” 莱克在观察了一会之后,对着这个东西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你们几个,如果没事情的话,就麻烦让一下!” 堵在执法局门口的两个人在听到负责执法局秩序的门卫的提醒之后连忙往边上走了些,他们刚才其实一直站在执法局大门口研究着玛奇朵携带的新武器,将路口堵的死死的。 门卫因为看到了玛奇朵穿的是特勤部的制服就没有出声提醒,谁知道他们两个越聊越起劲,没办法就只好开口。 得亏这两个人都比较配合,不然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说,毕竟作为执法局最危险的部门来说,特勤部在局里一直都是有特权的。 “这个玩意叫做枪,由元素之力或秩序之力提供能源,可以将其转变为能量弹体,简称子弹。” 这个时候在于汤姆森沟通完之后回来的布提正好看到了莱克在研究玛奇朵手上的东西,就适当地出声介绍了一下这个东西。 “这个怎么转换的?就靠这铭文就好了?” 在莱克的认知之中,吸收转换和释放的元素铭文所需要勾画的量可是不小,在这么小的枪管上是不太可能实现的。 “他们发明了一套新式的元素铭文刻画规则,大大增加了元素铭文的效率,很多只是提出过理论的物品也都开始制作试验,这种长端连发充能枪就是。” 布提听到莱克这么好学就简单地讲解了一,并把这种武器的类型名称给说了出来。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的吧?我也没记,这个东西是新发下来的,我也没用过几次,也就是在训练场上开过几枪,威力还不错,差不多能够直接替代低阶法术,还不用法术位的那种。” 玛奇朵听到布提介绍了他手上的枪,于是就补充了一些个人感觉。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再过一会都得吃午饭了。” 作为在场岁数最大的人,布提很自然地就担起了小队领导者的身份,开始发号施令起来。 接到任务就是负责陪同的玛奇朵肯定是没有意见,而作为弟子的莱克在看到玛奇朵没有反对,那么他也只能够接受,虽然他还想要再问玛奇朵一些问题。 三个人就这么在玛奇朵的带路下朝着胡桃农场过去,不过不是走过去的,是坐动力车过去的,毕竟真的让他们走的话,基本上他们就得是等着明天才能够回来了。 这坐车过去的主意还是玛奇朵提出来的,原本他是想询问一下他们要怎么过去,可在莱克和布提迷茫地表情下,他都不需要思考,就知道这两个人肯定是不知道路。 所以回到办公室,找设备科用一个外勤巡逻的申请批下了一辆军用动力车,载着他们两个出发了。 第九十六章:哨口 执法局使用的军用动力车是那种可以装载移动炮台的敞篷车,没有车顶只有一张可拆卸的迷彩防水布。 表面还雕刻有防护型的元素铭文,玛奇朵没有开启给他们做展示,但是据布提分析,这种规格的元素铭文至少是能够抵挡两三个中阶法术的,在这个戏法师已经不是热门职业的当下,也算是够用了。 莱克在听到布提说当前戏法师不再热门的时候,还有惊讶,毕竟在他的理解中,现在元素铭文以及元素动力这么普及化的时候,戏法师这个行业必然会比以往任何一个时代都要盛行。 然后一直专心开车的玛奇朵也插了进来,和莱克科普着现代机械学和古代元素学之间的区别,一直都是从父亲多卡那边学习的莱克才知道自己算是走的野路子,没有经过系统的培训。 “所以现在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世界上的纷争少了很多,不对,应该是说现在处理纷争的手段温和了很多,有了矛盾不再想着打杀,而是选择使用一些其他的手段。” 玛奇朵总结道。 “如果你还是无法理解的话,你可以去想想看,为什么近些年历法格斗大赛越做越大,有着往全大陆乃至全世界比赛规格上去靠,就是这个原因。” 布提因为坐在莱克身边能够看到他有些不明白的表情,接过玛奇朵的话头继续说道。 “所以,为了让他们那些人释放压力和转移矛盾,就开辟了新的娱乐方式?” 经过布提的一番解释之后,莱克大概是明白了老爹的意思,总结了一下语言,有些不自信地问道。 “是这样的。” 布提点了下头,对于莱克这番解读很是满意。 “好了,我们要出城区了。哦!我还得去和城防队说一声,这个算是特殊外勤,要多部门报备,真烦!” 玛奇朵原本只是和后座的二人说一下他们要出去了,结果就看到不远处的出城行道上架起了临时哨口,好几个穿戴整齐的执法队员站在那里,手上拿着仪器,挨个盘查着进出城的车辆行人。 玛奇朵这才一拍脑袋反应过来,他光顾着去打车辆的申请报告了,忘了打出城申请了,也不知道他们三个等会能不能再进来。 说不定还得让他先一个人回来找就近的执法所,借他们那边的言盒给向部里打报告,开具莱克和布提的临时入城凭证。 原本在大赛举办之前也没有这般麻烦,但是自从接到国都那边有关于大赛安全的通知后,局里的领导就连夜去了市政厅和市政厅那边的相关领导开了会,做出了这个凡事执法局,部队以及一些民间武装组织进出历法城都需要证明,并且还要加强对于普通人的审查。 莱克在听完玛奇朵说出的一大段规定之后,头都大了,他还真不知道,为什么有关于进出历法城的安全条例需要有那么多的东西,同时也有点佩服能将这么多东西全部背下来的玛奇朵。 “所以,玛奇朵先生,我们现在要不要再回一趟?” 莱克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唔,让我想一下。” 玛奇朵其实也满纠结的,他晚上已经约好了一个餐厅相亲,这个是家里推荐的,他也不太好意思拒绝。 万一因为这来回一趟的时间耽误了,即使他不在意自己的面子,也得顾及一下父母的脸面。 “咚咚咚。” 一个肩膀上带着臂章的执法者走了过来,他弯下腰敲了敲玛奇朵边上的车窗,示意他摇下窗户接受检查。 “我们不是停在边上等待的吗?这也要来查?” 玛奇朵眉头紧锁着,他们的车子可是离哨口有些距离,虽然能够互相看见,但是中间也是有一条队伍相间隔的。 “你们是特勤部赶来增援的吧?” 执法者将脑袋探进了车窗,看了看车后座上坐着的莱克和布提,想玛奇朵发问道。 “我们是特勤部的,不过增援是什么增援?” 因为今天是代表东城区特勤部去总部拿东西,所以玛奇朵不知道自家队伍是去做什么了,所以在掏出证件的时候还特意询问了一下。 “胡桃农场的增援啊!昨天晚上总部的人就到了,今天早上你们没收到通知?” 那个执法者看玛奇朵好像不知道就顺带提了一下,不过他还是有些好奇。 载具和证件都是真的,人却好像不太清楚状况,毕竟这个胡桃农场的事件是直接震动了全历法城的安全力量,这不由得让他有些警觉,害怕玛奇朵是什么人假扮的执法局的干员。 “胡桃农场啊!知道,知道。” 玛奇朵听到执法者说了他们的目的之后,想也没想地就应了下来,就算他们不是增援,但是到那边还不好说吗?都是自己的同事,身边怎么弄都好弄。 从那个执法者的话语中来看,这个架势还不小,总部都惊动了,那自己这边的人回去肯定是没有问题了,到时候解释一下就好了。 “那后面俩位是?” 执法者看着玛奇朵前面还有些迷茫,后面就直接果断地回答了,反而加剧了他的疑心,他想要了解一下后面两个人身份,既然他看到了就顺带查一下玛奇朵是不是那种借着职务便利非法带人出去。 “呃,他们……他们是我们特勤部的外聘人员。” 玛奇朵有些迟疑,虽然安先生和有和自己交代过这两个人中一个是他孙子另外一个是他孙子的老师,但是也没说他们的名字和身份啊,没办法只好随便地给他们安上个名号,到时候还得记得和已经到那边的同事沟通一下。 “啊?” 原本还在发呆的莱克在听到检查的执法者叫道自己之后,有些发蒙,不知所终地应答了一句。 不过好在一直在安静聆听的布提及时解了玛奇朵的局,他从腰包里面掏出了一张属于他的教籍证递给了执法者看。 “布提·斯图:行者教派现任行走长老,秩序联合会总会理事。” 执法者接过布提递过来的教籍证,把它放在阳光下,确认过是真的证件之后,才仔细地一字一句地读着,等他读到了最后才发现眼前这个老人应该算是个大人物,连忙将教籍证恭敬地递还给了布提。 “怎么样?没问题了吧?我们可以先走了吗?有些着急。” 玛奇朵看着检查的执法者的态度在念完了后座老人的身份之后发生了巨大改变,立马借着机会问出了问题,直接一个三连问砸到了他的头上。 “可以,可以,你们走那边过去吧。如果有人还要查你们,你们就说李斯特已经检查过了,他能够……” 执法者说到一半突然就不说了,他想了想走到了副驾驶的车门边打开了门,直接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 “这样吧,我和你们一起过去,你们只管走就好了,到时候直接把我放下去,我给你们弄手续。” 在莱克“还有这个样子吗?”的表情下,玛奇朵同意了李斯特的建议,发动车子,从脚底下的储物箱中掏出了一个带着喇叭的半圆形的挂到了车子前面的挡风玻璃上,他们的车子在“嘟嘟嘟”的喇叭声中一路插队直接到了哨口。 李斯特下车,拉杆,通行,一气呵成,玛奇朵其实都没有等待多久,他们就直接将车子驶离了历法城区,朝着人烟稀少的城郊前进着。 “斯图先生,不好意思啊,我还不知道您的身份这么尊贵啊,如果我刚才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您多多担待啊。” 等完全看不到哨口之后,玛奇朵才这才不好意思地说道。 作为一个历法城的小公务员,玛奇朵自然是无法和一位能够与城主级别相仿的人物并论的,肯定得害怕自己刚才是否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可能会让布提感到不高兴的地方。 万一人家到时候只要和他领导顺便说上一两句,那么他的前途就不一定好了,虽然不至于什么一辈子呆在这个岗位,但是他至少七八年就别想要有啥好处得了。 “哪有啊,客气了。玛奇朵先生,您就把我当作是个普通的老头就好了,我和你们也没什么区别,一个脑袋两条腿的,能有啥不一样啊。” 布提倒是有些后悔把自己的教籍证拿出来,早知道就让莱克拿他的出来了,反正也一样的,他主要是为了做一个证明,不是为了炫耀或者什么用以权压人的行为。 “行,行。” 玛奇朵也是有听说过一些有权势的人说是让周围的人不要过于在意自己的身份,但是其实背后还是很在意的,说不定就给他套一个小鞋穿,不得不防一下。 所以玛奇朵看似表面是同意了布提的说法,实则他背后还是把这件事装在了心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谨慎些的好,自己就当着是给领导开车的保安了。 布提虽然不知道玛奇朵心中所想,但是他多少还是能够猜测到玛奇朵的心态的,只是他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这只是他们自己的想法和选择,他再怎么说,别人也还是会有自己的想法和理解的,他无法要求别人和他的思想达到一致。 “老爹,你说那个胡桃农场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莱克捅了捅布提的肋骨,半捂着嘴巴小声地嘀咕着。 “我哪知道,我昨天一整天不是都待在你爷爷家里吗?我又不是先知,哪知道这种事情!” 布提听到莱克的询问之后,有些好笑,没好气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第九十七章:胡桃农场 虽然说历法的外城范围很大,但是其实很多地方都是属于不管的地区,只有主干道上才会有些人烟,其余的地方都是一片未开发的荒野。 出现这个问题主要还是历法城现任城主和市政厅首席顾问之间的矛盾,一个说法是优先拓宽城区,为历法之后的发展奠定基础,另外一个说要优先将历法内部现在的陈旧建筑和复杂的人口组成先梳理完成之后再去进行。 然后就爆发了矛盾,原本这种事情也好解决,谁有权听谁的话,可是恰恰就是这个地方,现任城主是从国都直接下派过来的,而首席顾问原本就是上任城主的心腹。 双方都是有历法的执政权,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就导致了现在这个情况的发生,外城墙到实际人口居住区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其中居住的人很难进行排查。 这也就是为什么玛奇朵很乐意出来的原因,因为愿意在城郊居住的百分之八十都是无法证明自己身份的黑户,就很有可能与他们发生冲突,从而实验新武器。 玛奇朵的小主意算的很好,但是实际情况就不得而知了,他在布提看着地图的指引下一路开过两三个荒野聚集区,居然没有一个人胆敢出来探头,他们十分顺利地就通过聚集区。让原本还和莱克讲述城郊人民险恶的玛奇朵十分尴尬。 “嗯,看起来我们的走的方向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也就只有执法局才能够让这群胆子大的离谱的家伙这么安静。” 玛奇朵连忙解释道,按照平时的情况,只要有人路过,这些算是黑户流民的家伙就会一窝蜂地走到路边,就会开始以各种方式让你掏钱或者什么。 这还是建立在人多势众的情况下,一旦你人少了,或者落单了,他们就会如嗜血的野狗一般,抢夺你的钱财。 虽然执法局也有派人的进行几次围剿,但是这群居无定所的家伙,基本上没有什么东西,就连销赃都是走的黑市商人,地下渠道,很难清理干净,就只能让他们如同牛皮癣一样粘在历法城的周围。 “那得是什么样子的情况,才能够让历法城的执法局派出这么多的人。” 莱克有些为他们即将前往的地方做出了担忧,毕竟能够将这群玛奇朵先生口中的危险分子都压得这么贴服,那么得是两三辆车子吧。 只是像他们这一辆车开过去的时候,他还是有看到三三两两地流民从破烂木头搭建的围栏里面悄悄偷窥着他们。 “啧,啧,不好说。” 就连布提都有些摸不准,先是在通往这个方向的出城通道设立了一个临时哨口,然后又是这般兴师动众的样子, 就这样,他们三个人抱着期待的心态一路前行着,直到他们看到了一片坚石林立的小山丘的时候,莱克根据地图上的显示知道他们应该是到了目的地了。 而不远处那写有“历法城胡桃农场”的破旧木招牌也证实了莱克的猜想,车子再往里面开了有一两百米,穿过了一片灌木组成的围墙他们三个人就看到了胡桃农场坐落的山谷。 山谷外面的田地间停了好几辆车子,大大小小加起来得有六七辆,有和他们一样的军用动力车,也有那种可以充当移动办公场所的厢式货车,数量倒是比莱克估摸的还要多上一半。 “这么多人?” 玛奇朵也有些被吓到了,急忙将车子停在了款式相同的车子边上,就下车朝着搭起帐篷的山谷门口走过去,急迫的甚至于都没有和布提莱克交代一下情况。 布提和莱克互相看了一眼,很默契地摊了一下手,不由得一起笑出了声音。 事实上,当玛奇朵的车子一穿过灌木丛,在周围戒备的守卫就注意到了他们,只不过看到他们那熟悉的颜色和款式就当他们是从东城区前来支援的同事,便没有发出警报。 但该有的登记和核查自然还是有的,玛奇朵才离开没几分钟,一位手拿硬木板的高挑女人就走了过来,她板着脸,气质感觉很高冷的样子,没有弯下腰就只是站在驾驶室窗口的位置询问着情况。 “午好,你们是属于东城区什么部门的?” 虽然她的语气很有礼貌,但是声音和语调都过于清冷,让人一时间琢磨不透她的心情。 “那位,刚才出去的那位是的,我们两个不是。” 布提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看向了莱克,莱克立马就懂了布提的意思,翻了一个白眼,拉下窗户解释道。 “你们有什么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吗?让我检查一下,不然你们就得先被我们的人看管一段时间,直到那个给你们开车的人回来。” 女人说话没有说的很死,只是很委婉地表达了如果莱克他们无法拿出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那就得接受他们的监控,或者说是囚禁。 “有,有。” 莱克很配合的从内衬里面装着他的教籍证,自从他拿到这个证明之后,就是一直把它塞在兜里,寸步不离,比他的职业证明还要宝贵。 “这个是我的。” 布提也很配合地从腰包里面掏出了他的教籍证递给了那个女人。 “莱克·安和布提·斯图,是你们二人吧?”女人看的不是很仔细,只是将印有名字的那一面简单地扫了一眼,就算是看过了,将二人的教籍证还给了他们,“地方不要乱走,被抓起来了还需要带你们来的人开证明。” 然后这个女人又端着她那高冷地态度离开了,弄的莱克很莫名其妙的,他抚摸着脑袋一时间不知道那个女人搞的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形式主义。” 布提一边将教籍证放回腰包一边和莱克讲道。 “什么是形式主义?” 莱克对于布提所说的词汇有些陌生,他并没有在书中读到过这个词汇,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只是知道它是由外表和主义两个词汇一起组成的。 “形式主义指的是一种只看事物的现象而不分析其本质的主义,通俗一点来说就是走一遍过场,不看事情是否做到了,完成了。” 布提看莱克并不知道这个词汇的意思,就简单地和他讲了一些意思,同时在心中暗自记下了这件事,得把莱克的文化课教育提上日程,看起来莱克这些年看的书都不是什么有关于知识的书,估计大多都是什么小说传记吧。 “如果刚才那个女士的就是形式主义的话?那不是很不负责,如果我们是什么危险分子的话,这不是就要出乱子了吗?” 莱克反问道。 “是的,就是这个样子,所以你做事就要认真些。” 布提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够教育莱克的机会,找着机会给他上着课。 “嗯。” 很明显莱克只是口头上答应了下来,不过布提也没放在心上,十六七岁的少年都是这个样子的,哪有一次两次就说通的少年啊?哪怕是他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样子的。 “啊,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去和上级通报了一下情况,他们倒是很快就给了我处理意见,给你们二位一个临时顾问的身份,让你们能够随意地走动,不过……” 玛奇朵又过了一会终于走了回来,手上拿着两个金属的吊牌摇晃着,说着他刚才沟通的结果,只是说到了最后他们可以自由活动的时候有些迟疑。 “胡桃农场全员死亡,外加附带一个小型的恶魔教派据点覆灭,情况比较惨,我不推荐你带小莱克去看。” 玛奇朵等了一会,看着布提下了车,连忙把他拉离莱克,将其拖到一边,与布提窃窃私语道。 “嗯,我知道了。” 听到玛奇朵的叮嘱,布提只是点了点头,脸上一下就严肃了起来,他是能够从玛奇朵所说的信息之中知道这个情况的严重性,与恶魔教派搅和在一起的事情都不算是什么轻松的小事,特别还是全员死亡的情况。 “哦!对了,斯图先生。” 原本已经打算离开的玛奇朵突然停下了步伐,对着已经走回莱克身边的布提喊道。 “什么事?” 布提立马就回过头问道,就好像是早有准备似的。 “两件事,第一件事是胡桃有鲁判九世参与,第二件事是你们如果什么时候想要回去,就到那辆大车上来找我。” 玛奇朵手舞足蹈地向布提说着,在结束的时候还特意指了指他身后的那辆蓝白相间的厢式货车。 “老爹,我觉得吧。这边应该是有一场大战,这边的元素很紊乱,火元素像是昨天晚上开了一场盛会一样,还蛮浓郁的。” 闭上眼睛在感应着空气中元素的莱克这么向布提说道,他现在就感觉离他们不远的山谷之中有一团又一团的火元素集群在跳动,按常理来说,这个种植着庄稼的农场,最不活跃的应该就是火元素了。 “不用猜测了,我告诉你是的。” 布提直接打断了莱克的推理,将山谷里面的情况说了出来。 “等等!老爹你别说,我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莱克赶忙制止了想要继续说话的布提,他对于危机的预感一向很灵,我觉得老爹等会说出来的话绝对是他不想要听到的。 “你很幸运,我打算带你去看看死人的身体构造。” 很可惜的是,布提只是停顿了一下,就继续说出了他们接下来的打算。 作为一个在家里看到见血的人骨头都会难受的人来说,莱克有些绝望。只能说多卡将他保护的太好了,放在过去,不说太早,就是十几年前,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只要身强力壮能够打杀多多少少都是能够见到一些尸体的。 “唔,我可以拒绝吗?” 莱克还是想要试探一下布提是否只是在说笑的。 “不行。” 布提回答的很果断,很坚定。 第九十八章:停尸房(上) “当然了,我们在去上课前还得去找一下警戒人员,和他们打声招呼,毕竟这里还是有人看着的。” 布提没有直接带莱克去看尸体倒是让莱克松了口气,虽然还是要去的,但是人总是喜欢拖延和逃避的。 “老爹,你刚才没有说吗?” 莱克心中既恐惧又些许兴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些发抖,他知道自己已经在脑海之中幻想了无数种尸体模样,有躺倒在地十分安详的,有无法看清但是知道破碎成块的,还有充满了刀痕的。 这些都是莱克根据自己在家中看到的书籍图画和经历构想出来的,可能不是真实的情况,但也能够代表莱克其实也是在暗中做着准备。 他怕自己到时候出丑,老爹估计也不会在意,可莱克还是比较在意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 他就是这种会在奇怪地方特别在意形象的人。 “人家刚才还在劝我说不要带你去,我总不好驳人面子吧?” 布提侧着脑袋眼睛稍微眯起了一只眼睛揶揄道。 “那人家都这么说了,老爹你就别带我去了呗!” 莱克听到刚才离开的玛奇朵是这样叮嘱布提的,瞬间就将玛奇朵的印象分拉高了不少。 “那可不行,我可不想到时候真出了事情的时候,你傻乎乎地呆在原地,被吓傻了,我还得到时候分心照顾你。” 布提恶狠狠地用手戳着莱克的脑门,有那种不把额头弄出点红印子不罢休的气势,但其实他连大点的劲都没有用。 “唔。” 莱克一时间没有了话语。他知道布提说的是对的,莱克只要想和他一起去游历学习,那么这是他的一条必经之路的奠基石。 现在的大陆上虽说已经和平了很多,但是这也是对于国家社会总体层面的,对于个体来说,它还是危险的,充满挑战和未知性的。 “好了,别站在这个地方磨磨蹭蹭的了,和我进去找人问一问吧!” 布提没有留给莱克继续思考犹豫的时间,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就拉着他往建立在山谷内部的胡桃农场走去。 山谷像是一个桶,四周的山崖大多都是岩石,几乎很少看到有绿色的地方,就算是有也就只是有几棵顽强生存的草。 山谷不大,就只有三四亩地的样子,除了正中央有建了一些屋子的痕迹以外其他的地方都是一片被火烧过的荒芜之景,在布提和莱克来到的时候,这边已经被清理出了一大片场地,提供给前来探查的执法局使用。 执法局看起来效率很高,三四间用砍伐的原木搭建而成的简陋房屋上面铺着墨绿色的防水篷布,就当是屋顶和外墙,莱克能够从进进出出的工作人员脸上看出他们很忙碌。 他们两个无关人士都走到了他们办公的区域内,也没有人上前来阻止或者问询,直到布提想要动手掀开一间屋子的篷布的时候,他们两个才被人制止。 “两位,这边是我们的停尸房,我们正在进行解剖工作,请不要打扰。” 腰间挂着长刀的执法者从莱克身后发言道。 “哦,我们就是要找你们的停尸房。” 听到这个,布提一下就来劲,原本他还以为找这个需要一些时间,没想到一下就找到了。 “你们是哪个单位的?” 腰间挎刀的执法者刚想要说话,莱克就看到不远处走来了一个明显是执法局管理人员的男子,发型很健康,是个光头。 他刚从会议室里面走出来,就看到了他负责的停尸房门口站着两个人,没有穿制服,并且看起来年龄差距还有些悬殊,就有些疑惑,打算过来询问一下。 “我们是东城区执法局的顾问,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些忙。” 布提看到貌似有执法局领导模样的人来了,板起个脸,并用着玛奇朵告诉他们的身份胡说八道了起来,边说还边从腰包里面掏出了刚才玛奇朵交给他们的金属吊牌想要交给光头。 这让莱克不由得有些紧张,他们就只是好奇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不是什么执法局聘请的顾问,万一被戳穿了怎么办? 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莱克一向都是很敬畏秩序维护者的。 “东城区?普洛斯的人?还是海拉图的?” 光头男子像是十分熟稔,随口报出了几个名字。 “玛奇朵的。” 布提很沉稳地念出了他唯一知晓的名字。 “玛奇朵?” 光头男子有些迷惑,他似乎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于是他向布提再次确认道。 “对,玛奇朵!” 布提十分冷静地点了点头,确认着这个名字。 “大概是什么新来的人吧,不太清楚。” 光头摸了脑袋,莱克的视线也随着他的手一起移动,然后那颗硕大明亮的脑门,在阳光下面闪闪发光,如同一颗崭新出厂的元素充能灯一般。 光头看着布提这么自信的样子,加上他手上的那个吊牌确实是东城区的东西,就不疑他了,让刚才上前的挎刀执法者准许他们两个进入停尸房。 “哦!别乱动,上面带着混沌之力,净化时间不够,没有弄干净,随意触碰会有危险。” 光头虽然转身准备离开了,但是手上仍继续着抚摸的动作,突然他想起了什么,又回头对着布提叮嘱道。 “好的,我们明白规矩的。” 布提继续说着在莱克听来全是糊涂的话。 “老爹,你这到时候被揭发了怎么办?这不算是欺诈公职人员吗?” 等管事的,巡逻的,忙碌的全部都走了之后,莱克才敢拽过布提的衣袖,悄悄摸摸地问道。 “别这么说,你这么说搞的我是要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了,我就是带你去看看尸体。” 布提拍落莱克抓住衣袖的手,毫不在意地说道。 “可是。” 莱克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就又被布提抓着走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几天布提的耐心好像都不是太好,完全不给莱克说话的时间,就直接拽着他走了。 拉开篷布,就看到屋子里面被加工过的木条所分割成了不同的房间。 黄色的木条上还能够看到了一些没有脱落干净的棕色树皮,莱克一进去就闻到屋子里面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体,有些像是家里放置了不知道多少天的腐烂肉味,又像是经过酒精和胃酸加工过的酒鬼呕吐物。 他还没有看到,就已经有些生理不适,想要开始呕吐了。 “还没看到你就这样,那看到了怎么办啊?可不要到处乱吐啊。” 一直在注意着莱克的布提,立马就做出了反应,温和地用手拍打着他的后背,并关切地问道。 莱克没有说话,因为他怕自己一说话就控制不住自己,直接就呕了出来,只能挥动着双手,让空气中的臭味稍微的驱散一下。 被分割出来的房间不是很大,从中间走廊经过的莱克是能够看到每间房间里面都停放着一到两具的尸体,大多都是炽热地火焰燃烧过的模样。 好一点的是只有四肢被碳化,躯干部位还是能够看出人形的,倒霉一些的就直接全部变成了黑漆漆的骨架,被正在做解刨的法医一碰就会抖掉好多碳渣的那种。 不过很明显布提的目标不是这些,因为这些并不是恶魔教徒的尸体,他看一眼就能够知道这些只是无辜的普通人,他要带莱克看的是那些信仰恶魔之人的尸体,那些畸形且散发着臭味的家伙肯定能够让莱克好好地上一课。 走廊过了一半,就不再有木板分隔区域。 在走过一堵很明显是戏法师构筑起来的土墙之后,一间巨大的房间出现在莱克的面前,四个穿着白大褂头上戴着半密封式头盔的人整齐地看向了出现在房间之中的布提莱克。 让莱克还没有来得及看放在简陋木床上的尸体,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回望着他们,虽然尸体所散发出来的恶臭让人难以忍受。 穿的结实的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就决定了是谁出来说话,那是最靠近布提的一个人,他摘下头盔,露出了一张看起来十分苍老的面庞,皮肤充满了褶皱,黑的黄的老年斑在他脸上肆意生长着。 “你们是干什么的?” 老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不知道是他声音本来就是这个样子,还是太久没有说话了才导致成这个样子的。 “走吧,我们这边不需要帮忙,你们这群人为了冲业绩什么都想要参合一下。” 布提在听到了问询之后,又复述了一遍他之前用来哄骗那名执法局领导的话语,不过这次倒是没有很好的效果,老人有些厌烦地摆着手,像是在驱赶烦人的苍蝇。 “我们就看看,保证不会影响你们正常的工作的。” 布提举起手表示自己的无害,并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影响到他们,老人这才勉强允许了布提带着莱克在房间里面停留,不过不能发出声音。 当然,窃窃私语还是可以的,毕竟虽然他们是在屋子里面,但是这个山谷的风比较大,所以从莱克他们进来到现在都一直可以听到不曾停下的风声。 “老爹,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莱克嘴巴凑到了布提的耳边说道。 “有啥的,我们又不是来捣乱的,你过来,看看这个。” 布提将莱克拉到了一个覆盖着白布的简易木床边。 “老爹,等等等等,让我先做点心理准备。” 莱克看着布提想要直接掀开白布,展示出白布底下的尸体样貌,他立马抓住了布提的手腕,小声阻止道。 “给你三秒。” 布提想了想,同意了莱克的请求。 "可以。" 莱克话音刚落,布提就已经念出了“二”,然后在莱克反应的过程之中念出了“三”。 白布一下子就掀开来了,露出了下面尸体,看起来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上没有毛发,有些明显的灼烧痕迹,面部的五官有些变形,扭曲到了一起,腰腹部是断裂的,断口很整齐。 应该是被什么锐利的东西一下弄断的,看得出来,在停尸房的工作人员摆放的时候还给他们造成过困扰,特意在他的皮肤上用刀划了一个符号以作标记。 布提这边还在分析呢,莱克就有些不行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从腰部断裂,变成了两段,破裂的断口部位上血液已经完全流干,再加上被人用水或者什么东西清洗之后,尸体上那个肉的颜色是一种诡异的白色,莱克无法形容就是觉得有些瘆得慌,如同虚假的,人为制作的玩偶一样。 第九十九章:停尸房(下) “它被处理的很干净,没有什么异样。” 莱克捂着肚子语气有些虚,他觉得自己还能顶得住,只是自己肚子有些顶不住,感觉自己肠胃那一块地正在拼命蠕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从那里运动来喉咙处。 “这不算什么。” 布提看着莱克这么快就有了反应,有些头疼,他虽然已经有些心理准备了,但是没想到莱克的反应会来的这么快。 为了莱克之后还能再看上个几具尸体,布提从腰包里面掏出了一小把干枯的叶子递给了莱克。 “来,吃一点,这个能够提神稳定情绪的。” 莱克从布提手上接过了叶子,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即使是在这个充满了腐烂臭味的地方它也能够将自己那有些冲鼻的清凉味道飘进莱克的鼻腔之中。 “老爹,你确定这个是可以的吃的吧?” 叶子的手感很粗糙,主叶脉比其他的叶脉要大上不少,三四根辅脉才能够比得上它,这让莱克想起了家中老爸经常烧的大叶菜,多卡一直说多吃这种蔬菜对身体好,不过他却很不喜欢,因为大叶菜口感很涩,有一种他说不上来的怪味。 “我确定。” 刚盖好白布的布提在听到莱克还没有吃下叶子,有些无奈地拖长语气回答道。 “那好吧。” 莱克将叶子揉吧揉吧,捏成了个小团,很令人感到惊奇的是,它居然还能够流出汁水,不知道它被老爹在腰包之中放置了多久,但从已经发黄干枯的叶子来判断,这个绝对是鞣制了许久。 叶子刚入口的一瞬间,莱克就感受到口腔之中突然爆炸开来,一股清凉的味道穿过鼻子,就像是直接冲到了他的脑门,人一下就精神了起来,仿佛周围的恶臭都闻不到了。 “啊,我感觉好多了。” “那我们去看下一个地方?” 布提走到莱克身边问道。 “嗯,我们回去不好吗?反正都看过了。” 莱克有些不情愿地问道,反正他们也看过了那么多尸体,不如就此回去了。 “那可不行,这可是被人打理过的,我得带你去找一个没被清理过的,这个冲击力可算不上大。” 布提的表情很有趣,他脸上带着狐狸般的狡黠,否决了莱克的建议。 在莱克绝望的眼神中,布提带着他走到一个比较靠墙的木床,上面盖着一张沾满了血迹的白布,底下的覆盖着的物体看起来没有人形,像是床上放着的不是人类的尸体,更像是什么零碎的东西。 “那个,能够让我来点心理准备吗?” 莱克用手遮住眼睛努力不想要让自己看到木床上面摆放的东西。 “你把手放下来!” 已经掀开白布的布提皱了下眉头,迟疑了一下之后,才去伸手去将莱克放在眼前的双手拿下来,可是没想到莱克除了有用手遮住视线,还把眼睛闭上了。 “我不要,这边可是味道最大的地方,只要是个脑子没坏的人都能够分析出来这个人的尸体很恐怖!” 莱克拼命着摇着头,如果不是布提抓住了他的手腕,他都准备跑路了,只可惜他现在没有选择权利,只能够在面对恐惧之前稍微的挣扎一下。 “那没事,你如果不想看的话,我也就不逼迫你了。” 布提的语气虽然变得温和起来,仿佛刚才要求莱克睁眼的人不是他,而是别人。 “真的?” 莱克有些不相信,将信将疑地问道。 “那我直接拉着你走出去嘛。” 布提没有回答,只是拉着莱克的胳膊在屋子里面往返走着。 “老爹,为什么这条路这么多的拐弯?” 莱克有些疑惑地问道,虽然他是被布提领着走,但他感觉在前面带路的老爹有些奇怪,一直都是拐弯。 “没事,你和我走就好了。” 布提嘴角带着微笑,继续带着莱克在绕圈。 “到了吗?” 在被布提拉着走了一两百步过后,莱克认为他们再怎么样磨蹭都应该离开了停尸房了,就询问道。 “嗯,快到了,我停下来你就睁开眼睛吧。” 虽然布提觉得有些辜负了莱克的信任,但是他还是继续着自己的谋划,将莱克又拉到了已经掀开白布的木床边停了下来。 “那我睁开眼睛了?” 莱克看着停下来了,鼓起勇气睁开了眼睛,可是出现的并不是他预想中的建立在山谷之中的临时房屋,而是一张木床。 上面放着一堆破碎的尸体,不过不像是人的,因为它的皮肤是暗红色的,看起来十分坚硬,有着十分粗糙的角质层。 不过上面很脏,沾满了鲜红色的血液,以及一堆红的白的条状物体,有点像是莱克早上吃的面条,又有些像是在他床头出现的蠕虫,好在应该是死了,只是纠缠在一起,对莱克的视觉造成了巨大冲击。 这些应该都是同一个生物的,莱克不敢认为它是人,毕竟它长相很奇怪,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模样。 它被人切割成了六大块,是按照躯体的部分来解剖的,头颅、四肢和躯干,躯干的部位还被开肠破肚,露出了和人类一模一样的内脏。 “这个,应该,不是,人,吧?” 莱克猛咽了一口口水,有些胆颤地询问着布提。 “很遗憾,是的。” 布提用着十分可惜地语气回答道。 “不,不是吧!” 原本还有能够接受的莱克在看到尸块的切割部位并不是正常的血肉而是一条一条像是蠕虫的条状物组成的,立马就反应过来,那些沾在这个人皮肤上面的不是什么虫子,而是他身体的一部分,顿时间就有些反胃。 “这些像是蛆一样的东西是被称作为地狱蠕虫的生物,是一种生活在下狱界的生物,算是恶魔的附属种族。一般与恶魔做过契约的异化者体内都会有这种生物,恶魔就是利用它来改造凡人的身躯,让他们能够接受混沌之力的侵蚀,从而成功异化。” 布提从石块上拿起了一条虫子,放到莱克面前,想让他看的更加仔细一些。 “不要拿过来,不要拿过来。” 莱克连忙后退了几步,害怕布提手上的东西掉落到他身上,有些哭腔地叫喊着。 莱克的叫喊也很快就将认真处理着手上工作的法医的注意力给吸引过来了,四个人又是充满了默契,齐刷刷地看向了一个地方,已经退到另外一张木床边上退无可退的莱克身上。 “好了,别那么丢人。” 布提将虫子放回了尸块上,朝着全身都笼罩在白色的法医们耸一下肩膀。 “我不是和你们说过了,不要影响到我们正常工作!” 还是刚才和他们交涉的老头,他这次没有摘下头盔,他那本来就沙哑的声音在经过头盔的干扰之后变得更加的沉闷了,原本有些高亢的语调也听不出有多少变化。 “你们别看我们这边一惊一乍的,我们可是有所发现了。” 布提这个时候不仅没有道歉,反而还一副“我才是受害者”的样子。 “你们能有什么新发现?是发现虫子是地狱蠕虫,还是尸体的主人是名异化者?这些都是我们知道的东西!” 老人不屑一顾地说道,他不认为穿着正式的布提和年纪轻轻地莱克能够有什么意料之外的发现。 “嘿,那还真的是巧了。我们还真的是新发现,发现了你们所不知道的东西。” 布提一手握拳击打在手掌上,十分高兴地说道。 “怎么可能还有我们没有发现的地方?如果是死因的话就不用说了?是锋利的锐器劈砍过的痕迹。” 终于有除了老人以外的法医开口了,是一个有些年纪的中年女人,莱克从她外表的衣服来看倒是没有能够认出她的身份,直到她说了话才知道她是位女士。 “这种全身都是地狱蠕虫的,一般都是已经完全异化的异化者,是已经触摸到高阶边缘的伪高阶者。我想在座,哦,不对!是在站的各位,应该没有一位是中阶即将到高阶的吧?” 原本还在说着异化者的布提,说到最后他每个人都看了一眼,当然,莱克除外。 “嗯,所以呢?” 又有一个低沉的男声从法医队伍之中传了出来。 “能够将一个高阶职业者的脖子一刀砍下,还是那种肉体专精的。你们说他的实力得有多高?” 布提没有说出答案,只是将他的分析说了出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是傻瓜,不是职业者就是成天和职业者打交道的人,自然是明白布提背后的意思,至少是一位专家,或者更有可能是大师,一刀毙命,还是砍在防御力极高的脖颈之处。 “嗯,这个是我们所没有发现的,我们这边没有武士,只有戏法师,对于武技这一块倒是不太清楚。” 老人很果断,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很爽快地就承认了。 “当然了,我们的发现不止于此,还有其他的地方呢。”布提的发现并没有结束,莱克看他的架势好像还要继续讲述下去,“我还知道这个异化者是属于哪一个恶魔的。” “哦?” 在听到布提说出了这个消息之后,那个有些岁数的女士有些激动地跨过了阻隔她与布提之间的木床,走到布提身边死死盯住了他的眼睛,那炽热的颜色即使是透明的玻璃也无法阻挡,看着布提有些不自在。 “芭莎,冷静一点。” 还是老人给布提解了围,他挡在芭莎和布提中间,向布提解释着为什么芭莎在听到布提说出了这番话会激动的原因。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从他们的文身和服饰上分辨出他们是属于哪个一个教派的,可惜的是看不清,很多尸体上的衣物都被烧的干干净净,甚至于皮肤都烧烂了,而唯一完好的还是个异化者,你知道的这些异化者本身就是恶魔的眷属,就不需要在他们教派之中再带上什么标志了。” “理解,理解。” 布提也很通情达理,没有埋怨名叫芭莎的女士的冒犯行为。 “那么是什么教派?为什么?” 芭莎虽然有所收敛了视线,但是她还是十分关心布提口中的情报的。 “是贪欲,贪欲教派。这种白色的,带着一圈一圈环节的地狱蠕虫就是他们特制。” 说着布提又从尸块上拿起了一只地狱蠕虫递给了老人。 “这个倒是不太清楚,因为我们一般都是解剖凡人,研究人界的,没有人知道下狱界的知识。” 芭莎点了点头,从老人手中接过地狱蠕虫细细打量了起来。 大家都在认真讨论研究的时候,莱克正在蹲在墙角干呕着。 他终于忍不住了,别人都是越看越习惯,他是越看越难受,在布提捣鼓地狱蠕虫的时候达到了巅峰,一个人蹲在边上挖了个小土坑,吐了起来。 第一百章:保密契约 莱克在呕吐的时候,因为过于肠胃反涌的过于快速而导致他被噎住了,酸的苦的咸的味道交织在一起,混成了一股让莱克难以形容的诡异味道,不仅难闻还让气喘不上来。 他猛烈拍打自己胸口的举动声音很大,因为他胳膊压着木床所以发出了“咯吱,咯吱”的摩擦声音,直接就将还在一旁认真研究的几个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来了。 当几个法医还在研究莱克的情况的时候,布提已经直接到飞跨过他与莱克之间的木床,在看到莱克的脸色涨到发青,只能无力地将手拍击着胸口,想要将喉咙中的东西吐出来。 “还能够呼吸吗?” 布提立即意识到,莱克目前处在的情况很危险,在准备出手急救之前还特意用十分快速的语气询问了一下莱克的情况。 “啊!” 莱克小幅度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拼命地用手指着自己的喉咙,想要布提能够帮助他将东西弄出去。 “身子稍微靠前点,双脚开叉。头往前倾一点,嘴巴张开。” 布提一边指挥着还能动弹的莱克,一边走到他身后环抱住他的腰部,双手握拳,拳心朝着莱克的腹部用力挤压,速度十分迅速且有力。 腹部受到冲击的莱克瞬间就感觉到肚子里面有一股气,一下又一下地从肠胃之中冲到自己的喉咙,就像是吹气球一样,直接将卡在他喉咙口的东西给挤出来了。 “哦!” 又是一声干呕,莱克终于将喉咙中的东西吐了出来,那是一坨黄白混杂的不明物体,酸苦的味道从上面传了出来。 “很标准的海克里姆急救法,你是生命教会的信徒?” 那个老法医因为看到布提十分标准且有效的急救手法,有些好奇就走到正在检查莱克的布提身边询问道。 “生命教会?海克里姆是纳努女神信徒中的好人,他们大多数人都比不上!我也不是,因为远行女士不需要信徒。” 布提在听到了老法医的话,不屑地笑了笑,继续拍着莱克的后背。 “远行女士?你是行者教派的啊,你们这教派的人可是很少见啊。”老法医倒是有些惊讶,虽然他听说过行者教派,但是在历法这个地方可从来是没有见到过,“飘忽不定,和居无定所的游牧民族一样。” “事实上,我们管这个叫做游历,在旅行中学习和成长。” 布提听到有人提起了自家教派的情况,当然是很热情地介绍起来。 “一辈子都是这个样子吗?我看你的岁数也不算小了,为什么找个地方就此停留,我看我们历法还蛮不错的。” 说到行者教派的传统,老法医倒是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他是个乡土气息很浓郁的人,不太喜欢行者教派这种四处旅行没有停留的样子。 “到时候再说,到时候再说,我觉得我自己还能够再走几年,等我真的走不动了,我会考虑一下来历法的。” 布提没有把老法医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很敷衍地回答了一下他的问题,打了一个哈哈。 老法医听着布提的语气不像是之前那么热情了,也就不自讨没趣地继续说下去了,确认过莱克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就回到了他刚才解剖的地方恢复手头上的工作了。 “啊,我刚才差一点以为我自己要没了。” 莱克终于缓过劲来,开口感叹道。 “不至于,我们这么多人在呢,还有至于那么大的反应吗?” 布提的话语倒是让莱克安心了一点,只是后面的话让莱克又继续咳嗽了起来,想要用这个来逃避话题。 不过好在布提看样子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下继续说下去,他认为莱克已经看过了,有了些基础就已经够了,再严重的也没那个必要。 真到那个时候了,他就算是再怎么不愿意也得给他看下去,现在说这个只是顺口提一嘴罢了。 “那,我们怎么和我大伯解释胡桃农场的情况?” 莱克看到布提没有说话,也理所应当地认为老爹不会再让他去看下去了,连忙换了个话题,将话题引到了他们出来的目的。 “解释?”布提挑了挑眉,嘴角微微翘起,做了一个嘲弄的表情,“那你得看他们愿不愿意让你说出去了,说不定就得让你先去签一个有关于保密协议的契约,这种事情他们最喜欢干了。” “这种事情也懒不得我们啊,不是我们喜欢干,而是为了维持社会秩序,稳定社会舆论,我们必须做这些事情。” 玛奇朵的声音从不远处地木床那边传了过来。 莱克一抬起头就看到了玛奇朵站在盖着白布的木床边上一脸无奈地说道。 “来了?” 布提没有看玛奇朵,只是站起身向着还跪坐在地上的莱克伸出了手,做出要拉他一把的架势,莱克也很配合,一把抓住了布提伸出的手,借着布提提供的拉力站了起来。 “你们可是让我找了半天,原本以为你们会在周围转一转,可是没想到你们居然还是来了停尸房。” 玛奇朵苦笑着,他就是一个工具人,哪都需要他,哪都不理睬他。 “没事,小伙子。这种东西,多看看就习惯了,是不是啊,莱克?” 布提看着玛奇朵的表情以为他是在为自己没有听从他的劝说而感到有些不爽,就立马解释道。 “不是这个,而是您刚才说的对,我们得让你们签一个保密协议,用契约的方式。”玛奇朵将怀中紧紧抱着的两张牛皮纸拿了出来,分别递给了布提和莱克二人,态度十分地诚恳,“来看一下吧,然后就滴一滴血上去吧。拜托了,请不要让我为难。” “哦,好的。” 莱克二话不说就想要咬破手指将自己的血液滴落到写满字的契约上面。 “首先拿到东西要先看!只要是有字的,算是契约的都要看,特别是这种针对于灵魂的。” 布提看着莱克想都没想就听从了玛奇朵的指挥要去咬手指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一把抢过他手上的牛皮纸,对着莱克说教到。 “针对灵魂?” 莱克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个普通的契约居然能够联系到灵魂之力,怎么可能会是简单的契约,灵魂这种东西可是牵扯到性命的。 “这种是灵魂契约,算是一种短期性的毒药,可以深藏在你灵魂之中的毒药,它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只要你自愿将血液滴落到上面,那么你的灵魂就会获得一件外套,一个束缚,只要你做出了违反契约的举动,不管是潜意识还是主观意识中的,只要你认为是的,那么他就会立即将你包裹起来,死死地缠绕住你,让你痛不欲生但是又无法解脱,直到时效结束。” 布提越说越吓人,说到最后的语气更是十分严肃。 “那么,我对自己洗脑呢?” 莱克的思路一向是不走寻常路,在布提想要威吓他的时候,他还十分认真地听了进去,并将自己不理解的地方问了出来,像一个狂热的渴求者。 “你如果学习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话,那你也就不用上我的补习课了。” 布提扶额叹息道。 “啊?我有上过什么补习课吗?” 莱克听到布提说道什么奇怪地词语,眨巴了一下眼睛反问道。 “没有,但是你很快就要了。” 布提朝着莱克露出了一个十分和善的微笑。 “两位,这个也不是我想要让你们签订的,而是我们所有人都要签的,我也签了一份。” 说着,玛奇朵拉起了他的袖子,露出了他肩膀上的黑色卷轴模样的文身,想要借此来劝说布提签下契约。 这是他上头领导的领导在知道了有外人进入了他们这里,就特意批下了两张契约让他来交给布提二人,就完全就没有考虑到玛奇朵这边的执行能力。 他是否真的敢向一位地位相差悬殊的人士作出要求。 玛奇朵心中十分忐忑,他完全没有把握,就算他属于特勤部,但他还只是一个普通的执法者,并没有什么背景。 如今的身份还是靠他自己的努力达到的,因此他也珍惜着任何一个可能的表现机会,之前的每次表现都很好,但这次他可能要失败了。 如果普通事件话还是可以有所挽救的,可是这次是属于严重的恶性事件,有恶魔教派的参与还有大量人员的死亡。 再加上历法市政厅和执法局为了这次的历法格斗大赛下了很大的血本,如果被这种事情所影响了,先不提商业上面的问题,就单说政坛上的问题,就得让国都那边派出特使来巡查。 届时,历法市政厅运营那么多年的格斗大赛就不一定属于历法城了。 所以他只能成功,也必须成功。 布提感受到了玛奇朵热切的眼神,抬头瞅了他一眼,布提并不知道玛奇朵内心深处到底经历了什么情况,只是有些疑惑于为什么玛奇朵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当然,和莱克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他手上的契约被布提拿走了,他就只能看着老爹和玛奇朵先生两个人热情地交谈着。 “好了,我看完了,没多大问题,还是可以接受的,不过莱克的这种需要做一些修改,你让一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遮遮掩掩地,可是会要了他小命的。” 布提抖了抖他刚才看完的牛皮纸,发表着他的观点和建议。 玛奇朵在听到布提完全没有反对,只是提出了一些在他看来算是微不足道的异议。 “好的,没问题,我这边就能够作出修改。” 玛奇朵十分殷勤地从怀中掏出了一根一掌长的细长木枝想要帮助布提去修改契约,从而尽快地完成他的任务,好叫他安心下来。 “哦,你也是撰写师?” 布提看着玛奇朵拿出了工具,有些惊讶,按理说这种东西不应该是放在执法局专职契约撰写师手上的,可他看玛奇朵握笔的样子也不像是撰写师。 “我?当然不是,也不怕您笑话,我也担心您这边……”玛奇朵修改了一下措辞,“接受不了这份契约,就私自和局里关系较好的撰写师手上借来的工具。” “你也是心大,就不怕弄坏了。” 布提有些好笑,得亏玛奇朵遇到的是他,如果换做是一个脾气不好的人,早就直接翻脸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来到了这个地方,还要接受有危险地管控。 “不怕,不怕。”玛奇朵的脖子微微弯曲,低着头态度十分诚恳地说道,“这撰写师的工具看起来像是木头很容易折断,但是实际它很坚硬的。” “我知道,你把东西给我,我会弄的,我们弄好就打算回去了,说不定快一点还能够赶上吃个晚饭。” 布提伸着手想要从玛奇朵手中获得契约的修改权。 玛奇朵一下子就僵住了,他这边是可以进行一些修改,但契约主体条款是不能有大致变化的,如果布提修改到了关键地方,就是直接让他任务失败了。 “没事,斯图先生,我来也是一样的,不如就让我来帮你修改吧,您说就好了!” 玛奇朵赶忙进行补救措施。 “有完没完了!” 老法医终于忍受不住了,他朝着还在停尸房打扰他们正常工作的布提和玛奇朵吼道。 “马上,我们马上出去!” 布提对着老法医比了一个了解的手势,对着玛奇朵做了一个走的手势就走出了停尸房,没有丝毫的犹豫。 玛奇朵的反应也很快,看到布提走了出去他也立马就跟了上去,毕竟那两张契约还在布提的手上呢。 善于善后的莱克在看到老爹和玛奇朵先生都出去了,没办法只能和埋头工作的法医们说了一句再见就追赶了出去。 第一百零一章:契约签订 刚一出门,莱克就看到布提和玛奇朵两个人蹲在地上勾勾画画的。 他们身边陆陆续续地走过一些人,都是穿着执法局制服的人,有的空着手,有的抱着盒子里面不知道放着什么东西,还有甚者,合力抬着大桌子和柜子。 “玛奇朵先生,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莱克蹲到玛奇朵身边好奇地问道。 “哦,你等一下,我把这个改好。” 玛奇朵没有直接回答莱克的问题,还在听着布提一段一段的修改意见并与其辩论着修改过后的可行性,只是在布提思考的时候抽空回了莱克那么一句话。 “没事,没事,您忙你的,我就是随便问问。” 莱克原本以为老爹和玛奇朵先生两个人改那个什么契约很简单的很快的,谁知道他们两个弄了半天还没有弄好。 如果是让他刚才知道这两个人还在弄,也不会选择上来打搅他们了。 “莱克,你自己去逛一逛,不要走太远!” 布提也注意到了跟在他们身后一起出来的莱克,他等着和玛奇朵沟通完的时间段嘱咐莱克自由活动,可叮嘱的过程中眼神还是一直盯着玛奇朵在契约上面勾画的内容,防止玛奇朵弄虚作假。 玛奇朵的态度是很好,只是布提不会因此就放松了警惕,毕竟这种触及灵魂的契约一个操作不好就会导致契约者灵魂受创,他得为莱克好好把关,以免莱克一个不小心就犯了错误。 “嗷!” 莱克嚎了一嗓子,就双手一背,踱着步四处乱逛去了。 说是乱逛,其实就是在离布提他们驻足的停尸房门口没有多远的地方走动。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兴趣去瞧一瞧那些人在搬运什么东西,可过了一会,等到搬东西的人结束,莱克感觉自己蹲到脚都有些发麻了,想着老爹他们也应该好了吧。 就打算回头看看,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是在那边弄着那个契约,不过也是有好消息的,莱克根据玛奇朵的手臂在牛皮纸上面的位置判断他们应该快要完成了。 就这样,莱克抱着他们应该很快就要好的想法又在躺在烧焦的草地上看着天空,数着一片又一片的云朵以及偶尔路过的飞鸟。 就当莱克正要给刚刚路过的飞鹰起一个帅气的名字的时候,他眼前的阳光突然就被挡住了,布提那张脸出现在了莱克的眼前。 “老爹,你好了啊!” 莱克立马激动地从地上爬起来,将背后粘上的草灰和干土拍打掉。 “别急,来,把这个东西签了。” 布提把那张经过他精心修改过的契约拍到莱克胸前。 “怎么签?” 莱克用手抓住了被布提按在自己胸口上的牛皮纸,打量了一下写满密密麻麻地小符号的契约,脑袋有些涨,他还以为这契约是用现在的文字所撰写,没想到居然是古文字,也亏得老爹和玛奇朵先生就着这个东西讨论了那么久。 “滴血啊?你刚才不是做过吗?这么快就忘了?” 布提有些诧异,刚才莱克如果不是他的提醒,就自己签订完了那张未修改的契约,怎么到现在就不知道怎么做了。 “嘿嘿,我看你刚才不是打断了我要做的吗,我就以为不是这么弄的。” 莱克摸着头傻笑道。 “好了,赶紧弄,弄好我们坐玛奇朵先生的车子回去了。” 布提白了莱克一眼,给他做了个示范。 只见布提从腰包里面拿出一团缠绕在木棍的黑色线头,眯着眼睛在上面找了一会,抽出了一根纤细的长针,在自己的拇指上扎了一下,挤出一小团鲜血没有管牛皮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古文字,随意地涂抹了一下,在确认牛皮纸上沾染了鲜红的血液之后,他将沾有鲜血的那面朝向莱克。 “等一会,你就能够看到它怎么发挥作用了。” 布提和莱克卖了个关子,只是让他自己来看这个契约是如何生效的。 莱克听到布提说的话,也是对这个契约如何达到监管和惩罚的作用感到好奇,将自己手上那张牛皮纸放了下来,死死盯住布提手中那张涂抹着血液的契约,等待它开始发生变化。 如布提所说的一样,果然在莱克等待了一会之后,从原本是墨蓝色的颜色开始慢慢朝着血红色转变,而原本覆盖在牛皮纸表面的鲜血则开始消失,这么演变之下,带给莱克的感觉就是这些构成契约的古文字活过来了一样。 等到古文字彻底变成了血红色之后,突然间牛皮纸上面的古文字全部就消失不见了。 原本还在琢磨为什么老爹涂抹的那些血液能够让那么多字全部变色呢,就发现了空白无一字的牛皮纸,刚准备叫出声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堆密集的古文字有些迷茫地漂浮在半空中,是以一种液体所凝聚而成的模式。 莱克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从那些古文字中读懂情绪,但是还不等他去研究,悬浮在空中的古文字就寻找了目标,提供给他们鲜血的布提。 如倦鸟归巢一般,急速且密集地飞扑进布提胸口,然后消失不见。 “就这么没了?”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莱克还没有反应过来,原本密密麻麻悬浮在半空中的古文字就已经没有了,只留下空白的如同崭新纸张的牛皮纸以及空气中残留的些许血腥气息。 “那你还想要什么?” 布提看着莱克打趣到。 “不应该再来点什么白的光,蓝的光啊?” 莱克反问道。 “又不是元素花海,要什么视觉效果,如果不是这些契约要进入你身体,融到你灵魂之中,就连你刚才看到的飞出都是没有的。” 布提觉得有些奇怪,莱克到底基础是有多差,好多属于戏法师的常识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多卡当初是怎么教他的。 “那我也弄了?” 莱克又等了几秒,确认布提的仪式做完了,试探性地询问着布提。 “嗯,弄吧,人家玛奇朵先生都快要过来了。” 布提用下巴朝着将车子开过来的玛奇朵点了点。 “啊,玛奇朵先生刚才是去开车了啊?我还说他为什么人不见了。” 莱克恍然大悟道。 “好了,别磨磨蹭蹭了。” 布提将牛皮纸卷了起来交给了已经停好车走了过来的玛奇朵。 “二位,你们弄好了吗?” 玛奇朵接过布提递过的牛皮纸卷看了看,就发现了只有一卷,这才注意到莱克手上的那张牛皮纸还没有完成,墨蓝色的字体还好生生地撰写在上面,于是他用一种委婉地语气提醒着莱克。 “马上!” 莱克竖起食指比了一个一分钟的样式,然后很果断的用尖锐的小虎牙咬破了手指,因为他不知道要写什么,就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印满了古文字的牛皮纸上面。 之后莱克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等待它如同刚才一样,从牛皮纸上飘离出来,然后进入他的身体。 果不其然,血红色的古文字用一种莱克无法理解的方式消失又出现在了半空中,同样的迷茫,同样的急速冲刺。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整齐划一要进入莱克胸口里面的古文字突然间刹住了车,后面来不及停止的古文字就像是有实体一样,装上了前面的古文字,然后它们挤作一团,变成了一团血红色的悬浮水球,不再动弹。 莱克看着水球有些好奇它到底有多大,就将右手握成拳头放到了水球边上比划了一下,差不多得有他两三个拳头大小。 “这?!” 玛奇朵皱起了眉头,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情况,他的古文字和契约撰写水平其实不是很高,只是参加了执法局的相关培训,懂得一些入门和基础。 就在莱克还想要用手指去戳一下水球看看会不会将其戳破的时候,手上的源戒意外接触到了由莱克鲜血和契约组成的水球。 它就像是一个能够抽取水分的海绵,疯狂地抽取着水球之中的水分,很快原本和莱克头差不多大的水球已经和莱克拳头差不多大小了,速度越来越快,就在莱克眨眼睛的时候,它就完全消失了。 半空中就只有莱克刚才因为太过于震撼而忘记放下的右手,再无其他东西,仿佛刚才那一团水球是虚假的。 如果是让一直在边上围观的玛奇朵和布提来证明的话,他们绝对会和莱克说出一模一样的话,他们刚才确实是有看到过血红色的水球,也是看到过那些水涌入莱克手上那枚戒指之中。 “莱克,我可以冒昧地问一下你这个戒指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能够将与你灵魂绑定的契约全部吸收进去?” 玛奇朵有些慌张,如果莱克这一份契约算是签订失败的话,那他还得重新再回去找人撰写一份,然后回来找斯图先生修改,不仅麻烦,而且谁知道局里那边还会不会让他再去弄一份。 “你先别急,让我们来看一下莱克有没有契约签订成功的标志。” 布提安抚了一下有些焦急的玛奇朵,先是拉起袖口,让他小臂内侧的卷轴图案向莱克展示,之后就是要求莱克也挽起袖子让玛奇朵看看是不是有一个这种标记。 莱克很配合,等他将已经没用文字的牛皮纸卷起来之后,就挽起了袖子展示着他的小手臂,果然是有一个绘画十分精细的卷轴,但是和布提手小臂上的图案有所不同的是,他手上的卷轴两端不是水滴状的楣杆,而是两枚绳结造型的环状物,就和莱克手上戴着的戒指一模一样。 “这?” 玛奇朵有些迟疑,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契约成功了,虽然是有图案,但是这个图案并不是他在教学中看到的那种模样。 “哎呀,你放心,只要有这个就行了,我虽然不太懂契约撰写,但是这样没问题的!” 布提大力拍打着玛奇朵的后背,想要让他放下心来,不要管莱克图案上的那些小细节。 “哎,我也不情愿做这种事情,可是这是我上级要求下来的,总之就是十分感谢您和您徒弟的配合吧。” 玛奇朵纠结了一下,然后就不再纠结了,毕竟图案也印上去了,牛皮纸上面的古文字也没了,那么就这么得了,毕竟他也不是专业的,上头问起来,自己也能够让少年将徽记展现出来。 “客气,客气,我们还要感谢你送我们过来呢。” 布提客套地回了一个礼。 “是啊,谢谢你啊,玛奇朵先生。” 莱克这个时候也附和道。 第一百零二章:城郊追逐战(上) 在胡桃农场不远处的一个小树林之中,几个穿着简陋的男子并排靠在一起,就如同历法城郊之中最常见的拾荒人,但是他们身边拴在树桩上面的野狼还有面前摆放的武器无一不透露着他们身份不一般。 野狼是皮毛发灰的森林狼,高大凶猛,那一对露出狼吻的利齿似乎还是经过人为干预,亮闪闪怕是加入了金属,更加方便于撕咬。 武器是精铁打造的金属刀,修长锐利,刀片表面是可以照出人影的光滑,如果让一名擅长用刀的武士来看必然会十分心痛,这种精心锻造的长刀居然被这些家伙胡乱地堆砌着,真的是暴殄天物。 “确认过,他们是进了农场,和执法局的人一起。” 一个刚刚从小树林外面回来的蒙面男子闷声说道。 “你回来了,还有人盯着吗?” 蒙面男子身边一个身形消瘦的人发出了难以分辨性别的声音。 “舌头,那边现在是‘犬齿’和‘门牙’在盯着那边,目前还没有发现。” 蒙面男子应声回答道。 “主教那边要的是完整的,如果谁伤到了,自己记得领罚。” 被称呼为“舌头”的家伙语气很低沉,没有丝毫威胁的语气,只是简单地陈述着后果。 “是。” 无人质疑,皆整齐划一地回答道。 “‘智齿’回去,其他人准备,信号一响就出发。” ‘舌头’做了一个手势之后,原本有些显得拥挤的树林空地立马就变得空旷了,那群伪装成拾荒人的家伙全部消失了。 与此同时,布提和莱克已经坐上了玛奇朵驾驶的军用动力车准备回到历法城区去,当然了,必要的证明还是有开。 在离开胡桃农场之后,玛奇朵并没有发现在他们身后有了两根尾巴,两个穿着简陋背后背着长刀的拾荒人紧紧贴在身下森林狼的背后,他们在一人高的草丛之中快速的穿行着,但是很神奇的是,他们移动速度很快,却没有任何一颗植物有被压倒,仿佛是幽灵一般。 “具体的事宜我已经说过了,其实也不算是很苛刻的条件,而且时间也不算久,只要你们能够保证一个礼拜不说出来就好了。原本这个契约局里说是不用的,直接将你们关起来就好了,可是我一说里面有一位秩序联合会总会理事之后,他们二话不说就打算给您和您的学生安排两份契约。” 玛奇朵看着讲述完契约注意事项之后的气氛有些安静,就想着活跃一下,随便找了一个话题说了起来。 “那老爹我们应该怎么回复我大伯啊?” 莱克将这个话题再次问了出来。 “嗯,让我好好想一想。” 布提虽然已经打算不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杰弗里,但是他还是得好好想一想措辞,不然他总觉得回去以后看到莱克他大伯就回一句“这件事是真的”后就没有了,感觉就是很敷衍,什么解释都没有,也没有相关细节的描述。 玛奇朵在听到后座的两个人像是完全没有听到自己说的话,就不再吭声,就当作自己刚才没有说话,闭上嘴巴,沉下心安安静静地看路开车了。 “嗯,我觉得吧,其实我们就回去说一句‘胡桃农场没了’应该可以吧?” 莱克眼睛咕噜一转,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不觉得很草率吗?” 布提反问道。 “呃,我觉得吧,老爹你有些过于认真了,我大伯那个人只要是信任的人,基本上都是不会去复查他们所说的话。” 莱克不在意地回答道。 “正是因为如此,他是信任你的,所以你就不能辜负他的信任,你不能够就这么算了,知道吗?人是相互的,人家信任你,那么你必须要能够对得起人家的信任。” 布提听到莱克的说辞,表情有些严肃,莱克这种想法很是不好,如果现在他不说教一下,等到了以后莱克这种想法根深蒂固了,那出了事情之后再想要去纠正修改就难了。 “可是,我们也不是说的假话。”莱克有些不解,他不过是说一些事实,怎么老爹就开始批评起自己来了,“以前大伯让我去买什么东西也不问我去哪家买的花了多少钱,只要东西买到了就行了。” “?” 布提听到了莱克说出这么一番话之后,原本就有些严肃的表情就更加严肃了,紧锁着眉头注视着莱克。 “老爹,怎么了?我是说错了什么吗?” 莱克被布提看着有些心里发慌,越说越觉得自己心里没有底气,布提这种眼神就和以前在学校里面背书背不出来,被老师叫到面前一样。 “有,而且很严重。” 布提抿了抿嘴唇,刚准备将莱克的错误全部讲出来,让他好好地了解一下如何做一个合乎社会的人。 “轰隆!” 一枚前头绑着不稳定火晶的箭头因为箭矢末端的动力与军用动力车的车体表面剧烈地碰撞着,之后产生的动力导致了不稳定火晶的爆炸,产生的小规模爆燃将本来就不算厚实的车体炸开一个口子,透过口子还能够从外面看到里面的布提和莱克并列的双腿。 “怎么了!” 莱克感受到脚边涌进来的风,有些紧张地叫嚷着。 “安静,稳住!”布提还算镇定,他将手放在莱克的大腿上,示意莱克不要慌张,随后又对着坐在驾驶位的玛奇朵询问道,“这个棚顶能掀开吗?” “嗯,可以,后面有一队狼骑兵,看起来像是城郊的拾荒人,但是他们也太大胆了吧?这可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情况!” 玛奇朵借助车头安装的后视镜看到了离他们车后有一定距离的地方,有一小群骑在巨大野狼上的人,挥舞着不知道是什么制作的刀,还有一个跑在最前面的,手上拉着一把弓,看起来刚才发生的爆炸应该就是他干的。 “肯定不是,只要这群家伙还想要在历法城周围生活,就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疯狂的举动。这些应该是什么人伪装的,不过具体是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 布提侧过身用一种十分别扭的姿势半跪在后座上面,将车顶的篷布掀开,露出了通透的金属框架。 他们速度并不算太快,倒是没有剧烈的风倒灌进半开放式的车厢内部,不过也因为他们的车速不算太快,后面追赶地拾荒人们离车子的距离也近了不少。 等布提从车厢里面探出头的时候,双眼附加鹰眼术的他已经能够看到离他们最近的一只野狼身上骑着的那个那弓男子的容貌了。 削瘦的身躯,洁白的皮肤,以及光滑到没有任何毛发的头颅,没有头发,没有眉毛,甚至都好像没有眼睫毛,把这一切都看着仔细的布提微微眯起了眼睛,快速地在脑海之中分析着,他有没有见到过这种具有特色的人,为什么会有人会在这个地方埋伏他们。 “咻!” 持弓的削瘦男子,看着他们追赶的车子顶部探出了一个人的上半身,努力地观察了一下,在确定不是他们要的那个年轻人之后,弯弓搭箭,朝着布提的脑袋就是一箭射出。 “砰” 弓箭刚接近车子的范围,就被玛奇朵刚刚撑起的防护盾所挡住,泛着淡淡土黄色光泽的能量盾就是每一辆执法局标配外勤车的防护手段。 “玛奇朵,全身无毛,体型削瘦,皮肤发白的人认识吗?” 布提在获得了足够多的信息之后,又缩回了车厢里面,和负责驾驶车辆的玛奇朵沟通到。 “无毛,削瘦,发白?” 玛奇朵一边避让着路上突然凸起的土块,一边努力思考着。 “会不会是恶魔教派的?” 这个时候,情绪稳定下来的莱克也开始帮忙分析着情况,刚才纯粹是因为坐车坐的好好的,就来了刚才那么一下,特别还是在这种荒郊野外的地方。 “恶魔教派?有什么依据?莱克你要知道和他们扯上了关系就没有那么好对付了。” 布提起身和莱克互换了一下位置,努力地伸手去够着玛奇朵放置在前座的长端连发充能枪。 “莱克,你的意思是不是因为我们刚才去了胡桃农场,然后又是落单出来的,所以就有他们的人来追赶我们?” 到了这个时候了,玛奇朵也顾不上讲究什么客套了,语速十分快地说了出来。 “对!我就是玛奇朵先生的意思!” 莱克点了点头,回头观察着快要赶上他们的狼骑兵们。 “这枪你如果会用的话,就先拿去用吧,这么多人如果真的围住了我们车子,我们是不好对付的。” 玛奇朵用车子做了一个漂亮的漂移,将车子开进了一条比较狭窄的荆棘林中,在确认身后追赶的拾荒人暂时看不到之后,才一只手握住了方向盘,将自己放置在副驾驶位的充能枪递给了已经放弃够着的布提。 “晶石也给我,我要留着点秩序之力打白刃战。” 手法十分熟练的布提将充能枪检查了一遍,因为它的充能槽是裸露在外面的,所以一眼就能够看到原本应该放置充能石的凹槽上并没有充能石,于是为了节省能量的布提只好再次向玛奇朵开口,以索取充能石。 “还有,你也做好一些准备,玛奇朵。帮我照顾着一些莱克,拜托了。” “我尽力吧,只能这么说。” 玛奇朵没有完全答应下来,只是含糊不清地回答了一声,之后他就看到两个长着灰白毛发的高大野狼正在后面追赶他们,不过很奇怪地是,它们的前肢明显是比后肢要粗壮的。 “斯图先生,他们来了!” 不过玛奇朵也没有管这些细节了,毕竟他还要开车,就只能开口提醒着还在安装和检查充能石的布提。 “好的,让我来帮你试验一下武器吧!” 布提再次站起身,将已经安放好充能石的连发充能枪举起来,与肩同高,将位于枪头和枪尾的辅助瞄准点对其,扣动了扳机。 因为连发充能枪的能量来源是元素充能石,所以它释放出来就是能量弹体。 作为其他元素最好的载体,光元素有着施放迅速以及方便观察的诸多优点,光元素生成器是大部分杀伤性元素道具的首选组件,布提手上的这把枪也是如此。 就看到一道亮红色的光点快速地从枪管口飞出,射向身后追赶着的奇异野狼的头部。 第一百零三章:城郊追逐战(下) 虽然野狼的反应已经算的上及时了,但是它还是被能量弹体击伤了眼睛,但是它并没像是普通野狼那般受伤之后就会退却,反而更加激发了它的野性,布提能够明显看到野狼那只完好的眼珠中透露着一股子凶狠。 “嗷呜!” 即将逼近的野狼嚎叫着呼唤着后面的同伴。 “老爹,它们过来了!” 现在连车上最后一个无法观察后面追兵的莱克也能够看到了与他们并驾齐驱地野狼。 “坐好!” 玛奇朵大吼一声,军用动力车从断裂的土坡上飞跃而出,重重地砸在地上,飞溅起大量土尘,车子在地面上停顿了一下才继续了他们的逃离之旅。 而刚才与动力车齐驱地高大野狼因为脚掌并没有任何防护,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前肢因为巨大惯性而骨折断裂,两只都是如此。 不过也只有它们两只野狼是如此,在他们用一声低沉的嚎叫之后它们后面的同伴就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没过几秒,后续抵达土坡的野狼都放慢了脚步,先是轻盈地落到了坡下之后,等稳住了身子之后,才追寻着军用车车体特有的钢铁味道继续前行。 莱克原本看不到身后继续追赶的狼骑兵以为在玛奇朵的高超驾驶水平下摆脱了他们,刚准备嘘一口气,将一直紧绷地神经放松下来,虽然他也没有做出什么事情。不过他也是被害者,姑且也算是可以的吧。 “来了!” 半跪在后座上的布提大喊道,他为了能够很好地观察到身后的追赶者就一直保持着这种姿势,就连刚才那极其颠簸地飞跃也是如此。 得亏是他,不然换成刚才差一点飞出去的莱克,那人都不知道会去了哪里,当然了,于情于理,布提都不会让莱克来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至少现在不会。 “还是那几个?” 玛奇朵已经将车子开到了一片开阔的草地上,至少二十多分钟之内是不会有什么高大的树木,烦人的土坡来干扰玛奇朵的驾驶了。 “嗯,七匹狼,七个人,再减去之间的那两匹,数量应该是都齐了。” 布提继续朝着身后的追兵射击着。 因为玛奇朵为了躲避身后狼骑兵的弓箭袭击,不得已需要高速机动,再加上这群狼骑兵反应和意识都很敏锐,倒是让布提的攻击没打到几下。 最多就是擦到他们的身体,让他们添了几个口子罢了,对于这些人看起来倒是不痛不痒,完全没有影响到他们的行动。 “莱克这里面还有两颗晶石,按上去就能够使用的。” 布提低下头从胸前的口袋里面掏出一把晶石,但是还泛着红光的就只有两颗了,他一咬牙,缩回了车厢里面,看着身边的莱克,将步枪怀抱在胸前,把那两颗还能够正常使用的晶石递给了他。 “那,老爹你怎么办?我看我们的能量盾快要不行了!” 车外面的淡土黄色护盾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乎暗乎明地闪烁着,很明显这是能量供应出现了问题,车子自带充能石的能量快要不够了。 “拿着,莱克。我得给你上实战课了,保护好自己。” 布提把原本属于玛奇朵的充能枪直接塞到了紧握晶石的莱克胸前,舔了一下嘴唇,有些期待地从腰包之中抽出了两把弯刀。 “得打了,这么一直逃下去不是个办法,我估计我们离最近的执法哨口也要有个半小时的路程,但是我们的能量盾估计支撑不了那么久。我刚才已经释放了求救信号,就看有没有人能够接收到了。” 玛奇朵将自己的右手举起,一根已经捏成两半的宝石短棒展示给后座的两个人。 “如果有人收到了求救信号的话?他们得要多久才能够找到我们。” 莱克拉下车窗,朝着车窗外面的空气开了几枪,在感觉自己能够操作后,才开口询问着玛奇朵。 莱克朝着半空之中浪费着原本就不充裕的充能石能量,布提却没有阻止,他把这个当作是莱克的练习了,毕竟布提也没有时间和机会再让他熟悉充能枪。 “不知道,如果运气好些,一个小时,如果运气不好,那就得是三四个小时了。还有,我们只有两分钟的准备时间了!” 玛奇朵在看到供给能量盾的充能石快要没有光泽了,就赶忙将车子的速度飚到了最快,让后座的两个人能够再有一些准备时间。 看到目标的速度又快上了许多,带头的“舌头”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出什么其他的指示,还是让身后的手下继续着原本的计划,保持现在的速度跟随车子。 他知道这不过是一次垂死挣扎,他们这边清一色的中阶职业者,就算对面是布提·斯图又如何,他们不过是要当着他面绑架走一个小孩,又不是要与他搏命。 至于另外一个执法局的家伙,那不过是个添头,他们调查过,这个叫做玛奇朵的家伙就只有低阶的实力,算不上什么威胁。 “一分钟。” 玛奇朵倒数着时间,手上已经不再去握着方向了,开始将放在车前座的装备穿戴上身,不过因为他还要负责加速,所以他无法站起身将下半身的防护装置穿戴上。 “二十秒。” 莱克已经将布提之前安装在充能枪上面的充能石使用完毕,从两颗充能石之中挑选了一颗花纹看起来更加鲜艳的充能石安装上了充能枪。 “十秒!” 布提终于不慌不忙地把自己的弯刀全部涂抹上了刀油,这样就能够避免弯刀直接接触到鲜血,导致刀片生锈。 “能量盾要没了!” 玛奇朵把最后的头盔带上,大声喊道,而伴随着他的大喊的还有一声巨大的爆炸声,车子的车轮处被不稳定火晶直接给破坏掉了,原本的四轮驱动就变成了三轮驱动,不再平衡的动力车,速度立马就降了下来,车厢底部与地面相接触的地方扬起大量的烟尘,一时间让车后追赶地拾荒人看不清车子具体的方位了。 “抓活的,规矩知道的。”“舌头”把绑在狼吻上的缰绳拉了拉,野狼的速度很快就减了下来,他身边的手下也不需要他有任何的指示,很默契地一同减缓了速度,贴到了他周围等待着他的指令。 “是。”“舌头”身后的人在接收到了指令之后,异口同声地应答道。 “行动!” 伴随着领头的“舌头”的手势,其余几个狼骑兵分散开来,以一种包围的架势,开始慢慢朝着烟尘中心逼近。 突然从烟尘内部冒出了一股剧烈的风,自上而下,从里到外地席卷而来,吹着狼骑兵们无法睁开眼睛,当然了,他们身下的坐骑也无法避免这个情况,只能闭上眼睛来回踱步,想要躲避这场尘土风暴。 “咻!” 一颗能量弹体乘着包围地狼骑兵们无法睁开眼,朝着一只驮着高大男子的野狼射去,瞄准的地方就是脑门的位置,不过因为尘土风暴的原因,没有命中,稍微有些偏,从它的右眼处穿颅而过,直接射穿骑在它身上人的大腿,在野狼的死亡和疼痛之中,高大男子摔落到地面上。 在看到里面的人还在反击着,拾荒人们立刻变换了作战方式,从野狼身上跳下,一手持刀,一手拉着控制野狼的缰绳,前行着。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追了我们一路!”玛奇朵在为布提拖延着时间,布提现在正在释放着法术,需要有人为他吸引火力,但是很明显,他刚才弄出来的尘土风暴快要消失了,无法再作为掩护了。 只可惜,没有人回答玛奇朵的问题,他们仍旧是手持着长刀缓步缩小着包围圈。 每一个拾荒人的脸上都挂上一张快要遮盖住面容地面罩,只留下了一双眼睛,衣服是破烂的,用各式各样地碎布打上的补丁,所以玛奇朵并不能够从他们的外表上分辨出他们是属于什么势力,什么阵营的人。 “莱克继续射击啊!” 玛奇朵发现听不到身边的莱克开枪的声音,有些着急地叫道,可是等了半秒钟了也没有听到莱克的应答,害怕他出了什么问题的玛奇朵连忙将头转了过去,想要查看一下莱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就发现了莱克脖子上扎着一根细长的飞镖,双眼紧闭,手上还保持着握枪的姿势。 “糟糕。” 玛奇朵暗叫了一声,之前斯图先生还让他尽量照顾一下莱克,结果现在莱克就遭了殃,不过已经重新获得视线的拾荒人们可不会留给玛奇朵继续犹豫下去的机会。 他只好弯腰冲刺,从莱克手上用力抽出了充能枪,朝着即将逼近他们的拾荒人射击着。 第一枪,射中了一个人手臂将他手上握着的刀给击落在地,可是还没等他再继续射击下去,那个全身发白没有毛发的瘦长男子手上就泛起了一道暗紫色的光芒,瞄着玛奇朵的手臂释放了出来。 作为一名执法局的执法队员,玛奇朵第一时间就认出了男子从手上释放出来的是魔力,这种属于下狱界恶魔的力量可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和使用的。 长久的训练有了效果,虽然他领用的长端连发充能枪被魔力所腐蚀掉了,但是他的双手保住了。 “他们是恶魔信徒!” 玛奇朵大声吼叫到,虽然他将头侧向了布提,但是他的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已经围住他们的瘦长男子。 第一百零四章:布提的战斗(上) “好了!” 布提沉稳的声音从玛奇朵身后传来。随之出现的是高大的土墙,将布提他们与伪装成拾荒人的恶魔信徒相隔离起来。 “如此,高大的土墙术。” 玛奇朵虽然也看到过不少戏法师使用过土墙术,但是布提这种完全将敌人封死的土墙他是没有见过的,一般土墙都是作为建筑或者防御工事释放的,很少有人用其作为一种进攻手段,至少玛奇朵是没有见到过。 “这最多能够阻挡他们一会时间,我得先查看一下莱克的情况。” 布提感受了一下土墙之中不断挣扎的恶魔信徒不是很乐观地说道。不过目前需要在意地也不是这个问题,是莱克晕倒了,而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布提切断了和土墙的连接,将自己体内的秩序之力引导至莱克的体内检查着他身体目前的情况,结果还不错,只是昏迷过去了,没有多大问题,罪魁祸首应该是他脖子上面的飞镖,上面很大概率就是涂抹了强效昏迷药的。 插在莱克脖颈处的飞镖造型很简单,就是尖细的金属前端加上一些来源于不知名鸟类的羽毛,上面涂抹的昏迷药不知道是全部注入莱克体内了还是挥发掉了,当布提用舌头品尝的时候完全没有效果,玛奇朵还特意捏了一把汗,毕竟他们三个人之中唯一的战斗力就是布提。 “没事,这种涂抹性质的药物在空气之中挥发的很快,所以一般来说都是要用了才会去涂抹。” 布提注意到身边的玛奇朵那关切的眼神,安慰道。 “不是,斯图先生!”玛奇朵语气十分焦急地回答到,“我们现在可是在战斗中,他们随时都可能从您释放的土墙术中挣脱出来!” “我知道,可是我们现在急有什么用?因为我们的车上的能量盾已经消耗殆尽,所以我们再怎么逃跑都是无效的,还不如在此调整好状态,和他们真刀真枪地来打上一架!” 布提把飞镖丢弃在地上,将放在地上的弯刀拿在手上,准备着战斗。 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刚才做出了错误的选择,选择停下了车子,那么也就不要逃离了,还不如和他们打上一架,让他摸摸底。 看看他能不能有机会将这几个家伙直接干掉,就不用再如同丧家之犬一样四处逃窜了,他可是一名武士,以强大自身作为目标的人,一直逃避可算不上勇敢。(ps:布提:面对唐娜和麻吉除外!) “可,我虽然是名擅长级的德鲁伊,但是我并不是战斗专精方面的,我主要是辅助和战场分析。” 玛奇朵很尴尬地说道。 “什么?我看你那么情愿地和我们一起出来,我还以为你应该很能打呢!” 布提有些烦躁,他原本打算的是,他出手解决敌人,玛奇朵负责保护莱克,可是如今他来这么一出,那他应该是上还是不上呢? 去的话,万一他们两个人出了事情怎么办? 不上吧,万一对面自己能够解决掉又怎么办? “呃,我觉得吧,我们似乎已经没有时间继续研究对策了!” 玛奇朵注意到布提释放出来的土墙已经被里面的恶魔信徒给破开了一个口子,他们正在从里面陆续钻出来。 不过因为土墙是完全密封,没有一丝缝隙,所以里面没有空气,那几个恶魔信徒出来的第一件事不是直接杀向布提他们,而是呼吸空气,他们完全是靠憋气才保持了清醒,破墙而出的。 “拿着!” 布提咬了咬牙,从腰包之中拿出了一颗看起来十分珍贵的土黄色宝石,有拳头般大小。 玛奇朵在接过它的时候,大致地瞄了一眼,是切割过的多边形宝石,上面雕刻满了细小的元素铭文,用手一摸,能够感受到崎岖不平的表面,很明显是阴刻。 “这是?” 玛奇朵把它往怀中一揣,站在莱克身边等待着布提接下来的命令。 是的,如今这个情况,他们必然是无法善终的,至少他没有听说过有哪个执法局的人和恶魔信徒对上了还能够安全地离开,特指表明身份,就像是他们这种驾驶军用动力车的这种。 “大地之护,你自己设定为一小时,秩序之力控制。” 布提说完就提着他那两把长弯刀走向了不远处已经调整好状态的五个人。 