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88,开局救下未婚妻》 第一章 重生归来 “江河,我爹为了你而死,尸骨未寒!” “现在,你又害得我受尽凌辱,我诅咒你,诅咒你这辈子不得好死!!!” 一声声凄厉的哭喊声,在江河的脑海中不断回荡。 远在海外的江家别墅内。 江河面容枯槁地躺在病榻上,毫无血色的嘴唇不断张合,念着余香的名字。 四十年弹指一瞬,记忆中的余香依旧是娇容靓丽,发丝乌黑。 弯弯含笑的月牙眼,清澈透亮,每次对视都会让江河春心萌动。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却在那个艳阳高照的晌午,含恨一头撞死在村口的土墙上。 被人发现时,余香的十指全部抠进土墙里,血肉模糊! 令在场所有人皆是遍体生寒。 这该是多么的羞愤、不甘、绝望…… 江河眼球干涩地转了一圈,伸出苍老的手在枕边摸索半晌,将一个玉坠攥在手中,这是余香给他的定情信物,在他年少轻狂之际,还不知何是畏惧。 却有人留给了他这一份温柔。 玉佩触感冰凉。 “嗬……” 好半晌,江河忽然哑声笑起来,清泪潸然落下。 他将玉坠攥在手心,举在胸口前,就像在与挚爱心连着心。 “滴…滴…” 监视器在一旁发出危险警告。 江河闻声一怔,瘦削的面容满是不舍,将手指攥得更紧。 如今他患胃癌晚期,缠绵病榻多年,早已是大限将至。 警告声愈发刺耳,江河不舍地闭上双眼,将玉坠攥得更紧,口中声若蚊蚋:“阿香,我好想你,好想…好想再见你一面……” “咚咚咚……” 黑暗之中,江河被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吵醒。 “李家去迎新提亲咯,快去看快去看!” “李国强骑着大摩托去提亲咯……” “吃喜糖咯,吃喜糖咯……” “……” 窗外孩童们嬉戏吵闹的声音落入江河的耳中,让他猛地惊醒! 好熟悉的声音! 这些声音回响在他四十多年的每一个夜里,如同梦魇一般挥之不去!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环顾四周! 自己躺在一张木板床,拥挤且老旧的水泥小屋,房间里散发着一股霉味。 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场景了! “这是我老家?!” 江河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他赶紧来到院里的水井旁,借着里面的倒影看清楚了自己的模样。 里面的他只有二十多岁,头发杂乱如同鸟窝,面色干瘦看上去有些营养不良的样子,脸上还带着不少的伤。 这不正是年轻时的自己吗?! “哈哈哈,我重生了!我竟然重生了!” 江河坐在水井旁放肆而笑,但马上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连忙跑到屋里翻起了墙上的老旧日历。 “1988年2月21日。” 正是这些年他日日夜夜悔恨的日子,一切梦魇的开端! 这一天,王彩霞为了给丈夫下葬,接受了李家的彩礼,逼着女儿余香嫁给李国强。 而在镇子上嚣张跋扈的李国强,在精~虫~上脑之后跑到余家,在余父的灵堂之上,将余香在丧礼上糟蹋了! 事后,余香不堪受辱,一头撞死在土墙之上,香消玉殒。 至于江河…… 则是前一天晚上,被几个狐朋狗友拖着,跑去镇北的工地上偷钢筋,事后又被狐朋狗友点水,被人拖到工地上毒打了一顿。 而那个工地,正是李家负责承包的工地,与对方争执之后又吃了一顿毒打,而后被李家狗腿丢进了水泥之中。 从水泥地里挣扎出来后,江河感觉自己在镇上再无立足之地,就在清早李家的敲锣打鼓声悄悄离开了太平镇。 却没想到这一走,便害了余香! 一想到当年的事,江河便无地自容,心中更似如刀剐一样。 “阿香,等着我,一定不会让悲剧重演的!” 江河握紧拳头,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便夺门而出。 与此同时,太平镇余家。 余香的父亲余建军已过世三日,但由于没钱下葬,只能安放在泥巴院里一块烂木板上。 “阿香,你赶紧去换件干净点的衣服,李家的摩托快到了,马上就要来提亲了!” 余香的母亲王彩霞听见门外摩托车的轰鸣声,放下手里的冥纸,一把将跪在地上的余香拉了起来。 “妈!李国强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恶霸,仗着李家的名声作奸犯科,你怎么就忍心让我嫁给这种丧尽天良的混蛋!?” 余香一把甩开母亲的手,带着怒气质问道。 王彩霞满脸的忧心忡忡,张了张嘴却感觉如鲠在喉。 她望着地上余父余建军的尸体,叹了口气,无奈道:“阿香,你父亲过世三日却没入土为难,就因为咱娘俩儿连口像样的棺材都不能给你爹置办,你不嫁入李家,难道你想要你爹这尸骨凉在自家的院里不成?” 余香听罢,噗通一声跪在了余建军的尸体旁。 不知何时她的双眼已被泪水浸染,抽泣了起来。 “阿香,你不能嫁给李国强!” 就在此时,江河火急火燎地从门外跑进了余家,见到余香的那一刻他直接噗通一下跪在余香身边,喘着粗气说道:“阿香,对不起,我来晚了。我对不住你,但请你相信我最后一次,我江河一定会风风火火地将你娶进门的……” 然后不等江河话音落下,王彩霞直接一脚踹在江河身上,怒气冲冲地骂道。 “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狗东西!你怎么有脸来我们余家的?!你这个混账玩意儿怎么还没死啊?!如果不是你做的好事儿,阿香他爹会死吗?阿香也就不用嫁到李家了!” “你这扫把星,走到哪害哪,一年前要不是你打伤了人,你爹娘也不至于被人逼着去矿场做黑工,也就不会遭遇横祸!” “真的是养条狗都比养你这么个畜生玩意儿好!害了自己爹妈不够,还要来祸害我们家!” 江家和余家原本是只隔了座篱笆墙的邻居,江河和余香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一年前,县城里的王少来太平镇和李家商谈合作,那王少醉酒之后便调戏起了余香,正值血气方刚的他就狠狠地揍了一顿王少。 结果王少原本只是皮肉之伤罢了,王家却利用关系让医院开具了一张终身残疾的假病单,以此要挟江河父母,让他们去王家的矿场上做黑工,否则就以故意伤人罪起诉江河! 江河父母自然不愿意江河去蹲苦窑,便去了县城挖矿再也没回来。 自此以后,江河便自甘堕落不思进取,结交了一群狐朋狗友没日没夜地酗酒赌钱,欠了不少的外债,最终把祖屋都给置当掉了。 余香看在眼里也急在心里,多次劝说无果,反而被江河怒骂一番。 如果不是江河顽劣不堪,不学无术,两家早已将两人的婚事置办妥当了,毕竟当初两家指腹为婚,旁人如何也插不了足。 可是在三日前的晚上,江河再一次去李家赌场里赌钱,然而却被李家的人诬陷自己出老千,以莫须有的罪名拖到后山毒打了一顿! 余建军知道此事之后,便前去赌场找人理论,谁知晚上夜色太黑,在众人的推搡下摔下山崖,当场毙命! 也因为天黑太黑的原因,赌场更是没人承认是他们将余建军推下山崖,反而一口咬定是余建军自己不小心掉了下去,结果便是余家连赔偿都没拿到。 而原本指望着江河能帮余家娘俩儿料理余父后事,可他却被狐朋狗友拉去工地偷人家的钢筋。 到了最后,更是所有人都在传江河被人砌进水泥墙里没了命! 王彩霞和余香娘俩便再无指望,而李家可谓是太平镇上的“土皇帝”,不仅财力强盛,掌控着他人的命数,就连这些地也是李家说得算,虽然土地包产到户,但李家却通过威逼利诱等一干手段,将太平镇所有的都置入李家名下,包括坟地! 就连死人能不能入土也得他们同意! 于是李国强便以此相要挟,倘若不答应这桩婚事,余建军就只能暴尸荒野! 王彩霞也只能咬牙答应下来! 因此,如今再度见到江河。 王彩霞自然是一肚子气儿,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余香见到江河,黯淡的双眼闪过一丝明亮,但马上又被失望的潮水给席卷殆尽。 “江河,你走吧,我对你太失望了!我是不会嫁给你这种混蛋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父亲尸骨未寒,你别在这里捣乱,不要耽误李家前来下聘礼。” 余香冷漠地说完这番话,便站起身来准备进屋。 她心里早已下定了决心,嫁给李家,让父亲入土为安! 母亲托付给亲戚之后,就自我了结,也算是不愧于自己良心。 然而马上,江河强而有力的手便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坚定的声音说道。 “余叔由我负责安葬,李家的事我去处理,一个星期后,李家给多少彩礼我给多少彩礼,我要将你风风火火地迎娶进江家!” 第二章 解决麻烦 听到江河的话,王彩霞呆滞住了。 江河这小子可是她看着长大,从小就是个怂炮,被人欺负了只会哭啼啼地回家。 后面跟着镇上的街溜子学起了偷鸡摸狗,酗酒赌钱这一行当,甚至赌钱赌到祖屋都给置当了,骨子已经软到不能再软,今日也会说出这种有骨气的话语来!? 同样吃惊的还有余香。 江河这一年多,被李家的人欺负的次数可不少,哪一次不是像孙子一样跪地求饶点头哈腰? 这一次竟然十分硬气地说他去解决李家的麻烦!? 更让她不敢置信的是,江河竟然说七天后风风火火地娶自己过门? 还李家给多少彩礼,他就给多少彩礼? 李家这次虽是要挟,但作为镇子上的名门大户,彩礼自然也是体现出李家大户的身份。 而江河,一个不学无术的混混,不仅彩礼拿不出,还有一屁股外债! 过了好一会儿,王彩霞才反应过来。 她直接一耳光扇了过去,怒斥道:“以前我还觉得你小子老实本分,看样子也只是个满嘴跑火车的混混,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江河没有躲闪,他结结实实了挨下了这一巴掌。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让他相信了自己重生了的这一事实,同时也打醒了年少糊涂的自己。 但他刚刚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上一世的他一手创办江河集团,多次进入福不撕富豪前十榜单,成为入选“时代周刊”最多的华人,在整个华国乃至世界都是数一数二的巨擘! 拥有这些商界经验,加上处于这个遍地都是金子的黄金时代,江河有信心能在一个星期兑现他的诺言! 话虽如此,这些只有他自己知道,由于自己年少的胡作非为,恐怕这些话难以让人信服! “王姨,阿香,请你们再相信我一次!” 江河没有丝毫由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诚恳地说着,随后他再度转身,朝着一旁余建军的尸体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说道:“余叔,是我害了您,但这次我真的醒悟了!倘若您在天有灵的话,肯定也不希望阿香嫁到李家的对吧?” “李国强不但奸~淫~掳掠坏事做尽,身上更是背负着几条人命!如果阿香嫁给他,不出半年,不但会被他凌辱当作垃圾一样抛弃掉!” 江河所言不虚句句中肯,这也是余香母女都知道且担心的事。 王彩霞听到江河的话后犹豫了起来,她作为母亲肯定也不希望将自己女儿推入火坑,只是余建军死后,她们娘俩儿不敢违抗李家。 如今江河哪怕再废物,起码也是个男的,只要他能帮忙将余建军下葬,她们母女二人便可以去投奔邻乡亲戚,也就有了依靠。 “只要能把你余叔下葬,我就给你一个星期时间,这一个星期你要飞鸿腾达了,一切都好商量,否则,这辈子你都别想再见我女儿一面!” 思考再三之后,王彩霞忿忿而言。 但对于将余香嫁给江河这件事,她并没有松口。 余香看着江河坚定的眼神,心中燃起一丝光亮,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一个星期的时间飞鸿腾达?! 这无疑是痴人说梦。 且先不论整个太平镇,财路都被李家一手垄断,江河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都有数,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谁也不能保证明天江歌又跟哪几个牛鬼蛇神瞎混到一块去了。 别说一个星期,就算是一个月甚至是一年,都恐怕是遥不可及! “好!王姨咱们一言为定,阿香,你等着我!” 江河激动地发声,便握紧拳头走了出去。 他走出门后深吸一口气,耳边摩托车的轰鸣声依旧震耳欲聋,他心中冷笑:“李国强,你在赌场诬陷我出老千,并故意叫人通风报信故意害死余叔,我要让你跪在余叔坟头磕头!” 思忖了一番,他开始大步朝镇粮食局走去。 按照上一世这个时间,李国强让狗腿子猴子在街上发放喜糖,而他则在粮食局里跟会计吴艳偷腥! 就在偷完腥之后,李国强前去余家下聘礼,在余建军的灵堂上玷污了余香! 余建军的死,吴艳也出了不少的力。 那就连同这蛇蝎女子一块清算吧! 另一边,粮食局会计室,镇长的独生女吴艳拉扯着李国强的衣服,嘟囔着说道:“你让我去给余家老头通风报信,说好事成以后给我一个金镯子的,镯子呢?!” “你着什么急?待会儿我从给余家下的聘礼里,挑一个给你不就完了吗?” 李国强一边说着,一边手不安分地在吴艳身上上下其手。 吴艳打掉李国强的手,气愤道:“谁要哪个骚娘们儿的东西啊!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还是直接给钱吧,不然我就把你那破事儿说出去!” “你敢!反了你了!” 李国强一听此话脸上一沉:“你要是说出去,我就把你在粮食局干的那些好事都说出去,你爸还不杀了你!” “别介啊!” 吴艳一听此话脸色一变,赶紧搂住李国强的胳膊,用自己丰满的地方不断地摩擦陪着笑脸说道:“强哥,我干那些事不都是为了你嘛,要是让我爸知道咱俩都得完蛋!” “瞧你这股骚~劲!” 李国强舔了舔嘴唇,便迫不及待地脱下了裤子,很快将吴艳的衣服也拔了个干净。 “砰!” 就在两人干柴烈火之时,会计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发出一声巨响! “李国强!” 江河一声怒吼,突如其来的变故将两人吓了一大跳,吴艳惊呼一声赶紧捂住自己走光的地方,然而江河对她没有分毫兴趣,看都懒得看一眼,手里拎着个酒瓶子,直奔李国强。 走到近前,他将手中酒瓶子猛地在桌子上一砸,下一秒直接揪起李国强的衣领,半截锋利的酒瓶茬子直接就抵在了对方的喉咙上! “都给老子闭嘴,要不然,咱们今天就都活着走出这扇门!” 江河双眼通红,声音嘶哑且低沉,像极了一头发狂的野兽。 李国强看着江河像是看见了鬼一样,一脸的不可置信,支吾说道。 “江……江河,你……” 他现在感觉自己见了鬼了! 明明江河被他安排的人丢进了水泥之中,砌进了墙里,这小子是怎么出来的?! 并且眼前的江河跟以往更是大不相同! 眼前的江河双眼犀利带着凌厉的杀气,双唇苍白,仿佛是一只恶鬼一样! 李国强就连与之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别废物,仔细听我说!不然老子放你二两血!” 江河手中的酒瓶茬子一紧吓得李国强额头直冒冷汗,他冷漠开口道:“番薯坡后面两百米。那块坟地老子要了,再去给老子准备一口上好的棺材明白没有!” “你快去办,否则我就将你和吴艳拔光了丢出去!” 江河呵斥一声。 “别!” 吴艳害怕了,赶紧踢了踢李国强:“你李国强又不差那几个钱,赶紧去!” “我……你到底是人是鬼?!” 李国强吞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 江河冷笑了笑:“李国强,我当然是鬼了,你别忘了,我的尸首还在你家工地砌的那堵水泥墙里呢!” 李国强一听此话,顿时腿脚一软,因为面前的江河根本就不像一个正常人,而且他明明看到江河被人砌进了水泥墙里,怎么可能出来! 对方肯定是变成了孤魂野鬼前来找自己所索命来了,否则他为何要找自己要一块坟地和棺材! 慌张之余,他压根没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在这个年代,封建迷信大行其道,更何况他本来就干了不少亏心事。 李国强吞咽了一口口水,提上裤子一溜烟跑了。 正当他以为溜之大吉之时,江河冰冷的声音从他背后再度响起。 “我在这里等着你,要是办得不好,那块坟地就是给你选的!” 第三章 下葬余叔 过了三十分钟之后,江河领着四名壮小伙抬着一口上好的红漆棺材走进了余家院子。 王彩霞和陈玉兰看着眼前这一幕愣在了原地。 “江河啊,这……这些东西,你从哪弄来的?” 王彩霞有些结巴地说道。 江河这么快就把这些东西置办妥当了,让她很是担心这些东西是江河偷来的。 毕竟以前江河可没少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王姨放心,这些东西都是我江河靠自己本事弄来的,如果之后有人来找麻烦,那也是我江河一人所为,跟余家没有半点关系!” 江河的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打消了王彩霞心中不少疑惑。 另一边的余香见父亲能入土为安了,大喜过望,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跪得太久的原因,余香一个踉跄就撞进了江河的怀里。 一双水灵灵的双眼早已哭得红肿,眼眶旁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泪花,看上梨花带雨的令人怜惜不已,而经过刚刚这一装,更是让其羞红了脸,双颊上泛起霞彩般的红晕,好看极了。 那时的女子还没有后世那么开放,大多传统而保守,江河虽和她青梅竹马,但上一世也没把握住这份因缘,只是成了追忆。 看着余香那如花的容颜,让江河一阵神魂颠倒,他在心中暗暗发誓。 这一世,定不会重蹈覆辙! 余建军的下葬没有太多的排场,很是简单,但对于余香母女两人来说,已经十分满足了。 安葬完之后,江河没有回余家,反而直本镇中心的集市。 李国强之前派了个名叫猴子的狗腿子到镇中心,一边骑着摩托车,一边朝过往的路人们撒着喜糖,到处宣传着李国强的婚事。 “一个星期后是咱强哥大喜的日子,各位乡亲都要去给强哥一个面子!媳妇是咱太平镇老余家的女儿,水灵灵的大美人!” “李家不要你们的随礼,只要你们去捧个场子,烟酒饭菜管够啊!” “……” 就在猴子宣传之时,江河一只大手擒在了摩托把手上。 “猴子,挺忙的啊?!” “忙!” 猴子头也没回地回了一声,但是感觉到声音不对劲,回头一看到江河整个人吓了一跳,说话都结巴了起来:“哎哟我……江……江河你不是……” “你是不是以为我死了?!” 江河冷笑着问道。 猴子没敢回答,支支吾吾的含糊其辞。 “李国强让我告诉你,婚礼取消,把刚刚送去出的喜糖请帖收回来!” 江河也懒得浪费口舌,直接开门见山。 “我看你小子脑袋里水泥灌多了吧?!” 在仔仔细细上下打量过江河后,猴子才算反应了过来。 江河虽然被砌进了水泥墙里,估计趁着水泥没干的时候跑了出去。 但即使这样,他依旧以为江河是以前那种谁都可以上去踩两脚的软蛋。 “你不信你去问李国强!” 江河懒得跟他废话,将其一把从摩托车上拽了下来,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下来,摩托车给我用用!” 猴子被江河拽得胳膊酸疼,他不知道江河为什么变得这么有力气,但他还是鄙夷地说道:“你~他~妈的疯了?!就你那死样,给你也不会骑,三八大杠都骑不明白的傻冒!” 这番并不无道理,在那个年代,一辆三八大杠就是稀奇货,更别说摩托车这种东西,很多人见都没见过,更别说骑了。 “嗡嗡嗡~”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摩托车启动的轰鸣声。 “你回去告诉李国强,摩托车被我征用了,让他明天下午三点的时候自己去镇北工地上去取,晚了丢了我概不负责!” 说完,江河直接拧动油门,整个人飞蹿了出去。 猴子看到这一幕惊呆了! 他没想到江河居然这么轻松地就将摩托车骑走了,一副轻车熟路的模样,这还是那个连三八大杠都骑不明白的江河吗? 猴子腿脚一软直接瘫倒在,随后像是着了魔一样朝李家跑去。 “不好了,强哥,见鬼……真是见鬼了!” 江河骑着摩托车顺着乡间的泥泞小路一路去了太平镇马坎。 在前世记忆中,八八年的三月初,正是太平镇到鹤县的三级公路,也就是县道的动工之日。 而在此之前,这条县道则是经过了一次难以抉择的选择。 太平镇处于山壑之中,而到鹤县需要经过马坎这座小石山。 倘若在马坎山体下方进行山体爆破,打隧道的话可以大幅度缩减太平镇到鹤县的距离。 然而这个年代没有成熟山体爆破技术,这样一来不仅资金问题严峻,施工的工人也将大幅度增加,并且施工的危险率也骤增。 可选择绕山修路的话,不仅拉长了两地的距离,还要增加不少的工程量。 上一世县里镇上多次请来省工程队,经过大大小小的勘探与研究会议之后,最终也只能选择了绕山而行的方案。 江河此刻一行,便是前去马坎看看这一座石山的爆破危险程度! 时刻多年,他连当初起家的行当都有些记不清了。 马坎上,荒草枯寂,一片荒凉破败之景。 当年他爹娘便是为了替他换那辆三八大杠的钱,从这跟小道走去了县城,一去便不知所踪。 直到后来二十世纪初,江河找到父母之时,父母的白骨早已融为沙土。 “爹娘,我回来了,这一世我一定早一点带你们回家。” 江河揉了揉发红的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后便朝马坎山后出发。 …… 另一边,余家。 在江河的帮助下,王彩霞终于完成了将丈夫下葬的心愿,扫完纸钱后,便回到家里收拾起了衣物,准备带着女儿余香投奔自家兄弟那里。 “妈,你这是干吗?!” 余香不知道母亲心中的打算,疑惑发问。 王彩霞收拾着衣物,头也不抬说道:“你爹的后事也已经料理得差不多了,咱们收拾一下就去你小舅那边吧!” 一听到这话,余香瞬间急了起来,着急说道:“妈,之前你不是和江河说好了给他一个星期的时间吗?现在怎么反悔了?!” “阿香啊!你难道真的指望那个软骨头飞鸿腾达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谁知道他到底是一时醒悟还是狗改不了吃屎?咱们悔了李家的婚,李家肯定会报复咱们的,不如趁早做好打算!” “妈!难道投靠小舅他们,咱们就会有活路了吗?!” “如果小舅那边真的愿意帮咱的话,咱们余家也不会落得今天这般田地!” “砰!” 就在母女两人争执之时,门口破旧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发出一声响声! 一个嚣张的声音传入母女二人的耳中。 “你们余家落得今天这般田地,都是咎由自取!至于活路嘛,我李国强说你们有活路你们才有活路!” 第四章 李国强来了 李国强来了! 他的身后还带着几名气势汹汹的壮汉,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 “敢悔李家的悔,还让江河那个狗东西抢我的摩托车,你看你们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一进院子,李国强挥了挥手。 身后几个壮汉就抄起手里的铁锹扁担开始打砸,什么罐子瓶子……反正只要是个完整的物件都被他们噼里啪啦一阵破坏,原本还算整洁的屋子顿时变得一片狼藉。 就在不久前,猴子找到了李国强。 不仅把江河说婚约作废,抢了摩托车一干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番,又说起江河被鬼附身,莫名其妙地学会开了摩托车。 李国强吃了一惊,但听到江河骑着摩托车去马坎了,也不管江河到底是人是鬼,立即带了几个打手来到余家,趁着江河不在,给余家一个下马威! “别砸了别砸了!国强,你让他们别砸了!” 王彩霞一看李国强找了门来,赶紧拉着李国强的胳膊求饶。 李国强冷笑一声,一把将王彩霞狠狠推倒在地,大声斥骂道:“你这老太婆给老子死一边去,给脸不要脸的老东西!真以为那个废物能护着你们?!” “李国强,你凭什么砸我家东西还打人?!” 余香虽然心里有些畏惧李国强,但眼见自己家给打砸一空,自己母亲还被李国强动手,顿时来了怒意。 “凭什么?凭老子姓李!在太平乡,还没有人敢在李家头上动土!你他娘的不是悔婚吗?老子今天就让你看看和李家作对的后果!” 李国强点上一根烟,在点烟的时候他肚子里的坏水便一股脑儿地涌了出来。 “兄弟们,去帮我搬两桶油来,给这屋子周边都浇上,老子抽完烟就这房子点了,你们这对赛脸玩意儿,老子看你们能住哪!” 一听到李国强要烧自家房子,王彩霞顿时吓得腿下发软,瘫倒在地抱住李国强的腿,哭着求饶道:“国强啊,这房子烧不得啊,您大人有大量,就当积德行善放过我们娘俩吧!” 李国强嘴角扬起一丝弧度,他看着余香坏笑着说道:“那我就大发慈悲放你们一条生路吧,不过余香要跟我回李家!” “啊?!” 一听此话,王彩霞顿时面如死灰,虽然在心里她恨不得将李国强抽筋拔骨,但却敢怒不敢言。 “国强你就放过我们母女俩吧!你看咱们同镇这么多年的份上,也看在你叔在李家当牛做马这多年的份上……” “你都说了在李家当畜生,你觉得我们会和畜生有情分吗?!” 李国强讥笑打断了王彩霞的话,冷漠地将其一脚踹开,摆出两根手指:“你们只有两种选择,一是余香跟我走,成为李家媳妇后衣食无忧,二就是老子把你这破房子点了,你们母女俩就等着露宿街头吧!” 听到李国强的话后,王彩霞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随之破碎,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她心中自然不想自己女儿嫁给这种恶棍,以后过着非人的生活,但又不能放任对方把自己家的房子给点了。 “我是不会嫁给你这种人渣的!” 突然,一旁的余香发声说道:“我已经答应嫁给江河哥了,我与他是两家指腹为婚的娃娃亲,我这辈子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魂!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草你奶奶的!” 李国强一听到江河的名字气得怒骂一声,余香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一样,差点让李国强气到失去神智:“你这给脸不脸的臭娘们儿,哥几个,去把她的衣服给老子拔了,老子倒要看看待会老子办事的时候,我看你这贞洁烈女还能不能保持!” 说完几个壮小伙就朝余香坏笑着走去。 看来今日他们便要大饱眼福了,看看这太平镇第一美人到底有何不同。 “国强国强,余香她不是不嫁给你!” 眼看自己女儿即将要被人糟蹋,王彩霞赶紧跪地陪笑说道:“余香这孩子可能只是还没准备好,这样你给我两天时间,我帮你做一下她的思想工作!” 王彩霞眼见事态严重,只能换个方式来拖延时间。 只要李家人一走,她马上收拾行李和余香远走他乡! 李国强思索了一下,挥了挥手示意几个打手停下,随后笑眯眯开口说道:“我这个人呢,就这么通情达理,霸王硬上弓的事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做的。” “这样吧,我给你一天的时间,今晚八点,我就在等着,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李国强又何尝不知王彩霞打着什么算盘,他只不过想让余香自己想明白,跟自己乖乖回李家,这样他也不会在镇上留下口柄。 只要余香跟他回李家,他之后便想办法逼死王彩霞,那么余家的那块地自然而言就归他李家了!并且猴子说江河让他明天下午去水库取车,现在把王彩霞母女逼死,江河心生报复,他那摩托车可就要不回来了! 王彩霞不敢反驳,只能点头答应。 她知道李家人向来嚣张跋扈,一个小时已是李国强留给她们母女俩最大的宽限。 现在她只盼着江河能尽快回来,不管怎么说也能帮她们应付一下,这也是她们母女俩最后的期望。 一想到把希望寄托在江河身上,王彩霞的眉头就拧巴了起来。 而此时此刻的江河,在马坎上转了一圈之后,直接骑着摩托车去了鹤县! 带着上一世的经验和经历,他直接来到县里的城建局,找到县里主管三级公路建设的负责人谭好松。 蹲在门口没一会儿,便碰到了从外开会回来的谭好松。 “谭主任您好!” 江河心中大喜,直接将人堵在了办公室门口。 谭好松上下打量了一番江河之后,一身农民工装扮,灰头土脸地很是邋遢,戴着有色眼镜厌恶问道:“你是什么人?这里不是你能待的地方,赶紧走!” “别急啊谭主任,在下太平镇村民江河,我知道您正在为太平镇到鹤县的三级公路修建方案头疼,我此次来正是为您解惑而来。” 江河直述来意。 “喔?敢为阁下有何高见呢?” 谭好松阴阳怪气道。 江河没有在意对方的语气,直截了当地说道:“开山!” 这两个字一出,瞬间让谭好松没有与之交谈的想法,甚至连打趣都不想打趣,直接挥手赶人:“走走走,那来得回哪去吧!” 就在江河要被推赶出办公室之时,他不紧不慢地再度开口对谭好松说道:“谭主任,我只需要饶山修路一半的费用就能挖开马坎,咱们可以立字画押,完不成由我担负一切责任!” 谭好松赶人的动作停了下来。 原本绕山修路所耗的资金就比爆破开山要少,眼前这个邋里邋遢的民工竟然说他只需绕行一半费用? 他不由怀疑眼前这小子是哪个精神病里放出来的。 但从之前开始,江河就给他一种胸有成竹,淡定自若的感觉,不像是无的放矢的样子。 谭好松皱起眉,将信将疑地说道:“你确定?一半的费用可只有十五万块钱,你确定这点够你挖开马坎?” “对,没错,我也说过了,立字画押,如果没有完成,我来承担一切责任!” 江河信誓旦旦地回复。 谭好松冷笑道:“好大的口气!你一个农民工拿什么承担?!” “我实地测量过了,太平镇到鹤县共计48公里路程,省里给地方拨款480万,而实际修路则仅需400万,平均每公里造价10万,绕山修路距离三公里,按之前每公里十万一共三十万,而我只需要十万就可以挖开马坎,不仅节省下三公里路程,更节省下二十万资金!” 江河的一席话,谭好松听完后直接怔在原地! 第五章 开山方案 这些数据,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保密的。 甚至于,自己只能知道的都是这一小段的造价。 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这样的数据,是张口就来。 而且竟然是去实际测量了? 想到这儿,谭好松不由得再看了江河两眼。 眼前的年轻人,身上穿着带补丁的衣服,膝盖那儿甚至还有个破洞,脸上风尘仆仆。 不过整个人脸色有一抹不健康的苍白,但是眼睛亮闪闪的。 在自己面前,没有畏畏缩缩,谈话时,眼睛与自己对视,侃侃而谈,不像是在地里刨食的农民,倒像是落魄贵族。 谭好松脸色依旧严厉,但表情有了几分松动,语气也软了下来,“小同志,这可不是说说而已的事情,要有实际可行的方法!” 毕竟这剩下的不是仨瓜俩枣,是二十万! 若是江河提出的建议有可实施性,他倒是愿意去试一下。 江河见谭好松没有坚决地拒绝,知道这个数据还是惊到了谭好松。 现在,自己必须拿出可实行性的方案来,否则,谭好松也不会答应自己的建议。 前世的时候,江河清楚地记得,这一条路确实是绕山了。 这地方被当地老人称为龙首崖。想在这儿修路的人多了。 战争时期,但凡是占据了本地势力的,都想在这儿开出一条路来。 不过没有一个成功的,反而是崖底多了几千号伪军尸体。 龙首崖,外体土质松软,一不小心就掉到崖底。而里面的山石又是花岗岩,坚硬无比,平常的工具几乎撬不动。 就算使用炸药,也不过是炸平了大半个山头,但是要说开山,那是不可能。 十多年之后,科技水平发达了,探山工具多了,开山的方式多了,最主要的是,可以做到定点爆破。 政府才开始考虑缩短路程,在龙首崖这边,开山过车。 这条路在修的时候,江河已经算是小富,开山的时候,江河还自愿捐助了一部分钱。 开山的当天,现场还请了他来观看,那时候他才明白,以前开山,靠的是一点点磨。而现在他们直接串联一串火药,定点爆破。效率瞬间增长了十几倍不止。 后来开山的预算,连当初的一半都没有花到。 现在这个机会给到自己,自己把握住,就是第一笔资金。 有了这个钱,不要说是彩礼了,就是做别的生意,自己也有了足够的资本。 毕竟现在就是万元户都是少的。 江河心头一阵火热,将自己的想法说给谭好松听。 “我算过,如果使用炸药炸山,实际的时间大概在十天,后期只需要找一些民工,将炸毁之后的土挑走,最后的平整阶段,最多三五天就可以弄完。” 谭好松听到江河这个建议,紧抿一下唇角。 这个方案是当初他们想过之后,可行性最高的一个。 不过十天? 当初他们专家计算这个时间的时候,可是说过,至少要两个月。 而且,这个工作量,可不是江河嘴里几个民工就能做完的。 两个月的时间,再加上大量的民工,不说花的钱,就是这个耽误的时间,足够他们绕山好几遍了。 本来还对江河的话有些兴趣的谭好松,此刻直接摇头。 这个方案,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听到的,再联想到他说的数据,怕也是那人跟他说的。 想到这些,谭好松脸上浮现一丝不耐烦, “小同志,这个方案,没你说得那么简单,而且已经被我们专家否定了。” 说到这儿,谭好松语气停顿一下,江河可能认识自己同事,自己也必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至于你说的,十天完活,这个根本不可能,专家已经计算过了,最少两个多月!” “小同志,你没有实际的经验,这个山,中间都是岩石层,即使是炸药,也很困难。” 江河见谭好松还是不松口,眼底没有太大情绪波动。 毕竟只凭自己这几句话,若是就谈下来,怕是自己都要怀疑谭好松了。 “领导,专家之所以说开山时间久,人力大,那是因为他们不会定点爆破,怕炸药用多了量,引起山体坍塌。” “但是,这个定点爆破,我会!我可以用最少的炸药,达到最需要的效果!” “我可以在这儿立字据,我要是没有按时完成,后期的尾款,一分不要。” “还保证给你们打通这山!” 谭好松看到江河不死心,轻轻揉了揉眉心,“小同志,你怎么这么执拗……” “领导,我有信心!而且我也有人!”江河笃定地开口。 “若是不成,我任你处置!” 谭好松不想再跟江河讨论下去,摆摆手,“小同志,这么重要的事情,也不是我自己能做主对不对!” 见江河还想开口,谭好松赶忙再说一句,“你容我想想好吧。” 江河知道谭好松这是敷衍,这个摆手的动作,已经说明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自己。 在谭好松眼里,江河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也许不过就是想赚政府一笔钱。 这个年代里,越来越多人偷偷做走~资~派~,只是他们都是偷偷的。 江河这个模样,倒像是那些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资本家。 这个念头一起,谭好松心中对江河的好印象全都没有了,恨不得现在就将他赶走。 感觉到谭好松看自己的目光变了味,江河上前一步,这个动作看得谭好松眉头皱得更紧了。 “领导,你有没有想过,柳市长希望的也是我们开山?要不然怎么会问还有没有别的方案?” 柳市长三个字一出,谭好松神情一怔。 之前在市里开会的时候,柳大华也在现场。 当时这边提交了公路建议的时候,柳大华还问他们有没有更合适的方案? 莫非当时…… 想到这种可能,谭好松沉吟一下,“小同志,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儿听到这个名字,你不要以为搬出柳市长的名头,我们就会同意让你来做。” “领导那边也是知道开山的难度,而且我们的方案也是得到了最后的认可。” 听到这话,江河嗤笑一声,“领导,不是吧,我可是知道这个方案当初市里的原话是,希望镇里能有个更好的优化方案 。” 江河这话一出,谭好松脸色一变,这话是当初市里领导的原话,这个年轻人怎么会知道? 莫非他真的是市里领导那边安排过来的人? 当初领导确实对他们的方案有意见,但是他们说了诸多难题之后,领导那边算是勉强同意。 貌似自己这几次去市里汇报进度,领导都会问一句,没有更合适的方案了吗? 莫非这是市里领导对自己的一番点醒? 谭好松正在纠结自己要不要同意时,旁边的秘书开口,“书记,咱不妨拿个两三天让他干一下试试,要是能成,咱就让他干。” 说着停顿了一下,“要是不成,也就浪费两天工夫。” 谭好松考虑一下,觉得也是这样的道理。 再加上江河此刻还知道市里领导的想法…… 谭好松嘴角一抿,“这次工程,可以全权包给你来做,但我要给你两天的考察期,若是可以,才能让你做。首期款项两万元,尾款等验收合格后再给你。” 拟定了合同后,谭好松又给江河批了条~子,让江河到时候去政府财务部门领钱。 等江河忙完这些,天已经黑下来。 泾河在心里暗道:幸亏自己“借用”了摩托车。 等江河回到村里的时候,远远看见余香家门口有闪闪火光。 第六章 跟我讲法? 天已经黑下来,村里万籁俱寂。 偶尔传来两声犬吠,打破了夜的寂静。 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家家户户睡得都早。 江河进村后,除了摩托车发出的突突声外,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 骑着摩托车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好长。 可一抬眼,余香家门口竟然有火光? 远远看去,还有人影晃动。 这大晚上怎么会有火光? 江河瞬间觉得不对劲,想也没想,直接将摩托车扔在家门口。 从屋子里摸出一把斧子,趁黑朝着余香家门口摸去。 此刻在余香家门口的李国强,伸出手,就着火光,看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手表。 秒针“咔嚓咔嚓”的声音,虽然隔着大门,但依旧犹如响在余香耳边。 “老大,到时间了没?”一个小弟等得有些不耐烦,却不敢开口催,只能试探问李国强。 李国强放下手臂,时间显示已经七点五十多了。 “娘的,王彩霞你跟余香说得咋样了?时间马上到了!” 王彩霞低声在屋子里劝余香,听到李国强的话,赶紧开口,“李大少,您再等等,余香马上就出来。” 说着使劲拉了一下余香,“你别胡思乱想,那人,虽然混了点,但是家底殷实……” 看着余香一动不动像木头一样坐在那儿,王彩霞有些恼怒,使劲点了一下余香脑袋。 “你待咋地?跟你那个死鬼爹一样?你要是想不开,让我怎么办?” 说着王彩霞眼里泛起泪花,“余香,谁叫咱娘俩命苦,娘也知道那不是个好人,可这胳膊拧不过大腿啊!” 说完娘俩抱头痛哭。 门外的李国强听到门内哭声,心中越发烦躁与不耐。 看着旁边几个小弟怼着自己点头哈腰,李国强大手一挥,“时间到了,你去把余香给我拖出来!” 小弟等了半天,早就不耐烦地摩拳擦掌了,听到李国强的话,赶忙行动起来。 脚往门上一踹,谁知,门竟然没有踹开。 正准备再使劲踹一脚时,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 “我看你们谁敢动!” 听到声音,李国强和小弟都转头看向声音来源。 等看到是江河时,李国强原本是不屑。 在看江河手中拿着一把斧子,斧刃反映着月光,让人忍不住心中一寒。 李国强看了一眼江河身后,只有他自己一人,再看看自己这边,五六个小弟。 心中怯意消失大半,上前一步,“你个鳖孙,敢动手?” 李国强伸手,指着江河的鼻子,破口大骂。 江河眼睛一扫,看到周围小弟隐隐都有过来包住自己的意思,扬了扬自己手中的斧子。 李国强咧嘴一笑,“操,你个熊货,还敢动斧子?你要有能耐,就特妈砍我!” “来呀!砍我!砍……”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闪过,那斧子已经劈了过来。 周围小弟皆是齐声惊呼。 “卧槽!”李国强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往后躲。 “咔!” 那斧子就砍在他脚前,距离他那双大头皮鞋就只有几寸远。 江河知道杀人犯法,重生回来的他也不是什么莽撞青年,这一下的预判准头拿捏得极好。 人遇到危险的时候,下意识地会往后躲。 即使刚才李国强不往后躲,只要他没往前冲,自己都能收住势,绝对砍不到他。 他知道,跟李国强这种人,讲道理是没用的,这年头,只要你够狠,就能解决很多问题。 管他们怎么想,江河趁着李国强和一众小弟没反应过来,抡起斧子继续砍。 此刻的江河,整个人隐在月色之中,斧刃的寒光,反射在脸上,犹如凶神降临一般。 斧头继续挥舞,卷起一阵阵凉意。 李国强没有想到此刻的江河会突然发疯,吓得带着几个小弟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江河追赶了几十步,高声怒骂:“李国强,曹尼~玛~,有种你给我站住!” 李国强的小弟,比他跑得更快,头也不回,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村里。 而李国强因为身体太胖,跑不动,跑了没几步就踉跄了一下,眼看就要被江河追上。 此刻的江河,眼睛通红,右手拖着斧头,在地上发出哗哗的声音,看上去杀气腾腾,十分恐怖。 “江河!”李国强此刻脸上横肉直哆嗦,“你、你疯了吗?砍人是犯法!” “你还知道法?”江河脸上笑容阴恻恻的,看上去有几分渗入。 “和我讲法律?你强迫余香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违不违法?” 寒光卷着劲风,斧刃贴着李国强的笔尖砍在地上,溅起大片尘土。 李国强看着近在咫尺的斧刃,直接傻了。猛地打了一个哆嗦,一股热流涌出…… “别打了,别打了……江河快住手!” 余香跟王彩霞此刻跟了出来,余香怕江河犯错,赶忙开口喊道。 王彩霞拉了一下余香,在她眼里,江河就像换了一个人,目光阴狠,浑身戾气。 她怕余香开口,万一江河失心疯了,连她们都砍! 江河上前走两步来到李国强身边,伸手拍了拍李国强的胖脸,眼睛微眯,声音低沉,“想娶我媳妇?” 李国强此刻的表情跟痴傻了一般,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到一声怒吼。 “做梦!” 江河的唾沫星子喷了李国强一脸。 “我警告你,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 说着江河手中斧子用力一劈,离李国强的裤裆不过三四公分的距离,吓得李国强又是一阵哆嗦。 “滚!” 李国强连滚带爬起来,顺拐着跑了起来。 跑远的时候,李国强又不死心地放狠话,“江河,你给我等着,我……” 江河扬了扬手中斧子,将李国强威胁的话吓了回去。 此刻只有地上留下一滩湿乎乎的印记,十分醒目。 证明李国强他们曾经来过。 “江河!”余香挣脱开王彩霞的手,跑了过来,“别追了!” 江河看到跑向自己的余香,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看着快哭得余香,安慰道:“我没事……” 余香先是检查了一遍江河的身上,“有没有受伤?伤到哪儿了?” 检查一遍,没有看到伤痕,才一把抱住江河,“呜呜呜”哽咽地哭了起来。 “江河,答应我,别砍人……” 江河看着在自己怀里哽咽地余香,心中一暖,手上的斧子哐当扔在地上,紧紧抱住余香,安慰道:“不哭了,不哭了……” 等余香情绪平静下来,不好意思地从江河怀中抬起头来。 江河伸手给余香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放心,我没事。” 看着旁边欲言又止的王彩霞,江河松开手,“婶子,你放心,我之前说的彩礼的事情,说到做到。” 第七章 江河的活 王彩霞见余香跟江河都平静了下来,毕竟江河刚才的表现让他有点害怕。 转念一想,江河对余香还有感情,肯定不会将自己怎么样。 壮了壮胆,上前将余香拉过来。 “江河还有事情要去做呢,再说了,这大街上……你也不嫌丢人。” 自己亲娘都开口了,余香低着头回到王彩霞身边,抬头看了一眼江河,欲言又止。 江河摸了一下余香的发顶,郑重地开口,“乖,等我这两天忙完,来娶你!” 王彩霞听到这话,脸上有些难看,但是想到刚才江河的表现,没敢开口说什么。 “我去一趟支书家。你也回家吧,放心,这两天李国强都不敢在过来!”江河安慰余香。 “还有,这两天我就拿彩礼来娶你!放心。” 余香点点头,还想说点什么,却被王彩霞拉着回去了。 余香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江河,江河朝她摆摆手,示意放心。 回家后,看着已经被抢砸一空的屋子,王彩霞脸立马拉下来。 锅碗瓢盆都碎掉了,晚饭都不知道怎么做。 王彩霞从缸底舀了一点水,递给余香。 “先喝点水吧,我去收拾东西!” 余香以为王彩霞去把这些碎片收拾一下,赶忙开口,“妈,我跟你一块!” 王彩霞瞥了她一眼,“那动作快点,趁着今天李国强回去了,我们半夜就赶路,等到了你舅舅那边就好了。” 嘎? 余香愣住了,“妈,我不去!” 王彩霞恼怒,伸手点了余香额头, “你这死妮子,怎么分不清好赖话。” “现在江河得罪了李国强,他自己光棍一条,找个地方一躲,李国强找不到他。” “咱娘俩怎么办?现在把李国强彻底的罪了,今天这是拖到江河回来了,要是江河没回来呢?” 余香抿着嘴,倔强地不肯开口,也不肯去收拾东西。 王彩霞忍不住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我是为了谁?要不是为了你,我早就跟你爹一样去了。”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当初死的是我!” 听到王彩霞诅咒自己,余香着急开口,“妈,你胡说什么!爹走了,您,您这是剜我的心!” 王彩霞一把拉过余香,长叹一口气,“我知道你心在江家小子身上,但是……你看看他这几年干过一件正事没有?” “但凡他是个上进的,妈能不同意?” 余香沉默下来,王彩霞以为自己已经说动了余香,起身就要去接着收拾东西。 余香在王彩霞身后突兀地开口,“妈,江河哥说了,他这两天想办法,我们等他两天行不行?” 王彩霞此刻有些恨铁不成钢,刚要开口训斥。 余香接着开口,“妈,就当是为了成全我,要是……要是……我以后都听你的!就等两天行不行?” 王彩霞知道余香是不死心,打心眼里她看不起江河,但是为了让余香死心,王彩霞勉强点头,算是同意余香。 余香这才长舒一口气,“妈,天色不早了,我们收拾一下早点休息。” 天刚透着微亮的光,小山村的大喇叭就响了起来。 “大家吃完早饭来村委会门口集合!” 村里一般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会用大喇叭通知。 现在也没有什么集体的活动,这大喇叭在村里都快成了摆设,今儿怎么就响起来了。 很多人都诧异,只有王彩霞心里一咯噔。 昨晚江河说去村支书家,今天不会就是说他的事情吧…… 抱着忐忑的心思,王彩霞吃完早饭之后,也跟着来到了村委会门口。 此刻村委会门口已经站了乌泱泱一群人。 大家都在窃窃私语,纷纷猜测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让村支书动用了大喇叭。 见人差不多到齐之后,村支书从村委屋子里走出来。 清了清嗓子开口,“现在不是农忙时节,大家也没有什么活计,天天闲着也不是事。” “我们村的江河同志呢,一心为村里谋发展,给大家伙找了个活计……” 听到江河的名字,村里人都炸了锅, “那个二流子,能找到什么活?” “我听说那边有黑窑厂,不是哄着大家去那边干活吧……” “这个江河可是黑了心肝,这种钱都挣?村支书怕是也老糊涂了吧!” “安静!”村支书大喝一声,镇住了人群。 人群中的王彩霞,听到这些村民的话,心中一片冰凉。 免得过来说能给自己拿出彩礼呢,原来打的是这样的主意。 竟然是卖村民到黑窑厂?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说通村支书呢,怕是给了村支书不少好处! “你们想哪儿去了,真是卖人的事情,我第一个不答应!”村支书义正词严的开口。 “镇上在修马路大家知道吧,江河呢,包了一块开山的任务,到时候给大家开工资,一天三块钱!” 村支书笑眯眯地开口。 “这个活,大家放心,绝对真实可靠!” 村支书说着,想起昨晚江河拍给自己的合同,上面还盖着镇政府的红戳。 “愿意去的,现在报名,今天试用,半天一块钱!” 村支书做保证? 这个可信度可就高了起来。 就在大家还有些犹豫的时候,村支书率先在报名表上,郑重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见到村支书这副模样,有几个家里花销大,手头不宽裕的率先上前, “支书,您说得真的?” 村支书肯定地点点头,这几个人大喜,赶紧说道:“俺报名!” 接着陆陆续续有人过来报名。 很多人心里想的就是,要是活不好干,大不了明天就不去了! 很快村里一小半的壮劳力都已经报完名。 “江河,你跟大家说几句,看看工作要求!” 村支书将在自己办公室的江河喊出来。 此时的江河,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这身衣服是他最干净整洁的一套,上面还有个小翻领。 看到面目一新的江河,村里人都愣了一下。 这人是江河?没想到江河拾掇一下,也是像模像样的。 不等村民多想,江河将他们负责的地段说清楚。 离他们村不过是几里地的距离,大家听到这个距离之后都放下心来。 离自己家近,就意味着江河说得真的不是黑窑厂。 江河又不紧不慢地将每天到工时间,每天每人要干的工作量做了一个规定。 最后的时候,江河转头看向村支书, “支书,至于这个记工分的人,就您来干,我给您按一天一个工分计算!” 听到自己不用干活,还能一天三块钱,村支书乐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一通安排下来,江河通知大家,下午集合时间,去试工半天,有半个工分。 第八章 没拿到钱? 报名的人不是很多,也不是每个人都信任江河。 村里之前跟江河差不多的小青年,几乎没有人去。 只有江河的发小江涛走向报名处。 不过,看到江涛要报名,江涛母亲很是不满意,使劲戳了江涛脑袋。 当着江河的面说道:“涛子,你是不是死心眼?就他这样的,怎么可能有正经生意!给我滚回家,不准去!” 江涛脖子一梗,“我就要去!江河是我好兄弟,他们都不去,我去!” 旁边几个小伙子听到江涛的话,纷纷上前嘲笑,“涛子,别到时候让江河骗得裤衩都没有了啊!” 这话一出,江涛母亲脸色更难看了。 毕竟这种事情,江河也不是没干过。 之前,江河经常带着江涛去赌博,主要是让江涛出钱。 有一次,江河输红了眼睛,连江涛身上衣服都输进去了。 最后俩人趁着天还没亮,穿着短裤回家了。 不过还是被起得早的几个人看见,最后在村里传遍了。 这也是江涛母亲看不惯江河的原因之一,在她看来,江河就是个没有父母教养的小崽子! 江涛脚步一停,看着旁边看笑话的人,“你们知道什么,我江河哥是做大事的人!” 听到这话,气得江涛母亲一巴掌拍在江涛脑后,“还不给我滚回家!” 江涛看了自己母亲一眼,“我要去报名!” “你非要气死我不是?”江涛母亲眼睛一瞪。 江涛立马怂了,抿了抿嘴唇,“娘,你别生气,我不去报名了,你先回家,我去菜园摘些韭菜。” 江涛母亲半信半疑地看了江涛一眼,最后还叮嘱了一句,“不准去报名啊!” 说完站在原地不动,等着江涛走远了才瞪了江河一眼,骂骂咧咧地朝着家里走去。 等江涛母亲走远之后,江涛一个闪身,出现在报名现场。 “江河哥,给我报上名!” 江河看着冒出来的江涛,心里一暖。 江涛就是那个,即使所有人都不信任自己,他还依然相信自己的人。 江涛小时候发高烧,烧坏了脑子,做事情总是慢半拍。 那时候,小伙伴都骂江涛小傻子,不跟他玩,孤立他,欺负他。 江河见不得他受欺负,帮他赶走了几拨人之后,江涛就成了他忠实的小跟班。 “涛子,要不然你等明天再去……”江河也不想让江涛为难。 江涛满不在意地拿袖子擦了一下鼻涕,“江河哥,我娘没有啥坏心思,她就是能唠叨。你给我报上名吧。” 江河点点头,拍了拍江涛肩膀,“行!谢谢你!” 江河的一声谢谢让江涛有些莫名其妙,自己是去干活挣钱的,江河哥咋还谢谢自己呢? 不过他本就不是那种考虑事情的人,很快将这个事情忘在脑后。 …… 下午,天刚一擦黑,那些报名干活的人就回来了。 之前在旁边看热闹没有报名的人,看到人回来,赶紧上前搭话。 “怎么样?给没给钱?” “是不是真得给了一块钱?” 最先回来的人摇了摇头,急着回家,没有时间跟他们寒暄。 后边的人陆陆续续地回来,站在街头的人,便拉着相熟的人问起工钱的事情。 “村支书给大家记在工分上了,等到时候一块分钱!” 村里最憨厚的二愣子被人围着,最终就憋出这么一句话。 听到这话,周围的人顿时一哄而散。 “这看样子是被江河骗了!” “我就说,江河能给大家找到什么活?” “散了散了,那江河就是个骗子。” 很快站在接头看热闹的人也都散了回家了。 江涛刚一回家,就被他妈扔了一个鞋子。 “我跟你说了不让你去,你非要去!非得气死我才算完事吧!” “娘,支书大叔给我算工分了!”江涛辩解道。 江涛娘恨铁不成钢,一下下拍着江涛脑袋。 “算算算,算工分不给你结账,有什么用?” 江涛赶忙一溜烟跑开,闪过自己母亲的魔爪,“不可能,江河哥说了,肯定给大家结账。” “呸!那个小瘪三的话要是能信,母猪都能上树了!”江涛娘毫不客气的啐了一口。 江涛爹坐在门槛上,吐出最后一口烟,磕了磕烟袋,“行了,就当买个教训。” 江涛娘狠狠瞪了江涛一眼。 与此同时,江河来到村支书家,敲了敲门。 听见敲门声,抽着旱烟的村支书打开了门。 正纳闷着,不会是村里人来找自己要钱吧。 打开门一看! 村支书拿着旱烟的手一抖,嘴里的烟差一点一口呛在嗓子里。 “咳咳咳……” 村支书干瘦黝黑的手扶着门框,剧烈地咳嗽。 这江河,怎么这么晚还来? “嘿嘿……”江河抬头朝着村支书嘿嘿一笑。 顿时村支书身上的鸡皮的疙瘩都起来了。 这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 昨晚大半夜把自己从被窝薅出来,大有自己不答应就不走的趋势,还让自己背书。 今天不知道这又是有什么事情? “叔,我找你有事!” 村支书眉头紧皱,抽了一口旱烟。 果然啊!这小子就是没憋什么好鸟。 村支书正想着要不要接这话,就听到江河又开口了。 “叔,你家是不是有个小推车?就是那种独轮的,一个人就能推动的。” 江河怕村支书不承认,特意描述清楚。 好家伙! 村支书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让旱烟呛死! 这小子! 竟然是盯上了自己的小推车! 这要是借给江河,保准是有来无回! 村支书黑着脸,伸手就准备关门,一句话都不想跟江河多说。 咦?这么怎么关不上? 村支书低头一看,江河的脚卡在门口,脸上笑容灿烂。 “我家没有小推车,你去别人家问问!”村支书不情不愿地开口,只想着赶紧将瘟神送走。 江河没有着急离开,而是探着身子朝村支书家院子里张望。 村支书赶忙上前拦住江河的视线,使劲将江河往门外推。 “没有没有,快走吧!” 江河咧嘴一笑,朝着院子南边的棚子一指,笑嘻嘻地开口。 “叔,那是什么!” 趁着村支书愣住的瞬间,江河硬生生挤进村支书家里,进入院子。 来到南边棚子这边。 一辆崭新的小独轮车静静地立在这边。 第九章 要变天喽! 此刻,村支书的脸比锅底还黑! 在他们村里,但凡是被江河盯上的东西,就没有能保住的。 “江河啊,这小推车,我还得用呢,你看过一段时间就要下地了,没有这个小推车,干不了重活……” 村支书哭丧着个脸,只求江河能看在他是村支书的面子上,把小推车给他留下。 “叔,这个小推车,你能不能卖给我?” 江河手中拿着两张大团结。 江河考虑过了,一旦开山,后边还有大量的碎石需要清理,这至少需要十几辆小车。 现在他去采购,肯定一下子也买不到这么多,只能从村里凑一下。 村支书听到江河这话,手里旱烟也不抽了,看向江河手中的钱。 哟嚯,两张大团结! 村支书看得眼睛都直了。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小子又出去坑蒙拐骗了,不过脑中这个想法又被压了下去。 他刚才没有听错吧,这小子是买他家的小推车? 而不是直接要走? 与其心惊胆战地担心小推车什么时候被偷走,不如顺势卖给江河。 想到这儿,村支书咬咬牙,“这个小推车我买材料找人做的,你要是买,九块钱卖给你。” 江河拿出一张大团结递给村支书,“叔,不用找了。” 毕竟自己后边的事情,还得麻烦他呢。 这算是一个良好的开始。 小推车的到手之后,江河并没有急着离开,反而是拿出了更多的大团结。 这一举动看得村支书眼睛都瞪大了,这小子哪来这么多钱? 江河上前一步,在村支书耳边小声地嘀咕了几句,就留下五张大团结。 不一会儿的工夫,村里的大喇叭又响了起来。 此时村民刚吃完饭,正在街上侃大山。 议论最多的就是一下午去干活的事情。 毕竟去了三十口子人,这回来之后也没个说法,很多人心里都是忐忑的。 “各村民注意,今下午参加开山的村民,来村委大院,领取今下午试用工钱!” 大喇叭连喊了三遍,所有村民都愣住了。 尤其是那些去干活的,更是觉得的不可思议,抓着旁边的人问,“我没听错吧!” 顿时那些去干活的人,瞬间来了精神,结伴来到大院门口。 那些没有参与招工的,也都抱着好奇的心态跟着来到大院。 大院里,亮着电灯,江河和村支书站在院子中间。这是平时村民不敢想的事情。 毕竟,村里电灯只有重要领导来的时候,才会亮,没想到今天竟然为江河亮了。 村支书此刻脸上喜气洋洋,毕竟昨晚江河逼着自己给他背书。 他还担心,江河支付不起这个钱,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地将第一天的工钱支付完了。 还让自己明天给他多收几个小推车,就按每辆十块钱的价格。 这样自己收的小推车还能赚个一块钱。 这一瞬间,村支书看江河的目光都带了几分慈爱。 按照自己手里记工分的本子,村支书在上面喊着名字,江河挨个发钱。 三十多人的工钱很快发完了,但是这群人站在大院门口,逮着村支书问。 “叔,明天还要不要人?我这几天都能干!” “我也能!叔,我一把子力气,不怕吃苦……” 看着这几个年轻小伙子,争相报名,村支书将目光看向旁边的江河。 “要不要人,还得江河说了算!” 大家伙对视一眼,之前跟江河有交情的最先开口,喊着自己要报名。 对于村支书这波操作,江河很是满意。 江涛拿着钱回到家里,将钱递给他娘,江涛娘接着钱,有些不敢置信。 拿着钱在煤油灯下来回看。 “这江河真是发达了?” 江涛爹不紧不慢地将手里的烟丝塞进铜制的旱烟头里,又用大拇指压了压,猛地吸一口。 然后吐出了一大口烟雾。 “要变天喽!” 这种事情,不止在江涛家里发生,现在江家村每家每户几乎都在谈论江河。 经过这件事情,江河在村民眼里,形象已经跟之前不一样了。 甚至还有人说,江河之前出去那不是去赌了,是认识什么大人物了,才让他包了这个活。 第二天一大早,谭好松就带着公路局的人来验收江河这边的工程。 江河已经在半山腰这边打好了洞,只等着炸药就位。 谭好松见这些都是常规操作,还是有些担心。 “小江,这个炸山,得需要很久吧,毕竟一个洞一个洞地炸开,怕是十天也完不了活。” 江河笑眯眯地开口,“领导放心!您要是不放心,过会儿炸山,您就在附近看着,保证出乎您意料!” 听到江河这么有信心,谭好松点了点头, “小江同志,我相信你,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 谭好松本来也是想留在这儿,看江河怎么炸山。 现在江河主动开口让他看了,正合他意。 而江河脸上也带着神秘的笑容,让谭好松越发想继续了解。 不一会儿,上工的人都过来了。 谭好松不方便直接露面,就站在离山脚几百米远的看村人屋子里。 远远地,就看到江河在那边卸炸药。 这些炸药还是谭好松这边提供的。 就在谭好松等着第一个山洞炸响的时候,等了半天什么声音也没有。 这不对啊! 炸山不过就是将炸药放在山洞,然后有人将引线拉远,人群都离得远远地就行。 这个时间不会太久,最多一个小时就能安排好。 可这都一上午过去了,怎么还没有信呢? 谭好松忍不住从屋子走了出来,远远地看到江河正往这边赶过来。 莫非是炸药出了问题? 这可是个大事! 谭好松顾不上多想,匆匆从屋子里出来,迎向江河。 “可是炸药出了什么问题?” 江河摇摇头,“没有,弄引子花了点时间。” 这话让谭好松有些诧异,开山的炸药引子都是足够的长,怎么会浪费时间? 不等谭好松开口问,江河接着说道:“领导,您过会儿可要捂好耳朵。” 谭好松知道江河是好意,“小江同志,我当年可是退伍的,这点声音可比不了当年。” 正说着,突然听到“轰”的一声。 谭好松没有什么意外,这怕是炸山了。 这山炸了第一个洞,就要等着清理再去炸第二个洞。 谭好松抬脚就要出去,想去现场看一下情况。 不等他走到门口,“轰!”又一声传来。 第十章 请领导督导 不等谭好松问个明白,一声声的炸药爆炸声响起在耳边。 一百多包炸药,花了整整两个小时才炸完。 等所有炸药炸完,谭好松这才反应过来,江河竟然一下子把炸药都用完了! 顿时有些气急败坏,“胡闹!这炸药不是这么使的……” 江河没有急着反驳,只是笑眯眯地开口, “请领导去现场督导!” 谭好松猜想,江河怕是为了早点开完山,用了重量的炸药。 自己怕是回去还要给他再提供一些炸药了。 想到这种可能,谭好松都要吐血! 就这些炸药,都是他求爷爷告奶奶求来的。 没想到江河这个小败家子,一下子全给自己使用完了。 不行!下次再给送来,就两包两包地送! 谭好松正低头想着以后的处理办法,都没注意到,已经被江河领到山这边。 此刻,山脚下乱石到处都是,整个山的山脚这边完全的垮了大片。 这宽度,大概得有十米,看上去几乎就是一条马路雏形。 而顺着乱石看过去,隐约能看到山对面的情景。 等谭好松反应过来,看到眼前的场景直接怔住了! 整个山犹如被人从半山腰竖着劈开,一边是巍巍高山,一边是乱石堆。 山脚下已经有民工在开始清理这些碎石子。 看到江河带着自己过来,民工都是友善跟二人打招呼。 “这这这……”谭好松完全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在他们专家的计划里,是炸一个洞,清理一个。 从来没有人敢有这种大胆的想法,直接将炸药塞在每一个山洞里。 毕竟这些炸药要是一起炸,那整座山都要塌了。 想到间隔差不多的轰鸣声,谭好松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江河,“你是怎么办到的?” 江河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反问道,“领导应该是知道咱的电路有串联和并联吧,这是一样的原理。” 听到江河的回答,谭好松略微思考一下,一拍大腿,“妙呀!” “你小子是怎么想到这个点子?” 不怪谭好松意外,这么多人,大家都习惯了一个一个的炸。 要说一块炸,大家想到的就是同一时间,从来没考虑延时的问题。 在看着半个山体,并没有因为土质硬度不同,而有太大的差别。 这也证明了,定点爆破,江河不只是会,而且相当精通。 在谭好松还在惊讶时,江河朝着不远处的卡车指了指。 “喏,剩余的炸药都在那边了。” “这个清理工作,十多天,肯定能给你弄出来。” 剩余的工作,不用江河说,谭好松自己都明白,十天左右清理出来肯定没问题。 看到这儿,谭好松没有什么好说的。 大力拍了拍江河的肩膀,“小江同志,干得不错!这次你可是给咱县里解决大难题了!” “明天我去县里做报告,一定重点表扬你!” 这要是普通人听到县领导这样表扬自己,那不得赶紧感谢领导提携。 反观江河,神情淡淡,只是说了一句,“为人民服务!” 谭好松一愣,现在有这种觉悟的年轻人不多了! 对于江河更多了几分想探究的好奇。 “小江同志,你解决了县里难题,今天我做东,咱一起去县里吃个饭!” 江河明白,这是谭好松给自己的机会,毕竟跟镇委吃饭,也不是谁都可以的。 这个时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请自己吃饭,也是为了给自己立威,让干活的民工不敢小视自己。 虽然这个活是自己包过来的,但是很多人都是熟悉自己的人,尤其是那些比自己大一些的同村兄弟叔伯。 他们会觉得跟自己熟,偶尔偷懒,要是自己计较起来,到时候联合几个人一起闹事。 但是现在谭好松这一举动,别人可能不了解,但村支书肯定知道。 江河没有拒绝谭好松的好意,跟谭好松一起坐上小汽车,一阵烟尘,小汽车绝尘而去。 干活的村民看到江河坐上了小汽车,忍不住窃窃私语,有几个胆大地溜到村支书身边。 “大叔,刚才那个跟江河说话的是谁?怎么还请他坐小汽车?” 村支书白了他们一眼,深吸一口旱烟,“江河这小子要起来了,以后你们别没个眼力见儿!” “那可是镇委的人,刚才那谭书记,我都不够格跟人说话,没想到那小子……” 说着村支书摇摇头,看向凑过来的村民,“散了散了,快去干活!这可是正儿八经给政府干的,谁都别想着偷懒!” 镇上国营饭店。 谭好松拉着江河进了一个小包间。 “小江同志,你看这个工程,咱能不能再加快一点速度?” 谭好松一边吃着上来的花生米,闲聊似的,开口问道。 江河沉吟一下,“加快速度也不是不行,主要是,现在人手不足,而且运送的小推车也不太够。” “就我手里这些,还是我找村民借的呢。” 江河话音说完,谭好松不紧不慢地叩着桌子。 “小江同志,你有没有考虑,多招一些人?” “至于小推车的事情,我们这边去给你搞定。” 江河心里正有这个想法,只是眼下看来,三十多人,干这个活也不是不能完成。 而且,闲置劳动力集合起来,哪有这么容易? 就凭着自己三言两语,自己村里的人还能试一下。这十里八乡的,大家找活计都是李家那边给找。 自己已经跟李国强正面对上了,很多人都不看好自己,自己去招工他们怎么可能答应。 这个开山的活也不长久,干完这十多天,就没有了。 但是,自己手里有了第一批本金,以后终归要做自己的生意。若是此时招揽了一部分人心,那以后自己招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但是现在谭好松提起来,就不一样了,自己完全可以借此让镇里帮一把。 江河没有自己揽工,而是顺势说道:“还是谭书记为民考虑,这活确实应该更多人参与进来。” “只是……”江河的话停顿一下,“我毕竟招工没有什么说服力,要是镇里能帮一把,出个招工的告示,我肯定是乐意的!” 江河答应后,谭好松一拍大腿,“这个事交给我们!到时候这附近的剩余劳动力,都可以来你这儿干活!” “咱尽快将开山干完,到时候给市里一个漂亮的交卷!” 江河点点头,既然这事镇里愿意帮忙,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现在等着自己明天去附近村子招工了。 而此时,在县城玩乐的李国强,也从狗腿子那边听到了江河在招工的信息。 第十一章 在来找江大年 傍晚时分,晚霞铺满了天空,将田野尽头和大山都染上了一层金黄。 江河又来到了村支书江大年家。 此时江大年正仰躺在自己躺椅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天空。 旱烟袋子耷拉下来,在椅子旁边晃来晃去。 这年头,大家手里都没有钱,很多家里一天只能吃两顿。 下午两三点他婆娘已经去马坎山给他送饭了,晚上就没有了。 现在又没有什么娱乐方式,除了发呆,也没有别的事情能做。 “咳咳!” 江河清了一下嗓子,推门进了院子。 江大年正迷糊着呢,就听到门口有人咳嗽。 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 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人没有看错! 这小子,又来! 家里已经没有别的东西了吧! 想着,江大年的眼睛骨碌碌地朝着院子看了一圈。 “江河小子,你又来干嘛?” 江河见江大年这副模样,嘿嘿一笑。 “叔,今天也是有事来找你!” 闻言,江大年眉头一皱,“人都给你叫过来了,你还想咋地?” 江河笑了笑,上前一步,“叔,今天也差不多是这个事情……你看,就这些人,是不是干得有点慢?” 江大年拿着旱烟的手一抖。 这小子,这是缠上自己了? “你想怎么的?咱大队就这些人,能去的都去了!”江大年疑惑道。 “这不是镇上也让加快速度么,这三十口子人肯定是不够用啊,所以找你带我去别的大队逛逛。” 听到去别的大队逛逛。 江大年的眼皮又是一跳。 不能江大年开口,江河就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大团结。 “叔,这就当我一点心意,总是麻烦你,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江河对自己的名声还是有了解的。 这要是让他去招工,保证一个人都招不来。 江大年就不一样了,他毕竟已经做了三十多年的村支书了,周围那些大队,都是他熟人。 江大年抽着旱烟,看到钱的一瞬间,一口烟又呛在喉咙里。 “咳咳咳……你上次已经给过钱了,这哪能行呢!” 说着,江大年连连摆手。 江河能浪子回头,以后别去干偷鸡摸狗的事情,江大年就谢天谢地了。 这些年,江河在周围几个村子偷了个遍,他也是给江河处理了不少的邻村纠纷。 更何况,现在江河还打算带着周围几个大队的人赚钱! 江河这钱,他不能拿! “叔,你要是不收这个钱,以后我怎么好意思在过来找你帮忙?” 江河说着,将大团结塞到江大年手里。 江大年吐了一口烟圈,慢悠悠开口,“成,我带你走一圈,咱是现在就去,还是明儿?” “明天吧,今天太晚了。” 江河看着已经彻底黑下来的天空,虽然事情紧急,但现在镇上的红头文件还没下来。 明天有了江大年陪着,再有红头文件,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天刚蒙蒙亮,江河就已经来到江大年门口。 江大年一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江河,吓了一激灵。 一口烟就呛在嗓子里。 “咳咳咳……” 过了两分钟,江大年才缓过神来。 “你这小子,一大清早就跑过来吓人!人吓人,吓死人不知道吗?” 江大年嘴里发着牢骚。 “叔,我这不是着急去招工么,这镇上也是给了时间期限,要是完不成,是要扣钱的!”江河直接将问题推给镇上。 江大年一听会扣钱,从院子里扯过破旧的袄子,披在自己身上,耸了耸肩,“那走吧!” 江河一溜烟地跟在江大年身后,不时地出声问两句周围大队的情况。 江大年知道江河这是改邪归正了,也愿意跟他讲这十里八乡的道道。 两人说着,来到离他们最近的小田村。 春寒料峭,农活也没有多少,但还是有勤快的人,已经起床下地。 附近村子常通婚,江大年也算是周围的名人,路上有不少人陆续跟江大年打招呼。 江大年跟人打完招呼之后,总是把人家的情况跟江河说一下,这些信息江河都暗暗记在心里。 不一会儿,就来到小田村的村委大院。 等江大年说明来意之后,小田村的村支书磕了磕烟袋,不紧不慢地用大拇指按上烟丝。 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江支书,不是我不愿意答应你,是这个事吧,你要是说是你揽下来的,我二话不说,带老少爷们过去。” “但是,他江河?”说着小田村支书眯了眯眼,“别说老少爷们不服,也不敢信!” 江大年听了这话,眉头一皱,“田支书,这个事情我可以做背书。” 这话说得田支书一愣,没想到江大年居然愿意来做这个背书。 这可不是小事。 按照江大年说的,一天三块钱,他们村出个二三十个壮劳力不成问题,这一天就是小一百块。 就江大年那点家底,怕是一天也撑不住。 田支书在心里犯了嘀咕。 这时,江河上前一步,“田支书,我这儿工钱可以一天一结。” 一天一结? 要是这样,也不是不行! 田支书低头抽着旱烟,直到烟头里最后一点红点消失。 才慢悠悠起身,磕了磕烟枪,“要是这样也不是不行,我给你通知一下,看看有多少人愿意去。” 江河和江大年对视一眼,只要人来了,那就八九不离十。 两个没等多久,村里人就陆陆续续地来到村委大院。 等田支书将事情说完之后,众人看向江河的目光五味杂陈。 既有不信任,也有看好戏的。 “不是吧,这个二流子的活能去干?” “他要是能搞到正规的活,我名字都倒过来念!” “就是,还镇上的工程,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数?” 但是听到江大年背书,如果不发工钱,可以找江大年拿的时候,众人的目光不一样了。 就算他们再不信任江河,但是江大年这么多年乡里邻间的,诚信度还是有的。 一时间,刚才的窃窃私语,变成了现在的鸦雀无声。 谁都想知道别人有没有拿到钱,谁都想看看有没有人报名。 众人的从众心理,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看到众人意动,江河再次加码,“我可以保证工钱一天一结!” 嚯!一天一结! 那还等什么…… “我报名!” 有了第一个声音,后边陆陆续续地就有人上前报名。 这时候一个声音从村民后边传来, “他说一天一结,你们也不怕他没钱结?” 众人回头,就看到李国强吊儿郎当地手里拿着钥匙链,在手里甩来甩去地把玩着。 ~~~~~~~~~~~~~~~~~~~~~~~~~~~~~~~~~~~~~~~~~~~~~~~~~~~~~~~~~~~~~~~~~~~~~~~~~~~~~~~~~~ 亲爱的读者大大,大家好! 前几天断更了,深感歉意!!! 在这里说一下原因,希望读者大大能够谅解。 那天,早上准备起床码字,突然发现身体无力,我意识到可能出了问题。 测过体温后,才发现自己发烧了,而且烧的不低!!! 曾一度逼近40度,期间四肢无力,身体像是散架了一样,钻心的疼! 我尝试用身体去抵挡,安慰自己捂着被子睡一觉就好了! 毕竟,在过去数年,我也不曾吃药,一直靠这种硬抗的方式撑过去。 可万万没想到,这一次还是扛不住了!!! 用了一个检测试剂,果然,还是阳了…… 我难以接受这个结果!!! 无奈之下,只能紧急吃药,体温这才慢慢往下降,但还是没有完全退烧,并且身体的疼痛感还在,让我无法专心码字…… 昨日,身体状态略有好转,吃了点稀饭,坐在电脑前码了半章。 但是,时间不长,那种疼痛感又让我熬不下去了,无奈只能回到床上。 到了晚上,还是一身无力,疼痛难忍,昏昏欲睡,精神状态不佳。 断更是个非常不好的行为,让无数追更我的读者大大等待一天,却没有看到新的内容。 每当想到还有很多读者大大在等我的稿子,而我却没有办法更新…… 这是一件让我深感愧疚而又痛苦的事情!!! 对此,我深感抱歉!!! 今天一觉睡醒,身体舒服不少,趁着身体恢复一些力气,立马打开电脑开始码字! 读者大大,是你们的期待给了我更大的更新动力! 在这里,我要感谢你们!!! 所以,今天,恢复更新!!! 与此同时,我在这里,衷心希望每一位读者大大照顾好自己身体,尽量少出门,避免一些风险! 勤开窗通风,做好个人防护和卫生,保持充足的睡眠! 家中最好是备一些退烧药和止痛药,做到有备无患!!! 只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才明白这种感觉有多么难受!!! 读者大大千万不要像我一样用身体去硬抗,发现症状后,记得及时吃药,这样才会好的更快! 俗话说得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把身体照顾好,才能做更多想做的事情! 最后,祝每一位读者大大身体健康,幸福满满!!! 第十二章 打赌 看到是李国强过来,小田村村民的脚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很开给李国强让出来一条道。 李国强这才不紧不慢地来到小田村村支书跟前,居高临下地盯着这个老人,犹如嗜血的恶狼。 “我可是从来没听说镇上有什么活是要包出去的。” “至于修路的事情,这个活,是我们李家拿下了。” “你们要是想去干,可以直接去我们李家报名!” 修公路的事情,不只是镇上的,就连市里很多地方都是李家从第三方承包下来的。 刚开始村里人闲着,确实都去那边干活了。 虽然一天一块钱,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 可没想到,去的时候说得好好的,一天一块钱,五天一结。 可谁知道,到了时间,他们一分钱没拿到不说,闹事的还被抓到局子里。 最后大家伙心一横,直接都不去了。 就这样,李家说他们违约,最后还是赔了李家好几块钱才能不去。 现在听到李国强再次开口让去李家做活,众人都低下头,不敢再吱声。 生怕自己被李国强点到名字,不得不去干。 看着低头跟鹌鹑一样的村民,李国强嗤笑一声,“嘁,刚才不都喊着报名去吗?” “怎么?都哑巴了?” 李国强信步来到那几个声音最大的人面前。 “他江河都没钱支付你们工钱,你们还要报名?我李家哪点对不住你们了?” 被他说的几个村民,都悄悄地退了两步。隐入人群,不再开口。 李国强这般嚣张,田支书虽然生气,但是也是不敢开口。 李国强来到江大年身旁,钥匙链一下一下地打在手上。 “老不死的,你很有钱啊?还敢给江河背书?” “这么有钱,不如借两个给我花花?” 江大年脸上惊怒交加。 这个李国强说得好听是借,但是他借过去的东西,什么时候还过? 一时间场上气氛无比低迷,有几个胆小的已经偷偷溜走了。 毕竟这李国强,谁也惹不起。 田支书见这种情况,上前打圆场,“大家自愿,自愿啊!” 听到这句话,李国强挑衅地看了江河一眼,嘴里说着,“在这个镇上,我还没听说谁家敢跟我李家作对。” 江河不卑不亢,上前一步,“你们李家雇佣多少钱一天?” 李国强眼睛一转,“甭管我们李家雇佣多少钱一天,反正我们真金白银的能拿出来!” “李家雇佣是一天一块钱,而我们是一天三块钱。这个工钱都赶上吃公家饭的人了。” 江河见周围人有些意动,继续开口,“我们的工程是镇上授权的……” 不等江河说完,李国强上前推了一把江河,“你说是镇上授权的,就是镇上授权的?我还说我们李家的是省里授权的呢!” 被推了一把,江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神冷冷地划过李国强的颈部,“李国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们李家生意是省里授权?” 李国强看到江河的目光,身形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那天晚上,拿着斧子的江河仿佛再次出现自己面前。 想到江河没有带斧头,李国强又打起精神,“那你说你有什么证据?你要是拿不出证据怎么办?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江河收回自己目光,转头看向周围小田村的村民。舌尖在牙齿上一一划过,懒得搭理李国强。 李国强见江河这副模样,越发觉得江河不过是在虚张声势。 李家修公路的事情,是从市里的大势力手里拿下来的,他们是有正规合同。 不过授权的事情,那个可不是好拿到手的。 毕竟这种工程,只有当时的中标单位,才有印着政府红章的合同和授权。 李国强转念一想,自己家都拿不到政府授权,江河这样的小混混,不过是两天的时间,怎么可能有政府的合同授权? 说不定他不知道从哪儿听到了这个名字,就觉得能拿出来吓唬自己了。 旁边的瘦猴跟着开口,“强哥,这江河前两天还跪在我们面前尿裤子,怎么今天敢硬气了?” “不会真有政府撑腰吧!” 李国强瞥了他一眼,“政府还能关注他这样的小瘪三?想什么呢!” “江河,说你呢,你要是拿不出来怎么办?” 江河继续没有理李国强,这种争强好胜的行为,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自己怎么可能在这儿跟李国强起这个争执。 江河的不搭理,在李国强眼里成了害怕,逃避。 越发让李国强觉得,江河跟自己一样,就是在这儿骗人去干活! “江河,你怕是连这个活都没有吧。” “就在这儿用高价骗人去干活?” “你还真敢想啊!作为咱这镇上的一员,我可不能看着你这样出来骗人!” “大家可别被这个江河骗了,前两天还是二流子,今天就过来说接了政府的活计!” “连我跟他打赌,都不敢赌!” 说着瞥了一眼在旁边一脸着急的江大年,“就算这个老不死的给背书,到时候大家都被江河卖到黑砖窑,谁还能出来找他讨公道?” 李国强这话一说,小田村的村民不少人看向江大年和江河的脸色都变了。 说实话,他们这些村里人,每年都有被卖去黑砖窑干活的。 偶尔有两个逃出了的,说那边的活简直不是人干的。 就连江河的父母也是在黑砖窑累死的。 不会这是江河联系上黑砖窑的路子吧!越想,村里人越觉得有可能。 李国强趁热打铁地说道:“江河他爸妈就是死在那儿,要我说,说不定那就是江河卖进去的。” “要不然那时候他怎么有钱出去赌博?肯定是卖了父母的钱!” “江河,前两天你毁了我跟余香的婚事,不会是也想把余香卖了吧!” “你要是打算卖余香,不如卖给我,我可比外面那些嫖客客气多了!” 李国强说着咧开嘴,露出大黄牙,一脸的猥琐。 身后的小弟也跟着李国强笑了起来,毕竟李国强虽然是霸道,但是对他们几个小弟还不错。 他自己玩剩的女人,都会赏给他们哥几个。 想到余香那个身材,有个小弟甚至舔了一下嘴唇,“强哥,那余香身子带劲啊,到时候别忘了我们!” 听到他们这般下流的话语,江河一脸平静地盯着李国强,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话一般。 但是在江河旁边的江大年已经注意到江河头上青筋鼓起,双拳紧紧攥住。 “我赌!” 第十三章 得寸进尺 嘎? 什么玩意? 李国强看了一眼江河,没理解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你不是说拿政府授权合同打赌吗?我赌!”江河攥着的双拳放开,脸上带着风雨欲来的平静。 听到江河这话,李国强笑得前仰后合。 “江河,若是你拿不出来怎么办?”李国强双手抱胸,下巴一抬,带着几分傲气的提问。 不等江河开口,李国强再次开口,“你要是拿不出来,就从我胯下钻过?如何?” 李国强话音一落,旁边的跟过来的几个小弟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那你呢?”江河眼神一冷,这李国强欺人太甚! “哼!”李国强嬉笑两声,“他竟然说我们李家拿不出来合同!” “我说的不是合同,是政府的授权合同!”江河再次强调一遍。 这句话让李国强的笑声卡在喉咙中。 政府得授权? 不过转瞬李国强就不将这四个字放在心上了。 江河这样的,连个合同都拿不出来吧,不知道从哪儿听到了这个名字,就以为自己能拿捏住自己? 真是笑话! 还有他们李家搞不定的合同? “江河,你把合同拿出来我看看啊!”李国强笑眯眯地看着江河,双腿岔开。 “你要是拿不出来,就从我胯下钻过去!” 江河眼神一冷,“你要是拿不出来呢?给余香道歉,再学两声狗叫?” “操,你特么说谁呢!”李国强听到江河让自己学狗叫,火气立马就上来了。 江河面无表情,“既然打赌,总有赌注吧。莫非李公子是拿不出这东西来?” 李国强明知道江河是激将法,但是忍不下这口气,直接应下! “好,我跟你赌了,你要是拿不出来,我不但让你钻裤裆,还要你一只手!” 说完李国强恶狠狠地看着眼前的江河,“拿出来吧!” 江河双手抱胸,“你的呢!” 李国强朝身后的猴子看了一眼,“你去,找财务将合同拿过来!” 江河笑眯眯地点头,“那我们就一起拿出来。” “哼!我就跟你在这儿等着!看看你到底能不能拿出来!”李国强盘腿往地上一坐,一脸不怀好意地盯着江河。 小田村的村民看事情闹到这一步,也不敢动了,谁知道李国强以后会不会找他们秋后算账? 这个时候,现场的气氛变成了一个诡异的安静。 小田村的村民大气不敢喘一个,就连村支书连旱烟都不敢抽了。 田支书瞥了一眼江大年,看到江大年已经吓得面无表情了,小小地挪了一步,拿烟杆子戳了戳江大年。 江大年转头,田支书指了指身后,示意他不行就先回去。 这时候,江河也反应过来,“叔,你先回去,我怕过会儿镇上的人来找我。” “嘁,江河你有没有意思,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这儿装腔作势呢!”李国强不屑地开口。 江河没搭理他,让江大年先回去。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瘦猴最先回来了。 看着瘦猴手里的文件袋,李国强脸上的额笑容越来越大。 “江河,你现在要是从我裤裆钻过,连喊三声爸爸,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李国强拿着手中的文件袋朝着江河摇了摇。 江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今天谭好松跟自己约好了去现场…… 时间已经不早了。 李国强见江河没什么表示,冷哼一声,“这个是我们李家的合同,你的呢!” 江河伸手要接过李国强的文件袋,李国强手一收,“你的呢!” “不如我们找一个中间人来给我们做鉴证,谁知道你手里的印章是真是假!” “你想找谁?”江河开口。 李国强刚想说让瘦猴作见证,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你看我能不能做这个见证?” 李国强转头看向声音的来处,一个穿着板正的中山装的中年男子,双手背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这人,李国强认识,是镇上的书记谭好松。 不过,他怎么过来了? 想到反正自己的合同不是假的,江河不是一直说他接的是镇上的活么,正好让谭好松来拆穿他! 李国强立马换了一副嘴脸,“谭书记,您老怎么百忙之中能来这个地方!” 听到李国强都叫谭书记,小田村的人全都愣住了,没想到,一个招工的事情,竟然能拉来这么大的领导。 顿时众人看向李国强的目光不一样了。 小田村的村民自然而然地认为,这个谭好松是过来给李国强撑腰的,毕竟李家在市里都有认识的人呢。 没有人认为江河能认识镇上的书记。 谭好松将手往前一伸,“给我吧!” 李国强利索地将手中的文件袋递给谭好松,转头看向江河。 江河从怀中拿出昨天盖章的合同,轻笑了一下,递给谭好松。 谭好松无奈地瞪了江河一眼,这小子! 李国强拿过来的确实是修公路的合同,不过这个合同,可不是跟政府签的。 将合同一拿起来,谭好松的眉头就一皱,不过没说什么。 转头打开江河给自己的那张纸,这个,一点都陌生,这可是昨天谭好松亲自盖上的印戳呢。 没等谭好松开口,李国强低首弯腰,谄媚的开口,“谭书记,江河是假的吧!您可得严惩他,这伪造公章的罪名,得让他牢底坐穿!” 见谭好松没开口,李国强的话越发的难听,甚至转头看向江河,“江河,你还不赶紧认罪!” 江河嗤笑一声,“谭书记,这合同您昨天就看过了,今天还有什么好看的!” 谭好松无奈地摇了一下头,“你这小子!坑我来这儿呢!” 听到谭好松的话,周围的人全都愣住了。 这江河竟然真的认识谭好松! 而且他手中的合同竟然是真的? 李国强不敢置信,手指有些哆嗦地指着江河,“谭……谭书记,您什么意思?” 谭好松笑眯眯地开口,“这个政府的授权合同,就是我开给江河的啊!” 哗! 周围全是不敢置信的吸气声,这江河竟然真的认识谭支书! 李国强在听到谭好松这话时,身形一个趔趄,有些站不稳,心中一片冰凉,“完了!” 谭好松都认证了江河手中的合同,李国强虽心有不甘,但知道自己在这儿讨不到好处,正准备带着小弟悄悄溜走。 “等一下,我们的赌约还没履行呢!”江河看着要溜走的身影笑眯眯地开口。 “江河!你别得寸进尺!”李国强恼羞成怒地开口。 旁边的小田村支书缓缓地抽了口旱烟,悠悠开口,“江小子,做人留一下,没必要把事情做绝!” “不,我就要把事情做绝!我跟李国强不共戴天,没必要给他留一线!”江河眼神冷冷地看向李国强。 “现在,叫!” 第十四章 招工成功 李国强虽然觉得屈辱,可旁边的谭好松他们都盯着。 最后李国强硬着头皮,“汪汪”两声,带着小弟落荒而逃。 在旁边的谭好松不仅没有因为江河这副模样有什么厌恶,反而带着一脸的欣赏。 之前,江河找到他的时候,一副侃侃而谈的模样,倒是让他忘了江河不过也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 这副爱憎分明,不向恶势力妥协的模样,才是青年人应该有的朝气。 跟着谭好松过来的江大年,本以为这个事要影响了江河的生意,正想着怎么给江河找补,谭好松开口了。 “江河,你这今天招了多少人了?” 听到谭好松这话,江大年暗暗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好歹领导没说江河的问题。 江河扬了扬手中的合同,“这不是给乡亲们看看合同么,没问题的话,这附近村子也能招不少。” 小田村的村民顿时都反应过来,这江河还打算从他们这儿招工呢! 田支书顾不上再抽烟,一个箭步来到江河跟前, “江河同志,我们村现在就开始报名。” “快快快,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田支书一手拿着烟袋指挥众人,另一只手拉着江河,就怕江河一转身跑了。 江河看了一眼旁边的谭好松,知道他现在过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事。 不能将人晾在旁边,这招工统计,怎么也得半个多小时。 这边人很多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统计的时候更是繁琐。 江河自己也不愿意干着活,记工分的事情,本来就说好了是江大年的,那招工交给江大年也没啥问题! 想到这儿,江河朝着旁边低头的江大年开口,“江叔,我跟谭书记出去一趟,这个招人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听到江河这么吩咐,江大年慌不迭地答应下来。 江河将江大年拉到一边,塞给他一张大团结。 “江小子,你这是干吗!”江大年连连推拒,“你这是拿叔当外人了不是……” 江河拉住江大年推拒的手,“叔,这个钱,你拿着给田支书一部分,过去去大田村,也得给点,等有时间,在请他们吃个饭。” “咱在人家村里招工,人家配合咱,咱不能没有表示。” 江大年还想推拒,江河正色,“江叔,你这是看不起我不是……” 江大年挠了挠头皮,“中,江小子你放心,今下午去上工的人,肯定不低于一百人!” 