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是场兵荒马乱》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楔子 敌国入侵,对一个王朝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战役开始,必有一国伤亡惨重。 第十天了,这是牧染来到军营的第十天,当她醒来,枕边早已没有了沈蔚的身影。 他和余客舟又上战场了。 今日,牧染如往常一样,帮着医师为军帐中负伤的士卫们换药处理伤口,等忙完一切后便守候在军营外等着沈蔚与余客舟的归来,可今日她盼来的却是余客舟身边的秋副将,秋官。 牧染心中顿感不妙。 秋官完全是从马上摔下来的,他踉跄的跪倒在牧染面前,慌忙道:“王妃,您快随属下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牧染愕然:“怎么回事?什么叫来不及了?将军呢?王爷呢!他们人呢?!” “恕属下无能,不能护将军与王爷周全,这次敌週来势汹汹,就连前几日将军带着我们刚打下的一席之地都瞬间没有了,现在敌週已经开始往这边打来了,将军和王爷一再地嘱咐属下定要带您安全离开这里。” “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吗?今天怎么会变成这样?不行,我要去找他们!” “王妃!万万不可啊!” 只见牧染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指向秋官:“你别跟来,带着营中负伤的兄弟们赶紧撤离,再将此事速去禀告皇上。” “王妃!”他这一喊,牵动了身上的伤。 牧染直接骑上马掉头往战场方向驰去,现在的她肯本无瑕去想那么多,心中也只剩下一个念头,就算是死,也要和沈蔚与余客舟死在一起。 战场上的厮杀声已经从远处传进了她的耳里。 “驾!”她加快了速度。 眼前弥漫着滚滚硝烟,硝烟伴随着鲜血的味道,刺激着她的鼻腔。 牧染下马后快速趴倒在地,将身旁死士的盔甲脱下,穿在自己身上,又蹭了些泥和血往脸上抹去,她手中紧紧握着匕首,匍匐在战场之间,寻找沈蔚的身影。 混战之中,沈蔚扶起受伤的余客舟,持剑撑地。 “余客舟!你给本王撑住!别睡!” “王爷你要答应我好好活着,牧染还在等你回去,你不可以丢下她一个人在这里,不可以”失血过多的他,意识逐渐开始模糊起来。 “本王不会让你死的!” “王爷,你还是弃了我吧,我会拖累你的” “余客舟!我们是兄弟!我定会带你冲出去!” 周边不停地有人倒下,献血撒地。 牧染终于在混战中找到了那两抹熟悉的身影,她欣喜若狂,起身直奔而去。 沈蔚险些没能认出眼前的女人:“染儿,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受伤了?!” “没有。”她连忙解释:“这不是我的血,我没有受伤。” 余客舟也是感到吃惊:“你个笨蛋,你怎么来了,这里太危险了,你快走啊!” 牧染摇头:“不要,要走我们一起走,我不会丢下你的。” “染儿,来,你扶着将军先走,我来断后!” 沈蔚撑起余客舟往牧染身上靠去。 牧染吃力地撑起余客舟,穿上盔甲的他变得十分沉重:“我们一起!” “好!”沈蔚应道。 “王妃,吾等前来护安,快带将军离开!” 此时,身边出现了不少士兵。 “谢谢你们。” 就算在害怕,她也不敢停下脚上的步伐。 好不容易来到了安全地带,牧染转而向后看去:“池蔚,我们到了!” 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的身后除了倒下去的士兵,根本就没有沈蔚,他骗了她! “你在这等我。”牧染将手中的匕首交到余客舟的手上。 “不要,危险。”余客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牧染扶着他坐下,泪水模糊了视线:“余客舟,我们约定过要一起回家,谁都不许食言。我不准你死,你给我活下去!我向你保证,我会和池蔚安全回来,等我!” 她的眼神充满了坚定,竟让他一时不忍拒绝。 余客舟最后还是心软了:“好,我等你回来。” 他的话音还未落,就见她的身后有一嗖箭朝着他们射来,他立刻推开牧染,那支箭直直地刺入了他的胸膛。 余客舟闷哼一声,身子向后倒去。 摔倒在一旁的牧染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完全愣住了。 “余客舟……”她磕磕绊绊地爬到余客舟的身边,泪水夺眶而出:“余客舟!别死,你别死,我求你,不要…” “牧染” 牧染紧紧握住他的手,她的手都在抖:“我在!我在!余客舟,你撑住,一定要撑住,我,我会救你的,你不会死的,……” “对,对不起这次,我,我再也不能护你周全了” “不,我不要!余客舟,你不会有事的,别丢下我,我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牧染整个人都已经处在了崩溃边缘,她不停地苦苦哀求着。 余客舟蹙眉,身上骤然剧痛起来,忽然有股无形地力量正拼命地开始抽取他的魂魄。 “啊!!”他失声痛喊! 耳边涌现出巨大的电波声,刺激着他的耳膜,他狠狠抓住牧染的手,紧紧的抓着! “余客舟?!余客舟?你别吓我,你怎么了?余客舟!” 牧染面色惊慌,余客舟突然很拼命地在抓自己的手,他是不是有话要说?可是,她听不到,她听不到余客舟再说什么。 余客舟面色痛苦,他正被人拖拽离这具身体! 眼前一片模糊……黑影……黑暗…… 牧染神色一顿,她忙不迭地从地上站起来,她要去找沈蔚,她要和沈蔚一起带着余客舟回家。 还没踏出去一步,就见那片战场上,几个敌週士兵将茅箭一齐戳进了沈蔚的胸膛。 “不要!!!” 这一刻,她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都死在了自己的眼前。 突兀至极! 整个天空,无尽的黑暗,她试问,这场穿越的梦,该醒了吧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一章:求不得,也爱不得 警笛声!外面响起了一阵阵警笛声。 整个工厂内,四处逃窜的人群。 牧染抬眸看向身旁的男人,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余客舟竟为了她,真的自首了… 泪,缓缓流淌过脸颊,他的这份恩情,她该如何去报答啊。 “对不起……”她的心中满是痛楚。 余客舟轻声一叹,他将女人轻轻搂入怀中,声音温和道:“牧染,谢谢你,谢谢你陪了我这么久,可能以后,我们不会再相见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给了你太多压力…都是我的错…” “不,牧染,你没有错,错的人是我,是我明白的太晚了,对不起,伤害了你这么久…” 他的双手已经沾满太多人的的鲜血了,如果当年没有选择走上这条路,他想,他会和牧染在一起的。 可能这就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吧。 今世,他既求不得,也爱不得。 “去吧,他来接你回家了。” 他的唇边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容,亲手将怀里的女人送到了那个人的怀中,他该明白了,那个人才是牧染一生的归宿,他们彼此相爱着,是他的闯入,打扰了他们的生活。 牧染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拥入了一个无比温暖的怀抱中,拥的那么紧。 眼泪慢慢滑落下来:“池蔚,是你吗?” “是我。”池蔚低下头,在她的唇边留下一吻:“对不起,染儿,我来晚了。” 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刹那,牧染再也控制不住地放声哭了出来。 她用力的抱住池蔚,生怕下一秒,他便会消失不见。 池蔚耐心的哄着怀中的女人,从衣袋中取出纸巾,轻轻为她抹去眼泪。 他深深自责道:“染儿,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牧染轻轻摇头:“不,我们之间永远都不要说对不起,只要有你在,我就什么也不怕了。” 闻言,余客舟不禁苦笑,原来,成全别人的感觉并不好受。 突然,他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真是一场精彩的戏啊。” 男人的出现,让余客舟惊恐万分! 众目睽睽下,万顷泊双手插兜,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态朝着余客舟一步一步地走去。 期间,有警察持枪对准他,他却视而不见。 很快,脚步声戛然而止。 男人盯着余客舟那张苍白的脸,不禁轻笑起来,随后薄唇轻启:“三郎,你这是在自家兄弟面前对我狠狠地打了一个耳光啊。” 余客舟愧疚地低下了头:“三郎对不住各位兄弟的信任,更对不起大哥对我的栽培。” 万顷泊嘴角微勾,随后扫了一眼周围的人。 今日这阵容,有够庞大的。 “可惜,真是可惜了。”他突然惋惜起来。 话落,余客舟不解的抬起头看向他。 万顷泊问他:“三郎,你告诉我,你为她做这些值得吗?” “…这是我欠她的。” 男人顿时讥笑起来:“你欠她的?你有什么可欠她的,那我呢?你就不觉得亏欠我吗?” 余客舟不语,今日,他不仅是背叛了各位兄弟,更是直接“杀”了大哥。 他的沉默,让万顷泊感到了莫大的耻辱,呵,没想到十几年的养育之恩最后竟比不过一个女人,可笑,真是可笑死了。 他骤然逼近余客舟的脸,嘲讽道“不惜牺牲自家兄弟,就只为她一人。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也有可能为了她一人牺牲在场的所有人呢?” 余客舟神色一顿,猛然后退开,同时,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在向他袭来,这也让他惊慌失措起来。 什么叫也有可能为了她一人牺牲在场的所有人,而现在的这里将近有一百多人。 只见万顷泊缓缓道:“余客舟,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你,尽管你一直都在跟我装傻,可我都不在乎,因为,只要你能留在我的身边,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可是,谁让你喜欢上了一个女人了呢,到头来还不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背叛我,没关系,这都没有关系,既然我得不到你,那我们就同归于尽吧,让他们一起陪葬,如何?” 万顷泊拿出手机,他如负释重一般对着眼前的人轻声道:“三郎,如你所愿,一切都结束了。” 余客舟猛然惊醒,他要做什么?! “大哥!不要!!” 他一秒都来不及思考,伸手就去抢手机,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万顷泊已经按了下去。 几乎是顷刻间,“轰!——”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四栋厂房屋顶冲出了一股炽热的波浪,滚滚浓烟如同铺天盖地的沙尘暴一般,腾空而起,伴随着猩红色的火焰向四周射开! 厂内一百余人惊得尖叫起来,开始向外跑。 “轰——” 可他们的速度根本赶不上爆炸的速度,身后的厂房又是一声巨响,房屋坍塌,碎裂的钢筋混凝土如同流星雨般纷纷坠落,毫不留情地砸向了仓皇逃窜的人群。 “轰——” “轰——” 接连不断的轰炸声让人始料未及。 赵罡刚赶到厂房附近,就听到了一阵阵巨响的轰炸声,眼前发生的一幕让他彻底傻了眼。 外面数十辆的警车一齐爆炸,熊熊大火将整个厂房都给吞噬了,凄厉的尖叫声从里面传出。 “大哥!!!”赵罡瞬间崩溃,嘶吼了出来。 他不停地拨打大哥的电话,里面传出公式化地女音。 他又给三弟打,同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不,不,不会的,怎么可能!大哥这么爱三弟,怎么会和三弟同归于尽呢?我不信,我不信!”赵罡跌坐在地上,疯了一样的摇头,嘴里开始语无伦次的说着话。 远处,几个全身找了火的人逃了出来,可没走几步就倒在了地上,再也动弹不了…… 这一天,最为黑暗……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二章:姑苏郊外 “哎,可怜的孩子,这都三天了,高烧还是没退。” “爹,我再去拿些厚衣服给她盖上吧。” “好,去吧。” 牧染眉头紧锁,头不知道为什么,痛得厉害。 刚刚那些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什么三天?什么高烧?是在说她吗? 忽然感觉有人在往自己身上盖东西。 “池蔚,我们回去就结婚”牧染一下子抓住了那只手,不安的摇着头。“对不起,余客舟,对不起”她在梦里哭了。 “爹!爹!她说话了。”一个女孩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姑娘?姑娘?!你醒醒。” 老人的声音,怎么会有老人? “不要,不要!”牧染惊醒。 “姐姐,你醒啦!” “你们…” 这是什么情况?眼前两个她完全不认识的人,这个女孩看起来因该只有十五岁吧,他们的装扮怎么怪怪的? “姐姐,你快吓死灵儿了。”女孩忽闪着一双大眼睛。 “姑娘,可有哪里感到不适?”老人担忧的询问起来。 牧染看了看四周,好奇怪的地方,像是在一个庙里,她躺在用草铺起来的席上,身上盖着棉被,棉被上面还有一堆衣服,隐隐约约地还能闻到被子里发霉的味道。 “我这是在哪啊?”她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沙哑的。 “姐姐,这是我们住的地方。” “住的地方?”她疑惑,这里破破烂烂的。 “姐姐,你都昏睡好几天了,灵儿可担心了呢,还以为姐姐再也醒不过来了。”说完,小女孩的眼睛里泛起了泪花。 “姑娘,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老人问道。 “我叫牧染,请问,这是哪里?” “这是姑苏郊外的一座旧庙,也是我们的住所。” 闻言,牧染更加疑惑了:“我怎么会在这里?” 灵儿回道:“姐姐,你昏倒在郊外的林子里,是沫哥哥把你背回来的,接着你就发高烧,沫哥哥为此每天都很辛苦很辛苦的出去帮你讨药,这都三天了,你的烧还是没退。” “真是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难怪自己浑身上下都没有什么力气:“可以告诉我现在几点了吗” “什么几点,姐姐,你在说什么啊?”女孩不懂的看向她。 “…”牧染又是一愣。 “姑娘,你是想问现在是什么时辰吗?” 牧染顿了顿,轻轻颔首:“…是。” “已经酉时了。” 牧染朝门外看去,天都黑了,外面大概是晚上七点左右了。 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自己是穿越了。 “老人家,可否问一下,今夕是何年?” 听到老人的回答,牧染更加确定自己是真的穿越了! 这个地方叫姑苏,而她现在身处在城外的一座破庙里。 牧染接着又询问了一些事情。 原来灵儿和这位老爷爷是父女关系,他们是靠乞讨为生,还有灵儿口中所说的沫哥哥也是老人的孩子。 “爹,灵儿,我回来了!”一道男声从屋外传进来。 “沫哥哥!你终于回来啦,告诉你哦,姐姐醒了!”女孩开心的朝他跑去。 男人宠溺的摸了摸妹妹的头,笑道:“是吗?” 说完便看向了牧染。 “邵沫!”牧染震惊! 难道他也穿越了? 【释:在现代生活中,邵沫是牧染好姐妹的老公。】 “唉?姐姐,你怎么会知道我哥哥的名字啊。”小女孩感到意外。 “姑娘,可认识我们?”老人也随即问道。 “没,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位公子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朋友。” 在没有搞清楚这里之前,她还是小心谨慎点为好。 “哦?那可真是有缘,我竟与姑娘的那位朋友长得如此之像,就连名字也冲撞了。”邵沫对她一笑。 “沫哥哥,姐姐醒了,我们给姐姐弄点吃的吧。” “好,灵儿可真懂事。” “谢谢。”牧染轻声道谢。 门内靠墙处有个用砖瓦搭建起来的小灶。 灵儿在旁边帮忙。 他们先简单地熬了点粥,随后开始煮药。 牧染被灵儿慢慢扶起来,后背靠在墙上,她本想自己来的,可手上却使不上劲。 “姐姐,还是灵儿喂你吧。”灵儿端着碗,轻轻地吹了吹勺子里的白粥,接着往牧染的唇边递去。 当粥进入胃里时,牧染才发觉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吃饭了,可是这个粥的味道谈不上有多好,咸苦咸苦的,她鼻间一酸,开口说道:“对不起,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你们本就没多少吃的,还给了我。” “姐姐,没事的,沫哥哥可厉害了,他白天给人写信,也能赚到好多钱哦。” “写信?” “对啊,所以姐姐不用担心,等姐姐把病养好,就可以回家了,只要姐姐记得多回来看看灵儿,灵儿就已经很开心了。” “好。”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 “咕嘟咕嘟” 锅里的药开始沸腾起来。 药入口中才发觉,原来这个药比那粥还要苦上一百倍。 “牧姑娘,吃块蜜糖吧。”邵沫从腰间拿出一个布袋子打开,他从里面拿出了一颗糖。 “谢谢。”糖的味道瞬间盖过了苦味。 “灵儿,给。”邵沫笑着将糖递到妹妹的唇边。 “谢谢哥哥。” 邵沫将门关上,利索的把火堆点起来,很快,屋内便暖和了起来。 “牧姑娘,不知你的家在何处,明日我好去帮你打听一下。”邵沫坐在火堆旁,灵儿挨着自己的哥哥坐下。 “我的家离这里很远的,我想问一下公子你是怎么救的我吗?” “那日我去林中砍柴,在回来的路上发现了姑娘,我试着叫醒你,可姑娘一直不醒,而且姑娘身上的着装十分奇怪,身上还有一股很重的烟熏味道,就像是刚从大火里出来的一样。后来我便将你带到了这里,是灵儿帮你换的衣服,可没想到姑娘竟发起了高烧,于是我便去镇子上多干了点活,为姑娘买了药回来。” “谢谢你,邵公子。” “姑娘就叫我邵沫吧。” “好,那你们叫我牧染就行。” “对了,姐姐,我想起来了,灵儿给你换衣服的时候,衣服真的好奇怪哦,外衣被烧破了,已经不能穿了,可姐姐还有一件衣物是完好的,灵儿没敢扔。”她说完便起身朝箱子走去。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三章:海棠花开 “咳咳咳!”牧染见到灵儿手上拿的衣物时,脸蹭的红了起来。 “姐姐,你怎么了?”灵儿急忙跑过去。 “没没事灵儿,快收起来”她快羞的无地自容了。 “哦哦,好。” 牧染见到木箱再次合上,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丫头,居然拿着她的bra在两个男的面前晃来晃去。 “姐姐,给你放在里面了哦,你放心,这个箱子里放的都是灵儿的东西,没有哥哥和爹爹的。” “好。”幸好这丫头没有拎着她的内裤跑来跑去。 这么一想,牧染便愣住了,她下面不会什么也没穿吧。 她在被子下摸了摸,虚惊一场,还是有裤子的。 “姐姐,你是哪里人啊。”放好东西的灵儿又回到牧染的身旁,好奇的问道。 “姐姐是来自另外一个地方的,离你们这里很远很远,所以,穿的衣服样式跟你们是不一样的。” “哦,那姐姐怎么会昏倒在林子里啊。” “对不起,灵儿,姐姐不记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我真的很感谢你们救了我,等我病好了,我可以帮你们干活,希望你们能收留我,在我能找到回家的路之前,可以吗?” “好啊,姐姐可以陪着灵儿,灵儿会很开心的,爹爹,哥哥,让牧姐姐留下来吧。”她期待的看向火堆旁的两个人。 老人想了一会儿便道:“好吧,这样我和沫儿也能一起去镇上,在这里,牧姑娘也能跟灵儿做个伴。” 邵沫也一同认可下了:“灵儿开心,哥哥就开心。” “谢谢爹爹,谢谢哥哥。”灵儿开心的笑了起来。 “灵儿,明日你就陪着牧姑娘呆在庙里吧,我和沫儿一同去镇上寻些好点的药回来,牧姑娘一直高烧不退也不是个办法。” 见到他们这么为自己着想,牧染再次湿了眼眶:“谢谢你们。” “姑娘客气了,夜深了,快休息吧。”老人说道。 “那我今晚就睡在姐姐身旁吧。”说完灵儿开始在牧染旁边铺床。 不久,屋内黑暗了下来,牧染可以清楚地听到灵儿的呼吸声,虽然头还是疼,可却比醒来的时候好多了,她努力克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哭出来,牧染大口呼吸着,调整自己的情绪,她在心中祈祷,这一切都只是梦,等天一亮,她会在池蔚的怀中醒来,池蔚会温柔的告诉她,染儿,欢迎回家。 是啊,是梦就好了…… 她无法想象那场爆炸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她…承受不起。 牧染缓缓睁开眸子,外面的暖阳从破旧的窗户纸照进来,懒洋洋地洒在她的脸上,很舒服。 她起身,发现屋内一个人也没有。 “灵儿?灵儿?”她开口叫了两声,嗓子也没有昨晚那么痛了。 外面没有人回应。 她决定出去看看,身旁有叠的整整齐齐的布衣。 轻轻推开木门,牧染便惊叹到了,外面竟美的出奇。 庙身前种了好多棵海棠树,树上开满了海棠花,有粉色的,还有白色的,伴随着一阵花香飘入她的鼻尖。 昨夜天色昏暗,也看不清外面,没想到外面的景色竟然是这样的。 牧染不禁露出了笑容。 “姐姐,你醒啦?” 灵儿手中端着一个大碗向她走来。 “嗯,灵儿,你去哪了?” “去煮汤啊,沫哥哥昨天带回来好多蘑菇呢,灵儿想着做碗蘑菇汤给姐姐喝吧。” “灵儿,谢谢你。”她又要掉眼泪了。 “姐姐,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在外面吃吧。” “嗯。” 她和牧染一人一小碗蘑菇汤,剩下的便储存起来留到晚上,两人坐在外面的台阶上端着碗吃了起来。 “灵儿,姐姐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好啊。” “你们为什么会住在这里?没有家吗?” 闻言,灵儿垂下了眸,闷声说道:“有家,我们的家在盐水,那是个很美丽的地方,家里有爹爹,阿娘,还有哥哥和灵儿,可是,阿娘得了很严重的病,家里已经没有钱在给阿娘治病了,爹爹便四处借钱,后来阿娘还是走了,而我们又没有钱还债,他们就搬走了家里的东西,把我们赶出了盐水,之后便只能在这里安顿下来了。” “对不起” 灵儿却对着牧染摇摇头,笑道:“姐姐,虽然娘亲走了,可是还有爹爹和哥哥陪着灵儿,灵儿已经很满足了。” “嗯,因为爹爹和沫哥哥最疼灵儿了,不是吗?” “姐姐,你觉得这里好看吗?” 牧染转眸看向眼前的景色,轻轻点了点头回道:“嗯,很美。” “灵儿也是被这些树所吸引来的哦,我们还打算将这个庙修一修,以后就当做是家了,那天哥哥去山上砍柴,结果就遇到了姐姐,姐姐,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 “或许吧。”她淡淡一笑。 “姐姐,你有喜欢的人吗?” “嗯,有,我们在一起三年多了,我们很相爱,而且也快要结婚了。” “嗯?姐姐,你有时候说话,灵儿还真的不懂唉。”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适应你们这里的生活的。” “唉,原本想让姐姐和哥哥看来哥哥没机会了。” 闻言,牧染笑出了声,要是被小濡知道她在和一个与她老公长得很像的人谈恋爱,那也太狗血了吧? 也真是难为这个小丫头操心了。 吃了点东西,牧染也觉得身上有了力气,中午,灵儿又给她煎了一副药,她是捏着鼻子喝下去的,恕她真的不能理解古代的药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太苦了。 两个女生简单地将庙里打扫了一番,破旧的窗户也用纸重新糊了上去,她们还将做饭的小灶修补了一下。 这里的天,黑的很快,一转眼便到了晚上,灵儿和牧染在屋内煮着粥。 熟悉的声音从外面响起来。 是他们回来了。 老人与邵沫进屋先是放下手里的东西,随后坐在火堆旁暖了暖身子,牧染端来热茶给他们。 晚上四人围着火堆,吃饭聊天。 “邵伯伯,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的生活上有什么规矩要注意吗?” 老人家上下打量了一番牧染,缓缓道:“丫头,你之前的着装,老汉是从未见过,也感到新奇,而且看你的年纪因该比灵儿大的多,可以告诉伯伯你现在婚配否?” “有婚约在身,但还未出嫁。” “丫头,在我们这里凡是未出阁的姑娘,头发要梳起来,下面留个小辫,就跟灵儿一样,有婚约在身的,头发要全部盘上去,而已经出嫁的姑娘,可以留一部分头发下来。年长的便没有那么多规矩了。” 牧染听后点点头。 “既然这样,明天就让灵儿给你梳个头饰吧。” “好。”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四章:余大将军 牧染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一个多月了,灵儿在一个绣庄应了一个活,邵沫在钱庄里负责管账,有空也会在门口摆个摊替人写信。 邵伯伯毕竟年纪大了,他便呆在庙里,没事会去山里砍砍柴之类的。 牧染也不会什么刺绣,做画,老板娘看她长得标致,身材也是可以,就让她做了个门模,上好的胭脂水粉,好看的绫罗绸缎,这一捯饬,倒让牧染整个人显得美艳极了,在往门口一站啊,生意竟是好的不得了,老板娘的脸上也是喜悦的很。 有活干便就有了钱,他们也将庙里整修了一下,以前都是睡在地上,现在有了床,便也不觉得冷了,还有新的被褥,牧染再也不用闻被子上发霉的味道了。 这天,老板娘再次将店铺里最新的衣裳给牧染穿上,满意的看了看她,笑道:“丫头,你可真是个美人胚子,要不是有婚约在身,筱姨可真想把你介绍给我大姑家的儿子。” “谢谢筱姨的好意,那没有什么事,染儿就去干活了。” “好,好,去吧。” 牧染对着筱姨行了礼,便出去了。 灵儿与几个绣娘围在绣桌前绣花,听闻她们在绣一幅《百花盛开》的图,耗时又耗工,是一个大户人家要的,灵儿有幸可以参与到,一旦完成,也会得到些赏钱,所以她们一丝也不敢马虎。 牧染向门口走去。 这个姑苏城的镇上十分的热闹,各色各样的小货摊,还有当铺,客栈,面馆,酒楼等等, 街上有小贩们的吆喝声,还有人来人往的交谈声,有时还能看到马车从自己眼前经过,这倒让她觉得新奇的很。 晌午,绣庄会有一段休息时间,牧染和灵儿便去钱庄找邵沫。 “姐姐,灵儿想吃糖葫芦。” “好。”牧染从腰间拿出铜板:“老板,来两串糖葫芦。” “好嘞,姑娘,你们挑。” 灵儿开心的拿过糖葫芦就吃了起来。 两人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逛着街,不一会儿就在钱庄门口看到了正在为人写书信的邵沫。 他身穿水绿色的长褂、乌黑的头发束在一个木质的发簪之中披肩,手里正握着毛笔轻轻地在纸上挥动着。 不久,客人放下铜板,拿起信与邵沫倒了谢,便离开了。 “牧染,灵儿。”邵沫这才抬起头看到旁边的两个人。 “哥哥,吃糖。”灵儿将手里的糖葫芦递给他。 “哥哥不喜欢吃甜食,灵儿吃。”他对着妹妹宠溺一笑。 “好。” “外面热,进去坐坐吧,我给你们沏壶茶解解暑。” 邵沫将桌上的东西简单的整理了一下,随后起身带着她们进屋。 “钱老板回去了吗?”牧染见到柜台处没有人便开口询问道。 “嗯,现在本就是犯困的季节,晌午也不是很忙,钱老板就先回去休息了,晚些时候会过来对账。” “牧染,灵儿,喝茶。”邵沫将倒好的茶放在她们的面前。 “谢谢。” “谢谢哥哥。” 邵沫淡淡一笑,看着牧染问道:“牧染,在这里还适应吗?” “嗯,挺好的,我能习惯的来,就是你们这里睡觉也太早了些。” “天黑了,不就该入寝了吗?” “在你们这里,一般天一黑店铺就会打烊,可在我们那,有的店铺会开到很晚很晚。” “晚上还有生意做?” “有,晚上会有很多人出来活动,他们会约上几个朋友出来吃饭,喝酒,一起聊天。” “那倒是很有趣。” “姐姐,灵儿好想去你的家乡看看啊。”灵儿听得起劲,都忘了吃手里的糖葫芦了。 “嗯,有机会会带你们去看看的。”她笑着摸摸灵儿的脸蛋,这丫头,长得可真水灵,她不禁感慨起来,古代女孩的皮肤可真好,摸在手里嫩嫩的,滑滑的,主要这丫头机灵古怪的,甚至讨人喜欢。 “需要我们帮你找回家的路吗?” “谢谢,我会自己想办法的,如果,我遇到困难的话,我会找你们帮忙的,真的很谢谢你们。” “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不用这么客气的。” 三人聊了一会儿,牧染和灵儿就要回去了。 “李兄弟,帮我看一下店,我送她们回去很快就回来。”邵沫对着店里正在收拾桌子的人说道。 “好的,放心吧。”那人也很爽快地答应了。 “邵沫,不用了,我和灵儿一起回去就可以了。”牧染连忙推辞。 “没事的,我也坐了一上午了,正好散散步。” “哥哥真好!”灵儿上前挽着邵沫撒起了娇。 三人走在街上,看着镇上繁华景象。 灵儿在一个卖发簪的小摊子边停下了脚步。 “两位姑娘,过来瞧瞧,买的多便宜的多啊。”小贩热情的迎客。 邵沫看向灵儿,那张小脸上充满了兴奋和渴望,他莫名的心口一痛,这么多年,自己的妹妹居然连一个像样的首饰都没有,他这个做哥哥的可真是没用。 “灵儿,等哥哥赚够了钱,这些东西随你挑,好不好?” “嗯嗯,我明白,灵儿不会给哥哥和爹爹添麻烦的,灵儿会努力刺好绣,挣好多好多的钱,让爹爹和哥哥享福。” “好。” 街上突然响起一阵躁动。 路上的百姓都开始往两边靠去,给中间留了条道出来。 “听说余将军凯旋归来了。” “对啊,整整二个月的仗唉,终于将敌人击退了。” “是啊是啊,将军可真不愧是我朝第一勇将啊,听说皇上这次还要大摆宴席为将军接风洗尘嘞。” “将军今年也二十好几了吧,皇上怎么还没有给他赐个婚什么的,也不知道将军心中可有什么中意之人。” “这么些年来,将军可是为我国立下了不少功啊。” 人群里纷纷讨论起来。 远处,一片乌压压的队伍从城门外走来。 前面是排成两列的兵队,渐渐地,便看到了中间那辆豪华的马车缓缓前进,拖着马车的是两匹高大的黑色骏马,威武极了。 马车身后又是两列兵队。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五章:将军夫人? “恭贺将军凯旋归来,将军威武!”马车经过的地方就会有人高呼。 一时间整条街都回荡着这句话。 “姐姐,姐姐,灵儿好想看看这个将军啊。”灵儿兴奋的拽起牧染的衣袖摇啊摇。 “嗯?你们没有见过吗?”牧染看向邵沫问道。 “倒是听说过,可从未见过,像我们这些外城的平民怎么会见的到朝廷里的人啊。”邵沫为她解释道。 车窗上的帘子随风飘动,站的位置好的人便能看到里面的人。 “我也挺好奇这个将军的,灵儿,我们往前面靠靠呗。”牧染笑着看向灵儿。 “好啊。”邵灵儿忙牵着牧染的手,挤到前面去。 邵沫见状,只好无奈的笑笑,跟随在她们身后:“你们小心点。” 灵儿身材娇小,很快就站到了前排,牧染弯了个腰窜了一下,也到了前面。 “哇” 两人不免惊叹,这架势可真壮观。 很快马车经过她们面前。 车帘被风吹起,里面的男子正在闭目养神。 他的黑色长发被松松的绾起,英俊的侧脸,高挺的鼻梁,一张好看的薄唇微抿着。 “哇,姐姐,将军长得好好看啊。”灵儿已经花痴了起来。 可一旁的牧染却愣住了,只是看到那个人的半张脸她都能认的出来是谁,他们叫他余将军世上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啊她突然松开灵儿的手往马车离去的方向跑去。 “姐姐!”灵儿惊呼。 “牧染!”邵沫也呼喊起来。 牧染拼命挤开人群赶上队伍,她必须要上前再看一眼确认下。 马车后面的兵队统统看向这个女子,但是也没有上前阻拦她,多年来,也是有不少年轻貌美的姑娘追着马车,街上高喊喜欢将军,要嫁给将军的,他们早已不足为奇了。 牧染一边跑一边看向车窗内,这该死的帘子怎么就不动了,挡着她还怎么看啊,想了想,牧染直接上手掀了。 当再次看到里面的人时,她这次敢肯定就是余客舟了。 马车内的男子微微皱眉,他缓缓睁开眸子想看看怎么回事,可下一秒,牧染就被马车后面的两个士兵给拽住了。 “姑娘,你这是对我们将军不敬。” 牧染急了,余客舟没有看到她,她挣扎着,直接冲前面大声喊道:“余客舟!余客舟!” 这一喊,让所有人震住了,这丫头未免也太大胆了吧,竟敢直呼将军名讳。 “姑娘,请自重,你若再这样,休怪我们不客气了。”士兵的脸上已经不悦了起来。 周围还有人在喊将军威武,也许她的声音被淹没了。 邵沫赶忙上前:“两位小爷,对不起,真是对不起,这是我妹妹,第一次出门,没见过世面,你们大人有大量,放了她吧。” 灵儿也焦急地站在一旁说道:“是啊,灵儿求求你们了,放了牧姐姐吧。” 见到马车离自己越来越远,牧染急的哭了出来,她不停地喊道:“余客舟!我是牧染啊!我是牧染!你停下啊!” “牧染!别说了!”邵沫急了起来,直接上手捂住了她的嘴。 “姐姐,求你别喊了!”灵儿被吓哭了,她不明白,明明一开始姐姐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你们放开我!”她挣开了禁锢,不顾一切的又跑了上去。 “余客舟!我是牧染啊!你停下!停下!” 不出几秒,她被其他士兵给拦住了。 “哪里来的疯女人,快拖走!” 她却还在不放弃的喊。 一旁的行人都忍不住开口劝她别再喊了。 牧染被这两个人拖着往后退,脚上的鞋蹭在地上发出“呲—”的声音。忽然,大队伍全部停了下来,拖着牧染的两个人也停下了脚步。 马车上站着一个人,他身着墨色长袍,衣边上还秀有花纹,具体绣的是什么,牧染已经看不清了,可她只看见那人的一双眸子是深邃的,他似乎对上了自己的视线。 牧染轻轻一笑,不知怎么了,她只感觉到眼前突然一黑,昏倒再地。 “牧染!” 在意识消失前,牧染微微地感觉自己是倒在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在后来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余客舟搂紧怀里的女人,他竟然能在这里见到牧染,原本是在车内休息的,可一阵动静吵醒了他,那一连串熟悉的声音是从哪里来的,他想了一会儿便让马夫停了车,当他站在车上对上牧染的视线时,完全懵了。 不管她身上穿的是什么绫罗绸缎,脸上抹的什么胭脂水粉,头饰又是什么,他都能认的出来,那张脸就是牧染。 欣喜若狂地他毫不犹豫的跳下车向她跑来了。 余客舟看着牧染,眼眶微湿,那完全是激动地。 一旁的士兵见到自家的将军竟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将这个女人抱在怀里,全都傻了眼,某四个士兵早已吓得瑟瑟发抖起来,他们刚刚可是对这个女子动了粗的,将军不会一怒之下杀了他们吧? 邵沫和灵儿也被眼前的这一场景吓到了。 而两边的平民开始议论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啊将军居然将她抱在怀里。” “好像将军认识这个姑娘啊。” “你们快看这个女子的头饰,是有婚约在身的,她不会就是将军夫人吧。” 不知是谁说了这句话,瞬间人群炸开了锅。 “我的老天爷啊,这还得了,难怪她见到将军的马车,就疯了一样的追上去。” “可从未听说过将军是有婚约的啊?” “哎呀,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将军做事向来低调。” “唉唉唉,你们不觉得这个姑娘眼熟吗?我好像在那什么,绣庄,筱卉绣庄门口见到过。” “对对对,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就是筱姨她家的绣庄店铺门口,当时见到这姑娘就觉得她长得美若天仙唉。” “可为什么她都是余将军的夫人了,还在绣庄干活啊,难道说是被将军赶出来了?” “呸呸呸,小心被将军听到了,你脑袋不保。” 余客舟却对他们说的话充耳不闻,他横抱起牧染,冷漠着一张脸向马车走去。 “牧姐姐!” 灵儿和邵沫追了上来。 “将军留步!。” 余客舟转身看向这两人:“你们是何人?” “回将军,草民邵沫,这是在下的妹妹,邵灵儿。” “民女灵儿见过将军。”灵儿怯生生地对着余客舟行了礼。 “我们不知道牧染是与将军认识的,家父视牧染为自己的女儿,今日将军若是带走牧染,我和灵儿回去也无法向家父交代,还望将军慈悲,将她交还于我们。” 话落,邵沫便对着余客舟深深行了礼。 余客舟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道:“秋副将!” “属下在,将军请吩咐。”这人身着铠甲,迅速来到余客舟身后抱拳行礼恭敬道。 “随邵兄弟去他们的住所,将老人一同带回府中入住。” “是!”秋副将贺厉一声,之后走到邵沫面前说道:“邵公子,请。” “这”邵沫犯了愁。 “哥哥。”灵儿害怕地搂住哥哥的手臂往他的身边靠紧。 邵沫看了一眼牧染,想到之前牧染不顾性命的冲出去直呼将军名讳,想必是认识的,不然也不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来,既然这样,他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他对着秋副将行了行礼回道:“那就麻烦大人了,这边请。” 三人一并离开,余客舟转身将牧染抱上了马车,一大堆人马继续前进。 而今天的事也在城内传开了。 传闻不近女色的余将军居然早已与一名女子定下了婚约。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六章:再遇“万顷伯” 行了一阵,马车来到一处颇有气势的府邸前,朱漆大门上方悬着“大将军府”的匾额,大门两侧,立着两只威风凛凛的大狮子,还有全副武装的士兵守卫。 府内的佣人早早的候在门外排队等待,一见到自家将军从马车内下来,赶忙迎上前,可当看到将军怀里的女人时,也都愣了一下。 