是的,虽然那群恶魔信徒能够憋气,但是他们需要吸收氧气的人和狼多。 所以他们在短暂地判断取舍之后,选择将作为坐骑的野狼和实力较弱的两个同伴杀掉,这才能够从狭窄的密封空间之中逃出来。 “那斯图先生您呢?” 玛奇朵看着布提慢慢前行的步伐,说出了一个他已经知道的答案的问题。 “自然是去打架了,赶紧用了,不然等会我还要分心照顾你们两个!” 布提手中的双刀互相摩擦着,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您多加小心!” 玛奇朵在特勤部就是做战场分析和辅助的,自然知道对面这五个人都是中阶职业者,还是那种战斗精通的家伙。 是不能够在这种事情上有所犹豫地,战场上说一不二,即使是只有八个人的战场也是如此。 他在给布提释放了几个他最拿手的辅助法术之后,就把大地之护放置在莱克身上,开启了它的守护。 一道球形的能量防护罩从大地之护之中慢慢显现,扩散,从原本半透明状到最后只能够看到如同晶石一般的外壳。 好在它不像是布提之前所释放的土墙一般,玛奇朵还是能够正常呼吸的,并且还能够感受到有风从不知道哪里的缝隙之中穿透过来。 为了那些恶魔信徒释放出有毒有害的气体,玛奇朵还特意对着自己和莱克释放了一个长达半个多小时的毒性抗性,这可是他们学派特有的法术。 听起来时间不算是很充裕,但是玛奇朵没有办法,因为他只有这些秩序之力了,他只能够期待于斯图先生能够在这场战斗之中取得胜利,虽然他不是很有信心,但是也只能够这样了。 “斯图先生,你没有必要和我们作斗争。” 全身发白的无毛男子用着他那难以辨别的声音劝说着布提。 他们在死过同伴之后已经是不死不休的结局了,但是无毛男子还是想要与布提沟通一下。 因为他有看到玛奇朵在进入那个半透明的坚硬能量盾之前有给布提释加过辅助法术,所以他想要拖延一下时间,等待着布提身上的那些法术到时间自己消失掉。 “废话少说,来战吧!” 布提有些兴奋,他是有多久没有同人交手过了? 卡帕村那次? 不算,他就是个开车和找路的,战斗环节都是交给了卡里的执法局,他最多就算是侦查人员。 卡里城那次? 也不算,那次他最多算是热了个身,后来因为对手犯病直接吞噬了魔力源导致他不敢直接靠近,当时他又没有远程手段导致他十分被动。 那再往前算些? 布提有些记不得了,好像自从他选择接替师父当上行走长老之后就很少与人动手了,大多都是说教为主,用身份劝说为辅。 “‘舌头’,何必与他再做口舌,早一些拿到那具身体,我们就早一日迎来我们的神。” 无毛男身边的一个下属看着无毛男还站在原地注视着布提,有些不耐烦了,自己提着长刀就杀了上去。 布提看着朝着自己狂奔而来的蒙面男子露出了微笑,握紧了双刀迎了上去。 “舌头”没有做什么阻拦,就这么安静地注视着这个不听话的下属冲出了队伍,而其他的恶魔信徒也同样如此,十分安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与布提的交手。 蒙面男子身材不是很瘦弱,算是标准身材,刀法很灵活,像是一条蛇一样,左扭右扭地奔袭到布提的胸前,光滑的刀片反射着阳光照射到布提的双眼之中,很明显,他是想要利用阳光地特性来影响布提地观察,从而达到突袭的效果。 只是布提年轻的时候参加过很多场生死搏杀的人,怎么可能被他这种手段就影响到了。 布提侧过头不去直射向着自己胸前直刺而来的长刀,听着声音就分辨出了蒙面男子的身位。 后撤一小步,转了半身,让蒙面男子的攻击落了空。 然后借着机会用反握着弯刀的右手一个快速地撩拨,竟是直接砍向蒙面男子握刀的那只手,不过蒙面男子敢来独自面对布提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很果断地大吼了一声,将手上的刀直接放掉,右手握拳,用手肘直接打向了布提的弯刀。 “铛!” 如同金属碰撞的声音从布提的弯刀和蒙面男子的手肘之间传了出来,调整了一下因为反震而有些不顺手的弯刀位置。 左手横砍,对着蒙面男子的脖子就是一刀,不料蒙面男子原本有些发黄的皮肤瞬间变成了暗红色,将布提的攻击轻松化解,只留下一道有点深度浅白色的印子。 第一百零五章:布提的战斗(中) 两个人经过这几下的接触,已经对对方的实力和战斗方式有些了解了,蒙面男子立马放弃了将长刀拾起的想法,欺身想要贴上布提,与他打近身战。 布提在试探出对手是名至少异化了关节部位的异化者之后就知道不能够与他打近身战,急忙后撤,与蒙面男子拉开身位,以求保证一个良好的作战环境。 毕竟他身后还有同伴没有出手,只是在观望,他不得不防。 舍弃长刀的蒙面男子拳法十分刚猛,和刀法完全不同,他的小臂一下全部是暗红色,很明显他的皮肤已经异化完成了。 不过,正因为蒙面男子的拳法刚猛,才让身形灵活的布提能够有很多闪避的机会,让男子那触及必伤的重拳无处释放。 腾挪闪移,布提在躲避男子攻击的同时,他手上的弯刀也在男子没有变化的地方攻击着。 蒙面男子感觉着自己身上不断出现的小伤痕,以及粘在身上有些黏糊糊的衣物,明白他不能够再这么打下去,头领“舌头”很明显就是把他当作是试探这个老家伙的工具。 “不能这么下去了。” 蒙面男子在心中琢磨到,再这么下去他的结果就只有一个被布提的袭扰下,因为流血过多而晕倒被他杀死,但是如果他能够逼出这个老家伙的底牌。 那么“舌头”就一定会来救他,最多只要接受一个混沌之力的洗礼就好了,无非是烂一层血肉,可比丢掉小命要划算多了。 布提现在是越打越轻松,只要摸准了对手的套路,再加上对面应该是没有太多的实战经验,或者说没有太多与同阶对手交手的经历,空有一个中阶的身体素质,只要他不断消耗着蒙面男子的体力就好了。 原本的进攻节奏在男子一次停顿之后立马转变了,从之前的刚猛凌厉变成了诡异狡诈,以手作刀,仗着自己坚硬异化的肌肤和布提的双刀接触着。 “滋啦” 刚用手接触到布提双刀的蒙面男子立马就感受到了来自小臂的灼烧感。 布提嘿嘿一笑,露出来十分敦厚的表情。 他刚才之所以一直在躲避反击,没有主动出击的主要原因就是在恢复体力和秩序之力,玛奇朵在进入大地之护之前不是有给他释放几个辅助法术吗? 其中就有涌泉,是一个能够缓慢修复肢体疲劳和积蓄能量的法术。 至于其他几个法术,比如轻盈,锐视还有一个增快他反应速度的法术都没有涌泉效果好。 不过他也不仅仅就只是为了恢复状态,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观察蒙面男子的同伴,看看等会自己要面对的对手是个什么样子的。 以少打多,特别还是同等水平的,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他只能够从他们领头的无毛男子身上感受到一种压抑到极限的欲望,一种疯狂。 “好了,我也差不多了,就不和你玩了,记住给恶魔当狗腿子可不是什么好工作。” 布提反持的左手自左下朝着右上撩去,遮挡住了蒙面男子的视野。 蒙面男子看着那把宽大的弯刀朝着自己袭来脑海中的第一反应就是双手交叉格挡在脸前,可他忘记了布提是双刀。 “嗤” 布提右手的弯刀扎进了蒙面男子的胸口,用力地旋转了一圈,虽然他的胸口也有变化,但是他的变化并不是很完整,还需要心脏跳动,给身体供给血液,所以他胸口的异化肌肤是比不上他小臂上坚硬。 胸口被刺入弯刀的蒙面男子并没有立马毙命,但是他已经知道自己结局就是死亡,现在不过是时间问题。 “愿神的荣光照耀于我!” 蒙面男子捂着胸口中的弯刀,想要将其抽出来。 “抱歉了,朋友。” 看着原本站立在原地的恶魔信徒,已经开始提着手上的长刀慢慢朝着他走来,他一脚踹倒已经失去力量的蒙面男子,踩着他的胸口,把他紧握着的右手用力一掰,没有活力的蒙面男子完全没有抵抗之力,手一下就被折断了。 布提将弯刀握在手上,用着蒙面男子的衣服擦了擦刀上的血渍,准备向这一群恶魔信徒应战。 “我们有五个人,而你只有一个人。” “舌头”那张没有毛发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嘴角翘的很高,不知道是这个是胜券在握的自信还是即将于布提厮杀的兴奋。 “所以?” 原本布提还在与他们保持着一致的运动速度,慢慢向着身后挪步,可是听到了无毛男子的嘲笑有些好笑地反问道。 “所以,你应该选择放弃,让我们食用你,让你以及你的弟子一同成为我们教会的珍宝。” “舌头”话音刚落,他身边的四个手下就如同出击的猎豹一般,迈着相同的步伐,做着相同的动作冲向布提。 “我看不用了。” 布提看着这四个杀向自己的家伙再加上那个诡异的无毛男子已经能够分辨出了情况,这个男子是魔神眷属。 听起来和恶魔信徒区别不是很大,事实上区别还是很大,就这么打一个比方,你是觉得和自己兄弟分钱好,还是和外来的人分钱好?我相信很多人都会选择和自己兄弟。 恶魔信徒和魔神眷属就是这种区别,恶魔再怎么令人厌恶都是泰莱世界的本地人,但是魔神眷属可不是,他是来自泰莱世界之外的生物。 研究祂的学者有很多,但目前无一人还知道祂的本质和目的,只根据他所感染的眷属来推断,祂应该不算是友善的阵营。 魔神眷属是一种可以将自己与生物相结合,获得它们肉体的能力的人。 他们有很多的外号,比如被污染者、堕落者、无光人等等,而专门研究他们的研究圈同样有个称呼:腐化者。 因为被他们所感染结合的生物表面看起来没有问题,但是它们的体内器官会全部腐烂掉。 两把刀刺眼珠,两把刀刺手腕,他们抵达的时间完全一致,左边两个右边两个,同一时间刺出了这一刀。 “铛” 布提手臂表面快速聚集起了石块将袭向他手臂的攻击格挡住,然后他有抬手撩刀,将袭向他双眼的长刀给拨撩开来。 “啪啪啪” 无毛男子拍手鼓掌,为布提这不到一秒之间的反应速度所赞叹,丝毫没有在意布提是他的对手。 “用傀儡不如让我们自己来打一场?” 在打斗中终于发现其中问题的布提快速后撤,将自己身位与那四个人拉开。 “傀儡?不,他们不是傀儡,他们都是我。” 五张嘴,五种不同声音,一句相同的话语,一样的语调。 站在布提面前的四个同时将自己脸上的面巾取下,居然全部都一样,除了肤色和毛发以外,他们和不远处站着的那个无毛男子一模一样。 他们一张口,布提就能够看到他们口中黑的白的,像是腐烂了很久的样子,一股烂肉的味道从他们的口腔里面飘散进空气之中。 “我在这。” 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刚才进攻布提右眼的男子,挥舞着长刀朝着布提脖子处砍去。 布提很自然地握刀格挡。 “不对哦,我在这。” 这时,布提身后突然传出了一个有些尖锐的声音,与之同来的还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和来自腰腹部的疼痛感,他被人偷袭了,可他明明就,不对,人数不对。 原本站在布提前面的人数是四个人,再加上不远处的那个魔神眷属,应该是有五个人,可现在他就只能够发现到两个人了,一个在他身前被他格挡住了进攻,另外一个在身后。 “大意了。” 布提暗自念叨着,他将秩序之力覆盖全身,毫无保留,现在的他全身都泛着淡淡的光芒,就好像是裹上了一层透明的薄膜。 “疼吗?” 又是一个不同的声音,这次的声音毫无情感。 布提猛地一回头,就看到了长着三个头,两双手,以及一双极其粗壮大腿的怪物,就像是将好几个人用一股巨大的力量捏在了一起,如同橡皮泥一样。 丑陋且令人作呕。 终于这个场地上除了死去的蒙面男子以外就只剩下了一个,一个四五米高的巨大怪物。 “感受!” “品尝!” “分解!” 三个模样不同的头、三种语调不同的声音、三句情绪不同的话语。 第一百零六章:布提的战斗(下) “还好这群家伙实力越强脑子越小。” 布提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不仅没有慌张,反而还有些想笑。 腐化者这种家伙虽然有着能够腐化感染其他生物的能力,但是同样的,这种诡异的腐化第一个腐化的对象就是他们自己。 因此他们从腐化之中获得的力量的同时也会失去很多东西,就比如说思维能力。 如果说这个魔神眷属按照刚才那种方式和他战斗的话,他是完全没有胜算的,五个思路相同,出招默契的家伙可是很难应对的。 对手人数少了很多,但是他的危险程度不降反升,舍弃了灵活的躯体而选择了这么庞大的体型,说明他目前这个状态是最佳的战斗形式。 毕竟虽然他失去了作为人的思维能力,但是他作为生物的战斗本能还是存在的。 “砰!” 巨大的手掌拍落到布提身边,将原本还在思考对策的布提震醒,让他回忆起他现在面对的是一个恐怖的对手,而不是一个充当陪练的朋友。 当血肉巨人的大手抬起的时候,地上的杂草已经全部摊倒在地面上,草叶边缘的地方开始慢慢泛起了黑黄色。 “烦啊,这种不敢接触的对手。” 布提将秩序之力附着在双刀上面,不断在巨人身前腾转挪移着,锋利地双刀如同切菜一般,将巨人那扭曲纠缠在一起的血肉皮肤一片一片地剥落。 那些从巨人身上掉落的组织很快就失去了活性,从鲜红的血肉变成了灰黑色的干枯肉块。 不一会地面上就落了一层干枯肉块,将布提和巨人交手的区域盖的严严实实,完全看不出这片地方原本是一块洋溢着自然的绿色野地。 “适应!” “修补!” “改造!” 沉默了有一会的三颗头颅终于再次按照从左至右的顺序说出了三个词语。 话音刚落,巨人原本已经被削的差不多的血肉疯狂地生长着,就像是知晓春天来临的种子在春雨之后茁壮成长般。 一根一根的血红色肉芽交织在一起,纺织出了一层崭新的血肉,那是来自下狱界特有的暗红色,原来是巨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将之前想要和布提单挑的蒙面男子给吞噬腐化了,将其变成了自己的一部分。 “该死,套上异化者这层异化皮肤之后,秩序之力开销需要翻个倍,我现在哪有那么多的秩序之力和你玩啊!” 布提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巨人能够根据自己进攻方式而改变自己的身体,这种学习能力可是十分恐怖,他现在的进攻手段对巨人无法造成伤害,再这么下去失败的就只会是他。 “玛奇朵先生,老爹他可以吗?” 莱克终于从昏迷之中清醒过来,一起身,就看到自己和玛奇朵被笼罩在一个由淡黄色的半透明能量罩之中。 不远处的老爹正在和一个长相恐怖的人形巨兽战斗着,交锋之中,老爹是不占优势的。 因为莱克能够看到他们所交战的地方铺满了零零散散的灰黑色固体,这些很明显都是怪物身上掉落下来的,可就算如此,那家伙居然还能够同老爹打的有来有往。 “嗯,我也不太清楚。这种魔神眷属我入职执法局这么多年就只见过一次,那次还是作为战斗后勤人员在远处提供物资配送。” 玛奇朵摇了摇头,死死盯住高高跃起将自己砸向布提的巨人。 巨人砸向地面而造成的冲击力,将地上堆积的无用血块吹的到处都是,掀起了一场灰黑的雨,巨人一时间找不到布提的踪影了。 “可恶!快要没有秩序之力了!” 布提躲到大地之护后面,有些疲惫地咒骂着,无论他再这么消磨巨人的血肉,它还是能够快速地修复自己身体上的伤口,就仿佛它所拥有的能量是无穷的。 “老爹,你还好吗?” 莱克对于现在的情况束手无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想要去帮助老爹,可他现在连这个能量罩都走不出去,就只能够用他的语言来询问一下老爹的情况,来表达自己对于他的关心。 “我还没多大问题。” 布提扶着大地之护的表面喘息着,原本一直紧握的弯刀不知道什么遗失了一把,不知道它是被留在了已经愈合的巨人身上还是在遗失在了离大地之护不远的战场上。 “老爹,我看你这个架势,不像是能够打过的样子。” 莱克很不合时宜地打击着布提的士气,让玛奇朵的表情有些复杂,他不知道要不要阻止莱克在这种情况下说这种丧气话。 “不是,你小子!现在可是老爹我为了你们两的安危努力奋斗着呢,你说什么丧气话呢!” 在听到莱克说出这种话,布提有些无奈地说道,他又在心中记下了一个莱克需要补习的地方,当然如果他们能够活着回去的话。 “可!” 他张了嘴还想要辩解一下,没想到玛奇朵就直接从他身后伸出了手,捂住了莱克的嘴巴,让他无法发出声音。 “莱克,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希望!” 布提给莱克留下很潇洒的背影,就去吸引着重新恢复了视觉的血肉巨人,觉得没有必要让那个家伙把注意力放到这个大地之护上面,能够多坚持一会就坚持一会吧,谁知道还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重新出现在血肉巨人面前的布提选择不再逃避,他要速战速决,在自己达到极限之前,他毕竟是很久没有战斗过了,现在的他已经很勉强了,全靠着身体素质在硬抗了。 巨人在被布提戏弄这么久之后再也无法压抑住自己的狂怒,三颗头颅同时怒吼着,原本为了防备布提所改变的身体又进行了新的变化,皮肤底下不停地蠕动着,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破茧而出。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从远处什么地方射出了一颗巨大的赤红色能量弹体,一下就贯穿了巨人的三颗头颅。 能量弹体在触碰到巨人之后,立马就发生了一次爆炸,将衔接巨人头颅的开叉脖颈炸的粉碎,灰黑色的血肉碎块组成了一片元素花海,恶臭无比,让人不敢触碰。 还好布提反应及时,在头颅爆炸的瞬间就用秩序之力将自己包裹起来,这才避免了被巨人的血肉组织所腐化。 不过他四周的花花草草就没有这么幸运了,除开已经枯死腐烂的,其余还算完好的花草也遭了秧,一时间,摔倒在地面上的巨人尸体竟然成为了唯一一处能够下脚的地方。 “哟,这不是我们亲爱的老爹吗!怎么如此狼狈?” 一个长着猴子脸的男子从不远处骑着一辆双轮车晃晃悠悠地赶了过来,他身后侧坐着一个头戴礼帽,留着长长山羊胡的男子,手上怀抱着一把看起来比执法局特勤部发放的动力枪还要大的枪械。 “鲁判?” 布提有些不确定地念出了眼前之人名字,这个全世界出名的通缉犯姑且算是他的忘年交,这种熟练的嘲讽算是常见的寒暄。 “哎呀,这玩意可真臭啊!” 鲁判捏着鼻子,满脸嫌弃地走了过来,丝毫没有管这东西十分会影响到他的鞋子。 “这是腐化者的尸体。” 布提看着鲁判无所畏惧样子,就开口想要提醒一下他,可没想到换回来的却是鲁判毫不在意地挥手。 “安了,老爹,我知道。死都死了,很快就会挥发干净,被自然界中的元素所净化掉,况且它只对活着的生物有作用,我们的衣物还有鞋子什么的完全不用担心。” 鲁判踩着巨人的尸体十分滑稽地走到了布提身边,大大咧咧地拍打着布提的后背。 “你确定他是死了?” 布提有些不相信他打了半天的对手就这么死掉了? “不然呢?老爹,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你得与时俱进,现在的元素机械可好用呢!” 鲁判笑嘻嘻地回答道。 “我会不懂?我可是机械学者!你和次元的破枪都是我造的!”布提在被鲁判嘲笑着落后于时代之后有些生气地叫喊道,“只是,没想到这魔神眷属还是没有能够脱离生物的界限,失去大脑之后就无法生存了。” “不是吧?老爹,我这么好心地过来救你,你不感谢我就算了,居然还想着要我再和他打一架?” 鲁判大呼小叫道。 “好了,好了,谢谢了。不过你们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边,执法局可还在这边给你收拾烂摊子呢。” 布提虽然很感谢鲁判来救他们,但他更在意为什么他和不远处正在抽烟的次元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一般来说做了坏事的人只要脑子没坏掉都不会留在案发现场附近。 “哪有啥办法,昨天晚上打的我全身是伤,没办法只能够找个地方养伤,谁知道一睡过去就到了下午,然后次元发现了你们的踪迹,我们就急哄哄地抄着家伙来救你。” 鲁判从兜里掏出了一根草烟叼在嘴巴上面,打了一个响指,草烟的前端就自动地燃烧了起来。 混杂着臭味的烟草味道随着风飘荡到布提身边,布提厌恶地用手挥动了一下,想要将这股混合味道驱散。 “既然你人没事的话,那我们就走了?” 鲁判在确认过自己救下的对象没有问题之后,就想要揣兜离开。 “那个,我听说农场里面还有普通人也有死亡是吧?” 布提犹豫了一下,开口叫住了已经走下了尸体的鲁判。 “老爹,我可是个大盗!”鲁判原本要迈出的脚步停在了半空中,愣了有个三四秒,才又踩到了地上,“可算不上是个好人。”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揶揄,就不知道是对布提还是他自己了。但是布提却能够从他后半句的之中听出一些故作姿态,说完鲁判头也不回地就朝着已经起身踩灭烟头的次元走去。 “鲁判,东西好用吗?” 布提大喊道。 “还行吧,马马虎虎!” 鲁判没有回头,只是高举起了右手挥了挥,大声回答道。 又过了一会,莱克手上拿着能量耗尽的大地之护走到布提身边询问着刚才是谁帮助了他们,布提考虑到了玛奇朵执法局的身份就没有说出鲁判的身份,只是说碰巧遇到一对在执行任务的冒险家。 “斯图先生,可否告知一下他们的姓名,我好到时候去冒险家工会寻找到他们,表达一下我的感激之情。” 玛奇朵看着鲁判和次元的身形觉得他们很像是局里张贴的通缉令上面的人物,很有可能用虚假的信息欺骗了布提,所以就想要从布提口中获取一些信息,来进行分析。 “没事,像我们这种冒险家都很热心的,见到有人遇到了困难,都会选择帮上一把手的。” 布提将动力车的元素铭文重新绘制完成之后,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回答道。 “这可是一个高阶的腐化者,一般人可不敢上前吧?” 玛奇朵自然是不相信布提这番话语,只是当他估计接受了那两个人劝说,选择对他隐瞒着情况。 “那你可是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胆子有多大,哦!莱克这家伙除外。” 布提没有管玛奇朵的逼问,仍然在和他打着哈哈。 “啊?老爹你们聊天就聊天,为什么要扯到我头上?” 作为波及受伤人士,莱克很无辜地看向了布提。 “没事,你继续琢磨着应该如何和你大伯解释。” 布提合上车盖说道。 “那个斯图先生?” 玛奇朵还是有些不死心,还想要说下去。 “玛奇朵先生,我们得走了,再晚就赶不上晚饭了。” 作为唯一一个知道怎么走的人,动力车的驾驶位是专属于玛奇朵一个人宝座,任何人都无法指染,当然了布提也并没有这个打算。 “那……” “玛奇朵先生,有很多东西,不知道的会比较好。” 布提终于被玛奇朵接二连三的逼问弄的烦躁了,冷声回应着他的追问。 玛奇朵没有说话,只是合上了嘴巴,将其紧紧贴合在了一起,安静地坐上驾驶位,手持方向盘等待着布提他们两个坐好。 第一百零七章:返回历法城 坐在车上的三个人都没有说话,玛奇朵开车,布提思考事情,而莱克则用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 说实话,车窗外面的景色没有什么好看的,无非就是树啊,草啊,还有一丛一丛的灌木,绿油油的一大片,组成了通往城区的道路绿化带。 说是道路,其实也就是修整过的土路,没有进行任何的铺设,土路的表面比较崎岖,坑坑洼洼,有高有低。 是因为平时进出历法城的人员车辆有些多,来往反复,就导致了没有经过处理的路面被破坏践踏。 莱克欣赏一会风景就觉得没有多大的意思,关上窗户,把头靠在车窗上面发了好久的呆,直到一个猛烈的刹车,他才发现他们已经重新回到了文明存在的地方,他们再一次来到了之前被审查的哨口。 他没有看到之前给他们放行的李斯特,大概是换了一批值班的人,哨口的执法者简单地筛查了一下他们的车子,确认了玛奇朵出示的临时通行证没有问题之后就放心地让他们走了,完全没有过问玛奇朵副驾驶上那一把沾满尘土的充能枪。 “你们要到什么地方下车。” 玛奇朵刚把车子开进东城区,他就问出了这个问题。 “到你们执法局门口就好了,我们自己走回去。” 布提的语气同样很平淡。 很明显,经过之前的追问之后,玛奇朵和布提的心情都不算很好,原本就是临时组建的小队立刻就分崩离析了。 “吱啦”一声车子停在了东城区执法局对面,从车上走下了一老一少,年长的那个下了车就想要走,可是年轻人的那个摇了摇头,走到车前座的驾驶室与驾驶员又说了几句话才离开了车子。 布提与玛奇朵不知道怎么得产生了一些矛盾,莱克却没有把这个当回事,仍然按照多卡教导的礼节向玛奇朵表达着谢意。 布提也没有阻止他,就站在行道树底下安静地看着莱克走向驾驶室,去与玛奇朵交谈。 他并不算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只是对于这件事情他确实不太方便与玛奇朵说,再说了,他们就只有这么短暂的相处时间,没必要那么熟稔,也不必那么过于在意玛奇朵的态度。 “老爹,之前帮我们的到底是谁啊?你是不是认识他们两个人,能够和我说一说吗?” 在告别了玛奇朵之后,莱克和布提并列走到人行道上面,他也十分好奇之前那两个人到底是谁。 不过他也还是很识趣,没有在车上当着玛奇朵的面问出来,毕竟老爹的那个态度都很明显了,就是不想要告诉作为执法局特勤队员的玛奇朵,那他也自然不能够去拆老爹的台。 “嗯……” 布提犹豫了一下,他在思考着,是否告诉莱克那两个就是之前他在执法局门前大呼小叫的对象。 “是不方便说吗?” 莱克听到了布提的犹豫,以为是他不愿意说。 “说是可以说,但是吧,我只是在纠结要不要和你说。” 布提打了一个哑谜,把莱克说的有些迷糊。 “啊?如果老爹你不想说就不说呗。” 好在莱克也就是有些在意,并不是必须知道不可,在听说布提有些犹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样吧,如果下次有机会,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么说的倒是把布提说的有些不好意思,答应莱克到时候让他见一见。 “到时候再说吧,老爹。我们现在得快点走了,再慢点我们说不定就赶不上晚饭了。” 莱克敷衍地回答道,现在让他在意的事情还是快点回到爷爷家,不然到时候他们就只能够出去觅食了。 “说的我们现在过去就有吃的,他们也不知道我们现在回来呢。” 布提突然想到早上汤姆森离开的时候自己也没有和他们说过什么时候回来,就连忙拉住了莱克的胳膊,差点让莱克摔了个跟头。 “不是,老爹你说话就说话,别拉我啊。” 莱克揉了揉胳膊,因为刚才布提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他的胳膊好像被拉伤了。 “抱歉,抱歉。” 布提立马松开了抓住莱克手臂的左手。 “那我们怎么办?我身上也没有带钱,到时候得要老爹你出钱嗷。”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莱克的脸皮也挺厚了,放在以前这种明目张胆的要求别人请客他可做不出来的,不过现在嘛,对于老爹他还是敢说一说。 “你小子,跟着老爹走还怕吃不到饭吗?”布提笑着拍了一下莱克的肩膀,“走吧?这周围应该是有一些饭店小吃摊什么的吧?” “我也没有怎么逛过,不太清楚,不过我好像是知道附近有一条夜市,只有在傍晚的时候才开始经营,然后一直到半夜,算是一个只有在历法城才能够见到的情况吧?” 莱克用手指点击着太阳穴。 “也就是在这种科技发达的地区才能够见到了吧,我也去过国都,也去过其他什么行省的首府,但是像历法这种的夜晚也一样辉煌的城市确实少见,一般的家庭在晚上也就睡觉了,哪有多余的闲钱去寻开心。” 布提在听莱克说附近有一条夜市之后不由得感叹道。 “确实,我每次来历法都会把和我们住的卡里城相比,我时常都在感叹,不就是相差了几十公里怎么会差距那么大。” 莱克点头附和道。 “时间过的太快,我时常觉得自己还是以前那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刚离开军队没多久,太快了,这个时间过的,一眨眼间我就成了一个老头子了。” 布提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感叹起了时间荏苒。 “是啊,现在科技的变化程度可太快了,前段时间还是刚发明的新技术,转眼间就变成了道具商品。” 莱克摸不准自己是说到了什么,触动了老爹的思绪,只好顺着他的话语说了下去。 “你个小年轻说什么!你才多少岁啊,知道点什么东西?” 布提看着莱克也摆出一副沧桑的表情,有些好笑地说道。 “我们应该是到了!拐过弯的那条街应该就是。” 莱克突然停住了脚步,瞧见了眼前的路牌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确认了他所看到的路牌就是他们要找的目的地。 “你确定?我看这边都没有多少人啊?” 布提快步走了过去,一转身,并没有看到预想中的热闹场景。 街上没有用法术规整过的车行道,只有碎石砖铺成的人行道,人不是很多,三三两两的行人不紧不慢地在街上闲逛,所说的热闹夜市也没有多少商贩。 只有在道路两侧靠近石墙的边缘零星地支起了几个铺子,像是在为莱克的话语证明着,这里确实算是个市集。 “现在才几点啊,我们刚回来的时候晚食钟才响了没多久吗?” 莱克走到布提身边,也同样看到了街上的场景,不过他倒是不慌张,戳了戳布提的腰,在布提疑惑的眼神下指了指已经有些泛着黑的天空。 “老爹,你得等到天完全黑了,这里才算是开始,不然叫什么夜市啊,直接叫傍晚市得了。” “傍晚市算是个什么名字,一点都不顺口。” 布提抬头看向了天空,确实如同莱克所说的,天还没有完全黑,他现在还是能够在天空之中寻到些黄色。 “管他呢,不过我们来的是有点早,那我们是怎么说?逛一逛?还是直接去找一家饭店吃了得了?” 莱克揉了揉肚子,感觉有些饿,就打算征询一下等会付钱的布提意见。 “随便你啊,反正我还好,怎么?你饿了?” 布提笑的很狡黠。 “是有点,之前在胡桃农场的时候吐的干干净净,肚子里没有东西可以消化了。” 原本莱克在路上的时候还没有感觉到多饿,可是他一到了这个地方时候,闻到空气中传来的烤肉味道倒是一下就饿了起来,肚子“咕咕”的叫唤着,让他有些难为情。 “好了,我们还是直接去找一家饭店吧,你还是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呢,能够吃的时候就得多吃一点。” 布提就莱克的身体发育问题发表了意见,并表示会大力支持莱克的发育。 “我都十六岁了!算是个成人了,还长身体呢?” 莱克一脸“我读书少,你可不要骗我”的表情,他倒不是反感别人说他没有长大,只是他不太相信自己这个身体还能够长?毕竟他的身高已经好几年都没有长过了,就像是固定了一样。 “那可不,我还见过二十多岁的小姑娘长高呢。” 布提听到莱克不是很相信他说的话,便搬出了他见过的实际案例来给莱克解释到。 “我又没见过!” 但是莱克没有理睬,毕竟他没有读到过这种知识,当然这和他不喜欢看关于生物知识的书籍有一定的关系。 “那你就说饿不饿嘛?” 布提眼瞧着和莱克没办法说下去了,就直接掀桌子不玩了。 “饿。” 作为没有带钱包的那个人,莱克还是要尊重一下付钱的金主。 “那就别说话了,带路,我们去吃饭,然后去你爷爷家。” 有钱的金主布提做出了重要指示。 “那我可以问一下,我们为什么还要去我爷爷家啊?明天我们直接去找我大伯不就好了吗?” 莱克其实不太想走那么多的路,经过今天的这么折腾,他倒是有些身心俱疲。 “你爷爷送我们去的,那我们回来的不得和人家说一声?再说了,那是你爷爷,不是我爷爷!带你多看看不好吗?以后你再想见到他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 布提吹胡子瞪眼地说道。 听到布提说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之后,莱克一下子被布提戳到了要害,莫名其妙翻涌而起的悲伤充斥着大脑,无法克制的情绪使双目积蓄起了眼泪,水汪汪的看着他。 “哎,别哭啊,我只是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没说不回来啊。” 没有安抚小孩经验的布提一下就慌了手脚,他不知道十六岁的莱克怎么也会和个小孩子一样说哭就哭。 “我,我,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以后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了他们了就感觉到很难过。”莱克靠着墙角蹲下,小声抽泣着。 布提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了,只好也蹲了下来,陪伴着莱克,等待他情绪抒发好。 莱克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晚风吹过,夜色袭来很快他就缓过来了,也不嫌脏,就用衣袖擦了擦眼角,双眼红彤彤的,像是一只红眼魅狐一样。 “好了?” 布提的语气很温柔地问道。 “嗯。对不起,老爹。” 莱克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人都会这样子的,等我在历法城的事情办完了,我就带你去我的家乡看一看吧,看看生我养我的地方是个什么样子的。我也太久没有回去过了,不知道现在家里还有谁在了。” 布提轻轻地抚摸着莱克的后背,手中的温热带着一丝暖意从莱克的脊背处慢慢渗透进了心中,让他慢慢平复下了情绪。 第一百零八章:大熊餐厅(上) “行了,你一个大男孩的哭哭啼啼地多难看,还好现在人不多,不然到时候丢人的可就是你了。” 布提看着莱克的状态慢慢平复之后,在莱克的鼻子上面刮了一下,顿时手上黏黏的,全是莱克鼻尖出的油。 “噗嗤,我本来鼻子就经常出油,再加上今天运动量有些大。” 莱克看着布提急忙用衣服擦拭着手指上面的油脂破涕为笑,嘲笑着布提的行为。 “就你的运动量还大啊?那我今天不得是上天了?跑了一路,打了一路?” 布提听到莱克的描述,语气夸张地说道。 “嗯,是的,老爹。”说到这里,莱克的语气又低沉了下去,“我是不是很没用啊,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可我每次都是拖后腿的那个,要不我还是回去了吧。” 听到布提说到今天的情况之后,莱克又回忆起了他在今天下午的表现,开始就被人暗算晕倒,然后还需要玛奇朵特意来保护自己,让本来就不太好的局势更加困难。 布提有些头疼,他这前脚好不容易给莱克从自闭拉了回来,然后莱克后脚就又自己跑回去了。 如果是莱克说那些其他问题也就罢了,可他又是因为不自信还有对自我认知的不清晰而产生的这些想法,让他有些烦躁,虽然他以前有教师经历,但是对于学生的精神指导他可是完全没有经验。 “那你不看你这段时间遇到的是什么级别的对手,那是你一个学徒级的戏法师能够应对的过来的家伙?” 布提没好气地回答道。 “可,生活不是冒险小说,怎么可能让我一直遇到与我水平相同的对手啊?” 莱克听到布提说的话,不仅没有振作过来,反而更加沉沦进去。 “你也说了生活不是冒险小说,怎么可能每次都这么倒霉,天天遇到这种家伙啊,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修行到中阶、高阶是多么需要天赋和时间的一件事情?” 布提这算是给所有认知都来源于书籍之中的莱克做出了一个科普。 “可!我们遇到的那些对手,我看他们的力量都不像是自己修行得来的。” 作为非知名挑事专家,莱克看问题一向可以的。 “这纯粹是运气问题!我保证你现在去做随机调查,你看看多少人中才能遇到一个中阶职业者?” 布提信誓旦旦地向莱克保证,他可不希望莱克成天东担心,西担心的,这对于青少年的精神发育可算不上好。 “老爹,我也知道你说的是对的。” 莱克缩在墙边抱着膝盖,承认了布提说的是对的。 “算了,不说了,你肚子现在不饿了吗?” 本来还不怎么饿的布提在和莱克说了那么久也开始饿起来了,起身看向还蹲在地上的莱克问道。 “饿。” 莱克说的很小声。 “来吧,小家伙,让我们去找个餐厅吃饭去!” 布提站在莱克面前,伸出了手。 “嗯。” 莱克抓住布提递出的手,踉跄地站了起来,因为他蹲的方式不太好导致他的脚有些发麻。 “怎么走?” “我记得夜市附近还有一条街,不算太大,但是有好几家酒馆和小餐厅,大概是出去右转?” 莱克看着路牌思考着夜市周围的情况。 虽然莱克不喜欢出门,但是他每次来历法城,爷爷在傍晚吃过晚饭之后都会带他出门走上一圈,算是饭后散步,所以在日积月累的积累下,他对于东城区虽然算不上是熟悉,但是大致的区域划分他还是知道。 “那我们走?” 布提站在莱克身边征询了一下他的意见。 “走吧。” 说到吃饭这个话题,莱克立刻就从自闭之中走了出来,莱克有三爱,爱美食,爱书籍,爱未知。只要你有这些方面的知识,你一定能够和莱克交谈的很开心。 在寻找能够吃饭的餐厅的路上,莱克在布提的引导下又恢复了笑容,将之前的不愉快全部抛在了脑后。 莱克寻找到的一家餐厅不是在莱克所说的那条街上面,而是他们在路过一个街角的时候意外看到的地方。 涂抹有彩色颜料的木制招牌上面画着一只黑色的大熊,画功不是很好,如果不是招牌下面写有“大熊餐厅欢迎您”的字样,莱克绝对不会认为那只长着一对三角形耳朵的瘦长动物是一只熊。 餐厅整体框架都是由木头制作而成,没有什么石块的存在,在一条主要都是石砖房屋的街上显得有些突兀。 一般餐厅的大门都是敞开的,但是这家大熊餐厅却不是这样的,它的门不大,只能够容纳一个人通过,是木头制成的,表面应该是上过漆,在门口油灯的照射下还会泛起乳白色的光泽。 它不仅是门很有特色,它的门框也不简单,应该是用挖空内部的镂空石砖制作的框架,然后再在里面填充有泥土和能够生长的小型草本生物,然后莱克和布提他们所看到的效果就是,绿色的小叶子围绕着深棕色木门,充满了自然的气息。 可说到底,让他们两个选择这个餐厅的理由不只是这个餐厅有着一个很奇怪的招牌,毕竟招牌这种东西看过了也就看过了,并不会影响到食客的食欲,再说了就这种三岁小孩的画作,莱克觉得也不会有人因此食欲大开的。 真正让他们选择这个餐厅的理由是莱克从这家不大的餐厅里面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是他在卡里城才能够闻到的味道,不过他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过了。 这味道是属于莱克童年的味道了,虽然莱克现在才十六岁,但是他从小就算是一个“美食家”(莱克自称),而他之所以口味挑剔就是因为他小时候的餐食都是一位大厨制作的,莱克不知道她的姓名,就只知道老爸多卡喜欢叫她“苏珊大妈”,每次老爸外出的时候,都会把他拜托给苏珊婆婆照顾,所以苏珊婆婆也算是莱克的半个奶奶了。 “这个味道我确定是苏珊婆婆的手艺,我可是从小吃到大的。” 站在店门口的莱克很坚定地向布提保证着,在此之前莱克还特意向布提讲述了他与苏珊婆婆的温馨故事,让布提满脸欣慰的笑容,看着莱克很不自在。 “那你还不进去看看,说不定你的苏珊婆婆搬家之后就到历法来住了,你爷爷不也是这样吗?祖宅是在卡里,但是为了照顾孙女来到了历法城。” 布提把手摁在莱克后背上,推了一把莱克,让莱克重心不稳地推开了合上的木门。 “吱啦” 门被莱克推开了,他小心翼翼地把脑袋探进餐厅里面,店里很冷清,人少的可怜,摆了八张桌,可有人的就只有靠近厨房的两张桌子。 一张桌子上面坐了一老一少,看起来像是一对爷孙,年纪大的爷爷吃的很慢,咬一口面包,抿一口汤,而看起来是他的孙女的小孩吃的很快,三四口就吃掉。 另外一张桌子上面坐着一对男女,穿的很简单,是棉麻布服饰,两个桌子上的菜品比那对爷孙的菜品还要差上一些,不仅没有油炸过的鱼排而且连他们喝的汤都不是玉米浓汤,只是普通的菜汤。 “好了,别看了,你如果想吃的话就赶紧进去吧。” 布提看着莱克堵在门口没有进去就直接用身体把他挤了进去。 “哎呦。” 莱克因为布提的突然袭击,没有反应过来,差一点就摔在了地上,还好他及时扶住了靠近门口的桌子。 餐厅里面响起巨大的桌子摩擦声音,在场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刚刚进入餐厅的莱克和布提。 “各位好啊。” 莱克被三个人盯着有些脸红,害羞地朝他们打了一个招呼。 “有客人来了啊,欢迎光临。” 听到前厅传来的声音,后厨里面钻出了一个带着白色头巾的中年妇女,一边掀开遮挡在后厨门口的帘子一边殷勤地高喊着。 “苏珊阿姨?” 莱克看到后面走出来的中年妇女,有些不敢相信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他认出了她,她是苏珊婆婆的女儿,虽然有着和母亲相同的名字但是她却是一个比较严肃的人。 可是现在来看她脸上带着十分客套化的笑容,语气十分圆滑,而现在的模样也与莱克印象中的那个女人完全不同,除了苍老很多以外,穿衣方式都有了很大的变化,从以前那个时髦年轻人变成了如今的成熟稳重的中年人。 虽然莱克有些不敢相信,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就是他印象里的那个苏珊。 “苏珊?” 中年妇女在听了这个名字之后,有些愣住了,已经很久没人叫她这个名字了,连她都快忘记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名字了。 “对,您是卡里城商铺街的苏珊阿姨吗?” 