江河拍了拍江大年的肩膀,“成,叔,那我等你好消息。” “快去找谭支书吧,别让人家等太久!”江大年将江河往旁边一推,“剩下的交给叔!” 等江河跟谭好松走了之后,小田村的村民才活跃起来。 江大年按照江河之前在他们村说过的,跟小田村的村民再次强调一遍。 听到这么好的待遇,小田村的村民纷纷举手报名,人数太多,就连田支书都在旁边帮着打下手。 而另一边,谭好松跟江河两个人不紧不慢地走在田埂上。 “小江同志啊,这次的炸药,你剩下这么多,要不要给你留下一部分?” 这次炸药的使用,比他们镇上预计少了三分之一,在谭好松看来,村里春天的挖水渠之类的事情,都是可以用。 江河这次帮了他这么大的忙,他也不介意这个时候,给江河点便利。 至少等开山结束之后,春渠就要开始挖了,到时候,也能提高一下效率。 谭好松这么一说,江河立马就明白了谭好松的意思。 只是…… 这个提议虽然很好,但是他们在挖渠的时候,一般都是几个家庭负责多少米,到时候炸药分配不均,或者使用不当,毕竟自己不可能一直在村里盯着…… 到时候这个责任也不好划分。 既然怎样都是得罪人,那还不如开始就不接。 不过,这种事情,还是要回头跟江大年商量一下。 江河也没有将话说死,“谭支书,那可太感谢了。只是,我们村里没有合适的条件保存炸药,不知道镇上能不能帮忙暂存,等我们用的时候……” 谭好松没有反驳,默认了暂时替江河保管的说法。 这个话题,两个人默契地没有再提,反而谈起了开山的进度。 …… 被江河羞辱了一番的李国强,一到家,先是给了自己身后的猴子两脚。 猴子直接被踹倒,也不敢爬起来。 趴在地上连连求饶。 “废物!废物!一群废物!”李国强骂骂咧咧地骂道。 “就那么一个小杂种,你们还解决不了?” “让你们去打听消息,没有一个知道他什么时候跟镇上搭上线的!” “我养你们这群废物干吗?” 说完,李国强不解恨地又踹了另外一个小弟两脚。 三四个小弟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李国强过会把怒火洒在他们身上。 这样的前科也不是没有过。 之前李国强看中的姑娘,连夜跑到市里投奔亲戚去了。 那时候跟着李国强的还是王二狗。据说那女的还跟王二狗有点亲戚关系,李国强怀疑是王二狗悄悄报信了。 让人将王二狗手筋脚筋都挑断了,腿也给打折了。 就这还不算完。 最后王二狗被卖到黑窑厂,他爹娘也跳井了。 现在,这个事情,说到底,还是李国强没有将余香娶到手。 现在针对江河这些后续,也都是跟余香有关系。 这群小弟,自然是怕李国强迁怒他们。 趴在地上的猴子,眼中闪过一阵不甘,不过转瞬即逝。 讨好地朝着发怒的李国强开口,“强哥强哥,对付江河,我还有个办法……” 李国强脸上狰狞的表情来不及收回去,眼睛一瞪,“说!” 猴子看了看身边的人,“强哥这个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李国强朝着猴子招招手,让剩下人先退了。 猴子趴在李国强的耳边一阵嘀咕,李国强的脸色,明显得有阴转晴。 最后猴子说完,李国强大力地拍了拍猴子肩膀,“不错,不错,肯动脑筋!事成之后,好处少不了你的!” 猴子连连弯腰,谦卑地开口,“应该的。” 随着太阳渐渐偏西,下工的民工说说笑笑地回了自己家,虽然一天的工作很累,但是他们能拿到钱就很开心。 在余香家门口,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进屋。 第十五章 王富贵欠债 余家。 王彩霞伸手从锅底掏出两个黑黢黢的东西。 拿在手中,将上面的灰土磕掉,露出里面的金黄色。 接着一阵甜香味扑鼻而来。 王彩霞咽了咽口中的唾沫,喊道:“余香,过来吃饭了。” 没错,这就是他们的晚饭——烤地瓜。 在农村,大部分的家庭都是吃两顿饭的。 早晨吃一顿,下午三四点再吃一顿。这样晚上就算是有些饿,也能睡得着。 余香爹在的时候,每天晚上都会给余香弄点小零嘴吃。 虽然余香爹走了,他们家也被打砸得一无所有,但是王彩霞还是尽量给余香最好的。 家里地瓜没剩多少,但是王彩霞还是怕饿着余香,下午做饭的时候就已经将地瓜埋在里面了。 这个时候刚刚好。 没等到余香开口,他们家的门就被人撞开了。 王彩霞听到这个声音,手一哆嗦,两个巴掌大的小地瓜掉在地上。 顾不上捡起地瓜的事情,王彩霞蹭地从灶间起身,准备去保护余香。 不等王彩霞出去,一个身影有些狼狈地连跑带滚地进了屋子。 王彩霞顺手抄起旁边的烧火棍。 等看清楚来人,王彩霞将手中的烧火棍扔下,赶忙上前两步,“你怎么弄成这个样?这是发生啥事了?” 进来的不是别人,是王彩霞前两天想带着余香去投奔的亲弟弟,王富贵。 王富贵顾不上起身,直接伸手摸过王彩霞掉在地上的地瓜。 皮都顾不上扒,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着。 王彩霞去倒水的时间,王富贵已经将两个地瓜带皮吃完了。 这才从地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王彩霞将水放在王富贵跟前,“慢慢吃,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做点别的?” “这是出啥事了?着急忙慌的?” 王彩霞说着将王富贵从地上拉起来,一边拍着他身上的尘土,一边抱怨。 王富贵着急忙慌地端起水杯,大口大口地灌了一杯水之后,才瘫坐在椅子上。 嘴里喃喃地说道:“我完了,我完了……” 看到弟弟这副癔症的模样,王彩霞一巴掌拍在王富贵头上,“有事说事,在这儿瞎说什么!” “到底咋了,你不说,我咋知道!” 自己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就是耳根子软。 自己的弟媳又是个强势的,这些年,弟弟被管得死死的。 王彩霞心里猜想,怕是自己弟弟这是在家受了委屈,来找自己的。 这样正好,到时候,自己带着余香过去躲躲。 王彩霞正想着,王富贵开口了。 “姐,我……我欠债了。” 听到王富贵低哑的嗓音,王彩霞愣了一下。 自己弟弟的胆子,自己是知道的。就算是欠钱,也不会欠多少。 王彩霞不以为意地开口,“怎么,弟媳不给你钱还账?你是赊烟了还是赊酒了?” 王富贵头低低的,不敢看王彩霞一眼。 直到王彩霞着急了,王富贵才怔怔地抬头,“姐,我欠了好多好多……” “姐,我完了!” 王富贵这才断断续续地说起自己欠钱的经过。 本来是陪着村里人去黑赌场玩两把,谁知道那俩人运气都不好,自己一个人大杀四方。 一块钱,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块钱了。 王富贵第一次尝到了赌博的甜头。 后来闲着就想去玩两把,有输有赢,但是赢的面大,输的面少。 渐渐地,这个黑赌场,王富贵去得越发频繁。 赢了就请哥几个吃饭喝酒,输了就拍拍屁股走人。 可那天晚上,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开始的时候一直在赢,周围哥几个的吹捧让他愈发得意。 看,你们都不行,我王富贵才是赌神附体。 谁知道后半夜的时候,一直在输。 王富贵也不知道脑子哪根筋不对,总觉得自己下一次就能回本…… 直到天亮了,王富贵才一个激灵醒过来。 可那个时候,已经晚了。 他已经在赌场那边欠下了将近一万的欠款了。 马上就是最后的期限了,王富贵无可奈何才连滚带爬地来找姐姐。 “姐,你要是不帮我,他们就要砍我一只手,还要把我卖到黑窑厂……” 王富贵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自己姐姐。 “你这个杀千刀的……”王彩霞手指颤抖地指着眼前的王富贵,自己怎么就这么命苦? 之前,到处欠债的是江河,最后逼死了自己家的,江河这刚要变好,自己弟弟又…… “我帮不了你!”王彩霞心一横,“你看我们家现在这样,就是把老房子卖了也凑不到几个钱!” “姐,姐,姐,你可是我亲姐!”王富贵看着王彩霞要出去,赶忙上前拉住王彩霞的衣服。 这一刻,王彩霞顿时觉得万念俱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眼中没有了神采,“你觉得家里还有什么值钱的都拿走。” 说完抬头看了一圈自己住的房子,“这房子,这两天我看看能不能卖掉……我就能帮你这么多了。” 王富贵拉着王彩霞,“姐,这些东西才值多少钱……我听说李国强愿意给余香一万的彩礼……” 说着说着,王富贵觉得自己身上一寒,声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 王彩霞眼睛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王富贵,那目光仿佛是一个护崽的母狼。 半晌没有王彩霞开口,王富贵悄悄抬起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姐姐的脸色,见王彩霞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王富贵才大着胆子开口。 “姐,李家有钱有势,余香嫁过去不吃亏,等年底抱个儿子,就彻底站住脚了……” 不等王富贵说完,王彩霞一脚踢在王富贵的心口上,把王富贵踹了个仰倒。 王富贵眼中恼恨一闪而逝,要不是自己家两个丫头片子李家看不上…… 王富贵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跟自己姐姐对着干的时候,又跪回去,继续打起来苦情牌。 从小时候艰苦岁月说起,又说到现在父母年纪大了,都是他自己赡养,家中捉襟见肘,若是自己去了,黑发人送白发人…… 王彩霞明知道王富贵这些话都是卖惨,但是她又不能真不为自家老父母考虑。 就在王富贵跪得都麻木的时候,王彩霞开口,“你起来吧,我帮你想想办法!” 听到王彩霞这话,王富贵忙不迭起身,“还是姐对我最好!” “那……姐,我过几天就等着喝余香的喜酒了。” 等王富贵走了之后,王彩霞一屁股坐在地上,这都是造的什么孽? 办法?王彩霞倒是想到一个,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去试试了。 第十六章 彩礼一万! 二月的清晨,空气都是清冷清冷的。 东方刚泛着鱼肚白,四周还是一片寂静。 江河家的胡同里,两个人打破了这清晨的宁静。 走近了看,不是别人,是王彩霞和余香。 王彩霞昨晚一夜辗转反侧,弟弟和女儿都是她至亲,手心手背都是肉,舍了谁她都不忍心。 唯一能让她两全其美的,就是找江河。 余香一大早就被母亲拉起来,还不知道什么事情,但是看着母亲不虞的脸色,也没敢多问什么。 昨天舅舅来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舅舅走后,母亲就一脸愁容。 中间余香试图开口问过好几次,都被王彩霞以“小孩子别打听大人的事”给搪塞过去了。 但是余香心中有个直觉,母亲一大早拉着自己来找江河,肯定是跟昨晚舅舅的出现有关系。 虽然天才刚放亮,但是江河已经起床了。 正在院子里打拳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江河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王彩霞和余香,再看王彩霞的脸色…… “婶子,是李国强那杂碎又找你们麻烦了?” 这是江河最先想到的一个情况,要不然也不会这个时间,王彩霞就拉着余香过来了。 王彩霞脸上的表情一滞,摇了摇头。 江河赶忙将两个请进屋子,又是搬椅子,又是倒水。 “身子,你们没吃早饭吧,我这就去给你们做点。” 王彩霞几不可见地点点头。 这一路上,王彩霞还没有想好怎么跟江河开口。 在王彩霞看来,江河帮政府干这个活,也是挣不了几个钱的。 就算是他一天给民工开三块的工资,一天开出去三百多。 但是,这活的钱他也不是马上就拿到手。 而且,这么高的工资开出去,江河剩到手里的也不会太多。 王彩霞想到这儿,有些怜惜地看了一眼余香,长叹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的工夫,江河就端着一锅白粥过来,还有三个鸡蛋。 还夹了一盘脆萝卜做咸菜。 “婶子,您凑合吃一点,我这也没准备。”江河将饭菜放在王彩霞面前,笑着开口。 王彩霞看了眼碗里的粥,纯大米的,还熬得稠稠的。 这要是在别的过日子的家里,这都是浪费! 王彩霞眼里有着一丝不满意,江河虽然挣钱了,但还是不懂过日子啊! 喝了一口粥,王彩霞这才开口,“江河,你上次说的事情还算数吧!” 听到这话,余香最先开口,“妈,什么事情?” “就是说彩礼我一口价的事情!”王彩霞怕江河记不起来,直接开口道。 余香听到母亲在谈彩礼,羞怯地低下头,两颊飞起了彩霞。 又有些好奇,飞快地瞥了江河一眼。 “婶子,我江河说过的话,那肯定是说话算话!”江河顿时明白过来,王彩霞这是要跟自己谈余香的婚事了,心中一喜。 王彩霞长吐一口气,“江河,我也不跟你绕弯子,我们家要的彩礼很简单。” 余香和江河二人都是正襟危坐,等着王彩霞说出口。 现在人嫁娶,那三转一响是一个都不能少的。 彩礼从八十八到八百八十八不等,基本要看双方的家庭条件。 一般来说两三百都是正常的。 余香正想着,要是母亲要求太过分,自己肯定不依。 想到这儿,还朝着江河偷偷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害怕。 看到余香这副模样,江河嘴角弯了弯,这个傻丫头,婶子要彩礼可是为了她好。 王彩霞不是没有看到旁边小情侣的表情,只是大力咳了一声, “我要求不多,彩礼一万!” 余香听到自己母亲嘴里说出的数字,直接愣住了。 彩礼一万? 母亲是不是说错了? 别说他们村里没有这样的例子,就算是整个鹤县也找不出一个彩礼要一万的吧。 “妈,您疯了!”余香想都没想,话直接脱口而出。 王彩霞没有搭理余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江河,“江河,你答应不答应!” “江河哥……”余香伸手去拉江河,转头对着自己母亲怒目而视。 “妈,你要是不想让我嫁给江河哥,你只说,不待这样羞辱人的……” 江河伸手攥住余香的手,郑重地看向王彩霞,“我答应!” 听到江河答应下来,余香觉得自己眼前这两个人都疯了! 自己的母亲真是漫天要价,就算是卖闺女,也没见谁家闺女卖这个价格的。 江河也是,这一万是小数目吗? 他都不考虑一下实际的吗? “妈,没有你这样要价的,我不同意!”余香一把甩开江河的手,气鼓鼓地坐在凳子上。 “妈,您这不是嫁闺女,你这是卖闺女,您要这样,还不如把我卖给李国强吧!” 听到余香这话,王彩霞伸手就想给余香一巴掌,可手伸出去,迟迟落不下来。 王彩霞心里明白,自己做的确实跟卖闺女没什么区别。 只不过是替闺女选了一个她自己愿意的人。 就算余香再怎么不满意,但是江河答应下来了不是吗。 王彩霞本来心里因为愧疚,就想着赶紧离开,但是想到自己弟弟的事情,忍不住又开口,“你什么时候给这个彩礼钱?” “妈,你够了!”余香蹭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对着王彩霞怒目而视。 江河赶忙拉住情绪激动的余香,“这个活结束吧,再有个七八天也差不多了。” 王彩霞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点了点头,“行!” 说完将自己面前的粥一口气喝完,“我先回去了!” 等王彩霞走了之后,余香哇的一声,扑在江河怀里哭了起来。 “江河哥,我妈她怎么能这样?她平时不是这样的。怎么能……” 江河伸手轻抚着余香的背,安慰道:“我知道婶子是什么样的人。她肯定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再说了,婶子要这么多钱,也是让别人知道,我江河重视你不是。” 江河说着抬起余香的头,轻轻伸手将她眼角的泪珠擦去。 “不哭了,多大的事,你要相信你江河哥,一万算什么!等我们结婚的时候,我给你十万二十万!” 听到江河这么说,余香有些不好意思,轻捶了一下江河,“谁跟你以后。” 在余香心里,江河说出的十万二十万,那都是大话。 但是这次王彩霞要的这一万彩礼,江河眉头都没皱,直接答应下来。 却是让余香对江河刮目相看,至少,江河是有娶自己的心,并且愿意承担这份担当。 余香彩礼的事情解决了,开山那边也一直很顺利,一时间,江河甚至有些恍惚。 晚间,江河躺在床上,看着屋外的月亮,有一瞬间,觉得一切都有些不真实…… “哐哐哐!” 一阵砸门声响起。不等江河开门,门外声音响起,“江河哥,不好了,开山那边被炸了!” 第十七章 仓库被炸 听到开山那边被炸了,江河的心里“咯噔”一下。 之前他们炸的路线都是已经弄好的,这要是哪些人捣乱,将那边已经规划好的路,炸一个深坑,那他们后期还得填坑…… 想到这个问题,江河顾不上长吁短叹,披上衣服就朝着开山那边跑去。 江河赶到现场的时候,已经有附近的村民过来了。 爆炸声很大,附近的村子听得相当地清楚。 江河看到一堆人围在那边的时候,心里想,不会是炸到人了吧,那事情可就闹大了! 等江河赶到,在外边的人最先注意到,高喊一声,“江河来了!” 声音一落,周围的人,不自觉地给江河让出来一条路,让他走到最中间。 江河来到中间的爆炸点,才发现,不是自己想的路炸了,也不是炸到人了。 而是他们之前存放工具的小土屋炸了。 这个屋子,本身就算不上多结实。里面放的都是他们搬土的工具。 有小车,铁锹,头等等。 可现在,这个小仓库面目全非不说了,里面的工具也丢得七七八八了。 尤其是里面的两个小推车,那是江河花钱买的。 已经被拆得七零八落的,随着爆炸,还有些零件已经丢失了。 爆炸还引起了旁边的干草烧着了,不过火势不大,再加上天气干冷,前几天还下过雪,火也烧不起来。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 “这大晚上的,怎么还炸了呢?” “说不准是谁扔了个烟头,毕竟这仓库肯定原先就有预留的炸山的炸药。” “这有炸药怎么不好好收着呢,你说得亏这炸药少,要不然都得波及咱。” 这些人可能不清楚事情仓库里的东西,但是江河自己心里是有数的。 这仓库里只有工具,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炸药。 之前这儿确实放着一小部分的炸药,不过江河觉得自己收不好,就让谭好松他们悄悄拿走了。 只是拿走这个事情,只有自己和江大年知道。 而且小仓库平时钥匙也是江大年保管。 现在响起了炸药的声音,怎么看,这都是有人故意搞的破坏。 就在江河在四周观察的时候,江大年也气喘吁吁地过来了。 “江,江小子,到,到底什么情况?” 江大年来不及平复自己的呼吸,赶忙问道。 江河没有吱声,只是绕着小仓库转了一圈,在小仓库后边能闻到很大的火药味。 江河甚至还捻起地上的土,放在鼻尖仔细地闻了闻。 看到江河这副模样,江大年也不敢出声,直到江河起身。 江大年才开口,“这是?有问题?” 江河点点头,“报警吧!” 报警?这两个字一出来,围观的人都镇住了。 毕竟,这个年代的村里人,还是觉得一些事情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毕竟报警了之后,那以后就是死敌。 现在,江河这边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不过是工具坏了一些,花点钱就能解决的,江河竟然要直接报警? 在很多人心里,觉得江河有些小题大做了,人家可能就是不小心扔了一个烟头罢了。 不过对于这样的想法,江河懒得搭理。 “江叔,报警的事情就麻烦你了,我明天一大早去一趟谭书记那边。” “这些工具不是三件五件,大家凑一下,可是不好凑出来。” “看看谭书记那边有没有办法。” 江大年连连点头,“明天我跟他们说一声,让他们先用自己家的家伙什。” 江河点点头,算是感谢江大年的帮忙。 几个过来凑热闹的江家村的人,在江大年的指挥下,将炸飞的一些零件陆陆续续找回来。 但是,现在没有了把手,这些东西暂时都没法用。 看来明天得去找谭好松,让他给想办法弄一部分工具过来了。 …… 天一亮,江河顾不上吃早饭,直接骑上李国强的摩托车,直奔镇上镇委大院。 镇委上班的时间是八点,江河过来的时候才不到七点。 不过镇委门口已经陆陆续续地有人在摆着了早餐摊。 镇委是镇上最繁华的地方,镇委旁边是镇上的重点企业,一家水泥公司。 这算是镇上最大的一家厂子,能在这儿上班,那是很多人羡慕的对象。 而且这水泥公司都有政府的编制,算是吃公家饭的。 江河虽然着急工具的事情,但是他心里对未来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规划。 看到一个跟自己规划里差不多的企业,难免有些好奇。 可惜还没等走到门口,就被保安赶走了。 “起开起开,别耽误这儿工人上工!” 保安毫不犹豫地将江河驱赶出去。 不过江河也没有太过于在意,毕竟自己开公司的事情,也得等眼下开山的工作做完才能搞。 在县委大院门口,等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看到谭好松夹着公文包远远走来。 江河远远地就朝着谭好松招手。 谭好松走近了,看清是江河,脸上浮现出笑容。 “你不在现场监工,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江河抿了一下嘴唇,没有出声。 谭好松没有听到江河的回话,再看江河的脸色,“去我办公室!” 江河沉默地跟在谭好松身后,来到支书办公室。 谭好松身上的外套都没脱,直接关上门,“出什么事情了?” 江河这才将事情说了一遍。 听到工具仓库炸了,谭好松先是松了一口气,又想到之前江河就让将炸药拿到镇上,以防意外,不禁有些庆幸,幸亏当初听了江河的话。 要不然现在他们去哪儿搞炸药。 “这些都是小事情,工具这边,我想个办法,你先在镇上看看能不能买到。” “要是镇上凑不齐,我给你批个条~~子,你去镇上的农机局去弄一部分。” 江河点点头,“谢谢谭书记!” 谭好松摆摆手,“这都是小事,只要炸药不出事就行。” 江河迟疑了一下,“谭书记,我报警了!” 谭好松愣了一下,“哦?不是损失不大吗?” “可是,我觉得这是蓄意的!”江河一本正经地开口,“若真是烟头之类的,是炸不起来的,可是这次炸得还很厉害,而且旁边还有火药的味道。” “你怀疑是谁?”谭好松眉头一皱,“李国强?” 江河摇摇头,“没有证据的事情,我不能说怀疑,不能给警察同志的断案一个先入为主的念头。” “这个工具库,没有炸药的事情,只有我跟江支书知道,除了我俩,谁都有可能……” 谭好松听到江河的分析点点头,“嗯,政治觉悟很高么,不能因为个人喜好影响了判断。” “我督促一下警局那边,尽快找到凶手。” 第十八章 演一场戏 很快谭好松将去县里买农机用具的批条开下来了。 “快拿着去吧,别耽误了进度。” 江河拿到批条,停顿了一下。 “谭书记,我想让您跟我演一场戏。” 谭好松神情一愣,演戏?演什么戏? “演一场,我没看管好炸药,您严厉批评我的一场戏。” 谭好松瞬间明白了江河意思。 “你是要顺着这条线?” “对,农具这条线,并不明显。马上就是农忙时节,农具卖干净了可以理解!但是炸药……不一样。” 谭好松点点头。 不一会儿,谭好松的办公室里就响起了谭好松生气的怒吼。 “这东西都看不好,你还承包什么工程!” “这是没出事,要是出事了,你江河能负担得起这个责任?” “这点都是我从县里好不容易要过来的,现在再来跟我要,就告诉你一句话,没有!” “江河!我告诉你,能干就干!不能干给我换人!至于炸药这些事情,你自己想办法!” 县委的人听到谭好松的办公室响起的怒吼声,都有些诧异,这是什么事情,让一向好脾气的谭书记发这么大的火。 没两分钟,江河垂头丧气地从谭好松的办公室走了出来。 门口看门的大爷,看到江河这表情,以为这是事没办成,安慰道:“小伙子,走后门是不行的,还得是靠自己!” 既然是要演,那肯定是一镜到底! 就算回到了开山现场,江河也是这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看得江大年心里一咯噔,悄悄走过来,“江河,谭书记怎么说?” 江河朝着江大年眨眨眼,看得江大年一脸的莫名其妙。 江河这才开口,“谭书记不愿意帮忙想办法,让我们自己想办法!” “江叔,你面子广,要不然今天你跟我一块去镇上买点工具,再去买点炸药。” “主要是这个炸药,里面有些地方挖不动,必须得用这个清理……” 说着江河还摇了摇头,神情有些纠结,“这可怎么办才好。” 江大年一愣,炸药不都给县里送回去了吗? 转念一想刚才江河朝自己眨眼的表情,江大年的戏立马就来了。 只见江大年一拍大腿,“江河,这可不行啊,没有炸药,我们清理那些边边角角,只用人工可是挖不动的!” “你要这样,这活清理完,我们就没法干了!” 江河一回来,旁边的民工看到江河的表情,就已经竖起了耳朵。 此刻听到江大年的话,顿时明白,原来昨晚的爆炸,真把他们剩余的炸药都霍霍了。 顿时脸色都有些微妙,互相看了一眼,虽没有说话,但是却一直在比画手势。 江河看到江大年的演技,忍不住悄悄给江大年竖了个大拇指,就江大年这临场发挥的演技,可是吊打后世一众小鲜肉, 看这横眉怒目的模样,再看那颤抖的烟袋…… 这小动作,小细节,简直就是影帝级别的。 江河故作愁眉苦脸的模样,“江叔,我记得你认识县里买烟花的,要不然你跟我走一趟?” “我们先去买点农具,再去那边看看。” 江大年脸上满是忧愁和不满,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不吱声。 旁边的江涛听了这话,着急地说道:“江河哥,我家还有小推车和铁锹,我下午拿过来!” “那个过年的炮仗我家还剩几个,要不我哪来,给你拆一下?” 江大年瞥了江涛一眼,不耐烦地一挥手,“涛子,你一边去,跟你没关系,好好干你的活,我跟江河去镇上一趟。” 等两人走了之后,周围的民工立马叽叽喳喳地讨论了起来。 “这没有炸药了,后边的开山怎么整?虽然说就旁边这点凸出的地方,但是都是石头,可不好凿开啊!” “哎呀,反正这边干一天活给一天工资,到时候这边清理结束了,我就不干了。” “就是,那都是岩石,凿都凿不开,到时候一天三块钱我可不干!” “这江河还是不行啊,整这点活,还能出岔子!这要是让咱包着这活……” 一群人开始窃窃私语说着江河的不靠谱,气得江涛恨不得上去一人给一铁锹。 另一边,江大年坐在江河摩托车后边。 “江小子,昨天警局那边来人,看了看就走了,估计今天下午才有结果吧。” 江河嗯了一声,没有回话。 江大年拍了拍江河后背,“放心,这点活,就算没有炸药咱老少爷们都能给你干了!” 江大年以为是镇上不再给拨炸药份额。 江河笑了一声,“江叔,放心吧,这就是我跟谭书记的一场戏,江叔可得演好喽。” “咱先去镇上看看那几家卖农具的什么情况。” 骑着摩托这,不一会儿就来到镇上农具店。 “老刘啊!”江大年一进铺子就跟铺子里的人熟稔地打招呼。 “哟,这不是江支书么,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老刘一抬头看到门口的江大年,赶忙上前招呼, “您这是准备买点农忙的用具?” 江大年点点头,看了一圈老刘店里的产品,“你这怎么品种还不齐全呢?” 老刘尴尬了摸了摸头,“这不是马上农忙了,还没来得及去县里进一批新的。” 江河跟着江大年一进店里,眼睛就在这店里看了一圈。 像是铁锹,头之类的,一个也没有不说,就连铁镐都没有。 这明显得很不正常。 铁锹,头,都是常用的农具,但是铁镐这个东西,用处不大。 除了村里挖渠的时候会用到,基本上用不到这玩意。 但是对自己开山来说,若是没有炸药,全凭人力,这东西就必不可少了。 但是这家店里,竟然恰巧,自己需要的都没有了? 这怎么能不让江河起疑。 不过就像店家说的,他家店里卖得好也说不定。 没有找到合适的农具,江大年跟老刘提出了去别家看看。 就这样连走三家之后,他们需要的东西,都是没有货了。 这个时候别说江大年和江河了,就连傻子也看出问题了。 “江小子,这……”江大年磕了磕烟袋,“这是有人要故意让你完不成任务啊!” 江河看了看前面最后一家店家,“不去了!我们直接去县城!” “我就不信,他能连县城农机局的农具都买完?” 江大年一愣,“县城农机局怕是买不出来。” 江河摇了摇自己手里的批条,“我早就料到了,所以让谭书记给我开了个批条。” 听到有批条,江大年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骑上摩托车,朝着县城的方向去。 走了大约一半的路程,江河突然发现,有一辆摩托车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自己身后。 第十九章 被跟踪 当然,去县城的大路就这一条,江河也不能下车去问。 毕竟,这条路上的车这么多呢。 不过,江河慢慢放慢了速度,慢悠悠地将车开进了县城。 反倒是坐在后座的江大年,有些着急,“江小子,你怎么慢下来了?再不快点,农机局那边都中午休息了。” 江河笑眯眯开口,“那不正好么,我们正好在那边吃个午饭,我还没来县城吃过饭呢。” 后座的江大年生气地拍了一下江河,“都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随着人影越来越多,他们已经来到的县城中心。 江大年指着前边的路口说道:“往前走,第二个红绿灯往右拐弯,再走个二里地,就到农机局了。” 江河嗯了一声。 等过了第二个红绿灯时,江河直接左拐。 摩托车一个甩尾,漂亮的左转,甩得后座的江大年还有些懵。 等反应过来,赶忙拍着江河的蒋邦,“错了,错了!” “是往右边拐,你拐错方向了!” 江河大声说道:“江叔,你就在后座坐好了,肯定没有差!听我的。” 江大年着急的不得了,“你小子是不是掉向了?想岔了方向?” 正说着,江河的摩托车,“吱呀”一声,停在了警察局门口。 “江叔,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江大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是已经报案了吗?怎么还来县城报案? 再说了,他们村里的事情,县城的警察局也不管啊。 不等江大年开口,江河就已经大步迈进了警察局里面。 而远远地跟在江河后边的摩托车,此刻看到江河的动作,也有些懵了。 这人怎么去警察局了呢? 不过想起那边交代的话,这人也没敢隔太远,就在警察局对面的马路上,将摩托车停好。 眼睛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警察局方向,生怕错过了江河出来的画面。 远远地,隔着窗子,似乎看到江河不时地朝自己方向看来,甚至就连警察都看了自己好几眼。 这个动作,看得盯梢的人,心里有些惶恐。 这个江河,不是报案说自己跟踪他吧。 就算自己说是恰巧,但是这要是真被警察盯上,怕是一时半会儿也不好脱身。 男子正想着,一抬头,看到江河朝着自己的方向伸手指了指,接着,竟然拉着警察从办公室出来。 而目的的方向很简单,就是自己的位置。 男子心中一惊,没想到江河竟然做到这种地步,他竟然敢真的报警! 看来这个盯梢自己跟不成了。 眼看江河带着警察一惊从办事大厅出来,男子立马跨上摩托车,一拧车把,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带着警察出来的江河,看到他们的动作,嘴角撇了撇。 就这点心理素质,竟然还敢接盯梢的活? 跟着警察出来的警察,本来还看到那人一个劲地朝着警察局方向看。 谁知等自己出来,门口已经没有人影了。 顿时有些不解。 “这人怎么一转眼不见了?不是过来报案找孩子么?” 没错,江河进来找警察,就是跟人家说,有人孩子丢了,不好意思进来报案。 自己就是一个过来帮忙报案的好心人。 但凡是这盯梢的人,心理承受能力大一点,江河都不能钻这个空子。 不过,这人,心理素质太差了,还没等警察走到身边,就急吼吼地走了。 “可能是有别的消息了吧,等下次再碰到他,我带他过来。”江河赶忙朝警察解释。 “还是得感谢警察同志,这一心为人民的心,值得我们学习!” 警察帮自己吓跑了盯梢的人,江河也乐意在这个时候,表达一下自己对警察的敬意,毕竟这花花轿子人人抬么。 外面有点冷,但是江河这一句话,让这个小警察心里觉得舒服多了。 自己白跑一趟,但是人家说这是自己负责任,一心为民。 警察刚出来没看到人时,那一丝不快,在这句话下,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同志,我们就是为人民服务!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欢迎你继续来找我们!” 说着警察伸出手,要跟江河握手。 江河赶忙伸手,紧紧握住警察的手。 手里顺道还把自己来时买好的烟塞给了警察一包。 警察练练推拒,江河义正词严地开口,“警察同志,我这不是贿赂你,这是表达对于你的敬意!您一定收下!” 有了这个理由,警察这才将这烟收下。 江河笑眯眯凑上前,“警察同志,能不能跟你打听个地?” 因为这一包烟的事情,警察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下来,“你说。我从小在这县城长大,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地。” 江河赶忙开口,“那真是太好了,我就是想问一下,县城里,哪家烟花卖得好?” “烟花?”警察诧异了一下,“这刚过完年,咋还要买烟花?” 江河上前递了一根烟,“哎,这不是马上要挖渠了,我寻思能不能自己做点土雷。” 做土雷这事,几乎是每个村里都会搞的事情,只不过,别的村里,土雷都是老一辈来做。 没想到江河年纪不大,竟然也会做土雷,倒是让警察对他刮目相看了。 这种事,官方也没有明令禁止,警察进屋写了一个地址,交给江河。 “你拿着这个去,去了提我名字,杨大军!” 江河连连道谢,“谢谢杨同志,谢谢杨同志。” 等江河告别了警察,回到摩托车跟前,江大年上前问道,“你去那儿干啥了?” 江河扬了扬手中的纸条,“做戏做全套,先去买工具,再去这烟花厂看看。” “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量?” “我拿着警察的介绍,他还能不把火药卖给我?” 江大年听到这话一惊,“你居然去问警察要地址?他还给你!” 江河理所当然地开口,“那有什么不可能?” “江叔,上车,走了,咱先去农机局。” 江大年赶忙爬上摩托车,这次不用江大年指路,江河骑着摩托车一溜烟地带着江大年赶到了农机局的门口。 有谭好松给的条~~子, 不过一会儿的工夫,江河就把农具都选完了。 因为江河要的量大,加上农机局正好去那边顺路,在江河给了一包烟之后,农机局的同志愿意给他们顺带捎回去。 江河这才放下心来,骑着摩托车来到警察给的这家烟花厂的地址。 第二十章 好戏刚刚开场 此时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了。再加上是刚过年这段时间,烟花鞭炮类的,需求量已经极少了。 江河来到烟花店门口,门口的躺椅上,有个中年男子,听着小曲,晃着躺椅,眯着眼睛,一脸享受。 江河的摩托车声停下,都没有惊醒这店老板。 或者在店老板眼里,自己现在看着店就是个象征意义。 仰躺这儿的店老板,此刻心中想的是昨晚拿到手里的十张大团结。 这个时候,烟花生意基本没有什么收入,但是昨晚上的客人,上来就给了自己十张大团结,说是作为他们合作的定金。 客人说他会需要大量的炮仗用来制作土雷。 大量的! 店老板自己算了一下,按照这个客人说的,几乎就是自己店里所有的存货了。 看来过两天,自己要去市里走一趟了,到时候再进一些火药之类的。 正想着,一片阴影遮住了店老板的阳光。 店老板心中有几分烦躁,有些不耐烦地睁开眼。 “你挡着我晒太阳了!” 江河完全不在意店老板的态度,开口道:“老板您好,我是杨大军介绍过来的。” 听到是杨大军介绍过来的,店老板这才半信半疑地从躺椅上站起来。 江河知道店老板不相信自己,将杨大军写给自己的地址拿给店老板看。 店老板这才相信,将纸条递给江河,“找我什么事?” “我想从您这儿买一批火药……” 不等江河的话说完,店老板不耐烦地摆摆手,“没有,我这儿火药都有主了。没有多余的量。” 店老板的话一说完,江河的眼睛不自觉地眯了一下。 看来这人还真有可能是李国强了。 毕竟普通人泄愤,可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将手插到县里的烟花厂。 想到杨大军也算是间接的帮了自己一下,既然这人杨大军也认识,江河不介意卖个好给他。 “老板,你的火药是都定出去了?” 店老板理所当然地点头,“马上就开渠了,都被人预定了。” “那老板是打算这两天再去进一批?”江河仿佛是好奇,开口问道。 店老板点点头,心里却在想,莫非这小子还不死心不成? 谁知接下来江河的话,却让店老板火冒三丈。 “我建议老板别去进货,先等等再说。” 江河这句话,无疑是告诉店老板,他手里的订单不靠谱。 店老板觉得,这简直就是对自己生意的诅咒! 自己好不容易在淡季接了这一笔大买卖,立马就来个人说自己这买卖不行,那不是跟自己就算是仇人么! 越想店老板越生气,手底下的动作也多了起来。 不耐烦地将江河往外推了一把,“你抓紧走!别在这儿耽误我做生意!” 自己说这话也是看在杨大军的面子上,既然店老板不领情,江河也就没再多劝。 江大年看到江河被推了出来,有些不解,“这老板真是,生意不做就不做被,咋还动手呢!” “没事!”江河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走,回家去吧!” 嘎?回家? 江大年愣住了,“不去别的家再看一下了?” “这家是那个杨警官推荐的,现在里面的火药都已经被人预订完了,就算我拿出了杨警官的手信,都没啥用。” “看来这人,是打算让我一点火药都买不到了。” “不过,只怕事与愿违了!” “江叔,回去这戏,咱还得演下去啊!”江河不放心地叮嘱江大年。 江大年呵呵一笑,“江小子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两人回到开山现场的时候,农机局的同事刚好将东西送过来。 周围的民工看到一上午的时间,江河就将这些农具拉回来了,顿时对江河都有些刮目相看了。 之前他们也招人打听过了,听说镇上卖农具的那些,基本都没什么存货了。 尤其是铁镐,这玩意,价格又贵,平时数量又少。 他们江家村有五把铁镐,不过那都是村集体的工具。 拿出来用肯定有人不乐意,所以,这东西都放在村委会计那边保管着。 一把铁镐的价格差不多跟一个小推车差不多。 没想到,江河一下子就弄来了十几把。 这可是一大笔开支呢。 还有别的这些零零碎碎的农具,这江河出去一趟,可得是花了好几百。 好几百,在农村,这差不多是一个家庭半年的收入了。 看来这江河确实是有钱了! 顿时,江家村的民工,看向江河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平时大家开开玩笑,那是因为,即使现在他们现在给江河干活,但是在他们眼里,江河依旧是哪个混子,二流子。 不过是不知道怎么搭上了政府的线罢了。 可此刻,江河真刀真枪地拿出了好几百,大家就知道,不一样了。 一时间,大家拿到新的工具,都有些不知所措,毕竟新家伙什,这要是用坏了,算谁的? 江河看出大家的迟疑,招呼大家,“这东西,用坏了我会找人去镇上修理,大家放心使用。” 有了江河这话,民工们才动起来了。 等农机局的人走了,一个江家村的人,悄悄捅了捅旁边的人, “你看到江河弄来炸药了吗?” 那人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问话的男子,攥了攥手里的铁镐,“不会是让我们用这个一点点凿开吧。” 说着,男子往掌心吐了口唾沫,“要是这样,我过两天就不来了。” 江河没有带炸药回来的事情,不一小会儿,就在小范围内传开了。 话说得也越来越难听。 什么江河不拿他们当人,拿他们当牲口使,之类的都说出来了。 旁边的江涛再也忍不住,手中的铁锹往地上一插! “都是大老爷们,有什么问题就说出来,在这儿娘们唧唧地干什么!” “咋了?你们之前没干过开渠啊,开渠一天一个工,一个工两块钱,我看大家也都干得很有劲!” “怎么,江河给大家开一天三块钱,还不想干了是不是?” “不想干的,现在放下铁锹头,直接走人吧!” 这么嘈杂的声音,江大年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撞了一下江河,“怎么搞?” 江河只是瞥了一眼,“按照江涛说的,不想干的,结账走人,我明天去别的村子看看,这个价格有的是人干。” “那你就这么让他们误会?”江大年有些看不懂江河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好戏才刚刚开场,怎么能直接露底牌呢!”江河笑眯眯地开口。 第二十一章 不干了 “强哥,强哥……” 瘦猴一脸激动地跑到李国强身边。 “怎么样了?”李国强手里把玩着核桃,但微微前倾的身子暴露了他内心的迫切。 毕竟他布局了这么久,弄垮江河,可是他现在的首要任务。 一想到自己一大早当着那群泥腿子学的两声狗叫,李国强就恨不得现在转头,去把那群泥腿子全部封口了。 瘦猴跟在李国强身边这么久,李国强一个动作,他就立马明白什么意思。 看到李国强迫切的模样,瘦猴没有卖关子。 “江河那边在县里农机局买到了工具。” 这话一出口,李国强的脸立马拉下来。 瘦猴赶忙解释,“是谭书记给批的条~~子,我们也没办法。” “不过,对于炸药的问题,谭书记可是没有给他想办法!” “哼!”李国强身子往后一靠,“那东西都是定额定量的,谭支书再有本事,也拿不出多余的来。” “对了,跟县里那边部队打声招呼,别让谭支书找到那边去。” 李国强犹不放心的补充。 “强哥放心,这事保证办得漂亮!”瘦猴双脚一并,做了个立正的模样。 看到李国强脸色变好,瘦猴又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强哥,我听下边人来报,那个江河,这两天可是笑死人了。” 接着猴子将这两天跟踪江河的人,所见所闻,当成笑话一般讲给李国强听。 听到江河处处碰壁的消息,李国强眉眼舒展,说到兴处,还激动的大拍沙发的扶手。 “还是强哥有先见,”瘦猴说到最后,不着痕迹地拍了一下李国强的马屁。 “强哥可是连他会找人做土雷的事情都想到了,”说着,瘦猴朝着李国强竖了个大拇指,“强哥高瞻远瞩,小弟佩服!” 李国强被瘦猴说得洋洋得意,还故作谦虚的模样,“你们就是见识太少,等以后我带你们见的世面多了,这样的事情,那都是信手拈来。” “是,是,是,以后还得强哥多提携。”瘦猴点头哈腰的恭维。 这一切的布局都是李国强提前安排好的。 包括将镇上的农具都收走这样的事情。 虽然,李国强知道,江河最后肯定要去县里买,但是在镇上买不到,也足够恶心他一下。 而且最关键的事情是,李国强将县里所有的火药成分都预订完了。 预定这个东西,最后的时候他说不要了,就是那定金,那些老板也不敢不退。 这相当于是一个无本的买卖。 最开始李国强连定金都不想出,还是在瘦猴的建议下,这才一家象征性地给了一点。 瘦猴怕没有定金,有人私下偷偷卖,现在好了,定金给了,谁都不敢再私下买卖了。 “强哥,就您这手,到时候,江河弄不到炸药,您再放点消息出去,他不得跪地求您,到时候可不能轻易饶了他!” 瘦猴想到李国强受了欺辱,回来之后对他的拳打脚踢。 这个仇,他不敢对李国强有什么话说,只能全都算在江河头上。 另一边,江河这儿陆陆续续有民工跟江河提出干完这两天就不做了。 江涛和江大年都着急得要死,只有江河依旧一脸淡定。 上边,谭好松也来了两次,第一次对进队还算满意。 可第二次来的时候,脸色阴沉得难看。 当着民工的面,批评江河进度有些落后。 “江河,你这全靠人工,什么时候能把这边边角角地清理干净?” “当初你可是跟我打了包票,十天完工,你自己算算,还有几天就到时间了?” 谭好松当着民工的面,毫不留情地批评江河。 甚至在民工面前说出,“江河。这个活,你要是不能按照规定时间完成,后期的尾款,可是一分都别想要。” 听到谭好松这么说,一些本就动摇的民工,此时更是有些待不住了。 下午散了工,几个小田村的村民聚在一起。 “这活这是不行了吧!” “我看也够呛,我昨天听大壮说,他还结了工钱呢,要不然咱今天找江大年说一声,把咱的钱结了?” “今天那领导的话,咱都听到了,怕是后边的钱不给了呢。” “这要是政府不给钱了,他还有钱给咱结账吗?” 几个人说着,一起摇了摇头。 最先开口的那个,收拾起自己的铁锹,“哥几个,我干完今天就不干了,你们随意吧!” 这人叫田大福,之前也是小田村的二流子,不过是听人说这活轻快,才来的。 现在他打了退堂鼓,剩下的几个人,脸上也有了退意。 “你们撤不撤?后边发不起钱,可别怪自己亏了!” 说完,田大福不再搭理那几个人,直接找到江大年,说自己明天不来了。 看着田大福这副模样,不远处的江涛攥了攥拳头。 等所有民工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江涛帮着江大年在收拾农具。 江大年看着一脸无所谓的江河,叹了一口气。 “江小子,你到底咋想的?这活,不打算干了?” 江河安抚地朝江大年笑了两声,“叔,实际情况咱俩都知道,谭书记也明白。” “今天,就是过来走个过场,放心吧,等不了太久了!最晚明天,明天之后,咱就该咋干咋干!” 江河和江大年的话,江涛听不明白。 江涛虽然反应迟钝,但是,他有个优点,那就是无条件地相信江河。 东西收拾完了,江河叫着江涛一起回家。 江涛踢了踢脚下的石子,“江河哥,我再干一会儿再回去!” 说着将铁镐放在肩上,低着头朝碎石堆走去。 江河一把拉住江涛,“不差这一时半会的。” 江涛抬头看了江河一眼,低下头,“江河哥,这是你好不容易找来的活,咱得干好了!” 江涛的行动,江河心里明白,他是怕这个活真干不好,政府不给结账呢。 想着自己在这儿多加会班。 江河心里很是感动,不管前世还是今生,江涛对自己都是绝对的信任。 江河心里想着,一把拉过江涛,手搭在江涛肩膀上,“想什么呢,我说了有办法就是有办法!” “再说了,我估计,李国强那边有不少火药呢,大不了到时候找他买点。” “行了,先回家!” 江涛被江河半拖半拽地拉回了江家村。 半夜,一道人影从江家村悄悄走出来,看着方向,应该是去小田村的。 人影刚走没两分钟,又一道人影缓缓出现。 第二十二章 报警吧 一大早,上工的人,又少了几个。 江大年有些着急,已经盘算着要不要去再远点的村子招人了。 江涛却是更沉默了,早上天不明就过来了,现在,他自己都运了好几车的废土了。 只有江河,不紧不慢,慢悠悠地来到开山现场。 神情还带着几分得意。 昨晚,最后出村的人就是他。 一想起昨晚的事情,江河心里更是高兴,忍不住地都哼起了小曲。 几个小田村的民工,对视一眼,“这个江河,是不是脑子~有~病了?” 不一会儿,人基本都来齐了。 大家一起干活,闲暇之余,那肯定是一起聊八卦。 “昨晚,咱村里是我咋回事啊?” 一个住在小田村东山的男子,拿胳膊拐了一下旁边的男子,好奇地开口。 被问的男子,低着头,没有开口,仿佛没听到这句话。 倒是离他们不远,穿着补丁衣服的男子,压低了声音开口,“我听说是田大福家里炸了!” 嘎?炸了?这么刺激的吗? 最先开口的男子,立马来了兴致,“炸了?怎么炸的?” “我今天早晨听我兄弟说,是过年的烟花没处理好。”补丁男子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没有人注意他们,才开口。 “扯吧,他那熊样,过年家里都没有听响,现在家里有炮仗?”最先开口的男子不信任地嘁了一声。 补丁男子摸了摸头,有些憨的开口,“我家离得远,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男子犹不死心地再拿胳膊拐了一下旁边男子。 那男子瓮声瓮气地开口,“俺不知道!” “嘁,你这就没意思了,你家离得那么近……” 不等男子的话说完,同伴瞪了他一眼,“不该问的少问!” 男子这才安静下来。 虽然他们声音压得低,但是隔不远的几个人还是通过断断续续传来的词语,脑补了出来。 没想到,昨天才说不干了田大福,晚上家里竟然被炸了。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不断地在江河和江涛身上来回审视。 其实,这事,说起来,跟江河关系不大。 昨晚,江河看到有人从村子里出去,好奇之下就跟着过去了。 那人竟然是去了小田村的田大福家里。 江河本来不感兴趣,正准备走,却听到他们说到开山,说到炸药。 江河本就想知道,到底是不是李国强炸了他的工具库房。 没想到,没等到李国强行动,竟然先听到了炸药的信息。 那田大福可能觉得是在自己村子里,声音都没有任何掩饰。 “咱挣这几天的钱,也差不多了,江河那边,搞不到炸药,肯定这活完工不了。” “等着强哥过来,到时候这开山的活交到强哥手上,咱赚的肯定比现在多。” 正说着,李国强骑着摩托车带着瘦猴过来。 这人都到齐了,躲着听的江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本来还迟疑,是不是他们一时动了念头,没想到竟然是预谋的。 他们这群人商量完之后,李国强得意地要带着他们去镇上快活一番。 等他们一走,江河直接翻墙进去,看到堆在田大福西屋的那些炮仗…… 临走的时候,特意扯出引线,打火机一点…… 他倒要看看,李国强还敢不敢做着接手开山活的梦。 正想着,一阵喧哗声响起。 江河朝喧哗声方向看去…… 竟然是李国强带着一群小弟过来了。 “江河呢,给老子滚出来!” “江河,出来!!” 没看到江河,李国强的小弟们气势汹汹地对着民工大喊。 小田村的人,默契地让出了路来。 但是江家村的人,直接一道人墙,挡在了李国强前面。 江大年颤巍巍地走到最前边,“李国强,你干什么?这可是法治社会!” 李国强瞥了一眼江大年,大手一推,“老不死的,你挡什么道?我找江河!” “江河!你再不出来,信不信……” 不等李国强话说完,人群后边一个声音响起,“我在这儿!” 听到江河的声音,李国强嘴角一咧,“江河,你没跑就好!” “你昨晚是不是找人炸了田大福的家?” 说着李国强还将田大福从身后拽出来,“他现在无家可归了!你看着怎么赔吧!” 江河不由在心中暗笑,什么派人去?我是亲自动手的好吗? 不过嘴上却是开口道:“李国强,你少血口喷人!” “你说是我就是我?你有什么证据?” 李国强眼珠一转,“你肯定是记恨昨天田大福说不干的事情!” “政府都要跟你解约了,你将怒火发到田大福身上。” “但是,江河,你就算这样做,难道就能按时完成任务?你这是犯法!” 听到这个解释,江河笑了。 “李国强,你是不是傻x?我自己都买不到炸药,我上哪儿整那玩意炸田大福家?” 听到江河的解释,旁边的民工都认可地点点头。 江河要是有炸药,那肯定是用来开山啊,开山完成了,政府跟他结账有钱。 拿着炸药去炸田大福家里,可是得不偿失了。 一时间,民工怀疑得眼神都放在了李国强身上。 李国强自己确实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的,但是他就想把这个屎盆子扣在江河头上。 毕竟,别人也没有动机不是。 可是江河这话,又让李国强产生了怀疑,难道真的是田大福自己的仇人不成? 但是此刻箭在弦上,这个事必须得扣在江河头上。 李国强手一背,“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这一点炸药,看山不够用,谁知道你是不是哪来泄愤了!” “你去县城那么多家烟火店,谁知道有没有卖给你的!” 有几个民工一听,觉得李国强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一时间,大家也不知道该听谁的。 江河倒是一脸坦然,“谁知道你是不是贼喊捉贼?说不定是你们自己抽剩的烟头点燃的,那谁说得清呢!” 李国强听到这个说法,心里也有了一瞬间的怀疑,难道真是昨晚抽烟? 回想了一下,昨晚他们似乎确实有抽烟,顿时,李国强也有些不确定了。 这时候,江河再次放话。 “不如我们报警!到时候看现场有什么证据。正好我仓库被炸的事情,也有了一点头绪。” “这两个事情,都跟炸药有关,不如交给警察来判断。” 报警? 那肯定不行,万一真是他们自己抽烟…… 再想到刚才江河说,他的事情也有头绪了,李国强的目光游移地看向旁边的瘦猴。 一直关注李国强的江河,看到这个动作,怎么能不懂呢。 继续加码说道:“我这两天仔细寻找,不但有一个脚印,还有一些其他的,这些证据足够将人找到了……” 不等江河说完,李国强一挥手,“我们就是找谁炸了田大福家,你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既然跟你没关系,我们再去别的地方找找!” 李国强带着小弟走了不远,一辆解放牌小轿车缓缓地在前方停下。 接着谭好松从车上走了下来。 第二十三章 谭好松送炸药 看到是谭好松过来,民工的眼睛全都放在了江河身上。 毕竟上次,谭好松过来,可是将江河一顿臭骂。 现在离交工的时间没多久了,刚才李国强来闹了一阵之后,又有几个小田村的人已经离开了。 不知道这谭支书这次来再骂一顿江河,他们这些工人还剩几个。 这些人里,最担心的就是江涛。 别人都是看热闹的心思,只有他是真心实意地关心江河。 就在江涛还想着晚上多加会班的时候,谭好松来到江河身边。 不远处的李国强,此刻也停住脚,远远地看着谭好松的动作。 在他看来,这次谭好松肯定还是来跟江河发火的。 毕竟,时间剩下没几天了。 而江河这边,之前想做土雷的方法也因为搞不到火药,做不成了。 就在李国强带着小弟准备看戏的时候,谭好松接下来的表现,直接惊掉了他们的下巴。 只见谭好松脸上带有笑容,轻轻地拍了拍江河的肩膀。 这笑容没有一丝的勉强,甚至还很轻松愉快。 而江河脸上也没有任何的惶恐,不知道在跟谭好松说什么,听得谭好松连连点头。 这不对劲!李国强看着江河嘴巴一张一合,肯定是江河在做什么花言巧语的辩解! 肯定不能让他得逞了! 想到这儿,李国强也不走了,转身回来,准备跟谭好松好好地说说江河的问题。 来到谭好松他们不远处,正好听到谭好松说话, “小江,这事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 不等谭好松说话,李国强出声。 “谭书记!” 这一声给谭好松吓了一跳,转过身看到是李国强,谭好松的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但是脸上却没有丝毫表现,一直挂着得体的笑容。 “李同志,你有什么事么?” 李国强赶忙开口,“谭书记,您别被江河骗了!” “他根本没有找到炸药,也没有弄到火药,就连土雷都做不成!” “这个活,他肯定不能如期交付的!” 谭好松听到这话,憋着笑,给了江河一个眼神,故作严肃地开口,“江河同志,李同志说的可是真的?” 江河憋着笑,双脚立正,“报告领导,我没有找到火药,也做不了土雷都是真的!” “但是我们依旧能如期交付!” 说完,江河还故意略带挑衅地朝着李国强挑挑眉。 李国强伸手指着江河,“领导,您听到了吧,他根本没有炸药。” 谭好松抬了一下眉头,“江河,你怎么解释?” 江河看了一眼李国强,“谭书记,您今天不就是来给我送炸药的吗,我这就等着你的炸药开工了。” 说完江河还朝着谭好松挤挤眉。 谭好松无奈地扶额,摇摇头,伸手指着江河,“你小子!” “得了,快去把车上的炸药卸下来吧!不跟你扯这有的没的!” 江河赶紧招呼几个民工,让他们去谭好松的车上将炸药卸下来。 在旁边的江大年,看热闹般地瞅了一眼李国强。 只见李国强脸色涨红,像是过夜的猪肝。看上去竟有几分滑稽。 李国强确实不明白,自己已经将所有的烟花里面的火药全都预定了,甚至连附近部队的都已经打好了招呼。 为什么谭好松还能搞到炸药? 难道他去别的地方借调了? 自己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而且看谭好松的模样,这些炸药应该得来的有还挺轻松的。 要不然,现在的谭好松也不会是这么轻松的表情。 现在的李国强是百思不得其解。 而民工听到谭好松带过来的是炸药,先是一愣,接着脸上都是大喜。 有炸药,意味着开山可以如期的交付,意味着政府的尾款可以发下来。 更意味着,江河不会不给他们结工资,他们这个活肯定是可以收到钱的。 虽然时间只有十多天,但是好歹三十多块钱呢。 现在的猪肉也不过是一块多钱一斤,三十块钱,那是二十多斤猪肉呢。 民工脸上再也没有早晨的忐忑,去搬炸药的途中,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江河看到愣住原地的李国强,笑眯眯地开口,“李同志还有什么事情吗?” 李国强知道江河这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按照他的脾气,这个时候他早就要爆发了。 但是此刻,眼前还有谭好松。他总不能在谭好松跟前失控。 只能咬牙切齿地说道:“江河,你从哪儿弄到的炸药?” 江河一歪头,神情带了几分嘲讽,“不是谭书记弄来的吗?” 一句话将李国强的不满噎了回去。 李国强在心里思来想去,这个炸药,谭好松弄过来的概率不大,他更愿意相信是江河从别的地方搞来的。 不过就是借了谭好松的嘴,好让下边人觉得政府都在帮他们罢了。 只是,江河不肯承认,他也没有办法。 咬咬牙,李国强冷哼一声,“就算有炸药又能怎样?江河怎么走着瞧!” 说完狠狠地朝着江河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转身一脚踹在瘦猴身上。 “还不走!” 瘦猴一个趔趄,赶忙点头哈腰地跟在李国强身后,灰溜溜地走了。 看着李国强无功而返,江家村的民工都发出了欢呼。 当然,这欢呼也有一部分是因为谭好松送来的炸药。 之前的时候,江河就已经让民工将还未炸平的地方清理出来。 现在,炸药到了,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再生变故。 江河直接将炸药安置好,将剩余未炸平的地方,全部都炸了一遍。 简单地清理了一下,基本没有什么遗漏之后,还剩余少量的炸药。 江河看了一下,让江大年将剩余的炸药收起来。 江大年犹豫一下,“这样不好吧……” 谭好松知道江河是想将剩下的炸药留着开渠的时候使用。 开山的炸药是定量的,江河能省下来那是他的本事。至于剩下的怎么使用,只要不是违法乱纪,谭好松也懒得过问。 朝着江大年摆摆手,“你们收起来留着过几天开渠吧。” 有了谭好松这话,江大年这才让江家村的人将剩余的炸药收起来。 谭好松来这一趟,就是为了送炸药,现在东西送到了,事情办成了,转了一圈之后就离开了。 等谭好松一走,民工这儿连就炸锅了。 “没想到江河面子这么大,竟然让镇委书记亲自给他弄炸药。” “我早就说江小子是个蒿子,你们还不信……” …… 一时间,开山的民工,对江河都是刮目相看了。 这些事情,本来就在江河的预料之中,所以处理完之后,并没有觉得多兴奋。 留在江家村的王彩霞听说江河那边已经将事情处理完了,想到自己的弟弟。 于是催促余香到江河家里一趟。 第二十四章 余香晕倒 傍晚,一抹云霞悬挂在藏蓝的天穹。 村边的小溪里,宛如坠入了一弯金色的月亮。 袅袅炊烟的村落里,不时地传来几声狗吠鸡鸣,让静谧的村落显得越发寂静。 此时江河刚刚回家,还没做饭。 听到敲门声,还在想,谁这个时候还来找自己。 门口站着的,正是余香。 江河打开门,就看到低着头的余香,双手有些局促地在自己的辫子上摸来摸去。 江河赶紧让余香进屋。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吃饭了没有?” 江河再次面对余香,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激动。 余香单独来找自己,是不是意味着,其实她已经原谅了自己? 虽然,王彩霞愿意跟自己谈余香的彩礼,但是江河始终觉得,余香跟自己隔着些东西。 其实,余父的死,江河要负很大的责任,余香现在不原谅自己,自己也能理解。 余香没说开口,只是有些局促地跨步来到院子。 江河赶忙给余香倒水,“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 “鸡蛋炒辣椒和蒸米饭行不?” 江河正准备进屋拿鸡蛋的时候,余香开口了。 “江河哥,我……我……” 江河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余香,等着余香将话说完。 余香抿了抿嘴唇,神情越发的局促,双手绞在身前,再也没有说出话来。 江河看出余香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转念一想,余父走了,家里只有王彩霞和余香。 许是家里有什么农活?或者家里没有存粮了? 江河赶忙开口,“过两天,翻地和种地的事情交给我,不用担心。” “我这儿还有半袋米,你先拿回家跟婶先吃着,过两天我去县城再多买点。” 江河越是这样,余香越就无法将彩礼的事情说出口。 毕竟这不是三百五百的事情,一万的彩礼。 江河现在对自己这么好,自己还要逼迫他这个事情吗? 余香的头更低了。 看余香还是不说话,江河把最近的事情在脑中一转。 既然不是这些事情,那也就只剩下彩礼这一样了。 余香如此的难以启齿,莫非是王彩霞在催了? 这倒是让江河有些好奇了,王彩霞不是那种看重钱的人,到底什么事情,让她这样催? 不过江河也知道,自己就算是问原因,余香也不会说的。 “婶子是不是让你问问彩礼什么时候给?”江河放柔了声音,还伸手子啊余香背后轻抚两下,安慰余香心中的情绪。 余香的内心在江河问出这句话时,最先感受得到的是自己的羞愧,接着是对江河的愧疚,最后转化成对自己母亲的不满。 这些五味杂陈感情的冲击,最终余香还是无奈地点点头。 江河此刻明白余香的心理,手一直放在余香的肩膀上,给了余香强力的安全感。 “这是我答应婶子的,你值得这个彩礼,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是我心甘情愿给你的。” 说着江河蹲下身子,直视余香的眼睛,“余香,你看着我,” 余香在江河的注视下慢慢抬头,嘴角不自然地轻抿。 “余香,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江河再次郑重地说出这句话。 “而且现在开山做得不错,过两天结账之后,我就把彩礼钱给婶子。” 怕余香内心的包袱太重,江河还开玩笑地说道:“我是你男人呢,挣钱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这话一出,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的余香,此刻只剩下羞怯。 有些恼羞地拍了一下江河的胸口,“还没结婚呢!” 看到余香的心情放松下来,江河故意装作被打疼的模样,“哎哟!” 余香以为自己真的打疼了江河,赶忙上前查看。 反倒是被江河一把搂在怀里,“你早晚都是我的人呢!” 余香此刻也明白自己太着急了,被江河骗了,但是心里却是甜蜜的。 江河愿意搞怪,只是为了都自己开心。 江河将余香抱起来,放在凳子上,蹲在余香跟前。 “我江河既然已经认定了你,这辈子,非你不娶!别说是一万的彩礼,就是十万,我都给!” “余香,我的命都是你的,你想要随时都可以……” 余香赶忙伸手捂住江河的嘴。 “江河哥,不许你这么胡说!” 说着余香低下头,“就是我妈那边催得紧。” 说到最后余香的声音越来越小,“江河哥,彩礼要是带不回来,你会不会生气?” 村里人结婚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文男方要了彩礼,这个钱,没有父母会真的自己留下。 大部分的父母可能象征性地留一部分,剩下的都会让带回去。 有些确实困难的,可能会用彩礼买陪嫁。 但是总体来说,这个彩礼钱,大部分都是花到了这个新建的小家庭上。 但是余香清楚地知道,自己母亲要这么高的彩礼,只是为了给舅舅堵窟窿。 甚至,就连自己的陪嫁,都不会有多少。 更不可能说是将钱带回来。 余香不知道江河心里怎么想,一万不是小数目。这个钱完全被自己母亲留下……不知道江河会不会生气。 毕竟,江河现在才开始挣钱,攒够一万也不容易。 反倒是江河,其实心里早就猜到余香家遇到了情况,要不然王彩霞也不会狮子大开口。 他们两家认识这么多年,这点了解还是有的。 “这给钱既然给了婶子,那就是给婶子的,不带回来也无所谓。” “你要相信你男人的挣钱能力!” 说着江河不顾余香的羞怯,握着余香的手说道,“这次开山的钱,也不是只挣这么多。” “给了彩礼,我还能剩下一部分,我想着,到时候开个厂子……” 说着江河将自己以后的规划一点点地讲给余香听。 余香虽然是信任江河的,但是听到江河的厂子可能要投入几万块,还是有些担心的。 “江河哥,这么多钱投到厂子里,会不会打水漂?要不然我们先少投入一些?” 江河摸了摸余香的发顶,“放心,我心中有数。而且现在还有谭书记那边帮忙,而且我已经找好了项目,稳赚不赔!” 江河有前世的记忆,对于以后的趋势,心里再明白不过了,不过为了让余香放心,还是拿谭好松做了挡箭牌。 听到江河自己心中有数,余香也放下心来。 看着天色渐渐黑下来,余香想起自己两个人孤男寡女,太晚了也不好看,于是便提出告辞。 天色太暗,江河让余香等一下,自己送她回去。 余香不让送,两个人推拉间,余香却突然晕倒在江河怀中。 第二十五章 陆续有人发烧 余香晕倒,江河伸手一摸余香额头,发现额头已经滚烫了。 来不及通知王彩霞,江河打横抱起余香,直奔村里的卫生室。 他们到卫生室的时候,值班的大夫正在栓门。 江家村这样的小山村,没有正儿八经的坐班大夫,只有一个跛脚的大夫,每天下午来卫生室坐班两三个小时。 这个大夫姓曲,是当年医学院高才生,下乡当知青,只是后来没有回去, 就留在村里当了个大夫。 不过一般太阳下山之后,曲大夫就会收拾东西回家。 毕竟这么点的小山村,也没有多少人生病。 更多的,就算是身体不舒服,大部分人都是选择回家喝两口姜汤。 看到江河抱着余香过来,曲大夫闩门的手停顿了一下。 似乎是低着头轻叹了一声,把拴上的门又打开了。 曲大夫踮着脚尖,一瘸一拐地来到一张桌子后边。 将余香放在医务室里面的长椅上。 “什么情况?”曲大夫推了推鼻梁上有些模糊的眼镜。 “她发烧了。”江河对医疗知识并不了解。 曲大夫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水银温度计,大力地甩了两下。递给江河。 “放在腋下,五分钟!” 江河接过来,给余香量上体温。 江河这才有空打量卫生室的情况。 掉皮的墙壁,露出里面土坯的黄色。 曲大夫身前的桌子是小学淘汰下来的,上面的漆已经掉得差不多了。 就连曲大夫坐的椅子,有一条腿都已经断掉了。 不过曲大夫还是稳稳地坐在椅子上。 五分钟时间转瞬即逝,曲大夫出声的时候,江河赶忙将温度计拿出来递给曲大夫。 看到上面的刻度,曲大夫眉头一皱。 “大夫,怎么样?”江河赶忙问道。 “38度5,属于高烧,挂个点滴吧。”曲大夫的声音不急不缓。 “我先给她挂上,你要不去通知她家属过来?” 对于江河,曲大夫是听村里人说过的,一个二流子,天天什么活都不干,就是偷鸡摸狗最在行。 挂点滴,最少也要两三块钱,这个钱,在曲大夫看来,江河是拿不出来的。 不过江河没有考虑太多,只是觉得自己确实应该通知一下王彩霞,省得她在家担心。 哎了一声,江河转身就准备回去找王彩霞。 “对了,跟家属说一下,挂点滴三块钱。带过来。” 曲大夫的声音在江河身后悠悠响起。 江河从怀中掏出一张大团结,“大夫,你先给挂上,我去找婶子过来!” 接过江河手中的大团结,曲大夫还有些诧异,这江河竟然能拿出钱来? 怕不是假币吧! 虽然现在假币在乡下很少见,但是当年曲大夫在城里的时候,还是见过假的粮票肉票。 拿着这钱,曲大夫心里有些纠结。 不过转念一想,就算这个钱是假的,等王彩霞过来的时候,还可以找她要。 曲大夫这才兑好退烧药,给余香挂上点滴。 余家,王彩霞听到余香发烧晕倒,已经送到卫生室。 心里既觉得江河看重自己闺女,又觉得江河在瞎花钱。 那卫生室的药多贵啊! 上次老余那样,都没有去拿药,这余香不过是发个烧,回家喝点热水,捂一下就好了。 送到卫生室,那得好几块钱呢! 不过王彩霞虽然心里腹诽,但还是跟着江河一路小跑地来到卫生室。 等看到余香已经挂上点滴之后,王彩霞的脸拉了下来。 “曲大夫,这药能停了不?”王彩霞伸手摸了一下余香的额头,确实有点烫。 曲大夫明白村里人的心思,平时低烧,曲大夫也会劝他们回家多喝热水,多休息。 但是这次余香的情况不一样,这都已经是高烧了。 “余香这次是高烧,挂点退烧药是有必要的。”曲大夫解释道。 王彩霞虽然心里还有些不满,不过已经这样了…… “多少钱?”王彩霞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拿出一个折叠得方正的手帕。 手帕缓缓打开。 里面都是一毛两毛的毛票,还有几个硬币是二分五分的。 里面最大面额的一张钱,是一张五毛的。 被揉搓得有些旧了,边角都有轻微的缺失。 王彩霞将这些零钱仔细地数了一下,按照从大到小的顺序捋好。 曲大夫眼皮都没抬一下,“三块钱!” 王彩霞将手中的钱数了又数,这些钱只有两块三毛六。 王彩霞咬了一下嘴唇,“曲大夫,我这儿是有两块三毛六,您看……” 曲大夫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一下,从抽屉里面将江河之前给的大团结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王彩霞有些懵,怎么还给自己的钱呢? 曲大夫的手在钱上点了两下,“这是刚才江河给的,我没有零钱找,拿回去吧。” 王彩霞接过钱,对着曲大夫连连弯腰,“曲大夫,我这两天把剩下的钱凑齐给您。” 说完将十块钱转身递给江河。 王彩霞的窘境,江河都看在眼里。 余叔走了,他们家里没有了男劳力,很多零碎的零工,也没有人再去做。 加上埋葬余叔花的那些钱,王彩霞确实也是山穷水尽了。 想到这儿,江河不由得暗骂自己,怎么没有提前想到这个事情。 看着王彩霞递过来的钱,江河赶忙说道:“婶子,这个钱你拿着,给余香买点补品吃,我这两天有点忙。” 对王彩霞来说,跟江河开口要一万的彩礼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现在怎么可能再拿江河钱? 说什么也不要。最后江河只能说道:“婶子,就当是我花给我媳妇的!” 这话一出口,王彩霞地顿住了,默默地将钱收了回来。 这时候,旁边的余香因为退了烧,缓缓地醒了过来。 闻着鼻尖的消毒水味道,余香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等听到母亲和江河的声音,余香开口,“妈,我这是怎么了?” 王彩霞和江河听到余香的声音,两个人赶忙上前。 “余香,你怎么样?还难受吗?” 余香摇晃了一下脑袋,“还有些头晕。” 王彩霞赶忙让曲大夫来给看一下,怎么回事。 曲大夫拿着听诊器听了一阵之后,开口道:“应该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以后要多注意饮食卫生!” 饮食卫生? 王彩霞有些不明白曲大夫的意思,“大夫,你是说我们吃的东西不干净?” 曲大夫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不要喝生水,隔夜的菜少吃,注意饮食卫生,那些病瘟的肉也不要吃。” 王彩霞想了一下,自己家别说吃肉了,吃菜都快成问题了,这些东西都没有过啊…… 正疑惑着,门外响起一个声音,“曲大夫,你在不在?快来看一下,我家这孩子发烧了!” 第二十六章 病毒性流感? 倒春寒引起发烧感冒,本就是个春季里最正常的事情。 江对于余香生病,江河也没多想。 知道王彩霞身上没有多少钱,江河又给了王彩霞五十块钱,让她先花着。 开山的任务也到了最后两天,江河必须每天都在现场盯着。 上次因为李国强的事情,那些墙头草都走得差不多了。 剩下的这些民工都是认干、能干的人。 这也让开山的收尾工作,做得愈发的顺畅。 中间,谭好松又来过一次,对江河的进度非常满意。 还告诉江河,自从他们将开山的方案提上去之后,市里的领导们也想见见江河这个人。 等着这边开山结束的时候,谭好松已经邀请了市里领导来观看竣工仪式。 让江河到时候好好准备。 修公路的路段那么多,市里领导能来他们这儿观看,谭好松肯定也是说了不少好话。 自己跟谭好松开始不过是互相成就,自己缺钱,他没有精准爆破的技术。 反倒是这一段时间的相处,让谭好松对江河刮目相看。 刚开始,谭好松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让江河来做。 没想到,江河一手精准爆破,连环爆破,直接让开山的工期缩短了五分之四。 上次炸药的事情,也是江河提前做了准备,将炸药交给他保管。 这才保存住了最后的炸药。 要不然,这个开山不能如期交付,虽然江河会受影响,但是影响最大的还是谭好松。 毕竟,谭好松也是跟市里那边立下军令状的。 其实这个事情,背后是谁捣的鬼,大家都心知肚明。 只不过,眼下没有证据罢了! 江河正拿着小本本坐在旁边规划着竣工仪式,江大年抽着旱烟过来了。 “咳咳咳,江小子……”江大年说着吐出一口烟来,脸上有一些担忧。 江河抬头,收起小本子,不紧不慢地说道:“叔,咋了?” 江大年没有直接说原因,而是问江河,“你没发现今天有什么问题?” 江河抬头扫了一眼这些工人,“又有人不干了?” 人数上,虽然看不出多少来,但是江家村的人他还是认识的。 好几个熟悉的面孔没有看见,江河忍不住猜测,“是不是李国强那边又说什么了?” 江大年摇摇头,“不好说。” 接着使劲地抽了一口旱烟,呛得又咳嗽了两声。 “这几个人家,我去他们家看了,都是生病了。” “你说,怎么就这么巧?都是生病,都是发烧……” “这……理由还是一模一样……” 江大年就差把这几个人发烧有问题说出来了。 江河一愣,想到余香也是发高烧,不确定地开口,“是不是倒春寒的原因?” 江大年摇了摇头,“这几个小子都是身强力壮的,村里年老体弱的都还没倒下,他们就先倒下了……这不合常理。” 江河一想,江大年说得也对,倒春寒年年生病的都是老人孩子,很少有中年人生病,还这么多人一起。 江河自己对村里这些人不了解,于是招招手,将江涛喊了过来。 “涛子,那几个人什么情况啊?” 江河的话音刚落,江涛不知道是跑得太急还是怎么的,一阵猛咳。 江河拍了拍江涛的背,“涛子,你没事吧,感冒了?” 江涛咳得喘不上气来,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等咳完了,江涛抬起头来,脸已经憋得通红,“他们听说是发烧了,今年的倒春寒有点厉害。” 看着江涛红扑扑的脸,江河不放心的伸手一摸。 哦豁!好家伙,江涛脸红他还以为是咳嗽憋的,没想到,竟然是发烧烧的。 “涛子,你发烧了!怎么不在家休息?” 江涛拢了拢身上打着补丁的棉袄,“江河哥,我没事。可能是穿太少,有点着凉了。” 说完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江河从江涛手中抢过铁锹,扔到工具仓库。 “走,我带你去卫生室!” “叔,这边你给我盯一下,我带涛子去卫生室看一下。” 江大年手中的旱烟已经抽完了,正不紧不慢地磕着烟袋里面的烟油,听到江河的话,抬起头,“你去吧,我看着。顺便去看看那些发烧的人啥情况了。” 江河点点头,连拉带拽地将江涛拖到卫生院。 此刻的卫生院里,已经人满为患。 曲大夫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小院子挤满了这么多人。 都是来挂针退烧的。 有些自己在家捂着退烧,结果越捂越严重,伴随着咳嗽,甚至有的家庭里,所有人都发烧咳嗽了。 高烧不退,村里人能想到的就是来卫生室。 曲大夫就自己一个人,一上午都在兑药,挂针,换药中度过。 手都累的快抽筋了。 这时候,江河拉着江涛走了过来。 看到满院子的人,江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等进去之后才知道,这些人都是来挂针的。 “曲大夫,怎么这么多人啊!”江河好不容易拉着江涛挤到前面来。 曲大夫头也不抬,忙拿着兑药,“都感冒了!” 说完才反应过来,是江河过来了。 抬头看了江河一眼,“怎么,你也发烧了?” 江河摆摆手,“是他!”说着将身后的江涛推到前面来。 曲大夫连听诊器都没用,直接开口问道,“发烧,咳嗽?” 江涛点点头,嗯了一声。 “等着,挂针吧!”曲大夫说着,已经将自己手里的药兑好了,然后来到一个坐在长椅上的姑娘身边,“手伸出来……” 看着卫生室这么情况,江河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 感冒这个东西,传染了没有这么强。 刚才他大体地扫了一遍来挂针的人,各个年龄阶段的都有,不过反而孩子和老人比较少。 这让他心中隐隐有个不好的念头。 等曲大夫忙完这一个之后,江河凑上前,“曲大夫,你看他们是正常的感冒吗?” 曲大夫懒得搭理江河,不耐烦地开口,“不是正常感冒是什么?都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曲大夫的话没说完,江河一脸严肃地开口,“可是我觉得像是病毒性流感传染!” 这话一出口,曲大夫吓得手中的药瓶差点掉了下去。 病毒性传染?那可不是小事! 曲大夫瞬间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干哑,“你,你,没证据的事情,不要乱说!” 江河仔细回想了一下前世的时候,没有听说过大规模的病毒性感冒…… 可是这病也不能凭空就来了吧。 正在这时候,旁边人的窃窃私语,引起了江河的注意。 “这倒春寒太冷了,家里的猪仔都冻得不长了。” “猪仔还好,前两天我看瘦猴拿着个死鸡,说是后边那村里冻死的。” “别说后村了,就咱村里,好几家鸡不也冻死了吗……” 冻死? 鸡瘟!江河瞬间反应过来。 第二十七章 找场地,办仪式 只是鸡瘟这种东西怎么会传染在正常的人身上? 就算是村民吃了鸡肉,只要是高温煮熟的,那应该也不会这么严重。 到底是不是鸡瘟,这也不是江河能确认的,他只能给曲大夫提供一个方向。 曲大夫听江河说完是鸡瘟的事情,也知道事情有点大。 需要县里的防疫办那边来做个检查。 下午,等挂针的人散得差不多了,曲大夫让江河帮忙带他到镇上一趟,他要把这个事情跟镇里汇报。 江河也明白此事不能耽搁,二话没说就答应下来。 村里生病的人一大堆,这开山的活,速度又降了下来。 不过好在剩余的工作也不多,就算是谭好松来验收,也是勉强能过关的。 最后的清理上,大不了自己在顾几个人干上两天。 通知了镇上之后,当天下午,镇上防疫部门的人就来到了江家村。 还有些去旁边的村庄,最后发现除了江家村,别的村庄都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真是奇怪,他们隔得这么近,怎么就只有这一个村子里有这种情况?不应该啊!”过来做检查的防疫人员一脸的不解。 “就算是吃了瘟鸡,那也不该是这么多人都感染啊……” 一边说着,一边摇头。这个确实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以往出现瘟疫,很少会传染到人身上。真有那种传染的也不会只在这种一个村子里传染。 江河觉得这种事情跟自己完全没有关系,可是走在路上的时候,村里人渐渐地开始对他指指点点。 看到江河,仿佛是他身上有什么瘟疫一样,都着急忙慌地躲开。 弄得江河一脸的莫名其妙。 不过江河随时疑惑,但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开山最后的竣工仪式。 之前江河想的是,随便搞搞,给这些干活的民工一人发个三块钱的红包。 但是市里领导要来,情况就不一样了。 这个仪式上面,肯定要做足了。自己前世做过很多,只是这个年代太出格毕竟不好,至于这个什么样子算出格,怕是要招人问一下了。 但是有问题,找村支书肯定是没错的。 再次来到江大年家门口,门是半闭着。 江河侧着身子,悄悄地挤了进去。 整个过程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江大年此刻正斜躺在炕上,半眯着眼睛,嘴里有着轻微的鼾声。 “咳咳……”江河故意制造出声音来。 “哎!”江大年摸着头从炕上爬起来,另一只手还拿着烟杆子,看着已经进屋的江河还有些发懵。 “你小子怎么进来的?每次都悄无声息的!” 江大年举了举手中的烟杆子,刚想抽一口,猛地想起,自己还没点烟呢。 拿着烟杆子在炕沿磕了磕。 “叔,不怪我,你家大门都没关,我就直接走进来了。”江河笑眯眯地往前凑了一下。 说着还从自己兜里掏出一包大前门,往江大年身前递了过去。 江大年怀疑地瞅了一眼江河,这个烟,他可不愿意接,他啊,怕这烟拿着烫手!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 江大年说完之后,仔细回想了一下,这小子还真是,来了家里这是第三次,没有一次省心的! 江河这小子,改邪归正之后,江大年也愿意给他帮助。 嘴上虽然是嫌弃,但是心里还是觉得江河是有出息的,至少现在就是带着村民挣钱不是吗? 事情么,无非就是简单和复杂罢了。 这次这小子连高级烟都拿出来了,看来事不小。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江河笑了笑,“叔,这个开山不是马上结束了吗,我们搞一个竣工仪式。” “竣工仪式?”江大年以为自己听错了,干点活还整这么多花样? 江河将一包大前门都塞到江大年的怀里,“叔,你也知道,我这没搞过这种仪式,去哪儿买货啥的,我也不知道……” 江大年没有再推拒江河的香烟,随手放在炕角,“竣工仪式是镇上要求的?” 江河摇摇头。 “没要求,你搞这个干嘛?”江大年拿起烟袋,从里面不紧不慢地扣了一小块烟丝,使劲地按在烟头上。 “不是镇上要求的,是市里要求的!市长要来看!”江河说得云淡风轻。 “啥!?”江大年差点从炕上跳起来了。 这小子说的什么话! 都是市里要求的了,还在那儿跟自己卖关子? 连市长都要来! 江大年再也淡定不下来。 从炕上跳下来,趿拉着鞋子,着急地在屋里转圈圈。 “你这孩子,这种事情怎么不提前说呢!这么重要的事情,要是搞砸了……” 江大年不敢想象要是市长来的时候搞砸了怎么办! 江大年着实是没想到,江河这小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着实是给他出了自他当村支书以来最大的难题。 “你不是马上完活了吗?”江大年问道。 江河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我想着明天下午,开竣工仪式!” 明天?下午?这小子的脑子里都装得什么玩意? 江大年真想撬开江河的脑子看一下。 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做提前的准备吗? “叔,你说我是在咱村里开仪式,还是在开山现场?” 江河笑眯眯地问道。 “啥?啥子?”江大年简直都不能思考了。 这个时候了,你小子连地方都没选好? “要不然,我们在村委大院你看成不?”江河继续问道。 他也知道,要是做户外的竣工仪式,变数太大。谁知道到时候从哪儿会窜出来什么玩意? 谭好松这么重视,自己肯定不能给搞砸了啊! “你这小子,咋这么能做白日梦呢!村委大院,怎么能搞这种东西?” “就算我同意,其他的村委干部也不能答应啊!” 江大年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江河的提议。 “叔,这不是来找你吗,去给我说道说道,到时候村里开渠的时候,我给捐点东西。” “叔,就拜托你了!” 说完,江河一溜烟地跑掉了,临走之前还特意又说了一遍,“叔,我等你好消息!” 气得江大年直跺脚,这小子太不像话了! 但是既然是市里领导要过来,江大年又不能真的不管了。 摇摇头,看了看炕角的香烟,江大年一把揣进怀里,就往村委大院走去。 第二十八章 嚷嚷声平息 江大年找到其他村委干部,说出江河想在村委大院办个竣工仪式。 剩下的几个村委面面相觑。 率先起身的是村里的会计。 “支书,不是我们故意针对江河,你看就说这次瘟疫的事情吧。” “其余的村子为什么没有事?只有咱们村有事?” “那是因为咱村里建个号非要挖那个马坎山,断龙崖。” “这是老天爷降下来的惩罚,这都是江河带来的。现在村里这么多病人,人心正是不满的时候,要是再把村委大院给他用,那老少爷们不得炸了。” 会计说完之后,江大年磕了磕烟袋,“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其余的人对视一眼之后,集体点头。 “愚昧!”江大年的烟袋在桌子上使劲地磕了一下。 “这次的事情,是一个大事!连市长都来参加!你们在这儿搞封建迷信?” 听说连市长都过来,一众村委都没了声音。 江大年等了两分钟,见没有人开口,“没人说话,我就当大家都同意了。” 说完拿着烟袋,不紧不慢给出了村委大院。 留下一众村委成员,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还是会计起身,“还愣着干什么,市长都要来我们小村子了,还不快去收拾一下!” 很快,整个江家村都忙起来了。 …… 虽然江家村很多人都还在发烧,咳嗽。 可是村里喜庆的氛围还是吸引了很多人来村委大院。 看到红纸上写着“开山竣工仪式”几个大字,村民们都是与有荣焉。 在村委举办竣工仪式,江河心中开始也是有些忐忑的。 主要是怕村里人这种状况会不会传染,但是观察了一下,发现根本没有传染的迹象。 他也让江大年私下跟这些发烧的人打听情况,包括有没有喝生水,吃凉菜,或者有没有吃什么特别的东西。 刚刚,江大年已经将自己问过的十多个人的结果跟江河说了一遍。 对于这个瘟疫的情况,江河已经心中有数。 现在只等着竣工仪式结束之后,他就可以好好地收拾那些人了。 正想着,远远的一个人疯狂地蹬着自行车,大声喊道:“来了来了!” 这是江大年的儿子江小海,他负责去看领导走到哪边了。 江海将自行车往地上一扔,气喘吁吁地开口,“领导他们从咱开山的地方来了。” 江大年大手一挥,“点炮!” 一时间,江家村村委大院里,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不过三两分钟的时间,一辆红旗小轿车从村南头缓缓地驶过来。 江大年将江河往前一推,“江小子,机会来了,快去接待领导。” 江河明白江大年这是在村里给自己造势,心里一暖。 “叔,你跟我一块吧!” 江大年的手不自然地在褂子上抹了两下,拿着烟斗的手还有些颤抖,“那哪成,领导是来给你庆祝……” 不等江大年说完,江河直接拉着江大年一起来到小轿车跟前。 小轿车后边,最先下来的是谭好松。 接着是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男人神情有些严肃。 看上去就是一个比较严肃刻板的人。 这人就是市长柳大华。前世江河跟他打过很多次交道。 柳大华这人,看上去比较严肃,但是私下里其实性格还比较随和。 他平时又不爱笑,脸一直板着,看起来有些严肃罢了。 看到过来迎接的江河和江大年,柳大华脸上挤出笑容。 谭好松见状,赶忙开口介绍,“这位是柳市长。” 说完,伸手一指江河,“柳市长,这就是我跟您提起的江河,这是他们村支书江大年。” 看到江河的年纪,柳大华点点头,“嗯,确实年少有为。” “柳市长谬赞了,我就是为社会主义建设增砖添瓦而已!”江河身姿挺拔,说出去的话,也是铿锵有力。 听到江河这么说,柳大华与谭好松对视一眼,“这小伙子觉悟很高嘛!以后有这种项目可以多考虑一下。” 别人都以为柳大华这话是无心之举,但是谭好松心里明白,柳市长在这个位置上,每一句话都是深思熟虑过的,怎么可能是随口说说? 这个江河确实入了柳市长的眼。 就是一直给市里包活的李家,都没有得到过市长这样的称赞。 更别说柳市长还当着自己的面说让有项目多考虑一下江河了。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地跟自己说,他看好江河,让自己多给他找点活。 谭好松略微低下头,“江河给我们镇上解决了这么大的问题,还省下了二十万的费用,镇上肯定不会亏待他。” 柳大华点点头,没有在这个话题过多交谈。 谭好松朝江河使了个眼色,“江河,市长也是好奇你怎么做到这么快开山的,过会可是得给市长好好讲讲。” 江河明白,谭好松这话是为了让自己在领导面前多多露面。 既然谭好松再次跟自己释放了善意,这个机会自己得把握住了。 竣工仪式上,江河讲述他们开山思路,开山中的收获,最后还讲了他们开山过程中的趣事。 对于困难他只字不提,不是没有遇到困难,而是他明白,现在开山已经完成,那些事情都不叫事。 最后的柳大华做收尾演讲,先是肯定了江河他们的成功,之后再说了以后通公路之后的好处,最后鼓励大家多为社会建设增砖添瓦! 场下的村民响起阵阵掌声,毕竟平时就算是谭书记他们都不常见。 现在他们村居然连市长都过来了。 虽然是来表扬江河的,但是江河可是他们江家村的人,说出去他们江家村也有面子。 这次的事情,也让他们看到了,江河确实跟之前不一样了。 现在趁着江河还没有发达起来,他们多捧场,以后江河发达了,还能少了他们的好处? 在一片欢快祥和的气氛中,竣工仪式算是完美收工。 柳大华回到车里之后,谭好松拉着江河,说道:“江同志,以后有什么事,你直接去镇上找我。” 江河压低声音开口,“谭书记,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个经营不善的厂子。” 谭好松听到这个,先是眉头一皱,经营不善的基本是没有盈利,江河这是…… 不过谭好松没有拒绝,拍了拍江河的肩膀,“等我信!” 等柳大华和谭好松都走了之后,江家村村委大院一下子炸开了锅。 大家脸上都是见到大领导的兴奋,之前对江河的指指点点都没有了。 正在众人兴奋的时候,一辆警车来到了村委大院。 第二十九章 鸡瘟? 警车停下,下来两个警察,手提电棍。 还有两个医生,带着口罩,捂得严严实实。 领头的,是个瘦高个警官,脸上挂着怒容,刚下车就大喊出声。 “所有人,听着!” “有人报案,说太平镇有人投毒。” “所有人都不准动,配合查案!” 警官名叫王清,是镇上有名的断案警察。 经他手的案子,就没有个解决不了的,是个让人放心的主儿,但就是性格不好,经常暴躁发火。 