王冲,将军府内当了三十几年的管家了,十岁便入了府,曾经伺候过老将军,后来老将军病逝,便帮撑着将军管理将军府,一眨眼也已经过了二十几年了,如今六十多岁,管理将军府来丝毫有条不紊,身体也十分的硬朗,面相和蔼慈祥。 王管家上前恭敬道:“少爷,后院已收拾妥当。” “嗯。”在回来的路上,余客舟便命人提前回府办事了。 他直接穿过正堂来到后院,一座木制拱桥垮于池塘之上,成为通往后院的唯一通路,阳光下,池塘的水面反射着碎金般的光芒,紫色的睡莲在水中绽放,在绿树倒影的映衬下,更显得细致柔和,清爽别致,闭目聆听,有流水之声缓缓入耳,池塘四周碧树环绕,夏花缤纷,让人好似进入了人间仙境。 穿过拱桥,便看到一处凉亭,亭上悬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雨官琴音”四个字。 王管家先一步来到屋前将房门打开。 余客舟也没有去细看屋内的设计,但是一入眼,这间屋子宽敞,而且打扫的很干净,他大步往里走去,绕过屏风来到床边,将牧染轻轻地放在床上,为她盖上被子。 王管家则站在屋外候着。 看着床上的女人,余客舟微微蹙眉,穿到这里快二个月了,他告诉自己,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认命吧,可好巧不巧的竟穿到了这个将军的身体里,奇怪的是,这个将军生前的所有记忆他都记得。 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自己的前世了。 余客舟轻轻抚上牧染的脸颊,这一世是他先遇到了她,那他是不是就可以拥有她了? “少爷,时候不早了,您该去赴宴了。”门外,王管家的声音响起。 屏风里面的人这才收回自己的手,不舍得看了一眼牧染后,起身走到门口对着王管家低声说道:“帮我去做一件事。” “请少爷吩咐。” 将军府外,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车内,余客舟已经换了一身官服,在这个朝代,官服偏深蓝色,腰间还会挂着一块红色玉佩,在前世将军的记忆中,这块玉佩是皇上亲自赏赐给他的,而其他文武官员只能佩戴白色的。这让余客舟感到了一丝不安,因为皇上的样貌在他的脑海里完全是模糊的。 马车在宫门外停下。 余客舟理了理衣袖便下了车,由宦官引领着去见皇上。 他被领到后宫内的一座华丽的大殿之中,那穿着一身玄色衣袍靠坐在桌案前的男子想必就是皇上了。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安。”余客舟按照记忆中的礼仪对着前面的男子行了礼。 “起来吧。” “谢皇上。”他从地上站起身,头却低着。 一双狭长的眼睛将余客舟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接着目光锁向了他腰间的那枚玉佩,一张好看的薄唇缓缓张开:“余爱卿这次击退敌週数万军马,功不可没。” “皇上,这是臣的职责所在。” “嗯,爱卿想要什么赏赐,直说便是。” “谢皇上,臣别无他求,愿皇上能为臣赐一门婚事。”他拱起手,弯下了腰,态度十分诚恳。 话刚落,桌案前的男子突然邪魅一笑,他放下手中的毛笔,臂膀一挥。 一旁的公公立即上前撤走那些笔墨纸砚。 “将军一路上辛苦了,朕特此为爱卿准备了上好的美酒,李公公,为将军倒酒。” “是。”那个在宫门口领着余客舟来的人正是李公公,他对着余客舟行了礼,声音略微尖细道:“余将军,请。” 余客舟皱了皱眉,他只是迟疑了两秒便道:“谢皇上。” 他坐在左侧的桌案前,很快几名宫女端着丰盛的佳肴过来,依依轻放在他的面前,李公公为他倒酒。 余客舟抿了抿唇,慢慢端起酒杯,微微侧过身看向皇上,这一对视让他一怔,杯中的酒也不慎洒出些许,从进来到坐下,他都没敢看皇上一眼,可现在他真的有些晕头转向,那张脸,他再熟悉不过了,在现代生活中,他与这人相处了十几年。 “爱卿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见到朕就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男子好笑的看着他问道。 “没事,是臣失礼了。”他将杯子放回桌上,怎么可能会是大哥呢?明明记忆里,当朝皇上是叫清弋,而不叫万顷泊! 李公公尽职的递上一块干净的帕子。 “多谢公公。”他开口道谢,简单地擦拭了一下。“皇上,恕臣斗胆一句,为何不见其他官员前来吃酒?” 不是说给他办了一场盛大的接风宴吗?这冷冷清清的 “爱卿这是不喜与朕一同用膳吗?” “臣不敢。臣敬皇上一杯。”他再次端起酒杯。 “嗯。” 酒也喝了,余客舟便道:“臣刚才说的事希望皇上能答应。” 清弋开始把玩起手中的酒杯,可一双眼睛却悠悠的看向余客舟,他轻笑道:“听闻爱卿今日回城,在城内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不知所为何事?” “回皇上,臣今日在城内偶然遇到了一位故人,而此人也是臣最亲,最爱的女人,所以,臣恳请皇上能为我们赐婚。” 闻言,清弋挑眉,刚刚他好似听到了最亲,最爱这两个词。 “可据朕所知,这名女子是有婚约在身的,爱卿,你从小与朕一起长大,朕可从未听说过你与哪家姑娘定过亲啊。” “皇上,她并无与人定过亲,那也是城中百姓们看花眼了。”他淡定的回答道。 “哦?可李公公告诉朕,他亲眼见到过那位女子,怎么从将军口中所说出来的不一样呢?” 只见一旁的李公公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脑袋直接朝着地面重重一磕。 “皇上赎罪!” 余客舟蹙眉,那个李公公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了。 清弋的声音再次响起:“余爱卿,你觉得这欺君之罪该如何处置?” 语落,余客舟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 “来人,拖下去斩了吧。” “皇上!皇上!奴才知错了,求皇上网开一面,饶了奴才吧!”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七章:无人姓池 两个侍卫上来就要驾着李公公的两个臂膀拖下去。 “皇上!”余客舟忙起身拱手行礼:“臣今日班师回城,深受城中百姓们的拥戴,街上更是热闹非凡,李公公身在众多人群中,难免也会有看花眼的时候,并非是有意欺骗了皇上,还请皇上宽恕。” 清弋把玩着手中的金酒杯,别有深意的看了看他。 就在余客舟想要再次开口求情时,终于听到了清弋的声音。 “既然将军都这么说了,此事那便罢了,你们退下吧。” 话落,李公公连忙跪地谢恩,一刻也不敢耽搁地离开大殿。 余客舟为之松了一口气,他再道:“还请皇上能应允下臣的这桩婚事。” “爱卿为国效力这么多年,也是时候为你赐门婚事了。” 他一喜,拱手应道:“谢皇上!” “朕可没说是你们这门婚事。” “这!”余客舟不解地看向清弋。 “你乃本朝第一勇将,又与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所以,朕要亲自帮你挑选。” “谢皇上好意,但臣已心悦她了,非此女不娶。” 清弋从桌案前起身,慢慢走到余客舟的面前停下,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不悦道:“爱卿这是在与朕对抗?” “皇上息怒,臣不敢。”他想了想又道:“皇上有所不知,臣常年在外征战沙场,难免会有遇难的时候,偶然有幸得到了那位姑娘相救,才活了下来,臣与她相处了几日,竟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她,臣想,救命之恩应当涌泉相报,所以臣想娶她为妻。” “好一段美人救英雄的故事。看来,将军是非娶不可了。” “是,还望皇上成全。” “将军可还记得与朕小时候的约定?” 余客舟一顿,摇了摇头:“还请皇上提示一二。” “当年你我二人便发了誓,朕当上了皇帝,便会封你为将军,一生效命于我,而如今,你是将军。” “是。”他回想了一下,脑海里确实是有这么一段回忆的。 “可当年我们还约定了,只有皇帝有了子嗣以后,另外一人才可娶妻生子。” “”嗯?有这句吗? “怎么,你现在是想毁了当年的誓言?” “臣不敢,臣定会按照当年的约定遵守承诺的。” “嗯,那便好。”清弋这才满意的转身回到桌案前坐下。 余客舟收回手,坐正身子,心情瞬间低落。他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当今圣上十三岁便继承了皇位,十七岁成的亲,虽说后宫嫔妃众多,可至今也没有哪位妃子为皇上诞下过皇嗣,公主倒是有八个。 他的前世怎么这么惨,还得皇上有了儿子才能结婚,都什么奇葩的约定,古人就是闲的没事做,才会发出这样的誓言。 “爱卿刚从边疆赶回来,一路上也是劳累,喝完这壶酒便早些回去歇息吧。” “是。” 这场接风宴,使得两人都不怎么愉快。 余客舟默默饮下最后一杯酒,起身行礼:“臣告退。” 清弋低眸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余客舟走后,他便一直没有说过话。一旁的公公也不敢上前打扰,因为此时的皇上,脸色阴沉的可怕。 “嘭—” 突然一阵破碎的声音。 张公公吓得惊呼起来:“哎呦,皇上,您可要爱惜龙体啊!快来人啊!皇上受伤啦。” 那不大不小的金酒杯硬生生的被清弋捏碎在手掌心里。刺眼的红色液体簌簌的往下淌,滴落在玄色衣袍上消失不见。 一瞬间,皇上的身旁聚集了很多人。 “都给朕滚!!” “皇上息怒!” 那些人都跪在了地上。 “朕的话你们是听不懂吗?!还是说已经活够了?!” 话落,十几个人忙不迭地逃离大殿,还有几个人跑的差点摔倒。 他猛地掀翻桌子,一双眸子怒视着余客舟刚刚坐过的地方,桌案上,酒壶已空,而盘中的菜却丝毫未动。 他真就这么着急回去陪她吗? 马车停在将军府外。 “少爷,您走后,秋副将带回三个人,老奴已将他们安顿好了。” “嗯,她怎么样了?”余客舟直接进入将军府,朝着后院的方向走去。 “牧姑娘醒后脸上的气色不是很好,老奴便吩咐后厨备了饭菜,也是灵儿姑娘劝着吃了些下去,而且”王管家说到这,突然停住了。 “什么?”他停下脚步。 王管家低声道:“牧姑娘醒来后就开始询问府里的所有下人,这姑苏城内是否有位姓池之人。” 闻言,余客舟目光一顿。 王管家接忙说道:“少爷请放心,按照您的吩咐,府里所有人都跟牧姑娘说了这城内并无人姓池,也没有这个姓氏的存在。” “嗯,你退下吧。” “是。” 余客舟独自来到后院,他刚走上桥,便看到了坐在凉亭内的牧染。 她穿着一身水蓝色的衣裙,秀发仅盘了一部分上去,发间别着一支梅花玉簪,剩下的头发便梳成了一股花辫搭在胸前,那是未出阁的姑娘所梳的发髻。 余客舟满意的勾唇一笑,他不喜欢她的头发全部盘上去,那只会在不停地提醒他,她是有婚约在身的。 可这里是古代,不是现代,在这里,她没有未婚夫! “牧染。” “你回来了。”她回过神,转身看了一眼余客舟。 他这一身着装衬得他风度翩翩,气宇轩昂。 “怎么不好好吃饭。” “没什么胃口,不想吃。” “是因为找不到他吗?” 她嗯了一声。 “牧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是说如果,他没有穿越过来,我们也没有办法回去,你会不会考虑留在这里陪我?” 牧染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不知道,因为,我觉得这一切都很不真实。”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呢?” “那我就去找回家的路,然后带着你一起走。” 语落,余客舟紧盯着她,她不知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有多么的认真,认真到直接伤到了他的心。 明知道是这样的答案,可是他还是期待着她会说出另一种回答。 “你知道我想听的并不是这个。”他随之苦涩一笑,随后还是柔和着声音回道:“好,那明天我们一起去找回去的路。” “真的?” “不骗你。” 见到她笑,余客舟又道:“现在可以陪我好好吃顿饭吗?我可是饿了一天了。” “好。”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八章:将军居然说皇上没有他好看 由于兴奋,牧染几乎一夜未睡,天刚亮,她便唤人进来给自己梳妆,她也没有在意丫鬟给她梳的头饰,反正她和余客舟就要回去了,这些规矩也就不用再去注意了。 “谢谢你,小丫。” “牧姑娘言重了,这是奴婢该伺候主子的,小丫去帮姑娘收拾床铺吧。” “好。” 牧染对着镜子照了照,衣服简约合身,她在看了看脚,嗯,鞋子也正适合,跑起来因该没有多大问题。 离开就要轻轻松松的离开,背负太多东西也不好走。 她洗了把脸,漱了口,便去找余客舟。 来到余客舟的房门前,她抬手敲了敲门。 “余客舟?你起来了吗?” 里面没有人答复。 “余客舟?” 她又敲了两下。 “牧姑娘,少爷不在屋内。”王管家从一旁走了过来。 “王管家好。”牧染礼貌的对他打了声招呼。 “牧姑娘不必跟老奴行礼,您是少爷的故人,便也是这府上的主子。”王管家慈眉善目的笑道。 牧染听后也只好抿唇一笑,在古代最讲究的就是主仆关系。 “王管家,请问余客舟他去哪里了?” “少爷昨日回城,今早是要上朝跟皇上复命的。” 语落,牧染点点头:“那他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少爷刚走不久,依老奴看最少也要两个时辰左右。” “好的,谢谢王管家。” “牧姑娘,老奴已经安排人准备好了早膳,您先用膳吧。” 牧染想了想,现在这个时候灵儿因该还在睡觉,她就不去打搅人家的好梦了。 “好的,麻烦管家前面带路。” 美美的饱餐一顿之后,牧染便来到后院散步。 虽说古代没有现代发达,可是这里的景色确实是在现代不常看到的。 她不免叹了一口气感慨起来,这辈子,自己居然还能经历一场穿越,可真是活的值了。 电视里演的那些穿越剧,把它们总结一下就是最开始的地方也就是结束的地方,一会儿等余客舟回来了,她就带着他去郊外的那片林子,或许在那里可以找到回去的办法。 这样想着,牧染便笑了,在离开这里之前,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去做。 牧染来到后院的一处庭院里,这里景色宜人,很适合老人居住,邵伯伯此时正躺在屋前的竹椅上纳凉。 “邵伯伯。”牧染笑着走上前。 “丫头。” “邵伯伯,昨晚睡得还好吗?”她蹲下身子,双手搭在竹椅的边上,看着老人轻声问道。 “丫头,谢谢你,老汉这辈子还从未住过这么大的房子。” “邵伯伯,要谢也是我谢谢你们,若不是你们救了我,我可能早就不在了,在这一个月里,你们处处照顾着我,没有把我当成过外人,是你们让我感到了家的温暖。” “丫头,说这些干什么,老汉啊,早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了,你和灵儿情同姐妹,灵儿发烧的那几日,是你忙前忙后的照料着,老汉啊,都记在心里,丫头,谢谢你。”老人握着牧染的手语重心长道。 “邵伯伯,能认识你们,我很幸运。”她一下子湿了眼眶。 “丫头,哭啥啊,这大清早的不适合哭,快把眼泪收收。”老人捏起衣袖帮她擦去眼泪。 “伯伯,染儿有个事情想和您商量一下。” “好,说吧,孩子。” “我要回家了,在离开这里之前,我会给你们安排一个宅子,您就和灵儿还有邵沫搬进去吧,以后那里就是你们在姑苏城的家了。” “使不得使不得,丫头,这老汉可不能接受。”老人连忙从躺椅上起身。 “您要接受,这是我报答你们的。”牧染连忙将他扶着坐下:“伯伯,请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好。” “伯伯,等在姑苏安顿好了以后,就让邵沫去考个功名吧。” 闻言,牧染的这席话,像是说中了老人家心里的一桩心事,引得老人愁叹起来,“唉,这些年,为了给孩子娘治病,一直是在四处奔波借钱,不知不觉的,竟将沫儿的这件事啊,给耽搁了,说来,老汉真是惭愧啊,唉” 牧染看着老人,轻声道:“伯伯,您无论如何都要接受我的这份心意。” “孩子,伯伯不知道怎么报答你啊。” “伯伯,想报答我,就答应我一件事,帮我替灵儿找一个好的婆家吧,我知道你们这里的习俗,一旦女儿出嫁了,就便是夫家的人,她不能常回来看你们,就算受了什么委屈也不敢跟你们说,怕你们担心,所以,请您一定要让她嫁给一个疼她爱她的人,他们要互相喜欢才是,即使那个时候,我不在了,但我也能替灵儿感到开心,我也能放心。” 老人深深感动,他轻拍着牧染的手,点头应道:“好,伯伯答应你。”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牧染便来到将军府外等候着,不出一会儿,一辆豪华的马车渐渐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马车缓缓停下,马夫上前掀开帘子。 “余客舟!” 车内的男子还没出来,就听到了车外牧染再叫他,他不禁唇角一勾。 马夫身形一顿,整个姑苏城内,除了当今皇上也就属这个姑娘是敢直呼将军的名讳了。 余客舟从车内下来,见到她,心情大好:“你能在门口接我,我感到很意外。” “上朝是不是很有意思?” “嗯,金銮殿很大,比电视里看到的还要雄伟壮观。” “那皇上呢?他长得帅吗?” “那自然是没有我好看。” 闻言,牧染笑出了声:“就你最皮,我准备了冰茶,进去喝吧。” “好。” 门外的侍卫和马夫看着那两人离去的背影都愣住了,他们怎么听不懂将军与那位姑娘的对话呢? 什么叫上朝是不是很有意思 那能有意思吗?站在那里就是两个多时辰。 什么叫电视 嗯恕他们真的听不懂。 还有,将军居然说皇上没有他好看 他们什么也没有听到,没有 皮?那是什么东西?吃的猪皮吗?听说红烧的味道还不错。 想到这,他们抬头望了望天,快到吃饭的时间了,真好。 远处,王管家看着凉亭内有说有笑的两个人,叹了叹气。 将军是他看着长大的,自从这次战役回来后,他就感觉将军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而这个牧姑娘,他也从未听说过,但不管如何,将军能平安无事的回来,他便安心了,现在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将军能尽快迎娶个夫人回来,好让这个将军府热闹起来,也能为余家留个后。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九章:一江孔明只为博一笑 “余客舟,下午我们带邵伯伯他们去看宅子吧,然后我们就去郊外那片林子里找回家的路,好不好?” “嗯,都听你的。”他喝着茶抿唇一笑。 下午,牧染便带着邵伯伯去看了宅子,那是个坐北朝南的好位置。 将他们安顿好,牧染见天还亮,就要带着余客舟去郊外。 “我到是想到了一个好去处。”余客舟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转身拉着她上了马车。 “唉?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牧染坐在车内不解的看向他。 “出城的计划没有变,只是不去那片林子了。” “那我们去哪?” “枫桥镇。” 顾名思义,一个种满好多枫树的地方, “余客舟,现在才是春天,哪有枫叶给你看啊。” “又不是带你去看枫叶,你个傻女人,还有,谁说枫桥镇就是种枫树的地方了?那老婆饼里不也没有老婆。” “”她忍,现在是坐在人家的马车里,她不能踹他,好歹是个将军,面子重要。 这一路行驶着,天都快黑了。 “余客舟,你故意的!你就是不想回去!”牧染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上手挠他脸。 余客舟嘴角含笑,轻而易举地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搂坐在自己的腿上:“乖,不闹了。” 牧染瞬间僵住。 “马车一路颠簸,你坐稳了,小心摔倒。” “咳咳,知道了。”她只是呆了几秒,接着站起身朝另一边坐去,眼睛有些不自然的看向车窗外。 余客舟不禁自嘲一声,甩甩衣袖,没关系,哪怕只是短暂的几秒也是好的。 “少爷,姑娘,枫桥镇到了。”马夫的声音在外响起。 余客舟扶着牧染下了车。 夜晚,正是这个镇子热闹的时候,街上人来人往,各种颜色的灯笼悬挂在屋檐下,也为这条街添上了不少色彩。 余客舟带着牧染上了桥,站在桥中,抬眼即可看见远处碧瓦黄墙的寺庙坐落在绿树丛中,桥下渔船划过。 “枫桥镇,寺庙,渔船……余客舟,你不觉得很像一首诗吗?” “你是想说《枫桥夜泊》?” “对对对,就是这首,不过好像不太适合现在的情景,毕竟这首诗太过凄凉了些。” 牧染看向那座庙,看着看着她突然欣喜道:“我的天哪,不会那就是寒山寺吧?” “没错,为了应景,我们坐船吧。” 不等她反应,余客舟就牵着她来到了桥下。 一艘客船静候在岸边。 余客舟先一步跨进船内,接着伸手扶着牧染进来。 “公子,小姐,坐稳了,开船喽!”船夫随即一声高喊,便开始挥动船桨。 客船稳稳地向着前方行驶。 牧染坐在船内打量着挂在船篷上的灯笼,那是用红纸糊起来的,下面系着铃铛,一动就会发出清脆的声音。 客船穿过枫桥继续向前滑行,河边还有不少人在放花灯。 “喜欢这里吗?” “嗯,很美。” “我有礼物要送给你,先闭上眼睛好吗?” 闻言,牧染眼眸一亮:“现在吗?” “嗯,所以我没有叫好之前,你不能偷看。” “好吧。”说完,她乖乖的闭上了眼睛,为了表示诚意,她还特定抬起衣袖蒙住了。 余客舟忍不住轻笑一声,他朝后摆了摆手,船夫见状,心领神会地放下船桨,从腰间拿出一个炮筒对着天空射去,一个漂亮的烟花绽放在空中。 “嗯?”牧染听到动静,刚要睁开眼。 “还没好!”余客舟及时出声制止她要睁开眼睛的冲动。 “哦哦。” 这个炮声就是一个指令,顿时岸上的人都开始兴奋了起来,他们三五成群的蹲在地上开始点火放孔明。 不光岸上的人再放,就连船上都有人再放,一时间整个枫桥镇的上空飞满了孔明灯。 “可以睁开了。” 牧染听话的放下衣袖,数不清的孔明在眼前燃放,将整个夜空染成了霞红色。 “这”她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余客舟突然起身半蹲在她的面前,轻握住她的一双手,双眸看着她的眼睛柔声道:“牧染,我知道你很想回家,对不起,恕我不能答应你,因为我是这个姑苏城的将军,背负着太多使命了,而你不同,你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可以走的潇洒,可是你这一走,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所以,能不能为了我,答应留下来,留在这里多陪陪我?” “我,我”她不知道怎么办,泪水悄然滑落脸颊。 她很想家,她也舍不得丢下余客舟一个人在这里,他们约定好要一起走的,可是,余客舟一走,那这个王朝便就没有了将军,而这里的百姓 她怎么总是陷入两难的地步啊?这场梦到底还要多久才能醒? “余客舟,我上辈子是不是跟你有仇啊?怎么就遇见了你呢?真是讨厌死了!”她气的拍他的手,却只是轻轻的拍。 “你是答应了?”他欣喜若狂。 牧染气鼓鼓地看着他,不乐意的哼哼道:“看在你为我这么精心准备礼物的份上,我就勉强答应你吧。” “谢谢。”这简简单单地两个字却包含了很多情意在里面。 牧染对着他歉意道:“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爱,可是,我们永远是朋友。” 他更加握紧了她的手, 客船在朝着寒山寺的方向划去。 “我们去庙里烧个香吧。” “烧香?” “嗯,你不是想家吗?去给叔叔阿姨报个平安吧。” “好。”牧染想了想,就当做是安慰自己吧。 船夫将船停靠在岸。 余客舟搀着牧染下了船,借着月色,踏着青石向上。不一会儿便走进了那座寺庙,庙的正中盘坐着慈眉善目的佛像,四周竖立着雕刻精美的龙图象的石柱子,房檐上有画着九龙细珠八仙过海等图案的栏杆。 “阿弥托福,两位施主深夜来访,必有心事所求吧。”一个穿着黄褐色海青服的大师向他们走来。 “大师,恕我二人冒昧前来打扰,还望大师海涵。”余客舟对着大师合十行礼。 “两位施主可有何困惑缠身?” “我们想在这里烧柱香,祈福祷告。” “阿弥陀福,两位施主,请随贫僧这边来。” 在大师的引领下,两人先是净了手,随后来到一尊佛像前,殿内没有多余的杂音,大师站在一旁念诵经文,余客舟左手请过香右手拿烛点燃,顷刻,香烟袅袅。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十章:白衣女子 他闭上眼睛,曾经许下承诺,如有来世,他定会为自己当年所犯下的错做个偿还,或许是老天听到了,让他穿到了自己的前世,成了将军。 牧染请过香点燃,一愿父母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二愿她与沈蔚执子之手,相伴到老。三愿余客舟一生平安,开心快乐。 两人依次将香插在香灰里,之后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对着面前的菩萨叩头。 客船上,余客舟将外衣脱下给牧染披上。 “谢谢。”她轻声道谢。 “是不是饿了?” “嗯,是有点。” “船家,麻烦划快点、” “好咧。两位请坐稳了。”船夫加快了速度。 河上只有几盏花灯飘着,天空繁星点缀,夜,寂静安宁。 远处的寒山寺内,响起了钟声。 牧染不禁笑道:“还真是应了那句诗,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闻言,船家忍不住赞许了起来:“姑娘真是好文采啊,这两句诗竟让小人不禁感觉到了一种空灵旷远的意境,好诗,真是好诗啊。” “多谢船家的赞美。” 坐在一旁的余客舟忍俊不禁,她竟然毫不客气的自谦了起来。 马夫正靠坐在车上打盹。 客船靠岸的声音似乎惊醒了他。 “少爷,牧姑娘。”他起身行礼。 “辛苦你了,现在去客栈吧。”余客舟给了赏钱给船夫,转身对着马夫说道。 “是,少爷,姑娘,请上车。” 马车行驶在安静的街上,这个时间也就红楼和客栈还开着。 “余客舟。”牧染突然对着他笑。 “怎么了?”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还没见过古代的青楼长什么样子呢,是不是真的有很多美女啊?”她的脸颊突然微微泛红,还羞涩的用手捂住了脸,只露出眼睛看向余客舟。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去过。”某余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 “你的记忆里没有嘛?”她眯眯眼,两只眼睛狐疑地盯着他。 “没有。”他这一声很坚定。 “我看电视里都有女扮男装的,下次我们进去看看吧。” “你要进去?嫖谁?女的?还是里面的老鸨?” “不是,我真的挺好奇的,你想啊,好不容易穿越一次,不去看看那岂不是很吃亏?” “我是个将军。” 话落,牧染顿时哑然,他说的在理。 “唉,没意思。” 余客舟见状,轻笑一声,他伸出手摸摸她的脑袋,柔声道:“我知道了,为了你,我愿意。” “别,我说笑的,你可是一国将军,要注意形象,还是不要跟我们这些草民后面胡闹了,皇上要是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 “无妨,你说的没错,难得穿越一次,不去看看确实可惜了。” “还是不要了吧,我怕掉脑袋。”她怂了。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好了,明晚就去。” “” “少爷,客栈到了。” 马车一停,牧染也是兴奋,第一个下了车。 马夫先一步上前跟客栈老板聊了几句,之后由老板领着上楼。 这一晚,他们便在这里安顿了下来。 早晨,牧染在床上翻滚了两下便睁开了眼睛。 古代人有早睡早起的习惯。 这些日子,她也习惯了早起。 牧染穿好衣服洗漱完来到楼下。 “这位客官,小店早上有包子馒头,油条还有粥,您看需要吃点什么?”店小二热情的上前询问。 “都来一份吧,谢谢。”她挑选了一个座位坐下。 余客舟匆忙赶到楼下,他醒来后便去了牧染的房间,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被子都是叠的整整齐齐的,他还以为牧染是丢下他去找回家的路了,可当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时,他瞬间松了一口气,还好,她还在。 余客舟整理了一下仪态,慢慢走了过去。 “早。”她道。 “早。”他回。 “余客舟,你今天不用上朝吗?”看电视里,皇上每天都要办理朝政的。 “皇上放我假了。” “哦,这样啊,那我们今天可以好好逛一逛这个枫桥镇了。” “嗯。” 马夫今天也可以休息了,两人逛街,是不需要电灯泡的。 灵儿依旧在筱姨绣庄里干活,就是休息的时候总会有一群人围着她。 “哎呀,你们就不要问了,染儿姐姐和将军真的只是朋友,并不是什么将军夫人啦,而且,染儿姐姐是有婚约在身的。”她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这样说了。 “可是将军那天是抱着牧染的唉。” “对啊,对啊,我们还看见牧染疯了一样去追将军的马车,哇,看的我们胆战心惊的。” “嗯嗯,说是朋友我们可不信,灵儿,你跟牧染玩的那么好,就多透露一点消息呗。”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回道:“染儿姐姐和将军已经认识好多年了,两人感情很好,姐姐的夫君和将军也是多年的好兄弟,这下你们能明白了吧。” 灵儿这一番解释,让所有的疑问都解开了。 见到她们纷纷点头,她不禁松了一口气,这下终于能清净一会儿了。 “灵儿,和我们讲讲你们是怎么救的牧染吧。” “对啊对啊,我还以为你和牧染是姐妹呢。” “没想到牧染竟然和将军认识,听说你们还搬进了大宅子里住,哇,灵儿,你们可真有福气。” 又开始了。 “啊,头好疼啊。”她决定装头疼。 “请问这个时辰可以进来吗?” 这时,一道清甜的女声在店铺外响起。 灵儿连忙走上前迎客。 门外女子一袭白色衣裙,头上戴着一顶白色帷帽。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丫鬟。 “两位姐姐,进来看看吧,这些都是我们店铺今天刚摆上去的新货哦。” 女子来到展柜台前,伸手摸了摸衣服的布料。 “姐姐,你身上好香啊,用的是什么香包啊。” 女子微微一笑:“是我自己调的,你若喜欢,我便将这荷包赠于你吧。” “不不不,灵儿不能收。”她连忙摆手。 “无妨,作为答谢,你帮我挑选几件好看的衣裳可好?” “当然没问题啊,谢谢姐姐。”灵儿笑着将荷包收好,开始为她挑选最好看的绸缎。 灵儿的眼光确实不错,女子一连换了好几身衣服,甚是喜欢。 “姑娘,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该寄信回去了。”她身旁的丫鬟提醒道。 “那这些都打包了吧。”女子对着灵儿轻语道。 “好的。”她细心的将衣物包好。 丫鬟拿出银两。 “姐姐,你们是要找人写信吗?”灵儿伸手接过银子。 “是,姑娘可有引荐的去处?” “我哥哥就经常帮人写书信,姐姐若是不嫌弃,就去钱庄吧,离这里也不远哦,出门左转一直走便就到了。” “多谢。”她们行了礼,丫鬟拎上东西,跟在女子身后离开了绣庄。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十一章:民谣阁比诗 不一会儿,她们就见到了那个在钱庄门口看书的男子。 “好一个秀气的书生啊。”丫鬟不禁说道。 闻言,女子浅浅一笑。 她慢慢走上前:“公子,可否为奴家书写一封家信?” 邵沫点头礼貌一笑:“当然可以,姑娘请坐。” 他一边研磨一边问道:“姑娘信中想怎么写?” “信中并无重要的事,公子简说便好。” “请问姑娘芳名。” “濡儿。” “好,请姑娘稍等片刻。”他开始铺纸提笔书写。 帷帽下,女子唇角微勾,这位公子的字果真如他这人一般,清秀飘逸。 很快,这封信便写好了。 “姑娘请过目,可有哪里不妥,但说无妨。” 濡儿接过,顿时一股花香飘入邵沫的鼻尖,他恍惚了一下。 “多谢公子,公子信中所写正是奴家心中所想。” “姑娘满意就好。” “有劳公子封信了。”她将书信交还于他。 邵沫浅笑,将信装好。 “多少文钱?” “五文便可。” 丫鬟上前将信封收好,给了钱。 “两位姑娘慢走。” 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个人,他轻叹,这位白衣姑娘 鼻尖,那股香味还未散去。 晚上,余客舟果真信守承诺的带着牧染去了青楼。 “余客舟,我开玩笑的,还是别去了。”牧染抱着一旁的柱子不撒手。 “别怂啊,穿都穿过来了,那就去看看呗,不然吃亏。”他用她的话回怼她。 “可你是个将军,很容易被人认出来的,万一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去了,那怂恿你一起去的那个人不得一起死,我还没活够呢。”她拼命摇头,将柱子抱的更紧了。 “怕什么,这里又不是姑苏城,哪会有那么多人认识。” “不行,还是觉得不太好。” 余客舟打量着她这个姿势,好笑道:“你个傻瓜,你现在是女扮男装,等我们逛完青楼回来后,你换回了女装,那还有谁能认识男装的你。” 闻言,牧染犹豫了。 “不想去看看花魁吗?” 花魁?有点心动。 “好吧,反正我们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怕什么,余客舟,我们走!” 这会儿,她一点也没有刚刚怂的样子了,牧染松开柱子,甩着两个膀子朝青楼大步走去,因为她觉得这样子走路,会显得很有男子气概。 余客舟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丫头,总是能出其不意的逗他开心,也正是因为这些,他才会那么的恋恋不舍,他不想放她走。 青楼外灯烛辉煌,上下相照,抬头便可看见那快金色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民谣阁。 牧染满意的点点头,这青楼的名字可比那些什么叫怡红院的有水平多了。 听说这个民谣阁是全城青楼中最高等级的。 光进楼的费用就要五两银子。 不知道里面的花魁究竟是有多美,不惜那么多人花大把银两要见她。 余客舟从衣袖中拿出银子交给小厮。 随后门口两个强悍的壮汉便侧了一下身子,让他们进去。 楼内歌舞升平,香烟缭绕,给人一种似真似幻的感觉。 可就是这种烟花之地,也难寻一丝真情。 牧染挑了一个靠台的位置坐下。 “两位公子,需要姑娘们坐陪吗?”一个穿着鲜艳的老婆子笑吟吟地走到他们的桌子前。 “今日我二人是为花魁而来,劳烦鸨母上些好酒好菜。”余客舟彬彬有礼地回道。 “那就请两位公子稍作休息,这好酒好菜啊随后就到。”老鸨挥舞着手中的帕子扭着腰转身离开。 “咦~”牧染打了个哆嗦,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感觉如何?” 她压低声音回道:“好像跟电视剧里的差不多。不过,身为二十一世纪的我们现在也算是来过青楼了,这趟旅行不亏不亏。” 余客舟嘴角含笑,端起茶碗品茶。 牧染看了看周围,真别说,这门票贵也有它贵的原因的,最起码这里面的布置是下了血本的,很豪华。 台上跳完舞的歌女们刚撤下,那个老鸨便走了上去,她扫了一眼大殿内的人说道:“众所周知,我这民谣阁可不是外面那些青楼能比的,外面那些个胭脂俗粉跟我们这的姑娘比啊,啧啧啧,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能光临我这阁子的公子哥们也是你们慧眼识珠,懂得把钱往正地方花,我这老婆子啊也是甚感欣慰。话呢,也不跟你们多说了,来逛楼子的,自然是来找乐子的,下面啊,就有请我们民谣阁的头牌花魁,濡花姑娘给大家来段民谣舞,就当是我们今晚的开场曲了。” 这下,台下的公子哥们都兴奋了,他们不惜花五两银子,就是为了能目睹濡花姑娘的容颜。 琴声四起,台上渐渐飘起白雾,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 忽然一个美若天仙的红衣女子出现在台上,随著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众人如痴如醉的看着她,几乎忘却了呼吸。那少女美目流盼,在场每一人均心跳不已。 余客舟品着茶。牧染看着他轻挑了一下柳眉说道:“不得不说这次穿越之旅确实很有意思。太让我惊喜了。” 没想到小濡的前世竟是这样的。 一曲结束,濡花欠身行礼。 台下,鼓掌和呼喊声一连接着一连。 老鸨再次走上台,挥舞着手中的帕子:“安静,安静。” 待大殿静下,老鸨便道:“想必没有哪位公子是不知晓得,我们濡花啊,琴棋书画,诗酒花茶,那是无一不通,无一不会的,如往年一样,今年该是“诗”这一项了,只要能得到我们濡花的青睐啊,便可共度一晚,这俗话说得好,春宵一刻值千金,公子哥们,可别错过了。” 话落,又引起一波躁动。 身后的丫鬟将一幅写有“美”字的画轴打开,挂在展架上。 濡花嫣然一笑,轻语道:“感谢各位公子的垂爱,今夜,濡花便以“美”为题,事物不限,公子们可随意发挥。” 不一会,便有人站起身吟诵道:“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此话一出,周边的人连连称赞。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十二章:云想衣裳花想容 这人见状,不免有些得意,他看向台上的濡花,扬声道:“濡花姑娘,觉得在下的这首诗如何啊?” 濡花轻点头:“公子真是谬赞了,自古以来,没有绝色佳人,只有漂亮的人,而公子的一句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恕濡花不敢担当,谢公子。” 她欠身一礼,用微笑拒绝了他。 又一人起身赋道:“我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濡花听后,微微一笑:“古之写相思,未有过之《蒹葭》者,相思之所谓者,望之而不可即,见之而不可求;虽辛劳而求之,终不可得也,于是幽幽情思,漾漾于文字之间。