莱克听到中年妇女对于自己说出来的名字有反应,就认为自己是没有叫错人,但是为了谨慎起见,莱克还是又确认了一遍。 “是的,只是你认识我?” 苏珊好像是忘记了莱克是谁,但是这样不怪她,她自莱克到了多卡家之后就没在商铺街住了,也就是偶尔回到商铺街看看她妈妈,虽然有听她妈妈提起过莱克,但是却没有见到过莱克的样子。 “我是莱克,就是住您妈妈家隔壁的莱克·安啊!” 莱克挥舞着手臂兴奋地说道,在离开家的地方遇到了熟人之后是多么一件令人感到开心的事情啊。 “哦,你就是妈妈说的那个莱克·安啊?” 苏珊想了好几秒,才从记忆深处想起了那个被她埋葬的回忆。 第一百零九章:大熊餐厅(中) “请问苏珊婆婆还好吗?自从她从卡里搬走之后,我就失去了与她的联系。她是不是现在就在你们这里?我怎么看不到她。”莱克一直都遗憾于再也见不到苏珊婆婆,可是这次意外遇到了婆婆的女儿,这让他很是兴奋,心里想着要再次见到婆婆的莱克很激动地询问着苏珊她母亲的情况。 苏珊看着莱克这副既熟络又期待的样子,一言不发。 她有从和母亲的日常聊天之中知道莱克小时候的故事,知道他是个可爱但是又有些胆小(苏珊婆婆说的)的小家伙,是母亲在失去丈夫和离开子女之后的唯一精神依托。 “是,怎么了?”莱克看着苏珊听到自己提出的问题之后沉默不语,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在心中胡思乱想了起来,好的坏的什么情况都在脑海之中喷涌,在短短的两三秒之中,他居然已经想出了十几种情况。 “好了,莱克,我们先吃饭吧,别影响到人家的正常工作。”坐在桌子边的布提拍了一下桌面,发出声响提醒着莱克。 “可是我们认识啊!”莱克因为脑子里面很乱,并没有理睬布提的劝说,嘴硬地辩解道。 “妈妈!那个大熊画的好奇怪啊!”这个时候一个活泼的小女生推开门跑进了店里,对着身后紧跟着她的青年男女叫嚷道。 小女孩穿着米黄色连衣裙,那对夫妻则是穿了一套颜色相似的长袖礼服,显得和这个餐厅格格不入。 “安静点,这里可不止我们一家人。”应该是他父亲很严厉地批评了小女生。 “您好,我们可以点菜吗?”戴着米黄色草帽的长裙女人拉开一只长条板凳坐了上去,十分有礼貌地询问着站在莱克那张桌子边上的苏珊。 “哦!请稍等一下,这边还没有点完。”苏珊做了一个十分客套化的微笑,冲着已经坐好的一家三口说道。 “当然可以,不过请快一点,我和我的妻子还有女儿今天玩累了,有些饥饿。”男子的表情和他的语气倒是有一定的偏差,十分客气地回答了苏珊,应该是出身于什么有家教的家庭,这让苏珊感觉到了有压力,像他们家这种小店是很难遇到这种有礼貌的上流人士到来。 “那么,你们二位想要吃点什么。”苏珊举起用来记录信息的木板等待着莱克和布提的回答。 “那有什么……”布提刚准备想要开口要一下菜单。 “要一份大一点的甜菜汤,菜要多一点,还有要两份主食面包和一盘薯饼。哦!最后再要两份甜汁炸虾,甜汁多一点。”莱克压住了布提已经举起的手臂,很熟练地报出了他在苏珊婆婆家最喜欢吃的菜。 “抱歉,甜汁炸虾我们家没有做过。”苏珊很熟练地将莱克报出的菜名用只有他们餐厅自己人才知道的符号写在木板上面,可听到莱克说的甜汁炸虾的时候,原本还在用炭笔涂写的手愣住了,犹豫了一下说出了这句话。 “可是,这不是苏珊婆婆的拿手好菜吗?”莱克瞪大了眼睛,用难以置信的语气反问苏珊。 苏珊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已经释怀了,可是再次听人提起与她相关的东西,她还是会有所动容。 “她走了。”苏珊口中突然蹦出了这句话。 “什么走了?”莱克有些无法理解,反问道。 “两位,聊天的事情可否等到给我们点完菜之后再继续吗?”一家三口中的父亲看着莱克和苏珊还有继续聊下去的欲望,有些不耐烦了,提高了一些音量再次催促着。 “苏珊女士,您先去弄他们的吧,我们之后等一会也是可以的。”布提将莱克压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掌拿开,语气温和地说道。 苏珊先是看了一眼莱克,然后又去看了一眼布提,之后才将木板翻转过来,拿着那张空白的木板走到了那张已经等着不耐烦的客人面前,安静地等着他们点菜。 “菜单有吗?”男人看着立马就过来的苏珊表情好了很多,手指叩击着桌面,一下一下敲着苏珊有些心慌。 “有,您摸一下桌子下面,那里面有一个抽屉里面有一个木板,抽出来就好了。”苏珊连忙回答道,顺便还介绍了一下他们家的菜单是放在什么地方的。 男子按照苏珊的指导很快就摸到了木桌下面一块凸起的隔间,从里面摸出了一块写满了字的木板,木板很大,差不多快赶上三个盘子的大小。 “唔,我看看。”男子的妻子这个时候开口说道,想要从男子手中拿过木板,看看菜单上面有什么适合给女儿吃的食物。 “哦,给。”男子将木板边缘摸了一边在确认过没有破损的木刺之后才把木板递给了妻子。 “烤面包,甜菜汤,薯饼,炸鱼饼,玉米浓汤……”女人读菜单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这个很安静的餐厅里面显得有些响亮。 “亲爱的,你想要吃些什么?”男子聆听着妻子报出的菜名没有选择,伸手摸着坐在他身边的小女孩头发,语气宠溺地说道。 “炸虾!甜汁炸虾!”很明显小女孩刚才听到了莱克和苏珊之间的对话,不知道她是抱着什么样子的心态说出了这个词语。 苏珊的表情立刻就发生了变化,但是对于素未谋面的陌生客人她又不太好发火,毕竟人家也不知道这个词语算是她的一个禁忌词,再说了就算人家知道,人家也是客人,她无法做出什么行为。 “悠米!你确定?人家店里是没有这个菜。”男子询问道。 “虾!虾!虾!”小女孩兴奋地拍打着桌面,叫喊着。 男子抬头看向了苏珊,露出了一副无可奈何地表情给她,显而易见他第一个要点的菜就是甜虾。 “很抱歉先生,我们店里没有甜虾。”苏珊的语气冷了下来,像是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似的。 “你可以开个价钱,我们出双倍。”男子很不差钱地从钱包里面掏出了一把铜价尔放在桌子上面,刺激着苏珊的情绪。 “我们附近的没有供货商能够在这个时间点里面提供出鲜活的虾。”苏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能够说出如此文绉绉的句子,但是她现在能够感受到的是一股子烦躁,从内心里面蔓延出来的烦躁,就想着甩手不干了,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须坚持下去,这一家子人是有钱人,而且看他们的谈吐也是不凡。 “悠米,你听到阿姨说的话了吗?没有虾哦~”女人看着女儿做出了这种行为之后,想要劝说女儿放弃想要吃虾的想法。 “我就要吃炸虾!我就要吃啊!”突然间,小女孩就爆发了起来,大哭大闹着,嘴里一直叫喊着在炸虾。 因为还没有点完菜的莱克和布提自然是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苏珊身上,期待着她快点完成点菜然后再来给他们服务,可是没想到那对夫妻没有为难苏珊,反而是那个小女孩,从莱克口中听到了“炸虾”这个词汇之后,就哭闹着想要吃。 “哎。”布提看着小女孩大声哭闹,她的父母正在不停地用语言安抚着她,但是作用不是很大,于是叹了一口气,站起身,从自己的腰包里面掏出了一把糖,就是当初在卡里城的时候他给莱克发过的纸包糖。 “小朋友,不要哭了,来吃糖吧,这可比炸虾还要好吃的呢。”布提将纸皮慢慢剥开露出了里面黝黑的晶状体,在小女孩面前晃悠着。 “糖?!”在父母的安抚面前没有任何反应的悠米在看到布提拿出的黑色晶状体之后有些惊喜,立马就停下了哭闹,小心翼翼地伸出小手想要去摸那颗果糖。 “悠米!爸爸是怎么教你的。”男子在看到自己怎么安抚都没有用处,结果布提拿出了一把糖果就好了,不禁有些不自在,低声叫了一声女儿。 “谢谢,爷爷?”悠米扭过头看着父亲,将信将疑地说道。 “是不要随便拿陌生人的东西,悠米。”她的母亲看着女儿这般有些好笑的表现轻笑了一声,拉住了女儿的小手柔声说道。 “是吗?”悠米歪着头又看向了拉住自己小手的母亲。 “谢谢您啊,老先生,这东西您还是自己收起来吧,这个不算便宜。”女人将攥着女儿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对着好心过来安抚女儿的布提感谢道。 “没事,我就看不得有女士在自己面前哭泣,即使是再年幼的女士也是如此。至于这糖吗?都已经拆开来了,也就无法再收起来了,你们就收下来吧。”布提将那颗已经剥开的糖放在桌子上面,然后又多放了一些糖果,然后在走的时候还特意从腰包里面又拿出了一颗果糖当着他们家长的面吃进了嘴巴里面。 “只要是我们菜单上有的,你们都可以点,没有的就很抱歉,我们小店是无法给你们提供的。”苏珊也在这个时间段里调整好了情绪,算是能够继续工作下去了。 第一百一十章:大熊餐厅(下) “那就这几个吧。” 男子拿起了木板,当着苏珊的面快速点选了几个菜品,出乎苏珊意料的是,他选择的菜品并不是他们家里比较精致的那种,而是像其他来店里吃饭的普通人一样,选择了一些量大管饱的食物。 “请问一下,就是这几样对吧?” 苏珊犹豫了一下,语气不太确定的问道,她担心男子会来一句这些都不要,其他的全部都来上一遍,她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顾客只是没有几次,每一次遇到这种顾客都会让她很头疼。 刚才是有人帮她解围,可她也不能够指望着人家次次都能够出手帮忙吧?所以她还是谨慎一些会比较好。 “对,快点吧。” 男子点了点头,将菜单放回了桌上。 “好的。” 苏珊点了点头,将用油纸叶包裹住的炭笔塞回了围裙正中央的口袋里面,架着木板就往后厨里面赶去。 可还没等苏珊进去多久,她就又从后厨里面走了出来,推了一辆木制小车,车子上面摆放着的是面包、菜汤还有薯饼,很明显,这是先把莱克他们的做出来了。 “你们的东西有半成品,所以先将你们的做出来了。” 苏珊向同时看着她的莱克和布提解释道。 “哦,谢谢。” 莱克之所以会把视线转移到苏珊的脸上是因为他还在出神的时候突然有人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所以自然而然地扭头看向了她,等到莱克回过劲之后才发现自己面前已经摆了一碗菜汤和一叠面包,出于礼貌他立刻就感谢到。 “没事。”苏珊在听到了莱克的感谢,停住了正准备将薯饼摆放到木桌上面的手,表情复杂的说道,“你吃完饭之后能够等会再走吗?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有什么话不可以现在说吗?” 布提听到苏珊说出的话,皱起了眉头问道。虽然他们现在不是很着急赶去莱克爷爷家但是早一点回去,就能够让他们早一点安心,毕竟他们是一大早就出去了,这么晚都没有回来,这会让不知情的扎塔娜担心的。 “老先生,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是只对莱克一个人说比较好。” 苏珊还是没有说出来,仍然在打着哑谜。 “是苏珊婆婆出了什么事情吗?” 莱克一直注意着苏珊的表情,在看到她表情很严肃之后他就差不多明白了,一定是婆婆出了事情,不然为什么苏珊阿姨会不愿意回答自己的问题,也一定是只有这个原因,毕竟他和她之间的联系就只有苏珊婆婆一个人。 她没有回答莱克的问题,只是将菜上好之后就背过身子,把车子推到了那一家三口身边,把他们点的薯饼放到桌子上之后就又安静地回到后厨里面。 “老爹,那我们要不要留下来啊?” 莱克拿起一块炸至金黄的薯饼咬了上去,发出“咔嚓咔嚓”的酥脆声音,证明薯饼不是用油煎的,而是直接将其放入油锅里面炸的,这个成本可不算小,就算是植物性的油脂也是一样,从这里可以看出来大熊餐厅很用心。 薯饼用不同的手法烹饪出来的味道是有很大差距的,一般的餐厅为了节省成本都会选择将薯饼煎制,这么做出来的薯饼口感上给人一种外酥内软的感觉,不是说不行,只是这对于目前这个大部分人都没有一个良好的牙齿保护意识的环境下,很容易就会将咀嚼成泥的薯饼沾粘到牙齿的缝隙之间。 当然对于很注意个人牙齿保护的莱克来说,他当然是没有这种烦恼的,不过谁又不喜欢酥酥脆脆的口感呢? “我其实还好,主要看你,毕竟人家要找你的是你,而不是我。” 比起莱克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布提的姿态就斯文了很多,慢条斯理地吃着已经吸收过汤汁的面包。 “那我们就等一会吧?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过苏珊婆婆了,我就想知道她现在还好不好。” 莱克因为吃的有些过急,以至于噎到了,连忙灌下了一口菜汤这才缓过来。 “无所谓,还有吃慢点,没人和你抢。” 布提看着莱克这般狼狈的样子,打趣地说道。 “咳咳,我知道,只是这种油炸薯饼的方式就只有苏珊婆婆才会这么弄,如果说苏珊阿姨不会做甜汁炸虾我是不信的。” 莱克在吃过薯饼之后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那可不一定,油炸薯饼虽然在外面餐厅饭店不常见,但是不代表没人会这么做。” 布提很快就否定了莱克的观点,“你不过是太在意了,以至于什么东西都想要将其往你那苏珊婆婆身上靠。” “嗯,应该是吧。反正小时候苏珊婆婆对我很好,可惜我小时候不懂事,不知道如何报答她,让她为我很是操心,今天运气好,遇到她的女儿,我肯定是要找她问一下他们的住址,等到时候我准备好了礼物之后我再去拜访。” 莱克完全不在意布提对他的打击,用桌子上面的干毛巾擦了一下手上的油渍,又用舌头在嘴唇外面一圈舔了一边,这才心满意足开始吃面包。 “唔,也不是不行,需要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吗?” 布提已经吃完了属于他的那份食物,正在用自己随身带着的手帕擦拭着嘴唇。 “到时候再说吧,不过,老爹你怎么还有擦嘴的手帕啊?你怎么什么东西都往腰包里面放啊!” 莱克看到布提总是能够从他的腰包里面掏出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不由得发出了他疑惑许久的拷问。 “容量大,任性!” 布提嘿嘿一笑,将擦拭好的手帕在半空中抖了一下,将附着在手帕上面的薯饼和面包残渣全部抖落在已经清空了的餐盘之上。 “欢迎下次再来。” 苏珊已经将那对夫妻以及那对爷孙送走了,现在店里就只剩下了两桌人,一桌是吃的已经差不多了的一家三口,另外一桌就是刚才又要了两个鱼排的莱克师徒。 餐厅里面很安静,没有人说话,只有窸窸窣窣的进食声音,不知道是那对父母有教过孩子吃饭的时候不要言谈还是因为餐厅里面的气氛让她不敢说话,总之刚才一直吵闹的小悠米也十分安静地吃着炸鱼排。 很快,一家三口也吃完了,在付过钱之后,很快就离开了大熊餐厅,最后餐厅里面就只有了布提师徒以及坐在角落上的苏珊。 挂歇业牌,收拾餐具,清理餐桌。这些都是苏珊一个人在忙碌着,而后厨中那个负责烹饪的厨师并没有出来,叮叮当当地在后厨里面不知道在忙活着什么东西。 莱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起身上前想要去帮助苏珊一起打扫餐厅。 “没事,等我把这些垃圾倒在后厨就好了,耽误你的时间也不太好。” 苏珊全然不顾手上那充满调味料的气味,将额头上的那缕发丝捋到了耳后,朝着莱克笑了笑,麻利地将装满了木制餐具的大筐搬到后厨里面去。 等苏珊再次从后厨出来的时候,她手上端着一个纯白的陶瓷盘子,上面很规整地摆放着裹过面包渣的炸虾,在正中央还有一个凹陷的独立空间,里面放着一些鲜红色的酱汁。 “甜汁炸虾?!” 莱克闻到味就知道是他心心念念地美食,头都没有回,就果断叫出了声。 “这份炸虾,算是送给你们的,不加在餐费里面。” 苏珊把盘子轻轻放在了桌子上后,拉开一条板凳,坐了上去。 “可是,你之前不是说,没有了吗?” 布提看着放到面前的炸虾没有上手,他盯住苏珊的眼睛问道。 因为闭店了,所以原本充当照明作用的蜡烛被熄灭了大部分,就只留下了莱克他们附近的蜡烛,在摇曳的烛火的照射下,苏珊的背影在地面上拉的很长,从屋子正中间的桌子一直延伸到后厨的门帘上。 “你们先说,我出去抽一口烟。” 布提感受到了苏珊的恳求的眼神,长叹了一口气,站起身从腰包里面掏出他心爱的烟斗,把清心草丝填充到烟斗里面塞了个严实。 他没有在餐厅里面点燃,推开木门走到门外才打了一个响指,烟斗里面的清心草开始慢慢燃烧起来,一缕青丝缓缓升起,将布提笼罩在里面。 “我做好准备了,苏珊阿姨。” 莱克看着只有他和她两个存在的餐厅,点了点头,很认真地说道。 “妈妈她已经走了有四五年了。” 苏珊在铺垫了那么久之后,终于还是说出了莱克已经预料到的话语。 “是因为什么?我记得婆婆身体还不错的。” 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只是莱克的心脏还是紧紧收缩了一下,差一点让他背过气,不过好在他还是可以抗的住,大喘了口气,继续问道。 “肝脏锈蚀病,如果是早期还好,可惜当检查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晚期了。” 事情过来那么久了,可苏珊再次提起来还是有些难受。 莱克立马就明白了为什么苏珊阿姨不愿意说出来了,这一幕似曾相识,不过那个时候的主角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旁的老爹,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他在转瞬间忆起那个下午,他和老爹刚参加完有汉克先生在场的唐娜女士葬礼。 汉克先生哭的很狼狈,老爹没有再哭只不过脸上留有两条泪痕,其他参加仪式的人或多或少都有悲伤之情,可还是不如他们两位有亲密关系的人要难受。 “虽然我能够感受到悲伤,但是我觉察不到悲伤。” 这是当时莱克回答老爹的话语,他现在想起就觉得这是一句多么冰冷的话语。 事实就是如此,人是具有双重性的,即使是在面对相同场景的时候感官也是不同的,人只有伤到血肉了才知道疼痛。 莱克努力想要回忆起苏珊婆婆的长相,可是无论他如何去回忆,他都无法想起来,明明就只过去了七八年,为什么他就忘记了呢? 这个时候年满十六岁的他第一次明白了时间的厉害,能够让一个他心心念念的变成一个名字,一份菜肴,而不是一个人。 他原本还要言语的嘴巴张了张,但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这似曾相识的动作是如此的相似,老爹,他也是这样。 那时候他还在不解,明明都想好了,为什么会说不出来。 现在他知道了,这是因为说与不说都无意义,那么何必再说。 “苏珊女士,我们今天晚上吃了多少价尔?你算一下吧,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也早点歇了吧。” 布提的声音出现在莱克身后。 原来刚才莱克感受到的凉意不是从他脊髓之中发出来的,而是因为布提进来的时候将木门打开了,恰好又有风吹过,激起了莱克身体的自然反应。 理应如此解释,但是只有莱克自己知道那是来自心里的凄凉与空虚,不仅仅是有对苏珊婆婆的,还有对自己的,对他好的人又少了一个,哪怕人家也许忘记了自己。 “薯饼面包还有甜菜汤,一共给我一个铜价尔又三个铁价尔吧。” 苏珊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坚强了许多,她不会再因此哭泣了,哪怕是再次回忆起母亲的面庞。 “这个甜汁炸虾也算进去吧,这是也算是的。” 布提指着桌子上已经失去热气的炸虾说道。 “没事,这就算是送你们的了,毕竟,吃起了它,就想起妈妈。” 苏珊摇了摇头拒绝道。 “尝尝吧,小家伙,看看我做的这个做的有没有和她一样,或者说是差不多。 ”苏珊期待地将陶瓷餐盘推向了莱克。 “这算进餐钱之中吧。” 一直没有开口的莱克终于说话了。 “没事的,我们店里也没有用到虾的地方,这个只是我昨天买来打算吃的。” 苏珊想要打消莱克的顾虑,装作不在意地劝说道。 “嗯,那谢谢了。” 莱克从鼻腔里面发出了声音,声音有些沙哑干燥。 他将炸虾整个提起来,炸虾在橙黄色的烛火下完全看不到其他颜色,都是黄黄的,唯一能够明显分辨的就是莱克捏住的地方,那因为高温而变得通红的虾尾。 一股油炸制品香气混合着河虾的鲜味萦绕在莱克的鼻尖,虽然它已经凉掉了,但是沾过了甜汁之后,它所带来的是另外一种味道。 小时候苏珊婆婆都是把甜汁炸虾作为莱克表现好的奖励品来发放给莱克,但是莱克又喜欢看书,就经常会让炸虾变凉,所以当莱克把炸虾放入嘴巴里的那个时刻,他以为自己已经遗忘的记忆全部浮现出来了。 “莱克,赶紧吃了,别看书了。” “莱克,把衣服穿好再出去玩。” “莱克,没事吧?疼不疼啊?” “莱克……” 眼中的泪水突然就流了下来,听着这些从回忆中慢慢浮现的声音,他似乎又想起了那个瘦瘦的高高的婆婆,总是喜欢在自己吃已经凉透了的炸虾时候念叨自己。 慢慢的从无声抽泣变成了有些气喘的哭泣。 “怎么了?莱克。” 苏珊看着只吃了一口自己做的炸虾就突然哭泣的莱克十分慌张,不知道是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是什么的。 “没,没事,真是太像了,让我情绪有些激动。” 莱克放下停滞在半空中的炸虾,收敛了有些激动的情绪说道。 “让我也试试。” 布提拿起来了一只炸虾沾了点甜汁放入口中咀嚼着。 炸虾的味道不错,酥脆的面包屑里面包裹着的鲜虾丝毫没有因为外部的温度变化而失去口感,面包屑将内部的温度锁死,通红的鲜虾丝毫没有因为冷风失去弹牙劲道的口感,反而因为被面包屑包裹的完整,让人有一种惊喜的感觉。 作为蘸料的甜汁也并没有作为一个陪衬,喧宾夺主,它是一种淡淡的酸甜味,看起来像是稠汁,其实口感上并没有多少粘稠的感觉,就好像它很快就被炸过的面包屑给吸收了进去,成为了炸虾外壳的一种味道。 “确实不错,怪不得莱克能够将这个味道记住那么久。” 布提点了点头,认可了这道莱克心心念念的菜品,就算是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的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炸货确实可以。 莱克眼泪擦干净之后就闷头吃起了炸虾,吃的很快,即使炸虾如同莱克手掌一样长,一口一半,两口吃完。 一盘炸虾吃完,布提没到几个,大部分都是莱克吃完的,不过布提也不是很在意,他就是比较好奇,就打算尝一尝罢了。 “苏珊阿姨,以后,可以把这个炸虾做下去吗?” 在吃完之后,莱克感觉自己心中好像多了一些什么,不像是之前那么冷了。 “可以。” 苏珊看着莱克饱含泪水的期待眼神,思考了一下,点头同意了他的建议。 “嗯,老爹,我们走吧?” 莱克就如同小时候得到苏珊婆婆的奖励一样心满意足地转身走到了门口,等待老爹付钱,然后他们走人。 “炸虾定个价钱吧,以后可是要上菜单的,记得当作是主打菜,就算是主打性价比的廉价餐厅也是需要一个能够出名的独门菜品的。” 布提从腰包里面掏出钱包,告诉苏珊她应该把这道美味放到菜单上面,应该能够为他们餐厅获得很多声誉。 “嗯,那就两枚铜价尔又五颗铁价尔吧,这是购买埋葬我母亲棺材的价钱,这是她教给我的,那就用这个记住她吧。” 苏珊在经过莱克这番折腾之后倒也是彻底从母亲的回忆之中走了出来,不再害怕面对这道母亲的拿手好菜了。 不过她的声音不是很大,只是刚好够她和布提听到,看起来她并不打算告诉莱克她母亲的墓碑安放在什么地方。 “给,这是加上了炸虾的钱,你看一看。” 布提从钱包里面掏出了价尔放到苏珊面前。 “谢谢,欢迎下次再来。” 苏珊没有看布提递过来的价尔,将它攥在手上看着布提离开的背影大声说道。 “同样的,也谢谢你。” 布提没有回头,挥了挥手就走出了大熊餐厅。 “苏珊阿姨再见,希望我们下次来的时候还能够吃到炸虾。” 莱克在等布提走出餐厅之后,才又跑到苏珊面前认真地说道。 “一定。” 苏珊看着莱克坚定地点了点头。 “走了,再晚就真回不去了。” 看不到莱克,布提连忙回头去寻找他,就发现他正站在苏珊面前说些什么,连忙喊着莱克的名字,现在的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如果他们再晚一点回去,说不定莱克的爷爷奶奶就睡觉去了,他们就只能够去找个旅馆住了。 “好的,来了。” 莱克听到布提的呼唤立马回复道,然后他最后又对苏珊说了一句再见之后,就跑出了餐厅。 一直没有出现的那个厨师终于从后厨里面出来了,他是一个熊兽人族,干枯的毛发,暗淡的色泽说明他的身体状态并不算好,很明显他就是大熊餐厅的命名根据。 “苏珊小姐,你为什么不将苏珊女士真正的死亡原因告诉那个那个孩子,我看他的穿着打扮应该也是个有钱有势的人吧,为什么我们不能够靠他……” 熊兽人沙哑的声音如同刀割绳子一般,令人感到难受,这也是苏珊不愿意让他出现在餐厅顾客面前的原因。 “为什么?”苏珊一挑眉毛,“大熊,你还是不懂人类,我们人类的孩子之所以被你们称呼为懦弱,是因为我们大人总是喜欢将东西自己扛着。” 在回家的路上,布提这么问道莱克:“你真的不想要去看一下你那位苏珊婆婆?” “不用了,我已经,见过她了?” 莱克眼前慢慢浮现出一个身影,就仿佛在他身边真实出现过一样,瘦瘦高高的。 “什么时候?” 布提有些诧异地问道。 “就在吃虾的时候。” 莱克眨了一下眼睛,调皮地说道。 于此同时,布提和莱克都没有注意到,原本是古铜色的源戒开始破裂,上面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细小的裂痕。 第一百一十一章:安心的扎塔娜 所幸大熊餐厅和莱克爷爷家所居住的地方不是很远,在二人花费了一个多小时后,他们终于看到了那栋与众不同的红漆建筑。 门外站着一个老头,东张西望着,不知道是在等谁。 还没等布提看清那人,莱克就激动地跑上前去和老头拥抱住了。 能够让莱克做出如此亲密的老人,布提猜想目前应该就只有汤姆森一个人了吧。 当然,说不定他也能算上一个,不过他还没有尝试过。 果不其然,当布提走到小楼前,一眼就看到了和莱克并排站着的汤姆森脸上带着些许乌红,应该是有人用什么钝器击打过汤姆森的脸颊。 “老哥,你这脸是怎么了?还有你这么晚站在门口是特意在等我们吗?” 布提担心地问道。 他已经猜测到汤姆森的脸为什么会受伤以及为什么他会孤零零的站在门口。 “哎,还不是因为你们两个现在才回来啊!” 汤姆森目光悲伤的说道。 在下午的时候汤姆森就在担心莱克和布提会不会出什么事情晚回来,还特意去和妻子说自己估摸着他们会晚点回家,让她晚点做晚饭。 可是扎塔娜一直等到晚食钟敲响之后都没有见到莱克他们回来,这个时候扎塔娜立刻意识到莱克和布提肯定不是出门去打比赛了,什么比赛会让人打上一整天? 在焦急的扎塔娜疯狂逼问下,汤姆森才终于松口,但是也只是向妻子透露了莱克在布提的带领下去了历法城的城郊。 汤姆森刚说出来,扎塔娜就急的不得了,说她今天下午出去买菜的时候听到有几个老太太说东城区出城的大道上架起临时哨口,不少执法者进进出出的,去的方向就是东城区出去的历法城郊。 心急的扎塔娜甚至萌生出了要去执法局报案的想法,不过好在汤姆森的保证下,扎塔娜姑且是将高悬的心放了下来。 可是扎塔娜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孙子和他师傅一起回来,一气之下就用手上的茶杯砸向了丈夫,事后她也知道自己犯了错误,可由于气头之上无处释放,就没有选择道歉认错,而是顺水推舟的让汤姆森出去等待孙子他们平安回来。 汤姆森也自知理亏,没有再去激怒妻子,自认倒霉的走到门外去充当门卫了。 在听完爷爷的讲述之后,布提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发,这件事情是他提出来的,最后却连累到了为他们打掩护的汤姆森,这让他有些过意不去。 “爷爷,你猜我今天遇到了谁?” 莱克没有在意,只是故作神秘地向汤姆森询问道,毕竟爷爷和奶奶就是这种欢喜冤家一样的夫妻,经常就是会因为各种生活琐碎吵起来,不过很快就会和好。 “你认识的人虽然不算多,但是我也不可能都记得住。” 汤姆森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他今天是有些倒霉,不过孙子能够平安的回来倒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好事。 他比妻子还要早些知道消息,中午就从朋友特意派过来的下属那边得到了消息,位于历法中城区的执法局也派人过去了,是历法城的执法局总部。 说实话他当时也是有些担心的,不过所幸的是他的顾虑只是顾虑,没有成真。 “相信我,你肯定认识她的。” 莱克拍着胸脯向布提保证道。 “这么肯定?” 汤姆森有些不相信莱克说的话,他努力回忆着他和莱克有那一位共同认识的女性朋友。 “我也觉得你应该认识她,如果老哥你是在卡里城长大的话。” 虽然布提作为一个刚认识汤姆森不久的人,但是他也觉得像是苏珊婆婆这种老邻居应该还是认得的吧。 “?” 汤姆森在听到布提也掺和进来不禁露出了迷惑的表情。 “我们还是先进去吧,既然都回来了,那就让简女士不要再担心了。” 布提看着莱克和汤姆森大有要在门口聊上一会的冲动,连忙制止着他们这种行为,里面可是还有一位一直在等待莱克归来的扎塔娜呢。 “嗯,对啊,你奶奶可是担心死你了。” 听到这个汤姆森才想起来自己出来的主要目的是什么,不是为了和莱克在门口聊天,而是要等莱克回来然后去通知在屋里焦急等待的妻子。 “说的也是,我们还是进去吧。” 莱克附和着布提的建议。 离门口最近的人是汤姆森,所以汤姆森很自然地推开了门,就看到屋里走廊中央摆放着一张椅子,上面坐着一个正在织毛衣的老妇人。 扎塔娜听到门开了,以为是莱克回来了,欣喜地抬起头看向了大门,结果只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就是她的丈夫汤姆森·安。 以为是丈夫不愿意在外面等待孙子了,所以就回来了,有些失望地低下头说道。 “莱克都还没有回来,你回来干什么?嫌我打的不够狠?” “哎呦,我的扎塔娜啊,你这可是冤枉了,我这不是把你的好孙儿给等回来了吗?” 汤姆森听到妻子的抱怨,装作是害怕的样子,让开了挡住的大门,将站在身后的莱克和布提展现在了扎塔娜面前。 “莱克!” 扎塔娜看到莱克,身上衣服沾染灰尘,人却没有什么伤疤就放心了很多,高兴地站起身,把手上的毛线放到椅子上,快步走到门口,将刚换好鞋子的莱克堵在门口,抓住他的手仔细打量着莱克。 “那个,简女士,让我们进去再说,可以吗?” 同样被堵在门口的布提有些尴尬的地劝说道。 “就是,扎塔娜,让莱克和老弟进来,把客人堵在门口算是什么回事。” 汤姆森这个时候也开口说道。 “嗯,我主要是知道你们去的地方有大危险,担心啊。” 扎塔娜在被丈夫说过之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让开了路,站在墙边让莱克和布提能够先进去。 “没事的,你看我和老爹不是都安全回来了嘛!” 莱克为了不让奶奶担心,没有将今天经历的故事说出来,虽然他很想将今天的经历与家人分享一下。 毕竟这可是一般人一辈子都难以见到一次的惊险场景,而且他还完好无损地活下来了。 “哎,我就是担心,你看看你父亲多卡,也是年轻自大,喜欢四处冒险,然后就受了伤,还是多亏了斯图先生才侥幸逃脱。这次你能够安全回来,估计斯图先生也出了不少的力吧?你得小心点,生命只有一次,再说了现在生活好起来了,也不需要你们年轻人出去冒险打拼了。” 扎塔娜听到莱克的语气不是很在意,有些生气,念叨着,想要让莱克重视起来自身安全。 “是的,我知道了。” 莱克听到奶奶提到老爹今天的作用,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如果不是自己拖了老爹的后腿,老爹也不需要拿出他珍藏许久的收藏品。 “哦,对了,莱克你之前说的那个谁是谁啊?” 汤姆森走到妻子身后,用手捏着她的肩膀。 “是苏珊婆婆!” 听到爷爷问起了他之前在门口说出来的问题,他很兴奋地说了出来。 苏珊婆婆和爷爷算是老邻居了,听爷爷以前说苏珊婆婆年轻时候的一些故事,所以就算爷爷没有说他和苏珊婆婆的关系好坏,但是莱克估计爷爷应该和苏珊婆婆关系还可以。 “苏珊?我们家隔壁的那个苏珊?” 听到莱克说出了这个名字,汤姆森第一反应不是疑惑或者开心,而是严肃,他仿佛没有听清莱克念出的名字,再次向他确认了一遍。 “苏珊?” 虽然没见过邻居几次的扎塔娜也念出了这个名字,她的声音很明显是有些许起伏的。 “是啊?就是我们家隔壁的那个苏珊婆婆啊!” 莱克看着爷爷奶奶的反应有些不解,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说出了这个名字之后,会让他们两的反应变得这么奇怪。 “哦,没事,没事。这个名字很常见,很容易就会重名的,光我认识的叫苏珊的就有好几个。” 汤姆森装作是没有事情的样子,笑着回答到,不过他手上的力量稍微重上了些许,让受到按压的扎塔娜能够收到他的提醒。 “确实,有很人都叫苏珊呢。” 扎塔娜在感受丈夫的示意,自然是懂得一些事情不能够告诉莱克,有些事情和他没有关系,那就不需要去管。 在一边喝着自己倒的水的布提旁观了这一切,他肯定和见识少的莱克不同,他能够意识到那位苏珊婆婆肯定是有些什么问题,不然为什么汤姆森夫妻的表现会那么奇怪。 只是这和他一个局外人有什么关系呢? 没有,如果硬要扯上关系的话,那就是他和老苏珊女士之间的关系就是莱克,朋友的朋友,那种关系。 如果莱克没有发现,或者没有开口,那就是不关他什么事情。 “你吃饭了吗?莱克?” 汤姆森不想在这个话题之下继续聊下去,立刻就将话题转移了。 “吃了,我和老爹都吃了,我们就是离也夜市步行街不远的地方吃的,是一个叫大熊餐厅的地方,我们就是在那边遇到了苏珊婆婆的女儿,从她的口中知道了苏珊婆婆早已经去世了。” 莱克原本还自然地说着,可是越说到后面声音就越小,不过好在现在是晚上,附近的声音不是很大,屋子的几个人都能够听清楚莱克在说什么。 “是这样的啊。” 汤姆森语气平淡地附和了一下,说实话,他和苏珊年少的时候还有些交集,等年长一些他与她的交集就少了很多,直到他搬到历法之后就更是断了消息,直到…… “爷爷,你都没有什么反应吗?那可算是我们的老邻居了。” 莱克对于汤姆森的反应有些迷惑,于是开口询问道。 “我们之间好多年没有见面了,她的样子我都快记不大清了,能够想起来都很不错了。” 汤姆森为自己作出了辩解。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们也早点去歇息了吧。” 扎塔娜在看到莱克还有想要追问下去的欲望,连忙阻止道,并打算让布提带着莱克去洗澡休息了。 “莱克,洗澡去吧,明天你得开始上课。” 一直在旁听的布提也说出了莱克明天的日程安排。 第一百一十二章:休息 虽然布提说是和莱克一起去洗澡,但是其实还是两个人分开去洗澡,布提先洗,莱克后洗。 莱克胆子小,脸皮薄,从来就没有和别人一起洗过澡,就连和朋友去河边玩耍都是得穿着一条短裤。 再说了,今天他还特意和奶奶提了一句自己今天可不可以去泡一个热水澡,然后他奶奶就立刻给丈夫使了一个眼色,汤姆森就乖乖地去厨房给莱克烧洗澡水了。 多卡有和扎塔娜和汤姆森说过现代元素道具的便利,可他们老两口还是喜欢自己动手,什么事情都是亲力亲为比较好。 等布提穿着换洗衣物从盥洗室中出来的时候,莱克正坐在盥洗室门口看着书,这是一本他买的,放在爷爷家一直没有看。 这次因为等待老爹洗澡而打发时间的时候意外发现的,叫做《我当兽人酋长的那些年》,是一本伪纪实的自传体小说,作者用第一人称的口吻续写了一名出生于精灵联合酋长国海伦耶的女性精灵在交换生期间如何从一个大家闺秀变成一位敢打敢杀的豪放女酋长的蜕变之旅。 这本书可是莱克想要买了好久,好不容易攒下了钱去买的,结果买来之后就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耽搁了,没有去看,最后甚至还把它遗忘在了爷爷家。 作者的功力确实不错,和她林多布提年度最佳新人奖的身份十分吻合,将女主角性格的转变写的十分细节,让有有一种“我就是她”的错觉。 莱克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反正他是有,在阅读小说的时候,他对于女主角那些变化有着很切身的感觉,简直就和他一模一样。 从面对困难的无助,到慢慢适应,再到后面的接受,以及勇敢面对,莱克现在还没有能够到解决困难的地步,但至少已经能够鼓起勇气去接受以及去尝试面对了。 所以他读的很投入,以至于布提用湿漉漉的手摸到了他的脖子里面,都没有反应,还是借着走廊上面点燃的烛火认真的看着小说。 是的,汤姆森家中不仅没有那些新式的元素机械,就连那些已经出来七八年已经接受过市场检验的家用设备也没有,完完全全就是复古的老派作风。 就和他们家建筑风格一样,在这条街上都算是一个独特的存在。 其他楼房大多都是合租房,唯一的现代化元素就是每家每户的元素充能灯,这玩意可以增加房屋的租金,受到很多房东的追捧。 最后还是布提用手拍打着莱克脸蛋才让莱克意识到布提已经洗好澡了,自己可以去厨房找爷爷要热水泡澡了。 “赶快去洗澡,洗好澡就去睡觉,明天我打算先给你补一下文化课,我都不知道你从多卡那边学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布提一边抱怨着多卡教学的失败,一边帮助莱克把烧好的滚烫热水推进盥洗室,一般春季烧水不像冬天那样要烧个好几锅热水把浴桶灌的滚烫,只需要烧上一大锅再配上一些温水就可以配出一桶温度适宜的泡澡水。 汤姆森家里有一个高腿推车,装着热水的铁锅就摆放在上面,边上放着一个大漏斗木柄铁勺,这是莱克的大伯为了年纪变大力气变小的汤姆森夫妇买的。 布提舀着热水,莱克去倒冷水,很快就将浴桶给灌满了,布提看着莱克没有动作,就只是看他,等待他离开盥洗室。 “怎么,还害羞啊?” 布提笑嘻嘻地说道。 “没有,我就是不太喜欢在别人面前脱衣服。” 莱克嘴硬地说道。 “那我背过身去等你脱衣服呗。” 布提很坏,他知道莱克是害羞,但是他就是不出去,他看到莱克这么有趣的表现,就想着调戏一下他。 “老爹,你不困吗?你还不去睡觉啊?” 莱克小脸通红的,不知道是焦急的,还是因为站在热水边上被熏红的。 “好了,好了,我走了,你记得快点出来,这书我给你拿走了,泡澡就泡澡,就别看小说了。” 布提将莱克随手放在浴桶边上的《我当兽人酋长的那些年》拿走,想要打消莱克想要在泡澡的时候继续看书的想法。 “唔,其实我看书不影响我泡澡的。” 莱克还想要挣扎一下,把书从布提手上拿回来。 “那可不行,你看书那么认真,万一你看书看的睡着了,书掉进浴桶里面怎么办?” 布提笑着打趣道。 “怎么可能啊,我哪有那么傻。老爹,你就把书给我吧,我很快就出来的。” 莱克撇着嘴,不满地说道。 “赶紧洗吧,明天我会来叫你的,到时候起不来我可是会有惩罚的,至于是什么,你可以自己去想。” 布提没有管莱克说了些什么,拿着书就离开了盥洗室。 莱克看着自己看着正欢的小说被拿走了,也没有办法,实力悬殊过大,再加上他师出无理,他也不敢去申诉,就只好委屈巴巴的脱衣服洗澡了。 因为没了小说,莱克想要读书的心思也没有了,光着身子钻进了浴桶,用搭在浴桶边上的白毛巾在水中不断擦拭着身体,柔和的水体承载着莱克的全部体重,托举着他在水中晃动着。 一层一层的水波撞击着莱克疲惫的肉体。 “啊,舒服。” 莱克擦完了全身,靠在浴桶边缘发出了感叹。 水温过于舒服,在洗完之后一时间就不愿意出去了,于是他就开始用手在水面上玩了起来,双手合并做成碗状,盛完水后,又立马松开将刚才盛完的水全部倒回了浴桶之中。 看起来是五六岁小朋友才会玩的游戏,可就是如此,莱克倒是乐在其中。 就在他第七次盛水的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手上的源戒出现很多细小的裂缝,如果不是他无意间用水放大了源戒上面的细节,不然他也无法观察到源戒上面的变化。 但是也仅此而已,他也就是发现了源戒上面的变化,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变化是因为什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无论他是用什么体内的秩序之力激活,还是用元素导入,源戒都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和他之前刚才获得时候一模一样,如同一个死物一样。 “算了,不管了,睡觉去了。” 莱克在琢磨半天也没有发现这个源戒除了出现了一些裂缝以外还有什么。 他从浴桶之中起身,带起了水花流到地上,沿着石砖铺垫的地面缓缓流到了角落的缝隙之中。 莱克很喜欢看着洗澡水慢慢流进排水口,听着自己洗澡水“哗哗”地流下去,会获得一种满足感。 倒水的速度不是很快,浑浊的污水顺着浴桶的边缘缓缓流下,除去飞溅而起的水花,其余那些滑过肌肤的温热不断冲击着大脑。 