就像现在,听到众人对于投毒议论纷纷,他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都tm闭嘴!” “再吵闹,就把你们都抓回去问话!” 瞬间,村民们纷纷闭嘴,退到一处。 可,偏偏有个不听话的。 江河从人群后面走出来,站定在王清面前,微微点头说道。 “王警官,辛苦您走这一趟。” “这太平镇” “闭嘴,我问你了吗?”王清呵斥。 呵斥完之后,他越过江河,走到村民面前,厉声问道。 “谁是江河?” 话一出,本来安静的村民,更加安静,甚至屏息不敢出气。 这村里本来就有传言,说这次整个太平镇的人生病,就是因江河而起。 现在警察找上门,还说有人举报投毒,现在又找江河。 难不成,是江河下的毒? 可是,现在市长、谭支书都还在,这事要真是江河做的,恐怕是要出大问题啊,刚才市长还那么看得起江河 但看江河,情绪稳定,没有什么异样! 王清见村民面面相觑,但却没有人回答,便又提高音量,大吼着问:“谁是江” 话音未落,一个冷静没有起伏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王警官,我是江河,是我报的警,请您过来太平镇查案。” 听到这话,村民们一个大喘气,原来警察是江河找来的! 另一边,柳大卫见此情形,也不想自己的身份影响警察办案。 便悄悄叫着谭支书开车离开。 但他留下一个亲信,在暗中观察着一切,着重记录江河的所作所为 王清听声回头,眼神凌厉地扫视江河,从头到脚,从脚到头,似是要把江河看出一个窟窿。 “王警官,太平镇的村民,最近全部出现了发烧咳嗽的状况” “就是你说有人往太平镇水源里面投毒?”王清不管江河说的什么,额头青筋暴露问自己想知道的问题。 见江河点头,他又咬着牙问:“就是你,还说镇上人都得了鸡瘟?” 江河又是毫不犹豫点头。 他本来说的就是事实! 然而,王清却粗着嗓子吼了一声:“嘿!崽种,你知道骗警是要蹲局子的吗?” 他后面跟着的两个医生,显然对于江河的鸡瘟之事,也是万般不相信。 有个穿白大褂,年轻点的小伙子,呵笑一声。 “鸡瘟?呵呵,没读过书,你可能不知道,这鸡瘟不会传染给人!” “要不然人都死光了。” “若是得鸡瘟的鸡,被浸在水源中呢?”江河不紧不慢从怀中掏出一盒烟,抽了一根含在嘴里。 他没有抽,而是在稳住自己的心绪,平静反问。 话一出,医生愣住。 如果是这样,那就不一定了,或许鸡瘟在人身上传播的会更厉害! 而王清,显然还是不相信,手指着江河,破口大骂。 “崽种,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哪个丧尽天良的人,会干这种事情!” 他不耐烦极了! 是啊,对于太平镇而言,水源是上天恩赐的福祉,没有人敢在水源上动手脚,这要是被村民们知道,一人一口唾沫也要淹死的。 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就是太平镇村民,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但江河只是轻笑一声,问了句:“如果真有人这样做了呢?” 王清连忙拍着胸脯说道:“那我定将严惩不贷!” 听到此话,江河抬了眼。 他的眼眸深邃,回视王清,跟他四目相对,郑重说道。 “好!” “那就如王警官所说,若有人真这样做了,麻烦您,定要替太平镇主持公道。” “将这投毒之人,严惩不贷!” 王清跟江哥的眼神对视,瞬间整个人怔住。 他从江河的眼睛里发现了一种,至今为止,他从没见过的深沉。 那是一种类似于神灵俯视蝼蚁的漫不经心,又似一种运筹帷幄的庞大控制力 接着,江河将竣工仪式剩下的事情,交代给江支书,便领着警察和医生去往卫生室。 然而,还没走到卫生室,那位年轻医生,就脸色难看的停下了脚步。 王清瞬间问:“如何?病情是什么原因?” 他急切想要得到答案。 因为路上,他们已经见过了很多病人,症状或轻或重,看起来就不太好的样子。 医生咽了口口水,先看了一眼,继续往前走去的王清,又对王清点头说。 “是传染病,还是恶性的!” 顿时,王清脸色紧绷。 莫不是,真如江河所言,是鸡瘟? 他怔怔沉下眼帘,怀着忐忑的心情,跟上江河的步伐,来到卫生室。 而卫生室,可谓是一片狼藉! 病人多到人挤人,狭小的院落挤满了人,各个还疼痛哀嚎着。 跛脚曲医生,忙的更是一个当三个的使。 好不容易看见,有穿白大褂的人进来,他立马喊道。 “二位医生,既然来了,就赶紧来帮忙,我这里快要顶不住。” 他还跟警察不耐烦的提议:“赶紧叫救援队来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村民的病况还在进一步恶化。” “这样下去,死人是迟早的事情!” 王清脸色铁青,拳头攥的咯吱想。 他不能想象,若真是有人下鸡瘟的毒,那这个人是多么没有人性! “江河!带我去检查水源!” 这时候,他也不管江河说的是真是假,只想立马检查出来这个问题,要真有丧尽天良的家伙,他一定要绳之以法! 江河却摇了摇头,站着不动。 “你要死吗?妨碍公务,我带你去所里问话!” 王清大吼。 江河却不受他恐吓,毕竟是重活一世的人,这点心理素质还是有的。 他冷静分析道:“你检查水源是没用的。” “要找到水里面的那只鸡在哪里!” 第三十章 意外总是措不及防 王清听到江河的话,这次没有反驳,而是皱眉,又问了句:“你真的确定是鸡瘟吗?” 江河没有说话,带王清去了后山泉眼。 王清在看清楚水质明显变黄之后,不再追问,也跟江河一起在泉眼附近找那只鸡。 江河相信,污染水源的那只鸡一定就在附近的地方,只要找见,就能立案! 立了案,查清楚罪行,这次李国强是插翅难飞! 但很久过后,二人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这时候,耳尖的江河,听见了数十米之外的草垛后面有声响。 他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寻找鸡的样子,暗中观察那边。 众人,看见来人是猴子! 他轻笑一声,心想:这不是机会来了! 于是,江河若无其事挪步到王清身边,他随手从地上捡起一片树叶,假装给王清遮太阳。 “王警官,天气太热,你看咱们的影子都花了。” “明明是两个人,却有三个影子。” 王清拿起电棍,就要给江河一下:“你这崽种,抽什么风” 说话间,却看见江河一直在给他眨眼睛。 王清意识到了什么。 他稍稍扫视四周,然后放肆大笑两声,说道。 “何止是三个影子,明明有四个!” 王清还眼尖的发现了,躲在了另外一边,正遵循柳大卫命令,记录江河一举一动的亲信。 将江河眼神,一直落在猴子那边,王清立马就要动身去抓住猴子,带去所里审。 但刚走出一步,就被江河大力拉住。 王清气结,就要呵斥江河,却被江河先开了口。 “王警官,陪我演场戏怎么样?这个草垛后面的,只是个小喽啰,我一定能揪出真正的幕后真凶!” 王清听言,竟有些犹豫。 从刚才江河的一系列话里面,他可以清晰得知,江河很有可能没有骗人。 但 似乎感受到了王清的犹豫,江河接着小声说道。 “王警官也想要侦破此案吧,不然不好跟上级交代!” “既然这样,何不联手呢?” “我心系村民,我们都有自己想要的!” 顿时,王清觉得这话也不无道理。 他遂点头,就当是同意。 江河见此,立马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一番自己编排的剧情。 不过一会儿,只听见一阵滋了哇啦的惨叫声,响彻后山。 王清一套擒拿,将江河按到在地。 他还大骂:“你这崽种!” “竟做出下鸡瘟毒在水里,这么伤天害理,天理不容的事!” “还想着逃跑,这回让我抓住,定要判个十年八年的刑!给太平镇乡亲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躲在杂草墩子后面的猴子,见情况这般,立马起身,勾着腰子跑回去给李国强报信。 江河见人影不在,赶紧让王清撒开手。 “王警官,你能不能下手轻一点,我这腰都要被你一下撅折了,我可还没有娶媳妇呢!” 王清松开江河,还好心将他拉起来。 “哎呀,都是为了钓大鱼,别那么多事,赶紧跟上!” 说着,二人就远远跟着猴子,向李家的方向走去。 李家大院。 “果真是这样?”李国强停了猴子绘声绘色带回来的情报,激动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幸灾乐祸大笑。 “他奶奶的,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原先想要嫁祸给江家这败家小子,奈何他娘的,村里这些个东西都不相信,鸡瘟这事是江河干的!” “尤其是他妈的那个江支书,老子总有一天,会弄死他个老不死的!” 猴子见李国强心情大好,立马倒好一碗茶,双手恭敬递上前。 他眼睛一转,也跟着幸灾乐祸笑着,弓着身子附和道。 “要说这回扳倒江河,还是强哥好手段,想到用把有鸡瘟的死鸡,塞到泉眼里面,这样出来的水,都有鸡瘟!” “强哥英明!” “去你奶奶的!他江河是个什么玩意儿,还需要我用手段?要不是为了得到余香,老子懒得看他一眼!”李国强一脚踹翻猴子,大骂出声 猴子蜷缩着跪在地上,赶紧说道:“是,是,强哥说的是!” 他头不敢抬,就害怕李国强再一生气,又打他。 猴子心里清楚,他要讨好李国强!不然李国强一个不高兴,他随时都可能没了活路。 所为伴君如伴虎,这他伴着的,简直是个十恶不赦的豺狼! 李国强看猴子整个战战兢兢的样子,心里也有点不好受,毕竟都是跟了自己很多年的小弟,这次还为自己解决了江河这个麻烦。 他便坐下放平了语气,喝着手中的茶说道。 “猴子,这次的事情,你功不可没,如果没有你,就没有人帮我放鸡瘟鸡瘟,嫁祸给江河。” “放心,强哥不会少给你好处的。” 猴子听见,立马磕头大声感谢。 这让李国强心里更是得意,斜靠在椅子上大口喝着茶。 然后,下一秒,院子的大门,被大力踹开! 王清面红耳赤冲了进来,手中拿着电棍,上前一脚踢开猴子,拉住李国强的领子。 “你这个不要命的崽种!简直丧尽天良!” “这么肮脏的手段,你也使得出来,看看多少人因为得了病!” 说着,王清重重一拳打在李国强脸上。 李国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打的头昏脑涨,仰翻在地,满眼金星。 但听到王清还没有要停手的意思,他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不顾直流的鼻血,伸手制止。 “这位警官,你这不能这么冤枉我。” “我们李家可是真正的良民,一定有什么误会,有误会,我们慢慢说。” 但红了眼的王清,根本不听解释,伸手还有揍过去。 却被门口一个更加冷厉的声音呵住。 “王清!住手。” 随着声音,进来了很多人,都是警察。 “局长。” 王清收回手,点头退到一边。 他在刚才跟踪猴子的时候,先跟警察局通了气。 让他们派人来协助抓人。 毕竟这个李国强小弟很多! 竟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他还没有将这个崽种教训个痛快 另一边的江河,见此情势大好,本来应该开心的情绪,却怎么也憋在心里,不太得劲儿。 他总觉得,一切好像都有些问题。 恰好这时,一个警察走过来,告诉他江支书有急事找他。 而且办案现场,不允许有外人在,他必须马上离开。 于是,江河给了王清一个眼神,在看到他坚定点头后,才先行回了太平镇。 结果,下午在村路口,江河拦住警车,还想跟王清交代一些关于鸡瘟细节的时候。 他竟然发现,警察带走的,只有猴子一人,根本没有李国强,也不见王清踪影 第三十一章 恶人终会有恶报的 警车没有停下,王清也没有听江河说话,就一路离去。 江支书,包括叫他回来的谭支书,二人站在村委大院,看着江河逐渐攥紧的手,相视一眼。 他们不用说话,眼神就说明了一切,在这个年代,势力财力就是能解决很多的问题。 比如,李国强犯了错,劳改的是猴子! 背对他们站着的江河,嘴角尽是嘲讽。 他耳边还充斥着王清的那句:“严惩不贷” 但江河并没有妥协。 他始终坚信,一定会让坏人,付出相应的代价! 上一辈子的遗憾愧疚,这辈子绝对不会重现! 江河渐渐松开手。 他转身看着两位支书,整理好自己脸上的表情,这才走过去。 “谭支书,还麻烦您,亲自走一趟。” “江河真是不甚荣幸!” 谭好松拍了拍江河的肩膀:“这都是小问题,主要也是来见见你,跟你说一下这个厂子的事情。” 他见江河能这般沉住气,面对最坏的结果,还没有将自己的情绪带到别人身上。 还有眼中那股不服气的劲儿。 谭好松不由更加确定,江河以后一定会有一番大作为! 江河笑着点头,将两位支书请进村委办公室。 烧上茶,他坐到谭好松对面。 谭好松从中山装口袋里,取出一个崭新的信封,从桌子这头轻轻推到江河面前。 他笑着示意江河打开。 江河却摇摇头,拒绝了。 他知道信封里面装的是钱。 而且,数量还不少! 但他现在更关注,谭好松带来的人关于厂子的消息。 谭好松也看见他急迫,便也不藏着掖着,直白相告。 “上次你不是说,需要个旧场子。” “我找朋友还真寻得了一处地方,就在这个市里面西南角的郊区。” “这个厂子设施什么的,都还可以,不是很陈旧,就是里面什么都没有,空空壳子一个,具体需要什么,还需要你自己想办法去置办。” “具体的,有时间你自己去瞧瞧。” 江河点头。 他听谭好松这般说,就知道找的厂子不差。 但费用肯定也很高。 于是,江河问:“每年的费用要缴纳多少?” 谭好松立马笑了笑,说道:“是我朋友的厂子,费用不高,每年二十万。” “什么?二十万?”没等江河先开口,江支书坐不住了,直接放下手中的烟嘴,睁大眼问道。 “谭支书,恕我直言,这二十万,我们村老少爷一年都挣不回来!” 谭支书笑着摆摆手。 他知道,对于别人而言,这些钱很多,但对江河来说,拿出来也就是迟早问题,毕竟就这次开山的事情,江河一下就赚了八万。 虽然,这些钱也有自己于公于私,多给的一些。 但他的能力,已经众所周知。 “哎呀,江支书,这厂子啊,又不是庄稼,投资成本小,还能结出来粮食。” “厂子可是一个吃钱货,要成立起来,得花费不少钱!这二十万,只是用钱的很小一头。” “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江支书听完后,不可思议看向江河。 但见江河嘴角微微挂着笑意,好像意料之中的模样。 他不由在心中犯了嘀咕。 看来现在的江河,果真跟之前的不一样了,能赚来钱不说,还能赚来大钱了! 而且转念一想,这江河要是开了厂子,以后村来的老少爷们,也可能有口饭吃,江支书笑出了声。 “支持!我觉得,江河有这个能力!” 谭好松也笑着点头,并好好鼓励了一番江河,随后离开。 厂子的事情,就暂时有了个雏形。 江河决定过两天,自己再去看一圈,脑中大概有了轮廓之后,再决定如何改造。 与江支书分开以后,江河拿着信封里的钱,朝着回家方向走去。 这次他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家,而是先去了余香家里。 轻敲响门,余香声音就传了出来。 “谁啊?” 自从上次被李国强吓到以后,母女两人就很少开门出去。 他们害怕再次碰到李国强不怀好意,毕竟这时候,李国强的势力还是很大。 江河声音轻快应着。 “余香,是我,你江哥哥。” 很快,门打开,余香穿着一身素衣,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开心。 “江哥哥,好久都不见你了。” “是啊,你身体怎么样,好点了没有?”江河随着进门,上下看着余香,见气色恢复的不错,他心里也是放松了一些。 “我已经没事了,当时幸亏有江哥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余香低头绞着手指,但语气中有说不出的幸福。 “余香,这话就说的见外了,我们可是要结婚的,作为丈夫,这都是应该的。” 听江河这么说,余香没有再说话。 不过经过这次病重,她倒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江河的变化。 还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觉! “江河来了,进来吧” 就在二人相看欢喜,江河想要伸手牵着余香手的时候,破烂门框颤颤巍巍的内屋里,传出王彩霞的声音。 这让余香立马收回手,有些不好意思催促江河进门。 屋内。 王彩霞坐在土炕上,正在补一个很破旧的裤脚。 他头都没抬一下,问:“是带着彩礼来的吗?” “妈!”余香听见自己母亲第一句话就问这个,不由气愤。 但江河笑着示意她无事,便走上前两步,从怀中拿出一个很精致的布子。 这是上次去市里询问烟花时候,他特意挑选的。 毕竟这一世他要娶余香的,自然什么都要用上好的。 布子鼓鼓囊囊抱着一沓什么,王彩霞不用想也知道,是彩礼钱,不过好像要更多一些。 她长呼出一口气,放下手中裤脚,将手在衣服上抹了抹,才小心翼翼接过。 “姨,这是两万块钱,一万是给余香的彩礼,一万是给您应急的。” 江河递上布子,就站到余香面前,恭敬说道。 王彩霞听这话,内心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说是惊喜,但更多的像是惊讶,说是意外,更多的好像是逐渐信任。 她抬眼看向江河,竟好像看不透这孩子了。 不过,很多事情,从此一刻开始,就逐渐变得不一样了! 王彩霞心里翻涌,甚至拿着布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但她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王彩霞也没有将布子打开,而是就那样完整的放在,自己最安全的一个木质小盒子里。 她重新回到炕上,拿起裤脚,边缝边问。 “听说你抓到了下毒的人,是李国强。” 江河答:“是!” 王彩霞道:“可警察给村里人说,所有事情都是猴子做的,证据确凿。” “所以说,李国庆相安无事!” 她说这话的时候,明显顿了一下。 心里的担忧跟恐惧,让她手更加抖。 江河道:“是!但李国强短时间内,不会再来太平镇了,姨大可放心,每日出去跟其他人一起聊家常,也是可以的。” 他的话,平平静静,就像聊家常一般,却敲碎了王彩霞心里面的石头。 她无声放松了身体,嘴上没说,却在心底暗下决心,以后要对这个女婿好! 至于江河为什么这么肯定的说,自是他对李家老爷子非常熟悉。 这个老爷子其实并不疼爱李国强,不然也不会一直让他流浪在外,风流成性,李家起码也是正宗的高门大户。 而且,他极其爱惜面子,这次李国强把事情闹大,惹来了警察,李老爷子虽是出面保住了李国强,但回去少不了一顿家法! 闭门思过更是少不了。 而事实,也正如江河所料,李国强有非常久的一段日子,都不见人影,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干嘛去了 瘟疫的事情,也算是尘埃落定。 第二日,江河去看了趟厂子,回来后便闭门,开始了规划他厂子的计划 第三十二章 初见,不识庐山真面目 九月初,天气终于不再酷热。 吹着微风,江河骑着二八大杠,穿梭在一处荒野小径上。 他穿着一个背心外面套着衬衫,头发有些长,但被风吹起来,远处看,少年感十足。 很快,江河到了一处红色泛旧大铁门前。 他缓缓将自行车,靠墙停下,扯着嗓子朝里面喊了两句。 “有人吗?” 伴随着一阵狗叫声,一个消瘦如黑炭的小伙,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好,请问是来看厂区的吗?” 小伙收到老板消息,要带领一个看厂区的年轻人,去办公室谈合作。 “对,我是。”江河拿起二八大杠屁股下面压扁的本子,夹在腋下,跟着小伙子进了门。 看着去往办公区的方向,江河停下脚步。 他拉住小伙消瘦到只剩骨头的手臂,愣了一下说道。 “哎,小哥,在见你们老板之前,我想再看一次厂区。” “一会儿我们再上去吧,正好我有些事情也要问问你。” 小伙起初还有一些犹豫,毕竟这要通过老板的同意,但想到老板也说了,要他好好招待这位珍贵的客人,还是点头,随着江河转身进了厂区。 江河边走边观察着这片场地,正如谭好松所说,很大! 方圆算下来,起码有20亩地,整体呈规则的长方形。 从大铁门走进来以后,右边是宿舍区域,房子是老旧二层,但整体向阳,方位不错,占比区域大约有两亩地,完全可以容纳下数百人! 紧接着后面是办公室,各个领导的办公房间,也有二层,但看起来要比宿舍楼,稍微崭新一些,也占比小一些,只有前后两栋楼。 同时,左边相应的大约四亩地区域,是一个一半露天,一半厂房的结构厂区,这是整个厂子最小的一个厂区,也是最看起来最精细的厂区。 江河跟小伙进去这个厂区转了一圈过后,拿出自己夹着的本又对比的一会儿,满意点头。 小伙见他在本子上,已经将整个厂子的轮廓画的不差一二,还标注的密密麻麻,不由多看了一眼江河。 他想自己可能真是,遇见了一个大老板! 这样子,一看就不一般,说不定真的能盘活这块福地。 江河对比完,收起本子,随意问道。 “这个厂区,以前是做什么的?” 小伙没有丝毫犹豫,脱口而出,说道。 “这以前是纺织厂。” 江河点头,笑了笑,似乎更是满意。 他本来就准备将这一块做成一个纺织厂,上次来看的时候,就觉得这片场地很适合。 但小伙子见他满意,却犹豫出声。 “这里不适合做纺织厂。” 江河疑惑,转身看他:“为什么?” 见小伙子犹豫又纠结的样子,他伸手拍了拍小伙子肩膀,一副和善微笑说道。 “我见你对这片对方很熟悉,便也有一个秘密与你交换。” “以后我会是这里的老板!” “所以,你相信我,以后这里我说了算,厂子成立后,我会给你一份,非常适合你的工作。” “这样的话,厂子内情是不是就可以,知无不言地告诉我?” 江河说话时,明显看见小伙子眼里,逐渐生出了亮光。 而小伙子本来就觉得江河不凡,现在听到这番话,更是心情激动。 他想自己以后,终于不再是守着一个空场,吃不起饭的守厂人了! 于是,名叫小黑的小伙子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全部都告诉了江河。 “这以前确实是纺织厂,以前的一个租场老板,投资了大价钱。” “厂里制作出来的衣服,也很漂亮,质量很好,就是怎么都没有人买,说是穿上以后,好多人都起了麻疹,还有等等莫不奇妙的不舒服,反正一直在亏损,直到倒闭。” “后来,那个老板也试过调整,将整个厂子翻来覆去消毒了个遍,还是没有用!” “嗯就有人说,这里有邪气不能做衣服” 江河继续往前走着,听见小黑这样说,不由思考了起来。 这个厂区,他刚才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 如果能让身上起麻疹,那肯定是机器或者场地出问题,但机器都是每个老板租赁时候自己带过来的,不可能有问题,那么就一定是厂区的问题。 可是,江河肯定,这场地没有任何不对劲! 上一世他一直在做生意,对场地对不对劲,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得不说,要是风水,这里确实还是个福地! 那么为什么会出现衣服卖不出去的情况,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有人故意陷害! 江河不由在心底产生警惕。 要是前面有老板被这样坑过,那他以后走的路,一定也不会一片风顺! 但是,不得不说,现在这个场地,是江河最好的选择,不管是租金、资金投入,还是场地大小、地理位置,他都特别满意。 至于未来的事情,江河决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于是,他拍了拍小黑肩膀,没有说话,但也没有继续往后走去,而是停在路中间,看着前面。 场地中间是一条不太平坦的路,两边绿树红花,环境整体来说,算是不错。 江河觉得要是他再改造改造,以后肯定赏心悦目。 他这样想着,脸上随机绽放出满意的微笑。 其实,刚开始决定用这个厂子,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就是他决定将其改造好,将纺织厂这个厂区,送给余香当做是新婚礼物! 余香爱美,更在衣服剪裁和制作方面,有非常之高的天赋。 江河想帮她实现自己的梦想! 现在看来,一切都相当不错,只剩下后续的一些工作要做了! 他心里有数之后,就叫小黑带他去见老板。 小黑疑惑,后面还有最大的两个厂区,不看了吗? 但江河笑着回应他:“太远了,走过去走回来,老板就要生气了。” 小黑觉得也是,就带他去了办公室。 结果,江河不是嫌路远,而是他已经对于厂区有了明确的规划! 办公室内。 一个穿着精致西装,涂着价格不菲的口红,年纪不大,看起来也就是二十不过几岁感觉的女子,系着小丝巾领带,成熟中带着些活泼。 此时,正坐在看起来是新买的办公桌后面,双手环胸翘着二郎腿,笑看着江河。 “你确定,要盘下整个场地吗?” 第三十三章 往事系在心头 “对!”江河回答,语气中却有些不自热。 他坐在距离门口很近的一个凳子上,背挺得很直。 但始终没有将眼神落在女子身上。 对面的女子,见他这样,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她见过的人多了,各种老板都见了个遍,可就是这样的一个看似稳重,但实则不敢直视自己的男人,她偏偏还没有见过。 “你知道我做的租地生意吗?” 女子还是那般眼神,打量着江河,问道。 “我知道。”江河回答。 早些时候,谭好松就告诉他,说是每年20万租金,就可以租下这整个场地,整整三个厂区! 但是很奇怪,江河看了场地之后。 他很清楚知道,每年没有个百八十万,这场地根本就租不下来。 那为什么会这么便宜租给他呢? 难道是看在谭支书的面子上?但是也没有道理啊,一下子砍掉多半的价格,是跟谭支书多么深的交情? 而且,谭支书还明确说过,是一个朋友而已! 于是,江河问道。 “那个我问一下,这整个场地,就是包括三个厂区的整个地方,整年租的话,是多少钱?” 女子听他问,毫不犹豫比了个数字:“二十万。” 没等江河继续问,女子说道:“但是有个条件!” “我要当总经理!” 江河愣住。 这是什么条件? 女子也不隐瞒,坦诚说道。 “我是为了避难,具体原因,我不能告诉你!” “这是我父亲名下的一处厂子,本来每年租出去百八十万是赚的,但现在我想请你帮忙,给我个总经理职位赚赚钱,保证一下我的基础花销,我就能二十万租给你。” “至于你场中的其他事情,我都不会管,就是挂个名声!” 说着,女子就拿出一份,已经准备好的合同,示意小黑交给江河。 但,江河没有第一时间接过那份合同。 女子也没有着急,就那么静静的,等着他想明白。 江河的确纳闷。 他回想上一世,的确没有见过这个女子,甚至没有任何的印象。 难道真是巧合?两人没有任何缘撞到了一切? 的确有这个可能,毕竟这一世他改变了很多问题,所以生活节奏不按套路出牌也是可以的。 但江河不相信! 这样莫名其妙的事情,会是巧合! 如果按照上一世正常顺序发生事情的话,他现在应该是签署了一份合同。 而这份合同,其实是一个骗局,导致最后恩师死在自己怀里,自己更是敢恨而终。 那这一世,还会是同样的情况吗? 于是,江河接过合同,仔细翻着每一页,试图找见破绽。 但是没有! 这是一份很全正的合同,没有任何问题,上一世的漏洞也根本没有! 确认再三是个正常合同后,江河眼神变得深沉。 难道这是重生以后,重新发生的事情?与上一世没有任何瓜葛?就像是瘟疫的事情一样,凭空出世? 他回神,看向坐在办公椅上的女子。 这时候的江河,眼中没了不自然,而是探究,像是无底的深渊! 女子刚才还在轻笑,现在看见江河的眼神,瞬间浑身僵了一下。 虽然江河刚才的眼神转瞬即逝,但她还是清清楚楚看见了! 那个超脱江河这个年纪的深沉眼神! 里面还有一种愤恨难平! 是被夺取心爱之物的愤恨! 就在女子以为自己的计划会泡汤的时候,江河随手从怀中掏出一盒大中华,含着一根在嘴里,冷静开了口。 “让你当总经理可以,但是我也有个条件。” “不许介入纺织厂的任何事情。” “纺织厂?”女子疑惑。 江河将手中的规划本,交给小黑,让她那给女子。 女子边看他的规划图,边听他说话。 “我会将右边第一个厂区,做成一个纺织厂,这是我送给我未婚妻的新婚礼物,我不希望有别的女子介入。” “其他两个我会做成砖厂和器械厂,这些如果你喜欢,可以管理相关事务。” 女子看规划本出了神。 她不得不承认,江河是一个很好的创业者,而且事无巨细规划的,不仅先进,还毫无破绽! 就本子上这些东西,真的实行出来,恐怕会在世界上,引起轰动! 女子抬头,深深看着江河。 最后,她轻笑,将本子递回去。 “我说了,我不会介入到你的生意中,我只需要一个总经理的头衔,可以帮助我活下去。” “至于你未婚妻,我不会去打扰,你不要把女人都想得轻浮,我也是有未婚夫的人!” “希望我们达成的,是一个良好的协作!” 江河见她如此爽快,点了点头。 他也知道,这样是最好的结果。 但不知为何,这心里面还是隐隐有所隐患,不知道是不是接近了上一辈子最难受的那段回忆的原因。 他不由有些焦虑。 不过,现在这个结果,还是好的。 起码他拿下了场地! 就在他确认好合同,准备签字的那一刻,女子叫停了他。 “你的计划书很完美,我很看好,但是租场地的前提,是能看见你的机器,只有达标了,我们才可以签署合同。” 见江河没有说话。 女子知道他为难,遂又开了口。 “我知道找机器比较困难,也需要一大笔钱,但为了达成良好的合作,我可以做出让步。” “我可以先让你的机器,试用场地两个月!” “你不是准备先开发砖厂和纺织厂吗?都可以借给你试用!” 江河怔了一下,取下嘴里含着的烟,反插到烟盒里收起来,然后起身,说了声感谢。 这句感谢说的真情实意,因为他现在的确没有钱支付租金。 甚至说是连机器都买不了。 江河全身的资产,给了王彩霞两万以后,现在就剩下六万块钱。 其实做什么都还差着大数目呢。 但是他丝毫不慌,因为只要厂子成立,开始运作之后,他马上就可以控制市场,大量盈利。 “我一定会在最快的时间里,引进机器,不会辜负你的厚望。” “我也相信,我会让总经理,有钱傍身。” 江河诚挚做出保证。 他不知道这个女子这样帮助自己的原因,但若是两方都有利可图的话,也可以是很好的合作伙伴。 而且,眼前的这个女子,虽年纪不大,但眼界开阔,这让他有种如虎添翼的感觉。 也可以在忙碌的生活中,稍微喘息一口气。 而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找到一批机器,让厂区尽快成立,进而尽快动工! 决定好之后,江河就跟女子告辞,准备回家,好好计划去。 但就在他临走之前,竟然发现! 女子坐的椅子上面,有一个新的合同。 而那个合同,正是上一世,让他痛心疾首,一直不能挽回遗憾的东西! 江河顿住脚步,但他看女子并没有想要提及的意思,便没有开口询问。 他也不能着急,这件事牵连甚广,一定要慢慢调查,才会让事情水落石出! 他要慢慢来,不能着急! 于是,江河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但阳光却被乌云挡住。 本来就不炎热的天气,凉风吹来,却让人有些哆嗦。 江河深一脚浅一脚走到二八大杠跟前,刚迈腿骑着准备离开,天空中却下起了雨。 雨不大,却慢慢浸湿他的衣衫,让他手脚冰凉。 回到太平镇,经过村委大院时候,江河听见一个声音貌似在后面喊他,遂转头看了过去。 可雨天路滑,二八大杠一个滑轮,把他直接甩到了旁边大水坑,手掌瞬间被擦破,鲜血直流。 这时候,江河才回了神。 他看见身后江支书跌跌撞撞跑来,忙起身,迎来过去。 “江支书,是您刚才在喊我吗?” 江支书忙抓住他手腕,往村委大院里走去。 “哎呀,你怎么回事?骑车子还心不在焉的。” “谭支书等了你好久,一直不见你在家” 第三十四章 酒中有新生 刚走进办公室,谭好松就热情迎了上来。 他见江河手上血流的不止,不由一阵紧张。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伤的这般严重?” 江支书边往印着大牡丹花的磁脸盘里面倒热水,边怀着好心责怪。 “这小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骑着二八大杠在雨里蹦跶,我一喊,竟然给吓着了,一下摔在了沙石堆里。” “你说说,以往也没发现,这小子胆子这么小啊!” 说着,他往热水里面扔了块手巾,端着脸盆到这边桌子上,拉着江河的手擦洗着。 谭好松看见鲜血还是直冒,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时候,江河又咳嗽了两声。 谭好松更紧张了,脱口就骂江支书:“哎呀,你一天能不能不要抽烟!那破旱烟熏死人了,你看看都把江河熏成啥样了!” 江支书听着话,不乐意了。 “哎,谭支书,这话不能这样说,这小子咳嗽,指定是冒雨感冒了,于我没有任何关系!” 谭好松不停,“哎呀”了一声,从江支书手中扯过手巾,轻轻帮江河擦手上的血。 江支书“哼”了一声,但也掀起门帘,往外面驱散着烟,还盖上他的烟嘴 江河看着这一切,不由笑出了声。 这两个人,这时候,竟然像是两个斗嘴的老小孩。 其实二人年纪本也相仿,更是接着他这个桥梁,时常见面,慢慢熟悉之后,也开始了斗嘴话家常啊! 不过,见两人这般为自己好,江河心里面很是感动。 毕竟,上次感受这样温暖的时候,还是上一世的师父 “哎呀,两位支书,我没事,就是手被石头磨破了点儿皮,咱这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 “就是这雨下的大,冲的血看起来都点多,瞧把你们给吓得。” 谭好松很江支书听着话,相视一眼,也觉得有点小题大做。 瞬间,两人停下手中动作,不约而同坐在一边不动弹了。 江河失笑,拧干手巾,倒掉水,简单找了件办公室有的衣服,换掉身上的湿衣服,坐到二人对面粗木椅子上。 这时候,他满心的阴霾早已经消失不见,有被这两人治愈到。 “找我做些什么?”他眯着眼看谭好松。 见谭好松眼神示意面前的黑袋子,江河不由伸手解袋子。 也不知道是什么好东西,竟然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着。 终于,在解开不知道第几层黑袋子后,看见了庐山真面目! 原来是一瓶茅台! 江河震惊,虽然他也不是没有见过这东西,但在现在这年代,一个支书,能喝得起茅台? 根本不可能! 他眯了眯眼,看向谭好松。 谭好松看见江河怀疑的眼神,拿酒杯的手不由顿住,随后,江河脖子后面,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你敢怀疑我!” “我谭好松行得正做的真,从来不做亏良心的事情,这茅台是我攒了很久的私房钱,拜托朋友买来的!” 江河摸着自己脖颈,立马解释。 “我可没怀疑,谭支书忠于国家忠于党,我都清楚的。” 这让跟前垂涎欲滴的江支书,笑开了怀。 他赶紧催促着打开茅台,却被谭好松制止了。 “干什么!”江支书问。 “还有花生米,急什么。”谭好松瞪了一眼江支书。 于是,三人就在雨声中,喝酒畅谈。 一会儿传出一阵欢笑声,简直是不亦乐乎。 “哎呀,江小子,我老江这辈子都没想过,你会变得这般出息!” “哈哈哈” “我也没有想到,炸开山的竟然是个年轻小伙,年轻有为啊!” “好好好嗝” 酒过三巡,江支书随意躺靠在椅子上,又重新抽着手中的旱烟。 他深吸一口烟,吐出一个白烟圈,长出一口气说道。 “这开山的任务,让十里八乡的老少爷们,可是大赚了一笔!” “这些年来,很少有这样的好事啊。” “不过,这开山结束了,大家又都闲下来了。” “江小子,你有没有盘算下新的活计啊,让大伙以后跟着你干吧。” 吃着花生米,有点上头的江河,摇摇头。 他暂时还不想说自己创业的事情,其实,也是想等事情稍微尘埃落定,需要大伙去的时候,再告诉江支书。 不然影响大家不去干活,一直等着他,挺不好的。 “嗯?江支书不是说你已经很久没有出门了,我以为你是在规划厂子。” 谭好松已经睡眼惺忪,嘴里含糊着说。 江支书听这话,睁大了眼睛,坐不住了,站了起来指着江河。 “江小子,你可不能想着单干啊,这造福百姓的事情,怎么能丢下大伙?” 江河失笑。 他可是一心为百姓谋福祉的,怎么会丢下大伙。 但江支书还是在他立誓,一定不放弃大伙之后,才决定放过他,并相信他。 见面前两人,已经完全倒下,江河喝掉最后一点酒,也悠闲躺在粗木椅子上。 但脑中突然想到,自己厂子的事情。 江河坐了起来。 他看着谭好松就在自己面前。 这是一个非常多好的时机,可以请谭好松帮忙! 于是,江河推了推谭好松,在听到一声闷哼后,他知道谭好松醒着,便开口说道。 “谭支书,我需要两批机器。” “一批纺织厂使用,一批砖厂使用,您能帮我找一找吗?” 还没等谭好松回答,江河接着说。 “这次的厂子,我已经做好了全部的规划,您相信我,只需要一个月我就能盈利,到时候,我分出百分之十的股份给你。” 听到这话,谭好松挺直了身体。 他头有点晕,但还是想得明白,这么大一个厂子,百分之十的股份,盈利肯定十分可观! 但是谭好松对于创业,是一窍不通。 他不知道这个投资是怎样,也不知道前景会是怎样,会不会赚钱 可,谭好松还是决定相信江河! 一来,是上次开山的事情,江河实在让他眼前一亮,也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不然自己不会买这么昂贵的酒,来找他把酒言欢! 二来,有钱不赚是圣人,他可不是,俗人一个,还想给老婆孩子更好的生活呢。 也是,谭好松想了想,跌跌撞撞站起身。 “好,等我消息。” 雨过天晴。 两天后。 谭好松派车来接江河,说是去市里吃饭。 江河知道,是机器有了着落。 于是,他将自己收拾精干,还带着准备好的好烟,出了门。 很快,到市里最高档的饭店。 江河进门,就看见了一群人,有熟悉的面孔,也有从未见过的。 他快步走过去:“诸位,我来晚了,抱歉。” 第三十五章 过命的交情 江河往谭好松方向走去。 因为,只有那里有空座,他知道是谭好松特意给自己留的。 “哎呀,江河,你终于来了,我这些老朋友们啊,都等着急了。” 谭好松对几位机械厂老板举杯,笑着说道。 江河知道他这是替自己开脱,毕竟在这种事情上迟到,是大忌! 谭好松那般身份,还这样陪酒说笑,就是为了达成这次合作,看来,上次的茅台没有白喝。 他们之间,已经敞开心扉,成为了一条路上的人! 江河也知道,这里面或许也有利益的纠葛,但他愿意相信,他们是真心换真心。 因为,生意场上,最忌讳的还有怀疑朋友! “真是不好意思,今天知道要见几个老板,一激动,不小心把衣服刮破了。” “这不是,买了件新西装,收拾整齐,才赶来见老板们。” 江河笑着说,语气中尽是敬重,这虽然不是真话,但也给了自己台阶下。 他一脸真诚,竟让刚才心里面不免有情绪的各位老板,有些不好发脾气。 今天来这个局,说实在的,这些个老板是不高兴的。 因为他们的身份,合作的都是像李家,那样的大家族,或者再不济,也是其他有身份的人。 像是江河这样的“三无产品”,要不是谭好松坐中间人,让他们过来谈一谈,他们是根本不会放在眼里的。 而这些,江河都是知道的! 毕竟,上一世也是在生意上,混得风生水起的人,这里面的歪歪绕绕自是懂得。 但他更知道眼前这些老板,想要的是什么,所以,即便是蓄意迟到,他也丝毫不慌,更何况是,他真的有原因! “诸位老板,想必我想要的机械,谭支书都有跟你们讲。” “那今天来,我就再说一些其他的,你们爱听的东西。” 江河拿出自己早准备好的大中华好烟,有些哥俩好地笑着递给在场每个人。 他做完这一切,坐定看着老板们。 等他们点头,江河才能说出自己的想法,不然脱口就说,人家未必领情! 老板们看着面前的烟,自是有些震惊,毕竟村里面的人,可是鲜有人能拿出这样高档的烟。 莫不是,这个江河是个土财主? 他们看着江河穿着也得体,不由在心里泛起嘀咕:能受到谭支书支持的人,可能真有些本事? “那你说来听听。” 在气氛僵持了一会之后,终于,领头的一位老板开了口。 江河认识他! 他是市里面最大器械厂商的老板,焦雄! 也是这些老板们的领头人,其实,市里面的器械厂商,大多数老板都是焦雄带出来的。 “市面上,其他租赁器械的人,给各位老板的费用,都是生产价格的百分之十,对吧?” “就是李家这样的独门大户,给的最高价格,也不过是百分之二十!我说的,没错吧?” 江河笑着问。 他所说的这些,其实不是行业机密,但也很少有人知道, 各位老板听后,不由点头,焦雄也点头,他示意江河继续说。 “而我,能给到诸位,百分之四十!” 江河话一出,众人顿时瞪大了眼! 就连一旁,什么也没听明白的谭好松,都不由一个震惊脸。 他用胳膊肘戳了戳江河,对着他们人假笑一下,附耳低声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李家才能给出百分之二十的报价,你给百分之四十,是疯了吗?” 但回给谭好松的,只是江河一个“你放心,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 谭好松苦笑一下,不再言语。 谁让他这么相信这小子呢! 焦雄第一个回过神。 他沉思一下,说道:“这租机器,报价是一方面,要做的成品东西又是另一方面。” “李家给我们百分之二十的报价,其实,其中利润远高于这个报价,因为他们生产的东西,成本很高!” “看你是个内行,你应该知道,我们租机器的百分比,是按成本算的!” 江河自是知道焦雄说的。 但他最拿得出手的,就是一个东西的成本! 上一世,江河所做的生意,为什么一直屹立不倒,即使是后来被陷害,也是为了夺取他的厂子,原因就是他做出来的产品,没有残次品! 这对于现在人看来,或许是一句天方夜谭的话,可事实就是如此,不然,他怎么会被称为,做生意第一人呢! 而要想没有残次品,基础就要是最好的,那么,成本自然也就是最高的! 所以,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只要是能给他提供器械的厂商,都会赚的盆满钵满! 江河也乐意,让他们共同发展财富。 毕竟,后来打通海外贸易,器械厂商们出了最多的力量! “这个您放心,我的成本,是李家的双倍往上!”江河自信说道。 但! 焦雄并不相信! “能超过李家的只有李家自己,小伙子,年轻气盛可以有,高远理想也可以有,但生意场上,只看实在的!” “我看你有些能力,恰好谭支书也在这里,不妨来我的厂里,我给你安排个职位,你好好磨炼两年,再说?” 说着,老板们就有要走的意思。 见此,谭好松有些着急。 他知道,这是拒绝租机器给江河的意思! 给江河安排个职位,也没有驳了自己的面子!这群老狐狸,果然眼里只有利益! 不过话说回来,人家也没有为江河买单的原因啊。 于是,谭好松将视线转移到江河身上,想让他想想办法。 没想到,这人根本就不着急,反而是拿出一根烟,含在嘴里,一种像是谈判刚开始的感觉! “各位老板们,我知道你们有很多顾虑,但时间是检验我有没有撒谎的唯一真章。” “你们租给我两个月的机器,我回馈跟你们,我刚才所说的价格,我们双方有利共图,如何?” 各位老板听他这样说,自是非常心动。 但他们不敢轻易应承,这太过于冒险,万一江河带着机器跑了,他们去找谁?到时候,可是得不偿失。 江河笑了笑,他知道这些老板的想法,便转头就做了保证。 “各位老板,不必忧心,我是谭支书介绍的人,当然是谭支书负责。” “如果我们这次合作出现任何问题,我相信,谭支书都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的,你们觉得呢?” 于是,众人眼光纷纷投到,还一头雾水的谭好松身上,包括江河,一脸笑意看着他。 谭好松明白了。 他这是没人卖掉了! 但谁让自己相信这个臭小子呢,所以他便成了双方达成合作的保证人! 一旦江河出问题,他也跑不了! 这真是过命的交情啊! 老板们见情势这样,纷纷松了口。 不过,焦雄沉思了一会儿后,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那个,场地呢?” 第三十六章 抱负远在天边 说到场地,是在江河的预料之中。 每个机器厂商,都要保证自己的东西,有确定的着落点,这是人之常情,也是一个行业规矩。 不然说,你连一个自己的厂区都没有,谁会冒风险把自己的机器租给你,这不是冤大头吗? “有,我有自己的厂区,就在市西南的郊区,最大的那处阮家场地,被我租下来了。” 江河取下口中的烟,自信说道。 众人听见江河这样说,大为震惊。 更有老板张大了嘴,惊得说不出话。 这也不怪他们惊讶,着实是消息太过于劲爆,市西南面那处场地,很多人觊觎,毕竟是个风水宝地,有高人说,以后可是要出伟人的! 所以,就连李家都一直想要得到。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这个场子里面怪事频出,每个老板生产产品,都出现了滞销的情况,更有好多人,都赔在了这个地方。 就是李家,作为第一个进入这片厂区的家族,都没有镇住! 后面的,更是不用说了,惨不忍睹。 现在,老板们听见江河租赁下来的,是这个地方,内心中是悲喜交加。 他们害怕江河失败。 但也心存侥幸,万一,他们有幸能够坐稳这个地方呢?要是坐稳,以后他们可是要飞黄腾达的! “请各位老板相信我,我一定会带着大家,去向更大的地方,将我们的产品,发扬光大。” 江河很清楚他们现在的想法。 虽然厂区的消息,是他今天早上才知道的,关于风水,关于李家,但是,这更坚定了他选择这块地方。 江河坚定的模样,打动了焦雄。 焦雄率先同意,将机器租赁给江河,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表示愿意跟随。 于是,这场交易,就这样谈下来了。 谭好松敬大家,三杯酒下肚,签好合同,便派人送各位老板回去了 九月份的天,真是凉爽。 江河推着新买的二八大杠,跟背着手的谭好松,走在去往太平镇的小路上。 他们的身影,比即将西落的太阳拉得修长,看起来是那般惬意而美好。 “谭支书,怎么这两天一直往太平镇走,您媳妇不管吗?” 江河笑着问。 “哼哼,我媳妇这两天正落得清闲,不想看见我,我这才出来的。” “想我堂堂也算个书记,每天哎,不说了。” 谭好松一脸委屈的摇头:“不过,也恰好有时间,跟你多聊聊。” 说到这儿,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眯眼问道:“听江老头说,你要娶媳妇了,是个叫余香的姑娘,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跟你说,虽然我每天抱怨我媳妇,但抱怨归抱怨,有这么个人,才算是有个家了。” “所以说,有姑娘嫁给你,你可是要珍惜的。” 江河失笑:“您这话说的,好像就跟我没人要似的,我以前虽然顽劣,但对余香都是真的。” “这辈子,我可是就要这个人了!她把我啊,吃的是死死的!” “这不是想给她开了纺织厂,当做新婚礼物,所以才这么忙碌。” “不过,我已经算过了,把第一个厂区改造成一个她喜欢的纺织厂,最多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然后再加上后续工程,最多也只需要三个月,我们就能结婚了!” 看着江河提起余香时的幸福表情,谭好松欣慰点头。 他抬手请拍了下江河后脑勺,故意打趣:“哟哟,人家闺女还未必嫁给你呢!” 江河不语,但眼底笑着。 他微勾的唇,那是最有把握的底气! “不过,话说回来,你小子怎么在短期内,赚到了租赁厂子的钱?这厂子得年租,下来最少也得个二百多万,你去哪里搞这么多钱?” 谭好松终于记起来,自己想问的事情。 他看着不说话的江河,又问了一遍。 但这小子看起来,怎么好像有事情瞒着他,还挺难以启齿? 谭好松意识到问题不太对,还想再追问。 江河却说回到办公室,再慢慢交代。 于是,谭好松就被载着,回了太平镇村委大院 办公室。 “啊?”村委大院暮色降临后,传出一声排山倒海的疑问声。 惊得已经入眠的老人们,都翻了个身。 也让江河捂住了耳朵。 “你不要这么激动,听我慢慢说。” 江河无奈拉着惊坐起的谭好松,重新坐到椅子上。 但谭好松显然已经太过于震惊,不想再听江河讲下去。 “江河,你知道‘空手套白狼’的后果吗?虽然不会被打进监狱,但一旦出问题,比打进监狱还难受!” “这你我根本承受不来!” 就在刚才,江河跟谭好松讲了自己的计划。 他租下阮家的厂子,说是有机器,但其实他没有! 他今日租下机器说有厂子,但其实也没有! 这就是,没有花任何钱,就开了个厂,还租到了机器,典型的空手套白狼。 谭好松不能接受江河这样的做法。 一来是风险太大!如果一方面出了问题,那他们面临的就是赔两家的巨额赔偿金。 二来是若被人抓住把柄,他很可能断了仕途生涯。 “绝对不可行!” “江河,你是缺钱吗?以你的能力,做出一番成就,那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为什么一定要采用这么急功近利的方式?” “这种方法,只有穷途末路的人,才会冒险,但是又有几个人成功的?” “你不能这样做,我们得马上掐断这一切,不能让错误滋生!” 谭好松已经着急到坐不住。 他不停在地上踱步,想办法,蹙起的眉头,不要说夹死苍蝇,现在就是一条蛇,他也能夹断七寸。 谭好松敢保证,这是他活到这岁数,经历过最大的风雨前的暴击! 而江河,看着他这般,竟然在发笑! 还是躺在椅子上,喝着茶,平静的笑! 谭好松真是不能理解,都什么时候了,他还笑出来,心大啊,心大! “谭支书,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我们今天签了合同,就意味着您自己跟我在一条船上,还是一条只有一根独木的船。”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怎么把船建的牢固,而不是怎么扔掉独木。” 江河沉稳有力地声音,镇定而起,让谭好松怔在原地。 再看江河,喝完茶后,摸出一根烟,含在嘴里,继续说道。 “我们现在在村里,看见的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大锅饭,还有没有活干,待在家的老少爷们。” “我们做的一切,从村里面做到市里面,是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这当然是不用着急的。” 江河说道这里的时候,起身,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盒火柴,“刺啦~”化着,点了烟。 这还是谭好松第一次见他点着烟。 但也只是静静放在嘴边,没有抽,倒是像稳定心情用的。 “谭支书,那你有没有想过,全国有千千万万这样的村子。” “全部都有像太平镇如今这样,安康的生活吗?” “多少人还在饱受磨难!我怎能不着急!” 听到这儿,谭好松愣住了。 他停下脚步,看向江河,突然发现,这人就在他眼前,却又好像离他千丈远! 谭好松知道,那是他尘封已久的抱负,逐渐浮出了水面 第三十七章 调虎离山 谭好松听完江河说的话,整个人长出了一口气。 他不再踱步,而是静静坐在了椅子上。 其实,在谭好松年轻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抱负,也就是这样的抱负,才让他走到今天这个地位。 虽然,这个地位不是很高,但也算是完成了心中的理想。 如今,再看到这样的江河,他是感慨的,也是佩服的,毕竟江河有勇气,当然,也有实力。 所以,谭好松再一次,准备相信这个惊艳了自己的小伙子。 院外突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屋内点燃了油灯,脱隐若现的摇曳着。 油灯照着江河的脸庞,那样坚毅。 他手中的烟,早已经燃尽,烟灰落在他的裤腿上,他无动于衷。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好久之后,谭好松点头站了起来。 “希望你江河,可以给我交一个完美的答卷!” “不仅不会让我仕途堪忧,还要更高一楼!” 说着,他哈哈大笑。 江河也笑了,只不过无声。 他请谭好松去自家凑活一晚,毕竟外面大雨,又夜深,总不能在办公室挨冻又挨饿吧。 谭好松答应了,可就在抬脚准备出门的时候,江河还是没有动弹。 他知道,是有事没有解决。 “小子,有什么事情能一次性说完吗?这样一下一下的,让人心脏受不了。” 虽话中有些抱怨,但谭好松还是坐回到了椅子上。 江河轻笑。 他将煤油灯移到桌子中间,从怀中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 翻开后,粗糙的本子上,有密密麻麻的标注。 “谭支书,这是我对子厂子建设的具体规划。” “我们先要实行的是纺织厂和砖厂。” “现在有一个问题。” 说到这里的时候,江河眉头明显皱了起来,语气也顿了顿,似乎是在措辞。 谭好松没有出声,安静等他继续说。 但他现在心境安定了很多,尤其是看到本子上这么详细的规划,他忽然间觉得,自己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 想好的江河,继续说道。 “我上次去厂子,见到的,是阮家的独生女阮静。” “整个厂子也只有一个守门的小伙儿。” “我们达成了很好的合作意见。” 江河将与阮静的一言一语,跟发生的具体细节,都详细得跟谭好松说了说。 谭好松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是听故事一样。 江河便继续说道,他早上重新去厂子的变化,和迟到的原因。 “我再次去厂子以后,阮静并没有在,守门小伙儿黑子也不在,整个厂子多了很多人,还有守门的,换成了一个大爷。” “我准备去问问什么情况,却被人拦在外面。” “对峙了很久,我不得已先回来了。” “谭支书,您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听到江河问,谭好松笑了两声。 他的确是知道点儿阮家的内幕。 毕竟,最近市里也是传的沸沸扬扬的,只有江河不太关注这些闲言碎语,才没有听到而已。 于是,谭好松捡重点说道:“这算是一件喜事,但阮静是牺牲品。” 他说后,江河陷入了思考。 没理会江河在想什么,谭好松继续讲。 “李国强那个家族,李玉航,也就是李国强小叔,原本在海外留学,今年才学成归来。” “回来以后,就立马跟阮家提了亲,听说,跟阮静是同学又是好友,早已经心猿意马。” “但是,李玉航的目的,大家也是看在眼中,其实就是想两家合并一些生意,互利嘛。” “也是准备提高自己在李家的威望,然后继承家产。” “但是,阮静不想当这个媒介,这孩子,新思想,想恋爱是纯粹的,可你说说,他们身在这种家族里面,能有纯粹的” “有!”不等谭好松说完话,江河出了声。 他的声音有些唏嘘,但坚定。 其实,在刚才谭好松提起李玉航的时候,江河就想起来上一世很重要的事情。 这个李玉航,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有着通敌叛国的能力! 去海外留学,他学的,可不是正经的爱国思想! 这个人,心狠手辣,最后都能将自己心爱的妻子,也就是阮静,亲手摧毁,很是可怖! 江河脑海中浮起一幅画面。 他初见阮静时,阮静换掉的合同! 按照两世的记忆而言,江河分析,阮静应该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姑娘。 他猜测,阮静是真的想逃婚,她应该是撞破了李玉航跟她父亲不轨的预谋,阴差阳错而又心软的帮助了他! 江河清楚地记得,上一世,阮父也是李玉航的一枚棋子,起先是合作着共同利益,后来被李玉航出卖,落了个名败身亡。 现在这个时间,二人应该是刚密谋如何争夺李家家产的时候! 然后再看厂子里面的变化。 江河觉得,阮静很有可能又逃走到了别的地方,没有回阮家,不然肯定会有其他人接手这个厂子! 阮父还是心软的,不想自己的闺女真的没钱,流落在外。 那么,阮静跟江河所说要当总经理的事情,就衔接上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江河在心底下了决心。 他要盘下这个厂子,做好做大,让上一世悲剧不再重演,解救一下这个善良的姑娘! 也算是他报答这一世两人善意的相遇! “谭支书,还请您帮我。” 江河站起,坚定看着谭好松。 “你说,我要做些什么?” 谭好松问。 然后,江河俯身在他耳边,说了自己的计划。 谭好松明显身形怔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妥协点头。 雨淅沥沥越下越大。 第二天很快到来。 二人开始分头行动。 市西南面的厂子,第一次迎来一辆公家车,从车上走下来,一脸严肃、身着灰西装的谭好松。 他周围跟着好几个人,都是严肃地表情。 厂子里面的人听见动静,纷纷出来观察情况。 见来人威严,一个领头小伙子上前,恭敬问道:“请问您到访,是有何贵干?” 谭好松视线看向厂中,鼻子发出一声冷哼。 “你们老板呢?” 小伙子忙说道:“老板出了门,不知道何时回来,需要帮您联系吗?” 谭好松怔了一下,似是在想什么。 随后他摇头:“不用了。” “公路局要兴修公路,我已经跟你们老板打过招呼了。” “现在集合所有人,我要问关于厂子的情况。” 说完,他就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按照记忆中江河的描述,很是轻车熟道地上了二楼。 众人见此,以为谭好松来了很多次,便纷纷配合,叫着所有人去了大办公室。 等整个厂子全部空了之后,门口接着又来了一辆车。 从车上下来的,正是江河和焦雄一行老板们。 江河率先从车上走下来,笑着领所有人进了厂中,并给他们详细介绍着自己的规划。 他背着手一边走一边说,俨然一副在自己厂子的感觉,这让老板们瞬间对江河改变了看法。 本来,还觉得他是夸大其词,现在一见,看着还是有些本事的。 于是,几人立马开口,要将他们的机器租给江河。 这次来访,算是吃了个定心丸。 江河见此,心中自是大喜,但他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原本以为,今天看场子的事情,就这样完美的落幕了。 不成想,一个格格不入的声音,嘶哑着闯了进来。 “你们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第三十八章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一个老头,披着破旧衣裳,眯着眼,步履蹒跚从厂外面走了进来。 他伸手指着江河一行人,看起来凶巴巴的。 说着,老头抄起旁边放的一把铁锹,就往江河他们这边走。 他是这个厂子的看门大爷,刚去解了个手,就被一群不知名的人闯了进来。 老头断定,他们不是好人,好人谁不喊两声就悄咪咪闯进厂里了? 老板们见状,一脸懵地面面相觑,而后看向江河。 江河立马反应过来,大步走向数十米开外的老头。 走到老头跟前,他一把抓住老头手中的铁锹,夺过来扔在一边,然后拉住老头手腕,到一边说话。 江河回头确认老板们不能听见他对老头的讲话,这才放心开了口。 “老伯,你好。” 老头本来处于一个蒙圈的状态。 就刚才那一系列的动作,他还以为站在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个多么有威望的人,结果,现在叫他老伯?那就是不认识! 不认识还敢这么放肆! 老头指着江河鼻尖,就要破口大骂。 但江河比他更快一步,开了口。 “阮静!阮小姐,让我来看厂区。” “怎么的,老伯,我不能看厂区吗?” 说着,江河摸索着口袋,掏出一包中华,自己掏出一根含在嘴里,剩下的全部塞进老头手中,一脸认真地问。 老头疑惑,阮小姐让来看厂区的?他怎么不知道,也没人通知他。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企业的老板?什么时候跟阮小姐谈的?我并没有收到通知,说是有人来看厂。” “你莫不是骗人的吧?阮小姐也就来了一天而已,还是大家都在放假的那天,你们谈了工作吗?” 老头嘶哑着声音,收下中华,毕竟没有人可以拒绝这样高档的贿赂。 但他眼神里还是充满质疑的。 江河见状,也不着急解释。 他从老头刚才的话里面,得到了一个讯息。 那就是,他跟阮静的合同肯定是作数的! 听老头说,他们放假时候,阮静来的厂子,那就是阮父默认了,阮静可以支配这个厂子! 不然阮父不会明知道阮静来了,还不收回厂子的。 厂里面多出来的这些人,不是阮父安排的人,而是厂区里面本来就有的工人。 那么,阮静,肯定还会回来! 他们肯定还会取得联系! 老头见江河出神,嘶哑着嗓子大喝一声。 江河立马回神,笑着将老头往靠近厂门口又拽走几步。 他心中对这事已经拿捏到位,才不紧不慢压低声音,开口解释道。 “老伯,阮家最近出了那么多事儿,阮小姐不愿意公开露面,这你是知道的。” “我们谈合作的时候,只有黑子一人在场,阮小姐特意强调,做事不要太张扬。” “我这不是租赁整个厂子嘛,阮小姐说她先要看到机器。” “这不是,我带人过来视察厂区情况,准备运输机器啊,我见厂里没人,想到阮小姐也不想大张旗鼓,就悄悄进来了。” “老伯,您看这都进来了,也是要紧事,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们看完,马上就走。” 老头听见这话,往上抖了抖肩上快要滑落的衣裳,陷入了思考。 他也听说了最近的风声,这个阮家唯一的孩子阮静,为了不结婚,私逃出家,阮家已经悄悄找了很久。 阮父的确有交代过,若是阮静做的一切行为,都要遵从,不要忤逆。 老头想到这里,抬头再看面前的江河,心下了然。 他觉得能知道这么多内幕的人,肯定是跟阮静脱不了干系的人,再看这人面相平和,不像是个不轨之人,老头遂决定相信江河。 他越过江河的身体,看向数十米开外的那一伙老板,然后轻轻点头,表示:“那你们随意,只不过黑子跟着阮小姐出门了。” “现在这片厂区,管事是另外一个小伙子。” “那人可不好打交道,对阮小姐可没有想象中那般敬重,你得快些走,不然被他逮住,事情会变得难收拾很多!” 江河点头,对老头的提醒表示感谢。 但在他心里面,已经默默打起了主意,一定跟这个新管事打交道! 老头不说江河不知道,这一说他想不打交道都难。 因为老板们,已经同意下周就把机器运过来。 如果到时候,阮静没有回厂跟江河联系。 而这个新管事又不同意他们进厂。 那才是真是的麻烦,会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所以,现在江河,必须要见一下这个管事! 但他没有准备跟老头说,毕竟现在当务之急,是让这些老板们同意租机器,然后顺利送他们离开。 江河微微弓腰,表示感谢后,老头就转身离开了。 然后江河回到各位老板们跟前。 “怎么回事?是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老板们小心翼翼询问。 他们可不愿意,现在这样好的差事,因为别的什么因素不翼而飞。 江河见他们紧张,笑了笑,安抚他们的情绪。 “当然无事。” “老伯是想问问,什么时候机器过来,他以为你们是来送机器的。” 这话一句双关,既完美化解老头突如其来指责的原因,又把问题抛给老板们,提醒他们租机器。 听言,老板们纷纷表示,可以立马将机器送过来。 江河笑着说不用着急,下周就可以。 但现在老板们这种非常积极的态度,是他想看见的。 这就保证了,如果江河后面因为什么问题,导致经济不到位或者说机器出问题,他都能有一口缓冲之气! 送走了各位老板们,江河就坐在门口的阴凉处,翘着二郎腿,惬意等待谭好松“开完会”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他靠着墙准备昏昏欲睡时,厂里面终于传来一阵骚动。 厂工簇拥着谭支书,和其他的几位公路局同僚,一起走了出来。 谭好松出来,第一眼就看见了等候在外的江河。 他心下了然,就准备离开。 可江河却热络地走上前来,笑着问候。 “谭支书别来无恙啊,没想到我们在这儿碰见了。” 这给谭好松整不会了。 他在心里吐槽:臭小子,这不是你让我来的? 不是说分头行动,不用搭理双方吗?怎么突然之间就又问好了? 虽是这样想的,但谭好松知道,肯定是中间出现了什么变数。 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要以不变应万变。 “江河啊,哎呀,还真是有些日子没见着你了。” “怎么?今天来这厂子,是做些什么?” 江河见谭好松瞬间入戏,不由在心里点了一个赞。 他顺势传达自己的意思。 “这不是租赁场地,跟管事的来谈谈。” “谭支书有事要忙吗?没事的话,咱们一会儿去喝酒。” 谭好松听言,眼角抽了抽。 他无声给了江河一脚,演戏就演戏,干什么说出他喝酒的事儿,这要是传出去,媳妇肯定不让进门了。 但江河却不以为意。 他只有这样说,才能让管事觉得,他跟谭支书有亲密的联系,有利于一会儿的谈判。 “好啊,那我就坐在一旁听听,要是谈的好,我也入点股什么的。” 谭好松笑着,顺江河的意思说道。 管事见江河与谭好松关系这般亲密,便立马走了出来。 “那个,你好,租赁厂子的事情,您可以跟我讲。” 管事正式那个谭好松刚进门,就出来问候的小伙子。 见江河不言语,小伙子小心问道。 “请问,您是江河,江先生吗?” 这话让江河一怔,也让谭好松手一紧,手心瞬间出冷汗。 难不成,这人认识江河?难不成,他们的计划暴露了? 第三十九章 规矩就是规矩 谭好松已经紧张到吞咽口水。 这要是他们的计谋被当场拆穿,可是要出大问题的! 旁边的江河,也紧盯着面前小伙的眼睛,并试图从其中找到破绽。 他心里清楚,越是紧张的时候,越应该镇定。 “你认识我?” 江河试探性地问。 小伙子点头承认,丝毫没有否认。 “小姐离开前留下一封信,里面提到有一个叫江河的江老板,要来租赁厂子。”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打量着江河。 虽然有谭支书这层公家的关系摆在这里,但小伙子还是瞧不上江河的。 不是因为他看起来像个没钱的,说实在的,小伙子不是个势利眼。 看不上江河的根本原因,其实是他在看到阮静留下来的信后,去打听过江河这个人。 那名声!真的是臭的一塌糊涂。 最主要的,还是个赌徒! 不给赌徒租赁!这是他们租厂子的禁忌,没有人敢把厂子租给一个赌徒。 但显然,现在江河并不在乎,小伙子看向他警惕的眼神,而是重重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 他在心里默默发誓,这一辈子再也不干这种事了,什么空手套白狼,什么调虎离山,太需要一个强大的心脏了。 如果现在被人发现,功亏一篑不说,还得赔上太多的东西了。 江河上一世,虽然已经宦海沉浮,什么大风大浪的没见过,但这种事情,说起来还是冒险,再加上自己理亏,还有谭支书的名声,也牢牢挂在这上面。 他是一步都不能走错啊! 但既然走出这一步,想回头已经是不可能了。 江河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持镇定,不要惊慌,不能露出马脚。 就刚刚,他跟谭好松紧张的样子,这面对的是个小伙子,还好应付,要是真正面对阮父或者是李宇航,就跟小丑拆穿了自己的把戏没有什么两样。 是会一眼被人看出来不对劲的! 江河整理好心情,开始跟小伙子谈判。 他得尽快敲定这个事情,不再心惊肉跳的才好! 于是,江河从口袋里面,重新拿出刚才含在嘴里的那根烟,放在手指尖把玩着,缓缓说道。 “我跟阮小姐已经谈成合作,今天来就是想说一下,下周我就准备往厂区里面放机器,准备开工。” 小伙子看着江河,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摇头。 江河也不恼,轻笑一声,继续说道。 “我想你应该知道,阮小姐给了我两个月的试用期。” 小伙子还是不说话,轻轻摇头。 这下江河可是不惯着了。 他一把将手中的烟掐成两半,冷着脸问。 “怎么?这是准备忤逆谁呢?” “是阮小姐的话不好使,还是对我不满意?” 小伙子见江河冷脸,有一瞬间的愣神。 他感觉江河,好像有点不一般,尤其是那个深邃的眼神,好像容纳了一切,复杂而又深沉。 小伙子抖了抖肩,心里面有些慌张。 明明他才是那个主导者,掌握着厂子的租赁权,怎么突然感觉自己还有看江河的脸色。 小伙子意识到了这个不对劲,无形的深呼吸了几下,才稳定自己的心态。 他宽慰自己,肯定是有个谭支书在的原因,周围的气压才这么低。 一定是这样的! 这样想着,小伙子终于鼓起胆子,对江河说道。 “我们的厂子,是不会租给一个赌徒的。” “不仅这样,对于江先生的名声,我们实在是不敢苟同。” “我们不敢跟你这样的人打交道。” 这些话,不仅是小伙子的意思,也是阮父的意思。 没有哪个人,喜欢用自己的东西去赌,虽然这个厂子是阮家小小一处家产,但现在关系到阮静,没有人敢冒险。 江河听到这话,简直要气笑。 他也想给以前不争气的自己,一个大大的大嘴巴子。 这都是些什么事,明明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到因为他名声坏了事。 但江河现在,也只能用利益来折服这个管事了。 他要说已经改邪归正,估计也没有几个人会信。 毕竟,这跟神经病说自己是神经病一样,没有说服力。 “这位管事,你知道一个厂子最大的价值是什么吗?” “那就是创造价值。” “就像是,大家都说这里是一块风水宝地,但却没有人能真正的利用好它,也没有真正创造出惊人的财富。” “而我可以,我不仅会让这片地方,创造出惊人的财富,我还能解决很大一部分人吃饭的问题,给他们活干。” 江河话说的很慢,保证每个人都能听清。 他就想用自己坚定的决心,来告诉这些人,要是这个厂子有他,那他们每个人都相当于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了。 显而易见的,厂工听见后,不约而同脸上浮现出笑意,还有神往。 但小伙子管事,冷漠否定了这一切。 他呵笑一声,问道。 “谁给你这么大的勇气?” “连李家都搞不定的事情,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 “说大话可以,但也要掂量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话音一落,刚才还神往的厂工,瞬间眼神暗淡。 虽然他们很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管事说的不错,要是真有人能经营好这个厂子,也不至于到现在还荒废着。 小伙子管事见江河不说话,以为他是没话说了。 这也印证了他的猜想,江河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骗子,跟传闻一样,恶劣至极! “不要拿我跟李家比,我做的事情,比他们高尚很多。” “你这样说,很侮辱人!” 江河冷静开口。 他负手而立,环视所有人。 “我知道,现在让你们相信很困难,但我可以保证,如果厂子租赁给我,我一定会让你们生活的更好。” 厂工们听见这句话,眼中的亮光再一次徐徐燃起。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感觉江河没有在骗人。 江河说话的时候,是那么诚挚,而且,厂工们也想象不到,这个厂子还能落魄到哪里去,这已经是最糟糕的情况了,他们连口饱饭都吃不上 江河见众人情绪已经他带起来,便继续加码。 他指着小伙子说道。 “你若是打听过我,就应该知道,现在的太平镇没有吃不饱饭的村民。” “是谁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让每家每户都赚上大几千的大团结!” 话说到这里,一直在旁边听的谭好松站了出来。 他脸上挂满欣慰,补充说道。 “可不仅仅是太平镇,还有周围的大镇小县,都跟上了这波发家致富的机会。” “不仅他们,我也是,超前完成任务,得到了很多嘉奖。” “同志们,说起这个事情,我最有话语权,江河是我看着从村里面发展到市里的,他的话,可信!” 听到谭支书都这样肯定的夸奖,厂工们的眼睛彻底亮了。 他们纷纷将目光投向小伙子。 小伙子被看的,心里也是没了主意。 当时他去打听的时候,也的确听说了这个事迹,但他总觉得是江河通过不正当手段得来的。 但现在谭支书亲口说,这是江河的成果,小伙子管事也不能再否定说什么了。 再说下去,得罪了公家不说,也把跟他一直同吃同住的厂工们,得罪了个干净,这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小伙子,便妥协了! 他看向江河,说道。 “我要看见机器,这是试租的规矩。” “阮小姐说你们试租两个月,只要拿出机器,我立马同意。” 第四十章 新旅程开启 看机器?!江河笑了笑,现在看机器,对于他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问题。 毕竟厂商们已经谈妥。 但这一来二去,着实折腾。 江河不愿,便给谭好松送去了一个眼神。 谭好松瞬间心领神会。 不得不说,他们现在的配合,已经越来越默契了。 “不知道我的话,顶不顶用。” 谭好松和蔼笑着,走上前两步,看着小伙子管事。 管事眼神有些慌张,忙点头说:“自是管用。” “您是公家的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于是,谭好松开始讲述,说是他亲眼目睹,江河跟一些老板们签下机械合同,说是运往这个厂子的。 还说江河很看好这次的发展,做出了很详细的规划,密密麻麻写了一本子。 他描述的是绘声绘色,事无巨细都说的清楚。 说完还不忘劝解管事。 “路途劳顿,不要让江河一趟一趟跑了,废人不说,还耽误时间。” “我觉得,按照江河的意思,就赶紧同意了吧,也是促成一次好合作的事情,没必须这么固执己见。” 小伙子被谭好松说的一愣一愣的,不由自主就点了头。 这让谭好松很是满意,也让身后的厂工们乐开了怀。 但始终不见得江河表态。 谭好松疯狂用眼神示意,让他赶紧跟小伙子管事提出签合同,然后他们好回去,待在这里时间越久,出问题的可能性就越大。 但! 江河却叫住了管事,要回去拿合同的脚步。 他脑子飞快转动,脚步慢慢走向管事跟前。 众人不明所以,谭好松更是想踹他一脚,这时候了,发什么愣。 但江河却说出了句,让谭好松差点吐血的话。 “你们的厂子,我不租了。” 顿时,时间像是按了暂停键。 没有人说话,甚至没有人眨眼,都就这样怔怔地看着江河。 没有人明白还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刚才恨不得马上跟小伙子管事租下这个厂子,现在好不容易人家应承了,他倒好,不租了? 这么任性的吗? “咳咳”谭好松更是被气的,一口气卡在了嗓子眼,咳得停不下来。 厂工们的眼神,又纷纷移向谭好松,只见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可想而知,作为一个支书,刚还在替江河求情,现在却像是一个笑话,努力得来的成果被江河无情丢弃掉,没有人比他现在更加无地自容。 而江河丝毫不理会这边的情况。 他的眼神,疯狂在管事身上打量。 看的管事是一阵后背发凉,管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定定站在那里,任凭江河看。 “兔崽子,你究竟想干什么!” 就在谭好松实在忍受不了江河,愤怒走过来,狠狠朝江河腿上踹了一脚后。 江河茅塞顿开! 他知道管事身上的问题了! 江河站稳踉跄的身体,笑看了一眼谭好松。 这又给谭好松整不会了,他瞬间觉得,两人还需要继续磨合! 这默契,简直是一塌糊涂! 江河转过脸,收起笑容仰起头,高傲地看着管事,用傲娇的语气说道。 “呃,管事啊。” “这市里到处都是厂子,我相信,有比阮家这厂子更合适不过的。” “突然间,我就不想租了,告辞。” 说着,江河就要往出走,但他眼神余光一直在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只见管事一脸懵,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或许是事情发生的太急,也或许是他没从江河赤裸裸的眼神中,缓过一口气。 但其他厂工们听见这话,已经炸了。 他们纷纷上前围住江河,不让他离开。 “你怎么能这般不负责任,刚才还说会给我们工作,会让我们吃饱饭的,怎的一转眼,就说话不算话了。” “就是,我们这么相信你。” “你放心,只有你租下厂子,我们保证好好工作,不出一点乱子” 厂工们情绪激动。 江河仍旧无动于衷。 他将手背在身后,目光缓缓落在小伙子管事身上。 “我感觉,你们管事不是很想把厂子租给我。” “我要是这样逼迫人家,万一在哪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有人悄悄在我背后给我来一棍子,或者来一刀。” “这这这,我可承受不住,当场毙命还行,这要是侥幸活下来,可是痛苦。” “所以,这厂子,我还是不要租了吧,毕竟现在啊世道” 江河摆着手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管事脸色大变,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挤进了人群,跑到江河面前。 “江老板哪里的话,我也只是按规矩办事。” “现在您没有任何问题,可以租赁厂子的。” “而且还有谭支书,给你做这么强有力的支持,我也相信,您以后会带着我们飞黄腾达,而且,您大人有大福,不会有人陷害您的。” “是吗?”江河失笑。 他现在肯定,这个管事一定有问题。 这个管事,从见到谭好松就一直很紧张,听到谭好松给他做保证,不反驳也不拒绝,就连规矩都能忽视。 看着,小伙子有案底啊,害怕公家的人!真是有趣,那他不是机会来了吗。 江河心中暗喜,真是又一次沾了谭支书的光啊! 趁着这个机会,他一定要好好压压价。 “那个管事,你记得吗,阮小姐当时给我试租的期限是多久吗?” “两个月。”管事斩钉截铁说道。 江河却摇了摇头:“可,我怎么记得是三个月呢?” 管事怔住,但很快反应过来,笑着点头:“是是是,是我记错了,试租是三个月!” 江河这才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他伸手:“那好,既然你记清楚的话,我们就准备签合同吧。” 听言,管事飞速去往了办公室拿合同。 这让周围人看的是一愣一愣的。 他们不明白,就这几分钟,江河究竟给管事洒了什么迷魂药,怎么突然间这个关系就变了呢? 管事竟然这么听江河的! 真是奇怪,两人都很是奇怪! 不过,现在没有人在乎,他们之间究竟经历了什么。 厂工们心情愉悦,开心的笑声欢呼,庆祝他们终于熬出了这个没饭吃的日子。 虽然未来不一定会怎样,但起码看到了希望,。 一旁的谭好松长出一口气,抚摸着自己的心脏,嘴角笑着,也终于是彻底放下了心。 这场戏唱的他累得不行。 江河心情也不错。 其实,他刚还没有很压榨这个管事。 不然,江河还能提出更多的条件。 他也相信,这个管事一定会同意他。 但,本着以人为本,江河也想放过管事一马,毕竟做事也不要逼得太紧,物极必反的分寸,还是要拿捏到位的。 很快,管事拿来合同。 江河这次非常利索签完,按了手印。而后蹭谭好松的车离开 九月的天,农民们依旧很忙。 各个田埂之间,都是人们忙碌收割玉米的样子。 虽然今天的收成并不好,但农民就是这样,忙忙碌碌才是生活,又有几个能闲着。 随着夜幕降临,人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 吃过晚饭后,他们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便只剩下睡觉,或者无声地望着天。 而就在这寂静之时,太平镇村委大院的广播滋滋啦啦出了声。 顿时,所有人都精神了起来,纷纷竖起耳朵听。 第四十一章 公开谈情说爱 “各位太平镇的老少爷们,乡亲们,叔叔婶婶们,弟弟妹妹们” 一个缱绻的声音,从广播上传出来。 说话之人,不是江支书,是江河。 众人正纳闷是什么情况的时候,广播传出一个比较小的声音。 “江小伙,你能不能好好说,你这一连串,都快把大家伙问睡着了!” “直接说重点!叫余香出来!” 江支书不耐烦拍了一下江河的后脑勺。 然后,就在全村人都竖起耳朵听的时候,江河直接公事公办的快速说了句。 “请余香同志,来一趟村委大院。” 说完之后,更是直接关掉了广播。 他本来还想着前面铺垫一下,再叫余香,不然显得太过于刻意。 却没成想,被江支书一句话就揭了老底 而听到广播内容的太平镇村民们。 顿时间,传出各种窸窸窣窣的声音。 有躺在炕上抽着旱烟的老夫妻,笑说。 “这看起来,江河和余香是好事将近了啊。” “经过李国强这么一闹,也是应该抓紧时间结婚,这样安全些。” 也有为此不满地人,站在院子里面抱怨。 “哪有人谈情说爱,还用大喇叭告诉全村人的,羞耻不羞耻,骚不骚得慌。” “江河你要是想找余香,直接去敲人家的门!用喇叭干什么,让人白期待一场,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也有人觉得浪漫,开口反驳着。 “不要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这是人家年轻人找对象的新方式,就是要告诉全部人,人家两个在处对象,你可学着带点儿吧,真是跟不上节奏” 反正大家觉得,此次江河动用广播喊余香,就是简单的炫耀他们小情侣见面,也没有想到还有什么深层次的东西。 也在这时,王彩霞家里。 坐在炕上准备睡觉的母女两,听到广播后,互相对视着。 余香蒙圈的脸上,染上一抹红晕,无措看着正盯着自己的王彩霞。 “妈,你这样看我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江哥哥喊我过去,是干些什么。” “这村委大院里面,还有江支书跟其他人了,肯定是有正经事。” “我得赶紧过去一趟,不然他们等着急了。” 说着,她随手拿起自己破旧的外套,边穿鞋边往外面跑去。 王彩霞见状,皱着眉头喊余香慢些。 自从上次江河给了礼钱以后,王彩霞就决定,不再约束两人见面,可这样大张旗鼓,用广播通知见面的,也太丢人了些! 可余香不这么想,她是女子,当然喜欢这样被人在乎,被人重视的感觉。 江河这么一说,就相当于公布了他们就是一对,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觉得丢人 而同一时间,村委大院办公室。 江支书正在嘲笑江河! “哎呀,江小子,我以前竟然还没有发现,你有这么脸皮薄的时候。” “就对着广播喊了声余香,你这脸就红的跟个猴屁股似的。” “那要真是结了婚,怕是新婚夜都进不了洞房!” 江支书笑的肚子疼,罕见的放下手中烟管,斜靠在椅子上。 他实在笑地不能动弹。 但更不能想象,江河这般小伙儿,对于感情,竟然会这么腼腆。 一旁正被嘲笑的江河,倒也没有不好意思,很坦然接受着这个事实。 毕竟这是身体本能,就是重活了一世,这个毛病也没有改过来。 他现在已经算很好了,要是放在以前,远远见到余香,都要赶紧躲起来,根本不敢对视。 他们虽是青梅竹马,江哥主动说话的次数也是寥寥。 就是想见余香,也只敢偷摸着去看。 这方面江河也没办法,娘胎里带出来的就是这德行,他也就欣然接受了。 而且,余香也说很喜欢他这样。 她说:“你要是多看别的女人一眼,我就会第一时间发现,到时候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上次见阮静的时候,江河其实很紧张。 他才会提出,不要让阮静去打扰纺织厂 很快,余香来到了村委大院。 江河早已经在办公室门口等着了。 他看见余香后,笑了笑,走过去自然伸手牵起余香的手,关心地问。 “路上很黑吧?你有没有休息下?打扰你了没?” 江河就是这样,虽然会脸红,但仍旧成熟稳重,不会坏了事。 余香感受江河手中的温热,心中就像是灌了蜜,小声笑着回应。 “路上不黑,我也没有睡下。” “这不是想着来见你,你就正好叫我了,还真是巧呢。” 她说话的时候,轻轻捏了捏江河的手心,惹得江河大笑出声。 就是夜太黑,余香能清晰看到了江河通红的耳朵。 这让她心里很是满足。 不管什么时候,她都喜欢这么逗一逗江河。 这也是他们独一无二的交流方式。 办公室内。 终于受不来他们打情骂俏的江支书,假装不满地喊了声。 “有什么话进来说,让我老汉也听一听。” “这样在外面说,搞得人心痒痒。” 于是,两人立马收敛进了办公室。 进去之后,二人倒是立马进入了正经话题。 江河将成立纺织厂的事情,很余香事无巨细讲了一遍,并跟她说,马上要招工,让她好好准备准备,给大家将一下关于纺织厂未来的设想。 而余香显然已经愣了神。 她听到江河对于纺织厂的规划,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现在就只是静静地看着江河,余香眼里就已经充满了泪花。 她本来以为,这个一直不被人看好的梦想,会搁浅掉,就是她再怎么喜欢设计和裁缝,也不会有梦想成真的一天。 但没想到,江河竟然圆了她这个梦想! 余香不能想象。 她无心在江河面前提及的事情,竟然会被他记在心上,还用行动来满足自己。 这对于余香而言,简直就是一个暴击性的惊喜。 有一个人这样为她付出,默默将她喜欢的事情做成企业。 最重要的是,从始至终,江河好像从来没有怀疑过她,没有问过他到底行不行,就这样突然给了她一个厂子,让她发挥。 这让余香浑身的血液都在激动地颤抖。 此时,她的每个毛孔都在告诉自己,她要比所有女人都要幸福! 只因为,她有江河! 江河见她这般模样,心中也很是欣慰。 他终于觉得,这些天的忙碌都没有白费。 这一世,江河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要让余香享受一切她想要的。 现在,他终于给了她第一个,让她这般满意的礼物。 “余香?余香?” 江河轻轻抹去,余香眼角无声落下的泪水。 余香回神,猛地一把抱住江河:“江哥哥,谢谢你。” 江河笑着抚摸着着她的背,说这才是开始,以后幸福的路还很长 而就在两人正浓情蜜意的时候,坐在对面的江支书一脸黑线。 谁能告诉他,这种狗粮,能选择不吃吗? “嗯哼,咳咳!” 江支书心里,虽也很是为两人感到开心。 但他还是决定打破这一切美好,毕竟还有正事要办。 紧接着,村委广播又滋了哇啦响了起来。 第四十二章 与预想相差甚远 这次,村民们实在是忍不住,纷纷出门开始大骂。 他们可不惯着,让二人这般耀武扬威。 “有没有点羞耻心!大晚上的,显得你们两了,究竟想干什么!” “拿着公家的广播,这样放肆,是不是太过分了,也要要点脸不是。” “一而再的,一点都不知道收敛,真是,明天还让不让人去田里干活了。” “真是闹腾” “喂!”没等村民们吐槽完进到屋里面,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出来。 这次说话的,是江支书。 村民们瞬间愣在原地,夜色昏暗,邻里之间也感受到了彼此有些尴尬的眼神。 没想到,这次说话的,竟然是个正主。 于是,他们又一次张开耳朵,仔细听广播内容。 毕竟,每次开广播,可说的都是大事,关乎每一家每一户的。 当然,除去刚才江河那个“不正经”的广播。 就在村民们期待之时,江支书缓缓出声。 “请村里面所有,有劳动力的人,到村委大院集合,事关紧急,还请大家快速到场。” 话一出,村民们纷纷出动。 很快,村委大院就站满了人。 各种嘈杂的讨论声,不绝于耳。 江支书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他走到中间那一方水泥高台上,放大声音说道。 “今天叫大家来,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说。” “具体的,还是让我们请江河、余香上台,来跟大家详细说一下。” “是一件非常大的好事,大家鼓掌欢迎。” 江支书期待感拉满。 众人虽是狐疑,但也给足面子鼓掌欢迎着。 鼓掌声音停下,就看见办公室里面走出来两人,端正的村花余香,面带满分笑容,手中还拿着一张纸。 还有一位,也收拾的干净,但手里什么都没有,就是背着手跟在余香后面,走向高台的江河。 村民们见状,不由好奇,也不由纷纷议论。 “哎?你说,刚刚江河叫余香来村委大院,难道真是有事情商量?不是简单的谈情说爱?” “不知道啊,不过看这架势,肯定不是简单的处对象。” 众目睽睽之下,余香拿出手中那张纸,开始说他们计划好的招工守则。 但她是第一次站在这么多人面前,难免有些紧张。 导致说话有些哆哆嗦嗦,表达也不是很清楚。 村民们听得一头雾水,不禁提出问题,一个问题,两个问题,弄得余香更加紧张。 就在她慌忙无措的时候,人群中传出一个嘹亮的声音。 “余香,不要紧张,你非常棒,说清楚就好。” 这人是王彩霞。 她高举起右胳膊,为余香打气。 与此同时,江河也轻轻拍着余香的背,告诉她:“放轻松,有我在呢。” 随后,他还跟在场的村民们耐心说道。 “余香第一次这样面对大家,都是街坊邻居,还请包容,以后这样的次数多了,自然业务也就会熟练。” 听到这话,余香瞬间感觉有了支撑。 现在,她最爱的两个人都在鼓励自己,她没理由做不好。 于是,她悄悄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重重跟王彩霞和江河点了个头,重新开始说招工的事项。 村民们听江河这样说,觉得也不无道理,都是一个村里面的,姑娘还小,也没必要不耐烦。 而且,他们从刚才余香的话语间,也大概听了清楚,这次是为了给村民们谋福祉,他们就更没有理由不包容。 随即,村委大院恢复平静。 余香开始讲述招工的相关事项。 这一次,她口齿清晰,表达明确,竟像是变了个人。 村民们这下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震惊余香成长迅速的同时,也不由夸奖余香:“真是个聪明的姑娘。” 余香话间表明。 “此次招工,分三个部分。” “一是男工,去往砖厂;二是女工,去纺织厂;三是劳动力小的村民们,可以去厂子的食堂帮忙,也可以维护环境当保洁工人等等琐碎事情。” “工人工资按照职位不同来分配,但可以保证的是,每个人每天可以拿到十块钱的最低工资,然后在此基础上,多劳多得!” “我们采取的是自主报名,全凭自愿,有想报名的,可以去江支书哪里登记,下周一就可以上工。” 余香还介绍了厂子的具体情况,关于住宿等等很多村民提出的问题,都一一进行了解答。 村民们清楚了目前的情况后,村委大院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过了不多一会儿,一个瘦高个年轻人站了出来。 他站到江河面前,扶了扶自己的眼睛,问。 “文化人,可以进入办公室干活吗?” 这话一出,引得全场爆笑。 有人大声说:“那位书生!