吾尝闻弦歌,弦止而余音在。这首诗,我很喜欢,如果把诗中的“伊人”认定为情人、恋人,那么,这首诗就是表现了抒情者对美好爱情的执著追求和追求不得的惆怅心情。精神可贵,爱情真挚,但结果是渺茫的,处境也很可悲。” 生在这样的烟火之地,她又何尝不悲不哀呢。 “谢公子。”她同样欠身一礼。 “沉鱼落雁鸟惊喧,羞花闭月花愁颤。” 接连几个下来,濡花姑娘都以微笑回绝。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牧染说完,咬了一口手中的雪花糕,静静地等着小濡的反应。 台上的濡花思了几秒,她侧过身面向牧染的方向,问道:“这位公子,能否为濡花讲解一二?” 牧染抿唇一笑,她将糕点放回盘中,接着抿了一口茶才回道:“这诗也并无什么特别之处,见云霞之灿烂想美女衣之华艳,见花朵之艳丽想美人之容貌照人,实际上是以云霞比喻衣裳,以鲜花比喻美人。” 语落,人群中有一人说道:“这有什么,不就是借物比喻美人吗?和方才那位兄台作的诗并无区分。” 紧接着,又一人道:“照你这么说,我倒觉得沉鱼落雁鸟惊喧,羞花闭月花愁颤,更胜一筹。”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 濡花也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她准备欠身行礼拒绝。 牧染却先一步打断说道:“但我更同情诗中的美人,虽说三千宠爱于一身,但也只是一个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女子,无论是成为别人的女人,还是最后横死于乱军之中,她都是最可悲的。濡花姑娘,你觉得呢?” 濡花莞尔一笑,行礼道:“请公子移步上楼,与濡花一聚。” 话落,整个大殿喧闹起来。 老鸨见状,忙道:“哎呦,公子哥们,对不住了,今晚濡花姑娘便是这位小公子的了,各位,请吧。” 下人们开始送客。 “公子,这边请。”一个丫鬟走了过来。 牧染尴尬一笑,站起身,由丫鬟领路上楼。 “余客舟,怎么办,我紧张。”她拽起身旁余客舟的衣袖。 “笨蛋,都是女人,怎么,你怕她强了你不成?”他附在牧染耳边小声回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说风凉话。”她气鼓鼓地瞪了一眼他。 余客舟抿唇一笑:“别怕,我在隔壁房间等你,若是遇到危险,你便大喊一声,我定冲进去救你。” 丫鬟停在一间房门口行礼道:“公子,请吧。” 牧染看着余客舟可怜巴巴道:“那你可别丢下我跑了啊。” 他摸摸她的头笑道:“绝对不会。” 她只好不舍的松开余客舟的衣袖,推开门走了进去。 丫鬟从外关上门。 牧染站在原地做了好几遍深呼吸才放松下来,她慢慢迈开步子往里走,一股好闻的香味冲入鼻中。 她拨开红色的帷帐,此时的小濡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坐在桌前,见到牧染走来,浅浅一笑:“公子,请坐。” 牧染在她的身旁坐下。 “公子,请喝茶。”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公子不必紧张。”濡花往他杯中续茶:“公子的那首诗濡花很是喜欢,公子好文采。” “小濡客气了。” “小濡?这是公子给濡花起的称呼吗?” 牧染定定的看着她。 濡花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问道:“是濡花的这身装扮,公子有什么不满之处吗?” “没有,小濡很美。” “多谢公子。”她抬起衣袖微遮唇角。 “小濡,你别公子公子的叫我,叫我小染就行了。” “濡花自知身份卑贱,公子就不要打趣濡花了。” 牧染拿起桌上的糕点吃了起来:“小濡,你也吃。” 她微笑回绝:“不如濡花给公子弹奏一曲吧,给公子解解闷。” “好啊。” 话落,濡花便站起身行礼,之后来到琴桌前坐下。 片刻,琴声悠悠响起。 看着远处的女子,牧染顿时心情低落。 这里的女孩,究竟是经历了多大的绝望,才会沦落到要留在此处卖艺为生啊? 她的小濡,每天要对着不喜欢的人笑脸相迎,就算再不情愿,都要想着法子逗他们开心,她想了片刻,起身走向濡花。 “公子,是濡花弹奏的不好吗?公子怎的落泪了?” 看到牧染潸然泪下,濡花惊得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她的琴艺她还是很有自信的。 牧染则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濡花一个不稳躺倒在地。 “小濡,我好想你啊。” 濡花不知所措,身上的人怎么突然大哭了起来? “公公子,你这是怎么了?”她渐渐环抱住牧染。 “我想沈蔚,我想爸和妈了,我想回家” 濡花一时间愣住了,牧染独自哭了一会儿后才坐起身,她吸吸鼻子,去扶濡花:“对不起,有没有摔疼你啊。” “濡花并无大碍,多谢公子关心。” 濡花拿出手绢,为牧染擦去眼泪,柔声道:“公子有何心事,可以向濡花倾诉的,濡花愿为公子解忧。” “小濡,你要是不愿意呆在这里,我可以带你出去,我能帮你安顿下来,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在也不用过这样的生活了。” 濡花手上一顿,她有被惊到:“多谢公子,濡花自幼父母双亡,从小便在民谣阁长大,干娘待我又极好,还有各位姐姐疼爱我,濡花是要留在这里报答她们的。” “可你不快乐。” “公子说笑,濡花的命由不得自己,就像公子说的那个美人一样,三千宠爱又如何,生不由己才是最可悲的。”她苦涩一笑,之后起身:“公子头发都乱了,濡花给公子梳妆吧。”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十三章:情敌相逢 牧染被她带到梳妆台坐下。 镜中,濡花的脸上并无太多表情,唇角只挂着淡淡的笑容。 “濡花从未留过客,今夜想必也是与公子有缘,希望公子怜惜濡花。” 牧染没忍出,噗嗤一笑。 “怎么了公子?”她顿时感到窘迫极了。 “小濡,其实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公子请讲。” 只见牧染伸手摘去了自己头上的发冠,瞬间,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 濡花着实吃惊。她往后倒退了两步。 “公子竟是女儿身?!” 牧染转过身,眼神无比真挚地看着她说道:“小濡,你会替我保密的对不对?” 濡花木楞了好几秒,随即掩唇轻笑起来:“濡花不会说出去的。姑娘放心。”接着她又道:“姑娘怎会如此打扮?” “因为我还没来过青楼呢,就想进来看看。” “这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姑娘也太莽撞了。” 牧染不在意的笑笑,她拉着小濡到桌前坐下:“小濡,我们可以交朋友吗?” “嗯,濡花愿意。” “小濡,你的名字就叫濡花吗?” “我从小就没有名字,这是干娘给我取的。” 牧染吃着糕点,嘴边也粘上了不少糕渣。 濡花拿起手绢帮她擦拭:“姑娘呢,叫什么名字。” “牧染,小濡可以叫我小染。” “好,看小染刚刚的样子,想必是把我错认为别人了。” “嗯,因为你和我的那位朋友长得很像,她叫小濡,是我最好的姐妹。” 她忍不住羡慕道:“那位姑娘一定很幸福,她能有你这样的姐妹,真好。” 牧染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如今在这里,小濡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两人很快就熟了起来。 濡花帮牧染梳理秀发。 “小濡,你有时间一定要记得去姑苏城找我。” “嗯,我会的,天色很晚了,你快点回去吧。” “这个给你,就当是我们的信物了。” 濡花从她手里接过一枚绿色玉佩,上面刻有“余”字。 “你来姑苏城,到了将军府,只要给门外的侍卫看这枚玉佩,他们定会通知我的。” “嗯,我记住了。” 牧染再三不舍地告别才打开房门出去。 余客舟已在屋外等候。 “我们走吧。” 两人从楼内出来,便看到自家的马车在路口候着。 马夫尽职地站在一旁。牧染踩着凳子上车,掀开帘布坐了进去,余客舟跟着上车,刚触碰到帘布,就听见马车身后有人“吁”了一声,接着便有一辆马车挨着他们的车旁停下。 余客舟只是看了一眼,脸色当场变了。 他撩开帘布对着里面的女人说道:“牧染,突然遇到了官家,我要应付一下,你先回客栈,我一会就回去。” “什么?在这里碰到熟人了?完了完了,他不会告诉皇上吧?”牧染惊慌失措。 “没事,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好,你要小心。” 他点点头放下帘子,之后下车对着马夫冷言道:“定要将她安全送回客栈。” “是,少爷。”马夫将凳子收起,麻溜的坐上车,一刻都不敢耽搁地驾驶而去。 见到自家马车驶远,他这才正眼去看这个刚从马车上下来的男人。 “没想到余将军竟会出没在这种烟花巷柳之地,让本王着实震惊。” “今夜月朗星稀,若无美酒佳人作伴,岂不哀哉?” “这怎么一见到本王的马车,将军就令自家的车夫先行而去了呢,难不成这车内真藏有什么绝世美人不成?”沈蔚戏谑道。 余客舟冷笑一声:“王爷怎会出现在此。” “听闻昨夜这枫桥江上上百只孔明点燃,将整个镇子照耀的光彩夺目,着实惊艳到了本王,今日便来观赏,经人打听,才从中得知,原来是位有钱的官人不惜放下自己尊贵的身份只为讨一女子欢心。” “王爷,恐怕要让您失望了,此景已过,还是打道回府吧。” “余将军这是怎么了?我们也就两月未见,怎的变得如此生分起来?” 余客舟看着他沉默不语。 这个沈王爷和他一样,是与皇上一同长大的兄弟,他们三人感情很好,自清弋登基之后,他被封一国大将军,而沈蔚也便出来独自立府了。 两个月前他受命出征,沈蔚亲自送他出城,两人约好,此次战役凯旋而归,定要一同把酒言欢。可现在看来,却要是另一番情景了,互相称兄道弟的那个余客舟已经不在是从前的那个余客舟了。 他属实没有办法再与沈蔚回到当初的样子。 这样想着,余客舟还是朝他拱手略行了个半礼:“王爷一路舟车劳顿,还是早些找家客栈安顿休息吧。” 沈蔚先是狐疑的看了看他,随后笑道:“将军说的是,我看将军所住的客栈就很不错,既然如此,一同上车齐行吧。” 闻言,余客舟脸色一僵。 “将军请。”沈蔚侧过身。 “好。”他迈步上车。 不一会儿便在客栈门口停下。 沈蔚先从车内下来,余客舟随后。 马车由店小二牵去后院。 店主见来者衣着翩翩,气质不凡,自然不敢马虎,连忙上前行礼:“给二位爷问安。” 余客舟道:“这位是沈老爷,还请店家准备一间上好的客房,在备些好酒好菜送过去。 “是,沈老爷,楼上请。” 待人上楼转角消失后,余客舟便朝后厨走去。 他手里端着托盘上楼去敲门。 牧染开门,看到他盘中的砂锅问道:“好吃的吗?” “嗯,饿了吧。”他朝着屋内走去。 牧染关上门走到桌前坐下,露齿一笑:“还真是有点饿了。” “走之前我让后厨做了鸡汤,现在回来时间正好,快尝尝。” “谢谢,好香啊。”牧染拿起汤勺喝了一口汤,她对着余客舟笑道:“好喝。” “别光顾着喝汤,吃肉。” “余客舟,你吃过了吗?不然我去拿副碗筷吧,我们一起吃。”她作势要起身。 余客舟却道:“你就别跑来跑去的了,我不饿,你乖,坐下吃肉。” 她笑着坐下,拿起筷子夹肉,边吃边道:“我们回来的路上,你不是碰到了官家吗,现在没事了吧?”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十四章:这世,你会是我的 “没事,幸好是这个将军在外面结实的好友,我与他客气了两句,他就回去了。” “没事就好,千万不能让皇上知道了,不然小命不保。” “怕什么,只要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说完,他伸手摸摸她的脑袋。 “今天真开心,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小濡的前世,对了余客舟,我把你送我的玉佩给小濡了,我跟她约好,她会带着玉佩来将军府找我,正好玉佩上也有你的字。” “好,等回去,我重新送你一个好的物件,你可不能在随便给人了,知道吗?” “嗯嗯,我答应你。” “你慢慢吃,今天疯玩了一天很累吧。” “是有点。”牧染刚说完就打了个哈欠。 余客舟见她碗中也吃的差不多了,勾唇一笑,柔声道:“吃完就休息吧,东西就放在这,明天在叫人收拾。” “好。晚安,余客舟。” “晚安。” 余客舟走出去轻轻关上了房门,却并未离开,他站在门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自家马夫从楼下小跑上来,他对着余客舟行礼:“少爷,小的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嗯,出去候着吧。” “是。”马夫将手中的女士披风递交给余客舟,接着转身下楼。 余客舟看着手中的衣服,紧握了一下。 他推开门,屋内,烛光已灭,他挥了挥衣袖,顷刻间,烛光复燃。 牧染已躺在床上休息了,与其说是睡着了,不如说是迷晕了。 余客舟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牧染,别怪我在鸡汤里放了迷药,对不起,我害怕了,这里,我是一刻也不敢再待下去了,要怪就怪沈蔚吧,他不该出现的 余客舟为牧染穿上衣服,穿上鞋,系上披风,横抱起她直接离开。 沈蔚靠坐在窗台边上,夜风徐徐地吹进屋内,一双狭长的眼睛幽幽地看向窗外的马车,很快,熟悉的人影从客栈里走出来。 他只是勾起一边的唇角,邪笑一声:“这么晚了,将军这是要去哪啊?” 余客舟脚步一顿,他朝楼上看去。 月下,男子细细品着杯中的酒,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 他并未回答沈蔚,转身上了马车。 “驾!”马夫呦呵一声,离开客栈。 楼上的人冷漠着一张脸,不知怎么了,刚刚无意间瞥到了余客舟怀中的女子一眼,他的胸口莫名一震,好似被人用刀扎了一下,疼得他一时呼吸不了。 此外,回想起方才将军那个眼神,为何会对自己有着敌意? 马车内,余客舟看着熟睡中的女人,唇轻轻覆上她的额间,缓缓闭上了眸。 牧染,这世,你会是我的。 民谣阁: 濡花沐浴后便坐在梳妆台前,她将自己的首饰盒里层打开,里面放着一封信。 渐渐地,白天那位清秀男子的面容浮现在她的脑海里,濡花嘴角含笑,将信封打开,指尖触碰上面的字。 她每年都会去城里请人写一封家信,虽然早已没了父母,但总归是给自己留个念想的。 今日也是她的生辰。 看着那枚绿色玉佩,心情也好了几分,今年的生辰,也算有件值得开心的事。 姑苏城内,某处宅子。 邵沫独自站在屋檐下,抬头望向夜空。 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放在腰前,手中握着一只粉色荷包。 那是灵儿今晚带回来的,他从灵儿的口中得知,白天找他书写家信的白衣女子正是灵儿引荐的。 他长叹一口气,每三年一度的乡试之期就要将至,他早已做足了准备,怎料母亲的离世,让他不得已放弃,现如今,他们得到了牧染的帮助,在姑苏城有了家,或许他可以重新做一番打算了。 养心殿内,头发散散披肩,身着珠光白色衣袍的男子坐在桌案前批阅奏折。 赵嬷嬷站在一旁候着。 一名公公从殿外小跑进来,在殿厅中央跪下,俯身行礼道:“奴才参见皇上,皇上圣安。” “说。”他并未抬眸,依旧看着手中的折子。 “回皇上,差人来报,昨日将军午后在城南角买下了一处宅子,宅中居住的三人原本是住在城外往北,一个叫盐水的小乡镇,一个月前出现在郊外,在一座破庙安顿,他们恰巧救助了一位女子,此女正是拦下将军马车,被将军带回府中的牧姑娘,那处宅子是将军赏给他们的。昨日将军领着牧姑娘去了枫桥镇,当晚,将军便命人燃放数百只孔明灯于枫桥江上空,只为博牧姑娘一笑,随后两人便去了寒山寺,经马夫来报,今日将军还带着牧姑娘去了…去了青楼。” 说到这,公公停住了,赵嬷嬷也不敢出声,皇上浑身散发着一股寒人的气息,让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清弋的一张冷俊地脸死死绷着,薄唇微张:“说下去!” “是。”公公捏起衣袖匆匆擦了擦额间的汗珠继续说道“不久之后,将军与牧姑娘便回了客栈,只是不知为何,后夜时分。将军怀中抱着牧姑娘连夜上了马车赶回了将军府,此外,马夫来报,沈王爷今日也出现在了枫桥镇。” 买宅子,放孔明,拜庙寺,逛青楼 真是有趣的很啊。 “滚。” “奴才告退!”公公早已吓得浑身打颤,双脚打软,好不容易站起身,磕磕绊绊地退出寝殿。 “贵妃怀有身孕几个月了。”他冷下声音问道。 “回皇上,快三个月了。”赵嬷嬷回。 “嗯,明日差太医去看看,若是女婴,就从内务府多调动几个宫女过去好生伺候着,若是男婴,按规矩去办吧。” “是。” 自打皇上宠幸各宫妃子以来,就没有哪位妃子能为皇上诞下龙嗣,一经被皇上查出是男孩,都会莫名奇妙的流产,虽然她们也感到很奇怪,但这并没有让后宫妃子们停止诞子的念想,只要有人能诞下皇嗣,那便是太子,不管你的嫔位多低,就连答应们也在争这一子之孕。 “张喜!” 张喜公公匆忙从外殿进来,跪在地上行礼:“老奴在。” “传朕口谕,明日起,三日不必早朝,有何要事,三日之后,大殿再议,在此期间,朕谁也不见。” “老奴遵旨。” “明早将这道圣旨送去将军府。” “是。”张公公起身从赵嬷嬷手中接过圣旨,随后轻脚离开。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十五章:册封昭华 翌日清晨,从床上醒来的牧染有些懵圈,她抓抓头发不对啊,她不是在客栈吗?怎么一觉醒来,在将军府了??难不成她还有瞬间移动的本事? 她起身穿衣,出了屋。 此时的余客舟正在院子里练剑,牧染还从未见过如此英姿飒爽的他,连连拍手叫好。 一套剑法耍完。 王管家一旁走来:“少爷,牧姑娘,请去前厅用膳吧。” 余客舟将剑收回鞘中,交给下人。 接着与牧染并肩朝前厅走去,王管家紧随其后。 “余客舟,昨晚回来,怎么一路上我都没有感觉啊?”她好奇地问道。 余客舟的唇边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他笑着回道:“你睡的跟个死猪一样,路上那么颠簸,你居然还能打起呼噜,真是佩服。” 闻言,牧染直接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就瞎掰吧,你才是猪,你才打呼噜!” “对了,我认识你到现在才发现你睡觉居然还会流口水!这也太可怕了吧,我衣服都湿了,早上刚被丫鬟拿去洗。”他说的振振有词,就跟真事一样。 牧染无语,继续白眼看他。 “你不信?那我们去把丫鬟找过来问问,物证现在是没有了,可是还有人证。” 王管家在后面努力憋笑。 牧染窘迫了脸,她跳起脚,上手挠他,大叫:“啊啊啊,你闭嘴!你胡说!我哪里是这个样子的啊!你就是毁我形象!” 余客舟大笑起来。 王管家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不免感到丝欣慰。 这个牧姑娘真的可以带给将军快乐,将军也是真的疼爱牧姑娘啊。 