历法城有着优秀的地下排水道,只是仅限于城市道路之下。 每家每户都需要自己在建设房屋的时候自己铺设管道,将家里使用的污水脏水排到城市地下排水道之中,然后再由这些排水道将这些污水脏水排到城市的污水治理场。 莱克没有见过那个收集了全城的污水的治理场,但是他能够想象到,那种积蓄了全城肮脏的地方,是多么一种恶臭以及令人感到反感。 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自己为什么要去想象这种东西,是自己找不痛快了。 他摇了摇头,想要把这些让他反感的东西全部抛出脑后,可是众所周知,当你越想要忘记一件事情,那么你就会把他记得越深。 “哦,受不了了。我得再洗一把脸。” 莱克趁着自己还没有穿上衣服,用毛巾沾着温水在脸上擦了擦,深深叹了一口气,当作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莱克,你好了没有啊,快点睡觉了。” 汤姆森的声音从盥洗室外面响起。 “好了,我马上就出来了。” 莱克冲着屋子外面叫了一嗓子。 “小声点,你奶奶她已经睡觉了。” 听到莱克这么一嗓子叫出来,汤姆森立马就敲着门,让莱克声音小一点别打扰到他奶奶的休息。 “哦,我出来了。” 莱克将东西全部收拾好了,打开门就看到了爷爷站在门口,手上提着他之前坐的椅子看起来是打算将它搬回客厅。 “那我也回去睡觉了,你弄完之后记得就早点睡觉嗷。” 汤姆森看到莱克已经推着东西出来了就没有再去催促莱克,拿着椅子转头就走。 “哦,那晚安?” 莱克说。 “晚安,莱克。” 已经消失在走廊的汤姆森从客厅里面传出了一句。 “哎,我还要去收拾残局,早知道我就不泡澡了,真麻烦。” 如果自己泡澡的时间早一点的话,那么就不需要自己去收拾,在莱克他们家来说,一般是最后洗澡的人去收拾,只可惜今天莱克是最后一个。 一夜无言。 莱克收拾完东西之后已经比较晚了,当他躺在老爹身边的时候,窗外的道路上面已经没有行人走动的声音了。 附近的邻居们也没有再发出喧闹的声音,一切都陷入了夜的安静,只有一些虫鸣回响在这一片居民区。 第一百一十三章:离家 虽然莱克昨天晚上睡的很晚,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今天他起的很早,并没有出现什么赖床或者睡死过去的场景,而是一大早就起来了,天还未亮,带着一丝夜的黑。 莱克昨天晚上睡的很好,但是又不好,虽然他感觉自己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的,但是刚刚蒙蒙亮的天还有熟睡的老爹无一不在告诉他现在还早,很早,就连一向起床时间固定的老爹都还没有起床。 “啊,我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啊,不可能的,我肯定是在做梦。” 刚坐起身的莱克揉了揉眼睛又躺了下去,以为是自己还没有睡醒。 可是莱克在床上躺了五六分钟也没有感觉到困意,还是很有精神,他这个时候才接受了自己今天就是起床很早,而不是做梦。 “行吧,看起来今天就是醒的早,亏我昨天晚上睡觉前还担心自己起不来,又要被老爹说呢。” 莱克也不知道这个早起算是好的还是不好,不过既然真的睡不着了,那他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在床上躺着了。 不是说床上躺着不舒服,而是他可不愿意等会躺着躺着突然老爹起来了,然后对他说为什么醒了还继续在床上躺着,那可太令人感到头疼了,一大早平白无故的就挨一顿骂,这换谁都不愿意。 就这样莱克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看了将近有一个小时的小说,才等到老爹起床,这个时候天才亮了起来,初晨的一缕阳光透过半遮半掩的窗口照射进来,将布提迷惑的表情照着十分清晰,这让一听到床上有声音就回过头去看的莱克有些得意,今天他可是比老爹要早醒。 “早啊,莱克。” 布提无意识地吧唧了下嘴,对着莱克打了一个招呼。 “老爹,早上好。” 莱克想了想,放下了手上的书回应到。 “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布提搓揉着眼角,打了一个哈欠,将搭在大腿上的毯子挪开。 “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醒了,也没有做噩梦,不对,应该说我昨天晚上连梦都没有做。” 回忆起自己早上突然的醒来,莱克还是有一些疑惑,他没有任何征兆的突然醒过来,这可是他以前从未遇到过的情况,以至于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生了什么病。 “说不定你就是因为太兴奋了,期待着我今天要给你上的课,脑袋里面就想着要早点起来,然后它就记住了早早的醒过来。” 布提哪知道莱克这是因为什么原因,就随意编造出了一个理由来糊弄一下莱克。 “怎么可能,我才不会这么想呢。” 莱克白了布提一眼,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待布提穿好衣服走下楼的时候,汤姆森和扎坦娜也已经出现在了一楼盥洗室门口,他们两个已经洗漱好了,正准备将洗漱工具放回橱柜之中。 “老弟,今天可真的是奇怪,莱克起的那么早,都不需要人叫。” 汤姆森在看到布提走下了楼梯,立刻将自己手上的杯子交给妻子,理所应当的和布提交谈了起来。 扎塔娜接过丈夫的水杯,白了他一眼,她知道丈夫不是想要和布提说话,就是单纯的想要偷懒,让她把东西带到厨房里去,这样他就可以少走一段路了。 “确实,当今天早上我一抬起头就看到他坐在窗户边可是把我吓了一跳。” 汤姆森家中虽然有给多卡,莱克他们配有专门的洗漱工具,但是对于其他来做客的客人来说,他们能够使用的洗漱工具只有传统的柳树条沾牙膏。不过好在布提不是一个挑剔的人,昨天是如此,今天还是如此。 “老弟,别客气多沾一点呗。” 汤姆森看着布提用柳树条在装有牙膏的盒子里面只蘸取了一点点,就劝说他多弄一点。 “这么多就够了,没必要用那么多,弄多了,嘴巴干,我不太喜欢。” 目前的牙膏主要是用一种能够清洁骨质的可食用植物制成的,里面除了本体之外还会添加一些保护口腔或者调味的辅助药剂,虽然它能够保护牙龈,但是还是有很明显的缺点,就是对于一些口腔干燥的人来说它很容易让人口干缺水。 “我刚才听莱克说你们等会吃好早饭就要走了啊?” 汤姆森突然想起了刚才遇到孙子,孙子和他说的话。 “嗯,是的,我们等会吃完就走,不过还是在历法城待着,如果你们要来找我们那就来教会区的宿舍楼那边。” 布提用毛巾把脸上残留的牙膏泡沫全部清理干净。 “那还不如多待一会呗,等中午吃完饭,我下午找人用车子把你们送回去。” 热情的汤姆森还想要挽留一下布提,像他们这种老年人,年纪越大就越想要看看自己家中的晚辈,哪怕双方都是顾着做自己的事情,只要看到就觉得安心。 “不用了,莱克缺的东西还蛮多的,我得在出发之前好好给他上个课,不然到时候问题就不好解决了。” 布提没有丝毫的犹豫,就是很直接的将汤姆森的劝说拒绝了,虽然他无所谓在哪里给莱克上课,但是他上课所需要的的一些工具,在汤姆森家中是找不到的,可如果要拿过来的话又太麻烦,所以他们还是得回到教会区才行。 “那行吧,那……” 汤姆森还没有说完话,就看到了莱克端着一锅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菜品小心翼翼地在走廊上面行走。 “需要帮忙吗?” 布提看着莱克走的那么小心,那么艰难,就快步走上前去,想要帮助他把东西端到餐厅里面去。 “哦,老爹啊,那正好,你把这个端到餐厅的桌子上。” 听到有人在说话,一直专心前进的莱克抬起头就看到了自己身边站着的是老爹,而自己爷爷就站在不远处慢慢看着自己。 有免费的劳动力自己上前帮忙,那么莱克当然是不会白白浪费这个机会,他把手上的木柄铁锅递给布提之后,就立马转身走向了厨房,看起来他还有菜品没有准备完成。 “这孩子,让客人做什么,老弟,我来吧。” 汤姆森看着莱克把东西一给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走到布提身边想要拿过布提手上端着的铁锅。 “哎呀,没事。我来吧,就几步路的。我们这关系就不用客气什么了。” 布提没有接受,抬手让汤姆森想要抓住把柄的手扑了空。 汤姆森看布提这个态度也就不去说要帮忙了,和他边走边说往餐厅的方向走去。 莱克和扎坦娜从餐厅出来的时候,汤姆森和布提已经将莱克刚才交给布提的汤给盛了出来,一人一盘。 “好了,就这些了。” 莱克在弄完这些之后感觉到有些热,他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将袖口卷起来,拉到了手肘的地方,手掌打开当作是扇子朝着自己扇风。 莱克作为主厨制作的早餐很丰盛,拌有当季蔬菜的沙拉,加入了野菜的菜汤,还有煎制金黄的薯饼,证明了莱克是很想要在爷爷奶奶面前表现一下。 “你是去天台把我种的植物摘了一些拿来做菜了?” 汤姆森在端详了几秒钟之后才认出来,莱克是把他特意用来当作草药栽种的植物拿来烧汤了。 “啊?我不知道,这是奶奶给我!” 莱克立刻撇清关系,菜可以随便做,但是锅可不能够随便乱背。 “是我摘的,怎么了?” 扎塔娜刚喝了一口菜汤,就听到丈夫想要找孙子的麻烦,她一挑眉不满地询问到。 “算了,也没多大事情。” 刚准备为自己的草药报仇的汤姆森立马就缩了回去,这些草药虽然是他投入了心血培养的,但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名贵品种,就是前段时间他看杰弗里身体不好,就找了朋友从他那边搞了一些草药,打算种来给大儿子养身体用的。 不过汤姆森在知道杰弗里的身体之所以会出现问题是因为有人在捣鬼之后,他也就没有把心思放在草药上面了,如果不是妻子今天把它摘下来当作食材拿给莱克,说不得他得到这个草药彻底烂掉之后才会想起来。 “好了,吃饭吧,吃好之后,你记得去送一下莱克和斯图先生出去,我就不去了。” 害怕自己落泪的扎塔娜嘱咐完丈夫后,就埋头吃了起来,不愿意再抬头。 在吃饭的途中莱克有询问过布提他等会要教自己什么,不过布提却没有透露,就只是说会交给他一些必备的知识,甚至都没有透露出他要教授的方向是什么。 等到莱克和布提吃完之后,他们两个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他们是空手来的,走的时候拿了一些扎塔娜给的小点心,说是给莱克在路上吃的)就在汤姆森的陪伴下离开了这栋红漆小楼。 第一百一十四章:阵雨 今天的天气有些多变,莱克从屋里向外眺望的时候,天灰蒙蒙的,同短暂分离的心情一般,给湛蓝的底色盖上了沉闷。 还好它得到了释放,在师徒二人踏出房门没多久后,一场倾盆大雨便袭来了,夹杂着狂风和远处的闪电,平等地对待所有人。 让在路上行走的路人完全没有防备,匆匆的来,匆匆的走。 如同一辆动力列车,将车上的乘客送走之后,就又赶着去接下一班客人,不做停留,也毫无眷顾。 一场雨后,让原本有些炎热的历法城一下就降下温,顺便将莱克也浇感冒了。 在下雨的时候,他和布提正好刚走过教会区的大桥,四周完全没有可以给他们两个遮风蔽雨的地方。 哪怕布提反应迅速,及时撑起了一块水元素组成的能量盾,用以充当雨伞,可是在此之前,莱克还是被淋了一身,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干燥的。 “啊,啊,啊切!” 莱克打出了一个巨大的喷嚏。 头上的天已经晴朗,甚至还能够看到阴云后的太阳,可莱克并不能够从透过阴云的阳光上面获得一些温暖,只能够感觉到那温和的春风在吹拂过自己之后的寒冷。 “走快一点,动起来!莱克!只要动起来出点汗,就不会感冒伤寒。” 能够用秩序之力将水元素驱逐出体内的布提在莱克身边鼓励着他,让不敢快步行走的莱克加快步伐。 “啊切。” 莱克揉了揉鼻子,一脸不满地埋怨布提。 “老爹,你说的轻松,你知道在历法行省的春天刚下过雨代表什么?代表你只要出门,你就能够感受到空气中蕴含的丰富水元素。我本来身上的衣服就是湿的,很冷,你再叫我走快一点,你不是在要我的小命吗?” “哎呀,你这就是身体太差,得多加锻炼,你看我!身体多好啊!” 布提说着还拍了拍自己那结实的胸膛,发出“咚咚咚”的沉闷声音。 “嘶。” 又是一阵风吹过,莱克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老爹你是个中阶武士,我是什么?我就是个学徒戏法师,这怎么比啊?完全就比不了好不!” “算了,我原本还打算今天给你上武技和战斗培训,直接换成理论课吧。” 布提看着莱克这一脸的虚弱,知道他原本的计划是没有办法实现了,只得将自己身上那件用秩序之力处理好的干燥外套脱下来套在了莱克身上,这才让有些颤抖的莱克不再颤抖。 “老爹,我们还有多远啊?” 因为不断打喷嚏而有些嗓子疼的莱克声音都有些变得沙哑了。 “应该没多远了吧?” 布提对于历法的教会区比较熟悉,即使他们走的这条路线布提也没有走过多少次,也是能够大致说上一二。 “不对啊,你一个历法城比我来的次数还要多的人问我这个问题?” “我来历法也不是经常来教会区的啊!我一般就在东城区待着,其他地方也不去。” 莱克立刻反驳道。 “等等,我好像看到我们住的那个宿舍楼,你看那个楼像不像?” 走在前面的布提在跨过了街角的台阶之后看到了在不远处的楼房,他有些不确定的询问着莱克。 “我看有些像,无论是颜色,还是样式。” 因为那栋楼房是被他们身边的建筑所遮挡的,只露出了一些顶层比较高的部分,增大了莱克辨认的难度。 “那你要不要先回去换一身衣服啊?” 莱克穿着这一身湿透了的衣服始终是不好的,本来他看起来就有些感冒了,所以布提建议到。 “老爹,那不然呢?你难不成还打算让我穿着这么一套衣服和你去上课?” 听到布提这么说,莱克不由得白了他一眼,哪有像老爹这么说话的,在本来就容易感冒的春天,自己顶着这么一套衣服在外面乱逛,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我就可以啊,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年轻人还是身体不好。” 莱克不知道老爹今天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东西,一直说一些迷惑性的发言。 “算了,不要和老爹生气,生气气坏了自己不值得,再说了,人家是长辈,是自己的师傅,也不好说。” 原本就因为下雨受冷有些不开心的莱克,在听到老爹这么不适合的话语之后心里有些狂躁,不过好在莱克对于自身的情绪控制做的还算不错,在他深呼吸和自己劝说的双重作用下,他总算是缓和了自己的情绪。 “怎么不说话了,莱克?是身体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了?还能够自己走吗?需要我背你吗?” 布提等了几秒发现走在自己身后的莱克没有回答,就以为是莱克出了什么问题,立刻回头看向了莱克,就发现莱克的表情不是很好,五官快速地变化着,马上就停住了脚步,关切地询问着莱克。 “嗯,没事。” 莱克看到布提这番殷勤的关心之后,就把老爹刚才那番以己度人的态度给抛在了脑后,谁都不是完美的人,再说了老爹人很不错的,自己要学会包容,这是自己通往成熟开朗道路上的重要一步,莱克就这样的自我安慰到。 “没事就行,我已经看到了宿舍楼门口的灯柱了,我确定它就是我们暂住的宿舍楼,这条路就是宿舍楼边上的那个小路,没想到这条路还挺宽敞的。” 布提在听到莱克说自己没事之后,才放心地转回了头,继续前进着。 没走几分钟,他就看到了那根让他记忆深刻的充能路灯以及它周围的装饰品,这让很快就确认了他们两个所在的地方以及他们刚才发现的建筑就是他们前几天住的宿舍楼。 “谢天谢地,我们终于到了。说实话,老爹,你这件衣服完全没有作用,风吹到我身上还是一样的冷。” 莱克看着宿舍楼近在咫尺,就说出了他对于布提外套的使用感觉。 “你能够有一件干外套穿着挡风已经很不错了,我还没有向你抱怨你的湿衣服会不会把我的外套给打湿呢。” 布提从莱克手上接过了自己的外套,仔细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衣服上面有什么很明显的被打湿痕迹。 “行了,别看了老爹,你这衣服我套了一下就脱下来,完全没多大用处,还不如我这个样子呢。” 莱克摸了摸鼻子说道。 “行了,别说了,赶紧上楼去洗一个澡,然后换好衣服下来吧,你再拖一会我们就可以直接吃午饭了。” 布提用手打向莱克的后背,除了收获了一个湿漉漉的手掌以外还有莱克的白眼一对。 莱克的动作还算快,当布提喝完从玛朵那边拿来的第三杯姜茶,莱克就换了一件衣服从楼上走了下来。 在过了早饭时间,还未到午饭开始的时候,一楼食堂的人并不是很多,而且大多都是一些刚刚值完夜班的教会成员。 这次历法格斗大赛,除了市政厅和执法局的人被叫去干活以外,他们还特意向直属于国家宗教事务部独立管辖的秩序联合会提出了协助请求,请求他们也派出一定的人手来帮助他们维持历法城的秩序。 在经过联合会的内部会议之后,他们很快就通过了这个请求,并在联合会内部发出了协助通告,虽然他们说了这是本着自愿的原则,但是到了收集名单的时候,他们还是获得了很多教会成员的申请书。 除了一部分人是因为有亲朋好友本来就是需要值班的人以外,还有很多其他的成员都是抱着想要为这座城市出一份力的想法而加入了这种活动,当然这绝对不是在听说了该活动是有积分兑换奖品之后才开始报名的。 大部分的联合会成员都是被市政厅指派到各个区域进行巡逻,以防止有不法分子趁着全世界各地的观光客和选手来历法的时候搞事情。 “所以,在以前的时候,就算不是饭点,这里也是人来人往的?” 莱克还是有些不相信玛朵说的话。 “你怎么就不信呢?我们家的咖啡还有奶茶可是在教会区都算的上有名的呢!” 玛朵听到莱克质疑的语气,立马就不开心了,你可以质疑他的人,但是你绝对不可以质疑他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餐厅口碑。 说完,玛朵就起身走向了用帘布遮盖的厨房,帘布一掀,就钻了进去。 莱克看向布提,他想要寻求老爹的帮助,他这也不算是找事情,他就是单纯的询问了一下,他也没想到玛朵大叔会直接想要用事实来证明一下他说的没有错。 “老爹,我们现在就走吧?你,不是还要给我上课吗?” 他可不想到时候和玛朵大叔就着这个话题说上半天,他就算想到就感觉到头疼,你和一个经营餐厅的人说他店里的餐食不好? 还特别是你还要在他那边住上一段时间的情况下,这不是自寻短见吗! “走?你可走不了,玛朵的执行力可是很强的,你看他不是出来了吗?” 布提听到了莱克的建议,笑了一声,伸手指向了玛朵刚才进入的厨房。 就如同老爹刚才所说的一样,玛朵手上拿着一个土黄色的光滑陶杯慢慢悠悠地向他们走了过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期许 “当然我说的不算,你得自己来尝尝。” 玛朵将咖啡杯放在莱克面前,等待着莱克的品尝。 莱克看了看布提,又看了一眼玛朵,他有些犹豫,不知道是否应该喝,万一他真的觉得不好喝怎么办?那岂不是就很尴尬? “喝吧,人家都给你拿过来了。” 布提看着莱克询问的眼神,有些好笑,用下巴努了努玛朵拿过来的咖啡。 自己作的死,要自己去解决。这就是布提想要告诉莱克的事情。 “呃,其实吧。” 莱克刚想说自己不喜欢喝咖啡什么的,就和布提那质疑的眼神对立,莱克缩了缩脖子。 “好烦啊,我不想要面对。” 莱克在心中生无可恋的呐喊着。 说实话,莱克不太喜欢和陌生人争吵辩论,倒不是他认为自己说不过别人,而是觉得自己和别人又不太熟,万一自己赢了,对方耍赖不认账的话,那他就不知道怎么办。 “怎么了,莱克?你身体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玛朵看着莱克站在咖啡面前没有反应,以为他是因为之前在外面淋了雨之后身体不太舒服,不想喝他的特制咖啡。 “啊,我,我没事。” 莱克抿了下嘴唇,先是深吸了一口气之后长长呼出,将那些顾虑全部抛出了脑海之中。 “还是先喝了吧。” 莱克在玛朵的催促下没有办法,只得拿起陶土杯放到嘴边。 “莱克,快点,你如果再磨蹭的话,我们就可以准备吃午饭了。” 布提用手敲打着桌子,发出了“咚咚咚”的响声,提醒着莱克要快一点。 “那就先吃午饭再过去呗,反正我们刚才也走了不少时间。” 玛朵倒是不太在意,随意说道。 炙热的咖啡液体从莱克的口腔慢慢流向他的喉咙中,这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还从来没有像过今天这样,慢慢的品味咖啡,虽然这并不是处于他自愿的,算是被人架住了。 在刚入口的时候是十分苦涩的,比莱克以前喝过的所有咖啡都要苦,他不像是那些喜欢喝咖啡的人,喜欢在咖啡里面加上一些牛奶和蜜糖。 所以他对于这杯咖啡的第一印象就是负面的,因为太苦了。 但是很快,莱克就改变了自己对于这杯咖啡的印象,苦涩只是它的表面,回甘甜蜜,带着一丝厚重的咖啡豆香。 让莱克有一种感觉自己在沙漠之中艰苦漫步了许久终于遇到了一片充满生机的绿洲一般令人感到欣喜。 “这杯叫做‘期许’,算是家姐的作品。” 玛朵一直在注视着莱克,他发现莱克的表情从苦涩变成了舒缓,最后变成了享受,他这才满意的说道。 “‘期许’吗?里面是不是放了尤朵兰花蜜?” 布提听到了这个词语,若有所思地问道。 “布提老哥,你怎么知道?这可是独家秘方。” 玛朵被布提说破了秘方倒是有些慌张,明明这个配方就只有他和几个关系好的朋友才知道的。 等等,玛朵突然想到,除了他以外,作为制作者的麻吉其实也是知道的,而且他姐姐麻吉在思考如何制作“期许”的时候,还特意纠结了很久如何将尤朵兰花蜜结合进咖啡之中。 结合一下他姐姐和布提老哥之间的关系,那么结果就很明显了。 “不不不,你别多想,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没有关系,我只是猜测。” 布提注意到了玛朵眼神的变化,他没等玛朵说出自己的推理就立马摆着手否定道。 “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呢,布提老哥!” 玛朵坏笑着说道。 “哼,你们这群人心里想着是什么,我还不知道吗?” 布提对于像玛朵这一群知道他和麻吉关系的朋友心知肚明的很,知道他们愿望也知道他们的心思。 “不得不说,这一杯‘期许’确实可以的,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法调制的,在入口的那一刹那是完全品尝不出来甜味,会让人感觉到超过普通咖啡的苦度,但是当品尝者想要放弃它的时候,它会突然变化,在猝不及防之间,那口甘甜在舌尖绽放,由苦及甜,让人回味无穷,吸引人想要再次饮用。” 莱克砸吧着嘴巴,回味了一下已经喝完了“期许”。 “可以啊,小伙子的表达能力不错啊,看过不少书吧?” 玛朵很满意莱克的点评,没有白白让他把自己珍藏的陈年尤朵兰花蜜添加进去。 尤朵兰蜜和普通蜂蜜不同,这种花蜜保存手段极难,时间越久,就越难保存,但是同样的是,保存手段过于困难,导致一旦经过多年的沉淀之后,那些堆积起来的花蜜会有一种特殊的成分出现,能够延缓皮肤的衰老,也就是它作为女性追捧的药物的原因。 “这种尤朵兰花蜜其实价格不算便宜,不知道你们定价是多少?” 布提并不关心“期许”的口感和配方,他只是比较在意这一杯“期许”的价格是多少。 “两枚铜价尔。” 玛朵很自然地说出了“期许”的价格,他没有在意到布提紧皱起的眉头。 “两枚?铜价尔?!就只是为了喝上这么一杯咖啡?” 莱克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他刚才喝的那一杯咖啡居然能够抵得上他们家一天的饮食开销,倒是让他有些受到震撼。 “你可别小瞧了我们这里,我们这边看起来算不上奢华,但其实我们这里可是有不少历法权贵特意来我们这里,就是为了喝上这么一杯咖啡呢。” 玛朵听到莱克震惊的语气,以为他这是羡慕,就自豪地向莱克介绍到。 “一块铁价尔可以买两个酥饼,一个薯饼,半个蔬菜饼。” 莱克并没有接上玛朵的话题,只是淡淡地念叨着这些看起来毫无关系的东西。 “莱克!” 布提已经猜测出莱克的想法了,他知道在玛朵面前,不太适合让莱克说出那些话,马上厉声制止道。 莱克看了布提一眼,眼神中包含了很多意思,他不知道老爹能不能懂得他的意思,但是他知道,布提不愿意让他说出这些话,他不知道是不适合还是不应该。 “怎么了?你说这些是做什么?是因为标价有些贵吗?尤朵兰蜜的成本本来就不算是便宜,我这个价钱还是很优惠了,毕竟我也不是太在意钱,只是想让家姐的作品能够传播出去,不过看目前这个情况,还不错。” 玛朵因为不知道莱克的经历,所以不知道莱克说这些东西的意思。 莱克没有回答,只是在脑海之中回顾着阿雅、玛莎、还有那个变成幽魂的少年,然后又回味着他刚才喝下肚的“期许”,低着头沉默不语。 玛朵被莱克这么一出戏搞的有些不解,不知道莱克到底是要干什么,就是觉得很奇怪。 “玛朵,我们走了啊,我等会还要给莱克上课呢。” 布提看着这个情况,面带微笑着抓住了莱克的衣袖,拖着陷入迷茫的莱克告辞了还在迷惑的玛朵直接出了门。 “莱克,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当布提把莱克拽出了宿舍楼之后,语气严肃地询问着莱克。 “有些人为了一块铁价尔拼命努力着,而有些人在短短的五六分钟之内就能够花掉两三块铜价尔,这是为什么?” 莱克的语气有些沉重,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有些过度较真,还是说有些多管闲事。 “走吧,边走边说,等会还要给你上课呢。” 听到莱克的困惑,布提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迈开步子就向前走去。 “嗯。” 莱克应了一声之后就一言不发地跟在布提身后走着。 “呼,你问我为什么?那我首先要搞清楚,你问的是什么为什么?” 布提从腰包里面拿出了他心爱的烟斗,放上草丝用火元素点燃,在教会区元素管辖不算严厉,没有危害性的元素戏法是不在禁止使用的范围之内的。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之间的差距那么大,有的人为了生活拼尽全力,而有人就用着他们好几天挣得的钱肆意挥霍。” 作为一个多愁善感的人,莱克一直都是很关心一些同龄人完全不关心的事情,或者说他远超于一般人的关系范围之内。 “你在意的是这个吗?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认为那些有钱人的钱是怎么来的?” 布提没有直接回答莱克的问题,比起教导,他更喜欢引导,引导莱克自己寻找到答案,这个是他从自己的学习经历中总结出来的,思考获得的东西比外部填充得到的要实在的多,要可靠的多。 “通过经营和收租获得的?”莱克有些迟疑地回答道。 “这么说也算是对的,但是,我们需要再往前面推一点。” 布提呼出了一个烟圈,形状很漂亮,是个很光滑的圆环,它能够顺着风的方向飘很远都不会变形,它会因为空气中的气体扩大,可整体形状还是维持着圆环的样子。 “再往前面推一点?” 莱克不太懂布提的意思,他将手伸到脑后挠了挠脖颈处的头发。 “就是比如说,他们是凭什么能够靠经营和收租获得价尔和林多布提尔的。” 布提看莱克因为年轻知道的东西不算太多,就多提醒了一下莱克。 “我不知道。” 莱克想了一会,发现他并不能够想到原因,这和他的知识储备有关系,这算是他的知识盲区,他对于不了解的东西,不会强行装作了解的样子去伪装自己。 “那我这样问你,你父亲经营的杂货铺是怎么来的?” “我爷爷给的?” “那你爷爷的呢?” “我曾爷爷给的。” “那你曾爷爷的呢?” “我,不知道了,但是我也知道了。” 莱克在与布提说了这么一番谜语对白之后,他好像是明白了些什么、 “所以他们之所以能够有这么多钱其实因为他们都是从祖辈那边传过来的?” 莱克试探性地问道。 “是,也不是。” 布提摇着头,含糊不清地回答着莱克的疑惑。 “老爹,说实话,我不擅长猜谜,至少我现在不擅长,说不定等我多读一点书之后,我就擅长了。” 莱克对于布提这含糊不清的言语表达了意见,他很不喜欢这种明知道答案却不愿意告诉别人的言语方式。 “哈哈哈,你确实要读些书。”听到莱克的埋怨之后,布提大笑了两声,“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一个人普通人一天能够赚多少价尔吗?他们一天又能够赚多少价尔呢?” “这算两个问题吧?” “那我先说前面的,你就回答后面的那个,怎么样?” “可以。” “一个普通人一天最多可以赚四到五枚铁价尔,这是按照一个工人或者服务员的情况估算的,当然了,不算服务员的小费。”布提特意给自己的标准加上了一个限制,以免莱克找茬,“那么到你了,说错不要紧,主要就是让你猜一猜。” “一天的话?十枚铜价尔?我大伯行情最好的时候,净利润就是这么多!” 因为莱克没有见过很多大商人,就只好用自己的大伯来做范例。 “十枚?也就是一张林多布提尔?你确定?” 布提这么提问让莱克原本就不算自信的回答变得更加不稳固了。 “二十枚?” 莱克放开了胆子猜测着。 “二十枚?你还是太保守了,那些大商人一天能够赚的可不止这些,是几十张林多布提尔,他们交易都是使用的林多布提尔,而不是价尔,你懂吗?” 布提算是做了一个科普,让莱克目瞪口呆地大开眼界了一番。 “那几天就可以造一辆远行者号?” 莱克还清楚记得老爹的远行者号是他几乎攒了一辈子的钱制作而成的。 “是的,让我们回到最初的问题,为什么会出现这个问题,我多的也不和你说了,那得让你自己去明白,现在我就只告诉你,他们毫不在意,就如同你不会去在意一只流浪犬,一只流浪猫的生活。” 在他们对话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很远了,差不多都快要走到教会区图书馆了,于是布提做了个止步的手势让莱克停了下来。 “他们都是人,活生生的人。” “可他们不是这么想的。” 莱克又沉默了下去,久久地不愿意开口。 第一百一十六章:师姐 “好了,小伙子,打起精神来,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可不要因为这个就陷入悲观之中。” 布提看着莱克的沉默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能够让莱克振作起来,就只好用手大力拍打着莱克后背,以期望能够让他摆脱出这个悲观的状态。 “老爹,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莱克抬起头,盯住布提的双眼问道。 “你说,只要我知道的,我都能给你解答。” 布提被莱克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话问到了,有点愣神,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从我还未出生的时候,它便如此,现在亦如此,那么未来呢?” 莱克平静地说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和你说一个情况,莱克。”布提目不转睛地看着莱克,“在我们林多布提建国之前,法布提大陆上面诸国林立,纷乱不止;在林多布提统一之前,民不聊生;在十多年前,人们的普遍寿命还不到五十岁。可是如今呢?” “呵,可是,这关他们什么事情?无非从封闭小圈子之中的劳苦变成了一片大环境之中的劳苦,本质还是没有变化。” 莱克听到布提说的情况之后,不由得笑出了声音。 “所以说啊,莱克,你还是太年轻了,走,我们继续说。” 布提看到莱克这番作为,没有生气,只是迈开步子继续朝着联合教堂的办公区走去。 “我说的是有什么问题吗,老爹?” 莱克看着布提头也不回,毫不停留地离开了,他连忙追赶上去,询问着他刚才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看过猪猡吗?就是吃的猪猡?” 布提走在前面问着。 “猪猡吗?我见过死的,在屠夫的肉摊上面。” 虽然布提看不到,但莱克还是点了点头。 “你知道猪猡养成那么大需要多久时间吗?” 布提问了一个对于从小在城市里面长大的莱克绝对不会知道的问题。 “不清楚,但是这和我们前面说的有什么关系?” 果不其然,莱克不知道,但是他也不在意,他只是想要知道为什么老爹会因为他的理解而说他年轻。 “养肥一头猪猡需要一年,整整一年,可不是喂一口猪食它就会成长为大肥猪的。” 布提朝地上倒着已经燃烧殆尽的烟灰,可它还没等到落地就被吹过街道的风带走了,纷纷扬扬,像是下雪了一样。 “真的是烦,本来是想倒在积水上面,让它熄灭,结果它还真不乖巧,到处乱飞。” 布提把烟斗叼在嘴上,一手高高举起,快速地握拳。 原本还在半空中飘荡的烟灰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全部握住,紧紧地贴合在一起,没有任何一片烟灰出现在外面,就仿佛那只大手是有视觉一样,将每一块细小的烟灰块都能够发现。 “所以老爹你的意思是说,让我不要着急,一切都会变好的?猪猡可以预估,但是国家不行。” 莱克走到布提身边,对他的观点提出异议。 “我可没有说它会变好,当然了,这也不代表我说他会变差,我只是想说它是一种未知的,值得期待的。毕竟从以前往现在看,它是进步的,是在慢慢变好的。” 布提连忙否认了莱克提出的观点,这可不是他的意思,他只是想表达一下自己是持乐观态度,而不是和莱克一样的悲观。 仅此而已,他是不会对那些没有把握的东西作出猜测的。 “也许吧?” 说实话,莱克也不知道,他只是,看到的,听到的都不算是好的消息,说不定在他什么不知道的地方,一切都在发生着改变,毕竟他只是一个连历法行省都没有出去过的十六岁少年。 在两个人的交谈之中,莱克终于和布提来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位于历法城教会区的秩序联合会的联合教堂,这里是信徒和追随者参拜和修行的地方,也还是给联合会成员处理事情训练的办公区域。 除了一栋又一栋的办公楼宇之外,这里最多的就是一片片被树丛所包围着的训练场。 这边的联合会主要成员都是追随战斗者卡萨的守护者教派有关系,但更多的原因其实还是在于当初联合会选择驻地的时候就拿了一块原本就是兵营训练场的地方。 “老爹中午好啊!” 一个热情的,充满了活力的声音在布提和莱克的耳边响起。 莱克听着这个声音觉得有些耳熟,就连忙回头去看,就发现和他们说话的是霍妮,她之间教过莱克一些关于源戒知识的。 “钱德勒女士啊,中午好。” 莱克自从上次和她有过交集之后,对于她的印象就很不错,就很热情地向她打着招呼。 “哟!这不是小莱克吗?我刚才还没有认出来你,抱歉啊!” 霍妮在发现莱克身边的是之前见过面的莱克之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拍打了一下莱克的肩膀,把莱克的肩膀打的发疼。 “咳,咳。” 在被霍妮拍打过肩膀之后,莱克只觉得自己的肩膀有些发疼,好像她的手掌都在自己的肩膀上面留下了印子一般,让他能够清楚感受到霍妮女士刚才拍击的地方。 “怎么了?是感冒了吗?这个天气可是要注意的,说不定啥时候下雨,这一着凉就很难受了,虽然对我们这种中阶职业者问题不是很大,但是对于你们这种年轻人和普通人来说还是蛮要命的。” 在听到莱克的咳嗽声之后,霍妮还很关心地用手贴在莱克的额头上,感受着莱克的体温与自己是否有些不同。 “嗯,谢谢您的关心。钱德勒女士,我事实上,在早上过来的时候淋了一场雨,全身打湿了,您说的确实对,这一下雨就容易出事情,我这不就感冒了吗?” 莱克从口袋里面掏出了手帕擤了一下鼻子。 “哎呀,老爹,你是怎么对待你的学生的,看起来你一点都不关心他啊!你好歹也算是个中阶职业者,怎么也不帮你的学生挡一挡雨?” 霍妮将手撑到布提的肩膀上,丝毫不顾及她与布提的性别是否相同,年龄差距是否过大,就看到一个穿着清凉的健壮女士依靠着一个年纪较大的大爷十分亲密的样子。 “霍妮,你得注意一点自己的形象,都三十好几了,一点都不注意,小心你这一辈子都嫁不出去啊!” 布提将搭在自己肩膀上面的霍妮手臂拿掉,以一个长辈的身份教育着霍妮·钱德勒。 “哎呀,老爹,我爸都不在意我了,你那么关心干什么啊!” 霍妮一听到布提说起自己的婚姻问题就觉得头大,连忙甩出自己的父亲作为挡箭牌。 得亏是把他当作是一个可靠父亲一样的存在,不然按照霍妮的脾气,谁敢在她面前讨论这个问题,那么就不要怪她的拳头太硬了。 “那我都不在意我徒弟被大雨淋湿,那你那么关心干什么?” 布提还是蛮喜欢和霍妮这个学生交谈的,他能够从她的言语之中获得一种快乐,霍妮是一个乐观坚强的人,所以布提也希望莱克能够在自己与霍妮之间的交谈中获得一些快乐,不要一直这么愁眉苦脸的。 “话不是这么说的啊,老爹。按照辈分来算,我怎么也得算是小莱克的学姐了吧,学姐关心小学弟没问题吧?” 霍妮一向是有自己的一套语言逻辑的,如果你和霍妮交谈的时候不太认真的话,那么你很容易就被她带到自己的节奏之中。 “行了,不和你闹了,你这是刚从外面回来?” 布提看着霍妮一身劲装打扮,手上的拳套还沾了一些灰尘和鲜血的,就问了出来。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学生绝对不会是做出什么持强凌弱的行为的,那么她这么一副打扮势必是经历了一场战斗。 “哦,这个啊?” 霍妮拉了拉了自己衣领,毫不在意地回答着。 “不是最近历法城边上的帕兰多森林一直都有野兽伤人的事件发生吗?所以市政厅的那群人就担心森林里面会不会出现了什么问题,就征集中阶职业者进去探查一下情况,这不是正好我好久都没有锻炼了吗?我就寻思着去练一练,然后我们刚刚回来,干了一天,从昨天中午到今天早上,我们就一直在森林边缘的树丛中搜寻着可疑生物,听他们说,他们目前似乎有了一些头绪什么的。” 莱克在听到钱德勒女士说出了这么一大串话之后,头昏脑涨的。 在他还在吸收这霍妮的话语的时候,布提大致已经听明白了霍妮为什么今天穿成这样,而且手上的手套上还有血迹的原因。 “那是什么可疑生物?” 布提结合他们前几天在历法城的经历他大致是有了一些想法,只不过还是想要和霍妮证实一下,看看是不是这个样子的。 “啊?我只是听说了,我没去问啊!” 霍妮听到布提的问题,有些愣神,她看起来像是在意这种东西的人?开玩笑!她可不是喜欢在意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人。 “哎,算了,霍妮,拜托你一件事情,莱克我交给你,你帮我教一下战斗相关的技巧和注意事项什么的,我需要去找一下那些老家伙,我有点事情要去验证一下。” 布提扶额叹息道,他早就知道霍妮这个家伙会说出这种话,只是他刚才还抱着一些侥幸的心理。 “好啊!我现在可喜欢教导新人了,放心,老爹,交给我了。” 霍妮听到了布提的拜托,很兴奋地拍打着她的胸部,引得莱克的注意力也到了上面,让他感觉到有些眼花脸热,只得立马转移了视线,并在心中默默给自己浇上一桶又一桶的冷水,才让莱克这个纯情男孩安稳了下来。 “你可别把莱克给带坏了嗷,不然我知道了,可得好好再来操练你一番。” 莱克交付给了霍妮,布提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就只能在走之前威胁了一边霍妮。 “哎呀,放心老爹,你要相信我,再说了,我现在也是一名中阶职业者,真正打起来指不定谁输呢,嘿嘿。” 霍妮倒是很自信,她认为自己在这些年中的成长不小,应该是能够赶得上布提的脚步的,指不定还能够将年纪增大的老爹给击败,让她的战绩填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我走了,莱克,好好听霍妮的话。” 布提说完就急匆匆地往会议室的方向赶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霍妮的教诲 在布提离开之后,霍妮打量着莱克,不知道是想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似的,看的莱克有些发麻,背后起来一片密密麻麻的小疹子,直到霍妮收回了视线之后他才感觉好些了。 “那个,钱德勒女士?” 莱克看着霍妮打量完自己之后还是没有说话,不知道在心中想着什么事情,在纠结之后询问道。 “啊?怎么了?” 霍妮还在摸着下巴纠结着莱克适合什么教学方式,她觉得自己好歹是作为莱克的学姐,哪怕是临时的教导也要认真对待,怎么也得给莱克教几手她的独家技巧,不然怎么对得起老爹对她以前的照顾? “那么,钱德勒女士,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呢?” 莱克思考了一下,组织好语言向霍妮问道。 “叫什么钱德勒女士,那多生分,来,小莱克,叫我霍妮师姐,学姐也行。” 