我们是去搬砖的,可不是去享福的,还办公室,瞅给你想得美” 然后话音还没有落,就被江河的话打断在了半空中。 “可以。” “我的厂子,能给太平镇所有人提供工作,保证每个人都有用武之地。” “先生,我记得你是上过大学的,不如来替我掌管人选调配所有的档案什么的,也好让我少操心。” “我给你三倍的最低工资,如何?” 话一出,众人瞬间怔住。 书生年轻人立马点头,到江支书前面登记。 这时候,整个村委大院躁动了。 “我也要去!我会算账,算账一把手。” “我也要登记!我能修机器。” “把我名字记上!我虽然是个木匠,但是对于纺织厂的活,我也分分钟上手。” “算我一个!” 余香看着众人这般热情高涨,顿时心满意足。 她走到一旁,为忙的不可开交的江支书帮忙。 但好事情,经常会有人搞破坏,就像现在一个妇人站上高台,大喊着。 “大家稍安勿躁,不要上当!” “请大家理智一些。” 村民们虽然不明所以,但也定下听这位妇人讲。 妇人看村民不再躁动,满脸怒容指着江河说道。 “他在骗人!” “别人可能不懂,但我清楚的很,在市里面开一个厂子,困难好比我们每天搬十吨玉米的。” “他江河,根本就没有钱,去开厂子!” “这很有可能是场骗局,大家小心最后被骗的连裤衩子都不剩。” 妇人这一番话,倒是让村民们冷静了下来。 他们似乎真的忽略了很多问题。 包括江河以前是个赌徒,虽然领着大家赚了钱,但谁能保证他这次也是真心的,万一上次是做样子,这次才是真正的目的呢? 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于是,村民们纷纷开始打退堂鼓,说是家中有老人不方便的,让江支书划掉登记的名字,不去了。 还有其他的各种原因。 余香见状,无比气愤。 她们明明就是为大家好,可是大家竟然这样怀疑江河,真是头脑被冲昏了。 想着,余香就要上前理论,却被江河拦住。 江河没有说话,只是示意江支书,将不去的人名字划掉便可。 最终,他们只招下了30名工人。 男工20人,女工10人 第四十三章 相信你能做到 大巴车在欢声笑语中,到达厂子门口。 村民们已经换好工服,走下车。 他们看见面前的厂子后,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睁大眼睛四处张望,但很快,他们收回了眼神。 上次在村委大院里面培训的时候,江河不止一次强调了,去见送机器的人时,千万不能表现的跟没有见过市面是的,一定要感觉自然,就像在自己家厂子一样! 所以,当他们看见送机器的车也已经到了之后,纷纷收回眼神不说话,只听得江河指挥。 与此同时,最后下车的江河,看见了远处的焦雄一众人。 他不禁有些惊讶,快步走了过去。 “哎呀,焦老板,怎么还劳烦您亲自送机器过来呢?” 江河顺势就从自己怀中拿出一包烟,递给焦雄和其他人。 焦雄笑着接过烟,说道。 “谭支书说,工人们可能不太会使用机器,让我带人过来给教学一下,他们就比较好上手了!” 他没有告诉江河,其实他也是来看一下,厂子里面的工人究竟究竟如何,有没有好的劳动力。 上次,门外老头的事情,让焦雄还是有点怀疑,他们工厂的能力。 但现在看在穿戴整齐的厂工们,焦雄也有些打破顾虑,毕竟市里面也没有几家厂子,对工人有如此整齐的管制。 还有这么好的服饰,肯定做生意也差不到哪里去! 反正就是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而这样的安排,对于江河来说,无疑是更好的。 因为对于村民而言,着实是对机器不熟悉,他刚开始,也想着找人培训,结果,谭支书比他还早了一步。 江河不禁心中有些温暖,也为他们之间的默契,感到欣慰 在村民和焦雄带领一众人的忙活中,很快,机器就被分两批运进了厂中。 一批纺织厂,一批砖厂。 而在搬运货物的同时,工厂中原本的厂工,也快速上手帮着忙,不得不说,他们在见到机器的时候,还是惊讶了一下。 虽然他们一直觉得,江河肯定是个不错的老板,但当真正看到这么多机器的时候,还是一阵惊喜。 帮忙搬完机器以后,江河让人,给这些老厂工发了工服,这可把厂工更是一阵高兴。 他们终于是看到了吃饱饭的希望!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江河喊着大家集合。 他准备做一个小小的动员会,也顺带把焦雄领人教学机器的事情说一下。 “同志们!” 江河双手背在身后,站在一片空地的最前面。 他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但有掩饰不住的贵气! 对,就是贵气! 将近中午,天上太阳透过白色云层,轻轻落在江河的脸上,温和而又美好,给人一种,就是见到贵人的仙境感! 村民们看见这样的江河,是惊讶的。 他们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真的好像有着天才般的能力。 他真的在市里面开起了厂子,还是这么大规模。 不得不承认,刚准备来的时候,村民们心中也是有些波澜的,也不是不相信江河,只是不相信他有些这般能力。 但现在,亲眼所见之后,他们是真的心服口服。 而以前的那些厂工,从见到江河时,他就是这般有能力的人,现在看见,也是觉得正常不过。 还有,站在另一边的焦雄一众人,本来刚开始,他们以为江河是个没本事,靠着谭支书吃饭的小混子,现在再见,已是绝对的改观! 这个江河,绝对不是靠人吃饭的主儿! 见众人精神奕奕,江河清了一下嗓子,开始说正事。 “我们的设备,已经到齐。”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进入工作状态,将厂子的一切收拾成我们需要的样子。” 众人纷纷点头。 这么大的厂子,看来收拾起来,也是一个大工程。 他们纷纷开始相互讨论,要做些什么。 江河见众人心情很是激动,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提高了音量,继续说着自己的计划。 “接下来,我们要做到,人员到位,技术到位!” “谭支书知道大伙儿,对于机器还不是很会把控,所以清了专业的人士,来教大家。” “大家一定要好好学习!明白吗?” 众人听言,纷纷将视线转移到焦雄一众人身上,双方进行了短暂的眼神交流,并点头示意,同意了这样的安排。 焦雄一众人带来了诸多行礼,准备在这边住些日子,本来教学机器操作就是见困难的事情,他们可得慢慢来。 谭支书给他们拨了经费,他们也不跟江河要钱,算是白给的劳动力。 但江河好像没有给他们常住的机会! 他将视线转移到焦雄身上,平静说道。 “三天时间,请你们教会他们操作机器。” 什么? 三天? 焦雄一众人一头问号。 他们看着江河,一时间简直不知道问什么? 这是什么混蛋话? 三天? 他们教学机器,少说三个月! 三天,能学到个屁! 焦雄看江河,眼睛睁得像个核桃。 他试图质疑江河,但江河整个人坚定地样子,让他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刚才听错了。 而同时,震惊的一头雾水的人,还不止是他们。 还有村民们! 他们一脸懵,看着江河。 让他们三天学会操作机器吗? 这可能吗? 当然不可能! 三天,连同机器上那些复杂的零件、操作按钮都记不住! 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江河这是什么情况,故意难为人吗? 众人不理解,其实是,除了讲个江河,没有人理解。 连信心满满对纺织厂早有研究的余香,此时,都不知道,该怎么相信江河。 顿时间,人群开始骚动 “就三天!” 江河再一次重复了自己的话! 他的眼睛始终平静,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多么不可理喻。 终于,焦雄忍不住走上前,笑着说道。 “江老板,我知道,厂子刚开始运作,有很多东西要学习。” “但是,也不能这么激进,万事要慢慢来。” “三天的时间,根本就不够” 然后,他还没说完话,江河再一次重复了自己的话。 “你们只有三天!” 这下子焦雄脸色变了。 他看着江河,属实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就这么迫切? 这属实就不可能! 但江河好像并没有给教习焦雄说不的时间。 他交代完以后,就挥手让大家归属到自己的岗位,立刻到岗! 江河还郑重交代,第一天就开始算工资,第一个月,日结工资。 就这一举动,完美解决了刚才还在骚动的人群。 对于村民而言,这么高的工资,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怨言,只负责学习机器而言,他们学了就是。 而焦雄一众人,面面相觑后,焦雄安排他们先暂且放下行礼,立马就进入厂中,投入到教学过程中。 焦雄不知道江河是什么意思,但是谭支书只交代,让他教学机器,现在江河只给了三天时间 那不论如何,后面谭支书追究起来,也有这么多人作证,也是江河的问题,不是他没有做到位! “我相信,你们可以做到,三天内,让所有工人都达到高级的水平,对吗?” 第四十四章 输了就嫁给我吧 大巴车上。 气氛低沉,村民们每个人都坐的板板正正,过道中间全部都是工服。 没有人说话,甚至大家呼吸声都是轻轻的,好像有火药味马上就要喷发的感觉。 但司机偏偏开车不稳,左右慌得人头晕眼花的。 众人更加紧张了。 他们明显感受到,车最后排的火气,在迅速增加! 就在大巴车又一次大转弯后,坐在最后排最右侧的余香,实在忍不住,生气怒喊。 “师傅!能开车慢点吗?” “脑浆都要摇出来了!” 她双手紧紧抓住前排座椅,眉头紧紧皱着。 但司机师傅就像是特意跟余香作对似的,非把车开的更快,直接吓得车上的人都惊叫连连。 甚至还有人直接晕车要吐了! 众人无奈,也纷纷叫苦连天。 这去市里的路程才走了没几步,就已经要晕死了,去还能干什么活计。 估计再这样下去,连站着都困难。 余香见司机不理会,还开得越来越凶。 他火气更是冒到了极点。 余香挣扎着,想要松开手站起来,去前面跟司机理论理论。 可是车太摇晃,余香根本连座位都离不开。 但她现在的怒火,已经不收一切控制,铆足了劲执拗站了起来! 结果没走两步,司机一个急转弯,直接把余香向后甩了出去。 就在她尖叫一声,准备被摔得很惨的时候,一个有力的手臂,一把将她拉到了最后排左边第二个位置上。 还顺势伸手抵住她的后背,害怕惯性太大,把她磕伤。 直到车稳当了些,这人才收回了手。 他就是江河,一脸笑意看着余香。 见余香安然无恙后,这人朝着情面开了口。 “师傅,开车稳当一些,一会儿去还有帮忙搬机器。” “你要是都摇晕,活儿就没人干了。” 司机师傅听到声音后,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他看了眼后视镜,然后放慢了车速,还回了声:“好嘞。” 这让车上其他人,无不怀疑,这个司机是江河派来整他们的卧底! 而此时,最后排,回过神的余香,意识到自己此时坐在江河旁边,手还被江河紧紧握着,顿时转脸瞪他。 还挣扎着要他松开。 可江河偏偏就不,还甚至越握越紧。 他看着余香生气的样子,像只鼓着腮的仓鼠,不由一阵发笑。 余香被他的莫名其妙弄得更加烦躁,就准备上另一只手推开他。 结果都被江河用一只手控制住了。 余香简直气结。 她眼睛倔强看着江河,一脸严肃,但江河看见了她随时都要哭的模样。 他瞬间紧张开口。 “余香,有什么事情,我们解决,不要闹脾气。” 余香不说话,就这么瞪着江河。 江河缴械投降。 他自是知道余香为什么生气。 刚才陈姨想要登记报名,他不让! 但余香觉得,明明就是一个小忙,江河为什么这么绝情,他小的时候,可是没少吃陈姨家的粮食。 于是,余香就跟他生了气,从上车以后,就不理会江河,也不允许他靠近自己。 可这事,江河没错! 毕竟是活过一世的人了,很多道理,已经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 但余香也没错,她只是还没有经历宦海沉浮而已。 不过这不着急,江河都会陪着她慢慢经历,以后她会明白为什么人不能只有感情,而没有理性和成熟的管理方法。 “余香,我知道你记挂乡亲们,所以我已经跟陈姨有说,这个月月末有新的一批招工,到时候,报名也是可以的。” 江河紧紧握住余香的手,跟她心平气和的解释。 其实这些话,本应该是余香自己明白的。 但顾及到她,记挂街坊领居的恩情,所以,江河还是耐心解释一番。 然而,余香仍旧不能理解。 她冷着脸看江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连邻里之间的举手之劳,就让你这么难顺手帮助一下吗?” 这话让江河顿了一下。 也让大巴车里面的气氛,瞬间凝固。 村民们无不在心中给余香竖起一个大拇指。 要是能说话,他们直接想说声:“牛!这话也就你余香敢说,要是别人,跟她男人这么说话,早被拉出去打死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村民们动都不敢动,他们五官现在都无限放大,听着后面的蛛丝马迹。 而江河一直看着余香,见她还是那般倔强的模样。 他沉下心开始了思考。 时间又在一分一秒过去,最终他长出一口气说道。 “余香,我们来打个赌,好不好?” 余香没有搭理他,都什么时候了,谁愿意跟你完这么幼稚的游戏。 江河也没等着她说话,就直接往下说。 “月末的登记,我保证陈姨会来” “不可能!”没等江河说完话,余香大声打断了他:“陈姨说,她不会来的!” 大巴车厢内的气氛,又一次,陷入更低的低气压。 前面的村民,甚至都开始吞咽口水。 他们没有想到,余香竟有这般胆量,敢当着这么多村民,一而再再而三不给江河台阶下。 怎么说,这江河都是个男人,就是没有结婚,也没有这般责怪人家的,而且,在村里面,谁家的姑娘敢这般说话。 就是打小比较调皮的余香,也不应该有这般胆量。 谁家未过门的媳妇,对自己男人是这个样子的,简直是大逆不道,也不会有人惯着。 更何况是江河,现在的江河在他们的眼中,可是不一般了,既能赚钱,还有本事,肯定是受不了这驳面子的气。 于是,众人都胆战心惊,害怕江河一气之下对余香动手。 毕竟,村里男人就这样,对媳妇动手也是常见。 就在他们紧张地咬紧牙关,握紧双手,背僵直不敢出气的时候,竟然从余光看见。 江河对着余香笑! 还是那种宠溺的痴笑! 他好像一点儿都不生气的样子,反而握紧余香的手,紧紧盯着人家看,一副不值钱的样子。 这让村民们睁大了眼睛,暂时当场怀疑他们看见的。 这是什么情况,他们面面相觑,一脸无措。 这时候,江河出了声。 他摩挲这余香的手,用极其温柔的话说。 “余香,我们就打赌,如果陈姨要是会登记来当工,你就嫁给我,如何?” 话一出,大巴车又一次陷入沉默,只不过这次是被幸福了一脸的沉默。 然而,下一秒,村民们见江河没有生气的意思,也不担惊受怕了,纷纷转身看着二人,开始起哄喝彩,让余香答应。 余香刚还在生气,现在就像是被一棍子打懵了。 她甚至丧失了想法,脑子跟一团浆糊似的,不知道说什么。 只是听着周围的欢呼声,她不由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那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余香跟江河本来就应该是要结婚的,他们毕竟是娃娃亲。 但这突然的求婚,就像是一个另外的惊喜,让余香措手不及。 她刚刚明明还在责怪江河,现在怎么情况就变了? 余香意识到这个问题以后,立马~强制自己的思绪回笼。 她抬头看着江河的眼睛,类似于谈判的样子说道。 “那要是陈姨没有登记,你就要亲自上门,跟人家赔礼道歉,直到陈姨原谅你为止,怎么样?” 虽然余香尽量用比较严肃的声音说话,但还是掩饰不住语气中的庆幸和温柔。 江河听了后,丝毫没有犹豫点了头。 他答应了余香,众人便将眼神都转移到了余香身上。看她会不会答应嫁给江河。 余香在众目睽睽之下,羞涩的点头答应。 然后在众人的爆炸欢呼声中,红着脸钻进了江河的颈窝中 第四十五章 去厂子前奏 村民四散之后,余香看着剩下的30人,有些颓废。 她本来还以为,这次招工,最起码会招满,结果就这么几个人,连五分之一都不到,不由心下黯然。 一旁江支书,见余香站在一旁有些闷闷不乐,笑着走了过去。 “丫头,没招够人,不开心呢?” 余香也不掩饰,点点头,语气中有些抱怨地说道。 “这是多么好的赚钱机会啊,结果他们竟然这么不明事理。” “江哥哥明明是为了大家伙着想,他们不理解也就算了,还扎样说江哥哥,我这心里,怎么的都不得劲。” 江支书笑呵呵摇头,宽慰余香。 “余香啊,这都是正常的,江河就是这么一步步走出来的。” “咱村里面这些老少爷们,也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最终都会跟随江河的,只是时间问题。” “这一切,都在江河的掌握之中了。” “刚才在办公室,江河也说了,招二十个人就可以开工,我们已经算是超前完成任务了。” 余香细细想想,觉得江支书说的也不错。 她们的这个厂子,还有一个漫长的过程要走。 本来开一个厂子,就很困难,更不说是在市里面开这么大的厂子,其实想想,村民们担心的也不无道理。 但是,余香就是心疼江河有些吃力不讨好的感觉。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江河建立这个厂子的初心,有一半是想给余香幸福。 所以村民的意愿,江河其实并不看重 余香想通后,叹了口气,也逐渐拨开刚才招工的阴霾。 夜风温柔,她将视线放在了,正认真给30人培训的江河身上 月明星稀。 空气吹来凉爽的风,还有村委大院的欢笑声。 江河背着手,在整齐排列成两行的村民面前,边幽默讲述机器的运用,边宽慰大家,不用着急,机器很容易上手。 他用幽默的方式,解决掉村民的焦虑,并给他们吃下定心丸。 这些决定跟江河去厂子的人,大多是上次开山。吃过甜头的人,也是村里面比较精壮的年轻人。 这对于江河而言,是件好事! 厂子现在是准备阶段,有这些精壮力量,劳动力就相当于增加了一倍! 他笑着将相关事情交代清楚,并告诉他们,下周一早上七点在村口集合,就让众人回了家。 时间很快,就到了周一,村民们去市里面厂子“上班”的第一天。 村口站满了人,除了登记的30人之外,还有很多来看笑话的,或者来探查情况的,反正是各怀心思。 九月中旬,接近七点,太阳有升起的迹象。 村民们翘首以盼,但始终不见得江河跟余香二人。 这时候,就有坏事的村民上前打退堂鼓了。 “我就说,这事情靠不住,江河是什么人,说谎就跟牛撒尿一样,随时随地,想撒就撒。” “你们偏偏还跟中了邪似的,偏要跟人家干。” “这不是,人都没胆量出门了,我看啊,还是都老老实实回家,好好干农活吧。” 有一个人话一出,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民们,也纷纷开始起哄。 让他们不要待在村口上丢人了,尽快回家的好。 而就在这30人也无措的时候,江河和余香出现在了村民们的视线中。 “来了!来了!” “哎?你们看江河后面的木架子车,拉的是什么啊,满满一车。” “不知道啊,这两人大清早的,这是干嘛去了?” “哇!你们看,他们两个人穿的衣服,真漂亮,这小蓝色两件套,唉呀妈呀,真俊!” 随着众人的讨论声,江河跟余香到众人面前。 余香还是带着标准的微笑。 他招呼着登记过的那20个小伙子,安排道。 “这是咱们的工服,一会儿接我们的车来了以后,大家帮忙,把它们一起搬上车,在车上换好。” “这样进了厂子,就能分清那些是我们太平镇的人了。” 待众人表示明白以后,余香又走到大家面前,展示自己身上的衣服。 她张开双手,笑着在大家面前慢慢转了个圈。 “登记了的那天晚上回去,江哥哥跟我说,要给大家做工服。” “我选取了最好的料子,给大家做成了这个样子,男生和女生的不太一样。” 余香说着,就将江河也拉过来,示意他像刚才自己那样,展示一下。 江河有些不自然。 他很少做这些事情,但看到余香的示意,还是咬着牙做了,惹得大家一阵好笑。 展示完了之后,余香问大家:“喜欢吗?” 众人纷纷表示喜欢。 “哎呀,余香,以前经常听你妈说你喜欢自己做衣服,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心灵手巧。” “对啊,真的出乎意料,这衣服做的,要是拿到大街上去,肯定大卖!” “看来江河给自己家的小媳妇开个纺织厂,真的是眼光独到呢。” “可不是” 就在登记的众人打趣声中,其他来看热闹的村民,脸上有些挂不住。 有人甩了甩袖子,冷哼着离开。 有人在看到工服以后,双眼放光。 “那个,余香啊,现在报名还来得及吗?” 一个老妇女走了出来,拉住余香的手腕问道。 她眼里很是期望。 但余香却摇了摇头。 其实,她内心是非常同意的,奈何早上江河是千叮咛万嘱咐,说要是有人这个时候要报名登记,让余香不要心软,一定要拒绝。 江河见余香表示不理解,还特意解释了一下用意。 一来,是现在立马就要去厂里,临时登记的人,他没有时间培训。 二来,江河说这也是一种用人的手段,在需要人的时候,尽量满足他们的需求,但若是过了那个时间段,后果就要他们自己承担。 不能说,你招工的时候,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样的话,厂子就没法管制了。 余香纵使还不明白,但也觉得有道理。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在管理这方面,还有很多东西要跟江河学习。 妇人见余香拒绝,还想打感情牌。 “余香啊,我自小看着你长大,你说你现在这是有本事了,连街坊” 余香心软。 见此,她无措看向了江河。 江河本想着让余香自己解决,但看到他那无助的眼神,还是妥协上前。 他想着,这些事情,还是让她慢慢学习吧。 “陈姨,你不要为难余香,我们不是说不招工了,这个月末,我们还会招一批工人,到时候,您听广播,过来登记就可以。” 被叫做陈姨的妇人,见江河态度坚决,一怒之下,甩开余香的手腕。 她怒瞪着江河,愤怒说道:“我才不稀罕。” “以后,我也不要去你的厂子里面干活。” “我就是饿死,也不会拿你江河的脏钱。” 说完,陈姨便甩手离开。 这让余香心里很是难受。 她想上前拉住陈姨,答应带她去厂子,但却被江河拉住。 “余香!” 余香见江河冲着自己摇头,顿时,心里五味杂陈。 这时候,一辆大巴车缓缓开到了村口 第四十六章 金格的故事 江河冷不丁说出一句话,却让所有人的小心思都无处遁形。 他们的脚步像是灌了铅,怎么也挪不动。 而且,无形中,有一种莫名被江河注视的感觉。 众人都不敢直视江河的眼睛,总觉得会看到什么让人更有压力的东西。 他们刚才想要在厂里蒙混过关的想法,在这一刻消失殆尽,或者说是被一种压力逼得不敢出来。 此时,众人只想用尽全部气力,做好自己的工作,不让江河挑出来一点儿毛病 而此时的江河,早已经转身离开,离开之前,还叫走了一些人。 这里面有两位,是谭支书刚派遣来帮忙的“人物”。 办公室里面。 江河看着面前的一堆报表,直头疼扶额。 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将目光放到了面前的五个人身上。 这五个人,都是男性,可以说是集齐了高矮胖瘦,但实力不是外表可以决定的,所以他们的能力,也是隐藏在暗处的强悍。 里面最高的瘦高个,不用多说,是江河村里面的那个书生文化人。 这次,江河准备让他管理财务,不仅是因为这个人实力很强,还因为这个人非常的聪明。 而且,他的聪明,路数还与众不同! “金格先生。” 犹记得,上一辈子,江河也是这么叫的金格,这个明明学历很高,很聪明,却从来没有受到重用的书生! 金格站了出来。 他的脸上有喜色,毕竟是第一次被人这么重用,一时间,竟有些恍惚,觉得自己的理想还有实现的余地。 “江老板。” 金格顿了一下,轻声喊道。 江河轻笑:“不用这么勉强自己,适应这个社会,做自己就好。” “你可以称呼我,江河,毕竟这就是我的名字。” 江河的话逗乐了金格,也让他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下来。 其他几位被叫进来的人,见此情形,也知道,面前站着的江河是个明智而又没有架子的老板,纷纷开始在心里想江河靠拢。 “您要有事情吩咐,我一定尽力做。” 金格说道。 江河点了点头,看向大家。 他将厂中最重大的事务,一一安排给了面前的五位。 其实上一辈子的遗憾,让江河心中是有顾虑的,但在现在而言,这些人是他最能交予工作的,因为,他们是最有能力胜任的。 而且,有了这些人的协助,厂子的运营,也会更有秩序,更有保障一些。 除了金格之外的四人,听见江河将厂中事物,这么毫不犹豫交给他们,震惊之余纷纷还有些感谢。 他们都是有抱负的,知道有这个机会,将来也一定会成就一番事业! 于是,领命后,他们便迅速投入到了自己的岗位中。 留下办公室的江河和金格,商量第二天,一件非常之重要的事情 第二天凌晨,天没亮。 有两个身影,就一同到了厂子的西南角。 二人趁着还没亮的天,左顾右盼一番后,右边高个观察周围地势许久后,从袖子中掏出了一本书,沙沙翻了起来。 这人就是书生金格。 他今日不同往日的书生气,竟显得有些急促,还有些兴奋。 而旁边的江河,则是有些无奈,不过不是恶意的,是习以为常的! 毕竟,上一世,金格也经常这样,关键时候,就开始翻书! 因为自从前些年受了刺激后,他一激动就容易记不住事儿! “金格先生,请问,你还没有找见答案吗?” “这厂子的风水,究竟是怎样?好不好啊,你倒是给个话” 江河站在金格旁边,右手举着光不太亮的手电筒,眼睛看着四周,警惕周围的情况,有些紧张地问道。 他见金格不说话,心里面有些慌张。 毕竟,上一世,后来只要是金格不说话,就一定出大问题! 江河见还是没有动静,只有沙沙翻书声,实在忍不住,收回视线。 他盯着金格,语气有些沉重。 “风水不好?” 金格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回了话。 “好,这地方没话说,简直就是福泽宝地!” “江河,你这是要发啊!” 他说话的间隙,还抬头看了一眼江河。 江河从金格的眼睛里面看到,那是一句真话,而且很是没有压力,脱口而出的真话。 不过这也不奇怪,已经有好多人说这个地方好,但就是没有人能压住阵! 江河想到这里笑了笑。 他现在来了,这个地方就不再是那样的神话了! 而就在江河刚准备沾沾自喜的时候,金格一句话拉回了他思绪。 “不好!” 只短短两个字,没有下文,就让江河的心里面“咯噔”一下! 这一声不好,可比金格不说话,更让人胆寒! 江河呼吸都有些不稳。 他缓缓暗灭手中手电筒的灯光,然后跟金格并排坐在刚起的凉风中,开始思考着什么 对于金格,说是个书生,倒不如说是个道士! 还是个神通广大,神经兮兮的道士。 当时他也算是金榜题名,为太平镇挣了好大的光,更是光宗耀祖,一下神采无二。 不成想,刚上了大学,就闯下大祸! 在一次省长视察活动中,金格当着数万人的面,竟然大放厥词,说是省长背上爬着两个“小鬼”! 还说随时都有可能要了省长的命! 当时,瞬间就引起了恐慌。 不过,金格很快就被警察带走,还有省长随行的专职医生出来否认这个事情,说是省长身体真的没有丝毫问题。 本来,这个事情也就在熙熙攘攘中过去了。 但是,诡异的事情就发生在下一秒! 这个省长,竟真的在大街上公然猝死! 而且,死状非常之恐怖,导致人心惶惶。 虽然后来有权威报道说是脑溢血,再加上劳累过度等等,但可信度确寥寥,大家更愿意相信的是,金格的那则寓言 那以后,金格就被省长一派伺机报复。 一场蓄意车祸中,他侥幸活命,但也彻底失去了光明的前途,灰头土脸回了家。 随后,父母亲因为受不了这样的落败,而纷纷收拾东西丢下金格逃向别地。 留下金格一人,在家中颓废好久之后,重新步入社会,但因为心中的高傲和读书人的志气,一直都不被任用 上一世,江河也是通过很多很多事情,才逐渐发现金格身上的宝藏,和他的“高思想” 这一世,金格如期出现在江河面前。 这对于江河而言,无疑是开心的。 因为他们也会相辅相成走很长、很长的路。 但对于今天的消息来说,是非常糟糕的。 因为上一世的记忆里,是没有的! 又是意见凭空出现的事件! 而且,更重要的是,只要是金格这样说的话,一定会验证,厂子里面一定会出问题,但到现在,江河还没有发现任何迹象。 这让江河更加心慌! 而金格,也是上天给他的能力有限,只能预测祸福,不能知晓其中真正的原因。 这或许才是真正折磨人的 凉风吹着江河的衣衫,让江河的思绪逐渐开始回笼。 远处地平线的太阳光,也开始崭露头角。 江河终究是按下金格手中还在翻得书,说了句:“我们先回去吧” 他知道,就是金格再翻很久,也不可能有预示灾祸的痕迹。 而天已经大亮,厂中也传来了叫喊声。 “江河!” 第四十七章 要做就要一鸣惊人 江河和金格二人匆匆忙忙收拾好,便前后分头回了各自办公室。 江河刚回去办公室,就看见余香在等他,手里面还有热乎乎的茶水和白馒头。 “这么早?你出去了哪里,到处都见不到你人。” 余香话像是在责怪,其实,语气尽是亲昵。 她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江河之后,没有久坐,就说要出去上工了,毕竟叫他们学习机器的“老师们”,可是已经早早的就在等着了。 自从那天,江河跟大家做了动员会以后,大家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卖力的不行。 连焦雄都说,他们的教学速度和厂工们的学习速度,都是惊人的快! 江河听见余香带来这样的好消息,不仅有些欣慰。 这其实在他的预料之中,不过,看余香这么热情的跟他分享,他也不禁扬起笑容,并掐着她嫩出水的脸蛋,温柔的说:“知道啦。” “这几天要辛苦你,记得注意好自己,实在不行就休息,这些东西我都会,我会教你的。” 余香听他这样说,心里像是装了蜜,眼睛眨巴眨巴几下后,她以最快的速度亲了江河的脸颊,然后咯咯笑着离开。 虽说她是可以这样做,但她并不像搞特殊。 余香在接手纺织厂的时候,就默默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做出一番事业,跟江河站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他们要同强!她可不要当小媳妇 而被亲了的江河,看着转身离开,脚步轻盈,心情很好的余香,摸了摸自己脸颊。 虽然现在已经是头红脸涨的,但心里还是柔软都不行,就像是心被羽毛轻轻撩拨了一下的感觉。 在这一瞬,江河想跟余香结婚的念头,达到了顶峰! 时间很快,来到了距离焦雄一众人,教工的第三天下午。 厂子里出奇的热闹。 焦雄一众人提着大包小包,准备离开厂子的时候,看见最中间的油路上,摆了很长的桌子,桌子上有各种新鲜的水果,还有各种好吃。 桌子两侧都是厂工,他们用最热情的笑容招待着“老师们。” 焦雄一众人已经感动的是涕泪纵横。 他们边接过厂工手中的事物,边吃边往前走。 直到尽头,看见了江河! 焦雄什么话都没说,一把抱住了一脸笑意的江河。 他不停重重拍着江河的后背,不是恨意,而是感激。 若不是江河这么逼他们一把,他们永远不知道他们的潜力在哪里。 以前总觉得任务重,机器是一些重活,非常需要文化知识做铺垫,才能很好的接受。 现在看来,完全不是,实践才是唯一的真知! 原来,就是这样复杂的机器,村民们满怀信心和求知欲,也是很快就能入手,并且熟练操作的。 这一发现,相当于拓展了机器业的发展,最基本的,就是会解决不少的就业率! 而且,通过努力,焦雄他们以后一定会带着机器业,更上一层楼! 所以,他们对于江河是无比感谢的。 原本,焦雄是顶着谭支书的压力,而来随意完成任务的,没成想,阴差阳错竟然被江河启发的,发现了“新大陆”! 他真的是感到幸运! 同时,对江河的能力,更是钦佩不已! 为表达感谢,焦雄在离开之前,承诺江河,将会承担工厂以后,所有的机器修理。 这将为江河减少极大的一笔开销。 尤其是在砖厂,机器高强度运作,很容易出问题,要是有专业的修理工程师,还不要钱,这对于刚开始的新厂,无疑是很好的馈赠! 江河也深深拥抱了焦雄,表示他的感谢! 待焦雄一众人走后,厂中继续着庆祝声,表示者厂工们已经正式“毕业”,成为合格的工人! 而这一阶段的机器教学过后,厂中也是焕然一新。 这些天,大家不仅在学习,还在改善厂中环境! 江河看着眼前的景象,点了点头。 现在的厂子,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因为,有家的感觉。 到处都是柳绿花红,还有整齐的工服,最重要的是,他要开始制作产品了! 江河认真审查过后,他非常确定,砖厂可以出砖了! 他们有能力,做出好品质的砖! 而在交代了砖厂的一系列事情以后,严峻的问题来了。 余香带着纺织厂的一些有经验的妇女们,脸色沉重跟江河说道。 “我们纺织厂缺少的东西还有很多,就是学会了用机器,但是没有原料是行不通的。” “我们需要的染料,还有布料等等,都还没有具体的货源。” 看见余香皱着眉头,江河习惯性地想去为她抚平。 但是现在余香的心思,却不在这里。 她躲开江河的手,继续着纺织厂的问题。 而江河也不觉得尴尬,缓缓放下手,听着余香继续讲。 他听完后,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因为江河也不太了解,上一世,他没有接触过这个产业。 不过,这听起来都是小问题,解决起来应该很容易。 他只需要找见货源就可以了。 然而还不等江河说话,余香一个“无理”的要求抛了过来。 “我想要,市里面最好的染料和布料!” 这话一出来,倒是把江河没说出来的话,直接堵了回去。 众人听了后,也不由屏住了呼吸。 他们看着江河,见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中不由泛起了嘀咕。 甚至有人直接出声。 “余香,这可是为难人的。” “咱们厂子才刚起步,怎么就这么高的要求,平常的布料不行吗?非得要最好的?这里可是市里面,不像我们太平镇,什么都很便宜。” “是啊,我们还没有赚钱,就买最好的东西,那万一要是做不好,岂不是” “对啊,余香,江河可是你未来男人,你也要为他体谅一下,我们现在不能将就一下吗?以后有了钱,再慢慢提升”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声音也逐渐大了起来。 他们都在为江河打抱不平,也在为他们的前途考虑。 但余香并没有要退步的意思。 “不行,要做就要做最好的!” 在她的世界里面,做衣服设计,什么都要是最好的,做出来的东西才是无价的,不然,她宁愿不动手。 只要动手,余香就希望一鸣惊人! 而她也有这个自信。 不过,这个单纯的目的,在别人眼中,可不是这样。 余香这样的据理力争,只会让大家觉得,她不爱江河,她爱的是她未知而又危险的前途 “大家不要吵了!” “砖厂正常动工,纺织厂继续熟悉机器,三天内,我一定将市里面最好的布料和染料,给你们带来!” 江河说完话之后,就转身走出了厂子。 第四十八章 单方面矛盾升级化 余香看着江河离开的背影,忽然间,陷入了沉思。 江河答应她的要求,她自然是高兴的。 但是见他这样毫不犹豫的离开,甚至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放到自己身上,余香也有一阵恍惚。 她在想,她是不是太过分,真的没有考虑到江河的心情,是不是应该多体谅他。 但是余香对于设计这方面,有很强的执着,她并不想妥协。 想着,余香看着江河已经消失在转角的身影,脑中蹦出来她母亲王彩霞说的一段话。 那是在她跟江河来厂子的前一天晚上,王彩霞拉着余香的手,语重心长的嘱咐。 “余香啊,你跟江河的事情,妈已经是非常同意的。” “只要江河说娶你,那么妈马上就给你备好彩礼,把你们送到洞房花烛夜。” “但是妈就是担心,你跟江河之间有个什么变数的。” “这男人啊,可不容易留住,尤其是好男人,现在江河都已经开始开了厂子,自己做了老板,那更是上了一个层级,与我们现在的日子完全不一样了。” “万一要是有一天,他不喜欢你了,或者说是对你冷淡,余香啊,不可千万要把握住” 余香清楚记得,但是母亲交代她这些话时,语气里面的担忧。 但她也清楚记得,她斩钉截铁告诉母亲,江河不是这样的人! 先暂且不说他们两个是青梅竹马,就单纯从江河送她一个纺织厂来看,江河就不可能有二心! 而最重要的,是余香没有在江河的眼睛里面,看见过对她的失望,更没有看见过,江河的眼里还装下过别的女人! 但是就在刚刚,江河答应后,毫不犹豫转身后,余香自信的一切,突然间惊慌了起来。 她攥紧自己的手,心忍不住的痛。 难道他们之间,真的会如同母亲说的那般吗? 余香在此时,已经不确定,自己若是这样固执下去,江河还会不会对自己有爱?或者,他会不会变心? 不知过了多久,她手脚冰凉地回了屋 而这时的江河,骑着自己前不久新买的二八大杠,漫步目的地走在市里面。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给余香找见最好的布料和染料,丝毫没有意识到别的情绪和事情。 走着走着,江河停在了一处看起来,规模不小的布料店前。 他随意走进去,打量着四周的布料。 身后迎上来一个老板,笑着介绍着各种各样的款式,还说着江河并听不懂的材质什么的。 但江河很有耐心,认真地听着。 他见老板这么热情,从上衣内口袋里面掏出来一包中华,随手递了一根给老板。 老板战战兢兢接过烟,笑着嘴都快咧到耳根后面了。 他知道,出手这样阔绰的人,一般拿的都是大单子,于是,介绍的更加热情了。 江河却适时制止了老板。 他走到唯一的一个木板凳上坐下,像聊家常般的开口。 “老板,你说,这布料要论精品,市里面谁家的最好?” 老板怔了怔,随后脱口而出:“那自然是我家的!” “我家的布料,那在市里面可是绰绰有名!” “您要是拿我们家的布料,一定不会后悔的!” 江河却摇了摇头。 他又递给了老板一根烟。 “你说说这布行的实情,我满意,你店里面的所有布料,我都会买走,还有颜料,都高价收购!” 老板听见江河这般豪横,直接兴奋地想给江河跪下。 但接受到江河严肃的眼神之后,他立马敛住笑容,开始介绍行情。 “您这话算是问对人了,我们家世代做布的生意,在市里面也算是小有成就。” “我这布,真没有夸大,真的是市里面顶尖好的。” “只不过,这要是说第一,还是得阮家布坊。” “阮家的布,是那时候给宫里面进贡的手艺,自然属于是一等一的好,但我这布,也不差!” 老板说完后,看江河的脸色陪着笑。 但明显感觉到,江河在听见阮家时,身形一顿,这让老板也是一阵紧张,害怕是自己说错了话,然后丢掉这一大笔生意。 他刚想再开口,弥补两句,就听见江河率先开口。 “将这些,全部运到,这个纸条上的地方,然后拿着这个纸条,去找一个叫金格的人要钱。” 江河说完话,将手中纸条提给老板,背手离开了店,留下老板在店中凌乱。 老板看着手中纸条,再看江河离开的背影,不由一阵疑惑:这能行吗? 但也还是立马叫人装布,去碰碰运气,万一成了呢?不就发了! 与此同时,走出店,推着二八大扛走在路上的江河,心里面思绪万千。 他知道,这次是非得跟阮父打交道了。 甚至,还会牵扯上李玉航! 不过,他没有犹豫要去阮家的想法。 只不过,在这之前,江河得见一个人! 下午黄昏,正是厂工休息吃饭的时候。 江河叫走了管事小伙儿。 办公室内。 “告诉我,阮静在哪里?” 管事刚进门,江河就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管事也没料到是这个事情,一时间还有点愣神。 等他回过神,江河已经问了第二遍,可见,一定是很重要很紧急的事情。 管事有些为难,支支吾吾不说话。 江河见状,知道他清楚阮静行踪,便开口说道。 “你应该知道,我租下这个厂子,是跟阮静协商得当的,那么还不足够说明,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可以见面并聊一些重要问题的吗?” 这话听来并没有问题,但细细琢磨,就是一个圈套,想套出阮静的下落。 管事并不上当,表示所有事情都可以跟他谈。 江河见这条路行不通,便开始转移视线到别的方面,反正他今天一定要知道阮静的下落。 “如果,我说,我可以解决阮静的婚姻问题,不让她嫁给李玉航呢?” 这话一出,管事顿时睁圆了眼睛。 他思虑再三,磕磕绊绊、小声问道。 “老板,您不是跟余香姐姐要结婚吗?怎么就看上了阮静小姐?” 江河听这话,简直无奈,有时候,他真的是不知道这个管事是聪明呢,还是糊涂呢! 他伸手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杯子,作势就要给管事一下,吓得管事瑟缩了一下。 “这种话,不要在余香面前说,小心我打掉你的大牙!” 江河冷声交代。 他知道余香敏感,还没有安全感,这是话,可不是开玩笑的。 但事情巧就巧在,刚才管事说的那句话,被余香完完整整听见了 第四十九章 夜黑风高 管事见江河这个反应,心放在了肚子里。 虽然他跟其他人一样,都不是很喜欢余香对于江河的态度,但好歹也是要结婚的两个人,还是不要出什么幺蛾子的好。 江河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只是一心想知道阮静的下落,快速去阮家布坊,给余香拿到她想要的布料和染料。 但好在这句“有办法让阮静不嫁给李玉航”话很受用,很快,管事就交代,说是阮静明天晚上会过来厂中 第二日夜里。 江河坐在办公室直到深夜,终于听见自己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 先进来的人,江河一眼就认出是小黑。 小黑进来后,快速打开小手电筒,照亮周围的环境。 等灯光落在江河脸上的时候,江河很清晰的看见,小黑汗毛瞬间竖了起来,这种惊吓,不亚于大晚上见到鬼。 反而是后面走进来的阮静,一脸淡定,真是好像是在预料之内的感觉。 她示意小黑拖了一个凳子,就坐在江河对面。 两人隔着一个桌子,对望! 不出意外,江河的脖颈瞬间红成了火球,好在视野太暗,没有人能看得清。 “好久不见” “我在等你!” 阮静招呼没有打完,江河直接开口打断了她。 虽然知道这有些不礼貌,但他真的不想跟一个,可以感染自己的情绪的女人,待在一个屋子里面,这对于他来说,是莫大的考验,也是莫大的不忠。 “我跟管事问了,你今天会来。”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回来,但是我想有个忙,只有你能帮。” 阮静看着一瞬间由些许不自在变得冷静的江河,心里面不由开始感兴趣。 她自问,见过的男人简直是数不胜数,但对于江河,却始终看不清。 现在见他有求于自己,阮静便双手环胸,问道。 “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要帮你?” 她说话时候,明显带着笑意。 “因为你不想嫁给李玉航,而我可以帮你。” 江河也直接开门见山说道。 瞬间,阮静探索江河的心情没有了。 她开始关注,江河话中的意思。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阮静收起笑意,问道。 江河反而没有说话,而是往椅子后面靠了靠,更加离开光源,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江河还是没有说话。 而阮静也不再追问。 她自己想了想,也知道江河并不难猜她的心思,便也不把时间浪费在这,问些无关紧要问题上。 阮静现在最想要的,就是解决跟李玉航结婚的事情。 如今有个人上门帮自己,其实,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先不说,除了江河,没有人敢帮他,就是有人有这个胆量,也不一定有这个能力。 而江河不一样。 他是一个非常神秘而有本事的人! “说说吧,你的条件。” 僵持之下,还是阮静先开的口。 江河这次很爽快,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他已经非常清楚,阮静做出了妥协。 “我想让阮家布坊,成为我厂中纺织厂的供货商。” “不可能!”想都没想,阮静就开口拒绝了江河。 “你应该知道,阮家布坊做的都是‘皇家’买卖,就是现在新社会,它仍旧屹立不倒的原因,就是因为它服务的上层贵族。” “让阮家布坊成为你厂中的供货商,简直是做梦。” “暂且不说,你有没有钱,就是你有钱,你有势吗?能为阮家做些什么?” 阮静的一系列问话,迎来的又是一阵沉默。 对于刚才她资本家的谈判“嘴脸”,江河其实并不陌生。 他也没有因为阮静是个没有出嫁的闺女,就觉得这种势力的话从女子口中说出,是多么不可思议。 相反的,江河很清楚阮静,或者说很清楚资本! 阮静出身在名门世家,祖上是风风光光做过大官的。 所以阮静从根子上瞧不上任何人,这很正常。 只不过后来朝廷落寞,阮家也被构陷,最终栖居在这块并不大的地方。 再加上,阮家近些年又在宦海沉浮,这才把留学的阮静叫回了家,总体而言,也算是经历过人情冷暖,她现实一些,江河是理解的。 何况,现在他们之间只能说是利益利用关系,所以只需要知其根底,各取所需,自是最好的。 其他的事情,江河也不想深刻去理解。 “阮小姐。” “我想你可能是,没有明白现在,你是什么设身处地。” “我可以提醒你。” 四周一片黑暗,仅有的手电筒光,也逐渐暗了下去。 这让阮静清清楚楚听见了,江河说话的声音,那般低沉,那般蚀骨,直让人打哆嗦。 她从没有听见过,这么平静而又压迫力十足的声音。 “你现在是这个厂子里面的经理,你所有的资金来源,也来自于这里。” “我可以说,只要我听了你的饭,你就会被饿死。”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回去。” 江河说到这里的时候,阮静清晰听到了他的冷笑,没有任何声音,却让人感受的清清楚楚。 她不由开始握紧自己的手。 “你回去的结局,我想我不用说,你应该清楚。” “李玉航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同学一场,你应该非常清楚,你落到他手上会是个什么下场。” “而阮小姐更应该清楚的是,现在的阮家跟李玉航又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回去想策反你父亲,不让你出嫁的概率,比零还低!” 说完这些话,空气中的温度都仿佛降到了零点。 阮静紧张地直冒冷汗。 她突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人。 眼前的江河,她根本就惹不起! 但事已至此,她好像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了 外面突然间就起风了,挂的门外的树呜呜直响,让屋内本来就胆颤的心脏,此时更加恐惧。 而江河也没有准备为难阮静。 毕竟,此时无声胜有声! 阮静的沉默,就是江河的胜利! 夜太深,江河终于起了身。 他走到阮静跟前,轻声说道。 “我给你准备了房间,这些日子你可以在厂中好好休息,不需要到处奔波。” 阮静听到江河这样的声音,又是一阵恍惚。 她好像一时间分不清楚,哪个才是真正的江河! 但好在,现在的她,还是在被绅士以待 答应江河住下以后,小黑先抹黑去房间里面点蜡烛了,阮静跟江河随后才出来。 而在江河送阮静回宿舍的途中,厂子门口的一处高墙上,响亮的“咔嚓”声,不绝于耳。 但因为风大,没人听得清 第五十章 不能重演的记忆 第二天,一大清早。 江河就带着昨晚上,阮静摸黑写下的信,去了阮家。 他骑着二八大杠,到阮家,刚走进阮家大院,就听得一声大喝声。 “给我把这崽子拿下!” 顿时间,从四面八方来了不少人,皆手拿木棍,看起来气势汹汹。 他们在一步一步逼近江河。 而反观江河,则是一脸淡定,像是对于这样的场面,已经见惯不惯。 他甚至将双手背在身后,笑看阮父。 “我们可以谈谈。” 阮父对于江河这样的行径,竟然有一些拿捏不准。 他不知道,一个年轻人,怎会做到这样的临危不乱? 但转念又一想,或许此人是装的呢? 阮父大笑两声,问:“谈什么?” “你拿什么跟我谈?” 江河缓缓从袖子中,取出信封,递给阮父,并胸有成竹说道。 “这是你女儿的亲笔信,还请您过目。” 本来以为阮父会是惊喜,或者是激动问他女儿是否安好,却没想成,看了信以后,阮父脸上仍然是淡淡的表情。 还有一种,似乎另有预谋的感觉? 这让江河心里有些不安。 但他还是很镇定的样子,看着阮父。 “不知道这份信,可不可以让我们谈谈条件。” 这次回答江河的,不是阮父,而是一个江河再熟悉不过的人——李玉航! 此人可以说是风度翩翩,也可以说是阴柔,反正就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但眼睛却像只狐狸,里面藏满了狡猾和阴谋诡计。 “不知道,一封夜黑风高,摸着黑写出来的信,你要谈些什么条件?” 李玉航从侧面走廊中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把折扇,上面写着四个大字:上善若水! 但他嘴角的若隐若现的笑意,极具讽刺! 而当李玉航出现以后,江河就没有出过声音,只是眼睛死死盯着李玉航,就是要盯出一个窟窿一样。 这是江河第一次这么明显的表达恨意! 只因为,这个人,就是上一世害他失去了所有亲人、爱人和一切的罪魁祸首! 现在再见到,江河身体的每一处细胞,都在叫嚣着,要让他活扒了李玉航的皮肉! 这!都还不解恨。 但理智支撑着江河,还没有彻底疯狂。 他在脑中不停告诉自己,这是重生一世,一切悲剧还没有发生,他在补救,一定不会让上一世的悲剧重演! 这才让江河稍微稳定着思绪。 这一稳定思绪,他瞬间意识到,他掉入了圈套!! 对于阮父来说,阮静是他唯一的孩子,一定是不舍得送入虎口的。 不然,以阮家的实力,也不可能这么久还找不见阮静的人。 还有,江河现在租赁的这个厂子,是阮父故意留给阮静傍身的一处家产,因为偏远,而又没有人有能力镇住,所以荒废了很长时间。 就是李家派人来找,也是很容易就蒙混过关的。 所以,阮父是不希望阮静回来,羊入虎口的! 如果阮父一个人收到阮静的信,肯定是满心欢喜,但也不可能将她抓回来,而是想办法拜托江河,让他照顾好阮静。 但结合江河刚进门,就被阮父呵斥要拿下。 只能说明,李玉航率先告诉了阮父这个消息,阮父骑虎难下,只能给江河下马威,再看有没有机会保阮静安全。 想通了事情以后,江河心里面更加不安了。 他还有一个更大的疑惑。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 这话是问李玉航的。 显然,李玉航也正准备解释。 他斜着嘴角,闭着眼,从袖子里面掏出来一沓照片! 这个年代照相机稀少,能用这么多胶卷的,都是富贵人家,但李玉航有,也不是很稀奇。 不过,看清照片上的内容后,江河脸色明显变了变。 那是昨夜里,他跟阮静刚从办公室门里面出来的画面。 而且,每一帧还是清清楚楚的! 昨夜虽然风大,但是夜深了月亮很亮,这样照出来的照片无比清晰,而且还有一种氛围感,看起来很般配的样子。 这让江河心里,更是升起隐隐的不安! “江河?是吗?你的名字。” 李玉航轻飘飘的话,传进江河的耳中,惹得江河骤起眉头。 不得不说,还是记忆中,第一次见面时原模原样的话,还是原模原样的令人生厌! 见江河不说话,李玉航眼中升起一阵阴冷。 他冲着周围拿着木棍的人挥了挥手,瞬间,这些人一拥而上,对江河是棍棒相接,拳打脚踢。 一会儿,江河就鼻青脸肿。 但他始终没有哼一声,没有点头求饶,而是抬着头紧盯李玉航的眼睛,还露出了一抹鄙夷的笑容。 江河抬手擦掉嘴角的血,然后冷笑一声。 但这,并没有对李玉航造成什么影响,毕竟,李玉航见到过的硬骨头,比这硬多了。 他最不屑于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反抗。 “你想知道,这照片是哪里来的吗?” 李玉航话语中挑衅意味十足。 这让江河心里的不安升到了顶峰。 他知道,很大概率是李国强! 而事实,也正是这样,但比江河想的很要差很多! “昨天晚上,老爷子解了国强的禁足。” “国强是个急性子,第一时间就找人打听你跟那个叫余香的下落。” 李玉航的笑容更加不怀好意。 “结果打听到,你们开了厂子。” “还在市里面混的是风生水起,国强一生气,就去找你们,结果就刚好碰到照片上的这一幕,你说巧不巧。” “这照片的人,还有一位是我的未婚妻。” “所以我断定,你们二人有奸情!” 这话说出来,江河太阳穴都在突突直发抖。 他将视线移到阮父脸上,只见他分明很气愤,很难过,却根本无能为力的样子,仿佛有很多把柄在李玉航手里面攥着的感觉。 “我听说,你跟你未婚妻余香马上要结婚了,但是你还在外面偷腥。” “于是,我就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让国强带着这张照片,去见余香,然后余香一伤心,肯定就跟国强成了,这也圆了国强的梦,也成全了你跟阮静这对奸夫淫妇,你说呢?” 这话彻底激怒了江河。 但他现在不想跟李玉航废话,只想马上出现在余香身边,保证她的安全! 江河转身就要回厂子。 但却被李玉航喊人拦住。 “打入地牢!” 顿时,刚才的打手,纷纷上前,暴力撕扯着江河,要将他拉去地牢。 江河疯狂挣扎着。 他愤怒到了极致,疯狂撕扯着拉他的人。 江河心里面也是万般担心,担心上一辈子余香的悲剧还会重来。 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江河用尽自己的力气想要奔赴回去,却怎么都挣脱不开众人的拉扯! 就在他的头被人踩在脚下,一动不能动绝望的时候,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哎呀,老阮,大白天关门干什么” 第五十一章 勿要深陷迷途 一阵威严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一抹有些熟悉的身影,已经站进了江河迷糊的视野里。 “老阮,这是怎么回事?” “光天化日之下,准备用私刑?” “法律何在!” 江河听到这声音,瞬间知道了,来人正是市长柳大卫! 虽然他们只有一面之缘,可就是那一面之缘,让江河清楚感觉到,他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如果今日进了阮家的地牢,那他将永无出头之日,更何况,现在余香更有危险,他必须用最快的时间回去,阻止一切即将发生的悲剧 “市长,还请为我做主,救太平镇村民于水火!” 江河用尽全身气力,挣扎着说话。 按着他的打手,见市长突然到访,一时间,也不敢再有动作,纷纷松开江河,退至一旁。 而反观另一侧,市长面无表情,只是盯着站在前方台阶上面的阮父。 即使他不动声色,阮父也瞬间感受到了他眼神中无声的愤怒。 阮父瞬间慌张,不知所措看向李玉航。 毕竟这可是市长,一语动千关! 而李玉航,一脸无动于衷,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他起初看见柳大卫,还是有些慌张的,毕竟这个市长,可是出了名的公正执法,眼里容不得一点恶势力沙子的人! 但后来想想,他李玉航做的事情,就是市长,也挑不出任何毛病,即使有毛病,他以一定会找到替死鬼,绝不会让自己受到分毫影响! 而且,以李家的势力,相信即使是再公正严明的市长,恐怕还是要考虑三分的! 想到这里,李玉航冷哼一声,气定神闲,像欣赏一场闹剧一般,看起了戏。 阮父见李玉航没有一点儿要管的意思,瞬间更加慌张。 他很清楚,柳大卫要是现在发脾气,下一秒自己很可能会被送进局子里! 而且,李玉航肯定为了不牵连到自己,从放弃他这颗棋子! 阮父心里跟明镜一样,但他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紧张地陪着笑脸说道。 “柳市长,您今日怎么突然莅临,也不跟我提前打声招呼,我好招待。” “家中出了一贼,正好被看家的人擒住,我正在教训一番,不成想,被市长刚好看见,还真闹了笑话。” “柳市长,这是个小问题,不要影响您” 说着,阮父就要挥挥手,让几位壮汉将江河拖下去。 他还要用江河换取李玉航的帮助,想要放掉江河,是不可能的。 但见柳大卫大喝一声。 “小问题?” “乱用私刑,枉顾国家法律,这是小问题,阮家认为什么是大问题?” 柳大卫的眼神尖锐的恐怖,让阮父一时间紧张的说不出话。 这时候,本看戏的李玉航站了出来。 他走到阮父面前,挡住柳大卫恐怖的眼神,笑脸相迎。 “柳市长,这事情,是阮家做的不对了。” “怎么能光天化日之下打人,还见到柳市长不放人的。” “但是这事情,着实是这个贼子有错在先,国家律法也好,不会无辜让贼人逍遥法外的对不对?” “所以,柳市长,我已经派人报了警,相信警察很快就回到。” 柳大卫眼神终于有所收敛,不再那么尖锐,但转而像是无底的深渊。 他看似没敢正面跟李玉航争锋相对,其实是不屑的理会李玉航这个卑鄙的贼子! 柳大卫转身踱步到江河前面,挥手让后面跟着的人扶着江河起来。 此时的江河,已经被打的头破血流,意识含糊。 但他看向柳大卫坚定的眼神,仍然让柳大卫动容。 “你跟我具体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在这里,今天一定为你主持公道。” 他的声音也如江河的眼神般坚定。 江河点头。 他用最后微弱的力气说道。 “我不是贼,我是来买布的。” “可是他们说,他们的布是给皇家贵族上贡的,不卖给平民老百姓,说是我们农民下贱!” “我跟他们据理力争,说现在是社会主义社会,为民服务,却被他们一顿呵斥,并殴打至此。” 江河说话期间,还忍不住一阵呕血,但眼神仍旧坚定。 他努力抬头,看向柳大卫,眼中没有任何杂质,尽是一片赤诚:“可是,现在就是社会主义社会,柳市长,您说这布怎么就不能卖给我的厂子?” “难道,这阮家的布坊,真的不能为民服务吗?” 听江河这番话,在场的人是脸色各异。 阮父直觉不妙。 他没想到江河的城府如此之深,竟然利用柳大卫忠诚的社会主义信仰,来拿到他布坊的使用权! 李玉航眼神停留在江河的身上,微微眯起。 他虽然仍旧没有将江河放在心上,也没有觉得他有什么能力,能够掀起什么波浪,但是不得不说,江河的这两句话,很聪明! 一下子获取到阮家布坊这个供应商,可谓是为未来开辟了一片光明的前景。 不过,这前景守不守得住,就不一定了 “皇家贵族!” “哼!” “阮德真,现在是什么社会,你拎得清吗?” “从今以后,阮家布坊,要给任何有需要的厂子,以及有需要的平民百姓供给布料!” “如若有误,或者不服从,查封!” 不出阮德真所料,也在江河所料之中,柳大卫语气威严不容置疑,交代下令。 过后,他竟然没有觉得江河利用自己,而是更加欣赏江河,比上一次在太平镇欣赏更甚。 其实这次,柳大卫到访阮家,是来购买一匹布,可刚走到门口,就发生了门内江河被殴打一件事。 他不是信任江河所说的话,而是,他一直知道阮家明里暗里,帮助李玉航做出非法的行径。 柳大卫非常清楚李玉航的为人。真的可以说是无恶不作,而且手段极深。 如今,竟然敢公然不屑于法律,还被他正好撞见,可谓是真撞到了枪口上。 柳大卫怎么可能放弃这次机会,好好挫一下李玉航的锐气! 就从阮家开刀! 听到柳大卫这样安排了布坊。 虽然江河脸上有伤,但心里是高兴的,为余香拿下这批布料而由衷的开心! 但现在,有个更重要的事情,是李国强去了厂子! 还是带着不纯的目的。 江河不知道现在厂子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直觉告诉他,不太美妙! 他现在要尽快回去! 所以,江河逼迫自己,用最后的意识倒在了柳大卫的身上。 并用最后的一丝力气说道。 “请市长,去市西南阮家厂子救人!” 柳大卫见他情况很危险,立马喊人,抬江河去医院。 身后随行的人,准备出门叫人,但柳大卫直接喊住:“用我们的车!快!” 然后,江河就被柳大卫带着离开。 阮父开口拦住,还想说江河是个贼子,要报警审问一番,但接收到柳大卫离开时阴冷的眼神,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阮德真,你我打交道也有数十年,我提醒你一句,不要深陷迷途!” 柳大卫说完后,眼神深深看了一眼李玉航,随后头也不回离开。 第五十二章 仇恨层级叠满 柳大卫准备是带着江河去医院的,但车子走到半道,江河惊醒,死活拉着他要回厂子。 柳大卫见他紧张,也知道发生了大事。 于是,他就让司机转头,向着厂子开去。 但江河还是紧张,一个劲的催促司机快些。 可,到西南的厂子毕竟有些距离,就是司机用最快的速度,也需要一些时间。 柳大卫看见司机都已经努力的汗流浃背,就为了开快一些,便伸手拍了拍还在催促的江河。 “你不要紧张,老王对这道路熟悉。” “我们会用最快的时间赶过去的。” “但是,厂子里面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让你这样着急?” 听到柳大卫的声音,还是那般沉稳有力,那般可靠。 江河着急的心境,缓和了一些。 他回过头看柳大卫,眼神像是久违的朋友,要诉说困苦。 而柳大卫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熟悉感,和一种想要保护江河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江河也坚定的相信社会主义! 江河向柳大卫讲说了,李国强准备做的丧尽天琅的事情。 气得柳大卫瞬间握紧了拳头。 其实,上次太平镇鸡瘟的事情,他就已经知道了李家借助势力,做出为非作歹的事情。 他本是专门派了一个人记录江河的行径,却没有想到,竟然意外记录了李家的犯罪事迹。 可单凭那一件事情,柳大卫没有办法给李国强定罪,更何况,他调查发现,警局里面,李玉航有通天的势力! 所以,要想彻底拔出李家这个影响社会主义的“毒瘤”,他必须从长计议。 但从另一个方面讲,柳大卫欣赏的江河,上一次在鸡瘟的事情上,就已经是受了委屈,现在又在阮家,被暴揍成这样。 他若是这次,还没有能力替江河伸冤的话,那他这个市长也就没必要做了! 纵使不能直接拿势力最大的李玉航开刀,也一定要解决到一个无恶不作的李国强! 这也算是给江河一些慰藉,也给自己心里一些平衡。 想清楚以后,柳大卫问江河。 “你准备怎么处置李国强?” 江河明显听到,柳大卫这话里面的杀伐之意。 他忽然回过神,这才意识到,柳大卫一直在帮他! 刚才在阮家,无理由的相信他,更是不惜得罪李玉航,带他离开阮家,还带他去厂子,用市长专用的车子。 这么大的排场,只为了帮助一个自己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 江河脑海中浮现起,上一世,柳大卫就一直帮助他的画面。 而这一世,还是愿意这样陪着他上刀山下火海,哪怕是面对家族非常强悍的李家! 顿时,江河感觉到,眼睛一酸。 这重新在一起的感觉真是好,他真的不希望柳大卫以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像上一世那样,最后一无所有,横尸他乡。 他真的不想看见! 所以,这一世,江河不仅要给余香好的生活,也要努力让自己更强大,可以保护所有想要保护的人。 这里面,自然包括柳大卫! 可眼下,他江河要做的,也是最紧急的,是解决李国强! 这个真正恶霸前面的小喽啰,解决余香面前的大危难。 “我准备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江河话刚说完,车子就猛打了个弯。 虽说,车上的这些人都是跟着柳大卫闯荡,经历了不少事的人,但是听见江河这样露骨的话,还是有些震惊。 不仅仅是震惊他的胆量,但有他的自不量力。 他们知道市长很看重,这个太平镇的小子,但是敢这样说话对付李家的人,他们还是感觉有些自大! 但转念又一想,一个村民,敢平静说出这样的话,也是条汉子,不禁是有些佩服的。 而佩服的人,不禁是他们,还有柳大卫。 他能坐上市长的位置,可不是无脑。 反之,柳大卫是一个心思极具敏锐的人,他的眼光非常独到,一般可以看见被人都发现不了的闪光点。 就像他见江河第一面,就觉得这个年轻人非常不错,以后肯定会有一番大出息。 柳大卫威严,他也更喜欢杀伐果断的人。 一般人,可能见到江河这样,会有些恐惧,但柳大卫见到,反而觉得难得。 毕竟,李国强这样的人,是一定不能待在世上的! 让他见着明媚阳光,还这样祸害人,柳大卫不同意! “好!” 柳大卫欣然同意,甚至处置李国强的心情,比江河还有更重! 车子向着厂子,用最快的速度出发着。 还有大概五分钟的车程时,江河突然转脸看向了柳大卫。 他沉思再三后,问了一个,上一世,他一直没有问过的问题。 “柳市长,冒昧问您一句,为什么这样帮助我?” 显然,在听到这句话时,柳大卫有一瞬间愣神。 他或许没有想到江河会问这个问题,也或许是没有想好怎么回答。 只见柳大卫在沉思了将近一分钟后,才抬头,认真回答着江河这个问题。 “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在给国家培养人才。” “而且,你好像是很不幸运的,在李家事情上出现了很多次,我想我们会是一艘船上的人,这也是一桩缘分。” 说着,柳大卫难得,稍微哼笑了一声。 虽然,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笑意,但语气好像很不错。 就这样,车里面进入了短暂的安静。 可,就在安静不到两分钟后,外面的骚动声,直接揪起了江河的心。 “哇哦,真好看,不愧是太平镇的村花,这小模样,简直是俊儿呢。” “是啊,强哥,不要手软,直接扒了这小妮子的衣服,让我们哥几个,好好一睹这春色。” “就是,可不要便宜了江家那蠢小子,余香这姿色,我们一定要挨个好好享受一番,强哥,您可别吃饱喝足忘了兄弟们啊” 除了李国强一众小弟污秽的言语,还有李国强猖狂的笑声。 紧接着,就是余香的哭叫声,和一众厂工们悲愤的叫骂声。 “李国强,你不得好死。” “这样欺男霸女,终于一天,你会遭报应的!” 这是一个女声,江河听得清楚,这是阮静的声音,很气愤,但好像是被人拽着的,有些声嘶力竭。 柳大卫的车还没有开到跟前,他们只能透过窗户,隐约看见一群身影。 而江河已经坐起了身,仿佛下一秒就要夺门而出。 “报应?”李国强声音又一次传来,带着让人厌恶的嘲笑。 “谁敢动我们李家?真的是不想活了,还报应,真是好笑。” “阮静,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小叔的未婚妻,你也一定逃不出老子的手掌心,你以为自己算是是个什么东西,不要在这里虚张声势。” “要再敢放肆说一句,老子连你一块办。” 说完话后,李国强的一种小弟,纷纷开始起哄。 “一块办!一块办” “刺啦——”又是布料撕碎的声音 第五十三章 没有想到的背叛 江河心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在最后关头,车子停在了厂子门口。 随着,江河一阵暴吼的声音,众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看向江河。 当众人看见,柳大卫随着江河,从车子上面走下来的时候,纷纷脚步向后退去。 而又在看见柳大卫脸色铁青的时候,顿时,他们想将自己隐藏起来。 “哇!” 余香看见来人是江河以后,嚎啕大哭! 她的哭声,惊扰到了震惊中的李国强。 “他娘的,吓死老子了!” 李国强二话没说,直接重重一巴掌打在了余香的脸上,顿时间,余香的脸红了一片,嘴角还有隐约的血迹。 江河见状,不顾身上的疼痛,握紧拳头,直冲上去,朝着李国强面门上重重一击。 这一拳,把按在地上就要强暴余香的李国强,打翻在地,还翻了几个跟头。 李国强瞬间感觉头晕目眩,眼睛一时间都不能聚焦,鼻子里面浓稠的血腥味喷涌而出,脸上一下挂了彩。 “操你奶奶的,敢打老子!” “你们都给老子上,把他娘的这野种,给我打死在这儿!” 他痛苦捂着头蜷着身子,但嘴里却不饶人,发号施令着。 而李国强身边的一众小弟,根本不敢动弹,更不要说是替他出头打人。 就是想上前扶起李国强,在柳大卫的注视下,都不敢去。 毕竟眼前站的人是市长,还是一个冷着脸的阎王市长,他们可不会没脑子的帮李国强,而让自己进去吃牢饭。 这柳大卫在,挥一挥手,说把他们送进局子就送进去了,到时候,可就是哭天天不应,哭地地不灵了。 他们可是清楚知道,李国强这个自私的人,才不会浪费时间去局子里面捞他们。 权衡利弊之下,小弟们装作没听见,直愣愣站在原地,只是小心翼翼打量柳大卫的脸色。 李国强没有听见有人为他出头,顿时火冒三丈,挣扎着站了起来。 他指着一众小弟,骂娘骂老子,脏话满天飞,甚至恨铁不成钢上去一个个揣着。 “妈的,见到市长,你们一个个的,像是没了屁胆子的老鼠一样。” “刚才嚣张的气焰都哪儿去了,一群窝囊废!” 说着,李国强捂着鼻子,转头看向柳大卫。 他没有说话,又将视线转移到余香江河身上。 只见两个人,江河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衣衫不整,但没有泄露春光的余香身上,并将她深深搂在自己颈窝间,一声一声安慰着说没事了,他在! 余香痛哭流涕的间隙,还伸手摸索着江河身上的伤,试图替他抚平疼痛一样。 看着这样的一对苦命鸳鸯,李国强冷笑一声,甚至觉得可笑。 他狠厉的眼神一闪而过,又将视线转移到柳大卫身上。 “柳市长,不知道什么风,把您吹到这里来了?” 李国强胡乱抹掉自己的鼻血,斜眼看着柳大卫。 好似漫不经心,又好像没有放在心上。 他见柳大卫不说话,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放在他身上,而是狠狠瞪着一众小弟。 李国强顿时觉得,柳大卫是怕了自己,更是怕了李家。 他心里不由暗自庆幸:李家的势力果真滔天,就是市长见到我李国强,也要礼让三分,不敢大声说话,也不敢管! 见状,李国强退后两步,冷笑一声,伸手从衣服中掏出一张相片。 相片上面正是江河跟阮静,一前一后出办公室门的场景。 他冷笑着将照片递到柳大卫面前。 晃悠一下之后,李国强拿着照片边说边走向江河和余香。 “既然今天柳市长在,也来做个证。” “看看,现在的这对苦命鸳鸯,其实有多么不堪!” “在人前装作你们是真爱的不行,其实,半夜里,江河跟我小叔的未婚妻,也就是在这里的阮静小姐,在办公室偷情!” 说着,李国强用手指着阮静。 “真是不害臊啊!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 “今日来,我就是给我小叔讨个公道,怎么,柳市长,不能吗?” 他挑眉看着柳大卫,有一种无比幸灾乐祸的感觉。 柳大卫看着那张张照片皱眉。 他虽然相信江河不是这样的人,可照片上的角度,看起来的确很暧昧。 一时间,柳大卫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而下一秒,不等江河开口解释,阮静挣脱两个小弟的桎梏,站了出来。 她怒指李国强。 “你这个天理难容的歹徒,竟敢这样诬陷于我们!” “我跟江河清清白白,你拿着这样一张照片,就想定我们的罪,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些,你以为谁都想你一样,脑子中尽是龌龊之事吗?” 李国强见阮静这样说自己,顿时也没了好脸色。 虽然他本来脸色就萎靡不振的感觉,但现在多了一些恼怒跟狠厉。 “你这贱人,话倒是说的干净,事实究竟是怎样,恐怕只有你们两个知道。” “你们两个要不是偷情,为什么大晚上的在办公室,还这样的偷偷摸摸,定是干些不可见人的事情!” 阮静见李国强这般无理取闹,气得脖子上青筋都要冒出来。 要不是接受的教育不允许她动手,她直接想上去手撕了李国强那张破嘴! 就在她指着李国强“你”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时,一旁一直在安慰余香的江河终于开了口。 “当时在办公室的,不止有我们两个人。” 简单一句话,让阮静瞬间想起了小黑。 她环视四周,终于看见站在人群最后面,低着头的小黑。 “对了,当时办公室还有小黑!” “小黑,你快来跟我作证。” “说清楚当时,我究竟跟江河在一起干了些什么,还我一个清白。” 阮静疯狂朝着小黑招手。 但见小黑,一副要逃跑的模样,但在众目睽睽下,他没来得及离开,就被众人推到了前面。 面对众人的目光,小黑头低的更低,就像是要埋进地缝一样。 阮静不明所以,催促着小黑。 “小黑,你说啊,你当时不是跟我在一起。” “你快告诉他们,我们俩什么都没有做,就是说了两句话而已。” 但小黑始终不言语。 这让一切尽在把握的李国强,笑意更甚。 最后,柳大卫看不下去了,开了口。 “小黑,你说,告诉我,阮静跟江河在办公室里面,干了什么?” “他们究竟有没有做违背伦理的事情?” 听到柳大卫严肃的质问,小黑不敢再沉默,支支吾吾开了口。 “没有灯,屋里很黑,阮小姐支开我,他们在屋里做些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看见,江老板的脸很是通红,像是” 第五十四章 发誓:这辈子只有你 “小黑!” 阮静冷喝一声。 她一脸不可思议看着小黑。 “你在说些什么?” 阮静一时间不相信这样的话,竟然是这么长时间跟在自己身边的小黑说的。 小黑这话像是什么都没说,也好像是什么都说了 顿时间,李国强大笑两声,伸手指着阮静跟江河,露出无比鄙夷的神情。 他看着柳大卫,大喝着说道。 “柳市长,我说的不错吧,孤男寡女,半夜共处一室,能干出些什么?” “既然有人看见他二人行不轨之事,那我来讨回公道也是应该的吧!” “毕竟我李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无缘无故就被扣上这样的帽子,实属有些” 李国强话没有说完,就看见柳大卫终于将视线移到了他身上。 他顿了顿,因为柳大卫的眼神着实恐怖,深邃的就像是把人能吸进去眼底深渊一样。 李国强上次见到这样的眼神,还是在江河身上。 瞬间,他想起了自己在江河跟前狼狈的样子,咽了咽口水,可是又觉得被一个江河吓到,是羞辱! 李国强便抬起眼神,扭着头倔强跟柳大卫对视。 柳大卫不理会他的心理斗争,只是冷声说道。 “就算是他们做下天理不容的事情,也不是你李国强当中羞辱余香的借口。” “你带着百八十人上门,手里面还带着各种斧子打具,恐吓厂工不说,他们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 “你带着一众小弟污言秽语,对余香欲行不轨,就这一条,就足以让你吃够一辈子牢饭的!” 柳大卫的眼神深沉,就像是用眼神给李国强戴上了手铐一样。 反观李国强,愣神一下之后,大笑出声。 他今天没有脾气很暴躁,相反的,跟以前不同,他很好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气,这也是这些天关禁闭老爷子教给他的。 遇事定要沉着冷静,或许自己并不占上风,但也要理直气壮,说自己没有问题。 “柳市长此话怎么说?” “我对余香欲行不轨这种话,表达的不准确。” “您可能不知道,这太平镇前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余香的母亲王彩霞已经答应将余香许配给我,这是事实,也是原话。” “只不过,最后我被我家老爷子关了禁闭,是江河欲行不轨,想要跟余香私定终身。” “柳市长,要这么说的话,进局子去吃牢饭的,应该是江河才对吧。” “要不我报个警?这您倒是提醒我了。” 说着,李国强狠厉看向身后一小弟,挥手让他去报警。 可,却被一旁的江河制止。 “报警?你是害怕自己出不去这里,想让你们已经打通好关系的警察,来解救你吗?” 江河冷的蚀骨的声音,让李国强直感不妙。 李国强本来是打算,让小弟去通风报信一番,到时候小叔李玉航知道他被市长逮住之后,一定会带人来救他的。 虽然他不惧怕柳大卫,但万一要是被安个罪名,可就麻烦了,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去局子里面逛一圈了,丢人! 可这半道上,却杀出了个江河。 李国强顿时,恶狠狠看向江河。 只见江河,一只手抓着余香的手,一手轻拍余香的背,还在余香耳边窃窃私语着什么。 其实仔细看,会看见余香想要挣扎离开的手 其实就在刚才,余香听见江河跟阮静欲行不轨,在办公室翻云覆雨的事,已经是痛心疾首。 她回想起,近日里江河对她的态度,以及她无意间在办公室门外听到的话。 余香联想种种,突然觉得江河,或许真的对她有二心! 她脑海里还浮现出,母亲王彩霞担忧地说,现在江河身份地位不是以前那般,如今做了老板,见得人多了,很有可能心思就会被别的女人带走。 只是当时余香满心满意都是江河对自己的好,根本没有在乎母亲的担忧,现在看来,或许是真的。 想到这些,余香便挣扎着要从江河的怀中出来。 她不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要是江河真的跟这个阮静有些什么,她固然会伤心,但也不可能苦苦哀求,作贱自己。 江河感受到了余香的挣扎。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最近为了布坊的事情,跟阮静走的有些近,就是再避嫌,也忽略了余香的想法。 于是,江河抱着余香的手臂更加用力,想要以此安慰余香。 而他越是用力,余香越是反抗。 没有办法,他只能轻声在余香耳边发誓。 “余香,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是请你相信江哥哥,我一定没有做出伤害背叛你的事情,也不可能做出来。” “要是你不相信,我向天发誓,如我今世有二心,一定不得好死!” 听到江河这样说,余香停止了挣扎。 她用手摸索着,捂住江河的嘴,不让他说这样的狠话。 毕竟,他们一起长大,她是信着他的。 江河见余香的情绪平复,便转头回视李国强,准备解决小黑的事情。 他挥手让仍旧满脸不敢相信的阮静,前来照顾余香,他好去解决眼下的难题。 阮静看到江河的眼神,走了过去。 她从江河怀中,轻轻扶住余香的身体和盖着的衣服,等江河抽身离开后,她坐下,将余香的头靠在自己肩上。 本来遇到这么棘手的问题,阮静已经是一个头两个大,但看到江河尽在掌握的眼神。 她的心里还是存在侥幸。 李家固然不好招惹,但若是江河真有本事同他们周旋呢? 然而事实,要比阮静想象的,更加乐观! 江河拖着已经非常疲惫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向小黑。 他每走一步,都要缓上一口气,这让周围众人无不心疼。 但却让李国强慌了! 与此同时,小黑也感受到了江河在向着自己靠近,将头埋的更低,直接像是要去找地缝。 他不安的后退,可是,已经没有了退路。 “小黑,我记得你是这个厂子以前的老员工,很是向往有一天厂子能开起来,你也好有个工作是不是?” 江河没有责怪的语气,只是平静站在小黑面前问道。 见小黑不回答,他已经知晓了原因。 “你不说话,是因为李国强威胁你!对不对?” 这话一出来,众人都替江河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他们都知道事实是这样,但是谁敢这样说,谁敢得罪李国强? 纵使知道这样,江河也必须这样做! 他只有让小黑亲口承认,是被李国强威胁,这个事情才有转圜的余地。 不然,他跟阮静的名声,一定会被大作文章,变得一片狼藉。 甚至还会赔上厂子,跟村民们的经济来源,还有他一切的努力,甚至是跟余香的幸福。 江河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且,他还要将李国强绳之以法! 所以,小黑的话,作为证据,极为重要! 他一定要让小黑亲口承认,是李国强威胁小黑这样做的 第五十五章 初步解决 小黑仍旧不发声,只是紧张的搓手,不知所措的后退。 奈何江河连同最后的一点儿退路,也不给他留。 江河步步紧逼,直到小黑退无可退。 “告诉我,是不是李国强逼的你!” 江河的话,如震地的雷,吓得小黑一阵哆嗦。 站在一旁看着的李国强,见形势不妙,立马大步上前,就要一把拉开江河。 柳大卫眼疾手快,给身后随行的人使了一个眼神,后面的人立马上前,以更快的速度,拉住李国强。 李国强见状,挣扎大喊。 “江河,你他娘的究竟要干什么?” “难道你要逼着他说出,你跟阮静是清白的吗?这简直就是恐吓,不作数的!” “市长,快阻止江河,这样恐吓说出的话,不能作为证据,根本没有可信度而言!” 但柳大卫好像,跟没有听见李国强说话似的,整个人都在关注江河那边的情况。 江河一把拉住小黑的手,盯着小黑低下的眼睑,一字一句说道。 “是李国强抢了你唯一的妹妹,威胁你这样说话的对不对?” 又一个问句,只不过这次,小黑没有再沉默。 他猛地抬头看江河,眼里面布满血丝。 小黑隐忍的嘴角,已经被自己咬烂。 原本,他想着帮李国强,换取自己妹妹的命。 但现在被江河一句道破,小黑仅存的自尊心跟良心,不能容忍他再继续犯错下去。 他抬起骨瘦如柴的手,回握住江河的手。 小黑的眼睛死盯着江河,似是在等一个安心的答案。 江河看清了他的意思,立刻坚定地保证道。 “如果你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相信柳市长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还你一个清白不说,还一定不会追责!” “我以我的性命向你保证。” 本来听到前面的话,小黑还是有犹豫。 但听到江河后面保证的话,他立刻打破了心里的防线。 小黑的眼泪,瞬间从眼角掉落,此刻,他有万千的懊悔。 “噗通!” 小黑一下跪在了江河的面前。 这不仅让江河和柳市长有些震惊,其他人也是睁大了眼睛。 见此状况,感觉不妙的李国强,心里更加慌张。 以至于他的言语更加犀利,更加张狂。 “你他娘的,要是敢说出一些对老子不利的,老子一定要了你的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老子还要将你那贱种妹妹,送给老子的所有兄弟挨个糟践!” 李国强的声音,贯穿在每个人的耳中。 厂工们顿感战栗。 他们只觉得这个人像是个恶魔。 那一众小弟们,心里面虽然对这种事有着期待,毕竟这个小黑的妹妹,可是姿色上乘的! 但在柳大卫的注视下,他们吓得只想钻进地缝里面,根本不敢展现出任何的想法。 而反观江河,嘴角却勾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他将视线转移到李国强身上,像是看着一具已经死去的尸体一样,没有任何温度的冷漠。 “李国强,不打自招,罪已定型!” 话刚说完,江河就撑不住身体的疼痛,昏了过去。 众人一阵唏嘘,纷纷上前,将江河抬到平坦的地方,让他能够平稳呼吸。 厂工里面有一个略懂医术的人,把了江河脉搏,对柳大卫表示:“人无事,只是虚脱了些。” 柳大卫这才放心,将目标转向了小黑。 他黑着脸,问。 “到底是怎么回事?” “给我一五一十,事无巨细说清楚!” “要是有丝毫隐瞒,出了任何问题,你自己承担所有的责任!” 小黑已经涕泪纵横。 他既然选择相信江河,就不会再有隐瞒。 因为小黑知道,如果这次不给柳大卫充分的理由,办了李国强。 那么李国强离开以后,一定会像他说的那般,报复他们兄妹两! “还请柳市长做主,李国强简直是禽兽不如!” “昨日晚上,我陪着阮小姐,见了江河江老板,他们只是聊了关于纺织厂需要布料的来源。” “江老板表示,要阮小姐帮忙,让阮家同意,用阮家布坊作为厂子中纺织厂的供货商。” “说完事情以后,江老板考虑到阮小姐,最近身份敏感的原因,想要安排一个单独而隐蔽的房间给她住,担心因为自己连累了阮小姐。” 说到这里的时候,小黑稍微炖了一下。 他想了想,没有再提及,江河让他先行离开去准备房间,他跟阮静二人的确在办公室呆了一会儿的事实。 但小黑知道的是,江河跟阮静在办公室没有做任何别的事情,仅是单纯地让阮静写了一封手写信。 这个事情,现在不是提及的时候,容易让人误解。 小黑很清楚自己的立场,于是,接着说。 “就在阮小姐休息下之后,我准备回自己的烂厂房屋里将就一晚,没想到,却被李国强拦住。” 柳大卫明显听到,小黑再说李国强时候,声音的颤抖,还有身形的战栗。 他眼神更加眯了眯。 小黑紧接着说。 “李国强他威胁我,说让我作证江老板跟阮小姐有奸情。” “我当时很是害怕,但我不想帮他,他就打我,说我要不同意,他就把我活活打死。” 说着,小黑掀起自己的衣服袖子,触目惊心的淤青和伤口,呈现在众人眼前,让人胆战心惊。 而看到这一幕的柳大卫,眼神更加深沉。 他周围的气场都在无声变化着,明明没到深冬,确让众人忍不住冷的打哆嗦。 柳大卫忍住心里面想要立马下令,将李国强枪决的想法,示意小黑继续说。 这时候,李国强的谩骂声,更加的瘆人。 他开始各种威胁,让小黑身体都忍不住颤抖。 柳大卫见状,立马一个眼神,随行的人,瞬间给了李国强几权,让他没有继续说话的能力。 这小黑才敢继续说。 “我不同意,李国强拳打脚踢完,就放下狠话,说要让我家破人亡。” “我已经被打的不省人事,等醒过来,是老家的人,偷跑出来告诉我,李国强绑架了我妹妹。” “还带话给我,说我今天要是不配合他,就” 接下来的话,小黑没有再说,但众人心中也了然。 毕竟,这是李国强惯用的手段。 不过,这次,有人教训他! 柳大卫听完小黑说话,立马严声下令:“将李国强给我带回警局,严审!” “好好查他都干了些什么事情,然后一起处罚!” “还要,尽快找见被绑架的女子,确定安然无恙。” 说着,他扶起小黑,并保证道。 “如果真的有这个事情发生,那我保证,一定会将他严惩不贷!” 第五十六章 谁存谁又亡? 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已经结束。 但没有想到,李国强冷哼一声后,开始大笑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所有见过他的人,都觉得今天的李国强有些反常,不像往日里的那般狠厉无头脑,而是像被人调教了一番,有了些许头脑。 他笑完之后,就看着柳大卫。 然后,当着柳大卫的面,一字一句大声说道。 “今天,所有在场的人,都给我上,打死江河,所有动手的人,我奖励金条两根!” 话一出,顿时,在场的人都愣住了,但更多的是蠢蠢欲动。 不夸张的说,要是没有柳大卫在现场,他们现在已经开始动手了。 毕竟没有贫穷人,对两根金条有抵挡力。 况且,李家着实有这样的实力! 但现在有了柳大卫在现场,一众小弟,还有图谋不轨,起了歹念的人,即使有心思也不敢轻易动手。 接下来,李国强又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发动着大家,将那些有歹心人的欲望直接放到最大化。 他脸上全部是血,眼睛也肿的像馒头,但语气却更加狂妄十足,说出来的话,更加的嚣张跋扈! “我给你们保证,如果你们今天打死江河,我一定会让大家一夜暴富,成为屈指可数的富商。” “我还敢发誓,你们不会有任何的麻烦,就是警察局下来,也不敢那你们怎么样!” “相信李家的势力,各位还是知道的。” “你们不要怕,给我上,打死江河,我给你们荣华富贵!” 随着李国强掷地有声,有歹心的人,开始蠢蠢欲动,他们开始向昏倒的江河走去。 “我看,你们谁敢!” 柳大卫的声音,像是惊雷,落下每个人脚下,让有歹心的人,没有贼胆。 他们脚底好像被人定住,一动不得动。 可下一秒,李国强又是一阵大笑。 他还是笑的那般狂妄。 只不过,这次的笑声中,多了杀戮! 李国强停下笑声,冷冷说道。 “你们怕个龟孙,他柳大卫有什么本事,敢跟我李家作对?” “不就是一个市长而已,我李家在省里面,甚至中央都有无数的人脉。” “你们今天就是连同他柳大卫一起打死,我也能替你们摆平!” “这市里,就是我李家的天下!” 说着,他努力挣脱柳大卫随从的桎梏,跌跌撞撞冲向那一群蠢蠢欲动的小弟。 顿时,场面成了两个对立面。 一面是李国强带领的,斗志昂扬,想要一举打死江河,而拿钱的行凶者。 他们个个身强体壮,眼神凶狠,手段凌厉,手上青筋都在冒起,仿佛下一秒就能进行一场杀戮。 而另一面,是柳大卫带领的,随行两人,身体素质还算是不错。 剩下的,就是厂中的领~导~层,还有一些妇人,还有一些身体不太好,甚至年迈的男人们。 对了,还要昏倒不省人事的江河,和受到惊吓一直哭的余香,跟一脸愁容安慰着余香的阮静。 这样的局势,胜负可谓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如果硬拼的话,柳大卫这边,一定会被揍地毫无还手之力! 可现在的情形,就是他们谁都没有外援,只能靠自己。 气氛瞬间变得微妙。 大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刮了起来,但众人的眼睛丝毫不敢眨,就生怕下一秒一把斧子落下来。 他们会一命呜呼到这里。 “兄弟们,今天皇天后土,谁要是还能拿下柳大卫,我让他坐高官,一辈子衣食无忧。” “我李国强发誓,一定说到做到。” 瞬间,气氛的苗头转向了柳大卫。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江河有了意识。 他猛咳嗽出一口黑血,然后缓缓坐了起来。 “李国强!你大胆!” “柳市长可是市长,岂是你敢碰的。” 其实,江河的意识并没有完全清醒。 他只是在意识当中,听到有人要对柳大卫下毒手,于是他就惊坐了起来。 不过就是这样一来,江河胸中闷着的一口黑血,被吐了出来。 他身体也就没了大碍,慢慢能动弹开了,意识也在慢慢回笼,可以思考问题了。 柳大卫见江河如此,还在担心自己的安危,不仅在心里,又高看了江河一眼。 他默默保证,一定要好好助力江河成长。 让江河成为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 而反观另一面,李国强根本就没有把江河放在心上。 在他的心里,江河永远是那个扶不起的阿斗,虽然中间硬气过几回,但对于李家的势力,李国强还是万分自信的。 不然他不会从鸡瘟的事情中,独善其身! 相同的,他李国强能从鸡瘟的事情中独善其身,自然也可以在这次的事情中,万无一失,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这样想着,李国强从身旁一个小弟的手中,夺过一把斧子。 然后,他肆意而狠厉的笑容在脸上绽开,挥着斧子大喊道。 “给我上,一个不留,出问题,我担着!” 说完这话,李国强那边本就蠢蠢欲动的人,瞬间抡着各种工具,冲向了这边。 场面一时间,失去了把控。 就连柳大卫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是怕自己命丧于此,而是害怕他这边无辜的百姓,白白浪费了生命。 而这时,江河一跌一撞站了起来,在搀扶下走到柳大卫跟前。 毕竟是活了一次的人,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江河轻松面对。 