两人打打闹闹的到了前厅,刚准备坐下,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圣旨道!” 顷刻间,将军府内上上下下的人都跪拜在地。 张喜公公轻咳了下嗓子,之后打开圣旨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民女牧染……” 读到这,余客舟和牧染相视一眼。 “静容婉柔,丽质轻灵,淑慎性成,柔嘉维则,深慰朕心。着即册封为,昭华,钦此!” “什么?!!” 张公公刚将圣旨读完,牧染就惊呼出声。 余客舟也当场愣住了,他忙问:“公公,您是不是看错了?!” 张公公不紧不慢地合上圣旨,和悦道:“将军,老奴在这宫中已待四十有余,大大小小的也宣读了不少圣旨,怎会看错呢。”转而笑吟吟地朝着牧染走去:“还是请牧姑娘起身领旨吧。” 牧染还未缓过神,她伸手摸向心脏的位置道:“等会等会,我吓得血压都上来了,我先缓缓,缓缓。” 丫鬟忙扶着牧染坐到椅子上。 张公公托着圣旨,有些为难的看向余客舟。 余客舟站起身从公公手中接过圣旨,定睛一看,上面真真实实的写着要封牧染为妃。 “我要进宫见皇上。” “将军请留住!”张公公快步拦住他,抬手行礼道:“将军,皇上已下口谕,这三日,众臣无须早朝,也不见任何人,将军还是等期限结束,在去面圣吧。” 他将圣旨紧捏在手上。 “牧姑娘,三日之后,老奴会派人来接姑娘进宫谢恩,再此,老奴就先恭喜娘娘,贺喜娘娘了。”他笑着对牧染行了礼。 牧染连说不不不。 小太监们将皇上赏赐的东西依依端到桌前放下。 看着眼前飘过的金银首饰,玉钗玛瑙等,余客舟心中的怒火蹭蹭往上冒,他抬臂一挥,珠宝打翻在地。 张公公惊:“将军,您这是” 余客舟用饿狼一般的眼神狠狠地盯着他:“滚!都给我滚!” 这下,没人敢多停留一秒,匆匆行了礼,忙不迭的离开将军府。 余客舟将圣旨重重往地上一摔,指着门口怒言道:“万顷泊!你上一世就想方设法的困住我,这一世,老子都穿越了,你还是**的不肯放过我,我**你*爷的,老子不陪你玩了!” 他转身拉上牧染的手腕就走:“牧染,我们走,这个将军没什么可当的!” 牧染微微蹙眉,他拽疼自己了。 身后响起王管家沧桑的声音:“少爷!不可啊!府中不能一日无主,您走了,老奴如何跟老将军,老夫人交代啊,老奴罪孽深重!” “请将军慎思!”下人也都开了口。 他们离门口就差两步,余客舟蓦地停下。 牧染眼眶一湿,那一声声的恳求,是多么的沉重啊,连门口的侍卫都跪了下来,她转脸向后看去,王管家都一把岁数了,愣是急的也跪在了地上,见到余客舟停下,老泪纵横道:“老爷,慎思啊,您若出了什么事,老奴无言面对余家的列祖列宗。老奴怎还有老脸苟活于世啊 ” 府内大多都是跟灵儿一般年纪大的丫鬟,吓得已经低声抽泣了。 牧染走到余客舟的面前,轻轻将他抱住,她拍拍他的背,放柔自己的声线说道:“余客舟,没事的,你别生气,我答应过你,我会留下来陪你,我不会消失,也不会进宫做皇上的妃子的,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好吗,你看,你都把他们吓坏了,以后不许在这么鲁莽了,知道吗?” 余客舟抱紧怀里的女人,下额放在她的肩上,慢慢阖上眼睛,低语:“对不起,我吓到你了” 她的一句,顶的上千言万语。 这段圣旨风波,也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当余客舟告诉牧染,当今皇上与大哥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时,牧染咋舌,连着喝了两大口粥才将心情平复下来。 这穿越,真是太诡异了。邵沫,小濡现在又一个万顷伯。 “你说这皇上连我面都没见过,就能看的出我那什么静容婉柔,丽质轻灵,淑慎性成,柔嘉维则。”她边说边扒拉出四根手指:“啧啧啧,这么虚伪的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关键是这里面我一句都没听懂。”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十六章:收割一枚小奶狗弟弟 “古人不就这样吗。”他不屑的哼哼。 “这个昭华在后宫是排在什么位置啊?”她好奇的很。 “妃之下,嫔之上。” 听完,牧染不禁摇摇头:“皇上可真大方,一上来就给我这么高的位置。” 余客舟挑眉:“怎么,你感兴趣?” “才不是咧,后宫的那些女人,连自己都能下得去死手,要是演电视剧,就我这智商,不到半集就得领盒饭。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你还是呆在我身边好,我能保你小命。” “是是是,所以余大少爷,你想到什么办法救我了吗?” 余客舟想了想道:“午后,我去一趟皇宫,说不定可以见到皇上。” 他要去找那个男人当面问清楚,他这么做究竟是何原因。 下午,牧染亲自送余客舟上了马车,看着马车离自己越来越远,她心情低落不少。 “小丫。” “奴婢在。” “我去一趟邵伯伯那,要是余客舟回来了我还没有回来,麻烦帮我转告一声。” “姑娘,奴婢陪着您吧。” “不用,我想自己一个人走走,散散心。” “姑娘,您稍等一下。”小丫从自己的腰间取下荷包,上前系在牧染腰间:“姑娘犯愚了,出门怎能不带银子呢。” “谢谢!” 走在热闹的街上,牧染渐渐想起了在筱姨绣庄干活的时候,那时候,自己来到这里,手足无措,每天过的很是煎熬,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这一切都只是梦,只要一觉睡醒便能回去了,可是她又害怕回去,她怕醒来得到的噩耗是只有她活了下来,其他人都死了 牧染抬起衣袖抹去眼泪,她好想池蔚,好想见到他,好想抱他。 “啊!”恍惚之中,牧染被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一下。 那人也实在没有礼貌,一句对不起都没有就直接跑了。 牧染想想作罢,突然摸向腰间!糟糕!她的荷包! 小偷愣是没想到,后面的女子竟然整整追了他三条街!终于在他跑进了一个死胡同里停下了。 “我的天呐,大姐,你也太能追了吧!”他气喘吁吁道。 牧染也是累的够呛,大口喘气:“我上大学的时候,可是体育组短跑冠军,就你这小屁孩还想跟我比,做大头梦吧!我说你怎么好意思去抢一个女孩子的钱包!” “女孩子??哪有女孩子像你这样的啊,追起人来跟个糙老汉子一样!”他擦了擦额头的汗。 闻言,牧染抄起旁边的木棍就要打他:“臭小子,你偷东西还有理了??” “别别别,美女姐姐,我错了,我错了,荷包还你。” 牧染放下木棍,这才好好看他,虽说身上衣服脏了,头发也乱了,但是这张小脸实属俊俏的很,用现代话来说,这简直就是一枚小奶狗弟弟啊。 她走上前拿过荷包:“我看你年纪挺小的,干嘛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啊。” 弟弟挨着墙边一坐,叹息道:“哎,我是来寻亲的,盘缠早就在来的路上用光了,又饿又累,实在是没办法了,正好在街上看到了你,看你一副柔弱的样子,我想着偷你的好了。” 可他现在后悔了,这姐姐一点也不像柔弱的样子,追起他来,那好家伙! “臭弟弟!”牧染直接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瓜道:“看姐姐好欺负是不是,你直接跟我说不就好了,姐姐又不是没有爱心,走,带你去吃饭。” “真的?”闻言,弟弟眸子一亮。 “吃完姐姐在帮你找亲戚。” “姐姐,你也太好了吧,谢谢姐姐。”他一副感动要哭的模样。 牧染抿唇一笑,成功收割一枚小弟。 最后两人在面馆摊前坐了下来。 见到弟弟狼吞虎咽的样子,牧染不免心疼起来,她往碗里倒水递给他。 “谢谢。”弟弟含糊不清的说着,接过碗咕嘟咕嘟的喝下去。 牧染用手托着下巴看着他问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叫我小卿吧,姐姐,我还能再要一碗吗?” 她点头。 得到同意,小卿笑着朝老板喊道:“老板,再来三大碗!一碗多辣,一碗多牛肉,一碗多汤!” 牧染顿时语塞,这小子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之前还偷自己钱包来着:“小卿,你是来找什么人啊?” “我堂哥。” “那他叫什么,长什么样子,住哪啊。” “哎,我也头疼呢,爹爹和娘去世了以后,还是村里人帮忙凑了钱埋的,我爹临走前只告诉我,我有一个堂哥姓沈,接着还给了我半块玉佩,让我来姑苏城找他。可这里这么大,姓沈的又不止一家,怎么可能找的到嘛。” “没事,我可以让我朋友帮你,他人脉广的很。” 小卿一听,高兴极了:“那真是太好了,姐,你真是活菩萨下凡!爱死你了!” 吃饱喝足后,牧染见时候还早便道:“小卿,我要去一个地方,你跟我一起去吧,正好给你换件衣裳。” “好啊,姐。” 街上的一阵躁动,吸引到了两个人,只见一个院子门口排起了两列长队。 牧染看去,院子上方的匾额写着:“梨园”二字。 想必这园中唱戏的一定很好,不然哪来这么多人去看。 “姐姐,我还没看过戏呢,我们进去看看吧。” “嗯?你想看?可是这队伍这么长,进去了也不一定有位置啊。” 小卿想了想,拉着牧染就走:“我知道还有一个地方能进,我带你去。” 牧染跟着小卿绕到了院子的后面,她看了看面前的高墙道:“我才不要爬墙呢,还有没有别的方法啊。” “我知道,姐姐是淑女,岂能做这等不雅之事。” 牧染听后满意的点点头,看来那四碗牛肉面没白疼弟弟啊。 小卿又道:“每个院子后面一定会有小门的,我们从小门进去。” 某女左看右看,愣是没看到他所说的小门。 “在哪啊,我怎么没看到。” 小卿伸手指了指角落处长满杂草的地方。 牧染大叫:“狗洞!这就是你说的小门啊,弟弟,你“似不似”傻!” 小卿连忙捂住她的嘴:“嘘!姐姐,你是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在这吗?” 牧染拍掉他的手,嫌弃道:“我宁愿去门口排队,都不要从这里钻进去,你自个玩吧。” 若说翻墙是不雅之举,那钻狗洞呢?是不雅中的大不雅!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十七章:梨园看戏 小卿也无所谓,他甩甩袖子道:“那我先进去了,到时候我坐在桌子前嗑瓜子喝茶吃糕点,姐姐就只有远远地站在门口往里瞧的份喽,不对,姐姐个子这么矮,还不一定看的到呢。” “你个臭小子,是不是找打!”她气。 说话间,小卿已经拨开杂草,弯着身子,一溜烟的进去了,他从里伸出脑袋看向牧染说道:“姐姐,快啊,这个洞一点也不小,窜一下就进来了,不脏的。” 牧染纠结了几秒,也罢。 她提起裙子,低下腰果真轻松地进来了。 “你看,我就说很容易吧。” “别贫嘴了,今天的事,不许说出去,知道吗?”她加重语气,威胁道。 “为了看戏,这点委屈算什么,不说不说。”他嬉笑地回道。 “走吧走吧。”牧染拍拍衣裙上的灰。 小卿乐呵呵地跟上。 这里应该是梨园的后院,园中种着些许梨树,脚下是由鹅卵石铺起来的路,幸好这里没有人。 小卿这个机灵鬼,带着牧染瞎咕噜着也找着了前厅。 正好撞见门口排队的人进来,两人趁此跟上。 待厅中聚满了人,没过多久,堂上的乐工便演奏了起来。 接着一群身着戏服,脸着戏妆的人出现在台上,一时间,梨园内好不热闹。 牧染微蹙眉,耳边全是不同的声音,有点吵。 不过坐在一旁的小卿倒是兴致勃勃,看着台上“舞刀耍剑”,连连拍手叫好。 最后,压轴戏也登场了。 全场最吸引人的一个角色便是一名不为世俗所压迫的小生,他与那些有权有势,无恶不作的官家之人作斗争,一路上不畏艰辛万苦,进京告御状,可惜最后还是死在了官家人之手,但他的这种精神着实感动了皇上,最后他的事迹名留千史,为百姓所敬仰。 看着台上青衣小生拔剑自刎,在场的人无一不痛心流涕。 牧染也微湿眼眶,小卿更是激动地哗哗流泪,他直接站起身拍手大声叫好。 瞬间整个梨园,掌声如潮水一样久久没有停歇。 从梨园出来,天色已晚,牧染大叫不好:“糟糕!居然看戏看到这么晚,余客舟发现我还没回去,不得急死啊!” 她直接拉上小卿的手腕朝将军府的方向跑去。 “姐!姐!你慢点!”小卿忙呼。 “慢个屁,再慢就要完蛋了,你步子跨大一点!”她催促道。 小卿欲哭无泪:“姐,你看你现在还有什么淑女的样子,哪有姑娘家家的像个汉子一样这样疯跑的啊!” “你把说话的力气给我用在脚上!还想不想我帮你找堂哥了,快走啦。” “好,知道啦知道啦!” 两个人穿梭在人群中。 一辆马车行驶在热闹的夜街上。 小卿恍惚了一下,他刚刚好像看到马车帘子上有个“沈”字,他回过神来继续跑着,真别说,他姐跑的可真快,那行态就跟个老爷们似的。 “姐,姐,我不行了,我们歇歇吧。”小卿直接瘫坐在地上,他现在累的脑子都直抽抽。 门口的两个侍卫见到匆忙跑来的牧染,也是感到疑惑。 “牧姑娘。”他们行礼。 “客气客气。”她双手叉腰,直喘气:“那,那什么余客舟回来了没有?” “回姑娘,将军还未回府。” 闻言,她松了一口气,接着坐在了台阶上,对着小卿招招手:“别坐地上了,过来坐。” “哦。”小卿慢慢挪过去。 王管家恰巧从府里出来,见到牧染忙上前:“牧姑娘,怎么坐地上了,夜晚天凉,快起来。” “没事没事,我先歇会,跑死我了。” “姑娘出门身边怎么不带个丫鬟,万一出了事情,可如何是好啊。” 他接而对着侍卫命令道:“快去唤两个丫头过来!” 牧染忙拦住:“不用不用,王伯伯,我都是二十好几的人了,自己能照顾自己,没必要麻烦别人,我现在起来。” 待她起身,小卿也跟着起来。 王管家这才注意到他:“牧姑娘,这位是?” “这是我今天在街上认识的弟弟。” “伯伯好。”小卿礼貌行礼。 牧染接着道:“伯伯,我们先进去吧。” “好,姑娘请。” 他们刚要进去,牧染就听见了马车声,她一喜,是余客舟回来了! 马车从远处驶来,在门口停下。马夫下车放下凳子。 余客舟衣着官服下来,他抿唇一笑:“在门口等急了吧。” “呵呵”某女尴尬一笑:“没有,没有,我也刚回来。” “今天出门了?”他站在牧染面前,宠溺的看着她,摸摸她的脑袋。 “嗯,随便逛逛。” “随便逛逛,就给我带了个男人回来?嗯?”他从下来,就瞥见了旁边的小孩。 闻言,小卿尴尬地扯了扯唇角。 “不是,是我今天认识的朋友。” “这就是姐夫吧,姐夫好,姐夫好。” 牧染无语地看向小卿一脸殷勤的模样,真想打他,这臭弟弟,怎么开始胡言乱语了。 余客舟倒是蛮受用,满意的勾唇。 “少爷,夜晚天凉,还是先进去吧。” “王管家,给这位小兄弟准备好房间,在备些干净的衣服,沐浴之后换上吧。”余客舟一边走一边吩咐道。 “是,少爷。”管家随后看向小卿道:“孩子,随老汉这边走吧。” “谢谢将军,有劳伯伯了。”他一一行礼 “小卿,一会儿见。”牧染对他招招手。 “好的姐。” 见人走后,余客舟问道:“饿了吗,要不要先吃饭。” “等小卿一起吧。” “你从哪认识的这么一个小孩子?” 两人走过拱桥,来到雨官凉亭坐下。 “小卿背井离乡来这寻亲,身上又没有钱,我看他可怜,便带他回来了。” “你是把我这将军府当成收留所了。” 牧染笑笑:“这不我和小卿玩的来嘛,在这里我也没什么朋友,就当多交交朋友喽。” “下次出门记得带上丫鬟和家丁,这里你又不熟,万一你出了事,我怎么办,你能不能为我想想。” “好,记住了。” “喝水。” 牧染接过茶杯饮了一口问道:“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啊,见到皇上了吗?”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十八章:她是我这辈子都要守护的女人 “没有,明天我在去一趟,你就好好在府里待着,什么事都不要担心,我来解决。” “不行,我们说好要一起解决的。” 余客舟看着牧染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要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我不希望这里的事情让你烦恼,等天下太平,没有战乱以后,我会跟皇上请辞离官,带着你离开这里,那时也是我们一起回家的日子。” “余客舟,谢谢你。”她是感动的。 “今天去哪玩了?跟我说说。” “我和小卿今天去了梨园看戏。” “你还懂这个?”他挑眉。 “不懂,不过小卿是喜欢戏曲,全程目不转睛的盯着,对了,你应该在姑苏城里认识很多人吧,能不能帮小卿找找他堂哥?” “你开口,我自然会帮。” “那等他过来和你说,等小卿在这里认了亲,安顿下来,以后就能经常找他玩了。” 余客舟看着牧染脸上的笑容,也跟着笑了。 若能一直这样下去那该多好,他今天进宫,连寝殿的门都没进的去。 门外的公公好声劝他回去,他都没有动摇,就这样一直站着。 里面愣是没传出一声召见。 这让他苦恼的很。 一个多时辰之后,还是服侍皇上身边多年的赵嬷嬷从里出来,说了几句劝服他的话,他前思后想了一番之后便离开了。 “少爷,姑娘,请去前厅用晚膳吧。”王管家不知何时来到了凉亭。 沐浴之后的小卿已被带到前厅。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我就说小卿长得不错吧。”牧染见到这样的小卿,眼前一亮,是有些惊喜的。 “姐,你就别拿我打趣了,我还穿不习惯这样的衣衫呢。”他瘪瘪嘴。 “没事没事,穿穿就习惯了。”牧染带着他坐在饭桌前。 丫鬟们开始端菜上桌。 “小卿,别客气,随便吃。” “好。”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菜,而且还是和将军同桌吃饭,难免有些紧张。 余客舟见牧染一个劲的往小卿碗中夹菜,不爽道:“他又不是没有手,他会夹,你往我这边坐坐!” “知道了知道了。”牧染笑着也夹了菜往他碗中送去。 “哼。”他不屑。 “小卿,将军答应帮你找堂哥了,你快跟他说说这事。” “谢谢将军!”他听后,放下筷子,对着余客舟抬手行礼,接着慢慢道:“我爹告诉我,在我娘刚怀上我时,堂伯就离开了,走时留下了半块玉,说是给我的满月礼,若今后有难处了,就带着这半块玉来姑苏城找他,现在爹娘走了,也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爹让我带着玉来找堂哥,说堂哥见到玉佩,定会遵嘱堂伯遗愿收留我。” “玉呢?”余客舟问。 “在这。”小卿说完就去翻口袋,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一身衣裳了:“哎呀,在我刚才穿得衣服里,我忘记拿了。” 他连忙起身:“伯伯,我衣服呢?” “刚才老汉让丫鬟拿去洗了,孩子你别急,伯伯这就带你去找。” 两人匆忙离开。 片刻便传来了不好的消息,玉佩不见了。 牧染和余客舟赶到洗衣房,便见小卿在洗衣桶里抓着一堆衣服左翻右翻,水四处乱溅,他人就差上蹿下跳了。 给小卿洗衣的丫鬟站在一旁直哭:“奴婢按照王管家的意思,小公子沐浴之后,便去拿换下来的衣服来到这里洗,奴婢真的没有拿小公子的玉佩,奴婢冤枉。” “小姐姐,你别哭了,小卿没有怪你的意思。”小卿寻找无果,只好叹气,接着来到丫鬟面前安慰道。 “多谢公子。”丫鬟还是受宠若惊的,哭声也小了。 “小卿,会不会是我拉着你回来的路上掉的啊?”说到这,牧染有些愧疚。 “我想想。”他开始回想与牧染吃完面离开时,他还摸了摸口袋,玉佩当时还在,之后就去了梨园看戏,结束之后一路跑着回来,跑时他还捂着口袋边,生怕玉佩掉了,然后就是洗澡时脱下了衣服,他相信小姐姐是不会拿他的玉佩的,半块玉佩根本就不值钱,就算在路上掉了,也是有响声的。 “命府里下人去寻那半块玉佩,每个角落都不要放过。”余客舟道。 “是,老爷。” 就这样忙活了一阵子,玉佩也没找到。 凉亭内,牧染看着小卿蹲在池边正捞起袖子抓鱼玩。 余客舟则品茶看书。 小卿突然说道:“姐,你说会不会是我们钻狗洞进梨园的时候,玉佩不小心掉在了那里啊。” 话落,余客舟手上品茶的动作一顿,转而不可思议地看向牧染,匪夷所思道:“你们钻狗洞进梨园,就是为了看戏?!” 此话一出,为时已晚,牧染哪能想到小卿突然会说这个,脸一下子红了。 “染儿,我感到好心痛啊,我乃堂堂一国大将军,居然连一个女人都养不起,竟让你沦落到要去钻狗洞看戏!我可真是太失败了,你尽情的责怪我吧,无论是打是骂,我都不会还手还口的,只有这样,我心里才能好受些,染儿,你放心,今后我一定好好赚钱,就算买不起戏票,我也要让你吃上一口热乎的饭菜。”说完,还顾做作的抹了一把眼角的泪。 牧染嚼着嘴里的东西,面无表情的看着余客舟的这段表演,假,做作,不及格。 小卿觉得自己一定是晚饭吃多了撑着了,他刚刚都听到了些啥 果然,不出几秒,余客舟放肆的嘲笑声回荡在凉亭内。 听,这才是与余客舟。 牧染默默吃完最后一口糕点,站起身道:“我睡觉去了,你们嗨。” 走时,愤愤地瞪了一眼小卿。 小卿自知心虚,讨好一句:“姐,祝你吉祥如意,今夜好梦哈。” 余客舟的声音也响起:“晚安。” 她抬手挥挥:“晚安。” 牧染走后,余客舟冷眼看向池边的小孩:“过来。” 小卿听话的过去。 “把你们今天怎么碰面在到一起回府的过程一字不落的讲一遍,不许说谎。” 小卿虽感疑惑但也不敢违抗,乖乖的都告诉了他。 “明日我会帮你写份寻亲启事贴在告示栏上,还会安排人一家一家的替你询问。” 闻言,小卿欣喜若狂:“多谢将军!” 余客舟又道:“今日你也看到了,牧染她是我这辈子都要守护的女人,往后你若敢做出伤害她的事…” 说到后面,他的眼神已经变得冷厉起来。 小卿见状,赶忙低下头行礼说道:“小人不敢,还请将军放心。” “嗯,退下吧。” “是。”他行礼退下。 将军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可怕?快吓死他了。 幸好他没有告诉将军自己偷姐姐荷包一事,不然就刚刚,自己一定小命不保,呜呜,太吓人了! 城里也太危险了,还是乡下好。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十九章:前世相见 一早,余客舟一身官服坐上马车前往皇宫,这次,若再见不到皇上,他要做点行动了。 牧染醒来便得知余客舟已经出府了。 她还想送送他的呢。 和小卿吃完早饭,便见门口的侍卫走来。 “牧姑娘,门外有位姑娘说是来找您的。” “啊?是小濡吗?”她欣喜。 待见到侍卫手中的绿色玉佩时,她已然起身跑向了门口。 果然,小濡身着素雅衣裙,静静地候在门外。 “小濡!”牧染直接上前来了个熊抱。 “小染。”女子浅浅一笑。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来。” “干娘难得答应让我出来走走,我心里想着你,于是一早便来了。” “真好。”她开心极了。 “小染,我没看错吧,你真的住在将军府。” “这个呢,以后慢慢跟你讲,对了,你吃过了吗?” “嗯,在路上用过早点了。” 两个女人交谈之中,小卿也跟了过来。 牧染顿时想起来了一件事,她道:“小濡,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我们现在就出发。” “好。” “小卿,你跟我们一起去吧。”她转身说道。 “姐姐,我想去昨日的梨园找一下玉佩,毕竟是爹身前留下的唯一物件了。” “也好。那你记得不管找没找到,都要回来。” “嗯,知道了。” 嘱咐完,牧染便带着小濡朝南走了。 小卿则往北。 他来到昨日梨园后墙,先是在周边找了找,无果,之后扒开草丛。 “唉?” 小卿一愣,这个洞怎么跟昨天的不一样,怎么变小了? 他只是想了想便也没管那么多,直接钻了进去,半个身子进来后,果真看到了自己掉落的玉佩,刚准备伸出手去够。 这时,一双鞋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 小卿顿感不妙,这下完蛋了。 一双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拾起玉佩。 “喂,那是我的。” 他抬头望去,一时间被这人的样子所迷住了。 一袭墨绿色的衣衫衬出他修长完美地身材,腰间系着是浅绿色的衣带,他的五官俊美立体,任谁看了都想再看一眼,光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这块玉,成色不错。” 他的声音可真好听,像山间流淌的泉水声一般。 见小卿没有回答,他轻笑:“没想到我这后院竟有“老鼠”。” “偷进你院子是我不多,不过我只是想拿回我的玉,还请先生还给我。” “既想要,为何不自己来拿?” 小卿作势要站起身,怎奈却卡在洞口动弹不得,他急:“怎么回事,昨天还能进来的,今天怎么卡着了?难道是因为早上吃的太多了?”他开始挣扎。 “嗯?昨日还能进来,看来良某并未说错,这园内果真有“老鼠”,我看还是报官为好。” “别别别!先生,我错了,我不该私闯先生的院子,小卿跟您道歉,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吧。”他带着哭音求饶。 “有错便有罚。” “啊?罚,先生打算怎么罚啊。” “我这梨园正好缺一个打扫后院的小童,你觉得如何?” 小卿瘪嘴,一脸的不乐意。 男子意味深长一笑:“不光可以打扫庭院,还可以跟着我学戏。” 闻言,小卿有些心动,他狐疑道:“你真的可以教我吗?” 他点头:“良某从不食言,昨日良某可是在台上看出小卿对戏曲有着浓烈的喜爱之情,眼含热泪,拍手叫好的神态在台下表达的淋漓尽致。” “你就是昨日在台上的小生?”他惊。 “正是在下。” “好!我答应你,你教我唱戏。” “既然如此,便以这块玉佩作为学费吧,待你出师那日,我定会交还与你。” 小卿深思熟虑一番,点头答应。 “那徒儿还愣着什么,随为师进院行拜师礼,切不可错了时辰。”说完,便转身离去。 “师傅,师傅,你等等我啊。”小卿无助的朝他伸出爪子,对着空气抓了抓。 见人无情的走远,他只好自己使劲,终于钻进来了。 他吃痛的揉揉自己的臀部,卡在石墙里可真疼。 简单调整一番后,他才朝着师傅离去的方向赶去。 此时的一边,牧染带着小濡去见了邵伯伯。 邵伯伯也是多日未见牧染,挂念的很,连忙拉着她坐下聊天。 硬是留下吃顿午饭才肯让她走。 牧染也有此打算,她今天来是有目的的。 很快,邵沫与灵儿一齐回来。 灵儿见到牧染开心的上前抱住。 “姐姐,灵儿快想死你了,你怎么才来找灵儿玩啊。”她冲着牧染撒娇。 “前几天有事给耽搁了,今天不是来了吗。” 一旁的小濡开口道:“原来,你们是认识的啊。” 邵沫也走了过来,有种熟悉的香味,他心中欢喜,主动上前询问:“小生失礼了,请问可是前日书写家信的濡花姑娘?” 小濡倒也没有否认,微微欠身行礼:“回公子,正是奴家。” 灵儿也欣喜道:“啊!是送我荷包的姐姐,牧姐姐,这个姐姐我认识,她来绣庄买衣服,还是灵儿帮姐姐挑选的呢。” “我倒不知你们竟先比我认识了。” 这缘分,太奇妙了。 “那日姑娘带着帷帐,不知姑娘容颜,今日所见,竟如此的美艳,小生有礼了。”他嘴角含笑,弯腰行礼。 “公子过谦,濡花不敢。” “哎呀,你们就不要行来行去的了,既然认识,那便是朋友,就不要在意那些礼数了,快坐快坐。”牧染笑着拉起小濡的手,带着灵儿坐下。 “都是些家常小菜,濡花姑娘,照顾不周,还请包容。”邵伯伯先道。 “邵伯伯,您客气了,今日是濡花冒昧打搅了,应谢邵伯伯款待才是。” “濡花姑娘无需客气,请。” “邵伯伯请。” 牧染咬着筷子傻乐着。 看来前世小濡和邵沫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吃的好饱啊,灵儿,陪姐姐午休一会儿呗?”牧染用手肘碰了碰灵儿,顺带眨了眨眼睛。 灵儿心理神会,忙道:“哇,是好累,绣了一上午的画,灵儿都困了,姐姐,我们走吧。” 两人起身,牧染去扶邵伯伯:“邵伯伯,我扶您去午休吧。” 老人笑眯眯地说好,这丫头,开始打起鬼主意了。 “邵沫,小濡就交给你了哈。” “小染。”小濡无助。 三人溜得那叫一个快。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二十章:表达情意 “濡花姑娘,若是不嫌弃,邵某带你去湖边走走,消消食。” 濡花怎想牧染竟如此狠心丢下自己,面对邵沫的邀请,她左右为难。 “听牧染说,濡花姑娘文采过人,邵某不才,想与姑娘请教一二。” “公子说笑,还请公子先行。”她倒不好拒绝,开口应道。 “姑娘请。” 姑苏湖畔,柳垂影影,绿水碧波。 两人安静的并肩行走。 行了一段,邵沫便开口缓缓道:“姑娘,家信可平安寄回?” “谢公子挂记在心,信中,字字称心得体,让公子笑话,濡花很是欣赏公子的文笔。” “姑娘不嫌弃就好,姑娘家住何处?” 濡花也是行了一段路才回答:“姑苏城外一处小户人家,并无特殊。” “姑娘举止得体,为人温文尔雅,牧染她是个个性活泼的人,能跟姑娘结实好友,想必姑娘也是一个和善易处之人。” 她淡淡一笑。 “姑娘喜欢,吟诗作画?这倒是跟邵某喜好相同,姑娘若是不嫌弃,邵某也想与姑娘交个朋友。” “牧染的朋友,也是濡花的朋友,灵儿妹妹可爱乖巧,讨人喜爱,公子才华出众,与我又“情同意和”,濡花也是感到荣幸。” 两人随及相视一笑。 濡花又道:“我见公子家中墙壁挂有一些山水画,画中落款的是公子名讳,那些是出自公子之手吗?” “让濡花姑娘笑话了,这些也是邵某闲来无事,随手执笔的。” “我觉得很好啊。” 邵沫有些惊喜:“姑娘喜欢?” “嗯,画中事物,公子勾勒的栩栩如生,每处下笔有明有暗,特别是那幅“盐水之乡”之图,公子画的甚好。” “不瞒姑娘说,那幅便是邵某的家。” 濡花掩唇轻笑:“嗯,那是公子的家乡,自然是要用心去绘画的。” 邵沫时不时的低眸去看她。 这让濡花感到了紧张,她停下脚步,看着他小声问道:“公子,是濡花说的有什么地方冲撞了吗?还请公子见谅。” 问完,她便欠身一礼。 “没有,是我感到冒犯姑娘了。”他笑着摇头,随后犹豫了几秒便开口道:“濡花姑娘,其我第一次见到你便倾心了,姑娘可能会觉得邵某这话太过唐突,但我还是想对你表达自己的情谊,姑娘,我已经开始筹备今年的乡试了,邵某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考中,我还会参加科举,等到高中之日,邵某定会去姑娘家中提亲。” 濡花感到错愕,她避开邵沫的视线,有些生气道:“公子这是做什么,濡花虽是一介女流,身份自知卑微,但也不能叫公子如此戏弄,公子太无理了。” “邵某句句发自肺腑之言,无论姑娘信也好,不信也罢,邵某定不叫姑娘失望。” “你不必说了,濡花属实承受不起公子的这份情谊,公子还是了却了吧。” “邵某心意已决,就算濡花姑娘一再拒绝,邵某还是会这么做,还请姑娘给我一次机会。” 他态度诚恳,眼神坚定。 濡花手足无措。说不心动,那是假的,可是,她并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她生在青楼,断不敢幻想有朝一日,会有人不嫌她的身份,娶她为妻。 邵沫若是知道她是青楼女子,还会像今日这般吗?想必早已吓得跑掉了吧。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她直接转身离开。 邵沫顿了顿,看着离去的背影,心中更加坚定了这份决定。 “小染,我不舒服,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啊?哦,好,邵伯伯,灵儿,邵沫,我们就先走了,我下次再来看你们。”她匆忙告别,快步跟上。 “濡花姑娘,邵某绝不食言。”他站在门口,扬声喊去。 小濡更是加快了步伐。 牧染看了看邵沫又看了看小濡,倒是猜到了七八。 “小濡,邵沫是不是对你表白了?” 话落,濡花脸一红,她停下步子不禁埋怨道:“小染,你太坏了,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人!” 牧染讨好的挽上她的胳膊走着:“小濡,我今天说要带你见一个人就是邵沫,我觉得你和他很般配啊。” “你也戏耍我是不是?” 牧染则淡淡一笑,缓缓说道:“小濡,其实我一开始并不住在将军府,而是和邵沫他们住在一个破庙里,日子特别苦,可就算在苦,他们都没有把我当成外人,一直照顾着我,后来我便遇到了将军,这处宅子也是我请将军买下来留给他们的,邵沫一边在镇上干活一边读书,今年就要乡试了,我相信他一定会成功的,你们既然有缘认识,邵沫呢,又是对你一见倾心,小濡,你们可以试试的。” “小染,你不明白,我终究是个青楼女子,没有人会娶一个这样的人回去的。”她因为自己的身份感到很自卑。 “小濡,亏你还是个才女呢,书里的知识都读到哪去了,人生来平等,身份不分贵贱!不管自己是何身份,都不要觉得低人一等,那些自认为很清高的人与我们有何不同?是比我们多只眼睛还是多条腿啊,所以你要将你这愚蠢的想法从脑子里清除掉。” 小濡瞬间被牧染的话给逗笑了。 “小濡,相信我,就算全天下的男人嫌你,邵沫也绝不会是其中的一个。” “真的吗?”她动摇了。 “你要相信邵沫,他会给你幸福。” “可是,今天我拒绝他了。” “他可没那么容易放弃,我不是说了吗,你要相信他。” 她可以试试嘛? “谢谢你,小染。” 目送小濡离开以后,牧染这才转身进府。 她打算去后院找小卿,却意外地在凉亭内见到了余客舟。 “今天又出去玩了?” 她笑着坐下:“你知道吗,小濡早上来找我,于是我便带着她去了邵伯伯那,这才回来。” “昨天刚叮嘱你出门带上丫鬟,今天就给我忘了?” “不用,不用,白天能有什么事啊,对了,圣旨的事情怎么样了?” 闻言,余客舟眸光一暗,淡然道:“我看皇上是铁了心不见我,我去了也是没用,等明日过后,便可上朝,到时候再看吧,既来之则安之。”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二十一章:赠与“青丝” “对不起,我反倒变成你的累赘了,辛苦啦,大将军。”她端起茶杯举到他的面前。 余客舟抿唇一笑,伸手接过。 “还有一件事,帮小卿找堂哥的事情有头绪了没?” “派人一家一家问了,晚点便会有人通报。” “不急。”牧染抿口茶:“奇怪了,这小子今天怎么这么安静,都不见他出来闹腾。” “他不是随你出去了?” “没有啊,小卿说去昨日的梨园找玉佩,我跟他说了,不管找没找到都先回来。” 语落,两人都是一愣。 “少爷,府外有人送信,说是给牧姑娘的。”王管家这时走来。 牧染一听,起身拿信:“谢谢。” 大概扫了一眼,牧染看向余客舟惊讶道:“小卿被梨园主人扣着了,而且还让他留在梨园做打扫小童。” 余客舟挑眉,接过信看去。 “信中还说,若是担心,明日便可去趟梨园一看究竟。”牧染不放心:“不行,我们现在就去吧,万一这信是假的呢,说不定小卿是被人绑架了!” “慢着!”他拉住牧染:“这个梨园的主人我还是了解一些的,他定不会做出这等有辱斯文之事,想来让这个小子留在梨园内锻炼锻炼,也是好的。” 牧染还是感到担忧但也听了余客舟的话,默默地将信收好。 王管家退下。 “牧染,给我洗头吧。” 余客舟笑着看她。 “说起来穿到这里,我还没好好看过你呢。”牧染站到他的身后,伸手摸摸他的头发,她笑了起来:“哇,古代的人发质可真好,余客舟,你不会感到不适应吗,头发比我还长唉。” “还好,毕竟不是我的身体。” “不过这个将军还是很帅的。” “我当你是在夸我。” “不是要洗头吗,走吧。” 温暖的午后,余客舟乖乖的坐在紫檀凳上任由牧染为自己擦头发。 院中不时的有丫鬟和小厮路过,无一不感叹这牧姑娘与将军的感情可真是好,唉,怎奈明日过后,就是皇上的妃子了。 他们连连惋惜。 “好了,坐着吹一会吧。”她将毛巾挂在盆边,丫鬟上前端走。 余客舟拿起石桌上的剪刀,捏起自己的一缕头发直接剪下。 “余客舟,你做什么?”牧染见状惊呼。 他放下剪刀,接着从桌上拿起几根红线,将一缕黑发夹在红线中编了起来。 “你还会编手绳?”她感到意外。 不出一会儿,余客舟真的就编成了。 “牧染,从枫桥镇回来我就想着送你什么好,想来想去便想到了这个,我不知道自己下次出征会是何时,让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我有想过将你带在身边,可战场上腥风血雨,刀剑无眼,我若不幸战死,谁来护你周全?今天我便将这条系有青丝的红绳送给你,倘若有天我不在了,它还可以替我陪着你。” 牧染瞬间泪崩:“余客舟,你又吓我,什么叫你不在了,我在这里无依无靠,你是想让我饿死在街头啊,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总是惹我哭,你太讨厌了。”她气的锤他胸口。 “我跟你保证,为了你,我也会活着回来。” “我不要,余客舟,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不要呆在这里了,我们回去,回去了就不会有这些麻烦事了。” 他伸手捏捏牧染的脸蛋柔声哄道:“牧染,你听我说,遇到事情不能一味的想着如何逃避,我们要想办法去解决,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那也不能拿命去解决啊。”她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我们连穿越这件事都经历了,还害怕什么呢,现在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说不定以后就不用打仗了。” “你又不是大仙,你才不会算命呢。”她哼哼。 余客舟轻笑:“那手绳还要吗?” “要啊,怎么不要。”她伸出自己的手腕,示意他给自己带上。 “这次可不许在给别人了。” “嗯,不给。” 翌日,余客舟和牧染一起来到了梨园。 刚到门外,便有小厮行礼:“将军安,姑娘安,主子命小的再此等候,将军,姑娘里面请。” 小厮直接带着他们穿过正堂来到后院。 牧染眼熟这里,她和小卿就是钻到了这个院子里才走到外堂看戏的。 微风拂过,树上的梨花飘散,更让这个院子梦幻不少。 “将军,姑娘,这位便是我家主子。” 说话间,已经看到园中凉亭内的青衣男子。 男子起身朝着余客舟微微行礼:“良某见过将军。” “良先生客气。”他简单回礼。 “见过姑娘。” “良先生安。”她还礼。 “请坐。” 桌上放着三盘精美的糕点,良殊往杯中倒茶。 “将军,请。” 余客舟浅酌一口:“先生戏院内的梨花茶可不是人人都能品尝到的。” “将军说笑了。” “先生,我想问一下,小卿呢?”她从进来就开始四处打量。 “小卿此时在打扫外庭,姑娘不必着急,一会儿就会到这里来了。” “哈哈哈哈。”牧染一想到小卿扫地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片刻,院子一角传出了小卿的声音:“该死的,到底还有多少个院子啊,扫完一个又一个,我什么时候能扫完啊,师傅也真是扣,唱戏唱的那么好,银子又没少赚,就不能多雇点人打扫,我早饭早就消化掉了!” 他不爽极了,拿着竹扫帚在地上肆虐地扒拉着,将一肚子的火全洒在了地上。 