霍妮走到莱克身边,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在莱克耳边说的很大声。 莱克作为一个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和女生接触过的纯情少年,在面对一位身材上佳,姿势暧昧的成熟女性,他的手脚一下子就僵硬住了,不知道应该如何摆放,十分尴尬地半悬在空中。 “怎么,我们的小莱克害羞了啊?” 霍妮看到莱克这番滑稽的样子,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松开了紧抓住莱克肩膀的手,站在他面前观察着莱克害羞的表情。 “我没有,我只是,只是不太适应离一位女士那么近。” 莱克不想在一位女士面前如此失面,就只好嘴硬地说道。 “哦,是吗?” 霍妮看着莱克这般故作成熟的样子,觉得好笑,想要继续调戏一下他,就把脑袋凑到了莱克耳边,轻声细语地说着。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反正她还蛮喜欢看小伙子害羞的表情,说不定这只是她作为一个单身许久之后产生的奇怪癖好,反正这个癖好在她年轻的时候是完全没有出现过的。 “啊。” 莱克被霍妮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个激灵,连忙快步后撤,等撤到离霍妮有一定距离之后,他才大喘着粗气,仿佛是有什么令人无比害怕的东西刚才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至于吗?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的存在,你看你吓的。” 霍妮看着莱克这么不禁逗,她摆出一副苦脸埋怨着莱克。 “霍妮女……”还没有等莱克说完,霍妮那质疑的眼神就已经看向了莱克,吓的莱克立马就改了口,“霍妮学姐!” “哎,这就对了。” 霍妮心满意足地点头微笑着。 “我们不如现在就开始上课吧?再过一会都快要到吃饭的时候了。” 为了避免霍妮继续调戏自己,莱克毅然决然地选择直接快进到上课环节,他可不愿意再继续被霍妮折磨下去了。 对于很多男性来说,有这么一位曼妙佳人与自己如此亲密的接触是一件多么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可对于莱克来说这无疑是一场磨难,这如同天敌一般带给他巨大的压力,让莱克无所适从。 “你这就没趣了嗷,莱克。” 霍妮在听到莱克不愿意再接受自己的调戏之后,砸吧了嘴巴,一脸没劲地说道。 莱克没有说话,只是眨巴着自己的眼睛,乖巧地盯着霍妮的眼睛和脸蛋,给她带去了属于自己的压力。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们走吧,我带你去找一个训练场上课。” 霍妮还是败在了莱克那一双诚恳的眼睛下面,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 “好的,听您的安排,霍妮学姐。” 莱克这个时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很是高兴的样子。 莱克跟着霍妮穿行在联合教堂之中,从办公楼走到被树丛划分的训练场,一路上有不少人和霍妮打招呼,看起来霍妮的人缘还不错。 走了没多久,就到了一处大训练场上,红砖石铺砌的地面上错落有致地摆放着训练器材,有穿戴整齐的木人,也有简单捆绑起来的稻草人。 训练场上的人没有多少,就只有在角落边上的木人桩那边有几个年轻人正在练习着手上的兵器。 “嗯,让我想一想应该先教你一点什么东西?” 霍妮停住脚步,在一把石头雕刻而成的椅子面前停了下来,用手轻轻敲击着自己的眉尖。 “您可以先和讲一讲战斗要领什么的?” 莱克为了防止霍妮一时兴起胡乱说些什么完全没有用处的经验,他立马给霍妮指明了一条道路。 “嗯,确实,这种东西还是蛮关键的,能够极大的提高一个人的作战能力。” 霍妮点了点头认可了莱克的建议。 “那您说吧,学姐?” 莱克在霍妮身边找了一处石椅坐下,准备认真听讲。 “嗯?你坐下干什么?!站起来,莱克!” 霍妮看到莱克突然坐了下来,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啊?怎么了?” 莱克在听到霍妮的命令,有些愣神,不过还是很听话的站起身来。 “两腿打开,两脚间距离三个脚掌的长度,然后蹲下去,脚尖平行向前。” 霍妮让莱克按照她的指示完成动作。 莱克按照霍妮的指示缓缓蹲下,还没有开始,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小腿和腰部有些发酸,他立马意识到这套动作可能不是那么好做的。 “两膝向外撑,膝盖不能超过脚尖,大腿与地面平行。” 霍妮看到莱克做的姿势不太标准,于是她用手调整了一下莱克的姿势,让莱克感觉自己更难以坚持了。 “那个,我可以问一下这个姿势是干什么的?” 莱克双臂有些颤抖地问道。 “这个叫做马步,起源于公元前的泰莱大陆,是武士的一种训练方式,能够让武士的下盘更加扎实,增加体力的持久力。” 霍妮围着莱克走了一圈,觉得差不多了才终于开口向莱克解释一番。 “那我要坚持多久啊?我感觉自己好像不太行啊。” 莱克在坚持了半分钟之后身子开始有些晃悠。 “像你这种没有什么基础的家伙嘛?先来个五分钟吧,在你蹲马步的时间里面,我和你简单地说一下战斗要领。” 霍妮伸手去拍打了一下莱克的小腿,他立即就有些站不稳了,还好是霍妮眼疾手快撑了莱克一把,让他不至于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不行了,霍妮学姐。” 莱克大喘着粗气,踉跄地走了两步,扶着自己的腰说道。 “算了,你先休息一会吧,等会再继续。” 霍妮看着莱克这个样子,知道莱克这算是到了极限。 如果逼迫他继续下去,多半也是没有用处的,反而还会伤了莱克的身体,得不偿失,就只好作罢。 “啊。” 听到自己可以休息了,他直接顺势坐在了身后的石椅上面,在喘息的时候他不禁为自己刚才的演技暗自得意,他刚才是有些撑不住了,但感觉自己拼一下还是能够再坚持一两分钟的。 “其实战斗要领这个东西,每个人的说法都不一样,这算是和每个人的作战风格有关系。就拿我来说吧,我的风格是刚猛直接,没有很多的花里胡哨,就是肢体之间的碰撞。” 霍妮一边说着,一边在莱克面前打起了拳,一招一式都有板有眼,就算是莱克一个外行都能够从中体会到霍妮拳头的力量感。 “所以,学姐你的战斗要领是什么?” 莱克在多叫句霍妮学姐之后,他倒是顺口了,也不觉得害臊了。 “不择手段,胜者为王!” 霍妮说出的要领出乎了莱克的预料,他原本以为霍妮会说出什么堂堂正正、出手果断什么的,可是没想到霍妮居然说出这么一句不似好人的说法。 “啊?这不是有违道德,很卑鄙吗?” 从来为与人拼过命的莱克完全无法理解霍妮的意思。 “道德?开玩笑,当你真的处于生死之际的时候,你所在意的就不是这些了。” 霍妮对于莱克所说的道德一词很是不屑。 “可……” 莱克还是无法接受这个观点,因为他从小到大接受到的教育都是堂堂正正的做人,就算是看那些小说传记之中,也没有任何一个主角是如此的。 “莱克你记住我这句话,生命只有一次,无论是谁,总有一死,但是至少不能够死在自己不愿意死亡的时刻。” 霍妮一改之前的轻浮轻松的语气,很严肃地交代着莱克。 “所以我在打架的时候都是往人致命点招呼?” 莱克试探性地问道。 “莱克,你与我的理解上似乎出现了一些偏差,我说的是战斗,那种有关于生死的,而你说的是那种打架,仅仅是为了某些原因产生的争斗。” 霍妮听到了莱克的话,知道莱克是把她的意思曲解了,好在还是在可以掌控的范围之内。 “我好像,大概是明白了你的意思了,霍妮学姐。” 莱克在听到了霍妮再一次的解释之后好像明白了什么,连连点头。 “战斗的目的只有一个,杀死对手,如果失败了,你面对的就是死亡,死亡这种东西,我想应该没有人的愿意去面对的吧?” 霍妮听着莱克的语气不太像是听懂了的样子,就连忙又补充了一些。 “嗯,我明白了。” 莱克这下是明白了霍妮的意思,生死之间无须束缚,只有竭尽全力的一方才能够获得胜利。 第一百一十八章:来自莱法的武士 在霍妮和莱克交流的时候,在不远处有几个年轻人正偷偷的打量着他们两个,且不说霍妮那套气势十足的拳法,就说她那标致的身材就足够让那群看起来还不足二十岁的小伙子们兴奋不已了。 “嘿,橡木,说那位女士是谁啊,我们都来了那么多天了,还从来没有见过她。” 一个留着长辫的狮兽人正在和自己身边的精灵同伴热烈讨论着。 作为团队里面唯一没有被霍妮身材所吸引住的人,橡木·金叶虽然也是把自己的目光汇聚在霍妮身上,但是他关注的是霍妮出手的架势很标准,看起来和那些从军队学校出来的架势不同,很明显就是有专门从有传承的武士流派学习过的。 作为一个少有的木精灵武士,橡木在一个同族都是游侠或者德鲁伊的环境之中还能够在四十岁之前修行到正式级,除了他确实是有些天赋以外,这也离不开他的勤奋。 因此他比起同伴来说,他更能够从霍妮那简单的几下摆弄中看出来这位女士的本领不小。 “峦石,那位女士的水平至少也是一名能够掌握秩序之力的职业者,我这边可不推荐你上去与她搭讪,毕竟就你的那口才。” 橡木的语气刚开始还比较和气,可他说到后面,与那位留有长辫的狮兽人扯上关系之后,他的语气就变得嘲弄了起来。 他们这群人都是来自莱法联邦的武馆学生,这次不远千里来到林多布提的历法城就是为了历法格斗大赛。 这个越做越大,含金量越来越大的比赛已经逐渐成为全世界最大的格斗界比赛,吸引了许多国家的多个知名武馆派出自己的学生来参加比赛。 橡木他们一行人在今年的比赛的结果不是很好,来了八个人,结果最后能够进入比赛的就只有狮兽人峦石还有木精灵橡木。 这对武馆中的好朋友在武馆里面不属于垫底的那一批,也不算是最优秀的那一批。 所以当他们的带队教师听到他们两个成功晋级之后还是比较不敢相信的,特别还是他们其他几个报以希望的学生落败之后。 今天他们在得到带队教师的允许之后组队出来观光的,因为他们所租赁的场地是靠近教会区的,那么历法城最有特色的教会区自然是要来看上一看的。 意外发现了联合教堂之后配备齐全的训练场之后,这几个习武的少年们就按捺不住自己,想要试一试这林多布提的训练设施与他们有什么不同。 等他们玩闹了一会之后才发现了训练场上多了两个人,一男一女,而且那个女的长相还不错。 “我又不是上去和她交手,我怎么就不可以去呢?再说了,我口才怎么了?我在我们部落里面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辩论奇才了。” 听到同伴的嘲弄,狮兽人不满地回答道。 “好了,峦石、橡木,如果你们想要和他们去切磋一下,我是支持的,但是你们如果想要去找事情的话,我这边是反对的,到时候我一定会去和带队的布林肯教师反映的。” 作为三人组中年纪最大的人,矮人坚石一向都是三个人之中的底线,无论峦石和橡木是有了什么矛盾,还是有了什么错误,都是他第一个进行制止和缓解。 “坚石,你别成天就想着我们两个要闯祸,我们也是很靠谱的好不?特别还是在离开武馆离开家乡这么远的地方。” 狮兽人峦石拍打着被棉布衣服所覆盖的胸口,自信地说道。 “切,你每次都是这么说的,结果呢?闯了祸之后总是得拉着我们一起去道歉。” 橡木环抱着手臂冷笑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要打一架?!” 峦石怒目圆睁地盯着橡木,像是他随时都要和自己的好友打起来的样子。 橡木也没有做出任何举动,就这么硬生生地接住了峦石的目光,应该是已经习惯了峦石这番威吓人的样子。 果不其然,矮人坚石看到峦石做出了这么一番举动也没有做出什么劝阻的,反而还兴致勃勃地后退了几步给他们两个留出了一个足够空间让他们能够施展开来。 “说话就说话,你们怎么还要打起来了啊?” 这个时候在峦石高大的身后传来了一个清脆爽朗的女声。 峦石回头一看,就发现刚才还站在训练场边缘靠近树丛的霍妮已经走到了自己身边,还带着那个瘦弱的不堪一击的人类男孩一起。 十分注意自己形象的峦石立马咳嗽了一声,用他们三人特定的暗号通知着橡木和坚石,以求他们两个别在外人面前拆他的台。 “都咳嗽了,还想着打架呢?” 霍妮听着峦石那充满力量的咳嗽声,知道这个狮兽人是在用这个方式通知自己的同伴,就是不知道它代表了什么意思。 橡木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自己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霉运,才交到了这么一个朋友,不过橡木心中是在埋怨着峦石,身体上却没有过多的反对,毕竟他们多年的友谊还是驱使着,让他熟练地为峦石解场。 “您好,美丽的女士,请问我们能为您做些什么吗?” 橡木摆出了一副温柔表情,这是他在武馆的时候,专门用来骗打饭阿姨多给他打点菜的套路,木精灵的底子加上他特意联系过的嗓音让他的套路无往不利,每次都是能够用一个铜价尔的钱换到两个铜价尔的物。 “年纪轻轻就这么油嘴滑舌的。” 霍妮看着面前这个短发精灵的笑容就不由得想起了一个她很讨厌的女精灵,很自然而然地就脱口而出。 “呃。” 这是橡木第一次在自己无往不利地颜值上面失利,难不成林多布提这里不喜欢自己这种长相?橡木不由得开始质疑起自己。 “这位女士,请问你过来是为了做什么? ”看着自己的同伴接二连三地在霍妮面前失去斗志,作为团队的老大哥,矮人坚石向前走了一步,抬头望着身材高挑的霍妮谨慎地问道。 “做什么?”霍妮觉得有些奇怪,明明她是这里的当地人,可是为什么眼前的这个矮人会这么熟络地询问她前来的意图,“我们两个是联合会的成员,出现在这里不是很正常的吗?” “哦,你们两个就是秩序联合会的成员啊,我们在这里逛了半天了,倒是没看到你们有多少联合会的人在这边训练,想找个人问问都不知道去哪里找。” 坚石摸着自己的下巴抱怨着他们刚才遇到的问题。 “啊?没人?不可能啊,我过来的时候还看到不少教友都在训练场上训练修行呢?” 霍妮连忙否定了坚石的说法,并亲自现身说法,为自己的发言提供证词。 “可能你们是从另外一边过来的?那一边人就会少一些?” 在看过教会区地图的莱克做出大胆地猜测。 这个时候沉默不语的峦石还有陷入不自信的橡木才把目光转移到了莱克身上。 莱克今天穿的是一身白衬衫配上黑色小背心,一股子富家子弟的样子,让他们二人认为莱克是什么体验生活的无聊小伙,不把他当回事,只是很敷衍地应和着莱克他的话语。 “既然你们现在看到了我们,那可以告诉我们你们找我们联合会的人是要做什么?” 霍妮看到莱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就紧接着调查他们寻找联合会成员的目的。 “哦,是这样子的,我们是来自莱法联邦的武士,这次是来参加在历法城举办的历法格斗大赛。” 峦石的声音很沉闷,不算很高昂,但是也能够让人觉得他的声音很大。 “那和我们联合会有什么关系?” 听到那个强壮高大的狮兽人并没有说出原因,莱克提醒道。 “哦,对。是我们听说你们历法的联合会有不少知名人士居住于此,所以我们想他们一定会在当地收徒的,我们也不期望能够从这些高手手上讨教个一招半式的,只是希望能够和接受他们传承的学生来一次比试,不是为了证明什么,就是单纯的想要了解一下你们林多布提的武技风格和作战套路,为我们之后的比赛做准备。” 橡木是个实诚人,在听到别人询问原因之后,自己就将目的全部说了出来。 这让在一旁还在思考如何回答的狮兽人峦石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明明是人家的场子,结果你自己自找没趣地说要研究别人的缺点,那不是当着厨师的面说他家的菜品不好嘛! “哦,打探情报啊?” 霍妮也是个直脾气,既然人家这么诚实地说了出来,那她也没有什么好生气的,再说了反正她又不参加那个什么格斗比赛,和她关系不是很大。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橡木点了点头,认可了霍妮的说法,但是他的两个同伴很一致的扶额无语起来。 平时看起来很精明的木精灵,一与他交谈就知道他是个说话毫无遮拦的直接性子,在他脑海之中是没有委婉这种说法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切磋(上) “那不是巧了吗?”恰好就是带着莱克在这边上课的霍妮一拍手掌兴奋地说道。 “啊?什么巧了?” 橡木有些不解,不知道霍妮这突然的兴奋是因为什么,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找我啊,我虽然没有从哪位高手手上学过什么,但是我多少也是在联合会年轻一代排的上号的人,不如和我过两招?” 霍妮满脸笑容地说道,虽然在莱克的角度来看这个笑容就像是捉到老鼠的猫一样,十分得意。 “您这水平可像是中阶职业者的样子,我们恐怕是打不过吧?” 坚石没有答应霍妮的建议,他不像是橡木那样天赋好,但也注意到了霍妮手上的那反光的铁拳套,这可不是普通武士能够使用的武器。 如果没有足够的秩序之力支持,你在与人战斗的时候你很容易就被人用长柄武器所击伤解决。 很明显,霍妮是一位掌握了秩序之力的武士,就算是一位刚刚步入中阶的武士也不是他们这些还在低阶境界晃悠的人能够打的过的。 “哪有,我也就刚入中阶没几年,秩序之力还不算熟练,完全不能持续供能。” 霍妮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不是虚假的,还特意将自己体内的秩序之力引导至拳套,微弱光芒在铁板上面一闪一闪的,就像是能量不足的充能灯一般,能够很明显地看出霍妮说的没错。 但是只有莱克知道,拥有源戒的霍妮实际上并不是很需要秩序之力。 他不知道霍妮学姐的源戒是有什么能力,但是从她手上那双带血的铁拳套来看,应该是偏向于实战类型的。 “好像是的啊。坚石,那我们就与她打呗?” 狮兽人峦石有些懵逼地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老大哥坚石在说什么,只是眼前的情况确实如此,那个长相不错的女人手上的拳套确实如同她自己所说的一样,并不是很稳定。 “是个什么,上课不好好听讲的家伙,人家谦虚地说,你还自以为不错?” 坚石看到峦石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踢了他一脚,踢着峦石的小腿作痛,让他不得不弯下腰搓揉着痛处。 “哈哈。” 霍妮看着眼前的两人做出的举动觉得十分有趣,不由得笑出了声音,让在她身旁的莱克有些尴尬,悄悄地用手在霍妮身后戳着她的后背。 “啊?怎么了?” 霍妮感受到了身后的异样,回过头去看,就发现莱克站在自己身后安静地看着她,以为莱克是要和她说些什么,就稍微低了一点头,等待着莱克发言。 莱克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让霍妮有些着急,她可不是那种说话婉转的人,刚准备开口呵斥莱克不要这个样子的时候,莱克看到了霍妮微微变色的眼神,就知道自己不需要那么过于担心她会因为自己要说的话而生气。 “霍妮学姐,人家还在呢,你注意一点。” 莱克是将话语说了出来,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担心,毕竟霍妮也算是他的前辈,他一个后辈哪有什么话语权指责她。 “哦,是哦。” 霍妮仿佛脑子里面缺根筋似的,听到莱克的指责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傻呵呵地摸着后脑子笑道。 在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不算是礼貌之后,霍妮也没有当作是没有发生就过去了,而是走到还在无若旁人讨论的峦石坚石身边向着他们很认真地进行道歉,倒是让还在讨论的两个人大吃了一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到了别人对自己的道歉。 站在一边的莱克有些搞不懂霍妮学姐到底是为人爽直还是真的有些傻乎乎的,当然了,这只是莱克自己心中的琢磨,他可不敢说出去。 而橡木也同样如此,看着自己的两个同伴如此的不靠谱,居然把还在交谈的对象直接甩在脑后,自顾自地讨论起来,不由得叹了口气。 可当他再抬起头的时候,恰好与莱克的眼神对上了,两个因为自己同伴而产生无力感的家伙一时间像是有了共鸣一般,惺惺相惜。 “所以,你们商量着怎么样了?” 霍妮在等高矮二人沟通完之后好奇地询问道。 “我们两个讨论了一下,如果您可以不使用秩序之力,和我们单纯进行一场武技对决的话,是可以的,我这兄弟对于自己的武技还算是有点自信。” 坚石拍了拍峦石的大腿,自信满满地说道。 “可以啊!” 从帕兰多森林回来的霍妮并没有打过瘾,原本是打算去找几个运气不好的小伙子练练手,没想到还没有等她去找,这就送上来两个意外收获,这让原本有些困倦的她又振奋起了精神。 “那我们一个人一个人来可以吗?用那边的木制兵器,我这兄弟是个玩刀的,不太会空手作战。” 坚石有些不好意思,扭捏地问询着霍妮,因为在他看来自己这边不仅要用车轮战消耗霍妮的体力还要使用武器来和她打,没了秩序之力的拳套还能够有多少的作用呢? “没问题啊!不过,如果你们用那边的木制兵器的话,那我也不用拳套了。” 听到坚石的询问之后,霍妮不仅没有反对还很热情地同意了坚石的请求,说罢还将自己手上那沾有不知道是什么动物血迹的拳套脱落到地上。 “请您多多指教。” 峦石这边也是个爽快性子,在听到霍妮允许之后,赶忙从已经将武器拿过来的橡木手中接过一把木制大刀,这不是普通的木头。 是铁木,一种坚硬的木材,比一般的木头的质量要重上许多,更能够贴合实际的武器质量,让使用者能够更好的寻找手感,以至于不会让使用者在练习和实战的时候手感上出现偏差。 “呼呼” 峦石对着空气用力挥了几刀,在听到了木刀的破空声音之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霍妮自己准备好了。 “好了啊?” 霍妮在原地颠着步,调整着状态。 “好了。” 峦石话音刚落,霍妮就垫步上前,一击猛烈的重击冲着峦石的腹部打去,原本还在调整握刀姿势的峦石看着对面的霍妮矫健的步伐向着自己冲过来,本能性地快步后退,但完全没有用,霍妮那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右手就已经来到了峦石的腹部。 “啊!” 峦石柔软的腹部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霍妮打了一个结结实实,峦石的表情从原本的自在立刻变成了扭曲,眼睛一大一小,围绕着他脖子那一圈鬃毛如同针刺一般全部竖直了起来。 不过好在峦石是一个狮兽人,身体素质比人类和精灵要好上许多,让霍妮这足以让一个正常普通男性昏厥过去的重击缓解成了剧烈腹痛。 “嘿,小伙子,你还好吗?不行就算了,下一个吧?” 霍妮看着峦石那痛苦的表情,很关心地说道,不是她主动上前搭讪要求切磋的,但人是她打伤的,万一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她不是得担责任的吗? 霍妮的语气充满了关切,只是峦石也是倔脾气。 明明这就算是偷袭,这是自己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然后她还一副胜利者的语气询问着自己的伤势,这让他有些生气上头,再结合腹部的疼痛,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加速循环了起来。 “再来!我还行!” 峦石大声叫喊着,在自己浑身燥热起来之后,觉得腹部的疼痛好像也有所减缓,自然就是想要找回丢失的面子。 “我看你的反应有些慢,刚才算是我偷袭,这样吧,我让你两招,你先手。” 霍妮后退了几步,颠着步朝着峦石招手,一副高手的架势,她本来就是比峦石的水平要高上不少,峦石却不知道,就只是当时她因为先手占有了优势。 手持木刀的峦石从鼻腔呼出了一口气,快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他能够出线除去一定的运气之外,其实也和他自己的战斗技巧密不可分的。 看起来峦石的身高不矮,体型不小,他却不是走大开大合的招式,他持着木刀,一手握柄,一手抵胸。 作了一个快速地前倾式的突刺,速度很快,但是这对于霍妮来说,还是慢了一些,她一个身子稍微偏了一下,突刺的木刀就扑空了,让峦石和霍妮擦肩而过。 霍妮并没有抓住峦石的破绽乘胜追击,她可还记着自己之前的承诺,要让峦石两招,所以她只是在躲过峦石这一招突刺之后,向后跳了一步,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身位。 “一招。” 霍妮在闪避的时候甚至还有时间计算着峦石出手的次数。 峦石没有接过霍妮的话语,他知道自己刚才那一手其实已经失败了。 可既然还有机会,那他未必不能够再次尝试一下,说不定那个女人只是凑巧呢,刚才自己与她的距离不算太近,只要反应快些还是能够躲避开来的。 他没有承认刚才是霍妮看穿了他的进攻意图,还想要证明一下自己,不可能被人如此轻松地戏耍。 脚还没有落地,峦石下一招就已经出手,左手松开,右手翻转横握,一个旋身拉了一个漂亮的回旋刀砍向后撤的霍妮。 霍妮还保持着冷静,没有被峦石快速反应的一手所压制住,手腕收缩,用以拳化掌的手法从木刀的右侧打击过去,让峦石原本划向她脸颊的木刀偏离了轨迹,从峦石手中飞落。 “啪嗒。” 木刀掉落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同样摔落在地面上的还有峦石的自信心,他毫无招架之力就被人如此击败了,而且还是个女人。 第一百二十章:切磋(中) “两招。” 霍妮竖起手指摇了摇,笑的十分得意。 莱克看着霍妮这举动,不由得翻了一白眼,就连他一个外行人来看都能够看出他们两个之间有一定的差距,霍妮学姐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很明显,她没有把狮兽人峦石当作是一个对手,而是把他作为了一个玩伴,有点像是用来舒缓心情的那种玩伴。 “我不打了,我认输了!” 峦石在两次攻击之后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够接触到霍妮,就知道自己一定是不行了,他很干脆地就认输投降了。 “啊?别啊,我还没有开始呢!” 霍妮有些诧异,她才刚刚热身好,怎么对面就投降了? “不是,这局势已经很明显了,我摸不到你,还需要考虑胜负的事情吗?” 峦石放下了手上那把木刀,抚摸着自己那已经松弛下来的鬃毛无奈地说道。 “哎呀,小伙子别这么悲观嘛!” 霍妮大笑着想要上前去拍峦石的肩膀,没想到峦石只是往后面退了几步,他对于霍妮那对包裹在绷带的拳头有些害怕。 哪怕知道霍妮不会再给自己肚子来上一拳,可之前霍妮那拳致命一击给他的留下的印象确实很深刻。 “看起来对手的实力比较强力啊。” 矮人坚石表情严肃的从橡木手中拿过了一根头大尾小的大棒。 “你们矮人不是都用双手锤或者单手锤的吗?怎么你就拿了这么一个大棒子?” 霍妮看着坚石手上拿着黝黑木棒疑惑地询问道。 “是锤子,但是你们这边没有我们矮人用的锤子,而我自己带来的武器还放在旅馆里面。” 坚石摊了一下胳膊表达了自己的无奈,但是由于矮人的四肢虽然很发达但是却算不上长,所以导致的结果就是坚石虽然做了动作,但是幅度不是很大,霍妮就看到坚石整个人往上抬了一下,然后就又落了下去。 “咳,嗯。” 霍妮看起来像是脖子不太舒服,用手按压着脖子,脑袋随着脖子的扭动而变换着方向。 “所以你就把柄去了换了个木棒?那你能够使出自己的全力吗?” 一旁围观的莱克在和霍妮求助的眼神对上之后,就知道她是终于知道说话之前需要顾虑一下别人的心情,他抱着复杂的心情帮霍妮问出了心中的想法。 “唔,问的很好,但是我们不是已经约定好了吗?我们三个人要轮流和这,这位……” 坚石突然意识到自己在与霍妮聊了那么久的时间里,连霍妮的名字都没有问到,以至于他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称呼她。 “霍妮,霍妮·钱德勒。” 莱克急忙补充道。 “昂,对,和这位钱德勒女士切磋,那么按照流程来说我就要来的,再说了我们就只是切磋,又不是比赛。” 坚石不知道是在让莱克安心还是让自己安心,语气坚定地说着。 “就是,就是,莱克你好好看着,不要再说了。” 霍妮已经有些等不及了,她长这么大都还没有和一位矮人交过手,以前也有见过矮人,不过大多都是长辈的朋友或者远道而来的朋友,无论如何都不太适合让她上去与人切磋。 “行吧,我闭上嘴巴。” 莱克抿起嘴唇,举起双手作出投降状。 “介意我再带上个盾牌吗?” 坚石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哪有切磋还需要带防具的,可是他修行的就是矮人特有的盾战士,一手小圆盾一手破甲锤,人送外号“战场断腿者”。 无论是穿着齐全的重甲骑士还是手持大盾的盾墙兵在他们的突进下都很难有一战之力,也就是那些掌握了元素的职业者才能够将他们限制击败。 当然作为矮人最为强大的兵种,他们的防具都是具有良好的元素抗性的,但这也是矮人最强大的盾战士稀少的原因。 “没事,你拿着呗,我倒是没想到你居然是一名少见的盾战士。” 霍妮听到坚石要加上武器之后不仅没有反对,反而更加兴奋了起来。 当今这个元素机械发达的时代,很多矮人都开始转职为机械学者,学习武技的矮人比以前少了许多,很多以前知名的武技和职业兵种都慢慢地在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之中消失殆尽。 “那你把拳套带上吧。” 坚石听到霍妮那么果断的回复倒是有些难为情,既然自己是拿出了拳力,那么作为对手的霍妮也是应该如此。 “你确定?我这拳套可是纯金属打造的,打到身上可是很重的。” 霍妮嘴巴上还是不太确定的语气,实际上她已经开始将刚才放在莱克脚边的拳套慢慢扣合拉紧。 “矮人盾战士从不畏惧,他们只害怕自己不够勇敢。” 坚石用木棒有节奏地敲击着木质圆盾,盾牌比其他的武器要结实很多,在木盾的金属外边上有着不少的凹痕,应该是之前使用的人留下的,又或许是使用者的对手。 “钱德勒女士,需要我帮忙喊开始吗?” 在吃过不专心的教训之后,峦石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好朋友坚石也同样犯这个错误,所以他大声询问着霍妮的意见。 “都行!” 霍妮同样大声地叫喊着,其中的兴奋是溢于言表的。 “好的,那准备!” 峦石手臂高举过头顶,立在空中竖立成一条直线。 听到峦石的信号,坚石将持盾的左手横置胸前,握着木棒的右手手臂呈弯曲的三角状,做好了准备。 从莱克的角度来看,坚石这个矮人的姿势有些像是一个模特,又或者说是教科书上的范例,标准而又稳健,没有丝毫的晃动,就彷如一块上了色彩的石雕一般,岿然不动。 “开始!” 霍妮在听到峦石叫喊出来的口令,没有选择和对战峦石一样,迅猛出击,而开始在坚石面前踱步寻找适合进攻的角度。 但无论她怎么移动,坚石也会做出相同角度的移动,让她很难寻找到坚石的破绽。 她没有焦急,而是不断地尝试用快速地左右折返移动来试探坚石的转向速度。 “那么,我可以问一下,这怎么双方都不出手的啊?” 莱克蹲在橡木身边小声询问着他,在与橡木出现了共同语言之后,莱克很快就和橡木熟络起来,比一般的路人关系要好一些的那种。 “他们在等待机会。” 原本作为发令员喊号子的峦石在结束了自己的工作之后,也蹲在了橡木身边,压低了音量闷声闷气地说道。 “可是这有什么好等的,霍妮学姐她不是只要绕到你们同伴身后就好了吗?盾牌手的破绽就是转身速度慢。” 莱克参考了一下他浅薄的武技基础发出了毫无技术含量的话语。 “你说的是盾墙,那种盾牌极其高大,他们手上没有其他什么多余的武器,就是只有一个一人多高的大盾牌。” 橡木听到莱克的发言有些诧异,他没有想到这位看起来和实际都算很强的钱德勒女士带着的居然是她的学弟,而且她的学弟的知识含量还很浅薄。 这倒是让他吃了一惊,不过他还是为看不懂情况的莱克讲解了一下坚石手持的盾牌和莱克话语中的盾牌之间的区别。 “哦!所以为什么霍妮学姐还不动手呢?” 莱克听到橡木的解释,点了点头,表示又学会了一些自己用不着的知识,这都二零一一年了,哪还有这种大盾兵上战场的机会了,有这钱还不如多造几个能够充能元素的打击炮,不比花钱去培训盾墙划算? 很明显莱克并没有把橡木刚才讲解的东西放在心里,只是听过就听过了,这让橡木有些头疼。 怎么这个带着眼镜的家伙看起来不像是热爱学习的样子,反而和不太喜欢上理论课的峦石一个样子。 就这么在心里想着的橡木又偷偷地瞄了一眼峦石,没想到恰好和他对上了眼神,峦石乐呵呵地冲他笑了一下,然后就又把视线回到了已经准备动手的霍妮身上。 “哎。” 橡木在看到峦石的傻笑之后无力地长叹一声,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够让峦石的脑子聪明一些,虽然按照峦石自己的说法,他已经是他们部落年轻人中数一数二的天才了。 利用步伐寻找了半天破绽的霍妮终于发现了坚石的防御缺陷,矮人的身高对于使用能够覆盖半身的圆盾是有优势的,但这同样让他们的战斗方式从一般的灵活作战改变成了以防御为主的反击作战。 如果是按照一个正常的矮人盾战士的作战方式来说,霍妮这种带着铁拳套毫无防护措施的情况是很可能是一条不归路,但是现在这是一场切磋,坚石没有一身坚实的铠甲,手上也不是破甲锤,而是一套木制装备,那么就给了大力出奇迹的霍妮机会。 霍妮利用快速的挪移接近着坚石,在移动的同时她还不停地使用着假动作来恍惚着坚石的防御方向。 不过在之前霍妮试探的时候,坚石何尝不是在观察着霍妮的移动模式呢? 他很快就分析出了霍妮哪些是多余的假动作,哪些是可能出现的真袭击,在有限的角度之中调整着自己的身位。 其实如果不是今年坚石恰好遇到了一个难缠的对手,他也不会意外落败,毕竟他可算是武馆数一数二的种子选手,只可惜,入围赛只有一次机会。 第一百二十一章:切磋(下) 当战斗的层次从秩序之力层面变为了拳拳到肉的纯粹肉体技巧的时候,很多依赖于外物或者外力的武技就变成了空架子。 对于霍妮来说她无法使用秩序之力来保护手臂倒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她主要是依靠手中的源戒带来的防御力作战的。 她把自己源戒的能力命名为“隔绝”。 它能够将霍妮受到的伤害消除,不过这并不是毫无代价的,除了源戒本身具有的有限能量之外,还有就是她每次使用都需要选择失去一部分东西,只属于她自身的,毕竟这可是曾经属于神祇的力量。 一般来说她都会选择将自己的情绪或者什么体力作为代价来使用源戒,毕竟这种东西在战斗之中要么没用要么本来就是需要消耗的。 在付出代价之后,霍妮就会从源戒之中获得到相应的“隔绝”,让她能够选择将其释放到特定部位。 当然了,在这场切磋之中霍妮是不会使用的,这又不是什么大场面,就只是一场切磋,再加上她现在也算是以大欺小了,哪怕她对面的那个矮人看起来离中阶就只有一步之遥。 “我说,矮人小哥啊,你就这么一直站着不烦吗?你出手啊!” 霍妮开始进入打架中的经典垃圾话环节。 “你如果不愿意出手,那么我就上了。” 坚石看着霍妮虽然一直在不断试探,但是却没有任何想要上前进攻的样子,终于忍耐不住的坚石决定出手了。 由于矮人的身高普遍都是在一米四到一米四五,所以他们的进攻区域一般都是偏向于对手的下半身,再加上矮人一般使用的武器都是重兵器,很少有偏向于灵巧方向的战法。 坚石将木盾举至胸前,将持棒的右手后撤做出刺击的姿势向着霍妮突进,他每一步都踩着很用力,穿着皮靴的脚与地面发出“啪啪”的响声。 霍妮看到坚石直挺挺地举起盾牌朝着自己冲锋而来,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未免也太看不起她了吧,真就以为自己会乖乖地让他撞到自己身上。 就当她想要用右滑步躲掉坚石的冲锋的时候,即将冲锋到霍妮面前的坚石用左脚狠狠地踩在地面上,发出极其响的声音,于此同时,他还将左手用来防御的圆盾当作是进攻的武器,朝着霍妮拍去。 因为霍妮刚好是处于移动的时候,重心不稳,她就看到原本要冲过自己的坚石突然停住了脚步,攻守转变,盾为攻,棒为守,来不及变招的霍妮只能急忙将双手十字交叉横置于胸前,来格挡坚石的攻击。 “吱啦” 霍妮被坚石巨大的冲击力推的在地面上后退了好几步,她的鞋子也在和地面的摩擦过程中变薄了一些。 “有些意思,看起来矮人的盾战士也不是纯粹的笨重家伙嘛!” 霍妮在感受到坚石使出的力量之后,嘿嘿一笑,更加兴奋地说道。 “那你获得的信息可是错的离谱。” 坚石摇晃着脑子,抱怨着霍妮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奇怪知识。 “毕竟我长这么大也没有和矮人打过架,就更别说还是一位矮人盾战士了,不过看起来也就这样。” 霍妮身子向前一倾就如同一道风一般挥舞着拳头就往坚石方向砸去。 “是见习盾战士,我现在可不算是合格的矮人盾战士,但是我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矮人盾战士的!我发誓!” 坚石将木盾高举过头,挡住霍妮砸向自己的拳头,同时另外一只手上的木棒从下至上的撩起,路线的末端就是霍妮那洁白光滑的下巴,看起来坚石完全没有留手。 “霍妮学姐!小心啊!” 在边上学习围观的莱克在看到坚石那毫不留情地一击有些紧张地高声喊道。 霍妮没有用语言回应莱克的提醒,而是选择使用自己的动作。 变招很快,趁着坚石用圆盾遮挡住自己视线的时候,伸出原本藏在身旁的左手,仗着自己手上带着铁手套直接从木棒的顶端抵住了它。 让它无法再往上更进一步,同时用另外一只手撑住坚石手中的圆盾,施加一个巨大的向下的力量,让坚石握住圆盾的手无法脱离,就这样她就在这场切磋中暂时获得了优势,坚石的双手都被她所控制住了。 “啊!还能够这样?” 莱克看到霍妮这种违反正常战斗技巧的操作不由得惊叹地叫出了声音,正常人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要么是选择躲避要么就是选择格挡,基本上是没有人选择和它硬刚。 这种行为既是一种浪费体力的行为也是一种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对手面前的行为,但霍妮却没有这种顾虑,她因为身高比坚石高,且坚石处于下身位,需要使用的推力大于霍妮需要使用的下沉的力,所以就算坚石的力量是比霍妮大上些,也一时无法摆脱霍妮的控制。 “坚石,松手啊!” 峦石看着莱克在提醒还在切磋的霍妮之后,也同样也向坚石作出提醒。 想要破除霍妮控制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放弃武器,霍妮并不是直接将力量加在坚石身上,而是借由坚石手中的物体传导至坚石身上。 只要坚石选择将武器松手,就可以借着霍妮一下子失去支撑点无法掌握身体的机会,反手寻找机会。 “峦石,坚石不能够松手,他是个矮人。” 橡木已经习惯了峦石那一向单线程的脑子,格斗全靠天赋和本能,只要面对的情况稍微复杂一些,他就要立马混乱。 目前的情况是坚石的武器被霍妮控制住,让坚石无法摆脱,但是如果坚石真的按照峦石提出的方法选择放弃自己的武器,徒手作战的话。 那么他势必要被灵活且攻击迅猛的霍妮吊着打,众所周知矮人的手脚比其他常见人种要短的多,那么你如何让一个手短脚短且浑身肌肉的壮汉在失去防御的武器之后,与一个就是靠灵巧取胜的对手战斗? “哦,对哦,坚石的手短够不着。” 峦石在橡木的点拨下还是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坚石如果失去了能够增长他攻击距离的武器,那么他就将失去与霍妮之间的差距,将自己原本均衡的对局重新变得更加劣势。 “可是,他们这么僵持下去,那我们得等到什么时候?” 莱克在看到他们两个人意见保持了将近半分钟了,有些担心地询问着橡木,他之所以不问峦石的意见是因为他也觉得峦石有些傻乎乎的,当然,这句话他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快了,这种僵持可不是轻松的,是需要调动全身上下全部的力量,你可以注意看你学姐的双腿,是不是呈内八字,那就是发力的最好姿势。” 橡木目不转睛地盯着还在僵持的两个人,完全不想放弃任何一处细节,看着十分认真,就连他和莱克讲解的时候都只是很缓慢地说着。 确实如同橡木所说,霍妮和坚石目前已经到了僵持的最后时候,双方都是拼尽全力地对抗。 他们两个的体力都有些不支了,就等着谁先失手,那么对手就会获得胜利,一击制胜,他们已经从最初的武技切磋变成了纯粹的力量对决。 “动了!” 原本已经坐在地面上的峦石突然用手撑着地,从地面上站了起来,激动地叫喊着。 顺着莱克等人的目光过去,处于圆盾下方的坚石有些体力不支,双腿有些颤抖,支撑着武器的双手已经弯曲。 