他伸出手大声指挥。 “所有有力气的人,挡在妇人前面,用最大的力气,保护住她们!” “互相帮助,相信我,只需要坚持五分钟,我们就会安全的!” 众人不明其中缘由,但危急关头,他们也只能选择听从,或许这是唯一能活着的办法。 交互碰撞过程中,李国强那边的人来势汹汹,柳大卫这边可谓是节节败退。 就在前排为数不多几个,有力气的年轻人被打伤,倒下之后,这边众人纷纷开始鬼哭狼嚎,四处逃窜。 柳大卫见状,咬紧牙关,握紧拳头,就要迎上去干。 但对方人多,又有利益催着,没有任何的手下留情和惧怕,反而是用尽全部力气,只想着弄死柳大卫。 瞬间,柳大卫被一脚踹在肚子上,猛退几步。 “柳市长!” 吓得众人停下逃跑的脚步,全部冲向柳大卫。 但他们的速度,远远来不及,一个李国强的小弟,拿着斧子冲着柳大卫的头就劈了过去。 “嘭!” 第五十七章 不择手段谋取生路 众人眼睛都快瞪烂了,但还是没能阻止住,刀的落下。 “啊!”一声惨叫。 不过,这惨叫声,不是柳大卫的,而是本应该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李国强。 李国强小弟手中的斧头,应声落下,只不过斧头尖少了一块铁。 这是被枪打掉的! 刚才那声巨响,不是斧头落下的声音,而是枪打飞斧头的声音。 而开枪之人手法极准,一颗子弹不仅打飞了斧头,还利用角度最后打进了李国强的腿上! 众人震惊,同时也吓坏了。 他们瞬间捂着头,就地蹲下,嘴里喊着饶命。 这时候。 周围的警报声顿时聚集,密密麻麻的警车蜂拥而至,从警车上面下来很多人,有穿着警服的,还有便衣的。 他们纷纷扬扬,直往柳大卫跟前跑去。 “市长,您怎么样?” “有没有受伤?” 无数的人,眼睛紧张盯着柳大卫,深怕他有什么差错,毕竟,他的身上有很多的血迹。 就在众人担心的眼神中,柳大卫摇了摇头,其实他身上或许是有伤口,但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将歹人绳之以法,以给所有相关人一个交代。 “我没事,用最快的速度,找见被绑架的人质!” 听到柳大卫威严的声音,来的人速度下令绽开调查。 一瞬间,厂前的气氛达到了空前未有的凝重。 来的人皆是脸色铁青,不苟言笑。 带队警局的人,是一个熟悉的面孔,王清! 也正是他刚才开的枪。 而如今,是他跟李国强第二次碰面。 王清没有犹豫,迅速下令,控制跟李国强相关的所有人。 他转脸看见一身伤痕的江河,心中一阵愕然,冲着江河点了下头,相当于打招呼之后,王清招呼后面紧随而来的医生,上前给他治疗伤。 但江河挥手制止了。 王清起初还不明白,但看见江河指着远处还在啜泣的余香后,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王清叫来一些女医生,附耳跟她们交代了一番。 随后,医生们将余香跟阮静,转移到了一个空的救护车上。 江河见此,深深为王清鞠了一躬。 这才配合医生们给他治伤。 与此同时,被用手铐控制住的李国强,大喊着要见李家的人。 他此时万分慌张,整个脸上都是黄土,狼狈不堪,终于意识到自己大祸临头。 柳大卫稳步走到他面前,定睛看着李国强挣扎着。 李国强的手腕因为挣扎,流的血将手铐就浸染过了,看起来触目惊心。 但那副邪恶的嘴脸,却惹不起人的同情! “我要见李家的人,我要见我小叔李玉航!” “在他们来之前,我不会跟你们回警局,绝对不可能。” “柳大卫,你这就是狗仗人势,你不得好死,你招惹了李家,一定回被碎尸万段的!” 李国强的狠话字字锥耳,旁人听了都不自觉皱起眉头,可柳大卫却面无表情,像是看小丑表演一样。 他转身冲着,一直注视着这边的江河招手,示意他过来。 接到指示,江河不管余生即将要给他扎的针,直接推开医生,径直向着柳大卫走去。 这个时候很是重要,一步走错,很可能李国强就收不到应有的惩罚! 所有,江河必须谨慎! 他走到柳大卫跟前,不等开口,一旁疯魔了般的李国强便要扑上来,对着江河拳打脚踢。 但被人禁锢着,李国强只能对着空气胡乱踢。 江河对他的这般行为不以为意,甚至正眼都不瞧一下, “柳市长。” 江河走进到柳大卫跟前,喊了声。 柳大卫指着李国强,问道。 “这次李国强做的歹事,证据确凿,必要严惩。” “你准备怎么解决?” 虽然他们在来之前,已经讨论过要怎样处理李国强。 但现在这么多人看着,柳大卫想一次来给江河树威,让以后的人,不敢轻易再来找他的麻烦。 还有一个原因是,柳大卫也想通过这个事情看看,江河解决问题的决心。 而李国强听见,柳大卫将抉择权交给江河之后,暂停了大骂,喊叫。 而是谄媚看着江河。 “江河,你救救我,不要把我送进监狱里面,我给你钱好不好,只要放了我,我就能给你很多的钱。” “比给他们的都多,好不好,你快放了我。” 提起钱,江河眼睛眯了眯,嘴角有了弧度。 这让李国强以为,这种方法有希望。 他立马交代出自己的老底,说道。 “我上个月得到了一箱金条,就在我住的那主房,桌子后面的密道里面。” “只要你放了我,我就能全部给你,我一分都不要。” 但得到的,确实江河的摇头拒绝。 不过,江河给了柳大卫一个眼神,柳大卫瞬间安排人,去调查这笔钱的来源。 而现在一股脑只想贿赂江河的李国强,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暴露的越老越多,也丝毫没有意识到再这样下去,他很有可能会坠入万劫不复。 他只一心求一条生路。 本来,李国强还想着依靠李家的势力,还有李玉航的能力,他一定会毫发无伤,从局子里面被顶替出来。 但是现在,李国强清晰看见王清后,他知道事情已经不简单。 他面前站着的江河或许没有什么背景,但是市长柳大卫不是他想象的那么懦弱,反而是一个有本事不外露的人。 能在李家众人的眼皮下,将放下乡的王清重新找回来不说,还让王清成为了警局新的副局长。 这是有史以来,是市里面最年轻的副局长! 李国强就是再愚蠢,现在也清楚知道,柳大卫对于李家早有防备! 且早就做了布防! 这样的话,他李国强如今又创了如此大祸! 李家不可能因为他一个人,而放弃整个李家。 所以,这件事情如果闹大,他被抓紧警局,那这次出来的可能性,就是微乎其微,几乎是不可能的! 就像当时猴子代替他进监狱一样! 这次,也是他为李家替罪的时候了。 但是,李国强并不想,一辈子待在那个暗无天日的监狱里面。 所以,他只能用尽浑身解数,来替自己谋取一条生路! “如果你不喜欢金条的话,那我保证,我会远离这里,永远不回来,不会在给你们添麻烦。” “我也不会再找余香,一定,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第五十八章 劫后余生 但不管李国强再说出什么样的条件,江河都已经无动于衷,好像没有听见似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国强也渐渐清晰认识到,江河是不可能放他一条皮活路的。 于是,李国强又开始了他的谩骂,说江河一定会遭到李家的报复等等 就在这时候,人群中一阵骚动。 紧接着,一个警察就俯身到王清耳边说着什么。 之间王清点头后,就朝着江河这边走了过来。 见到柳大卫,他恭敬敬了一个礼,然后说道。 “李国强挟持的人质已经找到,我已经命令人带着小黑,去认亲,如果真是小黑的妹妹,那么,我们将立刻对于李国强,收监入狱!” 王清的话,一字一句,稳稳落进,拖着一条带有枪孔的腿的李国强耳中。 李国强终于不再挣扎,认命低下了头。 因为他知道,他的末日很快就要到来。 不过一会儿,警察就带着小黑和小黑的妹妹来到了现场。 他们走进江河和柳大卫,就“噗通”两声跪下道谢。 “感谢柳市长跟江老板的救命之恩,这辈子我一定当牛做马为您二位效劳,万死不辞。” 小黑的妹妹,人长的也很漂亮,大眼睛长辫子,但因为受到了过度的惊吓,脸色有些不好。 不过,在小黑轻轻喊了她一声之后,她回神立马磕头,就对这江河说道。 “今日,您救了我一名,若您不嫌弃,我愿意这辈子跟着您。” “不要求名分,只求一处安逸之地。” 这话一出,倒是弄的江河有些不知所措。 他晓得这样严肃的话题,着实不应该面红耳赤的,但是,身体本能,不由得他控制。 一时间,江河身上的血迹,都盖不住他的窘迫。 周围的柳大卫看到这一幕,瞬间愣住。 过了一会儿,他竟勾唇自嘲的笑了笑。 本来,柳大卫对于小黑没有说的那段事情,是有所怀疑的。 因为就在小黑刚才表述的时候,柳大卫明显感受到了小黑的停顿。 他猜测,在办公室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小黑无法表达。 刚开始,柳大卫就觉得事情可能有些不简单,但是现在江河脸红成这样,就因为一个女子的一句话。 顿时间,柳大卫明白了。 江河是一个对女子,有绝对距离的人! 而这样的人,更赢得了柳大卫的欣赏! 毕竟一个在女子身上不垂怜的人,指定不是一个水性杨花的人,更不是一个不识大体的人! 而此时,江河迅速想着办法,这样解决眼前的事情。 不然被余香看见后,简直是火上浇油! 他本来就在阮静的事情上,让余香心里面有了疙瘩,现在如果又有一个的话,那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于是,江河立马闭上眼睛,假装晕倒。 柳大卫眼疾手快,看见江河临闭眼时,冲他眨了个眼睛! 他就让王清带着江河离开,自己留下解决李国强的问题。 王清聪明,立马就明白了什么意思,拖着假装晕倒的江河,去了余香所在的车里面。 见江河走远,柳大卫在心里面暗笑一番后,严肃对着面前的小黑兄妹两说道。 “救命是人之常情,不必有这么大的馈赠。” “更何况,你们的江老板已经有主了,你们也不需要惦记,他的恩情。” “若真的想要报恩的话,小黑,你就在厂子里面好好的跟着江河干,以后万不能再因为其他而起歹念!” 小黑听后,立马点头。 他带着自己的妹妹,感谢着离开,并表示一定不负他们所望。 看见小黑兄妹两人离开,他们的小弟,跟刚才起了杀心的人,心里面瞬间升起一丝希望。 他们被警察桎梏着,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但想到,柳大卫能放小黑走,那么他们也很有可能得到宽恕! 于是,众人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了柳大卫身上。 但希望总是容易落空。 柳大卫甚至没有一个眼神落在他们身上,更不要说是给予希望。 他直接下令。 “将所有人,带回去调查,如果以前有作案行径的,或者跟着李国强有犯罪前例的,一切按照最重惩罚办!” 王清立马接令,挥手让警察带着这些人去了警察局。 他们甚至连辩解求饶的话,都没有说出口 等办完这些小喽啰之后,柳大卫将目光锁定在真正的大喽啰李国强身上! 他脸上有难见的严肃,或者说是一种正义的身影。 “李国强,你认罪吗?” “不论是在各个村镇,还是在市里面,你都做过罪不可恕的事情。” “欺男霸女,强抢民女,偷窃,威胁,殴打” “这一桩桩,一件件,你是认还是不认?” 柳大卫纵使是在询问,但语气中已经定了罪。 今天,不管李国强是认,还是不认,他的路都已经走到了头! 柳大卫跟江河有一点非常相似。 他们都不是圣人,对于一些难以原谅的事情,他们办起来都是不会手软的。 不然,上一世,他们二人也不会成为彼此成就的挚友! 反观此时已经垂头丧气的李国强。 他刚才的嚣张气焰,已经俨然无存,现在剩下的,除了狼狈,就是狼狈。 以前,仅凭着李家的势力,李国强从来都不知道害怕。 但现在他听见不断的警报声,身上冷的直发抖。 忽然间,李国强就感受到了,以前被他欺凌的人的感受! 四周的人,眼光纷纷投在他身上。 这一次跟往日的不同,不是惧怕他的,也不是羡慕想要巴结他的,而是一些悲悯的,甚至是厌恶的眼神。 李国强这才知道,原来这些目光,才是别人对他,真正的态度 随着一阵警报声的离开,厂子外面恢复了平静。 除了残存的硝烟和血迹之外,好像就剩下密密麻麻受伤的人,还有被迫忙碌的医生们。 这时,一辆车内。 有些安静,也有些隔阂。 车内只有两人,阮静很识时务的,将空间留给了江河和余香。 余香已经停止了哭泣,只是不愿意看江河,将头埋在江河的衣服里不说话。 江河身上很疼,但是他的眼神一直落在余香的身上,不愿意离开。 但这时候,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只是静静的注视着。 就在二人僵持之中。 外面传来了一阵骚动声 第五十九章 为人民服务 各种嘈杂的声音,随着脚步声,越靠越近。 江河跟余香在车里面,都能清晰闻到尘土的味道。 可见来者都是多么着急,气势汹汹。 “余香!我的余香在哪里?” 最先被余香跟江河听到的声音,就是因为着急而显得有些暴躁的,王彩霞的声音。 听到母亲的声音,余香的眼泪就像是决了堤似的,一下子奔涌而出,本想控制的,可就是怎么也控制不住。 而王彩霞正印证了母女连心这句话,明明是细微的啜泣声,但她却能准确找见余香的位置。 当看见余香满脸的灰尘,身上的衣服零碎,好在盖着江河的衣裳,没有泄露春光。 即使是这样,王彩霞太阳穴的青筋,也因为咬牙,快爆裂开来。 她的脸色难看到极致,很吓人。 “唰!” 王彩霞的眼神,落下江河身上。 真切的,吓了江河一激灵。 他连忙解释:“阿姨,是这样” 王彩霞没有听他的解释,而是眼神在看到江河身上的伤时,渐渐变得无奈起来。 她无声间,又将眼神转回到了余香身上。 这次,王彩霞身上的暴怒瞬间消失不见,转而满眼的是心疼,逐渐红了眼眶。 她一把抱住余香。 就这样,静静地听,余香在自己怀里嚎啕大哭。 王彩霞的心,在此刻,就像是被钝了的刀子,一下一下挖着心头肉,心痛到呼吸都带着苦味。 自从丈夫去世,余香就是她唯一的亲人,也是唯一的慰藉。 若是余香有事,王彩霞都不知道自己会怎样! 但好在今天这么严峻的情况,余香还是挺过来了,她没事。 而这一切归功于江河! 本来在家中听闻,李国强带着一众人,直冲江河的厂子,猖狂打着旗号,说是今天一定会让余香成为他的女人! 王彩霞心惊,着急地跟村支书等人,一起赶过来,准备阻止这个噩耗。 奈何他们没有车,只能徒步,根本就追不上李国强一众人。 所以,在徒步赶来的路上,王彩霞就在心里面祈祷,让江河保护好余香。 她不止一次一次给自己安慰,说江河有这个能力! 但当亲眼看见余香这个模样时,王彩霞内心的怒火就要喷涌而出,她想责怪江河没有保护好余香。 可! 看见江河满身的伤痕,还有他对余香那望眼欲穿的眼神。 王彩霞又怎能忍心? 能在李国强的魔爪下,夺回余香,就已经是天大的不容易,她还在奢求什么?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江河此时,看着哭的不成样的余香,心揪着疼。 他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这种无力感,没有保护好自己身边最亲爱的人,这种挫败感。 江河像是呆滞的木乃伊般,没了动作,也不说话,只是暗暗握紧的拳头,和眼中那不舍得眨眼的疼惜,出卖了他内心的汹涌。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嘶哑而坚定的声音,伴随着余香的哭泣声响起。 “我一定会保护好余香,不再让她受到一点儿伤害。” “哪怕是用我的命” 太平镇来的人,除了王彩霞,还有为江河提心吊胆的江支书。 不过,当他看见江河还活着的时候,心里的石头也算是着了地。 以前,江支书看见江河受一点儿伤,都觉得是大问题。 但后来跟着江河走了坎坎坷坷的一段路之后,觉得这小子能活着就已经非常不错了,毕竟经常在刀尖上舔血,哪有不湿鞋的! 更何况,这次是在智斗李国强这个恶霸,挂点儿彩无有大碍! 江支书笑呵呵,拿起自己随身带着的烟斗,便坐在一旁吸烟去了。 他将空间留给,车厢里面只剩下独自一人的江河。 看江河的表情,像是需要一个安静的氛围思考 太平镇还来了一些人。 这些人见此场景,见此状况,表情各异,脸色也赤橙黄绿各有不同。 不过,他们此行目的,是一致且明确的。 “哎,江河你小子,没看出来,你真的开了个厂子,还不错,挺大的。” “就是,江河,以前以为你是骗人的,这么一看,真不赖嘛。” “这么大的厂子,肯定需要很多厂工吧,看你这里的人也不多,还是些老弱病残,这次李国强打击,又多了这么多病号,是不是缺人啊。” “那还用说,肯定缺啊,这么大的厂子,运作起来肯定烧钱,不如把我们太平镇的这群老少爷们招进来当厂工啊。” 听一人说这话,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有人见江河面无表情,打起“同一个村的”这种苦情牌。 但江河始终不发一语,甚至低头思考的模样,没有动一下子。 村民们见此情形,只好将矛头转向了一旁,准备乘车离开的柳大卫。 他们都知道,这个柳市长是个为百姓做实事的好市长。 便面面相觑后,扑倒了车子周围,层层围住了柳大卫和他的专乘车。 “柳市长,您洪福齐天,帮我们劝劝江河,让他收留我们,进入厂子做厂工干活吧。” “就是啊,柳市长,这年头,吃饭都很是困难,家里面更是上有老的下有小,若是能靠这一身力气,赚个工资养家糊口,真是感谢您啊。” “” 类似于这样恭维,却也不失事实的话,让柳大卫为难了起来。 他转眼看向了江河。 然而,江河在柳大卫眼神还没有转过来之前,就已经转了起来,并端正着回答。 “市长,您尽管放心,这个月月末,我会安排在太平镇进行招工。” “他们都可以报名,进入厂中担任事务。” 说着,他眼眸坚定,看着柳大卫,用更加坚定,而高于他这个年纪的口吻说道。 “为人民服务,是您的初衷,也是我的。” “我将跟随您奉行这个宗旨,对百姓好,做对百姓有利的事。” 江河的声音,不大,但却字字敲击这柳大卫的心。 他看着这样的江河,欣慰地笑了。 在临行之前,他还为江河竖了个大大的大拇指! 村民们见状,心也装回到了肚子里。 他们本来听厂子中的人,传回去的家书说,江河厂子中的待遇有多好多好。 这让没有报名的村民们很是心动。 其实,他们记得江河说过,月底还会招工。 可,这不是发生了很多事情,各种因素下,他们害怕江河会出尔反尔。 于是,才用了柳大卫这个大树,来给他们发了个乘凉的指令! 这样,江河才不会反悔! 但,听到江河给柳大卫说的那句话后,村民们又一次开始,用新的目光审视江河了。 说为人民服务的人很多,可做多的又有多少! 江河会是哪种呢?李家的那种?还是柳大卫的这种? 第六十章 我想跟余香结婚 待人都陆陆续续离开。 一旁奉命行事,医治江河的医生皱起了没有。 他叹一口气,说道。 “江河,你的伤口虽然没有很严重,但还是存在感染的风险,还是要” 不等医生说完苦口婆心的话,江河冲他伸出了手。 “药给我,我自己去抹。” “可”医生还想再说,但在江河无声而有力的注视下,还是妥协的将药递给了江河。 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江河握紧手中的药,在人的搀扶中,回了厂中住处。 但他始终没有抹药。 小黑无奈,又一次敲响了余香宿舍的门。 “余香姑娘,我知道,不该打扰您的。” “但是,江老板,始终不肯抹药,他背上的伤,都已经有了化脓的迹象,情况不太好的很!” “那个,您能不能劝劝” 然而话音未落,就听见门上“嘭!”,明显是瓷水杯带着怒气砸出的响声。 紧接着,一阵怒吼声,从宿舍里面传了出来。 “看什么看!还没结婚,就敢偷腥,应该化脓疼死。” “这男人,没一个好的” 王彩霞的怒气声,还在持续,吓得小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就在小黑抹去头上汗水,准备逃之夭夭,另寻他法时,门被一脚踹开,王彩霞从里面走了出来。 “给我去叫江河,和那个女的。” 小黑因为又一次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有点懵。 他脱口就要问“哪个女的?” 但理智拉回了他,还有哪个女的,指定是阮静! 小黑立马点头,去叫人。 现在的王彩霞,真是恐怖,没想到一介妇人,也这么放肆? 但小黑不知道的是,王彩霞以前不是这样的,她很懦弱,尤其在面对恶势力时。 可现在她要给唯一的女儿余香,一个好的未来,起码要让她的婚姻幸福。 所以,为了余香,她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很快。 办公室里面。 王彩霞眼神游离在,一本正经站在中间的江河,和端坐在右侧沙发上的阮静之间。 她不说话,但更多的视线都放在阮静身上。 不得不说,这阮家的女子真是不错,端庄、大气、还临危不乱! 但! 这不是她跟江河勾搭的理由。 在王彩霞心目中,江河是自己的女婿,而且,谁也比不上余香! 她的余香,是最棒的! “说说吧,二位,怎么解决这件事?”王彩霞出声。 话音刚落,江河就开口准备说话。 他已经准备好了,最完美的方案化解眼前的舆论。 但王彩霞抬手制止了江河说话,而是将矛头指向了一旁漫不经心坐着的阮静。 “夜黑风高,你两共处一室,就是有充足的理由解释清楚后,外人的舆论还在发酵。” “这个乱子,是你整出来的。” “你有没有想过,要怎样解决这个问题?” 阮静没有抬头看王彩霞,只是轻笑了下,整理着自己身上华丽的旗袍。 她漫不经心开口。 “这是男人做的事情,与我有什么关系?” 王彩霞气结。 他指着阮静,就要破口大骂。 江河见状,赶紧上前两步,抬手弯腰,睁大眼睛喊了声。 “阿姨!” 阻止了王彩霞的咒骂。 “阿姨,您听我说。” “这件事,我会妥善处理的,一定不会让余香受委屈。” 然而,话刚落音,就见王彩霞横着眉,一脸怒气看他。 “处理?你打算怎么处理?” “你现在就在袒护这个女人,以后余香还有话语权吗?” 江河更加睁大了眼睛。 他有些无措,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他哪里就袒护阮静了。 他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余香! 现在阮家布坊是纺织厂供货商,阮静在此,就相当于是一份大人情,可以为以后余香的纺织厂,换取更多的利益,也是阮家布坊供货的一份保障。 怎么就袒护了,江河想辩解,但一向冷静的他,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 “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 见江河长了个舌头,却解释不清状况,阮静看不下去,决定帮他解释。 她可不想,自己明明没受惠,还没安上占利益的名头。 “江河做的这一切,跟我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他去阮家,被打的半死不活,是为了给余香的纺织厂,寻找布料的提供商。” “跟我幽会,也是这样,就是为了拿到我的手写信,让我父亲妥协,给纺织厂提供布料和染料。” 说完后,阮静站起了身。 她抬头看向王彩霞,笑了笑。 “你这女婿是个好女婿,精细算盘大的叮当响,可惜啊,没有人领情啊” 阮静摇摇头,朝门外走去。 当她打开门的那一瞬,顿了一下脚步,不过,她没有回头,也没有说什么,继续走了出去。 而身后的王彩霞,听到是这样的结果,想法脾气,但眼神却不确定地看向江河。 江河点头,默认了阮静的话。 顿时间,王彩霞不作声了。 她没有尴尬,而是心底升起了一丝光亮。 稍许,江河继续说起,刚才被打断的话。 “阿姨,我知道,你很生气,我没有照顾好余香,但我向您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他坚定的语气,让王彩霞点头。 这个话,已经是王彩霞听到的第二遍。 第一遍,是在车上,那时候,她就已经无条件相信江河了。 毕竟,她已经将余香所有的未来和自己所有的期望,都交给了这个敢跟李家较量,有前途敢闯荡的江河了。 而且他还是这般的在乎余香,王彩霞没有理由对他再有半分的为难。 江河见王彩霞面目温和了些,便一鼓作气说出自己斟酌了很久的话。 “阿姨,我想跟余香结婚!” 话音掷地有声,一时间,气氛有些凝固。 江河不敢抬头,他怕王彩霞不答应。 却不知道,王彩霞此时,正震惊看着他,眼里尽是慰藉。 就像是一直提心吊胆的事情,终于有了好的着落的感觉。 “果真?”王彩霞问。 带着些质疑,还有不确定。 “是的,还请您同意。”江河坚定回答,并抬起头表态:“我曾经跟余香说过,纺织厂就是送给她的新婚礼物。” “现在柳市长已经帮我,拿到阮家这个供货商,纺织厂就可以开工。” “我也算是做到了对余香的承诺。” “而且。”江河顿了顿,进而坦诚说道。 “这两天跟阮静的乌龙,让余香受了委屈,这本不是我所想的。” “我思考了很久,只有我跟余香结了婚,这个事情才会翻篇过去。” 说完之后,他像是意识到什么,立马开口解释,语气中还带着些慌张。 “但是阿姨,您不要误会,我对余香的感情,天地可证,这一辈子,除了余香,我不会跟其他女人有任何的瓜葛。” “如果有,我不得好死!” 说着的时候,江河将右手举了起来,对天发誓。 他眼里的坚定,不比跟柳大卫说为人民服务时的少,反而更加有力 “我答应你!” 突然,余香的声音,从江河身后响起。 带着些哭腔,但转身看,她脸上却尽是笑意。 余香早就在门口听着他们说话,刚才阮静打开门时,也看见了她,但却没有吱声,只是将门敞开,好让她听得仔细。 江河因为认真跟王彩霞说话的原因,也始终没有回头看见她。 更加全然不知,早已泪流满面的余香,心里面此刻有多么感动,还有澎湃! “我答应嫁给你。” 余香哭着说完话,就跑向江河,紧紧抱着他。 就好像抱着自己这一辈子最光明的星星。 没有人知道,她在听到阮静说,江河为了她的纺织厂,挨了那么毒的打,她的心疼和幸福。 也没有人知道,她在听到江河要娶她的时候,心里面全然放下了一切结缔,只想奔赴他! 余香在紧紧拥抱住江河的时候,心里有无限的满足。 这一刻,她只觉得,世界上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如此。 余香有江河,江河很爱余香! 王彩霞在看到这一切时,也是感动的涕泪纵横。 但她没敢出声,害怕惊扰到眼前两人,来之不易的幸福 第六十一章 脸红代表什么?是爱! 经由李国强进了监狱这件事,李家的元气,可谓是被重创了一下。 李老爷子大怒,对李玉航发了好一通火,并勒令,让李玉航闭门思过,没有他的命令,不准在给李家添任何麻烦! 但实际上,这怎么能管得住李玉航,做的不过是面上功夫而已。 不过,好在,这解决到了一个麻烦。 李玉航跟阮静结婚的事情,延后了! 虽是没有直接取消,但也相当于是江河完成了给阮静的保证。 江河也没有说是对此不管了,直言:“一定会让这个事情,有了完美的结束。” 他是不想让阮静嫁给李玉航的。 毕竟,这个人的坏,可是比李国强要狠上千百倍的。 就上次,因为柳大卫来阮家,救走江河后,李宇航吃了闷亏,直接将在场的所有人,除了阮德真之外,全部严刑伺候了一番! 其手段,非常阴狠! 竟然拔掉了那些人的所有指甲! 还有,李国强被带走,牵扯到了李家,他就暗下派人,收拾了警局里了的所有眼线,不让柳大卫有继续往下查的线索。 那手段,更是狠厉! 所找见的尸首,简直是面无全非,严重者,身首异处! 李玉航,就是一个妥妥的双面人! 人前温文尔雅,、人模人样,人后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一个被权利趋势的魔鬼!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阮静却不知为何,转变了态度,不再跟江河提起,不与李玉航结婚的事情。 而且,根据江河这两天的观察来看,她好像还有回家同意这门亲事的意向。 可是,阮静明明是知道,李玉航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由得江河细想,而他也不愿意在别人身上投入过量的关注。 如果,命运使然,要让一些人,非得走一些路的话,那么他能做的,只有帮不愿意陷入的苦难人,脱离苦难,而执意陷入苦难的,他也只能闭上眼睛,任其前行 “江河,过来,我给你涂药。” 坐在床上发呆时,余香拿着药还有一沓新衣裳,推门走了进来。 她坐到红木圆桌旁的圆凳上,冲江河挥手。 看见余香的笑容,江河原本冷峻的脸上,也浮现出笑容。 他扶着床沿,有些艰难下了床,慢慢走到余香就近的椅子上坐下。 看着余香在认真调配手中的药膏。 药膏有好几种,需要按剂量,精准调配好,涂抹到伤口上。 余香原本不会,是专门找了医生,认真学习了半晌,这才敢上手的! 等调配好之后,余香将药膏放在手心,搓了搓,转脸示意江河。 “把衣服脱掉!” “啊?”江河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发出了询问。 话语间带着些拒绝,还有别扭?羞涩? “啊什么啊?脱掉衣服上药啊,不然伤怎么好?留下伤疤可就丑死了。” 余香耐心的解释着。 她故作嫌弃说丑的样子,在江河眼中显得那么可爱。 可是江河还是有些不自在。 “那个,我自己也可以的” “可以什么?”余香睁大眼,无辜反问:“可以自己涂药吗?” “那你前两日干嘛呢?小黑每天去敲我的门,说你的伤口都要化脓了!” 江河语噎。 但他始终不动弹,没有丝毫要脱衣服的样子。 余香以为是他疼的动不了,准备亲自上手,用胳膊肘帮他。 但江河“蹭!”站了起来,吓了余香一大跳。 “干嘛?” 余香眨巴着眼睛问。 “那个留疤就留疤吧,反正我又不像他们,夏天我也不光膀子的。” “丑就丑,我知道你不嫌弃的” 然而迎接江河的,是余香冷漠盯着他的眼神。 那眼神像是能洞悉一切。 冷的江河刚才通红的耳朵,瞬间恢复到自然色。 余香的眼神,像是在说:“你接着编,我看着你编。” 江河一下没了底气,像是泄了气的气球坐在凳子上。 他又瞟了一眼余香,见她还是那样看着自己,无奈,骑虎难下,江河只好慢慢腾腾脱衣服。 余香这才有了动作,重新坐下,准备给江河上药。 不得不说,这个脱衣服的过程是真的漫长,余香举得手都酸了。 但她也没有催促江河,只是静静看着他。 顿时间,屋内的气温又开始上升。 不过,这仅限于,江河一个人! 他从耳根红到了脸上,渐渐,整个人都像是架在火炉上烤着的感觉。 其实江河也很苦恼,为什么都是重生一生的人,对于余香,还是这样的措手不及! 刚重生回来,他对于余香,是主动的,但那时候,余香是敏感而没有安全感的。 现在,余香又恢复到了以前他认识的,那个活泼而有主见的状态时,他却也回到了接受不住余香“出招”的时候了。 只要余香靠近,他就难以自控! 但不得不说,江河更喜欢这时候的感觉,好像回到了很小的时候 当上衣艰难脱下,江河身上的伤,接触到冷空气,瞬间让他一哆嗦。 也因为伤口化脓,有脓液沾到了衣服上,脱得时候撕裂着疼,让他忍不住颤抖皱眉。 “看看,你还硬撑着不说,身上都伤成什么样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照顾好自己!” 余香的语气变了,丝毫没有责怪,全部都是心疼。 她先是轻轻吹了吹江河背上的伤口,而后将手上的药膏,用最轻微的力气,涂抹到江河身上。 江河本以为会疼,但并没有! 他能感受到,余香的手,轻轻一下一下点在他的伤口上,却丝毫感觉不到疼。 不知为何,还很舒服。 江河就这样闭眼享受着余香小心翼翼的伺候,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江河有些飘飘欲仙的时候,被一阵锥心的疼痛,拉回了现实。 “啊!疼!” “怎么?刚才好像很享受呢!”余香假装语气强硬,但却在暗自偷笑。 江河这才知道,不是药膏不疼,而是余香足够轻。 “不亏是做裁缝的手,够稳啊!” 他笑着接过余香递过来的新衣裳,穿在身上。 感受着从未碰触到的新面料,江河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余香似在调新的药膏,却漫不经心说道。 “这就是阮家布坊的布料。” 江河一惊,又笑了笑,抚摸着身上的衣服,淡淡说了句。 “还是这手工活做得好。” 这话惹得余香忍不住的笑。 一时间,气温温馨到了极致。 突然,余香一阵头晕。 天旋地转间,被江河一把揽入怀中。 “余香,你还好吗?” 余香缓过来后,看清江河紧张的脸,笑了笑,说道。 “我没事,就是这两天,纺织厂昼夜在加班,有点忙” 看到她脸色如此苍白,江河心里很不好受。 他很想说,让余香休息一下。 可她做的是自己喜欢的事情。 而现在工厂刚开工,万事都要提上日程,压力是在所难免。 江河也知道,余香想用自己的努力,来与他站在同一平行线,更想为他开辟一个骄傲的纺织厂。 所以,她不能停歇! 但!他更心疼她! 于是,江河在鬼使神差之间,轻轻抚摸着余香的脸,并在余香的唇上,落下轻轻一吻。 “余香,没事的,万事有我。” 他的声音像是羽毛,直挠余香的心房。 顿时间,周围的所有声音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他们彼此的呼吸声。 “哐当!” 一支药膏当巧不巧落下,打破了两人的沉浸。 这次与众不同的,红脸的不是江河,而是余香。 她瞬间起身,将药膏用最快的速度调配好,然后交代江河如何使用。 交代完之后,余香逃也似的离开,脸红的好像开水壶。 而看着她逃跑的背景,江河开怀大笑。 这一刻,竟也分不清楚,到底谁是容易害羞的人 第六十二章 直往枪口上撞 日子总算是平顺了些。 月底时候,江河带着人,回太平镇又招了批工。 这次,说是招工,其实是,江河将太平镇的所有人,都安排进了工厂,并找给了他们最合适的岗位。 因为这事情,太平镇的众人虽是嘴上不是,但心底里为江河竖大拇指。 不仅是江河遵守了承诺,还因为他做到了给柳大卫说的那样,为人民服务! 工厂里面热闹了起来,在新带旧的情况下,效率也高了起来。 而且,还有了些喜庆的感觉。 近日里,江河跟余香的婚事,被逐渐提上了日程。 虽然是江河一个人在忙碌,余香全身心投入在了纺织厂中,让人还是感觉有点奇怪之外,其他还算是好的。 “你们说,这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怎么余香这般不上心呢?” “谁知道呢?这么多日子,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这啥都是江河在忙,连挑个结婚日子,都是江河一个人去的,这可在村里是头一次见。” “是吗?结婚日子都是江河一个人去的?这可了不得啊,这余香,是不是不想嫁给江河啊?” “谁知道呢?我还听说,江河求回来日子,说是在腊月初八那天结婚,余香还不太同意呢!” “什么?这余香是要成精啊,江河这么好的结婚对象她都这个态度,要是成不了,谁敢娶她当媳妇啊?” 几个在饭堂准备午饭的妇人,闲暇之余,撂下厨具,小声议论着。 本来是三五个人,但都是人人爱听的话题,随之,说话的人便多了起来。 甚至,还有人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两把瓜子,分给大家,边嗑瓜子边说着。 大多都是些不看好,江河跟余香这段婚姻的话语。 “嘘!这话可不要让江河听了去,那是要发脾气的!江河最不喜欢人议论余香了。” “可就算是这样,我们也说的没错啊,都是一个村的,小辈的事情还是要操心的。” “操心了有什么用?只要是人家江河乐意,再怎么吃亏,都是人家的事情,我们管不了,也管不着!” 这时候,那个江河第一次招工,阻挡众人不报名的妇人,开了口。 她磕着瓜子,撅起嘴巴,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那般,啧啧两声说道。 “余香这丫头,不得了不得了啊,小时候就调皮当孩子王,现在更是不知天高地厚,这是要上天!” “那怕什么,人家有资本,可是咱们只十里八乡的村花,小脸蛋摆在那里,喜欢的人多了去了。” “嘘!这种话少说,要是被江河听见” 妇人白眼一翻,瓜子皮随手扔在地上。 “怕甚,我就不相信,余香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当个吃白饭的媳妇多好,偏要做什么服装旗袍,你看看弄得江河多不安生!要是土里面的老余知道,指定也不同意余香这样” “哐当!”妇人话音还未落,灶房门就被大力踢开。 转而,就是江河凌冽的面孔,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逆着光,站在门口,像是狼王看着猎物的感觉一样,死盯着刚才嚼人舌根的妇人们。 瞬间,明明还很晴朗的天,冷的瘆人。 妇人们全部站成一团,不敢看江河。 她们局促而又不安低着头,握着彼此的衣裙,紧张的发抖。 “在说什么?” “再说一遍,让我听听。” 江河缓慢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灶房里。 起先听有些慵懒,但细听里面全部是钝刀子,硬的生割着人肉疼。 这让本就惊慌的妇人们,更是冷汗直流。 她们现在只想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而收回刚才的大放厥词。 就是刚才猖狂的妇人,也吓得不敢动弹。 江河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起初她们还觉得难以捉摸,但接触以后,很清楚地知道。 若是他这么猛不丁的问话,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就在妇人们等着暴风雨降临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个甜甜的声音。 “江河,你怎么在这里,也是饿了吗?” 这声音是余香的! 就像是一股甘泉,消散了江河刚才所有的阴沉。 空气中的窒息感也消散了不少,起码让人能喘上气了。 “嗯,怎么?你也饿了?” 江河笑着回应。 整个人跟刚才简直是判若两人。 若是妇人们没有见过江河的恐怖模样,还真的会以为,他是一个温和的人! 但江河不是,显而易见,他的温和只是给余香的! “对啊,忙了一上午,这不是到饭点了,赶紧来吃饭,没想到,还碰上你了,江老板。” 余香笑着打趣。 江河看着她笑,嘴角也勾了起来。 他很是喜欢余香的笑容,很治愈人心! “王婶,今天做了什么饭?我准备吃两碗,有点太饿了。” 余香笑着往厨房里面走了走,准备看看有没有什么帮忙的。 但却被江河拉住了手腕。 “我们出去等。” 他的笑里面尽是宠溺。 余香想挣脱开帮忙,这样做饭也快一些,但江河就是不松手,而是给妇人们递过去了一个眼神。 被余香叫王婶的妇人,是灶房的领班人。 她第一个心领神会,急忙说道。 “饿了?” “哎呀,饭马上要熟了,今天吃玉米面疙瘩。” “余香,灶房里面人手够,不用你辛苦帮忙,快去跟江河在食堂等着吧,一会儿就开饭。” 说着,她还转身催促着其他妇人。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去做饭啊。” 见状,众人立马手忙脚乱,投入到了做饭中,也没有人再敢多说话。 余香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既然厨房里面不需要她帮忙,她还是跟她的江哥哥说说,关于他们结婚的事情吧。 两人是最先到达食堂的。 相对而坐后,余香双手呈花状,将下巴抵在手心里,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江河。 “我决定,我们可以在腊月初八,结婚!” 听到这个消息的江河,肉眼可见的有些欣喜。 不过,他更好奇的,是余香为什么转变了主意,早先时,她分明还说不行,要往后推推的。 “为什么?”江河疑惑。 “因为我计算过了,在腊月初二,我就可以完成第一批成品旗袍。” “这样的话,我就有充足的时间,嫁给你!” 余香笑着计划着一切。 她好像很有把握的样子,说话时间脸上的小骄傲藏都藏不住。 江河没有说话,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这就算是知道了。 那么剩下的,他去解决便是了。 不过。 为什么他要排在成品衣的后面? 江河没有问。 因为他知道答案,只是小心思隐隐不爽了一下而已! 江河看着余香,滔滔不绝向自己讲述着很多事情,有关于纺织厂的,有关于结婚事宜的,还有婚衣等等。 他虽然不多言谈,但却句句有笑着回应。 不过,余香说着,渐渐声音落了下去。 “怎么了?” 江河探头问。 “饿了!” 余香抬头,笑的跟腊月的梅花一样,艳得很。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憋着嘴,不得不说,等饭的过程,有点难熬。 江河见她这样,宠溺一笑,准备起身去催一下灶房。 但他还没来及起身,门外小黑就跌跌撞撞跑了进来,还满身灰尘,像是跟人发生了争执。 “怎么了?”江河问。 “外面有一大帮人闹事!” 第六十三章 滑稽败退 闻言,江河还没做出反应,余香紧张的身形一怔。 江河知道,这是李国强事情的后遗症。 他忙忙起身,走到余香跟前,将她轻轻揽入怀中。 “你先回屋里,我去外面看下情况,可以吗?” 余香却坚决摇头。 “不,我要跟你一起。” 她也知道,李国强的事情在心里是个阴影,但是她若一直退避,不肯面对的话,这就永远会是她的一个短板,不敢让人提起的一个痛点。 往小里说,这会影响她办事,她的心脏永远成熟不了。 往大了说,这也会影响到江河的发展,她会拖累他,她不能让他永远这样为她牵挂。 余香想成为一个江河坚硬的后盾! 所以,她需要面对! 江河自然也是洞悉了余香的想法。 他纵使认为自己有能力保护她,可若是万一呢。 江河眼前又浮现起前世,恩师、柳大卫一个个倒在自己面前的样子。 他上一世,也曾经以为,自己有能力保护他们,但最后,却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给余香留有一线自己的生机,或许是正确的。 心里做了决定,江河手上用巧劲,将已经全身僵硬到,不能自己行动的余香,拉了起来。 在江河手臂的温热里,余香渐渐有了勇气,可以自己走路去门外。 大门口。 非常多的人。 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吹了起来,卷着灰尘和杂土,在空气中肆意妄为,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厂门里面,站着身着工服的厂工们。 他们手里面拿着棍棒,眼神警惕眯起,紧盯着外面情况,感觉随时要上战场。 而对面,是二十来个纨绔样子的小混混。 他们个个瘦的跟柴棍似的,没有胯骨,连裤子都提不上去,耷拉着。 脸上更是像晒了千百年的太阳,黑的一塌糊涂。 在风沙的作用下,小混混显得更加单薄。 但不能忽视的,是他们手上暴露出来的青筋,握着各种刀具,还有眼中的狠厉,嘴里面肮脏的话。 “那小孙子,给爷爷叫来你们管事的。” 二十几人中,有个个头最矮小的,坐在专门拿的铁架椅子上,敲着二郎腿。 他嘴里叼着烟,看起来价格不小,照这架势,定也是抢来的。 牙齿不剩几个,黑乎乎的,倒三眼,大抵是眼神太好,经常眯眼看人,一脸不屑。 周围小弟们不敢吭声,很是恭敬。 就在中间这位“大”人物,开口说了话之后,小弟们高声应和着。 “叫管事!叫管事!” 一时间,风头无量! 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以前的将军,要出征了,在选兵呢。 江河见来人是他们之后,眼神变得慵懒了起来,连走路的步伐都讪讪的,丝毫没有要跟他们对话的意思。 身边的余香,看见不是李家的一众人,心里也长出了一口气,跟随着江河,到这一边坐着看“热闹。” 厂工们不明所以,纷纷看向江河,江河却示意,让他们不要看自己,而是看管事! 这厂子里面的老板是他,管事可不是他! 人家来人找的是管事,又不是老板。 厂工们眼皮挑了挑,在斟酌着面面相觑后,集体将视线转到了管事的身上。 没错,还是那个管事小伙! 管事有些慌张,但没有办法,老板不管事,厂工们也不能任由着,这些强盗烧杀抢掠,只能推出来一个人谈判! 管事骑虎难下,只得上前。 但畏惧那些人手中的凶器,也没有往前走的很远,两步就能退回厂中的那种。 走上前,他壮着胆子问。 “你们是哪里人?要来干什么?” 这话一出,引得对面是一阵爆笑。 最开始是“大”人物,大笑两声,后面是小弟们附和着一起笑。 场面看起来,有些滑稽! “大”人物又再一次开了口。 “我们是谁?哼哼!” 他说完话后,后面的小弟们齐声大喊。 “西山霸主!” ???厂工们一脸懵。 什么玩意儿? 西山霸主? 我还西楚霸王呢! 可他们也不敢小瞧这些人,就算他们的名声听起来有些让人发笑。 但市里面早就有传言,说这西山上,的确有着一群土匪,本来是早应该被解决掉的。 可这群人狡猾至极,利用地形,隐藏的无比好,好多次政府派人来抓,都没有收获。 久而久之,这群土匪就被“搁置”了,毕竟现在的政府也没有过多的精力,来管这些小跳蚤。 不过,因为连续打击,这些土匪们也不敢轻易出现在市里面。 那今天这是? 太饿了? 可能是的! 看他们瘦骨嶙峋的样子,八九不离十! 但下山有风险,更何况直接来厂子里面“打劫”?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就不怕报警了,他们被一窝端了? 而就在厂工们猜测的时候,那边的“大”人物又一次开了口。 “小的们,把这厂子给我牢牢围住,天高皇帝远,没有人能来救他们!” “一会儿听爷爷我发号施令,冲进去就给我抢!” “这个厂子没有安保,也没有警棍,你们一定给爷爷我下狠手,将他们有钱的东西,统统都带走!” “到时候,我们就吃喝不愁,能享受天伦之乐了!” 话说罢,“大”人物身后的小弟们一阵欢呼雀跃,迅速将厂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们好像已经看到,不用饿肚子的仙境了! 而另一侧的厂工们,面面相觑后,瞬间紧张了起来。 这些土匪,人看起来很多。 他们整个将厂子四周都围了起来,不敢有人去通风报信,连外援都请不来。 而厂子里面是厂工们的全部身价,这要是被抢了去,跟去了取了性命有什么两样! 厂工们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们只能拼死一搏。 但是他们手里面的工具,与土匪们比较而言,简直是太烂了。 所以,他们在惊慌之际,将目光投向了还悠哉像看戏模样的江河。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江河就像是他们的顶梁柱、定心丸般,有问题第一时间就能想起! 对面的“大”人物正抬起手,准备发号施令。 却在下一秒,听见一句问话。 “不知,这位‘爷爷’,可听过柳大卫这个名字?” 说话之人正是江河。 他见时机成熟,慵懒站了起来,双手背于身后,走向前面,边走边问。 可话一出,明显看见对面的“大”人物手一滞,脸色阴沉了下去。 这让他本来就焌黑的脸,更加黑的深不见底。 江河笑了笑,接着说。 “听闻,柳大卫近些年来,跟你这位‘爷爷’打过不少交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但我记得,上次就在你脚下相同的土地上,柳市长下令解决了李国强!” 说话空隙,江河已经走到了与“大”人物,正对面的地方。 他身上没有落下尘土和杂草,好像是因为说话时,冰冷的语气让灰尘也不敢落下来。 对面的“大”人物看清楚江河的模样,听见她说的话后,惊恐之色,丝毫掩饰不住。 他迅速大喊着,让身后小弟将他的铁架椅子,搬离脚下的土地数十米远。 好像非常厌恶而恐惧这一块地方! 就因为江河的一句话! “大”人物在脱离数十米远后,稳住情绪,问。 “李国强,真是柳大卫办的?” 但他的声音,仔细听,还是有着明显的颤抖。 这被江河很容易的捕捉到。 他轻轻点了点头,便看见“大”人物慌乱的转身。 “大”人物腿脚不好,此时,只有上半身能动弹。 他慌忙将上半身转了九十度,拍打这身边的一个小弟,惊慌大喊。 “撤!” “快撤!” 他可不能沾惹上柳大卫! 这些年大了这么多交道,他是一次都没有得手过,被柳大卫打断双腿不说,他是从柳大卫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那种惊心动魄的事情,“大”人物是一点都不想再有! 他这一辈子,跟柳大卫就是老鼠跟猫,他能避着,就绝对不出风头。 像是害怕跑不掉一眼,“大”人物疯狂催促着众人离开。 他本来还狠厉的模样,现在只剩狼狈! 厂工们见此状况,不明所以。 他们看着江河,脸上若隐若现的笑容,瞬间打了个寒颤。 突然又一次觉得,江河不像是这个话年纪的青年,而像是一个经历了万千沉浮,仍旧游刃有余的胜者。 不过,看见小混混们落荒而逃,厂工们也是欢呼雀跃。就像是打了胜仗一样。 毕竟,这是第一次他们不受压迫!不被人摁着锤! 但是欢呼过后,他们又在心里后怕,若是这些人又来司机报复怎么办? 到时候,他们还会有今天这么幸运吗? 想到这里,厂工们不由责怪江河,但他们不敢在面前说,只能在心里默默吐糟。 “这样将小混混们吓走,万一下次来了肯定要遭殃,还不如直接给些钱算了,干的是什么事儿!” “这下糟了,以后肯定会被拉去西山喂狼的” 江河见他们欢呼过后,神色各异,但都蔫蔫的,大致猜到了他们的想法。 他思考过后,决定成立一个安保部门! 第六十四章 入不敷出 但是厂子里面,适合做安保的人,的确有限。 江河用尽全部的人力物力,也只是成立了一个安保部门的雏形。 对于现在的厂子来说,肯定是不够用的,江河只得再多找一些人,只不过这需要时间。 而在寻找合适安保人选的这段时间,厂中又出现了一个问题! 厂工们再次生产完成一批砖之后,坐在一起闲谈。 因为这次砖的成品,比上次还要好,甚至说目前市里面出口的,最好的砖。 大家都是由衷感到欣慰。 但聚在一起说话的时候,每个人又都是愁容满面。 有人看着已经垒的看不见顶的成品砖,长叹一口气,说道。 “哎,你们说,咱们生产这么多砖有什么用处?又卖不出去,放在这个跟废品有什么两样?” “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生产出来的砖,品质那可是一流的,你们有没有见过这样的好砖,而且价格还不贵,肯定会有人来买的。” “嗨哟,可不要骗自己的吧,要是有人买,早就来了,还用等到这时候,连个人影子都看不见。” “哎?老付,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了,你这是对厂子的不信任,还是对咱们江老板不信任啊?” 被叫老付的男人,听到质问,没说话,而是走到一边,脱下身上早已经被大汗洗刷过的工服,往地上一扔,然后一屁股坐下。 坐在阴凉处,吹着风,他这才抬头,说出自己这么久担忧的事情。 “我没有不信任谁,我只是担心我的工资,和未来吃饭的问题!” 话一出,众人有些愣住。 他们不知这话从何说起,但看到平常做事一直老练,从来不多话的老付,现在这样一幅担忧的面孔。 他们心里面忽然,也像挡上了一块石头。 “老付,你这话怎么说,我怎么没有听明白呢!” 说着,众人都聚到老付跟前,边乘凉边等他说话。 老付也不藏着掖着,正好这么多人,他便一吐为快。 “我们这个月的工资还没有发,这才到第二个月,就已经拖欠工资了。” “说明什么问题,说明我们的厂子已经入不敷出,不能承担我们的工资,这才拖欠着!” 众人听后,瞬间静默,刚才还准备责怪老付的话,堵在胸口说不出来。 本来以为老付是在破坏众人军心,居心不良,可这样看来,他好像并没有说错。 工厂开工已经两个月,上个月工资倒是给的利索,可这个月,还没有结工资。 本来应该是每月的中旬,但是这都到了十一月二十号了,还是没有什么消息。 十五号那天,管财务的金格只是通知大家,说这次的财务比较复杂,增加了一些新人,他需要好好核实。 但也没有说什么时候,给他们发工资啊。 这样越想,厂工们越觉得,此事比较蹊跷。 “按道理来说,就是再复杂的账目,怎么会难道那个高材生金格呢!” “对啊,所以说,厂里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大事,一定还跟钱有关系,这才扣着我们的工资不发!”老付用睿智的眼神,引导着大家。 这让在场所有厂工,都觉得有一定道理。 突然,他们就紧张了起来。 要是事情真的是这样,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们之中有很多人,是厂中原先的厂工。 这些人是丢掉家中的所有,然后尽心尽力,来这个厂子中工作的。 要是被坑了,那就是喝西北风也没有了。 还有很多是太平镇的村民,他们虽然在太平镇不能胡吃海喝,但是还有劳作的工分傍身。 那这要是没有工资,回去也没有工分的话,那这就是双重损失! 谁能接受的了? 谁都不能接受! 牵扯到养家糊口,吃饭穿衣的问题,没有人可以容忍! 瞬间,众人的情绪开始躁动起来。 他们现在很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所以,他们集体去找金格,想要一个说法! 然而,正巧的是。 他们刚准备去办公室的路上,碰见了正要一起出门的江河和金格。 二人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情况。 就被老付一众人,先声夺人。 “厂子究竟出了问题,为什么要用我们的工资填补窟窿?” 一个愤愤不平的声音,瞬间扑面而来,让江河愣了一下。 随后他反应过来,第一时间看向了跟前的金格。 见金格脸色平淡,好像在意料之中的模样,江河准备问他怎么回事。 但被人群中继而的质问,打断了。 “我们每天这么辛苦的工作上班,你们为什么不给我们按时发工资?” “难道真的是这个地方,中了邪气吗?” “你们的产品卖不出去,你们就这样克扣我们的工钱,这是赤裸裸的打压,我们要起义!” “” 江河听到厂工的七言八语,本来想要询问金格原因的,突然间他不想问了,而对厂工们听到的空穴来风。来了兴趣。 他转身,歪了歪头,思考了一下问道。 “你们为什么觉得厂子中了邪?” “我们的工资,可是要比旁人家工厂的,高上数十倍!” 老付站了出来。 他在江河面前态度还算恭敬,但语气也很强硬。 “是,我们第一月,的确拿到了很高的工资,但是这个月工资,却还迟迟没有到账!” “这让我们不得不猜想,是不是厂子出现了什么问题。” 老付稍顿了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出了自己猜想的话。 “这个厂子,风水极硬,听说连李家,都没有办法镇住,一直在亏损。” “现在我们做出这么好的砖,却一直没有人来买,这让我们无不怀疑” “怀疑是我没有能力,镇不住这个地方,还拖欠你们的工资?”江河替老付说出了,他没敢继续说下去的话。 毕竟这谈论生意的风水可是大忌,老付没有办法琢磨江河会不会生气。 但此刻,看见江河面色还算平稳,他也松了口气。 而江河却告诉他们。 “这厂子的风水的确很硬。” “但我江河,的确有这个能力,在这里带着大家发家致富!” “不要说是这样的风水,就是再硬的风水,我江河,也有这个本事镇住!” 他的话,掷地有声,环绕在面前每个人的耳边,让他们为之震惊。 真的有人有这般傲气! 而且,看起来还不想是假的。 突然,厂工们有点怀疑。 他们这样贸然来找金格的麻烦,是不是正确的,毕竟江河好像说的并不错。 江河的能力,可是每个人都亲眼目睹过的! 而江河说完话之后,立马就转身,交代金格。 “将每个人,上月的工资结清。” 他不是命令,而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但却没有得到金格的回应。 金格此时面无表情,静静站在一旁,好像并不愿意参与到这件事里面。 江河奇怪。 他用眼神示意金格。 但金格仿佛不想接收江河的眼神。 江河有点气恼,皱起了眉头,看着金格。 周围人感受到了江河的怒气,纷纷后退,生怕殃及到自己。 而金格知道自己含糊不过去了,便低下头,闷闷说了句。 “厂子的运营,没有盈利,我们付不起工钱。” 话声虽小,可清晰传到了每个人耳中。 厂工们惊愕。 没想到,他们真的没有猜错! 果真是入不敷出! 可江河就只是顿了一下,随后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点了点头。 众人迷茫,但江河很快给了他们一个安心的保证。 “大家放心,我们会在两天后给大家发工资。” “倒时候,按照每个人拖欠工资的百分之十,给大家进行赔偿。” 就这样吗,江河打发走了厂工。 厂工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愤愤不平的,但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 而且,江河明确有补偿,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这两天盯紧江河,不要让他跑路,工资就一定会有着落! 见厂工走了后,江河转头看金格。 他好像真的没有再注意,给金格的钱还够不够用,上次开山的费用,对于厂子的运用来说,其实真的没有多少。 能坚持到今天,也已经是金格精打细算了很久了! 所以,江河没有怪罪金格。 他现在更想问的,是怎么解决这个事情! “咱们砖厂,已经完成了三批砖,如果能找到用砖的地方,就可以解决大家工资的问题。” 金格再江河开口之前,率先给出了办法。 但其实江河心里面已经有了底,只是没有说而已。 他点了点,表示自己很快,就能找见需要的厂家,便匆匆出了门 第六十五章 两世轨迹重合 要找到需要砖的厂子的确不难,但江河还有一些自己的私心。 他想把这些更加高质量的砖,用到更加有需要的地方。 所以,江河想到了谭好松! 现在就任于市建设局的副局长! 或许能帮他解决这个问题的,只有拥有所有市里面工程建造资料的谭好松。 恰好江河伤好了,也想去看看刚晋升的谭副局长。 想着,他就连忙去买了茅台和中华,提着上了谭好松办公室的门。 “咚咚咚!” “进!” 江河推开门,就看见谭好松背对着门口,正审量墙上的一副,详细的城市规划图! 他笑了笑,故意将话音压重,走了进门。 “哎呀,谭副局长!” “真是好久不见啊,这次见您,真是比以往难了很多。” 谭好松听见熟悉的声音,迅速回过头。 他看见江河后,脸上有抑制不住的笑容。 “江小子!” 说着大笑两声,谭好松大步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重重一巴掌拍在江河肩上。 他将江河翻来覆去的看,像是要看出来一个窟窿一样。 江河明白谭好松为什么这样看自己,将手中的烟酒放在办公桌上后,笑着说。 “我平安得很,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您不用担心!” 他们之间就是这样,不用说,但却明白对方的心意。 或许这就是,已经建立好的默契! 谭好松听见这个话以后,心里面的疙瘩也放了下来。 他原本就听说了江河被打的事情,但那时候,他刚被调入市建设局,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有时间去看江河。 就是现在,还有太多的事情,在等着他处理! “哎呀,江小子,身体好,是首要啊,以后的路还很长,一定要好好注意啊。” 见谭好松这般担心,江河有些抱歉地笑着点头。 谭好松又说:“我这次没去看你,你没有生气吧?” 江河又笑着摇头。 他知道谭好松没来看自己,是因为忙,而且,谭好松也没有立场去看自己,所以,并没有什么好生气的。 而且经历这么多事情,他都是受到了谭好松的帮助,反而是谭好松升了官,他没第一时间看,才是不对的。 况且江河这次来,还有事情要请帮忙! 于是,他立马将自己带来的烟酒,推到谭好松面前,笑着两人一同坐到沙发上。 “您从支书,晋升到副局长,真是市人民莫大的荣幸,我本早应该来祝贺您的” 江河话没说完,谭好松立马挥手打断了他。 谭好松满脸严肃,看着江河,继而说道。 “江小子,我们之间不论这些。” “抛开身份不说,我们现在是很好的朋友,虽然我们之间的年纪不相仿,但你的精神世界,已经达到了我这个岁数。” “况且,我们之间的默契,我想不用说什么,都应该相互理解的。” 说完之后,谭好松便起身,去另一边的柜子里面取东西了。 留下坐在沙发上,有些傻笑着的江河。 这一幕,在他的脑海中,直接梦回前一世。 前一世,江河还是这般对谭好松,有什么事情,总是很客气。 就像是这次的晋升,其实谭好松也是借助了江河的光,若不是开山那事完成的漂亮,谭好松也没有这次晋升的机会! 他们应该举杯同乐的,可江河还是觉得,自己没能第一时间来看望谭好松,理亏了一些。 这其实,都是因为他上一世所处的环境,造就了江河谨慎的性格。 但今天,他要打破这个让他一直拘谨这得性格了! 谭好松从柜子里面,取出来的是两个酒杯,白色的,晶莹剔透,看起来,像是琉璃。 他满怀欣慰地重新坐在江河跟前,将江河花大价钱买来的茅台,三下五除二拆开。 然后给他们二人,各自倒了一杯。 “来!江小子!” “以后我们就都在市里面了,有什么事情,定要找我,我一定尽全力帮你。” 这话是感谢的意思。 江河听出来了! 他笑着点头,说:“知道了。” 然后结果那杯酒,一饮而尽。 谭好松见江河这般爽快,似乎也放开了,他也不怠慢,直接一饮而尽另一杯。 两人沾了酒气,说话只见也就随意了起来。 “谭副局长,我们在办公室喝酒,这符合规矩吗?可不要像是门卫大爷一样,要驱赶着我离开。” “要不是你托人给我送了封手信,我可能连这市建设局的门,都进不来!” 谭好松是个好酒的人,但他喝酒,也看对象,烦躁的时候,遇见一个他喜欢的喝酒拍档,瞬间心情就升华了不少。 所以。这会儿已经连喝了好几杯! “哎呀,江小子!” “这局长都当了,喝酒还不允许了?” 说完后,两人对视着哈哈大笑。 就这样,两人敞开心扉,喝了痛快,直接喝了一下午。 夜幕降临,江河意识到要回厂子的时候,终于想起了正经事。 但谭好松已经在沙发上昏昏欲睡了,他也就没有再打扰,毕竟打扰也打扰不醒来! 江河就决定第二天再来一趟,好好说一下砖厂的事情。 第二日午后,江河骑着二八大杠,优哉游哉来到了市建设局。 他敲门进去的时候,谭好松也睡醒不久,正睡眼惺忪地看着那张规划图。 “江小子,你来了!” 谭好松的话音上扬,语气真像是在招待老朋友。 “是啊。” “来找您说点儿事,准确来说,是请您帮个忙。” 江河说着话,也随意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他稍顿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笑着漫不经心地说。 “我今天来的时候,倒是畅通无阻,门口大爷没有拦我。” 谭好松还在看规划图,但耳朵在认真听江河说的话。 “那当然,你做事也要像我这样,雷厉风行!” 他说这话时候,手里面拿着一支笔,还挑眉指了江河一下。 似是在给江河吃什么定心丸,也好像在为江河的未来,点出一个光明的前路。 而这些,江河都明白! 他见谭好松很忙,便不再拖延,直接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砖厂出的这几批砖,成色非常不错,我想找一个需要供砖的工程,将其合作出去。” 谭好松停下继续看规划图的目光,想了想。 最终,他问。 “有个厂子,近日来提交上来申请,说是要在市里面盖宿舍楼。” “你看如何?” 江河没有直接点头,多问了一句。 “在那里盖楼?” 谭好松想了想,说道。 “具体哪个学校我忘记了,但的确是盖宿舍楼!” 江河听到这个答案,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原本想的,也就是将这一批最好地砖,供应到教育事业里面去。 就算是不能直接参与教育,增砖添瓦也是为学生做贡献。 他们可是祖国的花朵,应该好好保护! 觉得可以后,江河要了相关的地址和资料,就尽快离开了。 很快,他就去了地址上所写的工厂。 刚到厂门前面,江河放在二八大杠,准备喊两声,叫个人带他去见管事的。 但还没有喊出声,就被一个极其凶狠的声音,狠狠吓了一激灵。 “喂!你是干什么的!” 来自身后的一个男声,很尖锐。 江河拍着因为突如其来的惊吓,而狂跳不止的心脏,转了身。 在看清身后人时,他呆滞了。 他认识面前那个,长得畸形的人。 此人相貌如同声音一般,很是恐怖,右眼深陷了进去,那是被手枪枪柄硬生生捅瞎的,还断掉了一只手臂。 江河看到这人的瞬间,才意识到了,他走到了跟前世重合的一段旅程中! 他清楚知道,走到的这个厂子,是个工程厂,承包各种关于建造的工程项目。 而这个凶神恶煞的人,是这个厂子的看门人,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逃兵,名叫枪子! 也仅有三十岁。 江河为什么知道这么详细? 因为这是他上一辈子真正噩梦的开始! 第六十六章 旧人过招,先屈为上 脑海中一下子涌现出,前世大量的记忆,江河有些晕乎。 他努力控制自己,不要露出不适的表情,这导致他看上去有些僵硬。 迎面走来的枪子,站定在距离江河不到一米的面前,眯着眼睛,厉声又问了一句。 “你是来干什么的?” 江河能清晰感受到,面前人身上的压迫感和戾气。 他瞬间脑袋清晰了不少,抬头迎上枪子狠厉的眼神。 随后,就在江河内心,想要将这人撕碎的强烈动力之下, 他转而笑了笑,还展开了一个特别灿烂的微笑。 但怎么看起来,这个笑容都带着刀子! “我是谈合作生意的。” 江河笑着说。 他纵使心里波涛汹涌,但理智告诉他,很多事情还不到时机。 “谈生意?”独臂单眼的男人眯了眯眼,继续审量着江河。 他明显不相信。 因为这个厂子,是一个连锁的厂子,在市里面有很多的分厂。 这个主厂,一般并不接受业务,而且,地处的位置也比较偏远。 根本没有人会平白无故找上门来! 江河见状,知道枪子怀疑了自己到来的目的。 枪子可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这要是一个稍不注意,他可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更何况,枪子现在离江河非常近! 江河脑袋迅速转动。 他知道,这个厂子里面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要是发现任何一点异常,都不可能活着离开。 那就只有 江河连忙如实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我知道你们厂子,现在要建设一座宿舍楼,市西南砖厂是我的,里面出产了几批好砖,我准备” 跟你们合作,这几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就听枪子厉声的一句反问。 “江河?” 江河点头。 对于枪子知道他的身份,他并不震惊。 枪子,曾经在部队,也是一个强悍的侦查人物! 所以,就算是身体遭遇了如此摧残,他还是那般手眼通天! 这市里面的大大小小,还有村镇里面的各色人,他定是全部了解的。 不然,怎么做背后那位大少爷的眼睛! “江河,哼,我限你十秒,迅速消失在我的视线里面。” 枪子说话的声音更加狠厉,这次,语气中还多了明显的鄙夷。 他鄙夷的话,加上右眼处,深深陷下去,那皱巴巴一坨没有眼球的肉。 惊怖模样只令人心惊。 但江河还是问了句。 “理由?” 问完后,他努力平稳自己的心态,接受着枪子的审量。 越是在这个时候,江河就越不能慌张。 他若是直接离开的话,枪子指定认为他来目的不纯,也会手起一下解决了他。 而反问一句,继续谈合作,才能降低枪子对他的怀疑! 事实也正是如此,枪子听见江河的反问,神情明显有了放松。 但随后,他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很滑稽的问题,本就恐怖的样子,因为冷笑,更加让人心惊。 “跟你江河合作?” “凭什么?你有什么本事?” “是气死了未来老丈人的本事?还是看着自己未来媳妇被差点玷污,还什么都做不了的本事?” “你以为靠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贿赂一些人跟你开个厂子,就已经可以横行了?” “小子,你未免认不清,自己是个几斤几两的种!” 江河听到枪子这话,情绪倒是没有什么大的起伏。 心里反而有些庆幸,还送了口气。 没想到,这以前懦弱做的蠢事,在这紧急时刻,还救了他一命! 不过,江河立马装作内心惶恐,而不敢表现出来的样子。 在枪子面前,他可不能有丝毫松懈,走错一步,都会出问题! 枪子看江河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心里面早已经不是那般平静。 他用仅剩的左眼,狠狠瞪了一眼江河,就准备一把将他丢出去。 枪子没有耐心,跟一个顽劣之徒,在这里计较。 也真是碍事! 但江河这次,可比他的动作快了一些。 江河迅速从怀中口袋,掏出来一封信,并打开,递到枪子的左眼前。 势必要让他看个清楚! 枪子对于江河意外的动作,愣了一瞬,随后用更快,更狠厉的动作,一把扯过眼前的纸。 先是怒看了一眼江河,随后才把视线放在纸上。 看清楚以后,枪子明显皱起了眉、 而且,手中的力气也在加大,将纸捏的皱巴巴,就跟他的左眼那般似的! “谭副局长。” 许久之后,枪子一句一顿说出这句话。 然后,一个能刀了人的眼神,就直接落到江河的身上。 江河这次没有装作惧怕,也没有枪子想象中的紧张。 而是非常坦然,又一次迎上枪子的视线,并伸手轻轻拿回了那张纸。 纸上是谭好松的介绍信,他可要好好保存,照枪子这愤怒而不敢对自己怎样的情况,看来这张纸,以后用处还大的了。 上一回合,江河担心自己的小命,让枪子占了上风,这一回合,他占回主动权! “我们可以谈谈吗?” 江河又露出了一个笑。 但这个笑容,跟之前的那个,完全不一样了。 不是那般灿烂,而是一种运筹帷幄,尽在掌握的感觉。 让人从心底生出冷意和惧怕! 枪子意识到这个问题,身上的戾气不散分毫,但却感觉被压抑住。 知道江河是势在必行,而现在又有谭好松的介绍信。 他也不能再阻拦,不然,或许会被发现猫腻,出现什么大问题! 毕竟,枪子知道的信息里面,好像真的有一条,是谭好松能坐上,市建设局副局长之位,江河有很大功劳! 意识到什么之后,枪子终于退后了两步,跟江河拉开了距离。 这是他第一次,跟猎物对峙,是自己先退了一步! “我想将跟贵厂建立一个合作,我提供你们建设学校宿舍楼的砖。” 江河缓缓收起手中的信,然后从同一个口袋里面摸出来一根中华,含在嘴里面,似笑不笑看着枪子。 枪子此时,内心非常复杂。 但他有很好控制情绪的能力,从脸上,丝毫看不出他内心的没底和慌张。 他好像是思考一下之后,还是那般狠厉的态度,说道。 “我需要先确定,砖的成色!” 但话语间,逼迫的气势少了一些。 江河闻言,点头。 他指了指自己的二八大杠,说道。 “现在就去!” 枪子又顿了一下,好像又在思考,但最后还是点了头。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出发了。 但枪子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他只是一个看门的,江河就这样轻易地跟他交代了自己的目的。 而且,也没有要跟厂里管事见面的意思,就直接跟看门的他,对接两厂合作的事情,还带着他去看砖 第六十七章 危急暂缓 很快,江河就带枪子,到了厂中。 在途中,枪子其实还抱有侥幸,或许砖的质量,不是那么好,那么他就要足够的理由拒绝。 毕竟,这个江河好像,并不像他了解的那样。 而是让是捉摸不透,更看不清! 这样的人,枪子很清楚,越少打交道,越是好的! 进入砖厂,引入眼帘的,就是分放整齐的砖。 不得不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就将一个工厂整治的这么好,江河是有些本事的。 不过这砖的成色 枪子走上前,但还没有上手,就又走了回来。 江河看见这一幕,没有说话,只是眼底有着深沉的笑意。 “怎么样?” “我们能建立一个良好的合作吗?” 江河笑着说话。 枪子却没有快速给出答案。 他本来存在的侥幸,在靠近砖时,就已经消失殆尽。 这批砖,根本就不用细细研究,只看一眼,就知道成色是上上品。 不要说市里面现在没有能生产出来的,就是省里面,也未必有! 这一瞬间,枪子对江河,有前所未有的陌生感! 这个人,完全脱离了他掌控的信息,甚至能做出的事情,超乎出人的意料! 包括介绍信,面对他没有过多的惊异,话语间还带有隐含的敌意? 越想,枪子越觉得不寒而栗、 他明显紧张了! 但现在,没有人可以来帮他。 他必须要解决好这个问题,不然他的性命也将会难保,甚至还会牵扯到更多的人。 但现在,枪子已经不敢,对江河轻举妄动。 他回视江河,最后给出了一句:“我需要回厂中开个会,商议一番后给你答案。” 说完,不等江河再开口。 枪子就以极快的步伐,离开了。 江河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再也不隐藏眼中的浓浓怒意。 那是一种进而延伸成,俯视群雄的霸主眼神! 好像是要吞噬一切的感觉! 第二日,清早。 余香刚出门,就看见院中站着很多人。 他们都在窃窃私语说着什么,看见余香出了门来,立马噤了声,纷纷看向余香。 余香不明所以,揉了揉刚睡醒,还惺忪的眼睛,问道。 “怎么了?” “今天是要开晨会吗?” 可是她昨天,也没有听见有人说啊。 但很快,老付就上前否定了她,并用不是很好的语气,询问余香。 “你有没有见江老板,今天一早,我们就过来,但没有看见他。” “而且,敲门也没有人应声。” 老付话明显没有说完。 但他也没有露骨的问,江河是不是连夜潜逃了。 余香瞬间明白了,他们来这里聚众的原因。 她也早有耳闻,迟迟没有发工资的事情。 本来今天还打算,问问江河是什么情况来着,但现在看来,江河早已经离开,不在厂里。 “你们应该知道,昨天,江河刚从外面拉了业务回来,可能是跟别人家签合同去了。” “大家先去干活,等他回来,你们想问的事情,自然是会有个着落的!” 余香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用假装淡定的话,安抚着大家的情绪。 但显然,厂工们并不买账。 他们的确是知道,昨天有人来砖厂里面看砖,但那人可不是一般的。 市里面仅有一家工厂,承包建筑的事务,但这家工厂很神秘,至今都不知道他们的老板是谁,但人们知道的是,这家工厂后面的势力了得。 而昨天来看砖的人,正是这家工厂的人,长得凶神恶煞不说,这人只让江河等消息,并没有说要签合同的事情。 所以,人家未必会用他们的砖! 人家也有这个实力不用江河的砖! 既然这样,工资的事情,是不是不算解决? 而现在,江河也不知去向,厂工们是不是有理由怀疑,江河跑路了? 意识到情况不太妙的厂工们,顿时,躁动了起来。 以老付为首,他们纷纷将矛头指向余香,开始讨要一个公道。 “哎,你说,若是江河跑了,我们的工资谁来给?若不是我们做了这么多时间的活,还得不到工钱,这也太过分了些吧?” “就是,要真是这样,我们一定报警,让警察好好来调查一下!” 见人说要报警,余香瞬间有点着急。 她立马上前两步,抬手阻止大家。 “大家不要轻举妄动,你们听我说。” “江河他不是一个遇事就逃跑的人,他清早出去,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余香稍顿了一下,脑中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说道。 “昨天江河跟我说,今天要去等结果。” “我想,他很快就会带着好消息回来的,只要签了合同,工资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的!” 众人见余香说的话,并不像是骗人的,就决定暂时相信她。 毕竟,他们就在厂子里面待着,如果真的出现变故,他们也能把最值钱的东西,全部都带走! 见厂工们迟迟不肯离去,余香想,他们肯定是要等着江河回来了,这种情况,也没有人能安心干活,便也就陪着他们一起等。 就在等待的间隙,人群中熙熙攘攘的。 随着太阳越升越高,天气慢慢变热,厂工们的猜测声,又再一次响了起来。 “你们说,咱们老板,这次能拿得下的吗?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妙。” “哎哟,那肯定是不行的,那个建筑厂多难搞啊,听说里面的人脉简直都是错综复杂,老板去,肯定连话语权都没有,就被人撵出来了!” “话是这么说,可我相信老板,就上次开路项目来说,老板不也做的挺好,你们不相信他,最后还不是跟着他赚钱!” “喂!你清醒一点好不好?那一次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可人怎么会次次都那么幸运?再说了,这厂子,跟那次的项目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就是再难的事情老板不是也带着人看了砖!既然看了砖,那就证明还是有可能合作的!” “呵!你这小毛贼懂什么?这个厂子才不屑得跟咱们合作,人家是市里面的金勃勃,众人抢着给塞钱,怎么会看上,跟我们这种付不清工资的厂子合作!” “喂!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再说一遍?竟敢这样诋毁江老板” 说着,一个高大个和一个小矮个,就吵了起来。 他们一个不让一个,都快把手指戳进了对方的眼窝子。 周围人不劝阻,还纷纷站队,一边支持江河,一边则是不看好。 站在台阶上的余香,看见面前的情况,简直是脑仁疼! 本来她就忧心,害怕江河出去有危险,这个厂子听起来很凶,她怕江河像上次一样,着了别人的道。 可这些厂工又不让人省心。 顿时间,余香心里恼怒。 他大喝一声。 “够了!” 两个字一出,周围的吵闹声渐渐小了。 但他们还没有停手的意思,相互瞪着的眼睛里面,能冒出火星子来。 余香缓缓环视着,周围所有人,提高声音,用最高的音量说道。 “看看你们现在像是什么样子,外人还没有把我们怎样,我们内部就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这样下去,就是给了你们工资,有什么用?人心都不齐!” “我们现在就坐在一条船上,一荣俱荣!要是江河能谈好业务,给我们取得这么好的合作,那以后我们不说吃香喝辣,起码工资有保障不是?” 余香说完这话,厂工们才逐渐消缓了情绪。 他们突然意识到,余香说的并不错。 现在能做的,也就是江河能带回来合作业务,厂子有收入,厂工们才有工资! 但就在余香说话的时候,厂工们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个余香,有些地方,跟江河非常相似,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解决问题的神情,说话时的状态,不说复制粘贴,但也有近百分之九十的相似度。 突然间,他们就对余香的一些不好滤镜,也有了稍微的缓冲。 不知道怎的,江河不在,余香竟然成了他们的定心丸? 这或许就是江河,耳濡目染的缘故吧! 与此同时,余香见大家不再躁动,但也没有放松警惕。 她知道,现在他们情绪是平稳了,可下一次呢,要是次次都这样罢工不动弹,厂子还动不动弹了? 所以,她立刻想出一个办法,用最严肃的声音,告诉厂工们。 “从今天起,不准在人后面嚼江河的舌根,若我下次发现,有人扰乱民心,阻碍大家干活。” “扣工钱!一次一天的工资!” “不要问我有什么资格,我是江河的未婚妻,他的资产,我说话还算话!” 说完之后,本来还因为扣钱而有些愤愤不平的人,顿时闭上了嘴巴。 他们也知道,余香在江河那里的分量! 但余香也保证大家,工资会回来的,并安抚着大家去上工。 就这样一会唱红脸,一会唱白脸的解决下,厂工们也信服了,安静去上工了。 这让余香心里面有些奇异的感觉,忽然间,她觉得跟江河,更靠近了一步 而同时,江河也到了建筑厂前。 他手里面还拿着一个本子,可能起来尘封已久的模样。 第六十八章 拉扯,强者胜! 这次江河见到枪子,是在厂子里面。 枪子似乎料到他会来,早早就让人在厂外面等着,请他进去! 到了办公室以后,江河也算是见了市面。 到处的金碧辉煌! 闪的人眼睛直发疼! 这得多少钱啊? 江河大概估算了一下,没有个几十万下不来! 就是上一世,他成为商业大亨,也没有奢侈到这种程度。 江河甚至,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阔绰的办公室。 而最前面,坐在半镶金办公椅上的,是枪子! 他今天跟昨天可完全不是一样的。 穿的那是一个华贵! 但眼中的厉色,却没有变。 还有那畸形的外貌,也丝毫没有变化。 见到江河进来,枪子用仅剩的左眼,示意周围一众黑衣人。 黑衣人接到指示,立马转身出门,将空间留给了江河跟枪子两人。 但他们出去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将办公室团团围住。 是那种不会让一只苍蝇进去的围住! 江河见此,知道自己已经进入到了一个局中。 但他反而是放松了心情。 将手中的本子,随意放在沙发上,江河也随之落座。 他习惯性地从衣服里面口袋,摸出一根烟,顺势含进嘴里。 然后抬头看枪子。 那是一个,已经尽在掌握的深沉眼神。 枪子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但看见他的眼神时,内心还是一阵波动,只不过他掩饰的很好,没有暴露出半分。 “江河,你是何事,又一次登门。” 枪子还是那般狠厉的语气,但却击不起半分波澜。 江河听言笑了笑,顺势翘起二郎腿,背靠沙发,有些慵懒说道。 “我们要达成合作。” 枪子明显不屑。 他冷哼一声,说:“你以为这里是垃圾场吗?你说合作就合作?” “还是我以前说的,要掂量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江河没有说话,眉眼之间却染上了冷意。 他直盯着枪子。 随后又好像释然一样,眉间舒展开来。 其实,江河早就知道,枪子会后悔,不然本应该一口答应的事情,怎会拖这么久? 但正如枪子所料到的是,江河的确需要这份合同,需要建筑厂用这一批砖,而给厂工们给工资。 所以,他会再次上门。 但枪子不知道的是,江河上门,可不只是这个原因。 厂工们的工资,江河解决起来何其容易,他一而再,再而三上门的原因,是为了一个更深的目的! 更加重合上一世的轨迹! 对于枪子而言,他是第一次遇见江河,可对于江河来说,不是的! 他知晓轨迹一旦重合后,未来将会发生多么残酷的事情。 所以,江河得尽早做好准备,不至于到以后,无力可施! 而此时,枪子还是试图,要让江河知难而退。 他今天让江河看到的一切,本应该是秘密的,因为没有人,可以做到这样堂而皇之的亮出自己的底牌。 建筑厂是枪子的底牌,这里运作的可不是什么建筑项目之类的,而是为了幕后的那个大少爷洗钱! 这做的可是非法买卖。 而枪子为什么要将这一切,直接公布到江河面前呢? 就是为了让他惧怕! 从此远离这里,不要跟这里扯上任何瓜葛! 这样的话,他们就各自安好,这是枪子想到最好的办法。 其实,从昨天落荒而走之后,枪子就一直在思考,怎么解决江河的问题。 若是硬来,恐怕不行,因为江河背后,不仅是一人,他还跟谭副局长关系很好。 据枪子调查,江河跟柳大卫关系,也非同一般,毕竟,这个李家的唯一孙辈李国强,就是江河配合柳大卫一起送进监狱的! 种种迹象来说,做事严谨的枪子,不能将江河斩草除根! 那么只能另寻他路! 枪子就做出了这么一个冒险的决定,但也是唯一解决的办法! 让江河知道他的势力,到底有多么根深蒂固,多么错综复杂,这些都是江河得罪不起的,好让他知难而退! 从此两方毫无瓜葛! 但对于江河,上一辈子,他就不会妥协这样的暗黑势力,这一辈子,他知晓了那么多的机密,又怎么会让枪子他们一众罪人,逍遥法外? 江河摸着镶金的沙发扶手,嘴角挂着若隐若现的笑意。 他开始有一下没一下敲击,沙发扶手上的金子。 这不慌不忙的声音,听在枪子耳朵里面,就像是一把大手,捏着他的心脏,让他逐渐喘不上气。 就在他觉得自己眼前,出现重影时,江河的敲击声,停了下来。 枪子的心,也被大手松开。 他无声开始喘着粗气。 江河还是那般模样,嘴角噙着笑。 只不过,他此时的眼神,更加深沉。 “枪子,是吗?你媳妇叫什么?小仙?” 江河若无其事的话,出口就让枪子的脸上变了颜色。 枪子本来是要给江河下马威的,但事情好像再一次脱离了他的控制! 听到小仙的名字,枪子攥紧了手。 他似是咬紧牙关,问的话。 “小仙是谁?” “我不认识!” 江河没有理会他的否认,而是漫不经心一阵冷笑。 他继续说着自己的话。 “我今天给你带来了一件礼物。” 说着,江河拿起身边的那个陈旧的本子。 “这个礼物,跟你这里的风景,还挺搭配,一样令人震惊。” 说完,他将手中的本子,扔向了距离自己大概三米远之外的枪子。 枪子没想接,但身体本能,又加上心里的不安,让他不得已,惯性伸手。 接住本子之后,他感觉自己手中,像是握了个火炉。 害怕,害怕翻开后,看见的是,自己最不愿意看见的东西! 江河见他犹豫,脸上却表现的坚毅,也不催促他。 只是他换了只腿搭着,给枪子讲起了故事。 “我记得那是,青草翠绿之时吧,草原上,发生了一起枪战。” “很是激烈,蓝方的士兵,死伤无数,但最终,还是赢了。” “可后来,这个带兵打仗的队长,却离奇当了逃兵。” “你说,这个事情稀奇不稀奇?” 江河挑眉,笑问枪子,像是在聊家常一般。 但反观枪子,已经毫不掩饰自己身上的冷气,更是捏的手骨节叭叭作响。 江河仍旧不理会,自顾自讲着故事。 “后来听说,这个逃命逃去了海外,逍遥啊,还娶了一个貌美如花的洋媳妇。” “不过,这好日子过够了,也该尝尝痛苦的滋味了,洋媳妇被绑架,逃兵被要挟,做一些非法的事情,这事你知道吗?” 这次江河直接不理会吗,枪子浑身散发出的冷气,继续往下讲着故事的精彩处。 “不过,我还知道了一点,别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说道这里的时候,枪子不再忍受浑身的躁动,眼神像刀子一样,直接钉在了江河身上。 恐怖无比,就像是夜晚的狼,会在无声见,掐掉说话者的喉咙。 然后江河并没有因为这,而停下,反而更加肆意,甚至放大了声音。 “我知道,后来这个洋媳妇被逃兵救了出来。” “但是逃兵已经做了太多挽回不了的事情,再加上他的身体被威胁时,折磨得不成样子!” “所以,他不能很好照顾小仙了,就将小仙送回了海外。” “重点是,逃兵每年会给她很多钱!” “那么” 江河似是在思考,又好像是在询问。 “你说,逃兵的这些钱,是哪来的呢?” 说完之后,他迎上了枪子那要吃人的眼神,丝毫不惧怕,反而眼睛里还有深沉的笑意。 瞬间。 办公室冷了下来,没有一点响声,也没有一点温度,只有两股视线在碰撞。 最后,枪子败下了阵。 他手已经被紧攥至青,收回了视线后,颤抖打开了江河扔给他的本子。 果然不出所料,上面记录的,都是枪子给小仙的资金来源。 这些钱,都是在洗钱过程中,他私自拿走的。 并且,数额巨大! 江河的本子里面,甚至标明了每一笔的来源和数目! 枪子仅剩的瞳孔都要炸裂。 他不知道,江河有什么本事,知道他所做的这些,理论上,这些东西除了他,只有上天大地所知。 但无论怎样,江河抓住了枪子的软肋! “你想要怎样?” 枪子全部的气力,都好像被抽光。 他原本惊怖的脸上,失了血色,显色更加骇人。 说出的话,也妥协意味十足。 不过,江河却精神满满。 听到枪子妥协,他终于站起了身,收起了嘴里含着的烟,重新放进口袋。 “没有别的,我就想跟贵厂建立一个合作。” “相信你也看到,我厂中的砖,非常附和要求,想必我们会达成非常友好的合作。” 枪子没有拒绝的余地。 但他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点时间。 “给我两天时间,我需要开会商议。” 江河没有为难他,爽快点了头。 他能给枪子的时间有很多,只是,枪子未必敢等。 更何况,江河有十足的把握,这件事,会成! 第六十九章 内外夹击 江河解决完事情,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今天,没有往日里的燥热,反而,清爽的风,似乎能吹走人一天的疲惫。 他走在郊野的路上,推着二八大杠,脚步慵懒,面容间硬朗而又平静,感受着四面的风,远远看,就像是一幅风景画。 拉进看,江河平静的脸上,却是疲态十足,身影也落寞。 今日里,虽然是解决了枪子不合作的事情,但他并没有感觉到轻松。 反而,是比之前更深的沉重! 曾经江河想过,重生回来之后,应该怎样去面对,上一辈子那样的困境,怎样力挽狂澜,救下本不应该牺牲的人,怎样避免不好的结局 但这些,并不是说说就可以完成的。 重生回来,他也经历过了,其他的一些事情,明显知道,好多东西,自己还是不能控制。 现在他面对的情况,要比想象之中糟糕的多! 就像是鸡瘟时的王清,厂中余香被李国强,还有自己在阮家被打,阮静没有脱离开李玉航 江河无声往前走着,心里却装着一块大石头,冰冷而刺骨。 他眼神有些空洞,虽然脚步在前进,但心思却不再路上,而是已经放空,沉浸在了另一个沉重到不能呼吸的世界里。 “咯嘣”二八大杠被推上一个尖锐的大石头,轮胎滑了一下,又落在地上。 巨大的响动,和把手的大幅度拧动,还是没能让江河回神。 他仍旧沉浸在那个,呼吸起来都困难的封闭室里。 脚步是往前走着,但不带有任何的情感,身体就像一句傀儡一样,麻木而毫无感觉。 无声间。 江河叹了一口细不可闻地气,继而思绪万千,涌上心头 对于他而言,枪子只是一个,最简单的小喽啰而已,甚至还比不上李国强的分量,但为了牵制住他,江河废了哪止一点心思。 那些日日夜夜调查,还结合上辈子记忆,写下的罪证,已经耗费了江河太多的精力! 而李家的势力,李玉航盘根错节的圈子,相比于枪子来说,更是高深莫测太多了。 不幸的是,江河的对手,是李家!是李玉航!而不是枪子! 该怎么办? 这样悬殊的力量,让江河有些恍惚。 他重新踏上这条路,是不是正确的? 继续这样下去,他真的有能力保护,上辈子没有保护好的人吗? 如果今日在枪子跟前,他江河选择了妥协,而不是固执地去重合上一世的轨迹,那会不会重新走上一段新的旅程,没有上辈子活的那些痛苦呢? 江河不知道了。 他迷茫的,眼神都不能聚焦。 走在路上的脚步,更加麻木 对于黑恶势力,家国情怀,仇恨江河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要做的事情,真的太多了。 防备一切未知的困难,找到更多的证据,提早发现李家的漏洞,跟李宇航过招 只是想象,脑子都生疼。 更不要说,他要用一辈子去斗争。 而且,伴随的不是安宁,是越往深里走,越致命的危险。 所以,从今以后,江河走的路,必须谨慎。 不能出一点差错的那种谨慎! 那最后也会不会得不偿失? 他真的不知道了,迷茫,一片漆黑的前路 风吹得更凉了,江河的呼吸都显得急促了些。 他习惯加快脚步,往厂子里走去。 这时,迎面走过来两个人,一前一后。 前面那个穿着富丽堂皇,甚至还隐约能看见手腕上带着的金链子。 但佝偻着腰,佝偻的严重,直接九十度的样子,走起路来就像是趴在地上。 后面另一个人,满身伤痕,腿脚看起来不利索,一瘸一拐的。 脸色淡淡,没有看见什么表情,走过江河时,这人抬头看了江河一眼,但仍旧神色淡淡。 不过,江河还是眼尖发现,这人眼中,有明显的笑意! 他停下脚步,转头看,与自己擦肩而过的两人。 忽而,江河看见前面那个佝偻着的人,走进了一个黑胡同,然后“啊!”一声惨叫后,掉进了阴沟里。 而后面满身伤痕的人,仍旧挺直腰杆,继续向前面走着。 在他的面前,是一条闪耀光芒的光明阶梯 忽然,江河感觉,心脏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攥住。 他没有感觉到窒息,而是充满了力量。 刚才,围绕在周围的阴霾,也瞬间消失不见! 就像是天降了一颗定心丸,落下在江河心里,这一刻,江河看清了前路! 他知道了,这一道路荆棘满地,也知道了,这道路困苦难耐。 可那又怎样? 江河要走的是一条光明的路,一条创造出奇迹的未来! 他重生回来的使命,怎么会容忍自己栖居在一片荒野之地,然后静默一生。 他就要选择重新踏上,上一世的轨迹! 而且!还有走出一种完全不同的结果! 知难而退是什么? 江河不知道! 他知道的,是迎难而上。 看过未来发展若干年的华夏,江河怎会妥协! 枪子只是他经历这段旅程的开胃餐,现在,这局游戏已经开盘,他没有后悔的余地,也不会后悔、 就是要无比困难的境况中,创造出来一个,属于江河时代的路。 他就是要靠自己的能力,逆天改命! 还定要护爱的人周全! 茅塞顿开以后,江河像是焕发新生的感觉,整个人的腰板挺直了,脸色的冷淡消失不见,换上的是,晴朗的笑容。 跨上二八大杠,哼着歌,江河加快了回厂的步伐。 而此时,陷入沉思的还有另外的一个人。 扶额坐在金碧辉煌办公室里的,枪子! 办公室内静悄悄。 他闭着眼,有前所未有的颓废。 还有惧怕 仿佛江河身上的那缕阴霾,加重后落在了他身上。 不知道沉寂了多久。 枪子闷声开了口。 “召集所有人,开会!” 声音不大,但门外训练有素的众人,立马有了动静。 很快,厂中就开了一个,迄今为止最严肃的会议! 开会之人仅有数十个,却皆是市里面被日夜通缉的犯罪头目。 不是杀人越货的,就是犯了不可饶恕罪名的,反正是,只要抓住就会被枪毙的。 这些人,此时,都坐在枪子办公室里面。 他们此刻面容严肃,周遭充斥这杀伐之气,很是冷厉。 但让他们这么脸色阴沉的,却是一个无名之辈,江河。 而他们还拿他没有办法! 有一个很冲动的年轻小伙,本来每次都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而且鬼点子很多。 这次,竟然安静缩着,像个鹌鹑。 他还战战兢兢,请求枪子。 “不要伤害江河,她跟柳大卫有染,要是他死了,柳大卫查下来,我们会死的连渣都不剩!” 话一出,就遭到了枪子的一顿暴击,鼻青脸肿不敢再言语之后,还被枪子骂:“废物!” 这些枪子何止不知道,就是没法对江河动手,让他才满心不安。 没成想,这些废物,一点儿忙都帮不上,还给他添堵! “嘭!”枪子一脚踹碎面前镶金的桌子,大骂:“滚!” 众人忙屁滚尿流离开。 他们已经吓得瑟瑟发抖,根本不然惹这头发了怒的恶狼 办公室又恢复了安静,安静的真渗人。 门外站着的黑衣人们,吓得连呼吸声都调到了最小。 但还是有一个不知死活,硬着头皮的黑衣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他紧攥双手,内心慌得一批,就怕枪子一把将他掐死。 而在掐死之前,黑衣人快速说自己的保命符。 “大少爷有令,明晚过来取货!” 说完之后,黑衣人只感觉面前划过一阵风,随后办公室门打开。 他长出一口气,知道再慢一秒,自己就会身首异处! 枪子会一把拧断他的头! 门开后,里面的人顿了一下,紧随着出来一句冷厉的话:“我知道了。” 然后,就见有黑衣人,出了厂,去了江河砖厂的方向 第七十章 她,至高无上 江河刚走到厂里。 本来还整齐有序,认真工作的厂工们,瞬间集结,将他团团围住。 “怎么样,江老板,看你心情不错,是业务有着落了?” “我看也是,江老板都笑成这样了,看来咱们那些砖,可以卖出去个好价钱了,是不是?” “哎呀,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俗套,直接问工资得了,江老板,咱们什么时候发工钱?” “” “哈哈哈。”江河忍不住大笑。 他看眼前,像催债的厂工们并没有生气,反而难见的好脾气。 众人见江河这样,一下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江河怎么变这样了? 难道是出去跟建筑厂谈业务的时候,受了刺激? 又被打了? 厂工们瞬间眼神开始扫描江河,尤其是头上,看有没有被打的痕迹。 可是,都没有啊。 看衣服,也是干干净净,没有丝毫跟被人打架的样啊? 那怎么突然见,这般笑? 难道真是业务谈成了? 看来,也只要这种可能性! 于是,众人准备欢呼,他们的工钱终于有了着落。 却还没等他们开口欢呼,江河给他们浇了一盆冷水。 “没有成!” 啊? 什么没有成? 业务吗? 那你刚才笑什么呢?笑的跟花一样! 厂工们僵硬在原地,等江河解释。 但显然,江河并不想解释,而是想尽快回去休息,今日里起得太早,还废了这么多脑子和精力,他需要好好补充一下能力。 厂工们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江河离开! 虽然跟余香所说一样,江河没有跑路,而是真的谈了业务,但这没有谈成,跟不谈有什么两样? 他们的工钱还没有什么着落,这就让江河离开,怎么可能! 随即,厂工们围的江河更紧。 “那个我们的工钱,您看” 带头的老付话没有说完,声音就低了下去,直到听不见! 他明显感受到了江河,又回到以前那个很少有笑脸的样子。 “还要再等等。” 江河也没有打马虎眼,认真琢磨一下后,给大家交代说。 “很快就会有人来。” 他在心里面大概计算了一下,这枪子也是时候做决定了! 那么,很快,就要有人来,请他去签合同! 厂工们不知道情况,更不清楚江河内心在想什么。 他们只想要工钱。 见江河几次三番,没有给他们关于工钱的准信,厂工们完全不耐烦了! 他们集体声讨,定要在此刻,让江河给他们一个说法! 众人一致认为。 什么很快就有人来,就是骗人的! 就说建筑厂很难合作,江河这不是没有拿下,还打马虎眼,一看就是不想给工钱 余香走来,看到的就是,厂工们七嘴八舌围着江河说话的场景。 她努力分开人群,试图从中间将江河拉出来,奈何根本没有围着的众人力气大。 “你们都在干什么!” 余香气愤,叉腰大喊。 厂工们听到余香的声音,安静了一些。 但此时,厂工们也处在气头上,便不再像往日里,对余香说话有分寸。 “你喊什么?明明是你们压榨我们,做了活计不发工钱,现在还这般态度,怎的?这还孙子把爷爷欺负住了?” “我告诉你们,要是你们不给钱,我们就报了警去,到时候你们是看给钱,还是坐牢吧。” “就是!都超过了这么些时日,还不给我们钱,我看你们就诚心想私吞,就没想着给我们发。” “我看也是,江河,你是不是又开始坏心肠了,我就知道,你这人,一肚子坏水!亏得我们当时鬼迷心窍,信了你的鬼话,还说跟着你赚大钱,这简直是赔了本!” “” 对于众人这样指责江河,江河倒是掏了掏耳朵,一脸无所谓。 本就是活过一世的人,这种争执,在他眼中,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等一会儿,枪子的人来找他,这些人自然会被打脸,他根本犯不着跟他们浪费口舌。更何况,江河知道,现在跟他们,也解释不通! 但余香就不一样了。 她听见众人,这样说江河,简直气的头顶冒烟。 余香鼓着腮帮子,胸脯因为生气,而不停上下起伏着。 她终于忍不住,双手叉腰,大吼一声。 “你们这些人,究竟想做些什么?” “又不是不发给你们工资,只是现在工厂里面遇到了问题,就等一两天,怎么就等不住呢?” “你们没有这个月的工钱,会死掉吗?” 大吼一通后,厂工们蒙住了。 他们知道,余香不是个好脾气的女子,但像现在这般,没有形象的发脾气,还是第一次见。 一时间,他们停住了说话,全部看向余香。 余香本就生气,现在更是不顾一切,只想将这些天,自己装在心里面的话一吐为快。 她是真的为江河鸣不平! 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 “我不知道,你们是处于什么样的心理,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为难江河。” “但在这里的各位,你们都摸着良心,问问自己,江河有亏待过你们吗?” “不论是工钱,还是待遇,在这个市里面,还有哪个工厂,做到了像我们这样?” “吃饭我们吃的都是一样的,所有好东西江河都第一时间,分享给大家。” “我觉得,人还是要懂得感恩,吃水不忘挖井人,江河让你们吃好饭,你们也体谅体谅他的不容易吧。” 说到后面的时候,余香声音弱了下去,没有了刚开始的大喊大叫,而是有些哽咽。 她是真的心疼江河,这样坎坷走到了今天。 他是何其不容易,但却没有人心疼。 而厂工们听到余香的一番话后,面面相觑。 大多数人觉得余香说的对。 毕竟,工厂遇到了这么多的困难,他们都是跟江河一起闯过来的。 更何况,就跟余香说的一样,江河的确给了他们最高的待遇,就算是丢掉了这个月的工钱,他们也是赚的! 于是,这些人纷纷低下头,反思自己。 但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想。 其中就有几个人,愤愤不平。 他们大步站了出来,把本来指向江河的矛头,指向了余香。 没办法,江河无动于衷,那就捡个撞上枪口的软柿子欺负吧。 “你懂什么?不要在这里打什么苦情牌!江河事实欠了我们的工钱,他就应该还!” “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耍的是什么小九九,不就是想,你两配合着演一出戏,好让我们免了这个月的工钱嘛,我告诉你,不可能!” “你们这些人,都是一些实实在在的刽子手,就想割我们的每一寸筋,去奉献给你们的工厂,然后给你们创造财富。” “你这女人,跟江河也没有什么两样,别看你长的标致,其实也是一肚子蛇蝎心肠,就想着我们给你们干活,慢慢当不要钱的劳力!” “简直就是缺德至极!” 几人说得激动,唾沫星子漫天飞。 他们眼里的厌恶,戳疼了余香的心。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还会有人这么想江河,这么昧着良心说话! 江河对他们的好,简直就是喂了狗! 在这个才吃饱饭的年代,人们都紧巴巴的活着,江河给这些人创造的财富,都够他们的日子逍遥自在了! 可这些人,竟然这般忘恩负义! 余香越想越生气。 想开口为江河说两句公道话,想为他伸冤的,可话到了嗓子眼,却像是被一块石头堵住了,怎么也出不了声。 余香努力想说话,却根本不行。 她就是这样,一激动就容易失声。 但挡不住她心急,说不出的话,瞬间转换成了无声的泪花。 余香气的攥紧双手,红了眼眶。 她紧绷的情绪,随着手越来越紧的力度,绷紧在弦上,下一秒就要决堤。 这个时候,一个清冷,但抚慰着余香心灵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 “道歉!” 江河两个字,听在不同人的耳里,有不同的意思。 余香被抚慰着。 谩骂余香的几人,却听得如芒刺背。 就好像是好多根刺,深深扎进了他们的耳中。 其他的人,听声就惧怕。 其实,自从来厂中,他们对江河就有了敬重,不仅因为他的本事,更是他周遭的气质,一直散发着一种,不应该被质疑的气息。 让他们感到敬畏。 现在,他们听到这话,立马躬身向江河道歉。 “对不起。” 虽然感觉他们也没什么错,但奈何,根本不敢违抗,江河这样清冷的话。 江河没有应声,而是抬腿走向了余香。 众人却知道,他不太满意。 但走到余香跟前,江河像是变了个人。 他轻轻笑,眼睛紧盯着余香,有要揉进骨子里的柔情,还带着些心疼。 抬手,轻轻擦去余香眼角的累意,江河顺势揉了揉余香的脑袋。 余香瞬间没了脾气,心里面被一种暖意的亲昵充满了。 她不顾别人在场,伸手拉住了江河的手,也想给他一些温暖,缓解他近日里的压力。 江河感受到后,笑意更深。 他张开手,用自己的大手,紧紧包裹住余香的小手,还将她拉近了些,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了句。 “不要生气。” 江河的声音,这样听,真的悦耳。 也让众人怀疑,他们每天见到的,是不会江河本人。 不过经由这次,众人更加清楚了,余香在江河心目中的分量! 那是一种,至高无上,不可冒犯! 顿时间,众人神色各异,不由分说,纷纷看向了刚才谩骂余香的几人。 眼神中尽是同情。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刚才江老板的话,是让他们给余香小姐道歉吧。” “我也觉得是” 第七十一章 结婚倒计时 “道歉!”是近乎冷漠的声音。 众人见江河是真的生气,不由提起一口气,不敢说话。 他们只想那几个,谩骂了余香的人赶紧去领惩罚,可别殃及他们。 但那几人还头铁,明明心里面怕的要命,却也死不弯腰! “从明天开始,你们可以离开了。” “今天晚上,八点整,在宿舍楼前发工钱。” 江河没有继续再跟他们计较。 他不喜欢去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更何况,他现在时间太紧张了。 况且,今天就想给余香树立威信,既然目的已经达成,就不需要再继续跟他们纠缠了。 更何况,江河有足够的信心,这几个人,会主动给余香道歉的! 散了后,厂工们忧心忡忡,又投入到了忙活中。 只不过,这几天,整个厂子都是死气沉沉的,没了往日活力。 而且,各种不安分的心,也在暗中躁动着 已经接近傍晚,厂工们又一次结束了一整天的忙碌。 开始陆陆续续去洗澡堂洗漱。 洗漱好的人,也早早坐到了宿舍楼前,准备领工钱。 虽然,他们也不看好江河。 这次的工钱,到底有没有,众人心里面是一点数都没有。 但还是乖乖闲聊等候着,万一奇迹就出现了呢? 很快,夜幕降临。 厂工们七七八八已经来的差不多,趁着微弱的月亮光,他们穿了厚的袄子,焦急等待着。 “哎呀,这天冷了哈,余香,你们的婚礼,这也马上要进行了,得做一些御寒的衣服才行,不然倒时候磕头,非得冻死不可。” 王婶双手交叉在袖子里,见余香穿的薄,忍不住唠叨两句。 她见余香脸被冻得通红,还不由说要注意保暖,别过两天结婚的时候感冒了,病恹恹结婚不好看等等。 反正这些话余香进日里,是听见了很多。 随着她跟江河婚期越来越近,很多人都关心着她。 纵使一样的话听很多遍,余香心里是开心的,毕竟,他要嫁给江河了,这是她想了太久的事! 就这样,跟王婶有一搭没一搭闲谈着。 “江河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句。 众人纷纷安静,看向江河,朝这边走来的江河。 他领着一个黑衣人,后面跟着的,还有金格。 “今日的工钱,找金格先生结算。” 江河站上一个二层台阶,说道。 随后,他又指了指站在角落的几人。 “记得结完工钱,收拾铺盖离开。” 江河的声音淡淡,但他的眼睛,在夜色中就像放着光。 能清晰看见,那几个白天谩骂余香的人不说,也能准确找见余香,并伸手将她带走。 等他走后,黑衣人也消失在了夜色里。 剩下的,就是众人争相探索的眼神。 瞅来瞅去,直到看见,金格拿出那个,每次发工钱时带着的黑箱子时,他们才真正相信了。江河说的发工钱,是真的发工钱。 因为,每次的工钱,就装在黑箱子里面! “哎?江河真的在这么短时间内,给我们弄到了工钱!” “还真是,刚才那个穿黑衣服的,就是来给江河送钱的吧?” “谁知道呢?大概是吧” “哇哦,我们又要有钱了,好激动” 厂工们开心雀跃,纷纷开始排队,积极去领工钱。 他们搓着手,在黑夜里两眼放光。 “哎,你们说,是不是江老板,谈下了业务啊!” “不是说没谈成吗?” “谁知道呢,金格先生,您待在江老板身边的时间久,您知道,江老板这钱是哪来的吗?” 厂工们听见有人问,也不由自主竖起耳朵听金格说话。 却不料,金格还是如同往日,那般冷漠。 “反正不是偷的。” 冷冰冰的话! 其实,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 自从跟江河在一起工作之后,金格这卦象就怎么也不稳。 只要是涉及到江河,他是越看越迷茫,也因此知道,江河身上有着不凡的使命。 那既然这样,金格就索性闭嘴,对江河的所有事情,闭口不谈。 不给江河添不必要的麻烦。 厂工们听到金格这样的答案,纷纷翻白眼,也不想再问。 但他们热络的心,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这次的工钱,多了好多,相比较上一月的,简直快翻了一半。 厂工们看着手中厚厚的一沓钱,瞬间将前两日拿不到钱的阴霾,抛之脑后。 他们对于以后的工作,更加有了高的热情。 而在大多数人,都欢呼雀跃时,那几个谩骂余香的厂工,此刻并不好。 他们在领工资时,受了金格的冷眼不说,没有多余的补偿,以后还不能继续待在工厂! 这是多么亏的事情! 几人好想给自己几巴掌! 他们这样回去以后,以后能干些什么?以前就是小混混,现在也不可能还做小混混吧。 刚做了两天正常的工人,还拿这么高的工钱,现在说没有就没有了。 啊这 几人面面相觑后,赶紧发动脑筋,想补救办法。 其中一个人灵机一动,低声说道。 “要不咱们去给余香姑娘道了歉?” “江老板狠心,余香姑娘可心软,没准他看我们有诚意,就让我们继续留下呢。” “哥几个也知道,我们出去肯定找不见,砖厂里面这么好的活计,倒不如就服个软。” 几人听这意见,眼睛咕噜噜转。 随后,也都觉得只有这个办法。 现在厂子有了钱,要是江河真的谈下业务,照砖的质量,肯定会赚大钱! 他们要是走了,以后再想进来,可就难了。 所以,几人立马动身,就向着余香的宿舍走去。 他们几个大男人,不好过去,还叫了王婶,去帮助他们,给余香说好话,要是能留下,就给王婶一张大团结! 王婶听见这活不难,也就领着几人去了。 但余香不在屋内。 王婶敲了好几次余香的宿舍门,都没人回应。 她摇了摇头,对身后几人放低声音说道。 “你们明天早上再来吧。” “余香应该是被江河叫走了,他们也要商量婚事的具体事宜。” 几人为难,这时间紧迫啊。 可要是江河叫走余香,他们总不能过去打扰吧。 斟酌再三后,几人就是再失落,也暂时离开,准备第二天一大清早,就再来给余香道歉。 看见他们垂头丧气离开,在江河屋中的余香,呵呵笑了几声,表示活该。 这些人,就是要被这样教训,不然以后还不知道,会使出什么乱子! 江河从圆凳上坐起来,上前关上门。 他拉着脸上有些小得意的余香,坐在一旁,点上油灯。 油灯一亮,就可以发现,从江河宿舍门前看过去,正好能看见余香的门口。 “江哥哥,你怎么突然间,今天就拿出了这么多钱,是业务谈好了?” 余香眨巴着大眼睛,借着油灯看江河的脸庞,这样看,显得江河更加好看。 她忍不住抬手,抚摸着他的脸。 江河笑着放下手中火柴,坐在余香跟前,拿下余香放在他脸颊的手,紧紧握在手中。 他迅速在脑中思考了一下,说道。 “对,暂时谈下了一个长久合作的厂子,明天就去签合同。” “耶!我就知道,我江哥哥最厉害了。”余香听见江河说完,兴奋大喊,就差蹦起来。 她一直相信江河,而江河从来也不辜负她的期望。 这次,竟然这般厉害,短短时间拿下市里面,最难缠工厂的合作。 那,她以后也要好好努力啊! 争取把纺织厂做大做强,给江河减轻压力! 江河见余香孩子般的笑容,心情更好了,本来今天想清楚以后,他身心轻松了不少。 现在看见余香就这样,坐在他身边,与他十指紧扣! 这就是江河追求的,一切安康啊! 他没有打算将枪子的情况,讲给余香听。 但余香也感受到了。 她是一个心思很敏锐的人,尤其是对江河,他一个眼神,余香就能领会到其中不可触及的意思。 余香没有深问。 她相信江河,也永远会支持江河。 无论江河以后走到什么样的境遇,余香都已经想好,要跟他共同前进。 她轻轻拍着江河手背,眼中像是有星光在闪烁。 就这样看着江河。 一秒。 两秒。 三秒轻轻一个吻,落在江河嘴角。 “江河,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情,都要跟我讲哦,只要关于你的,我都想听。” 这一刻,江河的心,像是陷进了棉花里,柔软地能滴出水。 他嘴角的肌肤逐渐灼烧这他的理智。 最后,一个深情似水的眼神,落在余香眼睛里。 “我知道。” 轻轻的三个字,在两人之间荡起涟漪,更拉进两人的距离。 感觉周围的气息,无声发生着变化,那般炙热,让人心神荡漾,江河用尽全力,抽离出自己即将陷入余香柔情中的理智。 他往后靠了靠,拉开了余香再次印上来的唇。 然后,一下又一下,摩挲这余香柔软的手心。 现在还不可以!理智在提醒着江河。 余香见他这样,心底不由一阵发笑,不过,她们现在已经心意相通。 这些事情,是应该等等的。 毕竟,他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余香,你妈妈明天要来。” “我知道,明天起早,一起去迎接啊。” “好” 第七十二章 危险临近 次日清晨。 江河跟余香,很早就去厂子门口,迎接王彩霞。 大约九点刚过,厂门往北二百米的地方,停下一辆班车,王彩霞背着大包小包,从车上走了下来。 “妈!” 余香清脆的喊声,瞬间让王彩霞回头。 “闺女!” 她用空出来的右手,使劲招手。 余香应声跑了过去,江河紧随其后。 到跟前,余香张开手,给了王彩霞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可想你了。” 而江河,看着二人,嘴里含着笑意,弯腰拿起王彩霞的大包小包,招呼着往厂里走去。 “阿姨以后就住到厂里吧,这样,余香也就不多惦记了。” 王彩霞听这话,没有丝毫犹豫,顺势直接应下。 本来她这次来,就没有想着再回去。 王彩霞将太平镇的家都卖掉了,就是来看望余香,给闺女筹办婚礼的。 而且,正好江河的厂子,也需要人力物力,她还可以上工,在灶房里面干干活,挣个亲女婿工钱,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想着,三人就已经到了厂里。 江河很早就给王彩霞安排了住处,在办公楼后面,一个小二层的小院落。 这里本来是属于领导家属院,虽然在厂中,却又独立,很适合一家子人居住,私密性很强。 江河是想着,以后跟余香结了婚,就住在这里的。 但他们两人,也只剩王彩霞一个长辈,总不能让睡宿舍楼吧,斟酌过后,江河决定,跟王彩霞在一个院子里面生活。 小二层有三个房间,上面有两个,下面有一个,带着独立的灶房,他们小夫妻,跟王彩霞其实也算有独立的空间。 而且。 江河以后是要带着余香,走到更广阔的世界里去,若是离开,这里就留给王彩霞,也算是有个家生活,那不至于奔波。 他在这两天,就去跟阮家协商一下,买下这块地方,就是以后工厂如何变迁,这也是王彩霞的一块家产 “妈。您一直在看什么呢?” 余香挽着王彩霞的胳膊,见她从进厂里就一直盯着江河,不由推了推她,疑惑询问。 难道是又有什么问题? 舅舅又欠债了? 不会是又要加彩礼吧。 余香心里瞬间脑补了,王彩霞动机的万种可能性。 然后,她不由一阵心慌,停下了脚步,看着王彩霞。 王彩霞回神,看见自家闺女,又担忧,又警惕的眼神,不由嗤笑一声,上手点了一下余香的额头。 知道余香误会了自己,她赶忙打趣说道。 “你这姑娘。” “这还没有嫁过去,就这么替江河着想了?那以后要是嫁过去,还会管我这个老母亲吗?” “妈,你说什么呢。”余香说着声音小了下来,摇着王彩霞的胳膊,低下头明显不好意思了。 她听见母亲这样说,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心也不由放了下来。 自从上次的一万彩礼之后,余香心里就一直一个疙瘩,总觉得亏欠江河,虽然江河总跟她说没事。 但从那以后,她就告诉自己,不会再让母亲,借着她跟江河结婚的由头,去伤害江河!任何方式都不行! 三人很快来到小院落。 是一个很漂亮的院子,外面有栅栏围着,看起来,像是另外一番天地,跟厂子里面其他地方隔绝着,三面环树,只有一面直通纺织厂。 这设计真是巧妙。 余香也是第一次来,不由震惊。 “以前只是从外面看,还没有走近过。” “这好漂亮啊。” “妈妈以后要这里住吗?” 她惊异到,眼神定格在了这个房子上,上下左右打量着,都舍不得眨眼。 不得不说,这是余香见过,最漂亮,最符合她心意的家。 江河看着余香脸上惊喜的笑容,心情大好,笑着点头。 “以后阿姨,就可以在这边住下,想去看你的话,直接出门走出去,就是纺织厂。” “那你们呢?”王彩霞问。 “我们结了婚,也在这边住,就相当于婚房。” 江河据实说道。 王彩霞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但江河能感觉到,她很满意。 转眼,见余香探着脑袋,好奇屋里面的模样,江河笑了笑,走上前,推开相当于大门的栅栏,示意让她进去看。 余香愣了一下,在眼神确认,真的可以进去后,蹦蹦跳跳直接跑了进去,宛然就像个得到心爱礼物的孩子。 王彩霞在后面看着这一幕,嘴角不由勾起,也走了进去。 时间过得很快,江河安顿好王彩霞以后,看时间,已经临近中午。 他得起身去建筑厂,签合同了。 于是,江河起身,准备告辞。 但王彩霞叫住了他。 “安排我到灶房上工就行。” 嗯? 她一句话,让其他两个人都懵了。 上工? 上什么工? 你女儿在纺织厂,女婿是厂长,还上什么工,吃香的喝辣的享受不好吗? 可还没等余香和江河劝说,王彩霞先开了口。 “我这个岁数,不做点什么,是坐不住的。” “况且,太平镇的人,我都认识,去跟你王婶啊,婶婶叔叔的,每天聊聊天,也是打发时间。” “这样日子,过的比较舒坦些。” “你们都忙,我也不至于每天只盼着你们回来。” 见王彩霞这样说,江河看了一眼余香。 这个事情,她决定听取余香的建议。 余香觉得没什么问题,母亲操劳了一辈子,让她闲着也是不可能的。 再说了,灶房也不是很忙,母亲去的话,也可以。 所以,她转头,对江河点了点头。 江河立马就跟王彩霞说,让人去安排。 然后,就转身再次准备离开。 “江河!”可再一次被王彩霞叫住。 江河有些不明所以。 但他并没有恼怒,只是疑惑回头看着王彩霞。 “早些回来。” “新婚在即,可不能让余香担心。” 王彩霞没有问什么,而是平静着对江河交代让他早些回来。 这本事寻常事,一种来自于母亲的关怀。 但对于江河而言,却是太久没有得到的温存,一种直击心底的温暖。 自从父母去世之外,已经很少有人再对他说这样的话。 要不是今日听到,江河都快忘了,来自于母亲的关心。 他笑着点头,没有说话。 但余香感受到了,江河身上忽然降临的温柔。 等江河离开后,余香看着自己的母亲。 “妈,你今天对江河,跟以前不一样。 ” “你这闺女,那是当然了,江河现在是我女婿,能一样吗?” 看母亲这样维护江河的样子,余香心里是真的开心。 她立马亲昵挽住王彩霞的胳膊,诉说这些天的想念。 但王彩霞却有点心不在焉 “妈,你怎么了,怎么一直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事啊?” 余香不由有些担心。 “没事。” “但是有个事情,妈要问你。” 王彩霞紧张,将余香拉到一边,低着声音问。 “江河对你好不好?” 啊? 余香听见母亲的话,一头雾水。 “很好啊。” 然而,王彩霞满脸的不相信。 最后,她直接不问余香了,而是计划着自己去发现。 余香不明白王彩霞的意思,但见自己如何说江河的好,母亲都不相信,也不再挣扎。 她不想事情越来越糟。 余香相信,等母亲以后亲眼看见,就会明白的 刚到下午,人们睡了午觉上工时,江河准时出现在了建筑厂中。 是枪子亲自来见的,带着两家厂子的合作合同。 江河接过合同以后,开始逐字逐句看。 上一世在合同上出的问题,是他一辈子的阴影,这可马虎不得。 枪子见江河这般仔细,心里谩骂。 “这他妈看完得什么时候了?” 但面上,他也不敢说话,只能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也逐渐开始起风。 突入起来的风,吹得格外猛烈,好像要将房盖掀起。 而江河,还是如一尊雕塑般,威严着看合同。 他还不知道,即将,他会被卷如一场,深不见底的漩涡 第七十三章 我想跟你好 外面风在呼啸,办公室里面脸色逐渐阴沉。 他从口袋里面取出,自己事先准备好的笔,开始在合同上勾勾画画,下手的力度,很重,跟他的脸色一样,阴沉的可怕。 枪子坐在对面,发现了不对劲。 他将目光放到了合同上,心里隐隐升起不安。 “嘭!”江河将合同砸在桌子上,上面的笔飞出去好远。 他看向枪子,没有说话。 但枪子很清楚,江河非常生气。 他赶忙将合同拿起来,看了一眼。 瞬间,枪子感觉到不妙。 “听我说”他想解释。 江河却不想听。 他直接站起来,往门外走去,脸色比外面呼啸的风,还要吓人。 “今天,我原谅你。” “看在你让人,给我送来的保证金上。” “但要是明天,你拿不出来一份,让我满意的合同,我们的合作,就此作罢。” 江河的话,没有任何温度。 说完后,他就离开在了枪子视线里面。 枪子看着手中的合同,到处都是漏洞,心中怒火中烧。 他知道,这都是厂里的那些罪犯做的! 他们害怕掉脑袋,但又还害怕被江河发现,陷入危险之中,就在合同中动了手脚,想让江河不明不白受他们控制。 可江河,怎是平常之人! 这次他没有上当,那就不会给他们下一个机会! “这些蠢货!”枪子一锤砸在桌子上,瞬间,桌子抖了抖,一个桌角出现了裂痕。 江河回去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 正好到饭点,他直接去了食堂吃饭,却没有见余香的身影。 想到,她肯定有很多话,要跟王彩霞说,江河吃完饭,也就没去打扰她们,直接会自己屋中休息了。 而这时,在后面小二层楼上,王彩霞正在跟余香,讲着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事情。 “余香啊,妈下午去了食堂,跟王婶啊,我们都聊了聊。” “妈觉得,你跟江河还是太慢了。” 余香刚从纺织厂回来,手里面端着一杯开水,正吸溜着喝。 她对王彩霞的话,没有很明白,歪着头问。 “什么太慢了?” “哎呀,我的傻闺女,当然是进度啊。”王彩霞心急地拍手,见余香这般漫不经心,她更是恨铁不成钢。 “进度?”余香眨眼。 他看向王彩霞,不确定地问:“您是说我跟江河吗?” “不然呢?除了你们,妈还关心谁?” 余香听王彩霞这样说,笑了几声,随后又吸溜了一口开水,放下杯子。 她拉过王彩霞的手,亲昵地说。 “妈,我跟江河挺好的,你今天不是都看到了吗?” “他对我很好,还给我们安排了这么好的一个家。” “更何况,我们还有十天就结婚了,进度还慢吗?我觉得,已经很快了啊,当时,我还觉得快,想让江河推迟一点来。” 听到余香竟然想把结婚的事推迟,王彩霞眼睛顿时瞪大了。 她立马开口,强调:“绝对不行。” 看到母亲着急成这样,余香赶忙往她身边走了走,轻轻拍着她的肩,解释。 “但是纺织厂初二,就能完成我规划好的那批货,所以我们就可以正常举行婚礼了。” “这不是妈妈也来到了我身边,我就可以开开心心出嫁啊。” 听到这话,王彩霞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但见余香这般注重纺织厂,甚至可以割舍开江河,她心里还是很不安,开始苦口婆心跟余香说。 “余香啊,妈是过来人,经历过的事情,比你吃的盐都多。” “你听妈一句劝,不要把心思放在纺织厂上面,多留一些给江河。” “这女人有本事,是将自己的男人牢牢看住,而不是多生产多少衣服,你知道吗。” 余香听王彩霞又要开始长篇大论了,不由有些力不从心。 她知道母亲是担心,江河出息了,会来自己而去。 相同的,余香其实也有这样的苦恼,但余香更清楚的是,母亲的这些对男人好的办法,对江河都起不了什么作用。 就像母亲说,要一直看着江河。 那怎么能做到? 江河每天都很忙,他要操心厂子的运作,还有很多很多,他还有自己的雄心壮志和理想。 余香没有理由,一直以一个农村妇女的形象黏着他! 她清楚知道,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跟江河站在一个水平线上,这样她在黏着他,也没有什么隔阂。 不然以江河的能力,她要是再不进步,一定会有一天,脱节的! 这样他们的婚姻,就会很痛苦。 纵使知道这些,余香努力追赶江河的步伐,都已经走的太辛苦了,要是还听母亲一些有的没的意见,她简直是要精神分裂了! 所以,余香不想听王彩霞将这些,便随便扯了理由,准备离开。 “妈。我今天好累,喝完这杯水,您让我休息一下吧。” “马上我就跟江河结婚了,您担心的事,都不会发生的,江河不会离开我,我们会很好。” “您就安安心心等着,我们孝敬您吧。” “正好这两天,我给您做了几件衣服,您挑一下,看婚礼上穿哪一件,然后惊艳所有婶婶叔叔们。” 说完之后,余香就一下喝掉,已经差不多凉了的水。 转身,要进里屋去休息。 但,被王彩霞一把拉住。 余香以为,她还要唠叨自己跟江河之间,那些根本就不会发生的事情。 却没想到,王彩霞从带来的一个白色布包中,拿出来一瓶黑乎乎的药。 “把这个喝完。” 余香皱眉。 她从小就不喜欢喝药,更何况,是巴掌大的一瓶。 余香立马摇头。 “妈,我一直不生病,身体好得很。” “这看起来就很不健康的药,我不喝。” 可王彩霞执意,说是她跟很有名的一个中医,求的一个对身体很好的中药,不仅可以强身健体,还可以保证好一些日子,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 她强调:“你不是每到腊月,身子就比较虚。” “这要结婚,身子不好,怎么能经得起折腾,赶紧喝掉。” 说完,王彩霞直接拧开瓶盖,塞到余香手中,催促着她喝掉。 余香皱着眉,看着瓶子中黑乎乎,还粘稠的液体,直觉作呕,不过,在母亲的催促下,她也不想辜负母亲的好意。 便心一横,气一闭,一个仰头,直接将一瓶难闻的中药,全部灌进了肚子里。 喝完之后,余香连呕几下,身体才勉强接受了,这冲击味蕾的刺激! “哎呀,妈,我不行了,这太折磨人了。我先去睡,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说完,余香就捂着胃,进了房中。 就在她睡得迷迷糊糊时,却再次被王彩霞叫醒。 “余香?余香?” 余香控制着身体莫名其妙的不舒服,坐起来看着王彩霞,一脸不耐烦。 她很不喜欢有人打扰自己休息,就是母亲也不行。 “怎么了?妈?”余香还是耐心性子问了句。 王彩霞拿着一个小手电筒,放到余香手心,见时间已经成熟,笑着轻声说。 “余香,妈忘了一件事。” “江河前一阵来找你,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让你去找他一趟。” “可能是关于你两结婚的事,看起来挺着急,你要不,去找他一趟?” 啊? 此时余香脑袋上,弹出一万个问号。 她已经在梦中,准备啃骨头了,什么事情,非要半夜去说呢! 但余香还是没有犹豫,起身穿了衣服,准备去找江河。 江河很少在夜里找她,这次着急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她可不能给耽误了。 可是 刚准备出门,余香就感觉身体奇异的感觉,更加强烈。 好像是有万千蚂蚁轻轻爬过的感觉,让她心痒痒。 “妈。” 余香转身喊了声王彩霞,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最后只好作罢,离开去了江河的住处。 可走在路上,她身体的不舒服越来越明显,双腿都开始打颤。 艰难的,余香终于敲响江河的门。 “谁啊?” 没有得到回应,但敲门声还是在响。 江河惊觉,坐起身,摸索着去开门。 一把打开门,退后两步,警惕看向门外,只见余香站在月色下。 整个人水汪汪的。 “余香?”江河看清来人后,先是震惊,而后迎上前,想拉着她进来。 却在碰到余香手之后,吓了一跳。 “你怎么这么烫?” 江河接过余香手中的手电,将她慢慢扶进门。 “生病了吗?” 他有些焦急地问。 余香意识已经不清楚,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她只觉得,心里面好难受,在碰触到江河手上冰冷的温度时,只想着靠近他,跟他亲近。 随想随做,余香直接楼上了江河的脖子。 “江哥哥”青涩而又诱惑的话语声,顿时,让江河怔住。 就在他怔住的间隙,余香更是大胆,手直接越过江河的衣服,伸进了江河身上。 她手上的热度,接触到江河的肌肤,瞬间,两人都似火烧。 “余香?”反应过来,江河一把抓住余香胡乱摸的手。 但这让余香不乐意了,哼哼唧唧嘴里不知在说些什么,但听起来很是委屈。 这时候,江河脑中弹出一个念想。 余香,很可能被下药了! 第七十四章 曹操到! “江哥哥,抱。” 现在的余香,像是一个水灵的孩子,软软糯糯。 她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个字,都在敲击这江河的理智。 江河应声着回答。 “好。” 他轻轻将左手腾开,环住余香的腰。 可余香想要的更多,话语中开始出现露骨的词。 江河逐渐受不住,脑中坚守的那根弦,在疯狂晃动着,随时都会崩掉。 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他们还有十天就会结婚,倒时候,才是名正言顺。 他不能在余香不清醒的时候,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稍稍用力,江河将余香手拿出来。 然后横抱着,把余香放在自己的床榻上。 随后,江河逼迫自己,抽离开余香上下其手的怀抱。 他接来一盆热水,洗好一个热毛巾,给余香擦着身上出的汗,还有她的燥热。 每次,江河将手伸过去,给余香擦脸的时候,余香都能精准捕捉到江河的手臂,拉入她的怀中,紧紧抱住。 她也很听话,感受着江河给自己擦身体,让自己舒服一些,也不阻拦,就这样乖乖享受着。 就这样,一遍一遍,江河一盆一盆热水换着,就为了让余香舒服一些。 直到天快亮了,余香身体才好受一些,沉沉睡去。 江河见余香进入梦乡,长出一口气。 他揉着已经酸痛的手腕,走到一旁的窗外,从怀中摸出一根烟,含在口里。 然后,静静看着远方,露出鱼肚白的水平线。 天大亮,江河替熟睡的余香,拉好被角,轻轻出了门。 厂工们已经开始陆陆续续上工,他们看见江河,都不由捂嘴偷笑。 还有人,打趣着说。 “江老板,这一夜,过的不错呢。” “是起来的早,还是一晚上没睡呢。” 江河这才知道,整个厂子,全部都知道了,昨晚余香在他房里过夜的事情。 而这一切,是谁散播出去的话,只要用脑子稍微思考,他就已经知道。 但江河没准备计较。 毕竟,他跟余香,是迟早的事。 江河不理解的是,王彩霞为什么这般不信任他? 这样散播出去,江河跟余香相处了一夜的消息,对余香有什么好处,这不是在败坏余香的名声吗? 江河虽然心里有这样的疑问,但也有很多中解释的原因。 他最终得到的结论,是王彩霞并没有什么坏心眼,就是想用这种办法,让他留在余香身边! 所以,江河没有准备,在这个事情上,再投入过多的尽力,等九天后,他跟余香结了婚,现在,可能存在的一些不好言论,也会销声匿迹的! 这样想着,他就骑着二八大杠,去了建筑厂。 今天,江河是一定要签下合同的! 这个事情,不能再拖了。 不然以后,可能会有更大的变动。 而江河不知道的是,他所担心的,不安的因子,已经开始行动了! 监狱里。 一身囚服,剃了头发的李国强,被两个警察带着,到了一个安静的屋子里。 坐在椅子上,透过仅有的一扇窗落下来的阳光,李国强看清了,坐在他对面,正敲着二郎腿,沉浸在浓烟混混中的李玉航。 “小叔!” “你怎么才来啊,小叔,你看看他们,都把我欺负成什么样了!” 李国强尘封已久的委屈,在这一刻瞬间爆发。 他直接从凳子上弹了起来,跑到李玉航跟前,就开始告状。 还向李玉航展示自己手上的手铐,说话的声音中,仅是委屈和不甘。 “坐下!” “看你像个什么样子!” 但李玉航,没有丝毫要心疼他的模样,反而皱起了眉头,一脸不悦。 “我们李家的男人,吃点苦头怎么了,像个娘们,苦兮兮。” 被李玉航冷声呵斥了以后,李国强想被霜打了的茄子,瞬间蔫了,乖乖走回去坐到刚才的椅子上。 但身体诚实了,嘴可不饶人。 他抬起眼,倔强着问李玉航。 “小叔,我们李家不是势力通天吗?为什么不保我出去,以前明明都没事的。” “是不是爷爷不想救我,还是您不想救我?” 李玉航终于抽完新的一支烟,扔下烟头。 他冷笑了声。 “势力通天?哼,这种话,也就你这种没脑子的人才会说出来。” “上次关禁闭,我费劲心里,教了你那么多,你还是蠢到,中了柳大卫和那个江河的陷阱。” “真是没用!” 李国强心里不服气,但他还需要李玉航救他出去,只好忍气吞声,低着头认错。 “小叔说的对,是我没用,我给李家丢人了。” “但您什么时候,救我出去呢?这监狱里面,真不是人待的,我真是一点儿都受不了了!” 李玉航透过阳光看,见李国强全身上下都有伤。 看来是在监狱里面受了不少苦。 他本来不打算管李国强的,但奈何老爷子有令,一定要动用一切关系,让李国强出去。 不得不说,这个李家的长孙,在老爷子那儿还是挺有用的。 李玉航没办法,这才来看李国强。 不过,他此行,并不是要来带李国强走的。 毕竟,这可是个闯祸精,让带在监狱里,再好好反省些时日吧,也让自己清静清静,不至于一直要给他擦屁股。 这次来,就是给老爷子做做样子, “小叔知道,你虽然在监狱里面待着,但对外面的事情,可是了如指掌,对吧?” 李国强听李玉航这么说,瞬间不说话了。 他警惕看着李玉航,似要在那张阴沉的脸上,找出李玉航这样问的原因。 但却怎么也看不出来! 对于李玉航,他李国强,甚至不是对手! 虽然,李家现在在争家族大权,但除了老爷子,并没有人支持李国强。 在李家人眼中,李玉航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但争权之事,向来败者为寇。 李国强也有野心,他想当王! 就是手中势力单薄,他也要拼尽全力试一试! “还是逃不过小叔的法眼。” “我的确,有知道外面消息的途径。” 李国强眼睛一转,讨好的赔笑。 他害怕,李玉航掐断他与外界联系的线,而不敢详细说话。 然而,李玉航并不在意这些。 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只是顺带问一句。 “还有没有什么人,想要小叔给你处理的?” 听这话,李国强懵了。 一下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这一些刻薄的李玉航怎么变了?这是开始帮自己了吗? 帮自己除掉仇人吗? 就在李国强分析的时候,李玉航站起了身,他已经没了耐心。 “到底有没有!” 瞬间,李国强在他狠厉的喊声里面,清晰了过来。 “有!” “小叔,在我不能出去的这段日子里,请您帮我,除掉江河!” 李国强也随着站了起来。 他只要提起江河,就气得牙关疼。 李玉航回头看见,李国强眼睛中冲了血,整个人像是头暴怒的狮子。 他心中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果然,还是个沉不住气的性子,还得在监狱里面改造啊!” 出门后,李玉航说了这样一句话,身边一个穿着警服的人,立马心领神会,给李老爷子送去了一封信。 坐在去往建筑厂的车上。 李玉航一直一声不吭闭着眼休息,但他周围的气场,一直阴晴不定变化着。 其实,他在被关禁闭的日子里,想杀掉江河的心,不比李国强少。 但理智告诉李玉航,他不能轻举妄动。 这个江河,绝对不一般。 他得慢慢设局,然后,慢慢折磨死江河,才能解心头之恨,和这次的失败! 很快,车子停在建筑厂门口。 但却没有人来迎接。 不过,这不是建筑厂里面人的问题,而是李玉航因为李老爷子临时派的任务,耽误了时间,所以取消了昨天的计划。 今日来,他也没有事先通知,毕竟近期身份敏感,还是暂避锋芒的好。 精致到发亮的皮鞋,从车子上下来,映入眼帘看见的,是一辆二八大杠! 看起来有点熟悉。 李玉航歪了歪头,但始终没有想起,有哪个合作的伙伴,会骑着二八大杠上门。 他大步向厂里面走去,可就在要进门的一瞬间,停下了脚步。 视线又转回到那辆二八大杠上,李玉航嘴角扬起了一个,极其瘆人蚀骨的笑容。 “还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啊” 第七十五章 阴谋开端 江河在枪子办公室,认真看完新的合同后,抽中挂在衣服内口袋的笔。 合同没有问题,他正准备签字。 但笔没有落在,办公室的门却被暴力踢开。 “我他妈”枪子立马就爆粗口! 可一抬头,他瞬间变了脸色,刚准备脱口而出谩骂的话,被来人一个眼神,硬生生按回了肚中。 枪子没有丝毫犹豫,迅速起身,恭敬站在一侧,低头,恭敬问候。 “大少爷!” 没错,来人就是李玉航。 他在看清办公室情况后,悠哉走了进来。 眼神落在江河身上,并带着笑意。 “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李玉航嘴角噙着笑,但更不容忽视的,是他眼中的冷厉和杀意。 江河也没料到,会在这个时间碰到李玉航,本来准备签字的手,顿在空中,一时没有动弹。 本来签合同这个事情,是他跟枪子暗自决定的。 这突然间被李玉航碰见,可想而知,麻烦来了! 江河一时愣神,在脑中想着对策。 李玉航则是慢慢悠悠,慵懒走到江河面前,刚在枪子坐着的地方坐下。 枪子立马动身,清理掉桌上的杂物,从另一边的暗格中取出,一盒烟! 那盒烟,只一支就需要一个大团结! 连同上边镶着的边都是金的! 他将烟递给李玉航,随身跟着的一位手下手中。 随从立马恭敬上前,小心翼翼取出一支,递给李玉航,等李玉航接过,含在嘴里之后,枪子又从另外一个暗格里面,取出一盒洋火递给随从。 随从一手堵着风,一手给李玉航点着。然后跟枪子一起,退到一边。 渐渐,办公室里面,有了香烟的味道,闻起来真正沁人心脾,就是很少抽烟的江河,都有了飘飘欲仙的感觉。 但很快,他屏住呼吸,开始看陷在烟雾里的李玉航。 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办公室里面,没有丝毫的动静,除了李玉航抽烟发出的响声,其他人好像都被禁锢住了。 终于,江河放下二郎腿,准备站起身活动一下。 却同时,听到了李玉航的声音。 “不知道,是什么风把江老板刮到了我的厂中?” 江河停下动作,说道。 “来签合同。” 签合同? 李玉航将视线转到江河面前,还未签下字的合同上面。 他眯了眯眼,身后的枪子就好像感知到了什么,立马上前,用仅剩的一只手拿过合同,弯腰递给李玉航,多余的一个眼神都不敢给。 然后,枪子恭敬解释。 “此次盖宿舍楼的项目,江老板找到我,想投资他厂中的砖。” “砖的质量,小的看过了,没有问题。” 他的话简洁有力,没有什么起伏,就像是机械的汇报工作,没有任何情感。 但江河还是看见了,枪子面目表情汇报后,眼中一闪而过的,那一抹狡猾笑意。 现在的情况,就相当于直接挑破了,江河跟谭好松的关系, 江河知道,枪子是想将李玉航的矛头指向自己,以此来掩饰,他私自用权的罪过。 但江河怎么能让他如愿? “哈哈哈,不是您送了20万,找我来签的合同吗?” “我们这算是志同道合,你怎么可以把自己撇得这么干净呢?” 江河看似笑,其实说出的话无比精明,让那个枪子瞬间变了脸色。 他一计杀人的眼光,迅速刺向江河! 那眼神,感觉下一秒就要拧断江河的脖子。 但江河丝毫不惧怕,甚至忽略了枪子那狰狞而恐怖的样子。 他知道,现在李玉航在,就是枪子又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放肆! 更何况,自己手里,现在还握着枪子致命的把柄! 反观李玉航,听到江河这样说之后。 没有暴怒,没有惊异,甚至脸上没有一点儿波动! 这还是江河印象中的那个李玉航吗? 那个杀伐果断,对背叛之人丝毫不容忍的李玉航? 江河有一瞬间忐忑。 “枪子?” 但听到,李玉航喊的这声枪子之后,江河本来忐忑的心,又重新放回了肚子里。 再结合周围的空气,都在无声变冷。 江河知道,李玉航生气了! “大少爷饶命!” 枪子脸上的怒气消失不见,剩下的是惊恐、慌张,还有求生的欲望。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大少爷饶命。” 江河看见,枪子脸上那坨陷进去的肉,在剧烈颤抖着。 但李玉航,好像听不见枪子的求饶声,高高坐着,一副掌握人生死的鬼相! 他没有让人将枪子拉下去解决了,而是在枪子的求饶声中,打量起了江河。 那挂在嘴边,似笑不笑的笑容,让江河那么熟悉。 又那么厌恶! 还伴随着噩梦般的恐惧! 瞬间,江河的呼吸都停滞了。 他的双手在腿上攥紧,咬紧的牙关在无声颤抖。 上一世,江河在惨死中,看见的就是这个笑容,这个恶魔般的笑容。 铺天盖地的记忆,又从脑海四面八方奔涌而出,江河直感觉头晕目眩,面前的事物渐渐变得模糊。 花费了最大的力气,他将指甲抠进肉中,受着疼痛的刺激。 这才缓缓回过神。 眼前的场景,也慢慢回笼,变得清晰! 周围的温度,越来越冷。 李玉航的目光,又像是冬日里冷冽的风,卷杂着雪渣,一下一下划着江河脸上。 这一刻,让人窒息。 江河加大手上的力度,让指甲抠的更深。 他用更大的疼痛,来让自己保持理智。 终于稳定好自己的情绪,江河回视李玉航。 他的眼神此时,深沉如同一片汪洋。 两股视线碰撞,引起的是,无声间的兵戎相交。 周围的空气,直降到冰点,让其他人无不颤栗。 而相视的两人,正打的热火朝天! “咳!” 不知过了多久,李玉航猛咳出一口血,两人视线的“交流”被打断。 “大少爷!” 众人慌了神,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 怎么身体从来没有问题的李玉航,竟然咳出了血? 顿时,他们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还是身后的随从手疾眼快,速度将一块很精致的手帕,递给李玉航擦嘴。 这个帕子江河见过,是阮静的随身物品! “咳咳咳。” 又咳了几次之后,李玉航才缓过神。 他深吸一口气,稳定好心里面波涛汹涌的感觉,然后用帕子粗鲁擦去嘴上的血迹,抬头看江河。 李玉航看向江河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还有一刻的惧怕。 而反观江河,没有丝毫表情,丝毫也不见,他身上刚如同虎豹一般的凶狠之气。 “江老板,果然不同凡响。” “谬赞!”江河知道李玉航说的是什么意思。 而他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让李玉航看不透他,也不能轻易动他! 空气再次安静。 李玉航似在想着什么,将眼神放在了江河面前的合同上。 他在心底冷哼一声,周遭又升起了那股唯我独尊的戾气。 在他李玉航的眼里,就没有人能跟他斗,就是天王来了,也不行! 他勾唇往椅背上靠了靠,又恢复了刚才的悠哉模样。 “江老板,既然枪子说,砖没有问题。” “那就签了合同吧。” 谁也不知道,李玉航打的是什么算盘。 但江河,明知他不怀好意,也不能拒绝。 李玉航有太多狠厉的手段,若是对他用私刑,也没人能管 签完合同,李玉航意外的,没有再为难江河。 而是邀请他,去参加宿舍楼开工的开工仪式 第七十六章 什么厂? 回到工厂的江河,脑海中,尽是明天要去参加开工仪式。 他知道,李玉航肯定有阴谋。 但是,对于他现在的处境,断是不能拒绝李玉航的! 尤其是与余香的婚事,还有将近一周的时间,江河不想出现任何变动。 前一世,他很余香没有走到这一步。 这一世,他完全不知道,会出现什么问题。 所以,只能尽可能避免。 但不知道怎么的,江河心里有着隐隐不安。 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推开房门。江河走了进去。 映入眼帘,就看见一个保温的饭盒,那是余香一直给他留饭用的。 因为自从厂子办好后,就一直忙,江河很少能准时吃饭,好在有个人还能一直惦记。 顿时间,他心底刚有的阴霾,消散了一些。 但临近江河和余香的婚事,心里面不安的人,可不只有江河,还有王彩霞! 此时,屋内坐立不安的王彩霞,一个劲叹气。 她这心里,一直不得劲,慌得不行,就像是让人点火了一样,很闷。 虽然,她设法,传出去了余香跟江河发生了关系这件事,让大家更加确信江河一定会娶,好让那些暗戳戳觊觎江河的人,都死了心。 但这余香说,她跟江河还是清清白白,让王彩霞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对江河不放心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重要的是,她这心慌,很少见。 只要心慌,就一定出大事! 上次,让她这样心慌的,还是余香的父亲去世。 那么这次呢,是江河和余香的婚事吗? 王彩霞有很强烈的预感:是! 越想越心慌,王彩霞便起身,在地上踱步。 这时候,门被敲响。 她愣了一下,随后去开门。 看见门外站着的是江河,王彩霞瞬间,脸上染了笑意。 “小江,这么晚了,你有事?” “我找余香。”江河笑着点了头。 他今天不知道怎么,心急得就想见余香。 本来想着不太合适,结婚之前一周,是不能见面的,可江河就是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余香,就鬼使神差任由着自己,来找余香。 不过,他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这是余香给我送饭的饭盒,我已经洗过了,过来给她。” “她人呢?睡下了吗?” 王彩霞结果江河手中的饭盒。 见他眼睛一直往余香的屋里面瞅,就知道江河不仅是来送饭盒的。 她笑着邀请江河进门。 “余香说她今天不是很舒服,回来换了衣服就匆匆睡下了。” “你还有要紧的事吗?要不要我去喊?” 听到余香不舒服,江河瞬间紧张,就要跟王彩霞问原因,但突然想到,这两天正是余香来例假的时间,又将话咽了回去。 余香每次来例假,都疼的冒冷汗。 他本来还想着,跟余香出去走走的,那既然这样,还是算了吧。 “不用了,阿姨,没有什么事情。” “那我就先回去了。” 王彩霞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江河是想见余香。 她这心里不由升起一些暖意。 但奈何,刚才心里的不安情绪,更加强烈! 这两天,王彩霞观察江河,也在别人哪里旁敲侧击询问了番,了解到江河对余香,那是一个好啊! 简直可以说是模范好男人,好丈夫! 但就越是这样,王彩霞这心里,就越是不安! “江河啊。” 她叫住了转身要离开的江河。 “这两天,我这心里总感觉有些不好,我就余香这一个闺女,我不想她出什么问题。” “你明白吗?” 江河回头,见王彩霞眉间的担忧,和语重心长的模样,不由郑重点头。 “阿姨,您放心。” “就算拼上我的命,也不会让余香受委屈的。” 王彩霞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话。 但就因为这句话,和江河坚定的眼神。 她决定相信江河! 她也决定,不管这两天会遇见什么事,都一定要护这小两口安好! “好,那我就把余香交给你了。” “一定要待他好!” 江河再次点头,带着无比坚定的信念。 “那回去吧,夜深了。” “况且,你们两个马上就要结婚,不宜见面的。” 听见王彩霞的话,江河轻轻叹了口气。 他又往余香屋子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轻轻点头示意。 “我知道了,阿姨。” “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您放心。” 说完后,她转身,还没抬脚,就听见身后有了动静。 但是一个细细软软走路的声音。 “妈,我想喝点水。” 余香揉着眼睛,穿着一声粉红色的图案睡衣,出现在门口两人的视线里。 她见没有人肯定,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结果,就看见了门口的江河。 余香懵了一下,随后往门口走去。 “妈,您这是干什么?” “江哥哥来了,您为什么不让他进来。” 说着,她就走到门口,将王彩霞要关住的门推开,伸手拽住江河的袖子,就要把江河拉进去。 可她用很大力气,都拉不动。 余香有些懵,眨这大眼睛,看江河。 “江哥哥?” “我们在结婚之前,不适合见面,等结了婚”可江河话还说完,余香就用了更大的劲,将他直接拽了进来。 “哎呀,我们之间,哪有这些规矩啊,都在一个厂子里面,抬头不见低头见,怎么,是这几天你都不出现在我面漆吗?” 江河一想,也是,他都重生一次l ,还怕这些虚无的东西吗? 王彩霞没有说什么,既然闺女都这么说了,她也不能把江河推出去吧。 更何况,她更想让这小两口,多待在一起呢,培养感情! “外面冷吗?” 余香接过王彩霞才烧好的水,喝了一口,问江河。 江河一直盯着余香,轻轻摇头。 “不冷,今天晚上,天气很暖和。” 想跟你出去走走,这半句话,还是没有忍心说出口。 他知道余香不太舒服,就不想着出去了。 但余香敏锐,发觉到了江河的意图。 她努力用最快的速度,喝掉一杯开水,然后跟江河说等一下,就进去屋里面换衣服了。 留下江河和王彩霞一脸无措。 “这丫头,真是,一直这么风风火火的。” 王彩霞嘴里嫌弃吐槽,眼中却挂着笑意。 “挺好的。” 江河轻轻说道。 他视线又放在余香屋子的门上,似乎要将门盯出一个窟窿来。 王彩霞不说话了。 她看着江河,不由轻轻摇了摇头。 这小子,就像是个望妻石,只要余香在的地方,他就不可能将目光,放到别处。 有时候,真不知道是余香太过于有魅力,还是江河眼光太好。 不过,他们两这样好,到让王彩霞心里,又放心了一些。 很快,余香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她穿了一件,青色的长裙,随意将头发盘起,活像夜里的精灵。 出现在江河的面前时,直接让人移不开眼。 江河知道余香很美,但在这件裙子的衬托下,简直美得让人说不出话。 那是一味沁人心脾的香,直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远处看。 江河眼都不眨看着余香,而余香也会以他最甜美的微笑。 这一幕的他们。眼里没有其他人,也没有任何声音,就像是置身于仙境一般,美好的无法言喻 “哎哟,余香,你这是干什么去?” “大晚上的,穿这么单薄,肚子一会儿又要疼了,真是不要命了,赶紧回去换个厚点的衣服!” 王彩霞看闺女美是美,不过现在特殊时期,她更关注余香的身体。 但余香并没有听王彩霞的。 她轻巧走到江河跟前,牵起江河的手,就要往外走。 “妈,江哥哥说了,今天外面不冷,我就去外面跟江哥哥转一转,马上回来。” 江河还有点懵,沉浸在余香的美艳中,久久无法回神。 等他回神来,他们已经出了门,走在院子中了。 走在看不见尽头的路上,两侧都是光秃秃的树,是不是还有小猫的叫声,倒也温馨。 不过,这天也冷的让人受不了。 余香此时,已经哆嗦的不成样子。 她冷的牙关都在发抖。 这说好的不冷呢? 余香幽怨看着江河。 而江河透过皎洁的月色,看着余香眼中的幽怨,不由开怀大笑。 这傻姑娘,他说不冷,就能想夏季的天吗?好歹也已经十一月底了! 但他还是立马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余香穿上。 “去我屋?” 余香点头。 “赶紧,我要被冻死了!” 说完,她就要拉着江河往屋里跑去。 可刚转身,身体就腾空了。 江河一把将余香抱起,往前走去。 “抱着,会暖和一些!” 余香偷笑,紧紧依偎在江河胸膛上,感受着他加速的心跳声。 若干年后,江河总是能想起,今晚的场景,一个青衣姑娘,闯进了自己怀中! 到了屋里,余香冷得直接钻进了江河的被窝。 好久之后,冷气才慢慢缓过来。 “江哥哥,你找我出来,想说什么呢?” 余香裹着被子坐起来,看着桌前坐在圆凳上,但一直盯着自己的江河问。 “嗯想问问你,有没有想好给纺织厂起一个什么名字?” “我准备给工厂,和每个厂区,都挂上一个门牌,以后,这就是真正属于我们的地方了” 第七十七章 妻欠债,夫还钱 余香听到江河说,要给工厂起名字,不由来了兴趣。 她一直觉得,厂子没个名字,就像家没门一样,不属于自己。 但想到,江河还没有给厂家交租金,真正还不算是他们的厂子,余香也就将此事搁置下来了。 现在,江河提起这个事情。 看来以后,这个厂子就真正属于他们了! 那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余香快速转动脑袋。 “江哥哥,你想要叫啥?” “这没有经验,也不知道什么名字,是何工厂了。” 她顿了顿,想到了什么,又接着说。 “但是纺织厂的名字,我有想好,就叫沁香纺织厂,怎么样?” 余香眨巴着眼睛,看江河,期待着江河的反应。 江河沉默想了想之后,点头说好! “那就用这个,纺织厂你做主。” 余香开心。 她又开始想厂子,大门上的名字。叫个什么呢? 但想了很久,还是没有头绪,不是没有头绪,就是觉得太小气,不符合江河的气质! 江河的厂子,定要符合江河的气质! 见她一直拿不定注意,江河开了口。 “你觉得,叫‘易翔’厂,怎么样?” “易翔”余香读了读,最后惊喜点头:“完全可以,翔,这个字我喜欢。” 翔?香? 似在冥冥之中,江河一直在给余香屯财富,也好像是,他一直在惦记着她,想把属于自己的一切,都变成属于她的! 见她开心,江河也满足。 也很深,江河害怕王彩霞担心余香,就找了几件自己穿的厚衣服,把余香包的严严实实,送了回去 第二日,清早。 枪子就来了厂中。 他本就不健全的身体上,全部是伤,明显都是新增的。 江河看见时,心下也是一阵惊愕。 枪子左手上的指甲,全部被拔掉,他没有上药,看起来血淋淋的。 走起路来也一瘸一拐,明显右腿也已经被打断。 但枪子脸上,仍旧冷厉,没有丝毫因疼痛而皱眉的模样。 他手里面提着一个袋子,走到江河跟前,递上前。 “这是大少爷,给您的衣服,穿上以后,我带您去开工仪式现场。” 江河伸手接过来。 他深深看了一眼枪子,然后走进了屋中。 江河知道,李玉航是在警告他! 让满身是伤的枪子,这样出现在他面前,就是在告诉他,敢违抗命令,就会是枪子这般下场! 很利索换好衣服,江河走出门,跟着枪子,走车离开。 到达开工仪式上。 江河没有离开下车,而是先用眼睛环视了一下。 场地很大,放了很多椅子,来了很多人,基本上都坐满了,而且,江河发现,来人都是市里面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什么这个局的局长,那个科的科长,都客客气气坐在下面。 最前面一个小高台上,站着的是李玉航。 他身后挂着条幅,大写着开工仪式。 时间还很早,冷风吹得人直发冷,但李玉航却面无表情,好像感受不到一般。 他在听见汽车轰鸣声后,将视线移到了江河所坐的车上。 似笑非笑的! 江河知道,他是在挑衅! 大有一种他不下车,李玉航就不进行开工仪式的架势。 但江河现在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推开门,走下了车,走里面拿着的,又是一个陈旧的本子。 江河刚走下车,冷风吹得他直发抖。 他身上穿的衣服,是李宇航送的,很薄,甚至透风,比江河平时穿的衣服小很多,这就导致江河没有办法,在里面穿厚衣服! 这是要冻死他?江河想着。 但他脸上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淡定想着李玉航走去。 每走两步,就听见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响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还以为大领导降临呢、 但比这还不寻常的,是李宇航对江河的介绍。 “在做的各位领导,我敬爱的朋友们,大家早上好。” “很高兴,大家能腾出时间,来参加此次开工仪式。” “下面让我们来认识以为,不寻常的大人物!” 这个话听起来很熟悉,大人物?但江河现在没有心思,去在乎这些。 他要搞清楚的,是李宇航的目的! “他叫江河,这可了不起!” “一个农民,开了个砖厂!可见天赋不一般啊。” 虽然是夸奖的话,但江河怎么也听不出来夸奖的意味。 “这次盖宿舍楼,我决定采用,江河砖厂生产的砖。” “并且,以后只要有项目需要用砖,我都会第一时间选择江河厂中的砖。” “我们会达成良好的合作,以后,也希望大家一起关注江河,给年轻人的农民,给一个发家致富的机会!” 众人听见李玉航说完,瞬间激情响起掌声。 虽然不一定认同,但给李家人的体面还是要给到的。 江河走到李玉航的边上,话筒自然递了过来。 他是这次开工仪式的主要人物,怎么能少了发言的环节。 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可都在李玉航,那个阴沉似狼的眼神中了 “很高兴,来参加这次的开工仪式。” “嗯承蒙李家的照顾,以后砖厂的生意,还辛苦建筑厂,帮忙照顾了。” 江河客套地说道。 他边说,边看向李玉航。 “不知道,承蒙李老板这般照顾,江河能不能提一个要求。” “还请李老板做主,替我给个说法的好。” “我觉得,以李老板这样有责任心的人,一定能给江河一个公正的说法。” 戴高帽谁不会啊,江河也不管李玉航打什么坏主意。 他今天可是带着任务来的。 定要解决了才行。 李玉航被将了一军,脸色有些阴冷。 但在这么多有名望的人面前,他没有很快将自己的怒气表现出来,而是笑了笑,对江河点头。 “当然。” “你说,遇到了什么问题?” 江河听他这么说,心里一阵笑,知道鱼上钩了。 他拿起话筒,开始缓缓诉说自己遇到的问题。 “听闻阮静小姐,是李老板的未婚妻?不知道这是真的吗?” 李玉航怔了怔,继而点头。 “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自然是真的。” “那,不知道阮小姐欠下的债,您能否做主给还一下?” 第七十八章 坏人也会做好事 对于,江河在这样一个场合,说出让李玉航替阮静还钱的事情。 在场坐着的那些人,不由替江河扭了把汗。 看着李玉航,脸色逐渐变得阴沉,看向江河的眼神,变也得如利刃般狠厉,他们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脊背上开始冒冷汗。 “这小子,简直是找死,但能不能换个地方,不要连累我们?” “简直是疯掉了,李玉航给他戴高帽,这么看得起他,他倒好,直接反手就给了李玉航一巴掌。” “谁知道,这小子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不过,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给李玉航难堪的人,一般都不会有好下场!” “怕就怕,我们也不会活着离开这里” 突然,刚才还晴朗的天气,乌云密布,空气中,有一种不敢喘气的窒息感! 坐在下面的人,眼神游离在李玉航和江河之间,吞咽着口水。 而江河,就好像是游离在世俗之外,看不懂李玉航要杀人的眼神一样,云淡风轻地接着说。 “在租厂之前,我跟您的未婚妻,阮静小姐谈过,说要将厂中的一处院子划分出来,给我和余香做婚房用。” “但后来不知怎的,就没有见过阮静小姐了,这个事情我很着急,我丈母娘说,要拿到房产证,才肯让我结婚。” “但是” 江河假装很为难的样子,话欲言又止,脸上纠结挣扎了好一番,又看向看着李玉航,用好似商量的语气说道。 “但是阮静小姐收了我的钱,要是不愿意把房子租给我们的话,到不如将钱还给我,好让我在市里,重新买一套房子。” 他说完,还低头扣手,一副就是我吃亏了的模样。 这让李玉航脸上的冷厉,更甚!但眼中的怒意,好像能把江河灼烧了般。 江河站的远,也能清晰听到李玉航在粗声喘气。 还有李玉航背在身后的手骨节,因为用力攥紧而咯嘣作响。 一时间,周围的温度,将至冰点。 没有人敢出声,打破这份沉寂。 “江河!” 终于,在众人窒息之前,有个声音解救了他们。 是李玉航在叫江河! 但仔细听,这短短两个字,让人毛骨悚然。 那是李玉航从牙缝里面蹦出来的,似有一种要将人扒皮抽筋的感觉! 李玉航一只手背在身后,盯着江河,慢慢靠近。 他每一步,都重重踩在众人的心上。 每个人都感觉,李玉航下一秒会直接扭断江河的脖子。 可李玉航并没有。 他走到江河面前,反而收敛起了脸上的厉色,拍了拍江河的肩膀,嘴角还扯出一个微笑,轻笑着说。 “江老板,说的哪里话。” “我们都是多么友好的合作伙伴了!以后啊,这种问题不用跟我说,就直接拿去用就行。” “厂中的一块地而已,今天回去,我就差人给把房产证送过去。” “还有,以后我们不要谈钱,谈钱多伤感情。” 说着,李玉航笑意更甚,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他拍着江河肩膀的手,突然加大力度。 “以后,我们就谈命!” “我们是生命的交流,这才高大上,对不对,谈钱土气!” 说完后,李玉航大笑起来。 他转脸,给坐着的众人,一计狠厉的眼神。 瞬间,大家都鼓掌说好,为李玉航和江河的“友谊”举大旗! 而江河感受着肩膀传来的疼痛感,脸上却露出了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似乎,在这一刻,他跟李玉航的战争,才正式打响 宿舍楼开工仪式过后,市里面发生了一件大喜事。 李玉航要组织,建桥! 这个事情,激起了民众一致的兴奋劲。 十一月三十号,市东边围满了人,都在讨论关于建桥的事情。 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拄着一个拐杖,站在河边。 他在给众人传达,李玉航要建桥的好事。 抹了一把胡子,老头欣慰笑着说。 “这条河,是条凶河啊,深不见底。” “这些年来,有多少人折在了这条河上,阻断了我们跟省里面的联系不说,还导致我们的生机一直不好。” “这些年,别人的日子都在越过越好,只有我们,还在吃祖宗留下来这一亩二分地的粮,真是苦了大家了。” 说着,老头还抹了一把心酸的眼泪。 不过,他很快仰起头微笑,话说时,手都不由自主兴奋地抖动起来。 “但是啊,现在我们的苦日子要熬出头了。” “李家老爷子的小儿,李玉航,已经决定要修座桥,来连通我们的贸易!” “他可是我们的贵人啊” 老头话音刚落,就听见下面人潮起伏的欢呼声了。 众人因为听到这个消息,而欢呼雀跃。 他们吹起口哨,激动的相拥而泣。 虽然建桥的工程,艰辛而困苦,但好在,起码有人在为这片地方谋福利了。 众人不由开始崇拜李玉航,连带着对李家也有了滤镜! “老少爷们,要是这座桥,被李家建起来,那他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一定要为他们感恩戴德。” “是啊,要是这桥真的建起来,李家功不可没啊。” “也只有了李家有这实力” 瞬间,市里面的风,都带着李家的话题。 众人每天都在谈论建桥的进程,还有李家的大恩大德。 就连江河工厂中,上工的厂工们,还有做饭的阿姨们都在讨论。 但王彩霞靠在一个锅沿,挽着袖子,嗑着瓜子一脸不屑。 “噗。”她吐出一个瓜子皮。 “你们可别忘了,李家仗着家族势力,可是没少压榨咱们。” “现在就是建个桥,你们就像是供祖宗一样,还感谢人家的恩泽,真是小人眼界,这桥还没建起来呢。” 一旁王婶在往锅炉里面扔柴火,听到王彩霞这话,瞬间不乐意了。 “哎,这话可不能说,李家是做过不少坏事,但这建桥,是为老百姓好的事情,要是建了桥,我们还能去真正繁华的地方,见见世面。” “不至于一辈子,这个到处都是黄土跟风沙的地方。” 说着,王婶盖上锅,开始焖饭。 王彩霞站在一边,就是再不满,也不说什么了。 只不过,她这心里,还是觉得,这事办成的悬。 “妈,今天吃什么饭啊?” 王彩霞愣神的间隙,余香走了进来。 她亲昵挽住王彩霞的胳膊,对着一旁正忙碌切菜的王婶,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哎呀,余香啊,你又来帮忙了,真是个乖孩子。” “我们今天要炒肉,江河买来了好多猪肉,说是要提前改善伙食,你这马上要当新娘子了,还是不要动了,到处血糊糊的,新娘子不宜动血腥。” 说着,门外就有几个壮汉,抬进来半头去了毛的猪,进了厨房。 在王婶的指挥下,几个壮汉,将猪放在案板上。 一下子,厨房都变的有些拥挤。 “王婶,老板说要改善伙食,最近,老少爷们很太累了,得吃些肉补补才好。” “不然,没有力气干活了。” 抬肉的一个小伙子,边擦汗边冲着王婶笑说。 王婶见到这么大一头猪,整个眼睛都在发光。 “这得吃多少日子啊!” 她吸溜一下口水,眼神始终没有从猪上移开,但还是点点头,示意刚才的小伙子。 “一定给大伙做的好好的,让大家吃饱,有力气干活!” 小伙子们听后,笑着要离开。 但站在一旁的王彩霞,冷不丁发出了一句疑问。 “平常你们上工,也不忙,这两天是怎么,在加工吗?” “我发现,所有男丁,每天都灰头土脸的,这是砖厂出问题了吗?” 余香听王彩霞这么说,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她怎么不知道,这两天砖厂出问题了呢? 于是,也将疑问的眼神,投向了小伙们。 “怎么回事?” 刚说话的小伙子,似乎没有发现这两母女的担心,而是挠了挠头,大笑着,似乎很是开心地分享说道。 “这两日,市里面李家,组织所有年轻壮丁,在没日没夜建桥。” “白天工钱是一张大团结,晚上是一个半。” “我们想要去赚点快钱,就跟江老板商量,能不能晚上去,结果江老板直接放了我们两天假。” “说是我们砖厂的工作也不忙,可以暂缓两日,让我们两天后,正常上班。” 余香这才意识到,好像纺织厂的所有男工,今天早上也都没有来上班。 那既然是江河做的决定,她跟王彩霞自然是不能阻止的。 余香想,可能是江河也想让厂工们过得更好些,况且,他们婚期也要到了,积福嘛。 但王彩霞的心里,却越来越不安。 她总觉得,不好的事情,在逐渐靠近 第七十九章 警!号!又!现 时间很快,就到了江河跟余香大婚的日子。 凌晨两点,余香艰难坐起身,开始准备化妆。 她睁开眼,却发现母亲王彩霞,还坐在自己床边,眼睛通红,明显哭过的样子,也没有换衣服,就这样定睛看着余香,生怕跑了的模样。 “妈,你这是干什么啊?”余香立马上前,抱着王彩霞。 她知道,此时母亲心中肯定不好受。 “闺女啊。” “呜——” 明明想着,说话时候不要哭的,一定要送女儿高高兴兴出嫁,但声音还是不受控住的哽咽。 王彩霞在余香的肩膀上,忍不住放声大哭。 她内心有太多的不舍得。 自从丈夫去世以后,余香就是她的命,但是现在,她要出嫁了。 虽然心里知道,余香是奔向了更好的未来,但王彩霞这心里,有太多的感慨。 “闺女啊,结婚了,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调皮,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了,一定要细心,做一个贤惠的妻子,跟江河好好过日子。” “闺女啊,我的闺女,这一辈子跟着我,你受苦了,过的太辛苦了” 王彩霞哭泣的声音,和颤抖的声音,惹得余香也红了眼眶,逐渐眼泪决堤。 门被大力推开,王婶上前,拉开相拥哭泣的两人,语气严肃,教育道。 “哭什么?” “王彩霞,你都这岁数了,难道不知道出嫁闺女,要开开心心的吗?” “再说了,你们就在一起住着,这结婚了没结婚,都能见到,你这还不知足,哭哭啼啼的。” “想我们,把闺女嫁出去,一辈子也不知道能见几次,你这已经是非常幸福了” 王婶虽然是在教育,但话语间一点儿责怪的语气都没有,而像是感同身受一般,想起了自己曾经出嫁到远方的闺女。 似是心疼,母亲远离了闺女。 也似是在感叹,岁月流逝,她们也已经是沧桑的妇人。 但最终,王婶还是鼓起笑容,叫王彩霞去隔壁休息,她给余香化妆 时间就像是按了加速键一样,余香一打盹,天就亮了。 睁眼看着镜子中,自己一身红衣嫁衣的模样,她晃了神。 余香想起,她跟江河还十来岁模样时,也这样玩过过家家,说以后要结婚,要成为一家人,他会照顾好她的! 以前不觉得有什么,但经历了这么多事,她突然觉得,这个话,是多么郑重!能做到又是多么不容易! 想着想着,余香就笑了。 王婶正在给她弄收拾,突然听见她笑,还打趣道。 “刚才还哭的伤心,现在倒是好了,笑的眼睛都不见了。” “不过,不愧是咱太平镇的一枝花,真的漂亮,尤其是这身衣服一衬托。” “啧啧好看!” 余香想来不喜欢听别人夸自己好看。 她觉得这是这些年来,一直不幸运的原罪。 但今天听到王婶这样说,余香眼神在镜子里停留了很久,似也在欣赏自己。 她现在很期待,江河见到这样子的她,会是什么反应? 随着一身爆竹声响起,外面锣鼓喧天。 震得人跟人说话,还要贴着耳朵,不然根本听不见。 那从太平镇余香家里,到江河工厂的路上,摆满了气球,还有各种炮竹。 围观的人,更是你挤我桑,沿途站的满满当当,深怕看不见,这有史以来,太平镇到市里,最奢侈而又热闹的婚礼。 余香被盖上盖头,领着上了婚车。 期间,除了小黑开车,王彩霞和王婶陪着之外,还有谭好松做娶亲人。 这样的排场,在百姓眼中,无疑是莫大的福气! 车子往前行驶着,速度不快,所到之处都是鞭炮声齐鸣,就是让路人,也无不感叹,余香是被夫家捧在心尖上的! 为了娶她,江河真是花费了心思! “余香啊,这嫁给江河,还不错吧?” 谭好松转过身,冲着车后座,大声喊道。 他此行,是一个父亲的角色。 “那自然是不错的,从今天化妆开始,就已经在偷偷笑了。” 王婶笑着接过话,惹得一车的人,都笑声连连。 “那自然是要笑的,江河为了筹办这次婚礼,在我那儿忙活的,好多天都没睡觉。” “还拉着我出主意,不让我回家。” “我老婆差点杀过来,以为我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差点给我一顿毒打” “哈哈哈”谭好松边说,边跟大家一起笑。 车里面充满了笑声,其乐融融,就是盖着盖头的余香,也笑的只耸肩膀。 此时的她,无限接近于幸福。 然而,一旁的王彩霞,脸色却并不好,甚至惨白,连化妆的腮红都遮盖不住的惨白。 她心里的不安,在异常强烈的加剧 车子终于停到了厂子门口。 抬眼望去,站在最前面的,是一身衣服,胸口别着红花的江河。 他今日再也没有往日的严肃,整个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但他拿着捧花,略微抖动的手,还是暴露了心中的紧张。 “傻小子,还愣着干什么?” “快过来,把你的新娘抱下车啊!” 听到王婶这样大喊,江河才慢半拍地跑了过来。 这让周围的人,都大笑连连,周围热闹的氛围,更加火热。 钟鼓声在响着,叫好声此起彼伏,还有吹口哨起哄的声音等等,吵得让人脑子直冒烟,但每个人眼中,都是祝福的,羡慕的 打开车门,江河半个身子抬进去,一个手放在余香的背上,一只手放在余香腿弯处,准备将余香抱出去。 余香却使劲,不让他抱。 “怎么了?”江河纳闷。 他隔着盖头,看不清余香的脸,不知道余香现在是在,笑着逗他。 这是太平镇的习俗,新娘子下车钱,要给红包的。 但江河太过于紧张,以至于没有想起来这件事。 红包是早先就准备好,放在口袋里的。 余香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了手。 见江河没有反应,她直接上手,摸江河的口袋,意料之中的,从江河衣服口袋里面摸到了一沓红包。 “笨死了,就知道你会忘记。” 余香将红包拿在左手中,右手轻轻搭上江河的脖子,亲昵在江河耳边说。 而江河看见余香手中的红包,也绷不住笑了。 “这不是,以后有你呢。” 说着,他将余香从车上抱了下来。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跨火盆,踩元宝直到内院。 现在只要是拜了堂,他们就算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司仪满脸笑容,走到二位新人面前,高喊。 “一拜天地!” 可就在江河和余香,弯腰要鞠躬时,厂外响起了一阵更加嘹亮,却不友好的噪音。 “都让开!警察查案!” “让开,让开,都让开!” “” 随着一阵人们惊慌乱逃的声音,一众身着警服的人,走了进来。 他们手里拿着警棍,气势汹汹,遇到不退开路的人,就直接用警棍打人。 眼看棍子就要敲到一个小孩子的身上,江河大声开了口。 “这位警官,有什么事情,你好好说,今天是我大婚之日,他们都是我的贵客,切不要伤了人。” 话音落下,那群警察视线转到了江河身上。 在看清他穿着喜服后,纷纷退之两边,给李玉航让开道。 众人看见李玉航后,不由一阵唏嘘,知道今天肯定是有大事发生。 他们也不敢再出声音,就静静围在厂子周围看着。 而王彩霞刚才还在祈祷,只要江河拜了天地就是夫妻了,但没想到,真的印证了自己的猜想,他们的婚姻定会发生什么大事。 现在看到李玉航带着警察来,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李玉航,今天是江河的大喜之日,你带着人来,是要做些什么?” 谭好松从江河前面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本来是准备开开心心,当个座上人的,没成想,让李玉航带着人扫了兴致。 而同时败兴的,还有人群另一边的柳大卫! 他在看见李玉航后,眼睛眯了起来,瞬间警惕。 给旁边人使了个眼色,让去调查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柳大卫也走去了前面。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李玉航准备当着他的面,做些什么? “谭副局长。” “哦!还有柳市长,真是不好意思。” “我不是故意来打扰您们的兴致,只是,今天这件事情万分恶劣,十万火急,一颗都等不得。” 谭好松没好气问:“那你倒是说说,什么事情这么严重,让你这么兴师动众,还报了警!” “出了人命啊!谭副局长。”李玉航面色冷厉,歪着头,一字一句,提高音量说道。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听见,市里出了人命,还跟江河有关。 “啊?” “怎么回事?” 而不出李玉航所料,众人听见这个消息,瞬间慌张了起来。 连同谭好松、柳大卫也冷下了脸,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哪里出了人命?” 第八十章 极限逃生 对于市里出现人命案子,本不是一件兴师动众的事情。 这里距离中央政府,那是天高皇帝远,又有一条河隔着,那自是谁有本事谁当家。 李家有势力,也有实力,在市里可谓是呼风唤雨,不要说在暗处糟践人命,就是明面上,也没有多克制,想行凶从来不看日子。 但现在李玉航亲自上门,说是死了人,难不成这次不是李家,而是江河杀的? “城东修筑的桥,今天凌晨突然倒塌。” “砸死的人,有数十个!” 李玉航手腕上,挽着一盘黑色佛珠,足足有一百零八颗,但通体黝黑的色泽,不像是庇佑人身安全的,更像是黑夜里杀人的。 他恹恹看着对面,听到这个消息后脸色大变的几人,漫不经心间有让人心惊的狠厉气,浮在周围。 “桥塌了,你这建桥的人,不找原因,来闹什么婚礼?” 谭好松上前一步,铁青着脸色,指着李玉航质问。 这次工程是谭好松批的条~子,李玉航是主办方,出了问题,他自然是要跟李玉航追责的。 但见李玉航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生气的领子里直冒烟! 此时,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天上本万里无云,晴朗祝福着这对新人,但就在一恍惚间,巨大乌云从北边升起,以极快速度挡住了太阳。 众人心中无不感叹,这是又要变天了啊! 还有人已经哭出了声,说自己老汉在昨夜里去上工,现在还没有回来,恐怕是凶多吉少 反观李玉航,面对谭好松的质问,却是噗嗤笑了一声,还那般漫不经心,恹恹说道。 “我这可不是闹婚礼,我是来伸张正义的。” “这次事故的原因,在发生的第一时间,我就已经报警让调查了,原因就出在砖的质量上!” “而这砖”他抬起戴着黑色佛珠的左手,径直指向了江河,笑了一下说道:“是江河提供的!” 顿时,江河听见周围,一片哗然。 感受着来自于四面八方打量的视线,他知道自己是不能独善其身了。 摘掉胸前的话,轻轻放在余香手里,然后安抚性的拍了拍余香的后背,在让余香不要紧张之后,江河走到了挡在他面前谭好松的面前。 他给谭好松给了一个坚定的眼神之后,面对李玉航,问。 “你要如何?” 江河话音刚落,天空响起一阵响亮的雷声,就好像在为被冤枉者鸣不平。 其实,谁都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不是江河的问题,只是李玉航用来冤枉江河的借口。 但现在没人有办法救下江河,他已经骑虎难下,被逼上贼船。 李玉航能在这个时间来,肯定是做了完全的准备,就是要救人,谭好松他们也不敢贸然上前。 “带去警局调查!” 见江河如此识相,竟然没有为自己开脱一番,李玉航有点惊讶,但更多的是得意,那种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人拿下的感觉。 他发号施令,让警察将其带走,临走之前,还不忘指了指余香,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就像是一种“你也是我池中之物”的挑衅,着实让人厌恶,也让人胆战心惊。 随着李玉航带走人,刚才的热闹,也随着人群散去,而变得荒凉,甚至冷寂。 “大家回去吧,江河会没事的。” 余香早已经扯下盖头,不拜天地就相当于没有结婚,今天这样的闹剧,婚礼也不能继续。 她红着眼眶,深深鞠了一个躬后,拉着早已经哭泣不成声的母亲,回了小院。 余香相信江河是清白的,她现在要做的,是怎么将江河从魔爪中救出来。 回到小院屋中。 王彩霞“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向着西边疯狂磕头。 “上天啊,不要这么折磨我跟我的闺女了,我们这一辈子已经过的够辛苦了!” “妈,你这是干什么啊,江河会没事的。”余香赶紧上前,使劲就要拉起来王彩霞。 可王彩霞就跟着了魔一样,嘴里面重复捣鼓着,让上天放了她们,丝毫听不见去余香的劝告。 无奈之下,余香只能叫来王婶照顾王彩霞。 她则是好好计划了一番,直到深夜,出了门。 骑着江河的二八大杠,余香抹黑到了东边的事故发生地。 已经深冬的天,冻得人耳朵生疼,再加上河里面,翻腾汹涌的水声,一阵惊怖的感觉直蹿到人心头, “小妹妹。” “大半夜的,还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不太好哦,到不如跟哥哥回家,好好暖和暖和!” 本就恐怖的氛围,在趁着手中夜灯的灯光,看清楚眼前街溜子的男人时,余香毛孔中都喷张开了。 迅速环视四周,她已经被堵到河边,没有逃跑的余地,顿时,绝望感从脚底迅速往上攀升。 周围空气中,有白天坍塌的硝烟,余香感到脚底下,好像还踩到了人的胳膊,想到这里有半百被砸死的人,她更加胆寒。 一步一步极限地往后退去,却不小心一踩空,余香跌坐在地上,砖石划破了她的手掌,疼痛直冲心头。 但她并没有妥协,一把拎起手边转头,就要跟街溜子来一场生死搏斗。 “哎吆,小妹妹,还挺泼辣,不过哥哥我喜欢。” 余香的动作,非但没有起到恐吓的作用,反而更加激起了街溜子的歹心。 街溜子看着眼前若隐若现的美人,心思全部沉沦在了肮脏的泥泞中。 他立马动手开始解自己的裤子,将李玉航交代给他,要弄死余香的任务,全部抛之脑后。 而就在他解裤子间隙,余香却惊奇发现,自己手中的砖,跟江河监督自家工厂生产出来的,质地完全不一样,很粗糙! 瞬间,她心头有了一丝希望,要是凭借这个证据,明天一定能将江河救出来,可是,面前冲过来的街溜子,又让余香的希望变得渺茫。 “别过来!” 余香提起砖,绝望大喊一声,但街溜子好像听不见一样,继续向余香扑来。 “滴滴——”就在余香余香决定,一转头拍在街溜子脑门上,再被惯性推入河中,一起同归于尽时,一阵汽车鸣笛声,拯救了她。 强烈而刺激的车灯,照了过来,街溜子瞬间眼前模糊看不见方向,凌乱之际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速度。 就这样,极限的与余香擦肩而过,径直冲进了河中,溅起涟漪,又瞬间消失在河水的波涛汹涌中。 “余香丫头,快过来。” 余香紧张愣神间,听到远处车上,谭好松大喊的声音。 她立马回神,跌跌撞撞跑向了汽车。 坐在后座上,余香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她刚刚是在挑战死神,就一下,只有街溜子推她一把,她就掉进合理,必死无疑了! 可现在,她更庆幸的,是找见了证明江河无罪的证据。 “谭副局长,您看,这个砖” 在车上,余香立马讲了这件事与江河无关的证据,就要请谭好松去监狱保释江河。 谭好松却劝她不要轻举妄动,因为这次带走江河的,不是警察,而是李玉航!所以事情一定要蹊跷。 他们这样贸然过去,一定会打草惊蛇,救不到江河,还可能赔上他们自己。 于是,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先去找柳大卫商量! 第八十一章 故人再见 “什么?” 柳大卫怒目横生,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看着桌子上,余香拿过来的砖,他心里升起一股冷意。 时间已经是凌晨,外面的北风刮了一天,冷的让人手脚冰凉,更让人心底发寒。 市里的警察局,柳大卫本来已经彻底清理了,李玉航布置的势力,这才短短几天,就又开始盘根错节? 而且,还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这般肆意妄为? 这个李玉航的手段,着实让人不敢小觑 可是,现在要救出江河,他们不能出动! 照警察局里的局势,柳大卫心里清楚,他们这一行人的行踪,已经在李玉航的监视范围内。 不管现在他们干什么事情,李玉航都会比他们动作更快一步,想好对策等着他们,要去,就是自投罗网。 “那我们怎么办?难道不救江河了吗?” “李玉航带走江河,一定会把他折磨死的,我们晚去一会儿,江河都有生命危险!” 外面的北风吹得呼呼作响,一下一下敲击者余香的心。 她仿佛能清晰感觉的到,江河正在承受着异于常人的痛苦,这让她的心都在发疼,就像是锥子一下下在戳。 