可即使如此坚石也没有选择放弃,还在咬牙坚持着,仿佛这不是一场切磋而是一场比赛,一场决定生死的比赛,就算离着那么远,莱克还是能够从他眼中感受到一种坚定的信念。 “可以放手了,矮人兄弟。” 在和坚石僵持中,霍妮感受到了他的执着,不知道原因,但她还是被他那股子不服输的劲所打动,算是认可了这个矮人。 “我……还可以!” 坚石其实在十几秒之前就有些坚持不住了,但是他就是硬凭着一股气,一股想要证明自己的气势强撑着,按照他以前的情况,也许他会就此选择放弃,但是这次他不会的。 坚石·玛瑙,作为莱法联邦的矮人联邦长的次子,他从出生的那天就被各种各样的人附加了各种期待,有的人希望他能够子承父业,有的人希望他能够成为一个强大的盾战士,有的人希望他能够成为一名出色的机械学者。 在这些人之中,有他的父亲,他的母亲,他的爷爷,他的叔叔等等,原本作为一个矮人,他的意志应该是无比的坚硬的。 因为这个是记录在他们矮人传说,写在他们矮人诗中,唱在他们矮人歌里的。 可是坚石并不是如此,他胆小懦弱,在接受到了那么多的压力之后,年幼的坚石居然一个人独自离家出走了,他家里人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把他寻到,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之中,由他那年事已高的爷爷寻找到。 没有人知道坚石的爷爷到底和坚石说了什么,但是自从他的爷爷将他带回家之后,坚石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努力修行,居然在短短的十年之间就成功地通过了矮人盾战士的考验,成为了一名学徒。 在坚石成为盾战士学徒的第三年,他的爷爷就因为年事过高而离开了人世,去见泰莱神了。 而坚石也听从爷爷的劝说,去爷爷的一位学生所开设的武馆学习,打磨自己的意志。 坚石是橡木见过的少有的好脾气,不会随意动怒也很讲卫生,甚至还会关心他人,只是唯一一点,不要质疑他想要成为盾战士的心,原本在坚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橡木还不怎么放在心上。 直到某一天,坚石的一个远方表哥对于坚石十几年如一日的盾战士修行做出了嘲讽,并唾弃他的天赋以及他那在生命最后时间段得了痴呆症的爷爷,这让坚石差一点活生生将其打死。 不过经历了那次之后,也没有人在这件事情上挑衅坚石,而坚石的脾气在收到了他父亲发出的元素信函之后也更加温和,更能够忍耐了。 橡木和峦石刚才并没有听到霍妮对着坚石说的垃圾话,所以他们并不知道坚石一直坚持的原因。 坚石的心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像一块石头,难以打碎,也无比坚硬。 他不是因为霍妮的垃圾话而愤怒,而是想证明一下自己,矮人盾战士学徒并没有那么孱弱,自己即使不能够代表盾战士,但是他也不能丢这个人。 因为矮人盾战士不仅仅是一个荣耀的职业,在坚石的心中有着很特殊的地位,它代表了那个带给他们温暖的人。 第一百二十二章:风起 “在切磋中损伤了身体可不划算。” 霍妮看着坚石不愿意放弃的架势,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松开了手快速后退了一步,任凭坚石将手中的木棒顺着坚石原本用力的方向快速进发。 坚石在感受到木棒突然的虚无感之后,他就知道钱德勒女士选择了放手,她不想再和自己继续下去了。 “很不错啊,矮人兄弟。” 霍妮看着放下高举圆盾的坚石,越发觉得自己选择发起这次切磋是一个正确的决定,那可太过瘾了,她可是很少见到能够和自己角力这么久的对手,而且对手还是一个低阶职业者。 虽然离中阶差距不是很大。 “谢谢您的表扬,我已经知道我自己的弱点在哪里了。” 在这场切磋之中不仅霍妮达到了目的获得了快乐,坚石同样也有了收获,他在与霍妮的对战之中发现了自己的不足明白了自己的需要改进的地方,同样也对自己如何进阶到中阶有了一些想法。 “喂!那个精灵小子,你还来不来啊?” 在矮人坚石陷入沉思之后,霍妮的预定对手就只有木精灵橡木了,对于以戏法师和德鲁伊出名的精灵来说,出现一个依靠身体来与他人作战的武士是一件少有的事情。 更别说让一个精灵加入一个由众多种族建立的武馆之中,至少在霍妮的见识之中算是少见的。 毕竟精灵排外的性格到现在二十一世纪都还是很出名的。 “算了,不用了,钱德勒女士,我就算了。” 橡木伸出手在胸前推了推。 “哎呀,来嘛!你看你的同伴都来过一次了,你为什么不来呢?” 原本还在摩拳擦掌的霍妮听到橡木这么果断的拒绝了自己的询问,有些不满。 “呃。我觉得吧,还是就这么算了吧?”橡木环顾了四周,看了一下虽然好多了但是还是不是揉着肚子的峦石,有看了一下因为沉思而忘记卸下武器的坚石,露出了一个十分勉强地表情。 “霍妮!莱克!” 就当霍妮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从训练场的边缘传来了布提的声音。 “啊?老爹?” 原本还在围观的莱克疑惑地转过头,朝着声音的源头望去,确实是老爹,他手上拿着一张类似羊皮卷轴的东西,高举着它不停地朝着莱克挥着手,像是很激动的样子。 “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我们先走了。” 橡木在看到能够为他们解围的布提出现,立马就意识到如果想要避免自己也挨上一顿打,那么现在就是离开的一个好机会,为什么他们刚才会想不开居然会去挑战一位掌握了秩序之力的中阶武士,他们之间的差距还是太大了。 “啊?” 霍妮才刚把头转向往他们这边赶来的布提就听到自己新盯上的猎物想要逃走了,连忙回头想要留下他的时候就发现,橡木往还在发呆的峦石小腿处踹了一脚,峦石如同设计好了一样,想都没想就弯腰揣起还在站在原地思考人生的坚石迈着大步往他们来的方式走去。 在一旁早已准备好的橡木熟练地将坚石手上的武器和盾牌从紧握的手指中分离开来。 “霍妮学姐,你到底对他们造成了什么样子的伤害?” 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的莱克不由得发出了来自灵魂的拷问。 “哪有啊,我不过就是……就是稍微认真了一些吗?” 霍妮原本还很无所谓地说道,可说到一半,她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是有打算说放点水的,结果打起来就上头了,出手果断没有丝毫的犹豫,让那几个还算是学徒的几个年轻武士直接自闭。 “霍妮,你可以让我好找啊。” 终于靠近莱克和霍妮的布提大喘着粗气,像是十分着急的样子。 “怎么了,老爹,这么急的样子?” 霍妮的小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既然人家都走了,那么她也不太可能当着布提的面再去把人家拽着回答和自己打上一场,毕竟自己也不是什么恶女人。 “我刚才去跑了一圈档案馆还有去问了几个刚刚外出训练回来的教友,得到的情报不是很乐观。” 布提忧心忡忡地说道。 “不是,老爹,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啊!” 霍妮不是很懂布提在说什么东西,为什么他会这么严肃地和他讨论事情?这种事情一般不都是别人负责的吗?她只要负责战斗就好了。 “哦,就是你之前不是去了一趟兰帕多森林吗?” 布提说了这么多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没有交代一下情况就自顾自地说了半天。 “昂,是的啊。” 霍妮承认到。 “你不是说可疑生物出没,还有人看到了吗?” 布提继续向霍妮解释道。 “对,没错,所以呢?” 霍妮仍然是一脸懵逼的样子,她不太喜欢动脑子,也懒得动脑子,她喜欢别人把东西全部说给自己听。 布提被霍妮这么一句反问给问傻了,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我想,老爹的意思应该是霍妮学姐,你之前的遭遇让老爹想到了我们之前看到的听到的一些事情,然后让他联想到了一些情况,不太乐观的情况,所以他出于担心就去找人求证了一下,结果担心成真了!” 莱克掰着手指一点一点地给霍妮分析了一下,并从中寻找到了最有可能的答案。 “就是这样,霍妮你应该好好地去学习一下,真的,你居然还不如一个十六岁刚刚成年的小男孩。” 布提一拍手,发出了一道清脆的掌声。 “ ua,老爹,我就是个打手,时间到了上去打架就好了,哪里需要做这些事情。” 霍妮发出了只有孩童才会发出的唏嘘声,皱着鼻子朝着布提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霍妮,你现在可不算是个小孩子了,再说了莱克还在这里呢,你得表现出你作为前辈的担当!” 布提很疑惑于为什么这么多年霍妮一直未成长大过,和当初见到她的时候一样,纯粹且直接。 “没事,我现在和莱克的关系可好了!”霍妮走到莱克身边大力地拍打着他的后背,发出了“砰砰砰”的沉闷响声,“是不是啊,莱克!” 莱克没有说话,只是苦笑着摸了摸刚才被霍妮拍打过的后背。 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自己的后背,现在绝对是拥有好几个深刻的手掌印记。 霍妮学姐是说的不错,经过他们刚才短短的半个小时的交流过后,他们两个的关系确实比之前熟稔了不少,但是霍妮学姐表示亲密的仪式可过于带劲了。 “行了,你每次都是不知道轻重的。” 布提看着莱克不断抚摸后背的姿态就知道他应该是被霍妮拍打的够呛。 “这还不是他们自己的身体素质差!怪我咯?” 霍妮毫不在意地将问题甩给了被害者。 “你啊,行了,莱克我带走了。和你说也是白说,还是得去找一下查韦斯,看看他那边的有什么有用的信息。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 布提摇晃着脑袋,表示再和霍妮交谈下去也只是浪费了他宝贵的时间。 “哪有啊,我明明也是一位好老师了,你不信去问莱克我刚才的实战教学怎么样?!” 霍妮听到布提的责备之后,第一反应不是为自己的声誉辩解,而是选择为自己的教学能力辩解。 “呃,说实话,虽然学姐你刚才的操作很厉害,但我学不会。” 莱克对着霍妮做出了一个尴尬却不失礼节的微笑。 “行!行!行!你们一个个的就欺负我。” 霍妮听到自认为关系不错的莱克也没有与自己站在一边,有些不满地指责莱克说道。 “不是,学姐,我不过是说了一句实话,我真的看不懂啊。” 莱克表示很无辜,为什么老爹说了那么多话都比不上自己的一句话。 “行了,莱克。她就是在搞怪罢了,我们走吧。” 布提看着霍妮耍宝般的举动翻了一个白眼,拉起莱克的手就往训练场外走去。 “那个,老爹,我们这样……” 莱克看着还待在原地朝着自己挤眉弄眼的霍妮有些迟疑地拉住了布提,他有些犹豫,就这么直接离开是不是不太好。 “莱克!我还有事情要办,如果你不想要跟着我去,那么你就继续留在这里也行,反正到时候我来找你就好了。” 布提没有用力,只是拉住了莱克的手,他看着莱克似乎并不像是想要和自己一起离开的架势,就以为他还是想要继续和霍妮待下去,就与他说道。 “不是,我只是。” 莱克的话刚说了一半,他就听到站在不远处的霍妮开口。 “好了,不逗你了。莱克你要是想要去看看的话,就去吧,反正我也就是一时兴起。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教你一两手,结果看起来你是没有学习我这种独特技巧的天赋。” 霍妮两手一摊,催促着莱克快些离开。 “走了,走了。”布提这个时候也开始催促起了莱克快些离开,“我们先去吃饭,吃好饭就去找人,你到时候也能听一下,像这种大事件,你一个人年轻人参与进来多少是能够学到些东西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钱行的搜查 “查韦斯先生,事实上我此次前来就是为了鲁判九世而来,希望您能够配合我的调查,这个是我的搜查许可证,全泰莱通用的。” 一位穿着浅褐色风衣的长脸男子正坐在椅子面前等待着查韦斯的回答。 “据我所知,目前鲁判九世出现过的地方就只有历法国立运动场以及从东城区出去的城郊,那么……”查韦斯扶了一下从自己鼻梁上即将滑落的黑框眼镜,看了看长脸男子递过来的搜查许可证上面记录的信息,“钱行七世先生,你来询问一个毫不知情的老人家是做什么?” “查韦斯叫我钱行就好了。我并非怀疑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只是听说你们这边储存了很多人员信息,所以我希望能够从你们这边获得一些信息。” 钱行起身,站直身子,五指并拢行了一个启征国的军礼。 “我们是有在计算机母机中储存了很多人员信息,但是这些信息大多都是属于教会的,他们都是教会的成员,甚至还有一些就是信徒,所以你不觉得自己这一个请求是否有些逾越了?” 查韦斯表情很是神秘,像是微笑,又像是在嘲弄。 “我有全泰莱通用的搜查许可证,就凭它,我就可以。” 钱行的态度很是坚决,没有丝毫后退的意思。 “可是搜查许可证这种东西,似乎是专用的,如果钱行先生你无法证明你需要我提供的信息与你追捕的逃犯有密切关系的话,我是可以不用提供的吧?” 查韦斯放下手中的许可证,将其推到钱行面前,十分平静地说道。 “鲁判九世的幻术在世界上都排的上号,那么你要我如何证明你所录入的信息中没有他?” 钱行把双手用力地撑到查韦斯的桌子上面,弓着背注视着满头花白的查韦斯。 在查韦斯这间摆放满书柜的档案室内气氛一时间十分紧张,外来的捕头想要借用计算机查询资料,而本地的学者却不愿意,就这么僵持着,直到一老一少从屋外推门进入。 “查韦斯,我们来了。” 布提刚推开门,还没有迈进这个房间第一步,他那充满活力的声音就已经传导至还在僵持的二人耳中。 “那你来的可真的太不是时候了,布提。你没看到我现在正在和人谈判吗?” 查韦斯看着自己的好友带着徒弟一同走过书架出现在自己眼前,苦笑着说道。 “谈判?谈判都是要有需求的,那么查韦斯先生您的需求是什么?” 钱行抓住查韦斯语言中的把柄,顺着话题说了下去。 “看起来你的谈判似乎处于下风啊,需要我这位游历多年的社交达人来帮助你吗?” 布提看着落于下风的查韦斯,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查韦斯作为一名学识丰富的机械学者,成绩斐然,不过为人处世上总是差一些的,不如自己。 “大可不必。我的需求就是让你离开这里,如果你需要信息为何不去选择到执法局或者市政厅里面寻找,又何必来我们这个独立的教会区寻找?” 查韦斯摇了摇头,拒绝了布提的捣乱,然后又继续和钱行交流着。 “因为,他们那边的相关信息我都检查过了,目前我就只剩下最后一处信息储存的地点我还没有筛查过了。查韦斯先生,我是有逮捕权的。” 钱行从怀中掏出两张写满了资料的纸张拍到桌子上,发出了剧烈的响声。 “钱行先生,我可以认为您是在威胁一位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吗?” 布提看不下去了,开口质疑这钱行的举动。 “老爹,我感觉人家不是在威胁,就好像这句话,是一句陈述句一样。” 莱克并没有从钱行的话语之中听出有任何拔高的语气,就是很平淡,宛如在与人讨论等会吃什么一样。 “莱克,如果你没有听过这句的话,就认真地听着。不要帮着外人拆自己家的台,这是一件很招人厌恶的事情,你懂吗?” 布提听到实诚的莱克在一旁拆着自己的台,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耐住性子好声好气地与莱克沟通着。 “哦。” 莱克做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乖巧地点着头,虽然他还是不知道自己实话实说怎么就算拆老爹的台子了,但感受到低气压的他还是闭上了嘴巴,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边。 “布提·斯图先生,我记得上次在珍珠游轮上面,你可是有出手帮助过通缉犯鲁判九世,还是他在表明身份的情况下,这可算是协从罪了吧?” 钱行在盯着布提看了有一两分钟之后才回忆起了眼前这个长相熟悉的老人是谁。 “我是一名牧师,行者教派的牧师,惩恶扬善,循心而动,这是我们教派的名言,我觉得钱行先生也可以了解一下。” 在听到钱行施加在自己头上的罪名之后,没有丝毫慌张,十分冷静地为自己辩解着。 “在成为一名牧师之前,你是林多布提国的一名公民,之后也是。” 钱行的话语如同他的行事一样,果断锐利。 “总之,如果钱行先生你无法提供相关的证据的话,那么我们是无法将数据后台交给你查阅。” 查韦斯的话也没有说死,只是将钱行没有证据这个点咬死,在既不算过于得罪他的前提下拒绝了钱行的请求。 “可以,我知道了,我还会再来的。” 钱行盯着查韦斯的眼睛看了有好几十秒,在莱克以为这位执法者先生终于要忍耐不住的时候,收起他之前放置在桌子上面的资料,揣进兜里就要离开档案室。 “那么,欢迎您的再次光临。” 查韦斯看着这个难缠的对手终于要选择离开了,有些高兴地为他欢送道。 就这样,钱行在莱克、布提和查韦斯三个人注视下安静地离开了档案室,除了他之前带来的东西以外,没有带走任何一件外物,除了刚才产生的情绪以外。 “我说查韦斯,他怎么会来你这里?” 布提有些纳闷,钱行他知道的,也是有遇见过的,还不是很友好,甚至还与他有些冲突。 “还不是鲁判九世的原因,你……” 查韦斯原本是想要继续将后面的话语说出来的,但是在想起了莱克并是知情人之后就又闭上了嘴巴。 “嗯?怎么就又怪上我了?我和他的关系可是比较复杂的。” 布提一副“你可不要诬陷好人”的表情,让查韦斯看着有些火大。 “啊?鲁判九世?!” 一直处于梦游状态的莱克突然听到了查韦斯老先生提到了这个名字,而且老爹恰好表露出了自己也许大概是和他有关系之后,他立马就精神了起来。 鲁判九世啊! 那个一国悬赏金就相当于老爹将近全部家当的男人,听老爹的意思,他们之间的关系还很复杂,这让爱好花边新闻的莱克十分感兴趣。 “是啊,鲁判九世,怎么了?”查韦斯在听到莱克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说出来的名字有些疑惑,“怎么了,小莱克?你不认识他吗?” “认识!我当然知道他,知名大盗,还在今年的格斗大赛开幕式上面搞事情,影响了开幕式的正常流程。” 莱克有些激动地说道,光是胆敢在如此盛大的活动中捣乱就已经让莱克十分佩服了,更别说在捣乱之后还能够全身而退,让本地执法者无处寻找。 “就这?” 莱克所述说的似乎和查韦斯预想中的不太一样,在他预想中,作为布提的唯一接班人来说,就算莱克不会知道一些隐秘的事情,但是一些常见的消息,布提多少也应该让莱克知道些。 “啊?还有的我就都是从书上和街头巷尾的杂谈中了解到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了。查韦斯先生,你确定要听吗?” 在听到查韦斯似乎对于自己的回答不是很满意,甚至还有些意外之后,莱克立马想要补充一些自己知道的其他情况。 “不用了,莱克,他就是没事找事情。” 布提压住了莱克的手,示意他不需要继续说下去了,然后又扭头看向查韦斯冲着他使了一个眼色,其中威胁的意味十分足,甚至比之前钱行威胁查韦斯还有浓郁。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说了还不成吗?” 查韦斯摆出一副“我怕了你还不成”的表情对着布提说道。 “我找你有些事情,是关于兰帕多森林还有历法城最近出现的一些事情的,很不寻常。” 布提在聊了那么久之后,终于将话题聊到了自己过来的原因上。 “不是,你们一个二个的,我就是一个科研人员,怎么成天都要找我来研究这个那个,能不能来和我讨论一些有关于学术的问题?” 查韦斯对于所有人来找他讨论的都是一些无关学术的问题很是厌烦,对于一个将人生全部投入进科研的机械学者来说,他其实并不喜欢被那些复杂的人际交往所束缚。 “别抱怨了,你当初接受这个职位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后果?就为贪图那些研究资金和科研便利?” 布提一挑眉,不满的语气中带着一些疑惑和质疑。 “不然呢?” 查韦斯的回答很果断,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者掩饰。 “算了,看来找你也是没用的,你和霍妮一个样子,都是不管事还老是能够掺和进事情。” 布提无可奈何地说道。 “说的这好像是我自愿的一样,还不是……” 查韦斯没有把话说完,只是在话说到最后时给布提使了一个眼神,让莱克都能够看得出来不对劲的眼神。 “行了,你就不要做这一套了,我走了,我还是去找别人吧,不过你记住其中已经有混沌之子的参与了,能够告诉会里的那群家伙就说一下,别又忘了啊!” 布提叹了口气,表示他选择放弃,只是在带着莱克离开之前最后对查韦斯叮嘱了一番。 “对于混沌之子的说法,你能够担保吗?” 在听到布提提到了这个词语之后,查韦斯原本轻松的表情一下就凝固了起来,十分严肃地问询着布提,以为这只是布提的说笑。 “我能,和之前预测的一样,他们开始了。” 为了避免查韦斯不把自己说的话当回事情,于是布提的表情同样严肃了起来。 混沌之子是一个代名词,一般是指能够在人界正常生存活跃的混沌之力使用者,但是众所周知混沌之力只有那些恶魔还有邪神的信徒才能够使用,所以这个词语也代表着危险的意思。 这些人可没有一个是善茬。 第一百二十四章:特别的客人 “我有理由相信,他们已经开始做准备了,为他们那个所谓的圣临日。” 布提看着查韦斯似乎又有了想要继续交谈下去的样子,就抬手拉住了已经走过书架的莱克,让他在原地等待一下自己,然后他就又走回了查韦斯的办公桌,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哎,你怎么又回来了呢?你刚才不是就说没意思要走呢!” 查韦斯看着布提再次来到自己面前,有些诧异,他刚才不过就是想要证明一下刚才那个信息没有问题,可是怎么这个家伙又回来了? “我这不也是看你想要继续说下去了,才回来的吗?” 布提看到查韦斯错愕的表情就知道他根本就不是想要和他继续讲话,只是恰好自己说到他在意的地方了。 “哪有,好了,快走吧!我还要干活呢,能不能别打扰一位认真钻研的机械学者。” 查韦斯不耐烦地驱逐着再次前来的布提。 “莱克,我们走。” 布提走到莱克身边,将莱克手中正在看着津津有味的书籍抽走,轻轻拍打着还保持着握书姿势的莱克手臂。 莱克抿了抿嘴巴,眼巴巴地看着布提,他刚才好不容易才沉下心,开始准备去读这本《机械学简要》。 想要在一位机械学大师的书架收藏里面,寻找到一本能够让莱克这种零基础的家伙都能够看懂的书还是比较困难的。 这本写满阅读笔记的旧书,是莱克从书架很靠近里面的位置发现的,大概这是查韦斯先生很久以前的入门书籍,估计是有纪念价值才摆放在这里的。 “怎么了?你还想要在这边继续待下去啊?” 布提看着莱克这番不情愿的样子反问道。 “是有点。” 虽然莱克刚才是出于无聊才翻找书架找到了那么一本书,但是等到莱克拿起那本书之后,他倒是觉得有些意思。 “我刚才吃饭的时候不是已经和你说过了吗?等我处理好我的事情,就给你上课,你也是答应了我的,怎么?现在又变卦了?” 布提不满地捏住莱克的鼻子说道。 “疼,疼。” 布提用的力气还不小,捏的莱克的鼻子很疼,莱克感觉自己的鼻子都快被布提给捏掉了。 “知道疼就赶紧和我去上课,本来计划好久了,每次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耽搁了,这次我一定要课给你上了。” 布提的态度很坚决,每次当他想要给莱克上课的时候,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情况出现,导致他的莱克扫盲计划总是失败,这次好不容易没事情了,说什么他都得给莱克上课。 “哦~” 莱克拖长了声音很勉强地回答到,听的出来莱克现在十分不开心,但是也没有什么用处,因为布提已经拽着莱克的胳膊将他强行从查韦斯的档案室里面拖了出去。 而查韦斯将这一副师徒打闹尽收眼底,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他们,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就只是靠着离他们不远处的书架看着他们,直到他们两个吵闹地走出了他的办公室之后,他才终于改变了一直没有变化的姿势。 先是走到门口,探出头确定门外面是没有人之后,然后才将布提没有带上的门关上,径直走到了屋子最里面。 那是一块被书架包围起来的隐蔽空间,如果不是走到那边,那么是很难发现这里还有一个能够给查韦斯在办公室里面进行爱好研究的试验台。 除了这个令人感到意外的实验室,在这个狭窄的,放满了各式工具的研究空间之内还站着一个人,一个穿着火红礼服,双鬓留着极长,一直能够延伸到下巴,看起来像是一张猴脸似的,很是滑稽。 “鲁判,你为何不出来和布提说这件事。” 查韦斯正在对话的男子正是刚才他与钱行争论的对象,多个国家的通缉犯,大盗鲁判九世。 很明显,查韦斯不仅不像之前和钱行对话中的那样不知情,相反他看起来还知道的不少。 “没必要了,之前拜托他给我做了这个就让他抱怨了半天。” 鲁判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黑色的机械装置,由一根插在机械控制器上的细管以及一个安装在控制器边上的扳机组成的,如果是让一个毫无元素机械学基础的人来看肯定是不知道这个是什么的,但是把它放到查韦斯或者布提前面,他们肯定是能够知道的。 因为他们一个是发明的,另外一个是提供研发改造的。 “这把枪可是好东西,前几年前布提那个老家伙就在和我念叨这东西,然后我就再也无法忘记它,充满了机械的美学。” 从鲁判手中接过黑色机械的查韦斯有些迷恋地把玩着这东西,并说出了它的名字。 它为鲁判从那个完全异化的异化者手中拖延了不少时间的武器,虽然最后还是依靠着鲁判同伴,剑圣十一的利刃才解决了异化者,但这把名为枪的武器无疑还是给鲁判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 “好了,查韦斯。”鲁判看着这位将自己一生都投入进科研的大老爷子笑了笑,“在感叹之前还是帮我先改造好吧,钱行师叔又出来搞事情了,我之后的活动就得谨慎一些了。被他抓住又要浪费不少时间呢。一个月的时间看起来长,但是真要在这个有着几十万人的巨大城市里面寻找到那几个有心藏匿的家伙,还是不算轻松的。” “我才不管你和那个钱行之间的事情,不过,你到底是欠了布提什么样子的人情,才能够让你居然敢在背负了这么多的通缉的情况下还敢来历法,为他去办这件有可能危及生命的事情?” 查韦斯并没有管鲁判的抱怨,只是有些好奇于好友布提是如何将这位惊世大盗骗到历法城这个烂摊子里面。 看起来查韦斯是在和鲁判聊着天,但是他在接过鲁判递过来的枪之后,就没有停下过手上的工作。 飞快地将其拆解成一块又一块的小零件,在上面不断添加着眼花缭乱的元素铭文,繁多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铭文会因为接触紧密而出现问题。 “我说查韦斯,你怎么也和老爹一样了?这么喜欢问东问西的,这种事情我不是说了很多次了吗?天大的人情,再说了他为了这个烂摊子可是把人情都用光哦。” 鲁判在半空中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圆,语气十分夸张地描述着他欠布提的人情债。 “呵,天大。这个烂摊子就算是我这种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老家伙都有所耳闻,在我们这群吃饱了就没有事情干的老家伙中都有传播。” 查韦斯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直愣愣地盯着鲁判说道。 “好了,你们就成天瞒着辛勤工作的老爹,让他东跑西跑的。不过话说,你们把这么详细的事情告诉我,而不选择告诉更加值得信赖的老爹,是为什么?” 鲁判的语气很微妙,其中有一些抱怨又有些疑惑,但是更多的还是一种明知故问的态度。 “因为,他不如你。他的顾虑太多,需要留恋的东西也太多了。这种活可不适合他一个老家伙,我们讨论过的,一致觉得你挺不错的,所以组织决定你来执行这件事情,所以你就不要谦虚了,鲁判。” 查韦斯在听到鲁判的话语之后,又继续了手上为完成的工作,在说道布提需要留恋的东西时,特意停顿了一下,很明显,他和鲁判都知道布提的很多故事。 “嘶,你们这些老头子老太婆恐怖如此?居然想着剥削我一个年轻人?就为了那个带着徒弟的老家伙?” 鲁判的语气中充满了浮华和夸张,他只是口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对于这个答案也是很明了的。 布提·斯图,不仅是在林多布提的秩序联合会出名,在遍布全泰莱的秩序联合会中都是一个很出名的人物。 他没有很多传奇的经历,但是他所参与的每一个大事件里面,他或多或少都是有起到一定的关键作用,再加上他为人和善,乐于助人,喜欢帮助联合会中的教友。 他的名声很好,已经算是在泰莱的宗教历史中都可以留名的人物。 “前些天的事情你有听说过吗?” 查韦斯举起一个枪械的零件对着发着蓝光的充能灯照了照。 “发生的事情多了去,哪件事?” 鲁判摸着下巴想要点燃一根草烟,但是又想到查韦斯这里是禁止吸烟的,这群机械学者都不太喜欢闻到草烟的味道。 他是有求于人,还是乖一些吧。 鲁判就这么想着,将那根被他捏的变形的草烟又塞回了胸口的口袋中。 “我在说布提,当然是和他有关的了!” 查韦斯朝着鲁判发出了鄙视的眼神,鲁判岿然不动,丝毫没有因为查韦斯的话语有丝毫的变化,还是嬉皮笑脸着。 “哦,你是说麻吉!麻吉对吧?” 鲁判笑得很猥琐,明明他也只是和麻吉见过几次面,但是他也如同查韦斯一样,两个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 查韦斯将他之前准备好的零件慢慢安装在鲁判的枪械上面。 “我在笑好笑的事情,那你在笑什么?” 鲁判站在查韦斯身边看着他按部就班地安装着自己的枪械。 “其实我这是苦笑。” 原本微笑的查韦斯的表情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面无表情地说道。 “因为老爹的情感问题而苦恼?”鲁判差不多能够猜到查韦斯要说的原因,“他都这个岁数了,没有什么外部因素能够干扰他了,一切就是看他自己,别人就只能旁观。” “是啊。” 话说到这里,查韦斯手上的活计也终于忙完了,他将重新安装好的枪械交还给了鲁判。 “我看这个和之前老爹交给我的,也没有什么区别啊?” 鲁判很认真地检查了一遍查韦斯改造完毕的枪械,并没有从外部发现有什么不同。 “那可不,这个外壳可是我亲自参与设计的,怎么可能破坏它,我只是改造了内部的元素铭文的线路,增强了它的容纳性和储量,” 在听到鲁判十分外行的评价,查韦斯有些不满地给他介绍道。 “哦,就这?” 鲁判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皱起眉头有些心不在焉地问道。 “就这!” 查韦斯对于鲁判的态度很不满意,生气地低下头整理着自己刚才拿出来的工具。 “那我就先走了,到时候有情况我就……” 鲁判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后面直接就消失不见了,再当查韦斯抬头的时候就发现鲁判已经离开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营养剂 吃过午饭之后,西风和往常一样,将自己那本记满了选手资料的笔记本夹在胳膊下面,整理了一下衣服,就拿着他吃好的木餐盘走出了只属于他的小休息室。 刚走出休息室的时候他的双眼是紧闭着,这也算是他休息室的一个特色仪式了。 房间里面既没有窗户也没有充能灯,光线昏暗,但是通往场馆的走廊却是格外明亮。 所以西风在出门的时候需要先闭上眼睛,用眼皮来遮挡一下明亮的环境,等眼睛能够逐渐适应之后他才会睁开眼睛。 “我早就和你说过,你应该换一个休息室,你手下的柳沙现在可是很火热,拳场里有不少经理都想要从你手中挖走她,甚至有些外面的都开始把手伸进来了。” 一个满头花白的邋遢男子将手搭在西风的肩膀上面,很是忧虑地说道。 “不过都被你父亲给拦住了,但是拳场内部的,你只能自己看着办。” “昆卡大叔,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不过,如果柳沙说是要走,我会选择尊重她的选择。” 西风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了,但是说到关于柳沙的问题,他沉默了,还是选择听从柳沙她自己,毕竟自家拳馆给柳沙开出来的薪资并不算是多么丰厚。 就算柳沙第一次参赛就闯进了正式赛,可自家拳场也没有给柳沙多少的鼓励金,就只是多给她发了几斤肉和一些营养品。 自己也有想去为柳沙多争取一些奖励,但是在纠结之后还是选择了退缩。 “你小子要自信一点,柳沙丫头可是我拉着给你的,我老早之前就看出了她的潜力,只是那群家伙不相信,活生生地把一个好苗子浪费了一年多。” 昆卡絮絮叨叨地拉住西风说个没完。 “昆卡!快点过来给搭把手,医务室又要开张了。” 一个带着眼镜的短发男子行色匆忙地路过昆卡身边,看着他还在和西风勾肩搭背聊天的,生气地低吼着。 “知道了,别叫了,我马上就去。” 昆卡先是冲着那道即将消失在走廊尽头的白大褂应答了一声,然后才又回头和西风继续说道。 “你看医师的工作就是这么反复无常,什么时候都有可能干活。” “那我就先走了,昆卡大叔你也快点去吧,等急了他又要埋怨你了。” 西风看昆卡这个架势就知道自己是和他聊不下去了,摆着手转身就要走。 “行,你好好想我的话,自信一点,抓紧她别放手,柳沙是个好女孩!” 昆卡爽朗地笑着,一语双关。 在力量拳场,西风和柳沙这一对猛女和弱男的组合一直都是拳场茶余饭后交谈的话资。 他们都不太清楚具体情况,但并不妨碍编排出来的故事。 虽然有西风父亲图巴有明令禁止过不能够在拳场里面讨论他的儿子,但是对于这群除了格斗就是喝酒的家伙来说,不能在拳场聊那么就在酒吧酒馆里面聊。 结果就是很多都认为柳沙和西风有一腿,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人开出了比在西风手下要豪华许多的价码,柳沙也不愿意离开,哪怕同样还是在力量拳馆挂靠,只是换了一个经理也是如此。 作为西风和柳沙共同的好友,昆卡自然是清楚这两个年轻人之间的情愫,他也是年轻过的人,自然知道在年轻人之间那最美好,最纯粹的感情是多么的璀璨耀眼,所以他也是拳场里面坚定的“保风党”。 他经常借着自己拳场医师的身份去威胁那些脑袋里面没有多少东西的家伙,不要乱说话,不然到时候自己手一抖指不定就治好了什么不该治疗的地方。 在双重的威胁之下,西风和柳沙之间的关系才没有那么多的人继续讨论下去了,也同样如此,柳沙在西风和昆卡的保护下没有听到过任何一个有关于她和西风的流言蜚语。 “柳沙,你怎么又将给你补充营养的肉排给留了下来。” 西风刚一走到斗士的训练室,他就发现坐在角落的柳沙,她那高大强壮的身躯正在蠕动着应该是在做什么,待他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就看到柳沙小心翼翼地将午餐中的肉排包裹在油纸叶中,笨拙地用手系着草绳,想要将其捆绑起来。 “他,一个人在家,成天就是喝酒,又不会去做饭,我得带点吃的回去。” 柳沙看着西风又开始了生气,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神,唯唯诺诺地说道。 “你不是每天晚上回去的时候都有给他准备过第二天的早午饭吗?” 柳沙说的“他”就是柳沙的父亲米柳京,自甘堕落后,他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只会喝酒和赌博的败类。 好在他还是守住了最后的底线,没钱就不赌,只是从女儿辛辛苦苦赚来的工资那拿钱去买酒喝。 无论是什么酒,只要能够让他喝醉,失去意识就好。 “他一直喝酒,对身体不是很好,我……想给他补一补。” 其实西风也有想要帮助米柳京从这浑浑噩噩之中摆脱出来,可连他父亲图巴都没有做到的事情,他又如何做得到?结果自然是无疾而终。 在此之后,西风就经常借着柳沙经理的身份,要求柳沙尽量不要再给米柳京赌博买酒的钱,可柳沙始终狠不下心来,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在父亲那颓废无神的眼神之中败退。 “吃些肉排算什么补身体,你还不如自己吃呢。” 西风的语气很温和,而且他和柳沙说话总是带着一丝的轻柔和不自觉的疼爱,西风自己都没有发现,柳沙也没有注意到。 “这,这个……” 柳沙有些不敢说出真相,她害怕西风在知道自己说出的话之后又要批评自己,她眼前的这个男孩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一直都很高,即使他瘦弱到自己只需要认真地打出一拳,就可以轻松地将其击倒在地无法动弹。 “你不会是把我特意帮你从昆卡大叔那边要到的营养剂给倒进去了吧?” 西风很快就想到了柳沙以前做过的事情,也是同样的场景,那个时候他刚和柳沙磨合好,还算是助理的他,在当时的经理手下打杂,为柳沙做着一些辅助工作,就看到她将经理为她申请下来的营养剂倒在饭菜里面然后打包带回家中。 当时他还认为柳沙是一位多么孝顺的女孩,和她的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可等到他与柳沙相处久了才知道,这不过是个不知道拒绝的,可怜的女孩子,那所谓的孝顺,也不过是恐惧,恐惧在失去最后一位亲人之后的孤独和无助。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在内心深处开始了转变,他想要帮助他,鼓起自己的勇气去帮助她,这么好的一位女孩不应当就这样下去。 她需要有人能够拯救她,或是西风,或是昆卡,亦或是她自己。 “嗯。” 柳沙发出了细若蚊声的话语,如果不是现在恰好场地里面没有训练的人比较安静,不然西风还真不一定能够听到柳沙发出的声音。 “柳沙!” 西风闭上眼睛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愤怒,要好好与柳沙说话,这一切和她并没有任何关系。 “西风,我错了。” 柳沙那强壮的身躯在她那退却的神情中竟然显得有些渺小,她又开始了道歉。 和格斗场上的那个柳沙不同,这才是柳沙日常生活中的样子。 “你又有什么错?不要道歉,你没有错。” 能够和莱克成为朋友的,多少是和莱克有些相似的,西风也是个外柔内刚的人,他声音柔和但是语气却一点都不柔和,很坚定地说着。 “是我错了,我不该……我和你约定过的。” 柳沙将手中包好的油纸叶放到身边的座位上,双手放在大腿上,不知所措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头。 “哎,算了,你带回去吧,我还有另外一瓶营养剂,这原本是打算等会下午待你中途休息的时候交予你的。” 西风看着眼前的女孩那般柔弱的样子,不由得心一软,这个外表强壮的女孩又何时真正的为自己考虑过,自从母亲去世,她被送到道场之后,她就不是为了自己而活。 柳沙看着西风手上那瓶泛着褐色光泽的透明瓶子沉默了,这种营养剂虽然对于拳场不算什么昂贵的物品,只要从医师那边申报一下就能够拿到,但是这也是建立在有显著成绩的情况下,像她这种只是进了一个正式赛的新人是没有资格领用三瓶营养剂的。 是的,在柳沙将营养剂倒进肉排之前,她就已经从拳场那边领到了属于自己的奖励营养剂,倒进肉排的那枚营养剂算是西风利用自己和昆卡的关系良好从他手上换取过来的。 而西风手上那第三枚营养剂,柳沙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搞来的,但是她知道,想要从拳场搞到特有的营养剂必须通过拳场主图克,也就是西风父亲的帮助,才能够从库房中拿取到配置好的营养剂原液,不然配置出来的药剂就只是普通的体力恢复剂。 西风和他父亲的关系不好,是整个拳场都知道的事情,虽说不至于到那种父子反目的关系,但是他们一天到晚说不上一句话倒是真的。 不仅如此,西风和他母亲,也就是拳场的财务总管关系也不是很好,他自从三年前从学校毕业之后就一直住在作为市政厅书记员的舅舅兰提家中。 柳沙不知道西风是在付出了什么代价之后,才能够为了自己从他父亲手中获得一瓶营养剂。 “我,不能要。” 柳沙用力地摇摆着头颅,很用力地拒绝了西风的馈赠。 “你拿着,这个,是我好……拿给你的。” 西风原本想要说自己是花了多大力气才从那个丝毫不关心自己的父亲手中获得药剂的,但是他刚一说出来就意识到,如果说出了这些,柳沙不仅不会同意,反而会更加愧疚,那不就适得其反了吗? “我真的不能要。” 柳沙看着西风已经将手伸到自己面前,即将触碰到自己手背的时候,如同接触到元素火焰一般,快速地抽出放在大腿上的手,让西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又将药剂往上抬了一些,移动到柳沙高举的手掌边。 “你……” 西风在将药剂塞到柳沙手中的时候一不小心触碰到了柳沙的那一片起伏不算剧烈的丘陵之上,在短短地一瞬间,西风整张脸就从充满生气的白暂一下红透了,血液一下就充盈起来,红彤彤地脸颊上仿佛轻轻一戳就能够流出血水一样。 在感觉到胸部的异样感觉之后,原本不想要药剂的柳沙下意识地抓紧了营养剂,小脸通红,不过因为她的肤色算是小麦色倒是不像西风那般明显,不过还是能够看的出来她脸红了。 他们靠的不算远,彼此都能够看到彼此的肌肤,以及充盈着鲜血的红润脸颊,自然知道对方含羞了,但是都没有说出来。 只是在沉默中对视着,直到训练场陆续有休息好的斗士跟随着自己的经理回来之后,他们两个才装作是没事人的样子,并排坐在一起,假装是在讨论着大后天即将开始的五百进一百二十八的比赛。 “后天我们去郊游吧,就在历法城郊,靠近兰帕多森林的地方,我知道那边有个废弃的伐木人小屋,可以让你去放松一下,为比赛做准备。” 西风没有看柳沙,只是看着场地中央正在对练的一对双胞胎斗士。 “算了吧,我还要给父亲做饭。” 柳沙没有同意,她还是很担心自己的父亲因为没有自己的照顾而出什么意外,毕竟她就只有他了。 “他是一个成年人,又不是个小孩,你没有必要看管的那么详细。” 西风还是想要劝说柳沙和他一起去,这个可是他研究了好久的,他做了很多功课,知道那边有着一位强大的德鲁伊,擅长利用自然中的草药调料人体而不是利用各式药剂,他希望能够在柳沙比赛之前为她好好的调理一番,他就连请那位德鲁伊出手的代价都准备好了。 “可……” 柳沙还是在犹豫。 “就这样了,你如果不去,我就带着戒指去你家找你!” 西风一咬牙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 在历法行省有这么一个说法,当一个男生带着一枚戒指前往心爱的女生家中去,那么就代表着他想要与其订婚。 “我,你,@#!%¥” 柳沙被西风这套突然袭击打蒙了,脑袋嗡嗡作响,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身子有些摇晃,她想要站起身来看看西风,可是她却站不起来,身子软软的,失去了力气。 “你!到底,去不去!” 西风一字一句地念着,仿佛说出这些话语是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这也是他第一次鼓起勇气在柳沙面前说这番直白的话,他们双方都有给过彼此暗示,可如此赤裸的话语还是第一次,况且还是作为一直的被动的西风说出来的。 “我去。” 柳沙快速且羞涩地回答了西风的问题。 “真的?” “嗯。” 第一百二十六章:郊游邀请(上) 在这个训练场不起眼的小角落里,西风和柳沙两个人互相沉默着,不言不语。 柳沙是因为害羞,西风却是在后悔。 因为自己刚才那不经过大脑就说来的的意气之语,虽然他是有这种打算和想法,可这绝对不是他说出这种话的理由。 之所以刚才说出这种话,纯粹是因为他脑子一热,不假思索地就把心里的话讲了出来,导致了现在的情况就很尴尬。 他们两个之间的情愫如一块横在水中的木板,他与她各置一头维持着脆弱的平衡,可如今西风的前进打破了这个平衡,让木板在水中起伏着。 “那个。” 西风和柳沙同一时间开口说道。 “你先说吧。” 两个人的又是十分默契地异口同声。 “那我说了。” 西风在等待了几秒之后,发现柳沙仍然还在等待着自己开口,这才开口。 “嗯。” 柳沙心情有些激动地看着西风,她有些期待,有些害怕,等待着这个突然勇敢的男孩说出她等待已久的那句话,说实话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西风对她很好,而自己也觉得他很好,可她还是担心自己是不是真喜欢上了他,而不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好而盲目认同。 “我,嗯,那个。” 柳沙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西风,眼里放出名为期待的光芒,把原本已经思考好如何应对的西风看地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她,他知道她的期待,也知道自己目前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只能够支支吾吾地念着那含糊不清的词语。 “你,说吧。” 柳沙以为西风还是有些害羞,就想着鼓励一下他,同样也是告诉他自己准备好了。 “我,可以带上个朋友一起去吗?” 西风结巴地说出了他的请求,是的,他还是没能够鼓起勇气,就如同他之前邀请柳沙一同去看格斗比赛的开幕式一样,同样需要借口需要遮挡。 两军对垒,双方大将立于战场之上,生死大战之际,一方已经摆好姿势准备开战,但另外一方退却逃避,竖起掩体不敢直视,怂了胆。 柳沙一时语塞,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语。她之所以坐在西风身边安安静静地等待了那么久的时间,不就是想要从西风口中听到那么一句请求吗? 虽然听到了,但听到的结果却不尽如人意,仿佛刚才的满腔热血浇了冷,化作了冷冰冰的坚石,冰冰凉凉地沉在胸口。 柳沙现在的情绪就只有失望和愤慨,试探的是他,先近一步的是他,可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退却拒绝的还是他。 不知道西风到底是把自己这份感情当作了什么,还是说这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胡思乱想罢了。 从小到大,柳沙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因为她与同龄人之间的身高差异让她受了很多蜚语,当以前母亲还在,父亲还醒的时候,算不上如意自得,却多少还能够笑出来的。 但自从母亲去世,父亲沉沦,为了担起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庭,年幼的柳沙第一次懂得了什么叫做成长,背起行囊去往道场。 努力修行并不是说她有多么喜欢武技,只是父亲他曾经也是如此。 “如果人不能够从跌倒的地方站起来,那么他失去的就不只是成功。” 这是柳沙在离开家之前西风父亲图巴告诉她的话语。 图巴也有想要借着柳沙天赋牟利的想法,但更多的是他不愿意自己好友米柳京的家庭就此破落,至少他能够在他们家如此境地的时候拉他们一把,让他们还能够继续下去。 西风就是她在这名为生活的泥潭之中看到的一只手,让她在日复一日的重复之中看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抹色彩。 她知道自己和西风的家境差距很大,哪怕西风是家中不受待见的次子,但他始终还是自己挂靠拳场老板的儿子,她不过是一个家道中落的斗士之后。 说她不曾渴望过西风的爱,这是假的。 她也和自己说过,但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听到西风也同样没有自信,不敢上前一步,她就大概能够知道自己这段感情的结果了。 “那个人你也认识,就是上次和我们一起去看开幕式的莱克。” 西风看到柳沙没有说话,表情奇怪地看着自己,就知道完蛋了,他笨拙地想要补救着。 “随便你了。” 柳沙声音很轻柔,不带有一丝力气。 西风第一次切身感觉眼神是能够将一个人的灵魂传递出来的,他从柳沙的眼神中看出了失望,大概就是对他的懦弱而感到了失望了吧。 他不知所措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够让已经失望的柳沙改变想法,他思考了一下就得出了自以为的答案。 “因为我之前就和他约好了。” 西风连忙点着头,用剧烈的肢体动作来增加自己对于话语中的自信。 “那你们两个去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还要特意带上我?” 柳沙开口反问。 众所周知,当是使用一个谎言来填补漏洞的时候,往往收获的并非成功,而是需要利用另一个谎言来掩盖这个谎言,以此类推,反复不止。 “呃,这个嘛。” 西风有些头皮发麻,他也没想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我其实也没有必要去的。” 柳沙站起身,站在西风面前,将他面前的光线全部遮挡住了。 “你们如果不需要练习就出去,不要浪费位置。” 一个高大的壮硕男子走到背对走道的柳沙身边沉声说道。 “好的,教练,我们马上去边上。” 西风一听到低沉男声的呵斥,就连忙起身向他道歉。 他们两个人坐在训练室的角落聊天,看似是没有影响到别人,实际上他们这打情骂俏的样子,让负责斗士训练的教练皮特盯着他们很久。 原本皮特还看着西风是老板次子的面子上不想要去找他的麻烦,可是他们两个越来越过分,就这幅样子吸引了边上两三个经理和斗士的注意力,让他一向注重训练室秩序的他恼火的很。 柳沙被西风用手拽着衣袖走开了,却没有说话,眼神失去了色彩,平淡的如一片寂静潭水,她在自己的思绪中迷了路,难以自拔。 “柳沙,你怎么了?” 西风将柳沙从一个角落拉到了另外一个角落,可柳沙的表情却没有任何改变。 “我没事,谢谢关心?” 柳沙语气很平淡,其中的疏离感让西风突然觉得很陌生。 “是我的错,我的错。” 西风看情况不对,立马认错,本来这就算是他自己的错。 他还没有想到应该如何破局,先把错误承认了这个是首先要做的事情。 不然到时候柳沙不仅是针对自己了,到时候说不定要还要在这个训练室里面闹起来。 他在和柳沙相处的这些时间里从未遇到过如此失态的情况,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想要先把柳沙安抚下来。 “你又有什么错呢?不过是我多余了,何必为了照顾我的情绪,还特意将我拉入你们的郊游。” 柳沙笑了笑,面色不带有丝毫感情地说道。 西风第一次见到柳沙这种样子,以为他是吃了好友莱克的醋,在心中暗自感叹没想到柳沙虽然看起来坚强自立,但是也有这种普通女孩的样子。 “哎呀,柳沙你要相信我,我们每天在一起那么久的时间,我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西风拉着柳沙的双手认真地说道。 在感受到自己手掌上的温热手感,柳沙心中还是有些意动,她安慰自己刚才的不过是自己的胡思乱想,西风还是在意自己的,不是还没有到那个时候吗? 那么自己就再等等吧,等他,等自己。 “我去练习了,周六还有比赛。” 柳沙现在不敢再去看西风,她将西风的手从自己身上拽开,头也不回地就背身离开,她需要释放一下自己的情绪,有的时候想的过多可不是一件好事。 西风看着柳沙就这么离开,就很莫名其妙,不知道到底是自己那句话让柳沙这么生气,以至于让她连话都没有说就直接离开了。 他反思着自己刚才举动中是不是有什么不太恰当的地方,可他思来想去也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太过于不对劲的地方,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刚才那种给了别人希望然后又轻松把它掐灭的行为不太好。 “不会真的是……” 在想到这里的时候,西风停住了思索,有些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向了正在对着沙袋释放心中情绪的柳沙。 西风在柳沙身边呆了也不算短,自己不会格斗但多多少少还是能够看懂一些。 就是因为如此,才注意到了柳沙的拳力很重,手上就裹着绑带,一拳一拳地轰击在沙袋上。 他就只见到柳沙用这么重的拳三次。 第一次是她当初和自己第一次见面,她为了给自己做展示,将一块差不多和手掌一样厚的木板击断。 第二次是在一次比赛之中,她将对手的下巴直接打到脱臼,多处骨折。 第三次就是在刚才。 这种暴力攻击是完全舍弃了防御,将全身的力气集中到手臂上,然后再借助紧握的拳头传导出去,是对手部骨头的考验,如果发力不当,打击点出现错误就很容易导致手部受伤。 如果是在其他时候柳沙这种训练也就罢了,可不久之后就是她要参加比赛的日子,还是她出道以来最为重要的比赛。 这让西风想要急忙上前制止他,可是还没有等他上前去,教练皮特就摆着一副臭脸上去教育了柳沙,在得到训斥之后,柳沙也老实不少。 皮特离开之后,有气无力地用拳头击打沙袋,像是在心中想着什么东西,心不在焉的。 西风又原地坐了下来,懊恼着自己的鲁莽。 那位德鲁伊行踪不明,自己可是好不容易才搞到了他的下落,就等着到时候拜托他给柳沙调理一下身体,可当事人不愿意和自己前往他又总不能上去强制拉人吧,再说了他也打不过柳沙。 第一百二十七章:郊游邀请(下) 莱克正撑着下巴看着在黑板下面写写画画的布提,有些无聊地打了一个哈欠,嘴巴长的很大,让刚写完板书的布提看到了,用手上的粉笔头精准命中了莱克的额头。 让刚闭上眼睛想要偷偷眯一会的莱克瞬间清醒过来,要知道布提扔粉笔砸莱克的时候可不知道什么叫做是收力。 “哎呦!至于吗,老爹?” 莱克揉着自己那发疼的额头,怪叫着,他被砸了之后也不想睡觉了,当然在布提那充满威慑力的眼神下他也不敢再睡觉了。 “一个下午的时间你都挺过来了,怎么快要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反而发困了?” 布提对于莱克的困倦时间段表示十分疑惑。 “啊唔~我哪里知道,原本我是不困的,可是你一开始说那个什么之后,我脑子里面就胀啊,晕乎乎的,就想睡觉。” 莱克又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额头上的那个红点有气无力地说道。 “礼节!礼节可是一门很重要的课程,它能够让你无论到什么地方都可以不卑不亢,得体自如!” 布提被莱克这么一打岔还差一点忘记了自己刚才写了什么字,还特意回头去看了一眼黑板,才想起来他刚才是要和莱克讲什么话题。 他想起之后用手掌大力地拍击着黑板,原本就有些陈旧的木制黑板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似乎是在向布提述说着自己的年事已高,不要再让它接受这样的摧残了。 “老爹,你没听到这黑板被你拍出这么大的响声吗?还压着它。” 莱克看着不断落灰的黑板担心它会因为布提的大力而出现什么问题,于是他向布提发出了警告。 “没事,放心,没多大问题的。” 布提将放在黑板上的手掌放下,绕到黑板侧面看了看放置黑板的架子发现没有多大问题,才和莱克不在意地说道。 “那我们就这么下课吧,啊唔~这个哈欠一个接着一个,没完没了的。” 莱克话说到一半,嘴不自觉地又张开了,不受控制地打着哈欠。 “行吧,行吧,看你这个样子也是没心思继续听下去了,明天再说吧。” 布提看着莱克满脸的疲惫和时不时就来上一个的哈欠,没办法,就只好让莱克就此算了,先回去休息,等明天再作打算。 “明天还来啊?” 当莱克听到明天还要继续上这折磨的礼节课,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哀嚎,不是说布提上课上的没意思,也不是莱克上课没有认真听讲的原因,他就是单纯地听到这些复杂烦琐的步骤就发困。 一向自由惯的他,即使知道和别人讲话的时候要注意礼貌,但是如果你真的让他去参加什么上流人士的晚宴、家宴,那他绝对不出五分钟就让人给赶出去。 当然这么说是有些夸张了。 对于莱克来说,你让他守规矩是可以的,但是你要他遵守那些烦琐的违反天性的奇怪规矩话,他是绝对不情愿的。 “说的你有什么事情似的,明天你不继续,还想要干什么?” 布提将黑板上他辛辛苦苦写出来的板书全部用抹布擦掉,拍打着手上粉笔灰。 “那后天呗,明天就休息一天呗,反正老爹你自己也说了,没有什么事情,那延迟一天呗,我昨天都没怎么睡好。” 莱克站起身将椅子推回桌子下面的空间中,伸了一个懒腰舒展着因为坐了一天而又有些僵硬的四肢。 “后天可不行,后天我要带你出去,看看冒险家工会那边有没有什么活计能让我带你去做的。” 布提摇了摇头,将粉笔还有抖落干净的抹布整齐地放在讲台上面,否定了莱克那美好的想法。 “啊?活动这么紧密的吗?前面我才刚……” 莱克原本刚想把胡桃农场的事情说出来,就突然想到了自己似乎签订过一个什么不能说的契约,说了好像会出事情,于是他东张西望了一圈,在确认了四周没有什么人出没之后,才紧张兮兮地小声和走到他身边的布提说道。 “从那个胡桃农场回来,怎么就要出去呢?就不能够让可怜的我多休息休息?” “休息?这几天不就是吗?原本带你去你爷爷家看看就不在我的计划之中,然后后面的农场就更不是了,但是后面的那个冒险家工会可是我老早之前就预定好的项目,你最多只能抱怨自己运气不好。” 布提笑的很开心,他在来历法之前还在苦恼到底应该如何给莱克上课,可是没想到,他们到了历法之后,一件接着一件事的来,让他这个闯荡多年的老家伙都有些忙不过来了。 “什么啊?老爹,你这可不能够这么算的啊,我都没有享受过,那怎么就算是休息呢?” 莱克听到布提这么说后立马就急了,他这几天可是一直都是在外面忙着,不算是他在处理事情,但他同样是陪着很多人在忙东忙西。 这件事情上他可不能够吃亏,谁知道后面还有什么在等待着自己,能偷懒休息一天就是一天。 “那我问你,你之前去看开幕式算不算是休息?” 既然莱克不承认,那么布提倒是很高兴与莱克清算一下。 “嗯,算是吧?” 莱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只是点头承认了第一条。 “那你去爷爷家玩的第一天算不算?你可是玩了一天,我没有让你去做任何事情吧?” 布提继续和莱克梳理着。 “呃,这样的。” 莱克有些尴尬,情况确实如此,他也不好反驳。 “那我们继续,昨天我们回来之后算不算是休息,除了逛街就是吃饭,你后面还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个热水澡。” 布提说出了最后一条,也就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我反对!昨天可不算是休息,且不说上午的那些事情,就单说我们下午走的那些路,那么远,又不是多短的路为什么不可以算作是锻炼?如果说它算是锻炼的话,我就认为昨天不是休息!” 莱克说的有理有据,为了自己的休息时间,他寸步不让! “抗议无效,我就是只是和你说一下,你没有任何反抗权利。”布提嘿嘿一笑,表情狡黠地说道,“这个可是你父亲多卡告诉我的,让我随便教,只要你人没事就好了。” “啊,那老爹和你说这么多的话干什么嘛!让我白高兴一场,干嘛要让我在充满希望之后又无情地打破它?” 莱克听到这才意识到,这不过是老爹对他的又一次调戏罢了,十分不满地埋怨道。 “莱克啊,你要明白人生就是这个样子,命运对你的所有馈赠,其实在背地里面都是标好筹码的代价罢了。” 布提语重心长地对莱克教育到。 “但是,这也不是命运对我的啊,这个明显就是老爹你的安排嘛!” 莱克大喊着,还想要为自己争取一些话语权,让他不至于那么被动。 “其实差不多的,我原本是打算让你休息的,可是命运它不让啊,那我又没什么办法,时间到了,那么就做要做的事情不也是没问题的吗?” 布提的逻辑对于莱克来说天衣无缝,没有丝毫可以进攻的漏洞。 “算了,我说不过你,我们去吃饭吧!还是去那个大食堂吗?还是说我再回到宿舍楼之后再吃?” 莱克看了一眼窗户外面的天空,不算太晚,虽然天色昏黄,但是还算明亮,联合教堂外面的路灯才刚刚被点亮,一盏接着一盏。 “宿舍楼吧,我去弄一辆双轮车,我到时候带你回去。” 布提沉默了几秒,像是在思考应该去哪里吃饭,最后一拍手决定了结果。 “那种东西,老爹你能借到吗?我看路上也没有多少人骑着走,再说了你会吗?” 莱克对此表示怀疑,顺带质疑了一下布提的双轮车驾驶技术。 “那种东西有多难,两个轮子立稳不就好了,然后一下子就开走了。” 布提举起手放在身前,摆出一副驾驶双轮车的姿势摇晃着身体。 “那你去弄吧,我好累啊,我去楼下外面等你。” 说来也奇怪,莱克在礼节课结束没多久之后就不再打哈欠了,转而感觉到自己腰酸背痛,他揉搓着自己的肩关节,一边说着一边向着屋外走去。 “慢着!” 已经收拾好东西的布提叫住了即将走出屋子的莱克。 “怎么了?”还保持着自我按摩的莱克回头看向了布提,就看到他把手上那一沓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资料交给了自己,“你这是要做什么啊,老爹?” “自然是让你拿着啊,这玩意留着,明天再用,随身揣着保险一点。”布提最后清点了一遍资料之后就把东西塞到了莱克手上,并催促着他赶快离开,“好了,下去等我吧,我很快就回来。” “哦。” 莱克将这一沓资料拿起来看了看,发现还不少,有些无奈地应答道。 布提确实很快,当莱克慢慢悠悠下了楼刚准备出去找个地方坐着等布提的时候,就看到布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来了一辆黑色的双轮车,看到莱克也已经从楼中出来了,就用手拍打着后座示意他快点上来。 “来了,来了。” 莱克将资料怀抱在胸口,快步走到双轮车边,一搭腿就坐了上去。 一路上布提骑的都很稳健,虽然有过摇晃,但是比莱克预想中的样子要好上许多,让他们在晚食钟刚好敲响的时候回到了宿舍楼。 莱克刚下双轮车还没有站稳,就听到有人在叫他,他一回头就看到了之前和他有所交集的杰克正在欢快地朝着他招手。 他有些疑惑于为什么杰克会突然找自己,也没来得及将资料交给布提就抱着它走到了杰克身旁,想要知道杰克这么着急叫自己的原因。 “怎么了,杰克小哥?” 莱克问道。 “是这样的,你刚才有个人来找你,说自己叫西风·约克尔,说是你的好朋友,让你明天下午去力量拳场找他,他找你有事情,那个表情还比较紧张,估计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吧?所以我就一直呆在靠近门口的地方等你,这不,刚才看到了你,就叫你和你说一声。” 杰克啰啰嗦嗦地讲了一大段话。 “那他长什么样子呢?” 在经历过大伯的蛊虫事件之后,莱克觉得自己需要小心一点,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人家惦记,不过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 “个子高高的,瘦瘦的,长头发,大眼睛。” 杰克简单地和莱克描述了一下他所看到的西风外貌。 “嗯,是他,谢谢你啊,杰克小哥。” 莱克回忆了一下自己前几天见到过的西风,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杰克的回答。 “不用,没事的话,那我就走了嗷。” 杰克在看自己任务完成之后,一摆手就往食堂里面走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意外的允许 “哎,听说了吗?听说了吗?” 一个男子拍打着身边的同伴,神情激动地说道。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被男子拍打的是位女士,当然在她说话之前,莱克认为她是一位男性,那身肌肉以及俊朗的短发,很难让人把她想象为一名女性,至少莱克是这么想的。 “哎呀,别这么冷淡嘛?” 男子自以为潇洒地撩起他那不知道是自然卷还是利用烫热的铁棒弄卷的,最近这种制作卷发的方式在林多布提还是蛮常见的。 莱克没有在自己的朋友之间看到过,但是他在路上倒是看到过好多年轻人做这个造型,包括一直以来被人称为“不懂变通的石头”的矮人,也有少部分年轻族人进行了这种追赶潮流的行为。 他们大多都是直接使用烫红的铁矿石吸引附近的火元素聚集,通过它们所释放的高温达到改变发型的行为。 这样方便快速,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因为矮人本来就很容易自然卷,然后再加上这种操作之后,就会产生奇妙的元素反应,一个一米多高的矮个子头上顶着个三四十厘米长的蓬松球状物,再加上矮人一直就有的蓄须传统,就导致他们这个样子很奇怪。 “想什么呢,莱克,快点吃,吃完我们就去上课了。” 布提看着想到出神的莱克皱起了眉头,敲击着桌面提醒着莱克要快些吃饭面前的餐食。 “老爹不要着急嘛,吃东西要慢点,吃快了玩意噎到了怎么办?” 莱克看似是在回复布提的呵斥,实际上,他还是在专心地听着不远处那对不知道是情侣还是伙伴的男女聊天,因为他们的聊天听起来还蛮吸引人的。 “听说是有着机械学和元素学双料学位的法拉第大师,他成功地从土元素之中分离出了磁性元素,这可是人类第一次独立地从固有元素中分离出了新的元素种类。” 男子很激动地向同伴叙述着自己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消息。 “哦,那关我什么事情嘛?那东西能够给我带来什么改变吗?” 那位女士很冷淡地回应着男同伴的兴奋情绪,顺便还十分平静地喝了一口咖啡,并没有把同伴所说的话语放在心上。 “这可是大事件欸,你别这么冷静好不。” 男子对于同伴这种冷淡地反应很是不满,嘟囔着嘴抱怨道。 “老爹,你说那个什么磁性元素有什么用处啊?为什么还会有人去研究这种东西?” 莱克听到算是比较劲爆的消息之后,趁着身边还是有一位机械学专家的时候,赶紧问一下,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上课的时候不喜欢说话,下了课了就喜欢问东问西?” 布提早就吃好了餐食,就坐在座位上面等待着莱克吃好,所以他同样是听到了身后的交谈,不过他更加在意的是莱克的学习态度。 自己愿意给他上课的时候不愿意问,等到了自己不上课的时候就一直问。 以至于让他开始思考,是不是他对于莱克的教学方式错误,需不需要转变一下对于莱克的教学方式。 “哪有,我上课之所以不提问,是因为我在认真听讲吸收老爹你所讲的知识。” 莱克离开表示自己上课有好好听讲,绝对是没有在开小差的。 “我管你有没有听进去,反正到时候要用到它的时候,想不起可算不上我的问题,我可是都交给了的,还都是十分实用的常识。” 布提撇了撇嘴不在意的回答道。 “所以那个磁性元素到底有什么用处?” 莱克将话题引回了自己刚才询问的地方。 “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专精元素学的,不过我听说磁性这东西应用前景巨大,有很多东西都可以使用,说不定到时候元素动力学都要因为它而改变。” 布提在借着和莱克插科打诨的时间里回忆了一下自己以前和法拉第讨论过的磁性元素,从中稍微提取出了一些能够和莱克讲述的东西。 “有这么夸张吗?因为它而改变?那意思不就是说负责动力的元素铭文、负责运转的动力轴还有负责衔接各个部位的零件都会因此改变?” 莱克有些被震撼到了,老爹所说的可不是一个小事情。 “嗯哼,你要知道元素机械学出来了还不到一百多年,你看看现在的变化有多大,如果磁性这种东西一旦能够投入到实际之中,啧啧,那就很有意思了。” 布提没有说什么有意义的话语,可莱克从他的表情之中还是读到一些情绪,就比如说布提嘴角的弧度以及不知道看什么地方的眼神,都说明他其实也是很在意这种东西。 “老爹,你怎么会这么清楚呢?你见过法拉第大师?” 莱克突然想到,他和老爹应该都是差不多时间从楼上下来的,那么他应该是没有时间去了解这个刚出来的消息的,那么他是从哪里得到的磁力元素前景光明的信息? “我没有和你说吗?我见过法拉第,虽然是很早年前了,他当时刚从他导师手中接过磁力的研究,我还真没有想到他居然在十多年间就把这个搞出来了,他还真的是天赋异禀啊,比我强多了。” 布提装作是忘记了,语气十分骄傲地说道,仿佛那个成功从土元素中分离出磁性元素的人是他一样。 “哇,可以啊!老爹,这么厉害的人你都见过,你到底还有多少出名的好友啊?” 莱克倒是没有看出来,老爹虽然穿着简朴,为人和善,但是没想到他认识的朋友还都是大拿。 “哎,年纪大了,走的远了,多多少少会认识一些出名的朋友,不过莱克你要记住,我就是认识罢了,我和他们可没有多少交情,你可不要借着我的名头去招摇撞骗嗷,到时候出了事情我可是要第一时间把你给供出来的。” 话说到一半,布提突然是想起来什么,用打趣地语气提醒着莱克。 “我是什么人,老爹你还不清楚吗?你把心放在肚子里面,我绝对是靠谱的。” 莱克听到布提居然质疑自己的人品,立刻就用手拍打着胸口,发出“砰砰砰”的沉闷响声,证明着自己绝对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我们才在一起待多少天,我哪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在我面前表演呢?” 布提起身将自己和莱克的餐盘全部拿了起来,收拾了一下放在桌子上面的餐具。 “我哪有那么心机,我很老实的。” 莱克反驳道。 “走了,再聊下去,我就该直接带你去见你朋友了。” 布提笑了笑。 在昨天晚上布提从莱克处听到莱克的好友西风有邀请他在今天下午去他们家拳场做客,思考了一下就同意了,年轻人需要学习,但必要的社交更是不可缺少的,知识什么时候都可以获得,友情就不一定了。 “那不是很好吗?” 莱克耸了一下肩,他倒是还蛮期待这个结局,到时候自己就不用去听老爹说那些烦人的礼节了,只要保持内心的尊重和行为的礼貌不就行了吗?何必弄那些条条框框?这就是莱克的想法。 “你小子少来点这种想法,快点走了。” 已经离开餐桌的布提回头看到莱克还在墨迹,就稍微地训斥了一下莱克。 “知道了。” 莱克快步跟上了端着餐盘走向回收窗口,将餐盘放在回收口,等待着布提接下来的指示。 布提看到莱克放好餐盘就站在原地不动弹了,疑惑地询问着他这是要做什么? 可他的回答让布提有些好笑,他居然是在等自己的接下来的指挥,只得摇晃着脑袋拍打莱克的屁股,让这个懒蛋去门口等待着自己,让自己把双轮车开过来接他。 在有了双轮车作为移动工具之后,他们两个的速度快了不少,只花了十几分钟就抵达了他们昨天下午上课的地方。 原本莱克还打算将他带着的资料交给布提,但是没想到布提居然拒绝了他的行为,提出既然莱克不太喜欢上礼节课,那么他们就换个课来上,随即从讲台底下的柜子里面掏出了好几张写满文字的纸头,得意洋洋地对莱克说“让我们来上机械学入门吧。” 莱克刚开始还兴致满满地听了一会,可是没过多久,莱克的兴致就被消磨殆尽,就只剩下了无聊以及头昏脑涨的感觉。 可是这个足以容纳二三十个人的小讲义教室中就只有莱克一个人,所以他的一举一动都是被站在讲台上面的布提看个真切。 让原本以为莱克终于对于机械学感兴趣的布提倒是有些无奈和生气,于是他又是对着莱克进行了一顿训斥。 语言中没有粗言秽语也没有但是还是把莱克训的够呛,让他深刻的意识到自己不认真听讲的行为是对于讲课的布提是一种极大的不尊重,以及对于自己的有限的生命是一种多么不负责任的行为。 莱克不算是听了批评转头就忘了那种人,所以在后面的时间里面,倒是认真了很多。 听不大懂不影响态度上的端正,在听不懂的地方还会与布提互动,询问一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直到布提被莱克无穷无尽的问题所淹没之后,布提就暂时放弃了对于莱克的机械学培养,专心对他的元素学进行巩固。 第一百二十九章:西风的难处 “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布提止住车子,拉了一个很漂亮的甩尾刹车,引得拳场附近路过的路人纷纷回头。 “不用了吧?我也不清楚西风他找我要干什么,说不准什么时候出来呢?” 莱克刚一个翻身从双轮车上下来,就听到布提的话,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尴尬地说道。 “没事,我等着呗。我要是走了,你自己走回去?你可是要知道我们过来就花了将近一个小时,你走回去要多久?” 在尝试过双轮车的便利之后,布提已经彻底将双腿这种移动方式排出了自己出行方式的名单之中,有方便的不用非要去弄累的啊? 莱克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布提,他没有想到老爹居然比自己还要能够适应新事物。 自己不知道老爹之前有没有骑过双轮车,反正从布提那刚开始歪歪扭扭的驾驶水平来看,就可以认定老爹其实对于双轮车不算熟悉。 可是他现在就立刻习惯了有双轮车的帮助了,完全就不管他以前那些步行的时候了。 “事实上,我走回去也差不多是一个多小时,我们来的慢纯粹是因为路上走错了岔路。” 莱克稍微婉转了一下布提因为太过于兴奋而导致他们迷路,最后还是在路人的帮助下才终于寻找了正确的道路。 “那个嘛……”布提当然知道莱克说的是什么意思,虽然莱克说没有关系,但是他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拍着胸脯保证到,“你只管放心,这次我绝对不会搞错路线的。” “算了吧,老爹。我还是到时候自己走回去吧,你如果有事情就去忙吧,我不是看你前几天挺忙的吗?” 莱克想了想,觉得还是靠自己吧,毕竟让老爹带着在路上瞎逛确实折磨。 “那行,记得早点回来,我不就管你了嗷。” 布提听到莱克一再坚持之后也就不做要求,将车倒退转身就离开了拳场门口,留下莱克一个人站在门口望着他离开。 “这走的还真是果断啊。” 莱克看到布提走的这么果断不由得发出感叹,他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自己身后好像有人在打自己的肩膀,于是回头一看。 是西风,他穿着一身精神的黑色紧身礼服,看起来是那种适合工作的类型,衣角袖口都是经过裁剪收缩的,这倒是让人对西风的感觉就是,好一个斯文的俊俏美男子。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莱克有些惊讶,自己还没有进去,而且门口也没有什么保安的,怎么西风就已经知道自己来了。 “刚才进来的昆卡大叔看到了你,他不是也见过你吗?所以看到我的时候就和我提了一句。” 西风指了指屋子里面,向莱克解释道。 “哦,我还没注意到有人进去了,刚才我一直在和老爹聊天呢。” 莱克又挠了挠下巴,好像他身上好多地方都有点痒,让他忍不住去抓挠,大概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小虫子咬了吧,也许就是当时去城郊的时候。 “我们进去谈吧,我要找你帮我做一点事情,时间就是在明天,放心,不会让你很难做。” 西风筹划了一下语言,虽然他有很大把握相信莱克会愿意来帮助自己,去参与到明天的郊游之中,为自己做个加油鼓劲,安稳心情的作用。 “啊?明天?这恐怕不行了,西风,我明天可能要和老爹一起出去。” 莱克听到西风的请求之后,表情有些难看,早知道他刚才就应该吧布提拦住,让他等自己一会,不然自己面对西风的时候也不会这么尴尬了。 毕竟他和西风的关系还是很要好的,他们两个差不多有着将近十年的交情,就哪怕见面的时间不算太多,但彼此能帮的忙还是会尽可能地帮一下。 “什么?你要出去?” 西风在得到莱克否定地回答之后,表情有些难看,他不知道除了莱克以外他还能够依赖谁? 也许是因为家庭的原因,让西风不太敢和女性单独相处,如果周围还是有些路人或者朋友陪伴的话,他还是勉强可以的,但是这次不行,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单独相处。 “是啊,我也不想去,但是老爹的态度看起来很是坚决,我也没有办法,要不你自己想想办法解决了?” 挠完下巴的莱克又继续去挠头顶的毛发,他就感觉自己怎么弄都无法取出那瘙痒的感觉。 “是这样的吗?” 西风的表情已经从难看变得苦涩了,柳沙的调理问题现在算是自己的头等大事,可是自己惹恼了柳沙,虽然昨天傍晚送她回家的时候才好不容易将其安抚下来,勉强算是同意与自己一同前往城郊。 “不过,我可以问一下是什么事情吗?你还特意去了一趟教会区来找我。” 莱克看西风一直都没有说出他到底找自己是什么事情,就有些好奇地问了出来。 “哦,是这样的……” 西风将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能够帮助柳沙调理身体的德鲁伊,然后想要带柳沙去,结果因为自己不敢而产生的一系列问题和莱克讲了一下。 “这就?哈哈哈,不是,西风,你就因为这个跑这么远来找我?” 莱克听完西风的讲述,不由得笑出了声音,不过好在他还是比较注意的,没有在拳场的大厅里面大声喧哗,只是用他和西风都能够听到的声音嘲笑着西风。 “不然呢?” 西风白了一眼好友,他现在有些后悔了,找莱克帮忙,或者说把这件事告诉莱克是否算是一件错误? “哎呦,让我缓一下,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真的栽在这个事情上面。” 其实就这西风害怕单独和女性相处的问题,莱克很久以前就有和他讨论过,然后讨论的结果也很有趣,当时的西风很自信地对他说一回生,二回熟,只要他熬过第一次,然后多经历几次就好了。 可是结果呢,他现在第一次都还没有开始就退却了,这何尝不让莱克笑得开心? “你笑什么!” 被莱克嘲笑的西风恼羞成怒,用手肘狠狠地戳了一下莱克的胸口。 “好了,我错了。” 莱克捂着吃了西风含恨一击的胸口闷声说道,看样子他确实有些过了,让西风这么生气,这打的他还有些疼。 “要不你去找老爹问问?看看能不能推迟一天?就当是我求你了,我一个人真的不行,我不敢,完全不知道我们之间应该说些什么。” 西风也算是豁出去了,不知道是为了不让自己辛苦打听到的消息白白浪费,还是为了让柳沙能够在比赛之前有个最佳良好的状态,亦或者两者都有。 “不至于吧,不行你换个人呗,我看昆卡大叔就很不错嘛。” 莱克撅起嘴角想了想,给西风出了一个主意,主要是他也是觉得自己过于松懈了,毕竟还是要和老爹一起出去冒险的,对,到现在为止莱克还是认为行者教派的游历就是冒险,差不多但还是有区别的。 “这哪能够找他啊,我说莱克啊,你可不知道昆卡大叔那个人,不是说他不行,只是他真的不太适合,我的好朋友不算很多,其中最靠谱的应该就是你了。” 西风语气很无奈,他也想找其他人帮忙,这不是找不到吗?所以才没有办法,昨天晚上在送柳沙到家之后就又跑到教会区,幸好柳沙家离教会区不算太远,不然他走回去都要走上个好久。 “那行吧,我去试试吧,可是我也不知道老爹他到底去哪里,我和他在拳场门口分别之后,他就骑着双轮车走了。” 莱克一摊手,将自己遇到的困难先和西风说了一下,这样他到时候就算是失败了西风也不能说些什么。 “你还是先去试试吧,万一你到时候说成功了呢?”西风努力劝说莱克中。 “行吧。” 莱克被西风说的也有些心动了,对啊,万一自己到时候说成功了,那自己不就又可以休息一天了,虽然到时候还是有些任务,但是那不是和玩一样? 莱克说走就走,在和西风说了一声就匆匆忙忙地跑出了拳场,想要走回宿舍楼去看看老爹是不是回去了,可是刚等他推开大门就看到了门外停着一辆双轮车,车边倚着一个抽着烟斗的白发老人,正借着今天还算不错的阳光看着一本褐色封面的书籍。 “老爹?” 莱克看着白发老人很眼熟,看起来像是布提,但是莱克清楚记得老爹明明说不管自己了,可怎么就又回来了?所以他走到认真看书的老人身后,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哦,莱克啊。” 老人听到了莱克的呼唤,放下书籍回头一看,果然就是刚才离开的布提本人。 “老爹,你不是说走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莱克有些不理解布提这番操作,因为在他看来老爹是一个说话算数的人,基本上是不会违背自己许下的承诺的。 “是啊,我刚才是走了,但是突然想到自己没有什么事情,所以就来等你了。” 布提将书籍用书签标记了一下刚才阅读到的地方,和莱克解释道。 “啊?所以老爹你真的是在等我?” 莱克语气很奇怪,让布提一时间分不出他是惊喜还是疑惑。 “算是吧,不过你怎么出来的这么快,你不是说要等很久吗?” 布提没有和莱克在这个话题上聊很久,他立马就将话题引向了莱克。 “哦,这个啊。”莱克突然想起了自己出门的目的,“老爹,我正好要找你有事情。” 然后莱克也不管布提是否情愿,就伸手想要拽着他往力量拳场里面走去。 不过莱克一个戏法师如何拽得动一个武士呢? 好在布提看着莱克这番激动的样子,于是就让莱克等待一下,让他先把车子锁上,以免被人拿走,不然到时候他也不好和玛朵交代,为什么借个车子,最后拿回来的就只有一个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