白日里结婚的时候,江河一声没吭,就跟着李玉航离开,这分明就是放松李玉航的警惕,好让他们取得证据,然后救江河于水火! 现在可好,他们找到证据,还不能去救江河,余香受不了。 “你们不去,我自己去。” 余香手上的划伤,渗透着血迹,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但她像是丝毫感受不到疼痛一样。 走上前,拿过放在桌子上的那块砖,她就要想要逐渐狂风肆虐的夜里走去。 谭好松和柳大卫拦不住她,正准备将门反锁时,外面竟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声音是三下,力度适中,来人性格沉稳! “谁?” 柳大卫记不起,今天还有见什么人,也不清楚来人是好是坏,毕竟现在这个时期比较敏感。 他在问候期间,眼神示意让余香先躲一下。 现在江河出了问题,可不能再让余香出问题,不然,江河出来以后,没法给交代! “我是杨大军,前来报到。” 门外是一个男生,声音听起来沉稳有力。 柳大卫确定余香藏好后,走到办公椅上,干脆利落说了句:“进!” 随后,一个一身警服的年轻男人,推门走了进来。 他目不斜视,反手关好门,走到了柳大卫办公桌面前,先对着谭好松轻轻点了下头,然后,才给柳大卫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杨大军!前来报到!” 看见人,柳大卫记起来了! 他是从各个地方的交警支队,调了一些人过来。 市警察局太乱,柳大卫要好好整治一番! 这个刘大军,有一个非常强大的红色背景,柳大卫前天专门指名道姓,让他来担任市里面警察局局长。 “接到市长的调令,我就立马收拾东西干了过来,看着您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临时决定进来跟您报到。” “叨扰了,还请您见谅。” 见柳大卫脸色并不好,一直盯着刘大军不说话,刘大军立马说明自己的意图。 他突然也觉得自己这样闯进来,好像着实有点冒昧。 但柳大卫却没有怪罪,而是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好事,大笑出声不说,还站了起来,走到杨大军面前,欣慰地拍了他肩膀。 “好,来的好!” 柳大卫大笑过后,脸色变得严肃,眼神更是幽深。 见他像在密谋什么大事,杨大军立马,更加挺直腰背,坚定说道。 “有事请局长吩咐,我一定鞠躬尽瘁,万死不休!” 杨大军的背景,除了柳大卫之外,势力没有人晓得。 他的家世非常庞大,但满门忠烈,不管是男人女人,都是为国家做贡献的人,惩恶扬善,是他们的家规! 杨大军被自家父亲派遣到,遥远的国家荒野处,从来没有过怨言,而是满腔热血,秉承这家规。 所以,柳大卫非常相信他! “刘大军,听好!” “现在有一件人命关天的事情,需要交给你去做。” 柳大卫正了脸色,像是即将出征的将军,在给自己的先锋军,交代任务。 外面的风,也逐渐安静,转成无声的肆虐,似也在听屋内的响动 “是!一定完成任务!” 而杨大军,像是随时出征的先锋官,正满腔斗志,准备冲锋陷阵。 他穿着属于自己的盔甲,走上了战场 腊月初九,凌晨两点半,本是气温最低的时间。 杨大军手中提着一块砖,从市局门里出来,开着车直冲市警察局。 市局对面的窗口处,两个人拿着望远镜,密切观察着这边情况的两人,面面相觑。 “要不要跟大少爷报告?”一个鼠头鼠脑的男子,边继续观察市局的情况,边问旁边那个正冷的瑟瑟发抖的男人。 冷的瑟瑟发抖的男人,狠狠锤了下鼠头鼠脑男子的脑袋,恨铁不成钢的小声吼道。 “报告什么!大少爷说了,除了柳大卫、谭好松、还有余香三个人的动向,其他人的一律不管。” “不要打扰大少爷办事,这么大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小心大少爷打死你” 开车去警察局的杨大军,看着副驾驶上放着的搬砖,脑中响起柳大卫的交代,面容变得低沉而严肃。 他要从李玉航手中救下江河,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虽然从小在这里长大,但中间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去出过留学了,而且,父母在一直不这里,他对这里的印象,还停留在很久远的时候。 即使如此,杨大军这半年的工作时间,也清楚知道,李家的势力,在这一片地方有多么横行霸道! “大军,把江河给我安全带回来,黑恶势力横行霸道,我们不能任由欺负,而不反抗!” “他的命,还很重要,拜托你了!” “拜托你带回来江河,我没有他,肯定活不下去的” 柳大卫、谭好松、余香的声音,立体怀绕在杨大伟的耳朵边,听着车窗外的狂风呼啸,他手紧紧握住方向盘,继而松开。 过了不知多久,杨大军喃喃自语了一句:“看来,跟李玉航的战争是打响了” 后面的话,伴随着杨大军打开的窗,顺着夜风消散在了夜色中。 但依稀,好像飘散这阮静的名字 第八十二章 名字,也可以救命 市监狱上空,电闪雷鸣,从下午开始,局一声雷声不断,还时不时下雪。 夜晚再看,更是诡谲! 杨大军将车停在,距离监狱两公里的警察局门口。 他打开车门下车,大步就要往里进,但门卫警官拦着了他的去路, “您好,您不是市警察局的警察,来此要还请出示证件。” 夜黑的,门卫警官看不清楚柳大卫的脸色,更看不见他那冷冽的眼神,但周围的气息,还是让门卫警官察觉到了不对劲。 在看到杨大顺出示的,带有公章的警察局局长调令后,门卫警官瞬间吃紧,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请杨大军进去。 “完蛋了,完蛋了,这么晚,也不知道新局长要干什么?” 杨大军走远后,门卫警官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边摇头,边喃喃自语。 “看来,这市里面的风,是真要吹得变天了!” 十公里外的监狱里面。 一处阴暗鼻塞的房间里,江河正在接受审讯! 说是审讯,其实就是严刑逼供! “说,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你是幕后主使,就是要谋财害命!” 随着枪子的一声鞭子声音落下,江河的身上,又增添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那伤口上面还泛着亮光。明显鞭子上边沾了盐水! 他被两个人架着,丝毫不能动弹,就这样承受着,来自于对面,坐在沙发上的李玉航,边抽烟边看戏的鄙夷目光。 还有承受已经进行了,快一个小时的鞭打。 但江河始终没有开口。 他一直一声不吭,这样生扛着身体极限的疼痛。 眼角不屑的笑意,似乎在嘲笑着李玉航的无能,只能用这样肮脏的手段,来逼着他妥协! “给我打!打到他心甘情愿,承认了错误,为止” 李玉航似乎也不着急,对于江河不屑的眼神,也并不在意。 他悠闲吸进一口烟,又缓缓吐出去烟圈,在烟圈怀绕中,肆无忌惮笑着,像是一个打了胜仗的奸臣! 只要江河承受不住,最后认了罪,李玉航就解决了这个,让他吃了不好闷亏的祸害。 他自己也能睡个安生的觉,不至于担心吊胆,总觉得又不好的事发生 反观对面,江河已经昏了过去,他终于承受不住。 但却始终没有认罪。 “叫他醒来。”李玉航慵懒而又狠厉的声音响起,随后,一桶冰块从天而降。 冷到骨髓的刺激,伴随着鞭伤的疼痛,夺回了江河即将永久沉入黑暗的意识。 他再次睁开眼睛,身体的疲惫,已经让他的视线模糊。 “认罪吗?按个手印就行。” 李玉航戏谑的声音,轻飘飘钻进江河的耳朵,引得他用尽全力大笑。 “认罪?什么罪?” 见江河已经这般模样,还不顺从,李玉航最后的忍耐心没有了。 其实,他就是想来折磨江河,以他的能力,只要是把江河弄进了这监狱,就相当于是定了江河的罪。 可江河,并没有意料之中的哭惨求饶,很是无趣! “行了,解决了吧。” “丢进河里,和那些死鬼一起,被冲走不留痕迹吧” 李玉航掐灭手中昂贵的烟,随手扔给一旁的枪子,随后眼都不眨准备离开。 可刚转身,身体就被吓怔住了。 他的灵魂,因为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人,而差点出鞘! 等回过神来,李玉航意识搭到了不对劲。 他并没有叫人来这里,但面前这个穿着警服的人,是谁? 见李玉航逐渐惊恐的眼神,杨大军抽出腰间的枪。 他上了膛,慢慢走向李玉航,眼神还在无意看向,后面只有一只手一只眼的枪子,正在取江河的血。 “放下!” 枪子刚准备按着江河按手印,却在听到声音后,身形一怔。 他用极其快的速度,一个后旋踢,想要控制杨大军,却没想到,杨大军预判了枪子的预判。 更快一步,将枪抵在了李玉航头上。 枪子跟其他两个架着江河的人见状,一时间,不敢有动作。 “警官饶命,警官饶命。” “这都是一场误会,误会!” 李玉航面对突如其来的挟持,全身的筋都绷紧了。 杨大军身体壮实,个子也好,此时,正在俯视着李玉航。 这种近在迟尺的压迫感,而人感到胆寒,更不要说是,非常惜命的李玉航,此时,已经双腿大战,抖的不成样子了。 这一处刑室非常隐蔽,也没有窗户,但外面的雷声大作,却显得格外清晰,让人心惊。 “误会?” “是不是误会,我想,你比我清楚。” 说着,杨大军举起左手中,一直握着的砖。 他将砖,递到李玉航面前,用讥讽的语气,问。 “熟悉吗?” 见到砖,李玉航睁大了眼睛。 他心里大呼不好,但脸上却表现的如常,就好像并不在意一样。 “这有什么稀奇?” “不是我说,这位警官,你突然见拿枪指着我,还给我看一些,我并不了解的东西,究竟要做什么?” 李玉航虽然不清楚,来人是什么身份,但想到自己的身份,他便也理直气壮了起来。 这市里,还没有人敢动他! 杨大军见李玉航这般坦然,忍不住的讥笑。 他收了枪,将砖猛一下扔在李玉航面前,吓得李玉航,本能跳到了墙角。 “滥用私刑,你怎么敢的?”杨大壮眼中闪过冷冽,指着周围的一切,问:“是谁给你的权利,在警察局,有这般大的权利?” 他逐渐逼近李玉航,周身让人窒息的冷厉,结合着外面的雷声大作,异常骇人。 李玉航这次是真的害怕了。 他摸索着这唯一窄小的门外面爬去,却被杨大军拦腰一脚,直接踢回到了远处。 “啊!”猛烈的疼痛,蔓延在李玉航的胸口处。 枪子和其他两人想要过来看,却被杨大军一个嗜血杀伐的眼神,定在了原地,脚怎么都抬不动。 眼看杨大军握紧双拳,背着光朝着李玉航走了过去。 “咳咳”一阵猛烈咳嗽的声音,带着剧烈的血腥味,弥漫在了空气中。 杨大军心中直觉不妙! 他立刻转身,向疯狂吐血的江河跑去,将江河扶了起来。 这个间隙,枪子手疾眼快,一把拉着李玉航,跑出了监狱。 杨大军想要去追,但感受到江河已经奄奄一息,便只好作罢,此次行动,他的任务就是带回江河,且不能为了私怨,而误了大事! “你坚持住,我带你出去治疗!” 杨大军扛着江河,快步跑向外面的车。 将江河放在车上后,他更是以最快的速度,直冲市局,那里已经有医生在等待。 “你看一定要坚持住啊!” 加大最大油门,杨大军从后视镜上,看江河已经上气接不上下气,也是慌了神。 他只能一句一句鼓励江河。 可江河的脸色越来越惨白,好像生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 杨大军急了,他想到了自己绝地逢生的时候,坚定活下来的理由,还有脑海中~印象深刻的一句话。 “当一个人生命走到最末端,一点会有一个名字会让他提出一口气” 于是,杨大军就迅速开始搜索,对于江河重要的名字。 最后,他选定了余香。 死马当活马医,杨大军没有犹豫,直接大声开始喊余香的名字。 神奇的,江河的状态真的有了好转,起码开始大口呼吸了,眼睛也在试图睁开 第八十三章 新秘密逐渐揭幕 刚到市局门口,就出来一大群的医生。 他们听到车子的声音,就迅速下来将江河抬进了柳大卫的办公室。 外面的风已经停了,现在就只能听见救命的声音,还有因为害怕而哭喊的声音。 市长办公室,瞬间成为了救命的场所。 “怎么会伤成这样?” 站在外面客厅的谭好松,急得搓手踱步,还不停眺望着屋子里面被抢救的江河。 坐在客厅里面的柳大卫,脸色铁青,看着一声忙碌抢救的场景,不发一言。 而余香,则是在门口,眼都不眨看着昏死过去的江河,在无声掉着眼泪。 她的眼泪就像是决了堤,掐进肉里面的指甲,无时无刻不再提醒她,江河很危险。 “抱歉,我找见江河的时候,他被李玉航用了酷刑。” “不知道,被抽了多少蘸了盐水的鞭子。” 杨大军将警~帽脱下来,恭敬端在手上,低头站在柳大卫面前解释。 他当时看见江河被这般严刑拷打,心里也是一阵震惊,但随后是无比的气愤。 原先对于李玉航的印象不好,但也没有想到,这人有这么多阴险的手段,竟然敢直接动刑。 为了达到嫁祸他人的目的,这般不择手段! “这不怪你,你已经尽了全力,要是没有你,恐怕情况还会更遭。” “但是,李玉航得逞了吗?” 杨大军知道,柳大卫是在问江河妥协认罪了吗。 “没有。”他摇了摇头,脸上的意味不明,有一种心疼,还有一份钦佩地说道:“李玉航严刑之下,江河没有认罪,无奈之下,李玉航直接取了江河的血。” 说到这里,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但却没有雷声。 几人本就铁青的脸上,更加冷峻。 杨大军也意识到了,这个事情的严重性,不由皱眉。 李玉航拿到了江河的血,那就相当于是,可以伪造出来一份认罪说明。 这样,就可以自然而然,定罪! 意识到了事情的麻烦性,几人都沉默了下来,但现在最紧急的事情,还是得江河醒来了再说。 “江河,江河” 看着江河踌躇了几下后,没了动静,站在门外的余香,整个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一声一声,混合着哭泣的声音,喊着江河的名字。 像是这样,就能将江河,从鬼门关拉回来。 “你答应过我,要娶我的,你不能失约,你知道吗?” “我还没有成为你的新娘子,你一定要坚持住,听见了没有” 一声一声的声嘶力竭,一声又一声的喃喃自语,贯穿着整个空间,让外面有了亮意的天气,都挂上了伤心的味道。 然而,上天总是眷顾有情人,在经过了五个小时的医治下,江河被救了回来! “不要哭余香,我没事的。” 面容毫无血色的江河,颤颤巍巍伸手握住余香的手,一下一摩挲着。 他轻轻告诉她:“我还要娶你的,我记得。” 余香坐在江河身边,在听见这句话后,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内心,抱着江河嚎啕大哭。 她有太多的担心,还有太多没有说出的爱意。 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的其他人,也瞬间红了眼眶。 要说谁家两口子,不是坎坎坷坷走过来的,但像他们两个人这样难得,着实没有第二家,也着实让人心疼。 “江小子,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跟李玉航,哪来这么大的仇恨?” 谭好松整理好情绪,大步走近屋内,直接问。 他那大气凌然的感觉,就像是知道真相,一定要把罪人抽皮扒筋! 江河见屋中陆续进来了很多人,还有一张只见过一面,但却熟悉的面孔。 他扶着背过身擦干眼泪的余香,慢慢坐了起来。 “我们见过!” 杨大军在看见江河洗过的脸后,猛然记起,在小县城的时候,江河找他,说帮人找孩子,他还给了名字 “对,我们再次见面了。” “虽然情况有点不那么好。” 江河笑着说。 他好像对于见到杨大军,一点儿都不意外,还有一种,旧人回归身边的感觉 “你伤得太重了,我起初都看不清你的样子。” “不过,我也很好奇,你跟李玉航会接下什么梁子,他非要你的性命不可!” 几人都绷大眼睛,看着江河。 他们脸上的愤怒,标示着他们此时并不冷静! 江河不准备,现在跟他们说这个事情,因为跟可能会酿下大货! 他现在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要是他们出去出了什么问题,他怕自己保护不了他们。会后悔! “这个事情,还得从长计议” 然后,江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向冷静的柳大卫,用特别激烈的语气,碰了回去! “什么从长计议!我现在就要给他们定罪,简直是欺人太甚!” “一而再,再而三,这是在挑战我的权威,法律的权威!” 柳大卫说话时候,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本来就严肃的脸上,竟出现了戾气! 这让在场的人,都有些震惊,尤其是谭好松,本来他已经因为江河受刑,而心中愤愤不平。 但现在柳大卫生气的气焰,竟比他更甚。 看来,江河在柳市长心目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市长,您别着急。” “请相信我,我已经掌握了李玉航的罪证,这次一定可以彻底咳咳搬到李玉航。” “咳咳也可以让李家大创,短时间内不会再祸害民众!” 江河知道柳大卫心急。 当一个清廉爱民的官员,遇到一些自己无能为力解决的社会分子。 还亲眼目睹了,自己的民众被各种杀害,而自己什么都做不来的时候,难免在愤怒至极,会失去理智! 这就是,上一世,江河最后看见一个个爱的人倒在自己身边,而自己也这般无能为力的感觉。 这一世,他一定会让好人,都过上好日子,起码是健康的,不提心吊胆的日子! “抱歉,是我太过于激动了。”柳大卫看见江河咳嗽,一下意识到自己情绪太大。 他调整好情绪以后,看着江河,担忧地问。 “但是现在,李玉航采了你的血,可能会以此大做文章,说你认了罪。” “倒时候,事情就麻烦了!” 众人也纷纷皱起了眉。 但江河却不在意的笑了笑。 他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小小的,铁状的东西,神秘说道。 “在这个录音器里面的东西曝光以后,我自然就会清白。” “但在这之前,我想跟杨同志聊聊” 第八十四章 此行是故事 腊月的天,就是太阳升起,万里无云,依旧冷的让人哆嗦。 吹过的风,都带着冰雪的渣子,稍不注意,就会被划伤,就连皮实能抗冻的多肉植物们,都缩成一团,很多都没了生命的迹象。 就这,还没到最冷的时候。 但随着越来越冷的气温,好像很多嚣张的人和事,都逐渐沉寂了下来。 而这,仅仅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江河身上受的伤,医生交代,最起码要休息三个月以上,这伤筋动骨都要一百天,何况他这已经是皮开肉绽了! 但考虑到江河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医生们只建议,把最基本的时间休息够,不然以后会留下巨大的后遗症! 柳大卫不敢大意。 他立马回绝了江河要跟杨大军私聊的事情,因为他知道,只要是江河忙起来,就肯定顾不得休息了! “这个事情不着急,杨大军是我们的人,你们随时都可以联系。” “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 柳大卫刚开始,还因为李玉航取了江河的血而提心吊胆,但现在江河已经有了对付李玉航的方法,他也将心收回到了肚子里面。 “还有,余香因为找证据救你,也受了惊吓,趁着在我这好好休息的时间,好好陪陪她。” 说完之后,柳大卫就叫着谭好松和杨大军离开,将时间空间都留给了这小两口。 谭好松看见江河的命已经救了回来,现在只需要养了,便承诺一定带着好汤过来给江河边好好补一补。 还苦口婆心叮嘱了一番,才跟着柳大卫离开。 杨大军只是疑惑江河会跟自己谈什么。 他想可能是上次见过一面,自己帮助过他的事情? 反正感觉,刚才江河看向他的眼神。有点别的意味,就像是发现了什么 “大军啊,这次营救江河的事情,你当属头功,等后面事情解决,我一定会跟上级,好好给你邀功的。” 柳大卫带领着谭好松和杨大军,回到市长办公室,义正言辞说道。 在办公室的后面那栋楼,就是柳大卫的家,也就是江河正在休息的地方,从办公室看过去,就可以清晰看见,江河正在跟余香谈笑风生,余香一直紧攥着江河的手。 柳大卫一辈子无妻无子,将全部的生命都奉献给了事业,坚定拥护党所走道路! 也因此,他喜欢江河,这个义愤填膺,还有能力的年轻人。 同样,他也欣赏杨大军! “市长,您谬赞,这是我的职责。” “您提拔我作为警察局局长,已经是莫大的恩赐,我终身将终于共产事业,跟随市长步伐,走出一条正义的道路。” 听见柳大卫这样夸奖杨大军,杨大军顿时挺直腰背,坚定看着柳大卫,保证到。 他眼中的坚定,像是逐渐升空的太阳,光明而耀眼。 柳大卫欣慰点头,又一次伸手拍了拍杨大军的肩。 他因为江河的事情,也是神经绷了一天,现在缓过神来,觉得很疲累,就靠坐在办公室椅子上,闭眼休憩。 一旁谭好松去还在唉声叹气,从昨天江河被带走,他就一直唉声叹气。 柳大卫实在忍不了,睁眼坐起身说道:“哎呀,好松,你有事情你就说,你这唉声叹气的,让我心里也烦躁的不行!” “市长,我觉得江河的厂子,得有人保护保护才行!”谭好松也没有藏着掖着,皱着眉头说出自己的顾虑。 江河自从经营了这个厂子,已经糟了两此这样的大祸了。 不仅受混混威胁,动不动就被李家人上门欺负,现在更是直接在他们这些官员面前,带走江河! 这样下去的话,肯定问题还会百出! “那就成立一个安保部门。”柳大卫立马意识到了谭好松的意思,在稍微思考了一下后,他说道。 “听说江河有一个安保部门,但都没有经过训练,没有什么实战的经验,何况是又有几个人敢对李家的人下手了。” “还是要选一些,有能力,又不怕李家的人,这样,安全性更高一些!” 柳大卫说完之后,跟谭好松都开始琢磨,选什么人更加合适一些呢? 但思虑再三,仍旧没有合适的人选。 “去部队吧。” 就在柳大卫、谭好松没有招的时候,杨大军开了口,为他们拓展开了一个新思路。 部队的士兵,的确是最适合的! 柳大卫也可以直接一封信,就要到人,可是,谁能保准要到的这些人,是不会伤害到江河的呢? 更没有人保证,部队里面就没有李玉航的眼线,毕竟这个人的手段可非比寻常 “我亲自去选吧带着江河。” 柳大卫思考的时候,杨大军再次站了出来。 他本就在部队待了很久的时间,睡醒不说,他爷爷更是西北军区的将军,全家更是各种军区各种司令、少校 “的确,这个事情你去做,我更放心些!” 柳大卫也想起了杨大军的身份,立马欣慰地将这个任务交给了他。 杨大军带着任务,没有丝毫犹豫,会警局安排好,次日就去找了江河。 毕竟是给江河的厂子挑选安保,还是要让江河一起去的。 “杨同志,你来了,赶紧请坐。” 江河看见推门而入的杨大军,脸上挂上了笑意。 他刚吃完饭,余香在收拾碗筷。 屋里飘香着鸡汤的味道,闻起来很香,杨大军笑了笑,响起昨天谭好松说的话。 “看来,谭副局长真的待你如自家孩子一般,这好汤立马就安排上了。” 听见杨大军打趣的话,江乐呵笑着。 余香收拾完之后,给杨大军面前放了一盘水果,关门离去。 “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事?”江河目送余香离开后,示意杨大军吃果盘里面的说话,然后问说, 杨大军也不客气,随手拿起一个橘子,边剥边说。 “对,看你什么时候好,准备给你的厂子选一个安保部门。”他说完之后,还补充了一句:“柳市长吩咐的。” 江河知道,杨大军是一个无功不受禄的人,自然不想要他感谢错人。 江河笑了笑。 “去哪里?” “市里面的部队!”杨大军说完之后,看着江河。 江河只是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但也没有惊讶。 “那你恐怕要等一段时间。” 他指着自己身上缠满的纱布,无奈耸了耸肩。 杨大军则表示:“无事,不着急,等你休息好” 这一休息,就是整整十天。 江河可以下去走路了,就是不能招风。 “一定要今天去吗?这还没有休息好。” 余香边给江河套棉袄,边担心地问。 他一层又一层,都快将江河裹成一个粽子,她还是不罢休,还有继续给江河穿。 “好了,好了,余香,再穿就喘不上气了。” 江河轻轻抓住余香的手,宠溺地笑着说。 “我很快就回来,就选个安保队,在杨同志车里坐着,不会招风的。” 他轻轻摩挲着余香的手,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说了句:“等我回来吃晚饭。” 余香这才放他离开。 见二人终于你侬我侬完了后,站在一旁当电灯泡的杨大军立马上前,扶着江河下了楼。 他深深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知道刚才看见江河和余香的小幸福生活时,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羡慕呢?还是羡慕呢? 坐上车后,杨大军立马向军营开去。 “杨同志,你觉得,我跟余香好不好?” 车子刚出发,江河就目不斜视问道。 他的眼神一直在看前面的路,可实则眼神余光一直在观察杨大军的反应。 “挺好。”杨大军言简意赅的话,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但江河依旧发现了,他的目光闪烁。 轻笑一下,江河问。 “那我能听一下,你跟阮静的故事吗?” 第八十五章 陀螺般的忙碌 杨大军一脚刹车,江河没注意,差点从前面玻璃上飞出去。 等坐稳后,江河转脸看杨大军。 杨大军正一副严肃且惊异的模样,盯着他。 “你再瞪,眼珠子就要掉下里了。” “有什么问的,直接说就成。” 江河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跟已经瞪大眼睛,看了自己半晌的杨大军说道。 他知道,杨大军肯定有很多疑惑,毕竟杨大军对阮静的感情,隐藏的那么深,根本就不会有人看出来。 但杨大军不知道的是,江河是重生而来,记得这些事情,虽然难以理解,但很正常。 “我今天终于知道,柳市长为什么这么欣赏你了。” 杨大军没有正面问江河,而是感叹江河的心思灵敏。 他重新收敛好面部表情,发动车子,往军营开去。 但车的速度却快到吓人,直接在路上拉出一道残影,让过往车辆惊恐,纷纷骂骂咧咧为其让路。 在疾驰的路上,杨大军恍惚了又恍惚。 他那块强迫着压在心底,尘封已久的记忆,此时疯了般撕开伤疤,直涌向脑海中。 “讲讲吧,既然已经要面对的话。” 江河握紧安全带,跟着车在晃动。 但他仍旧平静的声音,将杨大军最后克制的一丝理智,硬生生击碎。 杨大志再也忍不住,长吸一口气。 刚才疯狂颠簸的车子,逐渐恢复了平静,疯狂的速度也逐渐降了下来。 时间好像回到了几年前。 “我跟阮静还有李玉航,是是同一批出过留学的学生。” 随着杨大志缓缓的声音,江河轻轻点头。 他似乎跟着杨大志,回到了小的时候,去亲眼目睹杨大志、阮静和李玉航的故事 “我清楚记得,还是这样一个冬天,我即将要去完成一个任务。” “那时候我在特殊部队,我的身上有使命,我没有办法。” 杨大军说这话的时候,不论话语间,还是整个人都充满了无奈,还有感伤。 他像是在鼓起勇气,讲一件非常不得已,还很悲伤的事情。 而这一切,都跟阮静有关。 “我在临出发前,去看了阮静,她知道我要走,但她没有哭,而是紧紧抓住我的手,说此行我要走了,她不会等我,她会嫁给别人。” “那一天,下了很大的血,我们也刚好在一起一周年。” 刚还平稳的车子,突然又开始不稳当,江河知道,那是杨大军的心在动荡。 但是没有办法,身为军人,一定要以任务为重,将使命放在最前面,就算是付出自己的生命,又怎会因为一段感情,而停滞不前。 听到这里,江河心里提起一口气,他好像知道了他们后来的结局。 “所以,在我离开以后,她跟条件还不错的李玉航订了婚。” “本以为,我不会回来的,那当我死里逃生回来后,听到的就是这个消息。” “她没有骗我,她真的没有等我,要嫁给别人了” 江河感觉到车子慢慢又缓了下来,他没有转头,但却好像清晰听到了杨大军心碎的声音。 天气很晴朗,万里无云,甚至没有一点儿风,但就是干冷干冷的,就如现在的杨大军周身的气息,冷的吓人,还被阴霾笼罩着 “杨同志啊”江河想开口安慰两句的,因为他上一世,也经历过爱人离开自己的感觉。 那种窒息感,是想起来就会呼吸不畅,心揪着疼的感觉。 但杨大军并没有听江河说,而是自说自话着,他仍旧沉浸在离开的那个冬天。 “我清楚记得,我每次出任务时,阮静后在我耳边说,哪怕有一丝希望,都不要放弃。” “总有一个人的名字,会救命的。” “所以在无数次,我感觉到自己不行了的时候,都会轻声呢喃阮静的名字,只要听见这两个人,我就有无穷的力量,可以活下来!” “但是” 后面的话,杨大军没有再说了,他的声音明显已经哽咽。 虽是开着车,但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整个人就好像是,在痛苦中里无声挣扎着,却怎么也逃不出。 这个世界上,最让人痛苦的感情,莫过于两个相爱的人,经历生离或者死别。 江河经历过前者,而杨大军经历的,是后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车里面的氛围,慢慢缓和,就像刚才的故事,真如故事一般没有发生过。 杨大军也恢复到了,刚开始的模样,坚毅的眼眸,无事发生的样子。 只不过,车速还是摇摆不定,正如开车人的心性一样。 “好事啊,好事。” 江河一阵爽朗的笑声,伴随两声鼓掌,打破了车里的安静。 他转眼看杨大军,又重复了句:“好事。” 而换来的,是杨大军一个警告的眼神,还两个字:“有病。” 江河却不以为意。 他没有解释什么,但就是心里已经在打算盘了。 前一段时间,见阮静回了家,还妥协要跟李玉航结婚。 江河现在清楚了,她不是回心转意,而恰恰相反,觉得跟杨大军没有了未来,才死心为了父亲阮德真,嫁给李玉航。 但现在,杨大军回来了,还如以往那般喜欢阮静,他们仍旧是两情相悦! 那么江河,就能救出阮静,成全这一对真正的有情人! 以前,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即使知道阮静在李玉航手里,会被折磨致死。 但现在 “当然为了报答救命之恩,顺理成章!” 江河笑着说。 但杨大军依然觉得江河,有病! 车子终于在行驶了两个小时后,停在了军营门前。 门卫士兵,对着杨大军敬了个军礼,随后打开门,就让杨大军开车,进了军营操场。 在今天早上,市军营里,就传来命令,说有一个大人物要造访,所有人都在严阵以待。 “报告!今年复原的兵,已经全部集结完毕,请指示。” 车开到操场边,远远就有一个班长跑了过来,对车里的杨大军汇报。 杨大军回了个军礼后,吩咐:“除了这些人,其他人都回避。” “我们只耽误一个小时,还请大家配合一下。” “是!”班长领命,将其他人全部带走。 瞬间,操场上,就只剩下杨大军、江河,还有两百士兵。 江河透过车窗,看见这些士兵年轻的面孔,心里犹豫了下。 他拉住要下车的杨大军,压低声音,问。 “我们,把这些孩子们招去工厂,当安保,是不是不太好?” “他们正是如花般的年纪,以后有更好的前途。” “而且,他们也未必愿意去吧,你可不要为难他们。” 杨大军转脸看了一下江河,又看了看士兵们渴望的眼神,说道:“再如花般的年纪,也要吃饭的。” “江老板厂子的工钱可不低,对于复原即将没有工作的他们来说,很有诱惑力!” “而且,我家祖辈世代忠烈,我能感出为难人的事吗?” 杨大军不再等江河说话,大步下车走向士兵,在士兵们面前站定,他敬了一个军礼。 然后,就让士兵们跟他对打,说是要在三招内没有被他打趴下,才可以进入安保队。 江河看着远处,很快就对打起来的场景,笑了笑,也没有再说什么, 他就挑了一个好的角度,边晒太阳,边看杨大军潇洒的军体拳格斗。 很快,杨大军就选好了一批人,一共二十四个,只看起来,就感觉很威武。 江河告诉他们,等过两天复原仪式办了之后,他们就可以去厂里上班了。 安顿完之后,杨大军就驱车离开了。 本来准备要将江河,重新送回市局,但江河执意要回厂中。 “万一你又遇见危险了怎么办?”杨大军气结。 他就没有见过,这么不要命的人。 感觉像是没有了他江河,世界就不转了! 但在江河的再三保证和分析下,杨大军竟还是将江河送了回去。 “哎呀,李玉航现在肯定忙着,运送桥周围的砖,把他那些劣质砖换成我砖厂中的砖,根本没有时间来找我麻烦” “你这次这么大动静吓唬了李玉航,他一时半会也不敢来的” “而且,我也有了自己的安保队” “我也只是,回去整顿整顿工厂,挂个牌匾什么的,还有给安保部门准备吃住” 第八十六章 工厂第一阶段落幕 将江河在厂中安顿好之后,杨大军驱车去了市局。 可当讲这件事,讲给柳大卫的会后,不出意外被劈头盖脸一顿骂。 “快去给我接回来,简直是胡闹。” “李玉航还没有归案,安保部门也还没有就位,江河现在很危险,必须时时刻刻保护!” 但不等杨大军解释,是江河死活固执地要留在厂子里,余香就哭着立马收拾东西,回了厂子。 看她跌跌撞撞骑着二八大杠回厂的身影,柳大卫只想敲杨大军一下。 不过,最后他还是妥协。 “那就多派些人,好好保护江河的安全。 ” “是!”杨大军无辜,但也郑重领命。 这些天,待着市局里面,虽然是安全,但江河和余香两人心里,难免不舒坦,也很担忧。 他们害怕厂中的人出现问题,万一有人对厂中的其他人下手,可怎么办? 于是,二人都回到了厂里。 余香刚到厂门口,就看见了黑子。 “江河呢?”她在路上摔了不知道几次,手上的伤口又加重了,但余香现在只想知道,江河在哪里! 黑子看余香担忧到脸色煞白的模样,立马指了指江河房间。 “在房里。” 他还想说,不要着急,是江老板让我来接你,但余香离开太快,根本没有时间听。 大力推开门,看着躺在床上,正认真端详着手中不知什么东西的江河,余香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 紧接着,又是哭的泣不成声! 其实,自从江河手上的这些日子里,余香一直多的不好,她一直在掉眼泪,甚至有些精神恍惚,总觉的江河会离开自己。 这时候,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母亲王彩霞,在江河被李玉航联合警察带走的那天,一直跪着求上天放过他们。 原来,她们的心上,都住着一个如同生命般重要的人,只要是这个人出了事,他们就像是把心揪掉一样。 王彩霞心里住着的是余香,余香心里住着的,是江河! “余香?余香?” 不知道过了多久,余香哭泣的声音,逐渐变成低声的哼声,最后变成均匀的呼吸。 江河安慰拍着余香背的手,缓缓将余香抱紧。 他忽然间有些心疼。 江河挨了两次打,这次差带你把命送走,但他并不感觉到疼,他在做一件精神上,极度满足的事情。 这些事情时刻伴随着危险,但他不以为意,但余香不行。 她只想安安分分,跟江河并肩过着平安幸福的生活,她不想每天都看见江河受伤,自己而又无能为力。 这对余香来说,是一种痛苦的煎熬。 但她却也从来不说,从来不阻止江河做一些以身犯险的事情,因为她明白她的报复! 余香父亲活着的时候,不止一次告诉过她,江河不是一般人,他身上有着不用寻常的使命,要去完成的。 “江河,好好的” 睡梦之间,余香控制不已的颤抖,像做了噩梦却怎么也醒不来般,挣扎呓语。 江河抱着余香的手,更加紧了,似要将她揉进骨子里。 突然,一丝冰凉,划过了余香的眼眸,她逐渐睡得踏实了。 那模样,像是得到了什么安慰般。 江河伸手擦掉自己眼角的泪,重新抬手轻拍这余香后背,想让她睡得踏实一些。 他重活一世,一定要让前一世的遗憾都变得圆满。 这条路一定会艰难,一定会布满荆棘,她不能因为余香而停下脚步,他能做的,就是对余香好一些,再好一些,哪怕是将自己的命给她 天气越来越冷,但年味越来越重。 建桥出的事故,死了不少人,过完丧事以后,大家急需要用一场更大的喜事,热闹一番,来驱散不幸。 虽然无辜死了人,应该是伸冤的,但奈何敌人太过于庞大,众人显得有些无能为力。 所以,他们只能将希望,寄托到年二十三的小年夜,希望灶神上天去跟神仙们好好告告状,让神保佑他们新的一年无恙。 “哎,斜的,上边再往左移一些。” 黑子指挥厂工们,正在会厂子上牌匾,大门上终于不再是光秃秃,有了金灿灿的四个大字:易翔工厂! 这在厂里面可是件大事,厂里面所有的人,都出动出来观看。 就连后厨的大妈们,都纷纷揣着瓜子出来,边嗑瓜子,边欣赏着这几个宏伟的大牌匾。 “听说啊,这个字,可是谭支书亲手写的,我们江老板真有面子。” “可不是说,这谭支书的字可是千金难求啊,但是啊,现在人家可不是谭支书了,我们应该叫谭副局长!” “啊对,你看我这记性。”王婶笑着敲了下自己的脑袋。 旁边站着的,刚才强调应该叫谭副局长的刘婶,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四周眺望着什么,王婶看见后,打趣说道。 “哎呀,刘嫂子,您这眼睛望眼欲穿什么呢?难道是看上哪个小伙子了?” 刘婶翻了一个白眼,眼神严肃警告看着王婶,但却在下一秒笑出声。 “哎呀,谁说不是呢!听说咱们厂里面要来一批安保,还是刚复原的士兵们,这香饽饽,可不是要多看两眼。” 看他那副色迷心窍的样子,王婶噗嗤一笑。 “你可放过这些小孩子吧,他们哥跟你小子一般大。” 这话一出,引得周围人一片笑声。 就在欢声笑语中,无声无息的热闹气氛起来了,而更让人兴奋地,是王婶高说完话,就来了两个敞篷车。 送来了众人惦记已久的,小士兵安保队! 在一种起哄、欢呼和欢迎声音中,江河和余香出面,宣布成立了正式的安保部门。 在士兵们的帮助下,很快,厂子牌匾也都挂了上去。 又在一阵欢呼声中,众人齐手剪彩,江河发表了讲话,主要是厂子成立之后,对新一年的期待和对众人的激励。 在他激情而振奋人心的发言中,厂子彻底热闹了起来。 “哎,真可别说,这厂子挂上牌匾,成立安保部门以后,这人心里踏实了不少。” “以后,我们出去,也可发放说,我们在哪个厂里上班了,真自豪!” “你们说,我们是积了几辈子的福气,才能跟着江老板吃肉呢,在这个充满压迫的社会里,还可以活的这样自在。” “” 众人庆幸自己的同时,也有一些人,在为别人感到庆幸。 王婶看着远处,一直盯着江河的余香,欣慰一笑。 她用胳膊肘戳了一下刘婶,羡慕说道。 “以我看啊,这最幸福的人啊,还是余香,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这辈子让江河这么喜欢!” 刘婶顺着王婶的眼神看过去,也抿嘴长出一口气。 她眼中的羡慕,都快要溢出来了,语气带着酸味地说道。 “可不是嘛,都是女人,怎么她就这么好命。” 说完后,刘婶很快又摇了摇头:“不过,相比较坏的而言,我们活的也已经不错了!” “阮家的那位小姐,才是真正的不幸!” “嘘!”王婶听见,立马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她迅速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见没有人注意,才转头给了刘婶一个白眼。 “这话,可就在厂子里面说说,到外面去,要被有心人听见,可是会落个被拔掉舌根的下场!” 可刘婶却不以为意。 她拍掉王婶跟着自己的手,不屑说道。 “他们都做了,还不让人说了!” “再说,是好多人,都在大半夜听见,阮家有女人凄惨求救的哭声,简直是惨不入耳!” “要我说,这女人啊,八九不离十,就是阮家小姐” 第八十七章 解决第一个致命的遗憾 腊月二十三那日,市里出现了一个异象。 夜幕降临,家家户户都按照往年里,在灶神前面摆好一早蒸好的灶粮,还有事先准备好的各样瓜果甜点。 往年里会熬一些糖水,糊在灶神相的嘴巴上,想让灶神去天上报告家长里短时,嘴甜一些,多说一些好听的话。 但今年,大家在李家的压迫下,着实过得凄惨,便不再熬糖水。 大家在准备好一切后,将灶神相请到院子中央,配合着印着佛经的往生钱,一同烧掉,然后点燃炮竹,恭送灶神。 本来还好好的,可就在家家户户开始放炮之时,天空中突然随着一声巨大的响声,一道亮光从天而降。 亮光将整个市“劈”成了两半,一半亮如白昼,一半漆黑无光。 就在众人要感激天神降临,惩恶扬善之时,这种异常又瞬间不见。 随之,人们也失了心境,纷纷表示,可能是眼花了,并不能代表什么。 但他们嘴上虽是这么说,心里却不这样觉得。 天有异象,定不寻常! 江河上一世也在同一时间,遇到了同样的场景,但他到死都没有领悟出,到底有什么不同 自从过了小年以后,年味就更加浓了,但随之阮家夜里经常传出女人惨叫声的事情,也发酵的厉害。 基本上,每家的饭后闲谈,都是关于这件事。 江河知道这件事的时间,他身体已经恢复的不错了,他比平常人的底子好一些,身体恢复能力,自然也比一般人强一些。 但即使这样,余香还是格外注意,不到万不得已,并不让他出门! “余香啊,你不要生气,我们这不是在商量嘛!” “杨大军救过我的命,阮静是他心爱的人,他现在肯定特别激动,万一做出什么不顾后果的事情,我们找谁去报恩啊。” “他可是救了我命的人!” 江河拉着余香的手,语重心长地说着。 他请求去帮忙杨大军,不仅是因为他非常能理解杨大军现在的心情,更是因为命运使然! 余香自是也是明白这个道理。 她定睛看着眼前的男人,看着他眼中的坚定,还有已经穿好的衣服 沉默了好一会儿,余香轻声说道。 “小心一些,早点回来。” 得到余香允许之后,江河夺门而出。 但随后他又迅速跑了回来,给了余香一个拥抱之后,又再次离开。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已经心灵想通,但也让人提心吊胆 市局。 市长办公室里。 柳大卫双手背在身后,看着面前风尘仆仆,骑着二八大杠赶来的江河,皱着眉头。 他训斥让江河回家好好休息,有这时间,认真想想办法解决李玉航后面的大招。 李玉航这么久没有动静,肯定就是在预谋,怎么接着建桥的事情,将江河斩草除根。 柳大卫得到消息,塌桥跟前的砖,已经被人偷摸换成了江河工厂里面生产出来的砖。 现在江河自己都陷在危险之人,他竟然还管别人的事情。 “我再说一遍,杨大军的事情,我会处理!” “你现在赶紧给我回去躺着,不要给我添乱!” 可江河就是不肯,固执往办公桌前面一站,定要问出来杨大军现在在什么地方。 他见柳大卫也是一副不妥协的态度,瞬间改变了强硬的模样,笑着迎上了前,想要跟柳大卫软着说一说。 但柳大卫就是个软硬不吃的人,他大手一挥,就要推江河出门。 江河身上伤还没好,力气根本就不是柳大卫的对手,瞬间他灵机一动,假装伤口疼,蹲在地上。 “啊!不行了!伤口又裂开了。” 听见江河一声惨叫,柳大卫愣住了。 他本来有点疑惑江河是装的,但想起那天江河浑身血迹,他仍然心有余悸,怕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起来,我告诉你杨大军在哪里。” 柳大卫本想试着叫一下,要是没有撕裂伤口,那是更好。 没想到,正如他所想,江河蹭一下站了起来,看这速度,恢复的就跟正常人一样了! 柳大卫气结,指着江河,手抖了再抖,也没说出个什么。 “江河,杨大军有的是人替他解决问题,你真的没有必要” 这次,没等柳大卫说完话,江河就开了口打断他。 “我知道,杨大军有很大的背景。” “可是,感情这个事情,只在心里,要是解不开心结,就是要再大的势力,也没有用。” 柳大卫看着这么坚定的江河,叹了口气,交代了杨大军的位置。 他的确不清楚感情的世界是怎样,但江河说的却没有错。 这个世界,的确有太多的东西,是权势跟金钱买不到的! 得到杨大军位置后,江河立马疾驰而去。 到了警察局,他拿出柳大卫盖好章的一张纸,递给门口警卫,就跑向了警察局局长办公室。 没有敲门,江河直接走了进去。 不出意外的,全是酒气。 “你怎么来了?” 保留着最后的意识,杨大军举杯问江河。 也不等江河回答,他直接将一杯杯酒一饮而尽。 “哎呀,这升了官,就是不一样。” “喝酒都是茅台!阔气阔气。” 说着打趣的话,江河走到杨大军坐着的沙发对面,坐在一个小圆凳上面。 他将杨大军面前的茅台,拿到另一边,然后从旁边一套茶具里,取出一个杯子。 然后往茶杯里倒了一杯酒,放在自己面前,抬头看杨大军。 “我有办法帮你。” 江河话音刚落,就听已经闭眼快要昏睡过去的杨大军,冷哼一声。 他缓缓抬起垂下的脑袋,晃晃悠悠端起酒杯,见没有酒,也没有伸手再倒,而是自嘲般地问了句。 “帮我什么?” “我又是什么身份?” “可是她在受折磨。”江河内心长处一口气,看着杨大军又一次垂下的脑袋,一字一句说道。 然后,他就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在凝结。 江河知道,这话戳在了杨大军的心坎上。 而如他所想的,杨大军再次抬头后的眼神,不再是迷离,而是刀子般的怨念。 “是她离开我,要去嫁给别人。” 这话有无尽的委屈,也正印证了江河的猜测。 杨大军逐渐通红的眼眶,证明了他内心的纠结和怨念。 他心疼阮静,但也怪阮静! 而且,后者偏多。 “顺从内心吧,杨同志。”江河给杨大军重新倒上一杯酒,他端起自己面前的那杯,举杯看着杨大军。 气氛沉默了许久之后。 杨大军开口:“为什么帮我?” “因为你救过我。”江河说完后,凑过去碰了一下杨大军的酒杯,然后也不管杨大军喝不喝,自己就一饮而尽。 酒划过嗓子火辣辣的,但江河还是忍住不适,补充了句。 “而且我觉得,你以后还会救我的” 第八十八章 解不开的死结 最后,杨大军喝了那杯江河倒上的酒。 他也放下了尘封已久,但恨得牙痒痒的怨念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正是冷的时候。 乌云压得很低,好像随时就要降雪的样子。 “咯吱”一声门响,江河裹着大棉袄,往怀里揣着什么,就紧紧忙忙出了门。 他带着大手套和大暖帽,骑着二八大杠就往市的另一边去。 很快,他便到了阮家! “我要见阮静。” 江河停好二八大杠,直接冲到院里面,站在院子正中心,大声喊道。 陆续有人听见声音,都出来看,包括阮静的父亲阮德真。 “你这贱种,为何又来我家?” “我们家已经因为你,过得无比凄苦了,你还有怎样!” 阮德真披着一个大袄子,脚上的鞋子都没有穿好,就跌跌撞撞跑了出来,手颤抖着指向江河质问。 他脸色并不好,一副病态的模样,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没有了上次见面时的贵气。 “叔叔,我想您是误会了,我来找阮静,是交租金的,厂子已经开始盈利,我们可以缴纳三年的租金。” 说着,江河就从怀里面掏出一个信封。 他看向阮德真忽闪忽现的眼神,又将信封装了回去,说道:“但是我要交给阮静。” “合同是跟阮静签的,别现在把钱给你,到时候你们在耍赖不认账。” 听到江河说出阮静的名字,阮德真本来还有些犹豫的眼神,立马变得狠厉和痛惜。 “滚!给我滚出去。”阮德真神情激动,大手挥着就要驱赶江河离开:“这钱我们不要了,厂子我们也不要,你快点滚!” 他好像极度讨厌江河,又好像非常紧张,害怕被人发现什么似的。 江河不理解,他想要再询问一下,关于阮静的消息,毕竟多问一些,容易判断阮静的位置,好跟杨大军联合救援。 但他还未开口,就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别来无恙啊,江老板,我们又见面了。” 李玉航裹着貂皮披风,迈着悠悠的步伐,从面前的走廊右侧走了出来。 他脸上挂着笑意,还是江河讨厌的样子,似笑似不笑的,跟鬼差不多。 李玉航后面跟着一众人,有枪子,还有江河见过的建筑厂的那群黑衣人。 他们切身保护着李玉航的安全! “大少爷。” 阮德真见到李玉航的那刻,脸上瞬间失了血色,他木讷的点头,僵硬的好像一具行尸走肉。 江河眼神徘徊在两人只见,他是看出来了,这阮家,已经完全被李玉航控制,而且是用非常凶残而狠厉的手段! “想见谁?”李玉航直接忽略了阮德真,而是走到走廊中间停下,居高临下看江河。 “阮静,我要见阮静。”看到李玉航,江河眼神也冷了下来。 而李玉航似乎是听见了一个笑话般,噗嗤笑出声。 他看向江河的眼神,染上鄙夷:“怎么?偷腥都找上门来了?” “江河,你这骨头很硬啊,挨那么多鞭子,还死性不改啊!” “有没有人告诉你,我李玉航的东西你不能动,更不要惹我,不然会连死在哪儿都不知道的。” 江河清晰看见,李玉航慵懒的说话声下,那眼中的杀伐之气! 顿时间,天气更冷了,四周好像无声怀绕着黑暗的阴霾,稍一不注意,就会被黑暗吞噬掉。 李玉航身后的那些人,各个眼神犀利,手劲暴起,有一种随时能拧下任何人头颅的凶狠感。 他们可是一群,只会杀人的刽子手! 但江河却丝毫没有受到威胁,面对让人感到胆寒的场面,他依旧镇定。 只因为他有底气! “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内,我若见不到阮静,你们将会见到的,是警察。”江河平平淡淡开口。 可就是这一句平淡的话,却让李玉航站不住脚了。 他脸色变了又变,在看见江河闲散而轻松的模样后,他肯定江河没说谎。 那,情况就糟了! 昨日夜里,李玉航接到消息,说是警察局里所有他布置进去的人,都莫名其妙联系不上了。 当时他就心惊,觉得是柳大卫动的手脚,但没想到,柳大卫的手竟然这么快,现在联合着江河一起,竟然竟然直接找上了门。 那如果不交出阮静的话,恐怕事情会发生的不可控制,江河敢一个人前来,肯定做好了准备! 李玉航气的牙痒痒,他是如何都没想到,自己会再次着了江河的道! 现在,他已经穷途末路。 但,绝处还会逢生! 突然,狂风肆虐,毫无预兆的,周围杀气四起。 “兄弟们,给我杀!” “杀了江河,我就带着你们去省城,我们在外面逍遥快活去。” 李玉航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他退后两步,发号施令,狂妄大笑着看向江河,似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整个不顾所有,疯批冷漠! “杀!”枪子带领这身后众黑衣人,听见李玉航的话后,兴奋极了。 他们直冲向江河,就如同一群饿狼扑食,要将江河撕碎殆尽的感觉。 江河的脚步,往后退,一点一点,无限接近于大门口。 他透过疯狂涌过来的黑衣人,看向李玉航。 李玉航的脸上,还是那般冷厉,惨杂着一种高高在上、蔑视蝼蚁的不屑。 本来以为杀了江河,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过上新的生活,但没想法,江河回了他一句:“你输了!” 李玉航顿感不妙,可已经来不及了。 “嘭!” 一声枪响声,似乎可以穿透所有人的耳膜,吓得刚才还气势汹汹,要将江河吞入腹中的黑衣人们,顿时顺势双手包头,蹲在地上求饶。 李玉航则是大惊失色,想要逃,但却被杨大军用枪抵着头,硬生生又逼了回来。 场面一下发生了逆转,就连刚才肆虐的风,都逐渐停了下来。 “跑哪儿去?” 随着杨大军的一声质问,阮家院墙四周,都出现了警察。 他们举着枪,全部都上了膛,似乎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子弹就会不听话跑出去。 “饶命饶命。” “饶命” 黑衣人们,见到来人架势,立刻匍匐在地上,双手抱头,就怕脑袋被一枪爆掉。 “安静,趴着别动,别动” “你还站着干什么?”江河大声问,黑衣人群中,唯一站着的枪子。 可还没等枪子回应,“嘭”一声,枪子就直直跪在了地上。 他腿上血喷涌而出,里面镶嵌了颗子弹。 “大军!我们有话好好说!” “有话好好说” 李玉航被杨大军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破了胆。 他立马双手举起,恳求着跟杨大军说。 “李玉航,我能一枪毙了你!” 杨大军眼睛里面冲了血,握着枪的手,捏着枪柄咯吱作响。 他咬紧的牙关,感觉已经将李玉航碎尸万段了。 江河见形势不对,赶紧上前。 他一把握住杨大军就要扣动的扳机,挡在枪前面。 “杨同志,不行!” 江河不是想要救李玉航,而是时机未到。 现在杀了李玉航,李家定不会放过杨大军,还有阮家所有人、阮静、还有柳大卫、江河、江河厂子所有的人,甚至会动用更多的关系,将这个市夷为平地。 倒时候,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他们不能这么做,他们要掌握李玉航更多的犯罪证据,等桥修好后,公布于世,让李玉航自然成为阶下囚! “救人要紧。” 见杨大军还通红的眼,和不松开的手,江河拍了拍他的肩,大喊一声! 杨大军这才逐渐恢复理智。 他放下枪,下令。 “将除李玉航、阮德真之外的所有人,都带回警局,给我好好审!” 然后,在黑衣人一声一声的饶命声中,杨大军收枪离开。 离开之前,他用只能让李玉航听见的声音,狠声说道:“阮静的仇,我都会一笔一笔收回来的!” 第八十九章 新的暴击声打响 坐到回警局的车上,江河看着被杨大军抱着,满身伤痕,已经陷入极度昏迷的阮静。 他意识到,与李玉航的战争,已经正式打响了! 天气已经冷冽,刮过一会儿的风之后,慢慢开始飘起雪花。 江河没有跟着杨大军回警局,他途中下车,回去了厂中。 离开之前,他看见杨大军呆滞的眼神,想要安慰些什么,但思虑再三,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最后,江河拍了拍杨大军的肩,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他知道,杨大军跟阮静需要空间,去处理这跌宕起伏的好多年。 “加强戒备。” “同志们,今天夜晚将是一个无眠夜,大家务必替我守护好,厂中的所有人!” 刚回到厂中,江河就立马叫走了安保部门,在一处安静,而又无人来往的场地。 他面容严肃,给安保部门的人,发号施令。 经历两世,江河对于李玉航的手段,已经是了如指掌,李玉航是一定不会眼下今天这口气的! 就像是杨大军将江河从监狱就走,李玉航把所有气出在了阮静身上一样。 今天,他们堂而皇之就走阮静,还带走了李玉航的左膀右臂,将他的黑暗势力,第一次斩断羽翼。 李玉航肯定已经急火攻心,他会用不择手段的方式报复! 综合多方势力来看,这几个与李玉航敌对的关系中,只有江河最弱势最好欺负。 所以李玉航的目标,肯定已经锁定,就是易翔工厂! 而结果,也正如意料的一般。 夜幕降临。 天空染上无尽的黑暗,在这片黑暗中,李家大院,却灯火通明。 雪还在下,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但火把上火焰的光,却闪烁的更加耀眼,有一种要将黑夜,捅出一个窟窿的感觉。 此时,李家大院沾满了人,他们穿着不同的衣服,大致分为了三个队伍。 最左边有数十人,穿着类似于江河易翔工厂的工服,他们一手拿火把,一手拿各样工具,有扳手等等。 最中间是数十个混混,他们吊儿郎当,一首拿着火把,一手则是各种杀人的工具,刀叉棍棒,不在少数! 而且他们脸上,皆露出嗜血且狰狞的微笑,远远看起来,不像是人,而是来自于地狱的魔鬼! 最右边的人群,没有拿着火把,但他们全部穿着黑色的夜行衣,手中拿着麻袋。 他们的目的显而易见,也是李玉航真正的目的,将所有女性全部带回来,然后折磨致死。 这就是江河要为救出阮静,而付出的代价! “大少爷,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您发号施令吧,让江河好好见识一下,来自于李家大少爷的势力!” 站在暗处的一个粗壮男声,响彻在院中。 他激起了众人的斗志,每个人脸上,都逐渐爬上了阴森的笑容。 “准备,出发,拿着江河的头来见我!” 站在最前面高台上的李玉航,没有了往日悠闲的模样。 他双手背在身后,眼睛里映照着熊熊燃烧的火焰。 周身的空气都似乎在随着李玉航的呼吸而摇摆。 李玉航身上冷冽而嗜血的杀伐之气,尽数奔泻而出。 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要,只要想江河,死! “是!” 众人举着火把欢呼,然后趁着夜色准备行动。 但一个急促的奔跑声,叫停了他们的脚步。 “万万不可啊!” “万万不可” 一个白须的老人,拄着拐杖,从另外一边的走廊处,一跷一拐朝着李玉航靠近。 他急促喊着,不让众人行动。 “肖伯伯!” 李玉航没有回头,但从丹田而出的一句怒喊,吓得众人不敢喘气。 他现在没有耐心,跟一直跟在李老爷子身边的肖烈解释什么,更不想听见被人阻止自己。 “玉航,且不可犯下大错。”肖烈跑到李玉航身边,一把攥住李玉航的手腕,焦急说道:“等老爷回来了,我们再仔细商量,不要莽撞!” “肖伯伯,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不需要您管。”李玉航没有甩开肖烈的手,但语气足够强硬。 他不想对肖烈恶语相向,只希望他知难而退。 但肖烈显然并不想。 他站在李玉航的面前,对站在院中的百十多号人,用沙哑的声音,大声交代道。 “老爷交代,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出去,我看你们谁敢,谁敢出去给我闹事,全部都乱棍打死!” 听见肖烈这样说,院中已经整装待发,准备行动的众人面面相觑后,渐渐放下了火把。 他们不敢得罪肖烈,肖烈相当于李老爷子的“军师”,在李家拥有很高的地位! 虽然他们不知道,意向疼爱李玉航,将李玉航视为自己亲儿子,从来不会反对李玉航的肖烈,为什么今天这般激动,不让李玉航报仇。 但大家没有他的命令,也不敢轻举妄动,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李玉航再厉害,也比不上一家之主的李老爷子威严! “都将火把给我拿起来!” “我告诉你们,今天必须给我杀了江河,要不你们都别想活着。”李玉航见众人放下火把,怒火之气直冲脑门。 “谁敢!”但肖烈也丝毫不让步。 他有跟以往完全不一样的紧张,好像有很多事情,想要解释。 “肖烈!” “你是想威胁李家的儿子吗?这李家是你做主了不成?” “信不信我叫人,扔你去后山喂狼!” 话一出,众人愣住了,就连肖烈都睁大了不可思议的的眼睛。 谁都没有想到,李玉航会对肖烈说出这样狠毒的话。 这可是最疼他的人啊! 但看李玉航,如今报仇的心已经使他魔怔,双眼通红,骷髅般的脸上,能明显看见青筋在跳动。 他的呼吸急促,整个人都好像是放在火上烤着,根本定不下来心神。 整个六亲不认的状态。 “你们听好了,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我也要江河的命!” “谁要是办成了事情,我一定重重的赏,你们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只要拿下江河的命。” 李玉航已经破罐子破摔,完全不顾及肖烈的想法,脑中也只有一个想法:要江河的命! 雪下的越来越大了,但并没有熄灭燃烧的火把,反而是让火焰越来越猛烈,直到根本阻挡不住。 刹那间,众人又收拾好心情,重新燃起心中的欲望,开始向着黑夜里的另一处光明出前行。 然而,还没有走出李家大院,就被另外一个严肃且威严的声音叫住。 “真是我李家的好儿子,已经沦落到如此残暴血腥,六亲不认了吗?” 第九十章 赴约! 随着声音,走出来的是李家老爷子,也就是现在李家真正的家主,李富茂。 他穿着一身中山装,被人扶着往李玉航的方向走,而扶着的人,是李国强,李家长孙! “老爷!” 众人见到李富茂时,纷纷恭敬鞠躬喊道。 但李富茂的眼神始终落在李玉航的脸上,那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落在在场每个人的眼中。 “哼,我不在,你是准备当家吗?” “区区一个江河,就把你整成,这幅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 “真是给我李家丢脸!当初幸亏将家业交给了你大哥,要是交给你,还知道有今天的李家吗!” 李富茂捶足顿胸说完后,就叫着肖烈进了书房,留下李玉航和李国强两人,在走廊高台上对峙。 李国强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整个人也收拾干练,没有了在监狱里面的风尘气。 反而近日被李富茂救出来后,显得更加成熟稳重了些。 相比较以前的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现在一眼望过去,竟跟李玉航有种不相上下的感觉。 “小叔,你不是替我去杀了江河呢?怎么,这么多日子过去了,还没有得手?” “哎哟,我还以为我小叔有什么通天的本领,原来是个连江河都斗不过的无名小辈啊。” “那这么看来”李国强摸着下巴,好似摸索了一番,继而说道:“爷爷把家产迟迟不交到你手里,也是有原因的!” 说完之后,李国强不顾及李玉航要杀人的眼神,径直走向了屋中。 他现在已经跟之前完全不同了,这次去监狱简直是收获颇丰,他得去好好计划一下,以后的人生要怎么走! 外面又起风了,伴随着大雪飘扬,让站在院中的人,也有些飘摇不定,他们不知道怎么办。 但看李玉航的脸色黑的吓人,也没有人敢开口问。 他们就这样静静陪着李玉航,在风雪里站着。 火把已经经受不住风雪的压力,逐渐火势变小,甚至被扑灭,冒着烟 “散了。” 终于在众人都快变成冰雕的时候,李玉航开了口。 他淡淡的声音,像是救命的声音。 众人纷纷鞠躬以后,跑回了他们各自的住处。 雪越下越大,深夜里,就像是从天上倒下来般,将李玉航埋在冰冷而厚重的雪堆中 第二日,太阳逐渐越过水平线,照耀在大街小巷。 易翔工厂还处于戒备状态。 江河站在门口,往外看,但还是丝毫没有发现李玉航派人来的踪迹。 他有些疑惑,但隐隐中,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李玉航绝对不是一个能咽下这口苦水的人。 但思虑再三,江河还没有想明白,李玉航为什么这么安静,明明上辈子,李玉航就是在这个时间,将工厂里面的人,都屠杀了个干净! 这是他第一个噩梦的开始啊! “老板,您看,这没有动静,是不是就证明我们是安全了?” “还需要继续警戒吗?” 安保队的队长,是一个特别机灵的小伙子。 他走上前,问江河。 “不用了,今天中午,全工厂开始放假,回去准备过年。” “而且,昨晚如果李玉航没有来的话,短暂的时间,肯定是不会来了。” “大家组织都尽快回家吧” 很快,易翔工厂的所有人,都收拾好大包小包的心里,纷纷踏上了回家的路。 而时间,已经来到腊月二十五。 天气从阴转晴。 余香和王彩霞收拾好行李之后,江河开来柳大卫的车,载着他们回去太平镇。 今年他们要一起在江河家的老房子里面住。 “江老板,有人送东西给您。” 开车临走之际,看门的黑子,轻轻敲响驾驶座的车窗们。 江河打开窗户后,接过黑子手中的信封,疑惑问道:“谁给的?” 黑子指了指已经不见人影的厂子门口,摸着脑袋说:“是一个小孩,哎,怎么不见人了” 江河心中了然。 上一世,也有这么一段记忆! 如果没出错的话,信是李玉航交给江河的,目的,是约江河见一面! 江河没有打开信封,他随手放在了一边,便开车离开。 他们向着太平镇进发。 “谁送你的信啊,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余香坐在车后座,看着江河的侧脸,问道。 她没有不开心,只是觉得这是江河这几天里面,露出过为数不多的笑容,便随口说了一句。 但这句话,在王彩霞的耳中。却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她立马在副驾驶上坐端正。 不太刻意清了一下嗓子后,王彩霞问道:“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吗?” 她心里又升起了焦虑。 “没有,阿姨,您想多了。” “就是谭副局长约我去喝酒。”江河撒了谎。 他知道,此行去见李玉航是必须的,但是若要告诉了余香母女两,必定会为他心惊胆战。 江河有前世的记忆,也是明白这次去跟李玉航见面,不会有什么危险。 所以,他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谭副局长啊?那就去吧。” 余香笑了笑,说道。 但她眼底,却没有说话时的轻松 时间很快,已经到了腊月二十八,每家每户都在炸,烧油炸各种美食。 北风雪渣,打在厨房的玻璃上,劈啪作响,但屋里的人,却是笑意满面。 “感觉这一年,过的太漫长了。” “希望过一个年,能驱散这些霉气,让我们过的舒坦些,大家都健康些。” 余香围着围裙,在案板上,做着各种图案的麻花和油炸食物。 她额头上,还用筷头点着一个小红点,看起来,又为新年增添了一点喜气! 而另一旁,王彩霞坐在油锅跟前,边添柴,边往出捞炸好的面食。 她在听见余香发出的感叹后,也轻轻叹了口气。 只不过,阴霾转瞬即逝,脸上露出的是骄傲而又欣慰的笑容。 “余香啊,我们已经是非常幸运了。” “因为有江河,我们娘俩已经过得很平顺了。” 余香继续揉搓着手中的面,但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像是对于母亲的话,很是赞同。 随后,厨房里面就陆续传出,母女两的欢笑声。 坐在屋中的江河,从怀中取出一根烟,含在嘴里。 他手中拿着的,正是那份,李玉航约着见面的信。 在低头沉思了不知多久后,江河取下含在嘴里的烟,揣回口袋,随后走出门。 “阿姨,余香,我去找一趟谭副局长,晚一些回来,你们不用等我吃午饭。” 说完后,他就出了大门,开着车离开了,丝毫没有听见余香在说什么。 很快,江河按照信封的提示,和前世的记忆,走到了市里面的一个面馆前面。 他没有第一时间下车,而是等了会,去另外的一个商店里面买了酒,才优哉游哉近了店。 “这位客人,请跟我来。” 跟前世的记忆一模一样,江河刚走进门,就被店员,带上了二楼包厢。 推开包厢的门,李玉航就坐在里面,还有一个女人! “来了?坐!” 李玉航示意江河坐下后,给了店员一个眼神,店员就开始上菜,各种美味佳肴,一会儿桌子上就摆得满满当当。 等菜上完之后,店员很识时务地替他们带上门离开。 紧接着,“哐当!”门上落下一把锁 第九十一章 不同船,也不同路 听见门口落锁的声音,江河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下。 他轻轻抬起头,开始打量,不过,打量的不是李玉航,而是正趴在李玉航身上的女子。 女子桃花眼,一颦一笑间皆是风情,纤细的腰,高挑的身材,但看起来年纪不大,脸上还有些婴儿肥。 看起来,应是一个风尘女子,不过,眼尖的江河还是发现,女子的手,非常粗糙! 一看,就是常年做过苦工,或者从小就干农活的,绝不像锦绣衣衫般,生来就光彩夺目。 而且,这女子,好像很喜欢李玉航! 自打江河进来以后,就没有见过这个女子的眼睛,她一直都在侧对江河,盯着李玉航。 “这位是?”江河笑问。 他很放松,就像聊家常般。 “一个女人。”李玉航喝下女子递上的一杯酒,也随意说道。 “你们认识?”江河又问。 “不认识,这是刚送来的货,新鲜的,他们请我品尝一番,我没舍得,准备留给江老板你!”李玉航说着,一把脱开女子,女子手中的酒杯也顺带散落在地,吓得女子一激灵。 她赶忙跪在地上,请求原谅。 李玉航轻蔑的眼神,甚至都没有落在女子身上,只是指了指江河。 意味很明显,就是让女子去“服侍”江河。 “不用了!” 江河没等女子站起来,就出声拒绝了。 他向来不喜欢这种俗尘艳事,更何况他已经有了余香,心有所属不说,江河也发现了,女子眼中的落寞。 这个女子喜欢李玉航!江河怎么能耽搁了人家姑娘的心思。 听到江河拒绝,这本在李玉航意料之中,但空气中,还是有些低气压,一时间没人再开口说话 “哎,举杯,喝!今天一定要不醉不归!” 就在江河这边包厢安静时,隔壁传来了热闹庆祝的声音,听起来人很多。 隔壁的气氛瞬间带走了,江河这个包厢的冷气。 李玉航示意女子给江河倒上酒,拿出筷子,他们也开始把酒言欢。 但这时,江河已经没了心境。 “今天饭就吃到这里吧,厂中还有事,我要回去了。” “你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江河没有接女子递过来的筷子,而是安静靠在椅子上,看着李玉航。 他眼中的厌恶,戳到了李玉航。 而李玉航,竟然意外的没有暴怒报复! “江老板,是不喜欢我带给你的礼物?”李玉航也停下手中的筷子。 “我希望,人有基本的人权!”江河也没有准备给李玉航好脸色。 他们本来就已经是势同水火。 “人权?”李玉航哈哈大笑两声,他指着一旁的女子,问江河:“我有逼她吗?” 还没等江河说话,旁边的女子立马跪下开口,用娇滴滴的声音,说道。 “没有,这都是我自愿的,我想跟着大少爷” 忽然,隔壁又传来了碰杯的声音,他们不知道在庆祝什么,但好像很是嘈杂。 江河看着眼前的李玉航,没有说话。 而李玉航脸上,也逐渐露出了一抹,奸诈而又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 他伸手从精致西装口袋摸出一根烟,含在嘴里点着。 瞬间,屋里烟气遍布。 “跟我干吧,江河,你有这么强的能力,只有跟我干,才有出人头地的一天了!” 李玉航边抽烟,边仰头闭着眼说。 他的声音不大,但蛊惑力十足。 见江河没有应声,李玉航紧接着说。 “你想你,每天累死累活,能挣几个钱,要是跟着我干,只需要躺着数钱就可以。” “不止如此,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包括你的理想,你想要的成就、功名、名誉,我都能给你!” 他说完后,还补充了句:“你知道的,我有这个实力!” 听见这个话,江河盯着李玉航看的眼睛,逐渐深沉。 他看见的,可不仅仅是李玉航,而是恶势力! 一种可以操纵所有的黑暗力量! 听见李玉航时不时的冷笑声,江河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将李家这片毒林,斩草除根! 他一定要还这片天地,一个光明的太阳,而不是让乌云遮住光芒,让民不聊生,还让真正该死的人这般猖狂! “哼!”江河对着李玉航冷笑一声,并不打算接话。 他现在只想逃离这个地方,回到家里,跟余香团圆过年。 但李玉航完全无视了江河的那声冷哼,还在白日做梦般的拉拢江河。 “江河,你是爱女人的吧,各色的女人,各色的味道。”说着,李玉航仰着头沉迷的吸了一口气。 他沉醉在了自己的臆想中,那样贪婪,那样丑恶,如同吸了大烟的傀儡。 “你要跟了我,都能一一尝到这些女人的味道,那可比余香更让你愉悦,也比阮静更让人沉迷” “李玉航,你知道报应吗?” 不知过了多久,江河在满包厢的烟雾中,开了口。 他的声音充满着隐忍,从而也低沉。 “报应?” “呵!” “我李玉航怕什么报应,我这辈子,只有一个遗憾,但那也是微乎其微的小事。” 李玉航张扬而又跋扈的口吻,落在江河的眼里,却是那么可怜,那么可悲。 也让江河是那样的愤怒! 江河紧攥在桌子下的手,青筋直冒,盯着李玉航的眼睛里,尽是杀戮! 他如果能用眼睛杀死李玉航,那李玉航都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李玉航,被你害死的人,一定会找上门,跟你好好报仇的。” “被你玩弄的那些女人,也会在怨恨中,朝你伸出很多很多的手,她们会亲手掐断你的脖子,将你淹在水缸里,让你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肉。” “李玉航,人在做,天在看,你终会付出代价!” 听着江河咬紧牙关说的话,李玉航一阵漫不经心的不屑笑声。 但随后,李玉航从脚底开始往上冒冷气。 他逐渐感觉,身体在变得僵硬,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好像真是有无数的手,在紧攥他的喉咙 “江河!” 李玉航睁大惊恐的眼睛,冲江河伸出手。 他沙哑而喘不上气的声音,伴随着全身僵硬的不能动弹,还有江河脸上逐渐放肆的笑容,而更加惊恐。 “你在酒里面动了什么手脚!” 李玉航伸手就要去抓江河,但自己身体已经僵硬到了胳膊上,怎么样都动不了。 他全身上下,也只剩一双眼睛,里面还全是惊恐! 李玉航以为,自己就会交代在这里了! 他怨念看着江河,好像要用眼神带着江河下地狱! 但就在下一秒,李玉航嘴边出现了一碗热汤! 本来跪着的那个女子,一勺一勺喂给李玉航喝。 突然,神奇般的,李玉航恢复过来了,好像是刚才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一样。 他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异样,真的好像刚才僵硬的身体,是梦中发生过的一样! 但,江河的表情,让李玉航清楚,刚才发生的事情,是真的!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细思极恐的李玉航,看着放肆大笑的江河,立马从腰间掏出一把枪,抵着江河的头。 他现在的手,因为刚才的僵硬而晃晃荡荡,连个枪都拿不稳。 江河也丝毫不留情面,用两根指头轻轻拨开李玉航的枪,看透一切的说道。 “你不能,因为你杀了我,跟李国强没法交代” 第九十二章 死结 听见江河肯定而不含糊的话,再看他的眼睛,坚定而深沉,就是能看透一切的感觉,李玉航愣住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江河并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而是来自于遥远的未来。 江河总能够洞悉李玉航要做的事情,不管李玉航下一步棋要下在哪里,江河好像都非常清楚,而且还想好了对策! 李玉航有些恍惚,但心里更多的是危机感。 他知道,要是拉拢不到江河的话,他即将有一个劲敌! “易翔工厂现在有工人一百二十四人吧?他们在六天后,就会陆续回去上工对吗?” 话一出,江河就变了脸色。 他的工厂有安保队,但是路上却没有,如果工人们要返回工厂,在路途中,被李玉航派人 越想江河的眼神越深沉,他的眉头紧紧蹙起,看着满脸算盘、狠毒无心的李玉航,握紧了拳头。 “你敢动他们一下试试!” “哐——”天空中突现一声巨响,吓得包厢中女子一激灵,娇滴滴一声尖叫。 但江河跟李玉航对峙的眼神,却没有丝毫闪烁。 他们都在拿着对方的把柄,无声的谈判! 瞬间,周围的空气,冷了下来,就是隔壁一波又一波热闹且势不可挡的碰杯声,都被包厢中的冷气所隔断。 女子摸了摸自己的肩膀,退到包厢的最角落,害怕自己被无声的战斗伤着 “我只要一挥手,你整个厂子,都会给你陪葬。”李玉航面无表情,也掩盖不住眼里的凶狠。 “是吗?你敢吗?一个李家连姓名都不配有的奴仆,敢这样肆意妄为吗?”江河平静说着,嘴角还勾起一个弧度。 这不是在质疑李玉航,这是在赤裸裸讽刺。 而李玉航也毫不意外的,暴跳如雷! 只听到包厢里传来。 “嘭!” “嘣!” “哐哐” 络绎不绝的声音。 吓得隔壁的欢呼声,都瞬间消失不见,都怕惹着了包厢中,正在摔东西的人! 李玉航将桌子上,始终没有动一筷子的山珍美味,瞬间扫空在地上。 各种瓷碗碎在地上,混合着大鱼大肉滚落,一片狼藉。 本来还满眼是李玉航的女子,像是被吓丢了魂儿,呆滞待在角落里,一动不动蜷缩着,努力降低这自己的存在感。 而反观江河,正襟危坐,双手环胸看着李玉航,无动于衷,甚至还有些挑衅? “江河!我一定会弄死你!” “你等着,我一定会弄死你” 李玉航疯狂摔着盘子,疯狂的在咒骂,但他却未伤到江河一分! 这不是他不想,而是不敢 李家,一个有着赫赫大名的家族,历史传承有百年,从开始祖上,就富得流油。 李玉航的祖太爷人称李百万,出行从来不走路,都坐轿子,要是娇子坏了,就等新的娇子来,脚是不可能沾土的! 李百万在世时候,李家栓狗的链子,都是用金子做的,可想李家的富裕程度。 再往后走的李家后辈,虽然没有达到李百万那样的经商头脑,但日子也算是过得响当当。 但到了李玉航这一辈,李家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变故。 本来继承李富茂家主之位的,是李国强的父亲,李玉民,但就在传家的那一天,李玉民却离奇死亡! 这对于李家来说,可是大不幸! 李家当家人,是从小时候就一直培养的,年私塾,有专门的先生教学,这对于其他的孩子是望尘莫及的。 而且,李家还有一个传统,就是嫡出为大!考虑家主,就是按照长幼来的。 李富茂孩子少,只有李玉民和李玉航。 李玉航还是他老年得子,本应该备受宠爱的。 但李富茂就是不喜欢,这个庶出的李玉航!自从大儿子李玉民走后,他更是对李玉航苛刻,甚至放下狠话,就是李家没落,也不会将家主之位传给李玉航! 而且,李富茂很是疼爱唯一的孙子李国强,这就让人不猜想纷纷,李玉民的死是不是跟李玉航有关系? 李家的家主之位,最终会花落谁家呢? 李玉航跟李国强到底谁更强? “自从上次我跟杨同志,从阮家带走阮静之后,李老爷子就囚禁了你。” “你现在若是在外面闹出动静,肯定会让李老爷子寒心,倒时候,这家主之位” 江河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味已经很明显。 他若是出去,少了一根汗毛,都要去李家告状告个清楚,所以,李玉航根本就不敢在这个时间动江河! 李玉航其实手里面,有很多要陷害江河的办法,比如上次的建桥,事情远远没有结束,等等。 但是他现在并不能做! 不管是李国强还是柳大卫都在监视着李玉航,只要他有点风吹草动,李老爷子就会第一个知道,那么家主之位,就会归李国强。 “江河!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这家主之位,对于我来,并不重要!” 砸累了的李玉航,瘫坐在江河对面的椅子上。 他的眼神如鹰钩,脸上挂着冰冷的笑容,看着江河说道。 “当然,对于你来说,家主之位当然不重要,但你背后的人呢?” “他们看上的是什么?” 江河冷笑着回视李玉航,然后就这样一字一句,清晰地戳破李玉航的伪装。 他就是要让李玉航无地自容! 他们之间,也是时候,这样坦白的讲一讲了。 “你知道什么?” 李玉航瞬间警惕看向江河,并不自觉跟江河拉开距离。 原本他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没成想,江河真的知道,他后面还有一层势力! 李玉航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疯狂跳动。 他看着眼前的江河,那般陌生,而又那么熟悉! “害怕了?” “这才到哪儿啊,我们的路,还要慢慢地走,一步一步地走。” 江河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日里的阳光,而是变得阴沉而冷漠。 他看着慌张到不可思议的李玉航,露出一个意味深长,而又瘆人的微笑。 “你是个魔鬼!”李玉航开始打哆嗦,不由自主地牙关紧颤。 他看着如果恶魔般的江河,心里恐惧到了极点。 李玉航不知道为什么,他做的那么眼密不透风的事情,能被江河知道,而且江河还一副看透一切的感觉。 他惶恐,他紧张,这一刻,他好像才看清了江河真正的模样 “嘭!”江河将手中唯一“幸存”的杯子,狠狠摔在地上,然后大喊一声救命。 就听见,四面八方的人都冲来了包厢。 随后,门被打开。 江河就这样顺利离开,而他与李玉航的梁子,也结成了死结! 他不打算放过李玉航,也不打算放掉李玉航的势力。 而这次谈判,江河拿捏的,就是李玉航对于背后势力的价值! 李玉航背后有一个,非常庞大的黑暗势力,而且,这个势力,野心勃勃! 他们看中的,不是李玉航,也不是他的能力,而是李家的势力和背景。 如果李玉航没有成为李家家主,那么他就失去了价值 第九十三章 炮竹带走坏运气 随着炮竹声络绎不绝,新年的味道,越来越浓。 人们今年尤其虔诚,还没到正式迎神的日子,就已经开始虔诚的供香。 这一年,对于太平镇的人来说,过得太过于艰难,所以,这么多的村子里面,唯有太平镇香火熏天。 上天似乎也感受到了太平镇众人的虔诚之心,恩赐让人们过了个好年,平平安安。 “哎呀,真是不容易啊,提心吊胆这么多天,这李家可算是消停了会。” “对啊,我刚回来的时候,睡觉前都要好好检查一下,门窗有没有管好,深怕被李玉航派人来暗杀。” “呵,关好门窗有什么用,李家要是抓人,就是把你镶在柜子里,都没有用!” “王婶,话怎么能这么说,注意防范,还是很有必要的!” 太平镇村口,几个妇人,穿着崭新的袄子,坐在几个小板凳上面,边嗑瓜子边聊天。 他们神情放松,虽然在说着紧张的话题,但对于李家,惧怕倒是少了些。 村委大院中,还有孩童在嬉戏打闹,他们放着鞭炮,劈啪作响,还有余留的年味。 江支书则是坐在村委大院中央的台子上,边晒太阳,边抽旱烟,还时不时跟孩子们逗乐。 江河开着车,从村委大院路过,打开车窗,跟江支书笑着闲聊。 “江支书,少抽点烟!” “哎呀,江河,已经抽了一辈子,戒不掉了!”江支书眯着眼睛,逆着阳光看江河,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欣慰。 “那就抽这个吧,这个好点。” 说着,江河就下车,拿着两条中华烟,放到江支书身边。 蹲在江支书旁边,又闲聊了几句后,江支书问。 “什么时候走啊?” 江河道:“不着急,等十五过了,大家闹完社火,再去市里。” 江支书叹了口气,看着江河,说:“江小子啊,出息了。” “自从你带领着,这太平镇的大大小小人,都去了市里面的厂子,这太平镇,萧条啊。” 江支书吸了口烟,叹气摇头。 “那您也跟我一起去吧,我一直喊您去厂里,您都不同意,说要守护这片地方,这是国家派给您的任务。” “但现在人都走光了,您在这里还守着什么呢?” 江河在很久之前,就一直催促着,让江支书去他的厂中,不用上班,只需要跟大家在一起就好了。 他又不是养活不起。 但江支书始终不肯,江河知道,他是对这片土地有所留恋。 可如今,连人都没了,还留恋什么! “江小子,你不懂。” “这方水土啊,是以后我们这群人啊,落叶归根的地方!” “割舍不了的,要是没人看,就会被国家征收回去,倒时候,是真的死了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了。” 江支书笑着说道。 江河对于江支书的看法,起初是不理解的,但是想到,他的父母亲在世时,也一直告诉江河,这个地方始终是他的老家! 上一世,江河遗憾惨死,最终也没有留在这片土地上。 于是,他开始重新思量这块土地的规划。 江河开车缓缓使出村口。 村口的妇人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话题。 “要说这李家能安分,还是江河厉害啊,当时可没吓死人,以为那天夜里,李玉航一定要来易翔工厂杀个干净,没有想到,竟然没有来。” “那可不是,我们江河,可是能跟市长,谭副局长打成一片的人,自然是不惧怕李家的。” “这话倒是不假,想来这十里八乡,也只有江河有这能耐,敢这么跟李家对着干了。” “不过话说回来,那天晚上,江河也是狠狠提了一口气,这跟李家的斗争啊,不好打!对抗黑势力的路,终究难走啊!” “不着急,青天在上,天终究还是要亮的,等市里面那桥建好了,江河也就距离胜利不远了!” 正月里的炮竹声,一直会不停歇,代表着年味。 而此时的李家,却是安静不已,死气沉沉,一点儿响动都没有。 不过,李家内部的争斗却发生了变化! 李国强屋内。 李玉航提着各种奢侈礼物,走进了房门。 这不仅让家中的下人们吓了一跳,也让李国强有些不知所措, 要知道,李玉航何等傲气,从来不屑得来西屋。 怎么,这次突然不请自到呢? “哎哟,小叔,这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李国强双手环胸,走到李玉航面前,从前到后,从上到下,仔细打量着。 所谓事出无常必有妖,李玉航这个时间上门,李国强并不觉得是什么好事。 “国强啊,小叔知道,以前小叔做的事情,太过偏激,伤了你的心。” “经过反思呢,小叔觉得,还是应该来给你道个歉。” 说着,李玉航就放下东西,给李国强鞠了一躬。 这可给李国强吓得不轻,立马距离李玉航好几米远。 李国强是最清楚李玉航手段的,要想让一个杀人不见血的恶魔,给他道歉,简直是奇怪,这要不出大事,他断然是不相信的! “那个小叔啊,有什么事,您就直说,您这样挺瘆人的。”李国强结结巴巴说道。 “我们都是李家人,老爷子身体不好,我们一定要担起李家的大任。”李玉航坚定看着李国强,说道:“如今,李家的势力受到了挑战,小叔觉得,我们之间应该冰释前嫌。” “都要为李家的未来做好打算!” 李国强看着,李玉航诚挚的眼神,有一阵恍惚。 他要不是了解李玉航,还真的会以为李玉航是真心实意想为李家好的! 但李国强清楚,李玉航可不是这样的人。 他以前可能会相信李玉航,但进了一趟监狱,他就再也不是那个没脑子的愣头青。 “小叔是想跟我联合,解决掉江河吗?” “小叔是一个人搞不定吗?” 李国强笑着问。 他走近李玉航,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道。 “原来,一个这么有势力的人,连个小喽啰都搞不定?” “啧啧,真是可悲啊。” 说完,李国强也不在意,李玉航逐渐阴狠的表情,大笑出声。 他将李玉航放在地上的东西,全部拎出去丢到外面。 然后,他冷着脸说道:“小叔就自己走吧。” “不要让侄儿,拉下最后的脸面!” 李国强用实际行动,拒绝了跟李玉航的和解。 但李家众人却不这么认为,李玉航能进西屋,在众人眼中,这就是两家和解了。 他们认为,李家以后的争权内斗,就此宣告结束了 然而,明明是晴朗的天,走出李国强屋门的李玉航,却只觉浑身冰凉。 他本来是想拉拢李国强,去替自己解决江河的,但李国强显然不上套。 但李玉航也并没有灰心。 这些人对于他来说,都是毫无价值可言,等他得到想要的东西以后,这些人都会成为李玉航的阶下囚,任李玉航折磨。 想着想着,李玉航就笑了。 而此同时,李国强却动身,去了市里面。 他的探子来报,说是江河进了市局 第九十四章 互相试探,互相下套 市局门口。 江河开着车缓缓进到地库。 随后,他拿着好烟好酒,推开了柳大卫的办公室门。 “人民的好市长,大年正是热闹时,您这还是忙的不可开交啊。” 看见笑着走进来的江河,柳大卫严峻的脸色有些缓和。 他放下手中堆积如山的文件,起身跟江河一起坐到一旁沙发上。 温上水后,柳大卫说道。 “江小子,大年本应该是跟家人团聚的,叫你来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儿,市长,您这说的哪里话,咱们之间不论这些。” 江河笑着摆手,他将手中拿的烟酒放到桌子一旁,然后从口袋里面摸出一个纸包。 他将温好的水,倒在柳大卫跟自己面前的茶碗里,接着打开纸包。 “这个冬天冷啊,市长,吃个好茶暖暖。” 说着,江河将纸包着的大红袍,分成两份,倒在两人杯中。 等茶水泡好的时间,他看向柳大卫,还是皱着眉,便宽慰说道。 “有些事情急不来的,就像那时候谭副局长说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凡是得慢慢来。” “江河啊。”柳大卫还是焦虑。 他近些日子,一直在调查李玉航的厂子,还有李家。 竟发现,李国强安全出狱,李玉航背后的背景,牵扯到的人,让人胆寒。 那是一般人根本招惹不起的! 以前以为,他们已经能够有能力将李家拿下,但现在才发现,与李家的争斗,才刚打响! 李家甚至还毫发未伤! “我们温了半天的茶,是凉的。” “不要说是将这强劲的大红袍化不开,甚至,只算是打湿了一下,连其根本都没有碰到!” 柳大卫看着眼前茶杯中的大红袍发呆。 江河再抬眼看他时候,竟觉得,他老了不少。 不知道是岁月流逝的原因,还是肩上的责任,压的他喘不过气。 反正,江河看见的柳大卫,眼角的周围已经越陷越深,头上的白发尤为多,好像就几日,他老了很多年。 江河心中一阵感伤,还想安慰的话,噎在了喉咙里。 他知道,柳大卫现在想要的,不是安慰,而是怎么解决李家,让他头疼了太多年的这个家族! “温水煮青蛙,李家跳不了多久了。” “市长,我们已经走在成功的路上了,相信我,邪永远都胜不了正!” 江河将柳大卫面前的茶杯端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下,然后递给柳大卫。 他嘴角笑着,但眼睛坚定而深沉,活像一只狐狸。 “我也相信邪不胜正!” 柳大卫接过江河递过来的茶杯,看见里面的大红袍已经开枝散叶,不禁抬头了看了江河一眼。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心里有了慰藉。 可能是江河的力量太过于强大,让柳大卫在对抗李家的时候。也有了勇气,和必胜的底气 “这桥还是得修啊。” 两人安静品茶时,江河冷不丁说了句。 而这句话,正中柳大卫下怀,这次叫来江河也是这个事情。 他准备将重新修桥的事情,交给江河去办。 这桥是必须修的,毕竟要想搞垮李家,定是要结合外面的力量,很多文件信息,和制裁李家的人脉,都需要跨过这条河! “不简单啊。” 江河喝掉最后一口茶水,靠着沙发,无声叹了口气。 “是啊。”柳大卫点头:“上次李玉航修桥,死了那么多人,人们都觉得是河神发难了,不让众人修桥。” “要是现在这个时机,再修桥的话,不说没有人帮忙,就是有人,肯定李家也会派人来拦路” “嘭!”就在柳大卫正分析之时,办公室门被大力踢开。 走进来的人,正是李国强,还有后面一个战战兢兢的秘书。 秘书神色慌张:“市长,抱歉,我怎么都拦不住。” 柳大卫脸色铁青,摆了摆手:“你出去吧。” 秘书慌忙带门离开。 李国强双手插兜,嘴里面叼着根烟,大步走向江河。 坐到江河旁边,李国强伸手取下烟,一口喝掉江河还未来及品尝的大红袍,翘着二两腿,说道。 “姓江的,聊聊?” 江河没有应答,只是弯着嘴角,像是在笑,又好像是不搭理。 这般不将老子放在眼里?李国强顿时看向江河的眼神冷了些。 顿时,周围好像是有万千刀子,在对着江河蓄势待发。 但想到这次,来找江河有别的事。 李国强在心里面咒骂一番后,还是收起了身上,与之前完全不一样的戾气。 “柳市长,方才听你们在说建桥的事情,我答应你,只要江河跟我去谈谈,我就不让李家去闹事。” “当真?”江河在李国强刚说完话,就立马开口,语气中竟有些急不可待。 呵,老子还以为你有多么神气,原来,也就是个纸老虎。 李国强心里非常不屑,但脸上却是一个满分笑容。 “当然,我李国强说到做到。” “那走吧。”江河没有丝毫犹豫,起身就往办公室门口走去。 啊这是不是走的太匆促些? 不仅是李国强这么想,就连一旁柳大卫都看着江河的背景,有些不可思议。 他不是觉得江河奇怪,而是担心江河,毕竟这小子在李家人手里,可是受了不少苦。 可下一秒,他的担心就化作了虚无。 江河出门时,顺着鞋柜,拿走了鞋柜旁边的一把水果刀 市里面新年的氛围也很浓烈。 大街上张灯结彩,就连街边的小摊小贩,都挂着红色的小灯笼。 “臊子面!我们这是市里面最好吃的臊子面,快进来尝尝,不好吃不要钱” 一个小面馆的女老板,在门外吆喝着。 吆喝声吸引了李国强的注意。 他大步走了过去。 “来五碗臊子面。” 说完后,就大步走了进去,留下呆滞在门口的老板娘,一脸苦涩。 “好,马上!” 然后,老板娘就拉下歇业的牌子,将所有空间交给李国强和江河,自己识相去了后厨帮忙。 “听说,你跟你小叔关系不好。” 李国强没想到,江河会主动跟他说话。 但这个话题,着实不受听! “管求子,管好你自己。” 死鸭子嘴硬,江河心中冷笑一声。 他显然已经知道,李国强来找他的目的。 见江河面色如常,但也没有说话的意思,李国强心中很是不满。 他就是看不惯江河这幅运筹帷幄的样子,让人厌烦的紧。 “听说,你跟我小叔,已经要争个你死我活了。” “你是怎么刺激了他,竟然要放弃争夺李家家主之位,就为了跟我联合,整死你!” 李国强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江河看,就想看见,江河因为惧怕而慌张的神色。 但始终没有,反而是看见了,江河眼中流露出的不屑! 槽!跟老子装! 李国强就是见不得江河不说话,却像是骂了很多人的样子。 他脑子里一股怒气横生,抄起板凳就要向着江河抡过去。 江河仍旧面不改色,只不过手中的水果刀在蓄势待发。 “嘭!” 一阵爆炸声。 “槽!要死吗?”李国强冲着身后爆炸了的厨房,大声吼道。 他本来是想给江河一凳子,结果厨房爆炸,到将自己吓了一跳,凳子也吓掉了 火势瞬间蔓延,将这个小面馆吞噬,后厨的厨师跟老板娘,大喊着救命慌忙逃跑而出。 李国强跟江河,相视一眼后,也迅速逃离。 就在江河刚跑出小面馆的后一秒,整个屋子都在大火中散落。 顿时间,废墟尘土弥漫,让人睁不开眼,火势还在继续,可李国强惊恐转眼,却不见江河的影子。 只剩下一句幽幽的话,回荡在耳边。 “李玉航,是凶手” 第九十五章 招投标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十里八乡都是社会表演,高跷下的欢呼热潮,好像能冲破整个天际。 夜幕降临,伴随着鞭炮声落下,喧闹声也逐渐安静下来,能清晰听见门外的清风声。 但今夜并不是一个安眠夜。 整个太平镇都在窸窸窣窣动弹。 因为,明天就要易翔工厂,就要正是开工了。 “江小子,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柳大卫边穿衣服,边往客厅里面走去。 已经是凌晨一点,江河突然来,倒是吓了他一大跳。 “柳市长,喝酒啊。”江河手里面提着两瓶茅台。 他眯着眼笑,却怎么也看不见他眼底的深意。 “这么晚了,你不在家,跟媳妇丈母娘收拾东西,跑到我这里来喝酒,真是难得啊。” 柳大卫虽然话是这样说,但已经拿好杯子,迫不及待倒酒了。 “有点儿事情,想跟您说,惦记的根本睡不着觉,心急得很。” 江河举杯,笑说道。 柳大卫不说话了,大口喝下一杯酒,心满意足啧了一声,然后示意江河说。 江河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瘫坐在沙发上,重新倒上一杯酒,也给柳大卫倒满。 这才慢慢开口。 “思来想去,桥还是要修的。” “那是当然!”柳大卫立马接话。 他又喝了一杯酒,看着眼前的灯影在闪烁,他长叹一出口。 “但是这桥要修,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是整个市里面,能修这座桥的,恐怕就只有李家了。” “暂且不说资金的问题,就是着技术活,只有李家有这个本事。” 说完,柳大卫又续了一杯酒。 他脸上的愁容,毫不掩饰,眉头皱起,眼皮像是千金般沉重,不是瞌睡,是压力。 “无事,我会帮你的。” 呵,小子,口气还不小! 柳大卫看着轻飘飘说出这话的江河,不由笑了笑。 虽然知道不太实际,但有这么一句话安慰,还是好的。 “你年纪太小了,江河,有时候感觉,你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但不可否认的是,你年纪还小。” 这话的意思显而易见,江河知道柳大卫还没有相信自己。 但是他也不准备解释,毕竟重活一世这种话,如天方夜谭一般,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 “您知道招投标吗?” 既然不能解释,还是干正事吧,用实际行动证明,阅历跟年纪没有关系。 江河放下手中,有见了底的酒杯了,看着柳大卫,悠闲问道。 “招投标?” “听过。” 柳大卫一杯接着一杯喝酒,好像要靠着酒劲,做什么大事似的。 “那我觉得,我们需要一场招标会。”江河还是那般轻描淡写说道。 “招标会那是什么?” 柳大卫已经有些醉了。 他含糊着问。 哎,江河在心里叹出一口气。 他看着柳大卫一个劲喝酒,也没有上前阻止。 毕竟跟李家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现在正是重要的时刻,柳大卫有太大的压力。 柳大卫在为人民而战啊,不能输! “招标会就是组织” 在酒气跟醉意之间,江河事无巨细讲着招标会。 他尽量用最详细的方法和比喻,以保证能让柳大卫听懂。 但已经在半梦半醒之间,柳大卫显然听进去的并不多。 “这可行吗?” 为什么我听都听不明白? 后半句柳大卫没有说,但他语气中的质疑,仍旧让人一下就能听出来。 江河听见质疑,并没有生气。 因为他清楚,在这个时期,招投标并不是一个流行于建筑行业的名词。 柳大卫不了解,是很正常的! “要想修桥,这是唯一可行的方法。” 还是轻飘飘的一句话。 但这次,柳大卫却眼睛聚焦了。 “这个招什么标,就这么厉害?” “是什么秘密武器吗?” 得,看来已经彻底喝醉了。 江河看着柳大卫虽然眼睛聚焦,但已经聚焦过度,成为了斗鸡眼的模样,不由笑出声。 没想到,堂堂市长,也有如此一面。 “是个秘密武器,可以建桥,也可以打败敌人。” “要不要试试?” 江河轻笑着问。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也有些晕乎,说出来的话,倒是多了些稚气。 而听到这个声音的柳大卫,却精神了起来。 他抱着一个茅台的瓶子,站起来,跌跌撞撞走到江河身边。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但是这个事情,还是交给别人去做吧,你还小,太容易受伤了” 后面柳大卫嘀嘀咕咕说的什么,江河没有听见。 他只觉得脑子“嗡!”一声,好像回到了上一世。 柳大卫还是这样保护自己的感觉。 他一直说江河太小,要好好保护江河的。 想着想着,江河眼眶就模糊了 第二日,天蒙蒙亮。 江河一个机灵,从睡梦中惊醒。 他今天要接余香跟王彩霞去厂子的! 想起来这件事,再转脸一看外面,天已经亮了,江河着急拿着衣服就往出去跑。 可差点撞上了,刚从卫生间出来的柳大卫。 “风风火火干什么去?” “接我媳妇!” 这小子,还挺在乎余香这小姑娘。 欣慰一笑后,柳大卫伸手拽住要夺门而出的江河,说道。 “我已经派大军去了,你就安心在这里待着。” 这么周到? 江河不禁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又觉得正常,毕竟,柳大卫就是一个心细如丝的人。 “那柳市长留我下来,是想问什么呢?” 既然有人去接余香了,那江河就顺势留下俩,准备蹭顿饭。 “昨夜里,听你说起什么招,什么会,听起来还不错。”柳大卫边从厨房里面端饭,边说道。 “招标会。”江河纠正。 “是,就是这个,仔细说来听听。” 柳大卫将饭放好以后,示意江河坐下。 虽然昨夜里江河已经讲了一遍,但没办法,他喝醉了记不清。 “既然管饭的话,那我就勉为其难,讲讲吧。” 江河笑着坐下,顺势将手中衣服重新扔到沙发上,端起碗来,就开始吃饭。 “这个招标会” 又是跟昨晚一模一样的话,但这次柳大卫听得仔细清楚。 但他对于专业词汇,也有些似懂非懂。 即使翻译解释了,也很抽象。 “这个招标会,听起来不错,但时机效果” 能行吗? 柳大卫疑惑。 但看见江河侃侃而谈,好像了如指掌,又运筹帷幄的感觉。 他又轻轻点头,似乎在试着同意江河。 江河见柳大卫这样,不禁有些失笑。 毕竟这是后世里的东西,理解起来肯定抽象。 “我给您,举一些更加容易的例子。” 随机,江河用更加实用且通俗的话,给柳大卫又讲述了一遍。 这次,柳大卫对于招投标有了比较深刻的理解。 他仔细分析一番,竟觉得这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事情。 若是以这样的方式,用来修桥的话,那么就解决了修桥的一切困难。 不管是资金,还是质量 “优秀!” 柳大卫琢磨明白后,睁大眼睛,看着江河。 他震惊,这么一个完美的主意,竟然是江河这个小子出的! 他年纪还那么小,怎么就这么厉害! 这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 “真的优秀,神了!” 越想越觉得江河是个宝藏,柳大卫心情就也是愉悦。 “以前觉得你年轻气盛,现在倒是觉得,还小看了你!” 柳大卫越琢磨这个事情越好,他放下手中的碗,开始嘀咕斟酌这个事情。 要是有江河这个天才般的青年陪着自己的话,那这李家盘根错节的势力,他终有一天,会连根拔起的! “砰砰砰。” 门外敲响。 柳大卫跟江河二人正好也收拾完。 江河见柳大卫有事要忙,便也识相离开。 离开之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厂子,而是去了市里面的一处荒厂 第九十六章 变废为宝 新年过后,到了逐渐春耕时,人们就开始在田里面活动了。 越过几处田埂,江河就看见了几个农民老伯,他们拿着铁锹,正在打田埂。 明明是寒风冷冽的天,却有种烈日炎炎的感觉。 农民老伯头上的汗,顺着脸颊直流,有老伯太热,便脱下袄子,可很快又感觉到寒风阵阵,骂骂咧咧穿上,惹得众人大笑连连。 “今年春耕早啊,老伯们。” “都已经中午,还不准备回家吃饭吗?” 江河从口袋中掏出一把事先装好的瓜子,边嗑边往老伯们跟前走去。 他脚步闲散,好像漫不经心溜达到这里的样子。 “正准备回去呢,你这小伙子,来田里面干活不拿铁锹,拿着一把瓜子,是来视察的吗?” 一个消瘦的老伯,逆着阳光而站,笑着问。 许是干活累了,他拄着铁锹杆在休息。 “老伯啊,这正月里都是年,哪个官闲的,这两天来视察。” “再说了,就是来是视察,我们这片地也是合格的,今年连着下了几场雪,算是让地没有冻住。” 江河又越过几个田埂,走到离消瘦老伯最近的位置,蹲在一个田埂上,闲谈说话。 众人见他穿的整齐,起先以为,是个城里娃,没想到,还知道些农耕的事情,不禁在闲暇之余,附和着说起话来。 “这话是没错,但也不完全正确。” “一看你啊,年轻娃儿,春耕还没有经验,今天雪下的是好,家家地也都好,但是啊,今年这地,不归于我们管喽。” 消瘦老伯苦笑,但说出来的话,去让其他人,大吃一惊。 什么意思? 今年的地又不归我们了? 已经连着两年,没有收成了! 江河虽然不知道,众人为什么面面相觑后,脸色逐渐铁青且苦恼,但他敏锐感觉到,这件事情,跟李家脱不了干系! 江河将眼神停留在消瘦老伯身上,笑了笑。 他想,能提前知道地的归属,应该是对这一片很熟悉! “老伯啊,我想跟您打听一件事,若是您能将知情的,全部告诉我。” “凭什么?”老伯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江河眼睛一转,接着说道:“我能将太平镇的土豆,免费送你们两吨。” “解决你们的温饱,如何?” 听这话,周围人都纷纷围了过来,他们对于江河的提议,非常感兴趣。 若是江河守信用,那两吨土豆,他们将会少饿多少肚子啊! 但是,他能说话算数吗? 看穿着打扮来说,像是个能说话的,也有点钱吧。 可人怎么能只看外表。 “我们怎么能相信你?” 老伯率先问。 江河笑了笑:“知道市西南的易翔工厂吗?” 老伯不清楚,但后面有几个人知道,还说起盖宿舍楼的事情。 江河见有人知道,便从兜里面掏出来一张纸,还拿出笔,写了些什,然后递给老伯;“拿着这个,去找一个叫金格的人他们会给你们的。” “若是他不给呢?”明显,老伯们还是有些怀疑。 “那你们就打死他,说是老板发话的。”江河轻飘飘说道,而开玩笑的意味十足。 老伯们又一次面面相觑。 面对这么大的诱惑力,他们决定赌一把,毕竟也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大事,只需要动动嘴就行。 “哎呀,小伙子!” “你说,只要你想知道的,我都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跟您保证,这十里八乡,就没有个我不知道的!” 消瘦老伯从听到两吨土豆后,眼睛都亮了,现在直接走到江河面前,也蹲下。 “你说,想问啥!”老伯问。 “这个建筑厂!”江河毫无犹豫转身指着身后,远处的那一处破厂。 就是距离很远,只能大概看见个轮廓,也知道是个年久失修的破厂。 “这个厂啊。” 老伯顺着江河指的方向看过去,稍微思考一下后,说道。 “这个厂,已经荒废了两年,这市里,想来你也是知道的,只有一家建筑厂,还存活着,就是李家的。” “其他的建筑厂,就是能建起来的国企,也会亏损掉。” 老伯讲着,但转眼看见江河,望着远处建筑厂,亮了又亮的眼睛,他连忙阻止。 “哎呀,小伙子啊。” “你可不能犯傻。” 江河眼睛闪烁了番,转身问:“为什么” 这建筑厂的利润可以说是爆的,不然李玉航也不会借着厂子洗钱。 老伯看江河果真动了要开建筑厂的心思,赶快阻拦。 “小伙子啊,不可以被钱财迷了眼睛。” “这做什么企业工厂都是可以的,但就是这建筑厂不行,你放眼看看,这市里面,除了李家的建筑厂,谁建立的建筑厂,从建立到倒闭,能坚持过半年的?” 江河仔细想想,据他所知,好像真的没有人,可以做到。 但是那又怎么样? 江河并没有老伯想象的那样,知难而退,而是好像更感兴趣了些。 老伯还想再阻止,但江河打断了他。 “您继续再说说,这个厂子的来历” 话过三旬,已经过了饭点,家里面等着老伯们吃饭的妇人们,一直不见人影,都纷纷来田里找人。 她们骂骂咧咧,老伯们只好回家。 “小伙子,不要忘记了答应我们的土豆。” 江河笑着说知道了。 然后,他去厂子里面看了下情况,竟然发现,这个厂子,是个完整的建筑厂,里面什么都齐全,偌大的厂,只是搁置了! 而且,据老伯刚才说。 这个厂子的主人跑路了! 那么,江河勾起嘴角 “咚咚咚” “进!” “江河?你这小子,你来的有点频繁,这两天你是一点儿都不忙啊!”柳大卫看见时江河以后,笑问。 “忙!”江河也笑着,坐到沙发上,自己倒上一杯茶,大口连着喝了两杯。 “什么事?看起来你今天心情不错。”柳大卫放下手中工作,问。 江河稍微斟酌一下后,将要盘下整个国企建筑厂的想法,告诉了柳大卫。 然后,下一秒。 “什么?”柳大卫皱着眉头,看着江河。 虽然没有直接拒绝,但这话的意思,已经显而易见。 “我们现在是最不应该,跟李家走成对抗路线!” “江小子,你应该知道,市里面,李玉航的建筑厂,一家独大!” “现在你要是发展建筑厂, 不就是给李玉航一个,合理打击你的途径吗?” 江河知道柳大卫是为了自己好。 他两次受伤,让大家心里面都是战战兢兢的。 但是,这次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他要是拥有一个建筑厂,就可以参与柳大卫发起的招标。 到时候,江河投标中了,后续的事情,江河就有一个合理的理由,去做了。 这不仅可以扩大江河的视野范围,也可以重击李家,江河非做不可。 “你有钱吗?” 柳大卫换了种拒绝的理由。 同样,这也是他担心的。 “没有。”江河也丝毫不见外。 “没有钱,你包什么厂子?”柳大卫眼睛都睁大了。 即使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我可以赚钱。”江河平静说道。 “赚钱?” “你能赚多少钱?”柳大卫给自己也倒了杯茶。 江河不说话。 主要他说,自己能赚几百个亿,现在柳大卫也不相信。 “你看看,我就是说,江河啊,做事情总归不能顺着自己的性子来,还是要结合实际情况的。” 柳大卫心里庆幸。 “那如果,我能盘活这个废弃的厂子呢?” 江河还是不死心,问道。 但回答他的,却是一个不速之客的“临门一脚”。 “嘭” 第九十七章 离谱 外面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阴沉,乌云密布,狂风连连。 李玉航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让柳大卫本来就愁苦的心情,变得更加烦躁。 “你来做什么?” 对于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柳大卫向来就不客气。 “柳市长,别来无恙啊。” 李玉航对柳大卫的烦躁视而不见,他走进门,就径直去坐到了办公椅上。 此等狂妄之徒,就应该碎尸万段。 江河脸上平静,心里面却已经将李玉航拖进了监狱,更是判死刑! “哟,江老板也在,我都没看见,你说说。” “不过,你在这里做什么?” 李玉航眼里露出不屑,明显是知道江河此行的目的。 江河自是不想搭理李玉航,就当没有听见一般,本来应该直接走掉的。 但是他还是想看看柳大卫的态度,让他盘下建筑厂。 这件事,只有柳大卫同意了,江河才可以去做。 “李玉航,你来做什么?” 李玉航没等来江河的回答,等来的,反而是柳大卫的质问。 不过,他没有生气,而是更加漫不经心。 “柳市长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来,自然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关于大桥项目重启的事情。” 重启? 上次因为你,多少无辜的生命枉死,甚至到现在,他们还没有得到交代! 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要重启修桥项目,李玉航究竟是怎么想的? 柳大卫跟江河对视一眼,他们一时间,也猜不透。 难道是要继续陷害江河? “大桥对于百姓而言,当然是一件大好事,我李家,为了百姓鞠躬尽瘁,修桥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李玉航洞悉到柳大卫的想法,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似是在解释。 但这话听在江河的耳朵里面,跟笑话没有什么两样。 他冷哼一声,摇头。 李玉航听见江河的冷哼声,这次没有暴躁如雷,也没有冷眼相向,反而是肆意大笑。 他将双脚搭在柳大卫办公桌上,双手环胸,看向柳大卫。 不过,话语间,提起的却是江河。 “怎么?柳市长这是不相信我?” “要说着修桥,费财费力,恐怕只有我李家才能出得起。” “而且,这建筑公司,整个市,也只有我一家,怎么?柳市长是不想造福百姓?” 说完后,李玉航又是仰天大笑,那笑声中的嘲讽,简直要穿透柳大卫的耳膜。 “不是我说,柳市长,你打着为人民好的口号,结果呢,没有做一件为人民好的好事。” “你说,你这市长做的失不失败,倒不如让给我们李家算了,毕竟我离家从根上,就是有本事!” 见李玉航这样不要脸的狂言,江河重重放下手中茶杯。 他站起身,冷盯着李玉航。 “建筑厂,市里面只有你们一家吗?” “李玉航,你也太不自量力了。” 李玉航听见江河这样说自己,要是平日里,早就已经暴躁了,但是今天,他还是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 他没有理会江河在说什么,而是将目光放在了柳大卫,听到江河说话后,变了的脸色上。 “柳市长,你不会是将修桥这样的大事,交给江河去做吧?” “哎哟,那你就太对不起百姓了,因为江河供给的砖,可是死了不少人呢。” “大家是不可能同意,让江河修桥,你可不要做这种,不现实的白日大梦了!” 说着,李玉航用手指了指江河,耸了下肩,更不屑地轻飘飘说道。 “你就更不要想了。” “一个连工钱都付不起的老板,怎么有本事担起这么大的担子。”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说道。 “这也叫真正的不自量力!” 见他这么嚣张,说话又这样刻薄,柳大卫终于忍不住。 他就要上前理论一番,但被江河拦住了。 江河眼疾手快拉住柳大卫的手腕,将他安抚坐在沙发上。 他知道,柳大卫是气不过,自己被这样诋毁,但是对于江河来说,只要最后能扳倒李家,这些都是小事。 李玉航见两人不反驳,对自己是爱答不理的,他终于安奈不住,提出此行的第二个目的。 “江河,如果你愿意跟着我敢,以后我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就是以后,你想开建筑厂,我都支持你。” “如果你还觉得不行那我们可以合作,我保住你的砖厂发展,还给你钱,觉得怎么样?” 李玉航说这事儿时,看向江河的眼神很是迫切。 怎的? 这是想给我设什么圈套? 在江河亲身经历的教训里面,相信李玉航,就是自己跳悬崖。 就是现在,李玉航说的天花乱坠,但在江河眼中,就跟冷笑话一样。 “李玉航,你听听你说的这些话,你自己相信吗?” “如果你是这样的好心人,人们会像防着狼一样,防着你吗?” “你去大街上走一圈,看谁见了你,不想见了瘟疫一样,离你远远的。” 江河冷笑一声,接下李玉航最后的遮羞布。 “不管你是什么目的,嫁祸我也好,还是想弄死我也好,或者是想利用我,让你得到李家家主之位都好。” “这些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你连想都不要想。” “跟你合作,倒不如你直接死了,看着让人舒心些。”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是个有骨气的人,都要跟江河整个高低,或者直接摔门而去。 但是李玉航却还是坐在办公椅上,双手环胸,笑着。 只不过,笑容僵在了脸上。 “怎么?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江河没有打算,给李玉航留下任何的体面,本来就是血海深仇。 那来的什么体面! 但是,李玉航这次脾气太诡异了些。 他还是没有生气,只是眼中的狠厉一闪而过,随后又是那般病恹恹的漫不经心样。 好像是什么都不屑于,眼高于天的感觉。 “江老板,你这就属于不识好歹了些,不过,也没关系。” “这次合作,我是真心诚意的。” “我也相信,我们终有一天,会达成合作的!” 第九十八章 会议拿捏 “你怎么样,才能同意让我承包这个工厂?” “不会同意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那我给你养老送终行不行?” 对于江河的条件,柳大卫还是很动容的。 江河见柳大卫有这个意思后,立马询问:“那您什么时候去世?” 结果惨遭一顿毒打,最后以柳大卫一个“滚”结尾。 不过,柳大卫心软,还是因为这件事情,开了一个市政府的内部会议。 会议室。 因为柳大卫的话,而气氛低沉。 “这简直就是在开玩笑,承包国有企业这要有很大的实力,才能做到。” “这个江河,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吗?为什么我没有听说过,让这个一个籍籍无名的人,来接受这个建筑厂,我是不同意的。” “我也不同意” “我肯定也不同意” 在一片不同意声中,一个面颊消瘦,甚至皮包骨头的领导,缓缓出声。 “市长,您可要听大家的建议,不能私自将厂子承包出去。” 这人不仅话音缓缓,态度也很轻慢。 听到这话,大家纷纷惊慌,都表示不能将建筑厂承包出去,让柳大卫采取众人意见,不要独自决断。 面对众人的惊慌,柳大卫立马表态,一定不会偏袒江河,也不会强行承包给江河。 但他想让众领导见见江河。 听一下江河的想法。 柳大卫在心里叹出一口气,他现在能帮江河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咚咚咚” 江河走近会议厅。 看着众领导,除了柳大卫外,全部冷厉而严肃的脸,他没有紧张,而是平静坐到了正中间放着的椅子上。 这让众领导有些惊讶。 怎么回事? 放在这里的椅子,就像是审问犯人一样,江河如果是个有骨气的人,肯定是不会坐下的。 顿时,大家投向江河的眼神,都有些轻蔑。 但江河好像视若无睹地开口。 “我想要承包市建筑厂,不知道有什么要求?” “要求?那倒是没有多少,只不过,据我们了解,你没有一件是达标的。”一个政府领导人冷漠开口了。 还没等江河开口,另外几位领导人也陆陆续续开口。 “不是我们说,这个建筑厂,需要很大的投资,才可以承包。” “何止,不管是人力财力,需要的都很庞大。” “” 他们好像是在自言自语,或者是跟旁边的人商量,并没有跟江河说话的意思。 提出的这些问题,也是超出标准的,就好像是本身对于江河不太满意,而找着各种方法为难江河。 看这架势,就连一旁的柳大卫,都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那个江河啊,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这个市建筑厂” 江河知道柳大卫是处于各方面的考虑,决定不让他承包的,但是他还是当场,截了柳大卫的话。 “市长和诸位领导人担心的事情,江河都明白。” “但是,江河更知道的,是市建筑厂放在政府,也是放着,而且每年有很多亏损。” “倘若我接手的话,每年能上税五万。” 他平平静静的话,却如同一声巨雷,跌在了会议室。 刚才还七言八语的诸位领导人,瞬间安静了下来,狐疑的面面相觑。 他们不清楚,江河是如何知道市建筑厂,处于亏损内幕的。 这件事情,甚至连柳大卫都不知道,只有几个相关部门才知道。 但这个江河,也知道! 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还真的是神仙? 他们不知道,也不敢揣测。 因为,此时,柳大卫脸色已经铁青。 “怎么回事?谁来给我解释一下,这个市建筑厂的亏损!” 面对柳大卫的不怒自威,大家都是战战兢兢的。 反观,现在的江河,倒像是个审犯人的主判官,勾着嘴角笑着。 被柳大卫盯着,手心已经出汗的那位领导人,正是负责这方面的。 他知道事情瞒不住,只好迅速整理好要交代的,站起身来。 “市长,抱歉。” “国企是国家的单位,就是不运作,也要缴纳费用。” “那多交的那部分呢?”问话之人,正是江河。 他还是那般平静的模样,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只不过,说出来的话,却让站起来的领导人,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些钱的去向,别人不知道,但是江河却清楚。 而在这里,知道这件事的,也只有他跟这个领导人。 “什么?你在信口胡说些什么?” 领导人指着江口吼道。 但哆哆嗦嗦的话,还是让在场其他人感觉到了不对劲。 尤其是柳大卫,眼睛都能喷出刀子来。 他本来就严肃的脸上,现在更是冷峻,让在场所有领导人,大气都不敢出。 “我说的不对吗?”江河发问,他的笑容更是一切势在必得。 看站起来的领导人在审视自己,江河笑着补充。 “多出来上交的那些钱,有两个去向吧。” 一部分落在了李玉航的手中,一部分落在了这个领导人自己的手中! 但江河没有直接交代。 而是把选择权,交给了这位领导人,就看他是怎么选择的了。 是丢掉官,赔上以后的人生,还是帮江河一把呢? “还有什么!还不如实交代,是要我查吗?” 柳大卫已经没了最后的耐心。 他知道江河不会骗人。 “市长,对不起!” “是李家,是李宇航。”这位领导人,果然不出江河所料,选择了后者。 他紧张交代。 “李宇航开的建筑厂,在市里面一家独大,他要求我必须要缴纳费用,不然就摧毁了厂子,我为了留住国家的东西,只好”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去,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市长都不能跟李家作对,想来这位领导人,也是尽力了。 顿时,大家的脸色都好看了些。 “那还有一部分呢?”柳大卫问。 这才是一部分的钱,还有一部分呢? 站着的领导人,紧张的腿抖个不停,这要是被市长发现自己独吞,是要进监狱的! 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江河站了起来。 他笑着给柳大卫鞠了一躬,说道:“没有另外一部分,我记错了,就是只有一部分给李家。” 领导人见江河为自己说话,先是惊讶,但很快反应过来,迎合着说:“是是是,只有两个部分。” 柳大卫知道这件事,是江河给了台阶。 他便也没有深究。 但江河却没有放过机会。 “那我可以承包建筑厂吗?” “我可以每年缴纳五万的利润。” 第九十九章 被骗了? 面颊消瘦,站起来的领导是,是市~委~书~记王强。 他虽然是书记,但是一个狐假虎威的人,起先以为江河没有势力,想要欺凌一下。 结果没想到,他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差点都被抖落了出来。 所以,现在王强对于江河的态度,一个大转弯。 “当然可以,如果你承包了建筑厂,还能缴纳这么高的利润,市政府当然是万分支持。” 说着,他还对着江河,做了一个加油手势,看的其他领导人是一愣一愣的。 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江河能缴纳这么高的利润,政府完全是可以将这个厂子,承包给江河的。 柳大卫见众人都不反对,也知道,江河是成功拿下这个厂子了。 “来人,拿合同。” 江河看了合同,没有问题,就要签字时,忽然意识到,合同里面,没有提到人事权。 他停下要签字的笔,看向王强。 “人事权归谁?” 那肯定是归我!王强在心里面振振有词,但是面对江河手中的把柄,他还是选择妥协。 “归你。” 随机,王强叫人改好合同以后,又重新给了江河,江河又重新检查过后,满意点头,准备签字。 然而,又被王强一句话,叫停了笔。 “那个,忘了告诉您。” “承包费是要立马到账的,政府要走流程,还希望您知道。” 本来只是提醒一句,但没想到江河却说:“我没有钱!” 没有钱? 那你承包什么建筑厂!是不是有病! 王强瞪大眼睛,看着江河,但吐槽的话始终没有说出来。 毕竟江河手中有他的把柄。 “这位江先生,那没有钱,肯定是不能承包建筑厂的,这不是我不同意,是政府里其他人都不同意,尤其是财务部。” “还请您原谅。” 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王强的欣喜之色难掩。 既然没有钱的话,就承包不下建筑厂,以后就不会找我的麻烦了吧? 这样想着,王强嘴角的笑意逐渐明显。 他示意旁边的人,拿走江河手中的合同。 眼看,那人手就要碰见合同,柳大卫却大喊一声。 “没有钱,你承包什么厂子?” “既然王书记已经说,可以承包给你,那为了政府不再亏损,我限你一个月之内,拿出承包的钱。” “一个月内,这个合同都作数。” 什么? 王强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看着那份合同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有些欲哭无泪。 而江河心里暗笑,他知道,柳大卫这样做,是为了给他提供充分的时间。 他点头笑了笑,然后说道:“只需要一周就好。” 这小子! 柳大卫气的只想吐血。 但既然是江河说的,也只能祈祷他不负众望。 出了会议室,江河就立马去了银行。 他刚才就已经想好,如果真的要承包费,就去银行贷款,这样是最迅速的办法。 到了银行。 说明缘由后,放贷人接见了江河。 “你要怎么贷款,担保人是谁?” 江河先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而后见到一个皮球般的肚子,后才见到放贷人的真正面目,肥头大耳,油光满面。 “哦,我没有担保人。”江河老实回答。 “那是有什么资产?”放贷人一屁股坐在江河对面的沙发上,响动跟打雷似的。 江河点头:“有一家砖厂。” 放贷人眼睛眯了眯,似是思考:“贷款多少,用于什么地方?” “贷款二十万,承包市建筑厂。”江河还是老实交代。 “市建筑厂?” 放贷人如同被人踩了大动脉,大声问。 江河没有说话,他有预感,不妙! “你要承包建筑厂,二十万恐怕是不够,就这两年,建筑厂上一个厂长贷款的窟窿,还没有补起来。” “我还正愁着这些钱要不回来了,没想到,遇到你这么个不聪明的。” “说说吧,你是哪个砖厂,我贷给你五十万,顺带把以前的窟窿,也补起来。” 放贷人说着,就要起身去草拟合同。 “易翔工厂。” 然后,江河话一出,放贷人起身的动作僵住了,随后,他又坐了回去。 “不行,贷不了!” 放贷人不加任何犹豫,义正言辞说道。 顿时,这个房间里面,安静了。 没有人说话,都好像是在等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 “没有商量余地吗?”江河缓缓开了口。 “没有!”放贷人还是那般不加犹豫:“不要说你的砖厂不能贷出这么多钱,就是能贷出来,我也不会贷给你。” “知道上次的修桥事件吗?桥塌了下面压着的,还有我二姑奶奶家的小叔子的三儿子的四孙子。” “这钱,我贷不了,你找别人吧。” 说着,放贷人就要起身离开。 可比他起身更快的,是落在地上,成碎渣的杯子,“嘭”一声,吓得放贷人皮球般的肚子一激灵。 “嗝!怎的?” 放贷人打了一个嗝,缓缓转头问江河。 “我告诉你,要是你不给我贷款,我也能拿到市建筑厂,到时候我就是你债主,我就不给你银行还钱,我气死你。” 江河双手叉腰,扬起下巴,神气说道。 颇有一种威胁的味道。 不过,这让放贷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见过威胁人的,但也没见过这样的。 用嘴威胁人? “你补不上以前的窟窿,没有银行可以给你贷款,到时候,就是你得到了市建筑厂,也没有用。” “嗝!” 放贷人打着嗝,提醒江河。 只见江河眼睛明溜溜一转,又一把抱住放贷人。 “哎呀,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是上无父母,下吃百家长大的。” “我这些年过的太辛苦了,你看我身上的伤疤,我今年二十五岁,连个媳妇都没有娶进门。” “我还要光宗耀祖,我要对得起所有看好我的人。” “你这次要是不贷款给我,我肯定活不下去,你也是有情义的人,连你二姑奶奶家的小叔子的三儿子的四孙子,你都记得。” “你一定不愿意看着我这样,葬身于黄土中” “好好好!”就在江河还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演戏时,放贷人终于忍不住,点头答应。 他还怕江河不相信,迅速将合同拿出来,跟江河签了合同 而反观江河,一脸镇定,完全拿捏放贷人,毕竟是拥有两世记忆的人。 等手续走完后,他笑着挥手:“谢谢您,好人有好运,再见。” 看着手中签好的合同,放贷人突然一阵恍惚,他有一种被骗了的感觉。 然后抬头看见,拿着现金大摇大摆离开的江河,放贷人被骗的感觉更加强烈 第一百章 狗咬狗 天气逐渐回暖,市里面的人也热闹了起来。 不过,最多的人,还是在田野间。 江河欣赏着外面景色,穿过数亩田地,到达市建筑厂大门口。 “厂长好。” 门口站了很多的人,在看到江河下车后,立马挺直了腰杆,喊道。 江河点头,他环视四周,不由有些窃喜。 这厂子虽然说是荒废了两年,但这旧工人回来了还不少。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新” “新厂长好,我是公司原来的副厂长。” 江河话没说完,就被一个矮胖子,接过了话。 那位自称副厂长的男人,双手插兜,看着江河,并没有打算要让步,让江河进去厂里面。 江河见状,也不着急。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副厂长,要玩个什么花招。 “说来听听,你想要些什么?” “要?”副厂长呵笑一声,眼里充满不屑。 “这场中的东西,都是我们这些人,打拼出来的,什么叫要?” “倒是新厂长,一声不响,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要来接手我们的厂子。” 看着副厂长盛气凌人的模样,江河知道了他的意图。 是要给江河一个下马威,只拿钱,不交权! 江河在心中冷笑一声。 他还以为重活一世,副厂长会有点长进,原来并没有,还是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模样。 但这招,在江河这里不管用。 反而还会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遇! “副厂长什么意思?是对我不满意,还是对政府的决定有质疑?” “你这幅狗眼看人低的姿态,是摆给谁看的?给我?还是给你身后的这些人?” 江河指着副厂长身后的人,轻笑着问。 他并没有将这个人的那点小心思放在眼里,反而眼神一转,冷眼看着副厂长。 “还是你在害怕?” “笑话,我害怕什么!”副厂长一脸不屑,对江河他仍旧是嗤之以鼻的态度。 然而,下一秒。 “当然是害怕你贪赃纳贿的事情被发现!”江河也毫不客气,大喊出声。 瞬间,空气仿佛被定格。 副厂长更是像个木乃伊般僵硬在原地。 他不可思议抬头,看着高自己几个头的江河,假装镇定说道。 “你在说什么屁话,有什么证据证明,小心我告你诽谤!” 诽谤?江河冷笑。 他不再理会副厂长,而是径直走向了公司。 到公司一楼后面,有一处平地,大概两亩地的样子,最中心旗杆五星红旗在随风飘扬。 江河定睛看着红旗,许久之后,他像下定决心一样,走向了红旗台。 站在上面,江河示意随行的两人。 一个是黑子,一个是金格。 他们一人手中提着小孩般大的黑箱子,一人带着眼睛,手中拿着纸笔。 “大家好,我是江河,你们的新厂长。” “未来建筑厂的一切事务,我都会重新分配,希望大家配合。” 江河从自我介绍开始,脸色凌厉严肃,眼神深沉如渊,话语间没有起伏,但却有一种不容反驳的强硬。 他这种样子,倒是很少见,一般整顿工厂,重振纲常时,才会出现。 这让市建筑厂原先的厂工们,不由感到压力,也让副厂长一伙人,感到不安。 “今天是我们见面第一天,也是我接受市建筑厂第一天。” “我给大家带来了简单的见面礼。” 江河说这话时,态度平和了不少,但却让不安的人,更加不安。 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副厂长一伙人,迅速眼神对视,又迅速将视线转移开。 但眼见的江河,还是捕捉到了他们的不安。 而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感觉。 “不要紧张,对于大家来说,肯定都是奖励。” 然而众人的心,并没有因此放下。 “副厂长,财务部部长,人事部部长” 金格按照本子上记录的人名,开始慢慢悠悠喊着这些人,并眼神示意让他们面对众厂工,站到最前面来。 副厂长一伙人起初还挺不安,可见金格喊的人越来越多,也就慢慢放下心来。 他们一致认为,江河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能将他们一起开除了!毕竟都是公司里面的老员工了。 而结果也正如他们所料,甚至要比想象中的惊喜。 “这七个人,我要提出表扬,在以往的公司运作里,贡献相当大。” 在金格喊完人后,江河开口对这些人提出了中肯表扬,还带头让大家为他们鼓掌。 市建筑厂的老员工们见状,心里面默默摇头。 看来,又来了一个无能又无脑的厂长啊。 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啊。 江河看见他们心中不甘,但面上假装配合鼓掌的模样,不紧不慢说道。 “既然,这七位的贡献如此之大,那公司决定,解聘他们。” 什么情况? 众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看见副厂长面红耳赤,在咒骂江河。 “你敢!” “你算个什么东西,说解聘我们就解聘我们?我们都是建筑厂的根!打厂子成立,我们就含辛茹苦跟着干。” “不要说你现在是个光杆司令,无权无势的,就是你有屁大点儿的本事,也不敢对老子这么说话。” “他们都是老子罩着的,你解聘一个我看看。” 江河就站在红旗台上,看着口不择言的副厂长。 他没有争论,倒像是在等什么。 很快,一阵警报声,由远及近,众人这才知道,江河等的是警察。 他已经报案了! 还是以经济罪,告发副厂长、财务部部长藏污纳垢不说,私吞公司钱财,还将账单以假乱真。 “放屁,他这就是污蔑,证据呢?证据在哪里?” 面对警察的质问,副厂长坚决不认,并勒令让江河交出证据。 见江河摇头,副厂长大笑。 “没有证据,江河你这就是诽谤。” “警察同志,你们该抓的人是他江河,而不是我们,他没有证据还报警诬陷,赶紧将他铐起来,拉去警局好好拷问,问他是何居心。” 就在警察左右为难,不知道如何是好时,江河抬手指了指一旁看热闹的财务部部长。 他根据前一世的记忆说道。 “现在留在公司的账单,是财务部部长纂改的,而真正有效的账单,在他宿舍床边的柜子里。” “那就是副厂长罪行的证据。” 话一出,本来挑拨乱跳的副厂长,瞬间将眼神,转移到了一脸难以置信的财务部部长身上。 “怎么回事?” 账单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那为什么江河也会知道。 难道是财务部部长泄露给了江河? 本来只是这样猜测,但听到江河下一句话后,副厂长直接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财务部部长,恭喜你,立功了。”江河笑说道,还给一脸惊恐的财务部部长刘军,伸手竖了大拇指。 “刘军!你敢出卖老子,老子宰了你。” 顿时,副厂长挥着拳头,就直冲刘军脑袋。 刘军连忙捂住脑袋,飞快解释不是自己做的,但还是阻止不住副厂长铺天盖地的拳打脚踢。 就在刘军感觉自己快见到阎王时,副厂长被被警察制服,并戴上手铐,押着带走。 刘军一口气没缓过来,又听见江河说。 “这件事情,到这里为止。” “我给大家带来了启动资金” 第一百零一章 弄巧成拙 江河性格就是这样,简单直接。 这一次处理副厂长,也像极了上一世雷厉风行的他。 看见副厂长被警察带走,江河示意黑子。 黑子立刻领会,将手中黑子箱子放平,展示在众人面前。 “啪!”箱子侧面的锁子,被打开。 映入众人眼里的,便是满眼的红,属于大团结的红。 数不清的钱,一扎一扎整整齐齐排列在箱子里面。 “我们谈谈?” 看着厂工们惊讶到合不拢嘴的模样,江河轻笑地问。 厂工们现在哪还有拒绝的意思。 谈!马上就谈!就连头破血流的刘军,都挣扎站起身, “下午两点,开全员大会。” 回暖的天,阳光明媚,顺着二楼高的大窗子,倾泻在市建筑厂一楼的大礼堂中。 市建筑厂厂工们,早已经到达礼堂中,整齐坐好,等着开会。 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才到两点,但人已经全部到齐。 趁着江河还没来的间隙,大家对于新厂长的印象而议论纷纷。 “彪子,听说咱们新厂长,是太平镇的人,你丈夫娘家不也是太平镇的吗?你给咱们说说,咱这新厂长怎么样?” 被叫彪子的男人,正如其名一样,长得彪,脸盘子有两个面盆大,浑身腱子肉,好像随时能破衣服而出。 他这人有个毛病,有的没的,都要说出个话来,嘴里面实话太少,。 “嗨,你这话就问对人了,我对咱们新厂长最熟悉不过了,就是很少去丈母娘家,也一直听到江河的大名呢。” “咱们新厂长,可是太平镇的风流人物,那提起来,可是人人夸赞。” “优良品质没话说,带着太平镇发家致富,跟邻居们相处的非常和谐,每个人可是从小就稀罕他。” 彪子手舞足蹈,越说越兴奋。 他走到厂工们的前面,对江河是夸夸契丹,只要能想到的好词,那是夸了个遍。 也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就是一通唾沫星子乱飞。 众人见状,也不理会,毕竟已经知道彪子这人的脾性,就是这样毫无章法,一通胡来。 但彪子无意识的一句话,却遭到了众人的抵制,本是想借着拍江河马屁,在厂中有一席之地的,没成想,差点被喷死。 “你们可是不知道,咱们新厂长可是孝子,这十里八乡的,再也找不出这么孝顺的人” “放屁!彪子,这话你也说得出来,不怕丧了良心吗?”有人“啪”拍了桌子。 “你真把我们当二百五一样哄着,在江河任新厂长之前,我们起码了解过一些,这人根本就不是你说的这样。” “还孝顺?你简直是想让我把老天爷笑个窟窿下来,你知道他为什么一直结不了婚吗?那是因为上天在惩罚江河,因为他,害死了他未婚妻余香的爹!” “这人我也知道,不仅是余香的爹,就是江河自己爹娘的死,也跟江河脱不了干系!” 彪子没有想到自己吹捧的话,无意间才踩到了众人的大动脉。 见众人纷纷站起来,指责他,并将江河说得越来越不堪,他知道,自己这次弄巧成拙了。 害怕江河来之后处罚,彪子立马坐到礼堂最后面,不出声,尽量让自己变得透明。 他现在恨不得直接变成隐形人! 但众人愤怒的情绪已经被带起来,对江河的评判,那是越来越离谱,直到乱了套。 “说起这个江河,就不能用个好词形容,偷鸡摸狗,人人喊打啊,什么坏事没做过。” “我还知道,江河是个怂人,动不动就摇尾乞怜,跟李家跪着求绕,简直是毫无骨气。” “那你们说,这样一个人怎么能承包市建筑厂呢?政府的人不管吗?还是他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哎哟,这还不容易吗?就他那样的,去政府里面一哭二闹三上吊,再有点人脉,说不定就这样搞定了,毕竟这是个荒厂。” “那我们不能跟着这样的人,只会让我们更加万劫不复的!” “是啊,不能跟着,我们要去想上面反应!” “就是,就是” 然而因为彪子,而引发的这场闹剧,江河站在二楼看得一清二楚。 他面无表情,好像众人说的人,不是他一样。 不过江河周围的气场,都变得冷厉了不少。 他不是不在乎,而是已经在乎不得,以前的,他只能在未来补偿回来! 对余香是,对其他人也一样。 当然,李家欠江河的,江河也一件都不会落下,会取回来的! 黑子站在江河身后,紧张不已。 他不知道江河现在是怎样的心境,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现在一楼礼堂中的人,已经开始组织哄堂起义了,江河若是再不出手,恐怕就有很多麻烦。 “下楼。” 就在黑子不知所措时,江河平静开口。 说完,江河就率先往楼下走去。 他的脚步踩得很重,一楼吵闹中的人都能清晰听到,来自于二楼通向一楼铁楼梯上的脚步声。 “哒哒哒” 一下又一下,缓慢而又重。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将目光投向楼梯上,面目表情往下走的江河,和后面跟着的黑子,提着那个装满钱的箱子。 他们好像忘记了呼吸一样,等再想起来刚才准备去做的事情时,江河已经走到了众人面前。 “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最能收服人心吗?” 站定后,江河开口问大家。 可厂工们却懵了。 什么情况? 为什么问这个? 什么最收服人心 哼哼,当然是金钱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厂工们心里面想着,但是不管说出来,毕竟对于江河,他们是惧怕的,副厂长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作死就会被带走。 在资本家前面谈钱,更是找死。 可江河就好像能洞悉他们的心思一样。抬手示意黑子。 黑子立马将箱子放在旁边一个木头桌子上,然后打开。 这次没有再让众人干看着。 而是,分发给了在场的厂工! 你一张大团结,他一张大团结,人人都有,数量还都不少。 众人被江河的这波操作整蒙了。 他们看着手中的那一沓钱,只感觉烫手,这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钱。 属于我们的吗? “这是给你们的见面礼。” “希望大家喜欢。” 顿时间,整栋公司楼都要炸了。 厂工们的激动欢呼声,仿佛能千里传音,惊动地里干活的庄稼汉们! “发了!发了!妈妈快看我出息了。” “有了这些钱,我就能救我儿子的命” 众人纷纷沉浸在突如其来,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中。 只有最后排坐着的一个老厂工,眯了眯眼,将眼神定格在江河身上。 能这样拿捏人心,无形中解决问题的,江河怎么可能会差? 他的手段,高明到寻常人,根本看不见 第一百零二章 意外之喜 “江河与旁人不同,他多长了一个脑子,是天才中的天才。” “天才?哪个天才一直遍体鳞伤?” 起初,对于柳大卫的话,杨大军是不信的。 毕竟江河表现出来的模样,根本连天才这个词都不沾边。 但今天,站在暗处的杨大军,看见江河在不知不觉间,就解决这场危急的能力。 他不得不开始,重新定义江河这个天才! “但不知道,这个天才,有没有发现有人已经出去通风报信了?” 杨大军在最后面的暗门处,他奉柳大卫命令,前来保护江河安全。 可他发现,在众人领完备钱,欢呼雀跃之时,有个身影鬼鬼祟祟溜了出去。 看方向,是李家! 杨大军本来准备追出去看看,但厂中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只好做罢。 毕竟保护江河,在第一位。 员工大会还在继续,江河叫走了公司一高管,也就是彪子。 他们来到了会议室。 刚进门,江河就迎上了一个不耐烦的眼神。 那眼神,正是翘着二郎腿,坐在会议室正上方桌子上的张悬。 他大金链子大金表,带的满满当当,占地为王的气势,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不知道,张老板,来这里做什么?”江河轻笑着问。 “做什么?来建筑厂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准备,跟你合作,一起开建筑公司。” 张悬也是直率不打马虎眼,不过那跋扈的语气,让人听着不舒服。 作为江河现在忠实狗腿,彪子看着江河脸色,准备随时上去替江河威风出气,但却始终没有收到江河的暗号。 江河反而很想,跟张悬交好? 彪子猜不透江河在想什么,只能站在一旁作罢。 但彪子不清楚张悬的底细,江河却十分清楚。 市里面虽然一直作威作福的是李家,但实则李家也不是称霸这市里面的顶尖家族,能称为市里面真正掌控人的,是张家。 就是只有张悬一个人招摇过市,其他人都很低调内敛的这个张家。 张家不简单,也只有江河后世的记忆知道,他们有官方背景,那可是比李家厉害太多。 对于张悬,江河也有记忆,这人虽然嚣张跋扈,却脑子不多,拿捏起来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不过江河更好奇疑惑的,是市建筑公司,怎么会成为香饽饽,让张悬都亲自上门,要求合作呢? 但到这个建筑厂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万金难求的东西? “张老板,不要着急,先喝杯水。” 借倒水的时间,江河迅速小声安排彪子,去拿关于公司资产的相关资料。 他倒是要看看,张悬真实目的是什么! 倒上水以后,江河就拉着张悬说三道四,说天道地,反正,就是拖延时间,不利落答应张悬关于合作的事情。 其实,在江河上辈子的记忆中,市建筑厂着实是一个不起眼的公司,存在感很低不说,他刚接手也没有得到什么价值有用的东西。 这一世,出现张悬这样的意外来客,江河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江河!你是不是个男人?” “就一个合作的事情,你跟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一点儿都不利落。” “你倒是给个准话,答应还是不答应。” 意识到江河拖拉,张悬没了耐心,他从桌子上面跳了下来,指着江河的鼻头大声说道。 “张老板,稍安勿躁。” “这个事情,我们慢慢说,就是合作,也需要时间聊的,你说呢?” 见江河还是推脱,不直接给个答案,张悬连忙给出诱惑条件。 “江河,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要是你答应跟我合作,我保证,一定会让你飞黄腾达 !” “就是你要做官,也是我一句话的事儿。” 江河是信这话的,毕竟张悬的确有这个能力。 “但要是你不答应,就不要怪我不客气,惹了我,以后可让你有好果子吃。” “我也保证,你这厂子一定不会好过,你也不会好过。” 对于张悬的威胁,江河也是信的,毕竟张悬就是有这实力。 可就是张悬这么执意要跟市建筑厂合作,江河心里更加怀疑,这个厂里究竟有什么。 但在这之前,他还是先要把张悬搞定。 “那个我是非常同意跟张老板合作。” 江河真诚表态。 “但是,很多事情不是我能决定的。” 他装作很为难的样子,看向张悬。 而张悬听见江河同意,就已经是喜出望外。 现在知道江河有困难,他便立即挺身而出。 “有什么问题,你说,我一定帮你搞定!” “只要你愿意跟我合作,那什么事情都好说。” 看到张悬认真询问的模样,江河心里面暗笑,但表面还是装作为难的样子。 “主要是市里面,你也知道,李玉航的建筑厂一家独大,现在我虽然承包了这个建筑厂,但是但不一定能争得过李家。” “以前,想来你也是听过,我被李家两次打成重伤,李家更是利用建桥,冤枉我。” “可想以后,跟李家的争斗不在少数,要是因为这个,而影响到了我们的合作” 江河欲言又止。 但张悬已经明白了江河的意思。 他想了一下。 以前是一直听说,李家跟江河又争斗,李家本来就一直不做好事,想来欺负江河,也是再正常不过。 所有,张悬决定相信江河,并帮助江河解决掉这个麻烦。 他大手一挥,爽朗笑道。 “这个事情,你放心,有我在,李家一定不会对你怎样的。” “但你说好,我帮你对付李家,你可要跟我合作,不能欺骗我。” “不然,我打的你连你亲妈都不认识。” 见江河点头,张悬转身就离开了。 等他离开后,彪子正好也带着资金资料回来。 江河轻轻合上资料,重重呼出一口气。 他有些回不过神来。 原先没有重视这个厂子,他承包就是想作为一个媒介,在修桥的招标会上投标。 没想到,这个市建筑公司,里面竟然大有乾坤! 以后世的眼光和经验来看,这个厂子,不仅隐藏资产数额惊人,就连同地段,都是黄金中的黄金,在未来,价值更是不可估量! 除了这些,就公司内部现有的工程队和资质,都是市里面顶尖的好! 这个意外之喜,解了江河心头疑惑。 他终于知道,张悬为什么要来合作了。 这么大的油水,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可能错过! “厂长,厂工们领完钱后,都不离开,一定要您讲两句,您看” 黑子看江河脸上露出喜色,便上前问道。 江河此时心情很好,便起身边说边走:“去看看” 第一百零三章 大饼的魅力 全员大会上。 众人欢呼而后,期待江河再次出场。 而再次见到江河,他们没了刚见面时的恐惧,也没了刚才准备的“起义”。 取而代之的,则是纷纷上前,表示的忠心。 “这些钱,对于我来说,比命还重要,我母亲临去世之前,觉得我是一个不孝子,觉得我不思进取,是个没出息的儿子,现在我挣到了钱,我就能让母亲在九泉之下,瞑目了!” “江厂长,以后若是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开口,上刀山下油锅,我也在所不辞。” 拿到钱,哭着跟告诉母亲的男人,不过二十出头,他正躬身给江河表示着忠心。 而其他拿到钱的厂工们,也纷纷出声,其中有一个给儿子治病的,第一时间拿到钱,就泣不成声。 他现在对江河是感恩戴德,感谢的话,混合着哽咽声,一时说不尽。 还有很多人,他们在拿到钱后,愉悦的心情难以言喻。 不过,虽然其他事情还不成定论,但能肯定的一点是,这些厂工们,已经下定决定,要死心塌地跟着江河干了! “江厂长,千言万语感谢的话,说不尽,只能说您是我们的再世父母,解救了很多家庭,这两年,厂子落灰,我们吃了很多苦,已经没有很久没有发工资了。” “您这次发的这些钱,救了命啊。” “不过,您承包建筑公司,以后要怎么发展,有没有想好,大伙儿以后要做些什么,有没有一个详细的规划?” 这现在是厂工们最关心的事情,毕竟一时得到钱,并不意味以后生活,就衣食无忧。 还是要现实,做好规划方为上策。 但江河显然还没有计划。 当初承包厂子时,目的很简单,就是准备投标修桥项目,也没有意识到,这个厂子里面,资源这般丰富。 但是既然知道了,江河肯定是要将建筑厂做大做强的。 但这需要时间,他现在要做的,是稳住民心! 等招标会结束后,再好好计划以后的发展。 “我准备承包修桥工程。” “政府组织的招标会,马上开始,我们的第一份任务,就是拿下此次项目!” 江河说完后,现场一片哗然。 厂工们没有在第一时间应和,而是面面相觑,显得有些局促。 他们对于江河的雄心壮志,还是赞赏的。 但是竞争修桥项目,这恐怕困难很大。 “江厂长,恕我们直言,不是要打击您的信心,而是您刚接手厂子,不太了解咱们建筑厂的情况。” 本来坐在最后排的老厂工,背着手走到人群前面,他为江河详细解说了建筑厂的情况。 “在您上任之前,前厂长和诸位高管,因为各种缘由,将公司的工程全部外包出去了。” “这就导致,公司没有资金来源不说,连竞争资格都减弱了大半。” “再加上,李家对这次修桥项目是势在必得,我们如果在这个关头,跟李家对抗,恐怕修桥项目竞争不成功不说,连建筑厂都会岌岌可危。” 老厂工的话,说中了其他厂工的心,大家纷纷附和。 要知道,李家在建筑行业的势力,尤其是李玉航,就那一个建筑厂,几乎垄断了整个建筑市场。 现在市建筑公司,江河刚接手,要是惹出个乱子来,谁承担责任? 往后,这个厂子存亡都不知道,他们这些正是厂工,要到哪里去生存? 江河自是知道这个道理,也明白厂工们担心的是什么。 不过,他既然已经决定要做。 自然是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 “大家应该知道,修桥是一件大事。” “大事是什么?就是福祸,做好了就是福,做不好就是祸。” “现在的市建筑公司,大家都是内幕人,自是知道它已经在摇摇欲坠。” “你们也应该知道,我们要是什么都不做,那么等待我们的只有祸!无论是来自于政府的,还是来自于李家的,或许我们连自己的温饱都解决不了。” “既然这样,我们能做什么,自然是绝地逢生!只有主动出击,市建筑厂才会在没有路的地方,开辟出自己的一条路。” “大家觉得呢?” 本来觉得前路迷茫,恶狗当道,没有出路,可经过江河这么一说。 众人心中死灰又复燃了起来。 如果真的能拼出一条路,那他们自是愿意的,来到国企工作的,谁当年没点报复,要不是因为是在蹦跶不起来,高低得秀出点自己的本事来。 现在江河的一通话,更是将大家的信心激发出了雏形。 可是真的这么容易,就能从李家这个恶狼口中,拿下修桥的项目吗? 江河见众人眼中仍有犹豫,便开始使用了一个秘密武器,让众人消除顾虑,跟着他一起冲锋陷阵,完美拿下此次项目投标。 “我相信,大家一定都是有抱负的人,若是此次,我们能够中标,拿下修桥项目。” “我保证,我们的建筑公司,会成为这市里首屈一指的强力企业,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在自己的岗位上,大放异彩!” “而且,大家的薪资,也不需要担心,我会付给你们双倍!甚至更高。” “还有各种有力的政策,我都保证,会给大家一一落实,而且绝不会打妄语!” “所以,大家现在要做的,不是怀疑我们企业,也不需要怀疑自己,而是怎样用最亮眼的方式,中标!” 没错,江河采取的秘密武器,就是画大饼! 用众人看不见,但向往的利益,来诱惑他们,获取更多的剩余价值。 但江河于其他资本家不同的是,他说的话不是空话,而是真的有在落实。 厂工们听见江河坚定的声音,仿佛看见了市建筑公司未来光辉的时刻。 他们身体里面的兴奋因子,全部被调了出来,突然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周围被强烈的幸福感包围着。 这一刻,大家都做好了,迎接挑战的准备! 虽然,他们对于市建筑公司参加招标大会的结果,还一无所知 第一百零四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如有遇到自己的仇人,你想怎么样报仇?” “当然是爆了他的头。” “瞧你说的这话,世界如此美好,你怎么能如此血腥?应该是亲手爆了他的头才对!” 野外的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这里的天气就是这样,接近春天,就沙尘飞扬,让人迷了眼。 但市公安局,拿着枪的江河,不戴护目镜,也可以轻松在沙尘间,“嘭——”击碎歹徒的头移动靶子。 “可以啊,江河,这枪法都快赶上我了,没想到,短短时间内,你枪法就可以这么准,没有参军,可惜了啊,人才!” 杨大军一边拍手,一边赞扬江河。 上次,一个夜黑风高的夜里,江河来公安局找到杨大军,说要讨一样奖励,就相当于是,还了阮静的救命之恩。 杨大军起先以为是要什么东西,没想到,江河却让他教枪法。 这本是一件不可能答应的事情,违法不说,杨大军也不想教给笨人。 但天才就不一样了,何况还救过阮静的命,又是柳市长的心肝宝贝,杨大军很是乐意。 但教学结果,出乎了杨大军的认知,可以说,江河是一个天才,天生就适合用枪的才华丝毫掩盖不住。 只短短几周,这枪在江河手里,被驯服的稳如老狗,可以说,百发百中,无有失手! “这两天,市长忙得是不可开交,什么时候能闲下来?” 江河不理会杨大军的夸赞,稳当收好枪,交给杨大军,顺势问道。 “这可巧了,今天下午,市长没事,正准备休息半天呢,这些天忙的焦头烂额,身体扛不住啊。” 杨大军接过枪,说道。 他转身放了个枪的时间,江河就已经出了门,开着杨大军的车,直往市局而去。 留下杨大军在原地一脸问号。 还说带我一起呢,这家伙,走的真快 “咚咚咚。” 市局内,市长办公室门被敲响,稳当的三下,每下之间的时间都差不多,虽然没有可以对过,但柳大卫还是知道,来人是江河。 “江小子,进来吧。” 江河也不意外,径直走了进去。 笔直坐到柳大卫面前的椅子上,江河地上一份报名表。 不用看,都知道是关于招标会的。 “江小子啊” 柳大卫轻叹一口气,放下手中签字的笔,准备苦口婆心劝诫时,“砰砰砰咚咚”门又一次被敲响。 “进!” 进来的是政府工业部厅长黄煜,脸色沉重,瘸着条腿,一拐一拐走了进来。 当看见江河也在时,黄煜本来不好的脸色,更加不好,甚至阴沉,怨气十足。 “黄厅长啊,什么事?” “市长,出大事了!” “这件事啊,正好,也跟江老板有关。” 江河明显听到,黄煜在说道江老板时,语气中充满不满。 “哦?跟江河有关?那正巧他在,你说来听听。”柳大卫示意黄煜说。 “市长,纵使您可能不高兴,有些话我还是要说的,当时,江河承包市建筑公司,政府内部争议就很大。” “现在他刚上任,就把公司里面的副厂长直接送进了警局,您说说,这成何体统。” “这副厂长,可是跟了公司这么久的老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江河做的是不是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反正,现在政府里面,是彻底炸了锅,工业部内更是联名声讨,一定要江河给个说法不成!” 说着,黄煜还不忘给江河一个白眼,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要是今天江河不给一个说法,那工业厅建议,收回江河的承包权利,但承包的钱,可不返回。” 这不就是赤裸裸敲诈吗? 江河在心里面吐槽。 他知道副市长做出贪污受贿的每件事,跟政府工业门都有瓜葛,说明了,他们都是一丘之貉。 现在副厂长被抓,黄煜等人肯定也是提心吊胆,想要施压江河,放副厂长出来,不然要是在警察局真的审问出个什么,到时候都玩完。 江河肯定不会让黄煜得手。 可他还没说什么,柳大卫却拍了桌子。 “黄煜!你听听你在说什么?” “堂堂政府大厅,就因为这么一件事,还联名讨要说法?是闲的没事做?” “市建筑公司副厂长被带走,警察厅给上来的汇报,说是贪污受贿!这种罪名,还不够进警察局吗?” “这已经调查清楚,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现在工业厅是要闹哪般?包庇犯人?要不要我也让人查查,你的整个工业部!” “简直是胡闹!” 看柳大卫发火,黄煜一时没了章法,本来是想告江河一状的,没想到,状没告响,还差点把自己牵扯进去。 简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市建筑厂,我不查这还不知道,一查,简直瞎掉眼珠子。” “就两年,出了个三十万的窟窿,这些钱哪儿去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江河承包厂子,花了二十万不说,填补了窟窿,还要每年上交五万块钱给政府,现在工业部联合要收回厂子。” “那这些钱,谁出,你给我拿来吗?” 柳大卫气恼皱眉,盯着黄煜,伸手指责。 黄煜这次是真的感受到了来自于柳大卫的压迫,这个市长,平时看起来,只是严肃,也不插手各部门的事情。 但实际上,他什么都知道。 一时间,黄煜有些如芒刺背,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嘛! 见黄煜无言以对,柳大卫转身看向江河,瞬间变了严肃表情,变成一脸笑意。 “江小子,这次做得好,对于黑恶势力,就要严厉打击!” “你放心,只要是正义的事情,市长都会力挺,一定不会允许有人弄虚作假,偷梁换柱!” 这话虽是对江河说的,但在场三人心里都明白,其实是在告诉黄煜,让他不要太放肆,一切事情都在柳大卫操控之中! 等黄煜离开之后。 江河却发现,柳大卫脸色并不好。 “市长” “江小子,一定要做建筑厂,参与投标吗?” 没等江河说话,柳大卫先开了口。 他担忧之色,全然摆在脸上。 “江小子啊,不要好高骛远,一步一步来,对付李家,万不敢冒险啊。” “但是,我有把握,这次拿下修桥项目的同时,还能重创李家!” 看到江河还是这般坚持的模样,柳大卫还想劝告的话,哽在了脖子里。 他知道,江河已经做好决定,再劝也是没用的,索性就同意了江河参加招标会,在报名表上,签了字。 而与此同时,李家也接到了江河承包下市建筑公司的消息 第一百零五章 秘密的“上面” 正月二十三下午,太阳找着金碧辉煌的李家大院,暖洋洋中透露着严肃。 就在刚才。 李家接收到江河承包市建筑公司消息后,迅速开展了内部会议。 “咳咳咳” “大家怎么看江河,从政府手中,承包下来市建筑公司这事儿?” 李家家主李富茂,粗着嗓子咳嗽一阵后,拉紧身上穿的第三件袄子,问。 李玉航坐在正堂,最左边的第一个凳子上,手拿一把写着“上善若水”的蒲扇,轻轻扇着风。 冬日里,他还是那样别具一格。 “依儿子来看,江河是必须要除掉,不然对李家建筑行业以后的发展,非常不利。” “我们李家对市建筑厂废了多少功夫,眼看就要得到,现在半路杀出个江河,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 “这不仅让李家以前做出的一切付之东流,损害利益不说,也是在明目张胆挑衅李家,要是咽下这口气,还有谁会服气李家?” 正堂里,坐着的人,有十几人。 除了正上方的李富茂和肖烈之外,其余人,分为两派,以李玉航为首的左边的主战派,和右边以李国强为首的暂时不清楚什么派。 在听到李玉航分析完后,主战派纷纷表示,解决掉江河方为上策,以防未来夜长梦多。 但李富茂并没有表态。 而是“咳咳咳”了一阵后,抬头看向了今日尤为不同的李国强。 往日里,要是谁威胁到了李家,李国强像个莽夫一样,一定会站出来,说杀他个片甲不留。 可今天,他竟然少见的安静,一声不吭坐着。 “孙儿,你怎么看?” “爷爷,我觉得,这个时间,不应该跟江河硬碰硬,得缓缓。” 听到李国强这么说,众人都不可思议看向他。 一向以暴力解决问题的李国强,这是怎么了? 进了一趟监狱,受刺激了不成? 而相比于猜测,众人现在更想知道,李国强是怎么想的。 “江河能承包下市建筑公司,证明得到了政府里面的人支持,这不用想,当然是市长柳大卫。” “而据探子来说,江河也已经用钱收买了人心,要是我们现在跟江河发生冲突,不一定李家会得到好处。” 李国强边想边说道。 “我以前跟江河打过交道,他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后面的势力,更是变化莫测。” “所以,在我们要十分把握之前,我建议,先观望,等时机成熟,再一举让其万劫不复!” 对于李国强如今能平静说出来这番话,在座的所有人都异常惊讶。 他们没有想到过,李国强会有一天,变成这样沉稳的人。 而这样神话般的变化,众人归结于:监狱是个好地方!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李国强的变化中时,李富茂简直要欣慰到跳起来。 要不是这一身病痛折磨着他,他指定要好好叩谢一下老天爷,让他有生之年,能看见李国强变成自己梦寐以求的模样。 “一定是前两天我上的香应验了,上天开眼啊,让我李家有后了!” 就在李富茂感激涕零,感谢上苍之时,李玉航站了起来。 他冷眼看着装模作样的李国强,一声冷哼。 “观望?” “不觉得这话说出去,会让人笑掉大牙?” “我李家什么时候,居然开始惧怕无名小辈了,真是窝囊。” “想来父亲一世英名,也不想败在你这孙子手里吧。” 李玉航还是有一下没一下扇着手中蒲扇,不过,眼神却停留在李富茂脸上。 他倒是要看看,一辈子雷霆手段的父亲,要在自己和这个没出息的孙子之间,选择谁! 在座的人,也迅速分成了两派,加入到了无声的战争中。 右边建议,强烈打击江河,左边则坚持,继续观望江河,以观后效。 双方嘴战,自然是在李家更有威望的李玉航,胜! 随后,大家将目光聚焦在了,像有一票决定权的李富茂身上。 话说回来,这李家,就是李玉航有再多的人支持,也抵不上家主李富茂的金口一言。 他说支持李国强,别人连个辩法都没有,谁让人家是家主呢? 这也就是,李玉航有通天本领,也当不了家主的原因,李富茂不松口,你始终只是李家的一个庶子而已。 最后,李富茂还是如以往一般,没有表态,不过在众人心中,他还是选择了李国强,毕竟每次不表态,是因为李国强没有胜算,他也不能光明正大偏袒 正月二十四至二十五日的交替时间点。 天黑的一塌糊涂,就像是谁打翻了墨盒,浸染了整个天空。 但就在这时间,李玉航屋内,时不时闪烁的一丝银光,格外显眼。 “好久不见了,大少爷。” 一个男人,半蒙着面,坐在圆桌旁边,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冷眼看着站在床边的李玉航。 而外面看见的那抹银光,就是男人手中匕首发出的。 李玉航虽然看不见男人的脸,和如刀般的眼神,但语气中的不悦,还是听得非常清楚。 他浑身哆嗦了一下。 “还请给我些时间,我一定会让上头满意的。” 男子却冷笑一声。 “大少爷,这时间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上面已经给你多少时间了,你心里有数。” “反正我就是个带话的,上面对于你的进度,已经非常不满意了,所以,我好心提醒你,加快速度,不要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是是是,您说的是。”李玉航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谁也不知道这“上面”,到底是个何方神圣,竟然能让李玉航这般恐惧。 男人见李玉航这般乖巧,也耍不出个什么花样,也不再多做停留,扔下一个东西在桌子上,就冷声交代了上面的意思,然后悄声消失在了黑夜里。 “上面交代,他想要的李家,不是一个破败不堪的李家,让你做事时,注意点分寸。” “还有,上面想要货了。” 李玉航确定男人离开后,松下一口气,然后走到桌子跟前,拿起面前男人留下的东西。 结果,仔细端详后,他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第一百零六章 在危险的边缘溜达 市里面最近有一件大事,人们都很关注,饭后闲谈中,也都在猜测。 这次的招标会,会花落谁家? 有人说,这根本不用猜,李家势力争这么个小项目,还是绰绰有余的。 也有人说,江河会输的很惨,根本就是舍命陪君子,不自量力 “厂长啊,这地方这么大吗?” “天哪,豪车,这得好多万吧?” “这么多人!这不都是李家建筑厂各个分厂的厂长吗?” 彪子跟在江河后面,走在热闹街市最喧嚣的一处高级酒楼大厅外面。 他们到达了这次招标会的现场。 只不过,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毕竟谁家商量工程这种大事,在这么金碧辉煌,还是在大下午的! 虽然微风和煦,太阳光倒映着晚霞,美地目不暇接,但彪子根本没有心情驻足。 看眼前的架势,李家是做了充分准备,势必要拿下这次招标。 那江厂长,我们还有争嗯?江老板? 您老还有时间看晚霞呢! 彪子转头,看见江河正对着晚霞笑,这般闲情逸致的欣赏呢?他不懂!这都什么时候了!屁股上面着火,哪有时间看这风景啊? “厂长啊,那个,我们是非要参加这次招标会吗?” 不自觉的,彪子有点发抖。 “怎么?” “你怕了?” 江河没有转过看晚霞的眼,只是轻声问。 “没有!厂长,这怎么可能,我彪子可是您的人,一定为您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区区一个招标会,我不怕!” 话是这样说,其实腿已经抖成了筛子, “但是啊,厂长今天李家我要不回去” 说着彪子就要退缩离开,可江河怎么会给他机会。 只见,江河斜眼看了一下彪子,笑了笑说了句:“那走吧”,就往招标会大厅走了去。 彪子愣住,看着江河走向大厅的背影,回手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多嘴!多嘴!得罪李家,这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但虽是后悔,他还是拖着已经发抖到不听使唤的腿,追了上去。 “厂长,等等我啊” 话说,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会议,江河带的人是彪子?临阵脱逃,胆小怕事的人,最忌讳出现的这样的场合! 嗯只能说,市建筑公司,江河能信任的人,只有彪子! 走到大厅以后,景象更是不同凡响,男士都是精致西装,女士都是性感晚礼服,连端酒水的服务员都系蝴蝶结领带! 人人手里面端着高酒杯,欢声笑语。 大门声响起,大家投来目光,以为又是一位富家公子,毕竟开建筑厂的,没有几个是穷人,这种酒会都会穿的漂亮,显示出自己的位置。 可,像江河和彪子一样,穿的土里土气,皮鞋上还沾着泥巴的人,放在大街上或许没有什么问题,可现在,就是格格不入! “哟,这是市里面的哪位新老板啊,咱们还没有见过。” 有一个非常悦耳的声音,从旁边的甜点处传了过来,但语气中的不屑,众人也是听得清楚,不由哄堂大笑。 彪子见这个状况,腿都得更厉害了,甚至有点站不稳。 他的脸都红到了脚后跟。 丢人!太丢人了! 彪子无声呐喊,他想脱离,但大门已经关上,这有两层楼高的门,他也不会打开。 怎么办?他将最后能逃离这里的希望,寄托在了江河身上! 可江河,还是那样泰然自若,好像不是他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而是这个地方配不上他的感觉。 好了,彪子想出去的希望,是完全没有了! 本来想,这被当猴看,已经是最惨了,但没想到,还有更惨的! “别来无恙啊,江老板,我们又见面了!” 李玉航从旁边包间走了出来,他穿着金贵西装,没有系领带,西装开衫,里面衬衫的前两颗扣子开着,嘴角带着慵懒的笑意,怀里面搂着一个卷发美女,闲散而迷惑。 不得不说,这人的情绪,没有人可以洞悉,没人知道他下一秒说出来的话,是你好呢,还是你该死了。 他就是个典型的笑面虎,还是一个蛇蝎心肠的笑面虎! 见此,彪子内心直呼完了! 但他看江河。 还是淡然! 如此那般的淡然! 彪子瞬间觉得,他今天很可能会交代在这里 随着一个唱片机的乐声响起,众人纷纷离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理会站在门口还没有挪步的江河二人。 而当众人忽略了两人后,李玉航径直走了过来。 他手里端着两杯酒,怀中的美人不知去向,走到江河面前后,将一杯递给了江河,一杯则自己端起,轻碰江河手中酒杯的杯壁,“当——”一声后,笑着一饮而尽。 “我想,我上次的提议,江老板应该想好了。” 李玉航笑说着,虽没有点名是什么事情,但江河也明白。 不过,就是要将江河收入麾下,说好听点就是合作的意思。 李玉航见江河微动的眉毛,知道江河已经领略自己的意思,便接着说。 “这次修桥,江老板应该知道,责任重大,也应该知道,市建筑公司,还没有能力,独立承担下这次工程。” “不如,我们合作吗?”这句话不是李玉航说的,而是江河。 他反问一句,给李玉航整懵了。 咋?这是回心转意、改过自新了? 但看着江河轻笑的眼神,还有那不屑的笑意,李玉航瞬间明白,江河在讽刺他! 又一次出乎意料的,李玉航没有恼怒,而是转身去找那个卷发美女。 然而,没有人看见,李玉航在转身后,那阴冷而蚀骨的眼神。 “厂长啊,您这是拒绝了李玉航吗?” “不是我说,厂长,跟李家合作,才更好啊,多少人争得头破血流,就为了跟李家合作,您怎么就拒绝了,这多好的机会,咱们建筑公司飞黄腾达,还可以指望李家呢” 彪子激动,拉住江河衣袖,就是一通说,但在接受到江河冷冽的眼神后,瞬间静了音。 本以为江河就是警告一下,没想到江河竟然开始大声指责。 “你以为李玉航真的那么好心,跟我们合作,那是想让羊进狼群,最后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要是这市里面真的有人,能在李玉航手里自立门户,至于这市里所有建筑厂都姓李吗?” “我们要做出属于自己的东西来,现在就是要单独参加投标,只有中标了,未来这市里的建筑行业,才有我们的一份羹,一份别人拿不走的羹!” 江河的大声训斥,把彪子吓得一愣一愣,只知道点头。 但其实,他这话不是说给彪子听得,而是李玉航! 现场气氛因为江河的话,开始慢慢降温,就连音乐都听话的,慢慢降下声音。 众人尴尬又害怕,他们看向江河的眼神,佩服至极,毕竟敢跟李玉航这样当面叫板的人,没有几个。 但除去佩服,他们更是同情江河,一定会被李玉航折磨死。 随后,大家的视线从江河身上,转移到了一身阴郁,脸色铁青的李玉航身上。 他在盯着江河许久之后,勾着嘴角,说了句:“勇气可嘉!”然后就跟怀里的卷发美女又玩去了,仿佛刚才的一切,并不存在一样,但他周身环绕着的阴冷气息,却逼得人不敢呼吸。 而于此同时,招标大会也迎来了发起人 第一百零七章 高人方案 “闹够了没有?” 随着金碧辉煌的大门拉开,外面站着的是柳大卫跟一众政府官员。 他们也是身着西装,但看着就是正统,单一黑色,扣子整齐扣好,领带系的干净整洁,就连袖口都像是精心放置在手腕上似的。 再反观门里面的灯红酒绿,突然就发现,不是江河土气,而是他走的才是一种正路! 跟柳大卫一众人一样,走的是党的为民造福,朴实的路线,而李玉航他们,更像是割据剥削的军阀! 众人听见柳大卫的声音,顿时警惕了起来,女士纷纷拉起肩带,整理着装,男士则站的工整,当然李玉航除外。 可是碍于眼前情形,他还是很给面子的站了起来。 “你们这像什么样子!”柳大卫看着眼前灯红酒绿,四不像的样子,肚子里的火气始终还是没有忍住。 “招标会是一件何其严肃的事情,全国这是第一次,上级多么重视,你们在闹什么幺蛾子!” “怎么,是以为胜券在握,不竞争就能得到这次机会吗?我告诉你们,这次的招标会,能力者居上,要是没有本事,趁早给我滚蛋,不要整这些花里胡哨没用的!” 大声呵斥完之后,柳大卫就头都不回离开了。 这里距离市政府不远,大家也都尽快跟上,尤其是这次竞标的人,听见柳大卫这么说后,立马扔下手中酒杯,忙忙跟上。 他们可不敢因为娱乐,而忘了正事。 看着众人离开的李玉航,显然面色更加不好,他本来是想将一军,花大价钱办了这个酒会,就是想让柳大卫乖乖将项目给带李家,他好回去给李富茂交差,还顺带让杀杀江河的锐气,让江河知道惹谁也不要惹他李玉航,他有的是资本。 可谁知道,最后结果是自己惹了一屁股腥味!柳大卫没给面子不说,就连江河临走时,都轻蔑看了他一眼! 李玉航心里气不过,将手中握着的杯子,狠狠摔在地上,顿时,一个琉璃杯碎了一地,吓得怀中的美人,匆匆离开。 但现在的时机,他不能再发泄下去,只得拿上一旁手下递过来的手提包,去了市政府。 来到市政府会议室,人虽不多,但也不少,偌大一个会议室,站了一半多。 “哇哦,我市政府跟刚才那酒楼就是不一样,厂长,我今天跟着您,可算是见了大世面。” 彪子东张西望,看着会议室里面一切都很新奇。 转眼,他看见了李玉航,吓了一激灵,不过这不怪他胆小,而是李玉航盯着江河的眼神,像是一个沾了些的刀子,恐怖的要紧。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见到李玉航,彪子不觉得害怕,可能这里是市政府吧,正气大一些。 随即,彪子又开始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左看看右探探,但他说的所有话,江河都没有任何的兴趣搭茬,还是那般淡然,对一切都好像已经很熟悉一般。 这时,一阵铃声响起。 接着,招标会正式开始。 首先是依次介绍,然后很快地,就进入到了标书展示环节。 其实招标,也就这个环节最重要,谁的标书漂亮,评委就会选择,然后就会签合同,标会就算结束。 大家听到要开始依次展示标书,纷纷都开始躁动,拿出自己准备好的标书,开始组织语气,措辞介绍,然后再加上点漂亮话,让评委满意。 江河抽到的号,是第九个,本来就十三家投标的,有十一家都是李玉航的分厂,还有一家不是分厂,是李玉航主厂! 这怎么看,江河竞标成功的概率,都是负数! 坐在评委席最中间的柳大卫,有意无意将看江河一眼,那担忧掩饰的很好,但还是被江河眼尖发现。 江河没有跟其他人一样,忙着整理标书,而是淡定看着评委席上众人,等着到自己后,直接上去讲述。 当看见柳大卫担心的眼神,一直徘徊在自己身上,他不由自主笑了笑,然后点头让柳大卫放心,这种小场面,他还是很有自信的。 时间很快,就已经到七号标书。 虽然说,前面已经介绍了六个版本的修桥方案,但评委席上面气氛并不容乐观。 到第八个人的时候,他们脸色更加严峻。 “下一位,九号,市建筑公司江河,请呈现您的标书内容。” 喊到江河名字时候,全部人眼光都汇聚过来了,毕竟这是唯一一个不与李家为伍的,而且,也是始终没有准备,才慢腾腾掏出标书的人。 “卧槽,这个江河,这么有自信?” “也不一定是有自信,还有可能是想晚一点丢人。” “这可不一定,听说这个招标会,就是江河给柳市长出的主意,说不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阴招呢?” “切,什么阴招,在实力面前都不值一提,你知道这些咱们大少爷的标书,是谁做的吗?” “谁?” “省里面修桥第一高手王匠,那位老爷子亲手出的方案,可以说是打败全国无敌手!大少爷可是花了五百斤才求了回来。” 随着一号跟二号两位厂长的讨论,江河慢慢悠悠站了起来,可刚站起来,就被一个低沉带有怒意的男声,呵斥坐下。 “我看你还没有准备好,就让后面的先说。” 说话之人,是办公室部长,一位谢顶的中年人士,长着一双豹子眼睛,犀利的紧。 听到这么不客气的话,江河并没有反驳,而是乖乖坐下,等着后面的这位先讲。 他知道这是故意打压,就在江河刚站起来时,后面的李玉航举了下手,这是李玉航跟办公室部长的暗号,说明李玉航已经准备好,再不说,可要忘记了,毕竟背下一个设计方案可是不容易。 柳大卫要为江河打抱不平,但在江河的“不能着急,要以静制动!”的眼神示意之下,还是忍住了。 他们看着李玉航拿着手中标书,大步走上前,先是给五个评委一人一份,然后就坐在一边,开始阐述自己的观点。 说是阐述,不如说是将王匠先生的话,一字不漏背了出来。 不过,随着李玉航阐述,江河发现,这个方案非常完美! 涵盖了各个方面的建设想法,而且是事无巨细,一看就像是经验老到的人设计的! 评委席也是越听越兴奋,甚至有人已经提前准备好鼓掌了,当然就是办公室部长这个李玉航的托,但是,实话实说,李玉航的方案,的确是迄今为止最好的! 第一百零八章 剥夺成果? 等李玉航阐述完之后,不论是评委席还是各个投标选手,都纷纷赞叹不已,鼓掌加上夸赞声。 一时,李玉航风光无限! “市长,我觉得这个标书,就可以直接运用了,非常不错,各个方面都已经涵盖,可以说是最好的方案了。” “以我看,后面的就不用再看,直接签合同,将这个项目交给玉航建筑厂,他们也有这个实力,可以完成的更好。” 虽然江河也很认同李玉航的方案,但对于办公室部长想这样急切的签合同,他也只能说是,二的可以! 这个方案固然是好,但并不符合繁市的这座桥的建设,因为现在这座桥有一部分地基!如果江河没猜错的话,王匠先生根本就没有见过现在这条河的现状,只是根据李玉航描述,做了这样一个方案。 再者说,王匠先生的这个设计方案,花费很高!可能是因为李玉航给他送了很多钱,导致王匠做了最快的一版方案,但他不知道的是,李玉航现在手无分文! 李家家主李富茂,已经阻断了李玉航所有的钱路!就是李玉航有钱,也不敢明面上话,更不要说是斥巨资修桥了。 不得不说,这次李玉航走的这步棋,有些大材小用! 江河虽然没有说出口,但递给柳大卫的眼神,表明了这个意思。 柳大卫收到江河的眼神后,没有直接开口拒绝,而是转头跟跟前一个看起来很年轻,但脸色很憔悴的女子说了些什么,在等女子点头之后,他才开口拒绝了办公室部长。 “不要着急,也听听后面人阐述一下他们的表述吧,或许有更好的方案。” 办公室部长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柳大卫阴沉的脸,还是不情不愿的,让已经站起来准备好的江河,上了台。 江河跟李宇航步伐一致,先给了评委席无人一人一份自己的标书,不过他还给了在场所有人,分发了他的标书,然后才重新上台开始阐述。 他的语气相比较而言,非常平静,就好像这样的事情,已经做过无数次。 随着江河的讲述,现场逐渐安静了下来,本来因为李玉航优秀的标书,而暴躁激动的心,现在都归于平静。 他们认真根据手中的标书,听江河讲述设计方案,包括价格、时间、设计、人员配置等等。 不知不觉间,大家都听得入了迷。 “这简直太完美了!” 就在众人沉浸其中时,评委席发出一声感叹。 是那个一脸憔悴的女子,但她的声音很明亮,很青春,听起来年纪并不大。 她盯着手中标书,再听江河表述,震惊到合不拢嘴。 “极品,极品!” “这是迄今为止,最好的方案!” 等到江河讲完,鞠躬下场后,女人第一个鼓起了掌,并给出了非常中肯的评语。 为什么中肯? 因为她是建筑大学毕业的第一代最顶尖高材生!对于建筑,她是现场唯一一个可以参与评定、拥有专业发言权的人! 听到专业人士这么肯定,众人也面面相觑,开始鼓掌称赞,当然敢说话的,也只有这个女子和柳大卫。 柳大卫对于又一次让自己眼前一亮的江河,是毫不犹豫的称赞。 然后,江河并没有因为称赞而开心。 他脑海中有前世的诸多记忆,对于桥的建造方案,他其实有更好的想法,可上次李玉航为了陷害江河,留下了地基,所以导致方案受限。 可即使这样,女子也一直在强调,江河的方案,好的无可比拟。 “但是!这等方案,江河能实行地出来吗?” 看到大势已定,办公室部长便另辟蹊径,在柳大卫耳边轻声说道。 他其实也更看上江河的方案,毕竟这个方案更符合繁市的情况不说,还成本低。 但他不能支持江河。 因为已经答应了李玉航,一定会让这个项目落到玉航建筑厂,可不能失信,不然管丢了事小,命丢了可就得不偿失! 办公室部长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柳大卫,江河现在的建筑厂,真的是实行这样的方案吗? 谁也不能肯定,毕竟刚接手了市建筑公司。还是一个荒废了两年的公司,现在这个工程开工在即,可不得耽搁! “会议暂停一下,江河,你出来。” 柳大卫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决定跟江河聊一聊。 而众人见市长叫停招标会,不由猜测纷纷。 “不是说好,最好的标书会被选中吗?” “是啊,江河的标书会被选中,这是肯定啊,但是交给谁去实行,可就不一定了。” “什么?那不是戏耍我们呢,不是说好谁中标,谁就能接下修桥的项目吗?” “谁说的?没有人说过,一定会是中标的人修桥,这种造福百姓的事情,当然是谁有本事谁去做,再者说,第一次举办招标会,还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能力问题是大问题啊!” 还是抽到一号和二号的两位厂长在窃窃私语,毕竟在场就他两距离李玉航远一些,还敢轻声讨论。 而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周围人也都心里明了,想来是柳大卫出去要跟江河协商,要将这个标书给更有能力的李玉航去做吧。 但是,江河会同意吗? 江河跟着柳大卫来到会场旁的一间小办公室。 刚进门,柳大卫就问。 “江河,这个工程,你有把握拿下来吗?” 他虽然有要将这个项目给李玉航的想法,但还是尊重江河,要询问一下的。 “柳市长,您在说什么?” 江河有点错愕。 他就是没有这个能力,也不会将这个工程交给李玉航去做! 他跟李玉航不同于水火的态度,难道还不明显吗? 但江河还是知道,柳大卫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表达有些问题,就像外面那群人,已经钻了“语言艺术”的空子,非常激烈在争论,江河的标书是否可以交给李家来做。 柳大卫也意识到了自己表达的错误,立马解释。 “江河,我不是说要将你的标书,直接给李家去做” “间接也不行!”江河直接拒绝了柳大卫,还是利用语言的艺术! 柳大卫一时语噎,看着江河,想听听江河的想法。 “我虽然刚接手了市建筑公司,但是这个公司并不是说,内部是被掏空殆尽的,还是很多隐形财富,修个桥,不成问题。” 江河说的轻松,让柳大卫一时恍惚。 他虽然还是有点怀疑,毕竟是为百姓做事,还是要有保障,但又一想,江河说过的话,也从来没有空过,那要不,就直接给江河? 就在柳大卫犹豫该怎么处理合适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警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