这地是越扫越乱。 “小卿可是对师傅园子里的石路有仇不成?” “啊?”小卿属实没发觉园中有人,听到师傅的声音,他吓了一跳。 当看到凉亭内时,顷刻欣喜若狂,丢下扫帚直奔而来:“姐!” “小卿,一日不见,你就有了工作,还拜了师,看来是不需要姐姐收留你了。” “姐,你就别取笑我了,你啥时候来的啊。” “有一会儿了。” “哇,还是姐姐疼我,晓得来看我,你可不知道,小卿在这里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打扫卫生,太可怜啦。”他直接扑到牧染怀里诉苦。 牧染才不信他,这表演太夸张了。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二十二章:奉旨接昭华娘娘进宫 “哦?这么说,是为师待徒儿的不好了?” 话落,小卿立马规矩的跪坐起来回道:“不不不,小卿再跟姐姐开玩笑呢,师傅给我吃的,给我穿的,还给我住的地方,只不过是让我打扫一下院子,应该的应该的。” “院子可打扫完了?” 他哭丧个脸,闷声回道:“还没,徒儿现在就去。” 看着小卿慢慢站起身,牧染倒是有些心疼起来,可当见到小卿抓起盘中的糕点就往嘴里送,手里也不忘抓起两个就撒腿跑开。 她刚才对他的一丝怜悯之心瞬间抛到九霄云歪了,这个臭小子太没规矩了。 良殊倒是淡淡一笑,余客舟也不在意,两人不约而同的端起茶杯相敬一礼。 “先生为何会留下小卿?” “小卿与姑娘初次进我梨园赏戏,从台上开演的那一刻,良某便从小卿的眼中看到了他对戏曲的热爱,他在台下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足以向我表明了他渴望唱戏,良某也是有辛遇见了,既然如此,岂有不收之理呢?” “牧染,你可听到了?若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直接问先生。” “自然是看小卿自己,他若真心喜欢,那便留在这里跟先生好好学,先生这里也不比将军府差,我自然不会担心,有劳先生费心了,今后还请先生好好教导小卿,牧染再此谢过。”她端起茶杯敬茶。 “姑娘客气。”他回敬。 闲谈了一会儿,他们也该回去了。 走时小卿在梨园外拉着牧染走到了一旁悄声道:“姐,你一定要常来看我,我跟你说啊,别看师傅一幅斯斯文文的样子,说不定就是装的,万一哪天狼性大发,暴露了他丑陋的本性,你可要救我出去啊。” “行啦行啦,你就别脑洞大开了,好好在这里学艺,我还等着你早日出师成角呢,给姐姐撑口气,也不枉与姐认识一场。” “算了吧,从昨天到现在,我就没看到过一本戏书,一张纸都没瞧见过!” “小卿,着急是成不了事的,先生定有他的打算,你要乖乖的听话,姐姐答应你,时常来看你,你可要用工学,学得不好,我可是要嘲笑你的。” “哼,我杜卿是谁啊,我可是咱们村最聪明的,姐姐,你瞧好吧,我一定用心学,给你争面子。” 话落,他得意地手叉腰。 牧染微蹙眉,杜卿……这名字她就是感到很耳熟,可又不知为何,她抿唇一笑:“好,那小卿可不能让姐姐失望哦。” 两人走后,良殊幽幽地看向杜卿:“徒儿既然这么舍不得,那师傅也不强人所难,你走吧。” “没有没有,师傅您这说哪的话啊,这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徒弟以后还要孝敬您的。”他憨憨一笑,皮毛都没学到,就要赶他走,今日这院子岂不是白扫了,他才不吃这个亏呢。 “哦?可师傅只教过人唱戏,没教过人怎么阿谀奉承啊。” “呵呵呵,师傅,小卿可是个好孩子,岂能学习那些歪门邪道之话,师傅,您可别带坏了徒儿。” 见他一脸无辜样,良殊笑了起来。 杜卿再一次被师傅的美色所迷住了,他师傅怎么这么好看啊。 “为师觉得今日这园子打扫的不是很干净。” 闻言,杜卿拍着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道:“师傅,您老放心,徒儿这就重新打扫!绝对不会让您看到有一只落叶在地上!” 说完就跑进了园子,开始重新打扫,一点也没有之前抱怨的样子。 …… 一早,张公公便带着宫里的人抬着娇子往将军府行来。娇子两旁各跟着三名宫女。 手中的托盘上也是为昭华娘娘准备的衣裳和物件。 待见到府外十几名护卫持剑把守着,张公公一行等人愣住了。 他先抬手示意身后的人停下,随后上前一步对着他们说道:“老奴奉皇上旨意,今日前来接昭华娘娘进宫,你们还不统统让开?!” 话落,这些人依然一动不动,稳如泰山。 张公公顿时恼羞起来,指着这些人怒道:“大胆!要是耽误了娘娘进宫的时辰,你们的脑袋可不保!” “公公这一大早是发火给谁看呢,好大的宫威啊。”余客舟从容不迫地从府内走出来,便见到了外面那顶华贵的娇子,顿时目光一寒。 “参见将军。”护卫跪下,宫女和太监跪下。 张公公连忙笑道:“哎呦,老奴不敢,给将军请安。” “公公来的倒是挺快。” “将军,老奴也是奉旨办事,三日已过,还要劳烦将军撤走这些护卫,好让老奴等人进去为娘娘梳妆,这娇子也是早早的在此候着了。” 余客舟冷眼看他:“哦?真是怪了,我这将军府何时出现娘娘了。” 张公公抬袖擦了一把额间的冷汗,继续笑道:“将军跟老奴说笑了不是,当然是昭华娘娘啊。” “那可要让公公失望了,今日这将军府我已命人四周严看把守,任谁都进不去!” “将军,您这一再的为难老奴,老奴没法向皇上交代啊。” “怎么交代是你的事,本将军还要上朝,就不陪着公公了。”他继而对着门外士兵厉声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出这将军府,擅闯者,杀!” “是!” 张公公听后已经吓得脸色苍白。 他该如何是好,接娘娘是死,接不到娘娘回宫更是死,他也太难了吧! 金銮殿内,文武官员跪拜在地。 “起!” 出声的是大殿上的公公。 众人起身,而龙椅上无人坐着,龙椅后设有屏风障。 亲闻皇上日理万机,操劳过度不慎感染风寒,停政三日,今日上朝,也只能垂帘听政。 “请众位大臣先后奏议。”公公道。 “臣有事启奏。”工部殷郎上前一步行礼说道:“启禀皇上,冀州,苍凉,鄠县等多地地区臣已派人多加支援管理,相对于前两年的状况,臣等相信,有皇上的扶持,百姓们的生活也会随之有所改善。” 待他说完,翰林院陈大夫上前一步行礼说道:“启禀皇上,三年一度的乡试之期就要将至,今年参加试考的人数比往年超出一百余人,臣等定会用心主办。”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二十三章:大哥不会再骗我了,是吗? 接着陆陆续续的有官员汇报了自己的工作,直到一个时辰之后。 “有事再奏,无事退朝!” 众位大臣拂袖行跪拜礼:“臣等告退!” 大殿上,余客舟并未行礼,他微低着头,拱手扶礼。 果然,帘纱后的男子唇角一勾。 公公见状,忙开口问道:“将军可是有事启奏?” 他顿了顿,上前一步低沉道:“皇上,恕臣斗胆,今日臣想当着各位大臣的面,恳请皇上为臣下道婚旨。” 话落,众臣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不等清弋开口,余客舟又道:“数年来,臣征战沙场,杀敌无数,誓死捍卫我朝疆土,臣一心为国为民,更是不会辜负皇上对臣的信任,如今,我朝繁荣昌盛,国泰民安,在此,臣便想了却自己心中多年来的一桩心事,若今日能在大殿之上得到皇上的认可及众位大臣的祝福,属实美事一桩。” 说完,便叩头行礼。 这下也有不少大臣连连赞同。 清弋冷笑一声,耳边议论纷纷。 阴冷的声音从帘子内传出:“朕看将军是久居沙场太久的缘故,连朝上礼仪都忘了。” 他一出声,无人再议。 余客舟回道:“皇上乃贤明之君,爱民如子,定能明白臣之所想,应臣之所事。” “好一个贤明君,爱如子。众位卿家,你们怎么看?” 大殿下的沈蔚起身上前拂袖行礼:“皇上,余将军为人刚正不阿,贤良方正,更是为我朝立下了不少赫赫之功,今日,将军在众位大臣面前向皇上请赐婚姻之事,依臣所看,此乃可喜可贺,并无不妥之处,皇上圣明!” 大臣们见沈王爷率先出声回应,他们也并无意见,几乎一同说道:“皇上圣明,恭贺将军!” “皇上圣明!”余客舟附和。 上次班师回城,他一人启奏无效,这次,他想到了这么一个办法,现在连朝廷上下都在替他请凑,他不信清弋会再此推脱掉。 好似猜到他会这么做一样,清弋从榻椅上起身绕过屏风走了出来,他居高临下地看了看下面的人,阴冷地声音再次响起:“既然众位卿家无意,那就请余爱卿跟朕说说,是哪家的姑娘。” “回皇上,此女现已居住在将军府,只要皇上下一份圣旨,臣便可即日迎娶。” “好,朕便允了!”他笑。 “真的?”余客舟不可思议地抬起身看向这个男人,眼中充满了喜悦。 “众爱卿都退下吧。”他挥了挥手臂。 “皇上万安,臣等告退。” 刚出大殿,沈蔚便走到余客舟身旁说道:“本王就先恭喜将军了。” 余客舟只是淡淡一笑:“王爷能在大殿上为我说话,今日这份情谊,在此谢过了。” 说完便抬手行了礼。 “将军客气。” 这时一位公公匆匆跑来,他对着两人行礼后道:“将军,皇上召见,还请速速前往养心殿。” “那本王就先走了。” “王爷慢走。” 望了一眼沈蔚离开的身影,他便去了养心殿。 此时的皇上已经换下了龙袍,身上穿的是玄青色的衣袍,正在桌案前写着什么。 余客舟行礼:“参见皇上。” “嗯。”他并未抬头,手上的动作继续。 余客舟也不再出声,等着他开口。 很快,清弋放下手中的笔,抬眸看向他,之后便对着赵嬷嬷吩咐道:“将朕这份刚拟好的圣旨拿给将军看看。” “是。”嬷嬷拿起圣旨,来到余客舟的面前。 见到眼前的圣旨,他恍惚了一下。 “将军怎么不接?”赵嬷嬷问。 他这才回过神,双手接过:“谢嬷嬷。” 余客舟紧握着手中的东西,当看完圣旨上的内容时,他一把将圣旨摔在地上,整个身子都在气的发抖,他腥红了眼眶,抬头怒视着那个男人。 凭什么?凭什么他都穿到了这里,还要受他的掌控?他总是这样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所有人都要听命于他,服从他,惧怕他。 清弋就站在那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接下来的反应。 “清弋!”他直接喊出他的名字。 这一声,令在场的人惊恐失色,齐刷刷得跪在地上,坑下头。 赵嬷嬷显然大吃一惊。 清弋只是浅笑着。 余客舟全然不顾,继续看着他愤愤道:“你什么意思?!在大殿上,你是怎么说的,你在文武百官的面前答应允下我和牧染的婚事,转眼间你就将她许配给了王爷府?!” “朕是皇帝,朕有权决定你们的每一件事。” “是,你是天子,还是这个天下唯一的统治者,只要我们是你的子民,就要无条件的服从你,甚至要我们惧怕你。但是,我余客舟并不是这姑苏城的将军,也不是你的臣子,更不是你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将军从边疆回来怕是得了什么怪病,这从小与朕一同长大的好兄弟,如今却要为了一个女人,与朕翻脸,来人!去将军府把那妖女给朕抓起来!” “我看谁敢!”他厉喝一声。 “将军还有何话要说?” “既然皇上这么看中沈王爷,臣愿请辞将军之位让给他,还请皇上看在我多年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份上,放我一条生路,从今往后,我余客舟只是这民间的一介草民,不再是皇上的将军。” 闻言,清弋轻笑出声,这真是出乎他的意料:“朕看将军是早有此意了,好,很好,今日我朝第一大将军,竟全然不顾天下社稷跟朕请辞,只为与一名女子私奔,那朕更要将这祸国殃民的妖女抓起来,只有这样,将军才能恢复心智,以大局为重。” “大哥!”他决定放下姿态,看着清弋缓缓道:“我求你,求你将这两道圣旨撤回,我便不再要求什么,我会遵守当年的誓言,就是让我终身不娶,我也心甘情愿,我会一直效忠于你,视天下苍生为己任。” 男子不语。 余客舟直接跪下:“恳请皇上撤回成命!” 清弋起身走上前,俯视着脚下的余客舟,随后虚扶了一把他:“将军这是做什么,朕岂是那种不通情理之人,快起来。” 余客舟慢慢站起身,试问:“大哥不会再骗我了,是吗?”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二十四章:明日完婚 他淡笑:“这件事,朕会好好考虑一番,朕会命人让张公公回宫。我看将军也是累了,回府休息吧 。” 余客舟蹙眉,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大哥。” “朕不为你也要为天下的百姓考虑,不必多言,退下吧。” “是。”他犹豫了一会儿才行礼退下。 人还未走出殿外,清弋便对着余客舟的后背拂袖挥去。 一根银针从袖口射出。 “嗯!”余客舟闷哼,噗通一声倒在地上,立刻有人上前扶起他。 清弋冷声道:“送将军去“華青殿”休息,将,将军被扣入天牢的消息传去将军府。” “是。”一旁的小太监忙不迭的带人退下。 将军府外,数名护卫看严把守,张公公只好一直候在门外,不敢进府也不敢回宫,属实旗下两难,在此都耗上了不少时辰。 牧染醒来无事可做,便坐在门槛台阶上与张公公聊天打岔。 闲聊之中,便见到将军的马车归来。 车夫匆忙下车,对着牧染就是行礼:“姑娘,不好了!宫里人来报,退朝之后,将军被皇上扣留在宫,这还不到一刻时辰,便打入了天牢,您快去宫里看看吧。” 闻言,牧染惊容失色,她随即对着张公公道:“张公公,麻烦您带我进宫。” 张公公连忙行礼:“娘娘言重了,还请娘娘上娇。” “娇子也没有马车快啊,公公,上车上车。”说着便拽着张公公上马车。 “哎呦,老奴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等放肆啊,娘娘,使不得使不得!”张公公惊得浑身冒汗,步步推脱道。 “那这样,我坐马车里面,您就跟车夫大哥坐在外面。” 张公公又要开口推辞。 “别这啊那啊,救人要紧!就不要在意这些礼节了。”她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张公公,直接转身上了马车:“公公,别愣着了,上车!” 张公公只好照做。 牧染坐在车内,焦急万分,都是因为她,余客舟才会被扣留在宫内的,她怎么总是给余客舟添乱啊。 片刻,马车停下,牧染一刻也不敢耽搁,紧跟着张公公的身后进宫,来到养心殿外,张公公先是进去通报了一声,随后才被召唤进去。 虽然已经知道皇上就是万顷泊的前世,可再次见到他,牧染还是紧张的,她跪拜行礼:“民女牧染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起来吧。” “谢皇上。” “怎么还自称自己为民女,朕若记得没错,你此时应是朕的昭华娘娘。” “皇上,民女实在是承受不起这份厚爱,还请皇上撤回册封之事吧。” “倒是朕强人所难了。” “皇上,民女前来是为了将军,还请皇上开恩,放了他。” 清弋轻笑:“你可知将军今日在大殿之上做了什么?他在众位大臣面前向朕讨一桩婚事,将军乃我朝第一忠臣,有何请求,朕自然会是答应。” “因为我,是吗?”牧染直言询问。 “将军所娶之人怎能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他一记冷眼过去。 “我…” “你以为朕不知道吗?一个月前你突然出现在姑苏城内,不知用了什么妖术,让将军收留你,随后还带着将军去了青楼!真是胆大包天!” “我不是妖女,我和余客舟本就认识,青楼那次,是,我承认,是我求他带我去的,这些我都认,可余客舟是无辜的,还请皇上放了他,民女愿意接受惩罚。” “那就做朕的妃子。” “不行!” 她想了想又道:“皇上,您后宫妃子那么多,不可能缺我这么一个吧,就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了。” “你胆敢跟朕谈条件?” “民女不敢,还请皇上三思,因为将军的命比我重要,余客舟他是百姓们心中的英雄,是皇上敬爱的臣子,皇上需要他,这个国家更需要他。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人罢了,他为了我,不值得。” “你倒是分得清,朕自然会放了他,至于你,也不必做朕的妃子。” 牧染听后欣喜若狂,行礼回道:“谢皇上!” “朕可没打算就这样放了你。” “只要将军安好,我甘愿离开。” “朕已经为你拟好了一道婚旨。” 闻言牧染起身,柳眉微蹙:“皇上,我谁也不嫁!” 清弋眯眯眼威胁道:“你若在抗旨不从,今年的乡试,朕有权废除参考之人的名额。” 牧染一听急了,她知道皇上指的是谁,余客舟因为她,已经受到了牵连,她不能在连累无辜的人了。 “民女应下便是。” “不仅如此,朕还要你彻底让将军死心。” “皇上想我怎么做。” “以免夜长梦多,明日完婚。” “明日!”她愕然。 “明日过后,朕自会放了将军,到时将军问起,你可知怎么说?” “民女明白,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清弋挥袖,示意她退下。 牧染却道:“皇上,能不能让我见见余客舟。” “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即可,不必再言!” 她失落地离开皇宫,坐进马车内,牧染屈膝双臂包住自己的身体小声抽泣起来。 还要多久才能结束这场梦啊,她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回到府中没多久,皇上便差人送来了不少成亲要用到的东西,就连出嫁的服饰衣物都是沉甸甸的。 看着眼前红红的嫁衣,牧染唇边挂着淡淡的笑容,可却模糊了视线,她伸手小心翼翼的去触碰上面的花纹,耳边不禁回想起池蔚蔚跟自己求婚时说的话。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婚礼,就是为你着凤冠霞帔,朱唇绛脂匀,众亲见证,用最古老的方式与你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再富不弃,为你揭盖头,等你一笑,自此结百年之好,事事如意。” 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池蔚说的是真的,凤冠霞帔真的很漂亮。 泪无声无息的落下。 王管家站在屋外接连叹气。 将军和姑娘相遇,本就是一件好事,谁怎想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真是造化弄人啊。 也就一下午的功夫,王爷府里里外外都挂上了红绸,红灯笼也是高高挂起。 沈蔚冷眼看去,脸上并无什么表情,晌午,皇上派人传旨,说为他下了一道婚约,他听后也只是疑惑了几秒,便谢恩接过。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二十五章:成亲当日 不应该是将军府有喜事吗?怎么转到他这里来了。 一早,小丫便敲门进来了,坐在梳妆台前,牧染看向镜中的自己,她几乎是哭了一夜。 “少爷如此爱慕着姑娘,若是知道姑娘今日出嫁,心里定会难受死的。” 牧染只有淡淡一笑,她轻声问道:“小丫,你知道这个沈王爷吗?” “嗯,知道的,少爷每次从战场回来,便会去王爷府找王爷一同喝酒下棋,王爷还时常送礼给将军,有好几次还给我们这些下人送过,不瞒姑娘说,城内也有不少大户千金想要嫁给王爷呢,光帖子每年都有上百本,皇上这些年也不少为王爷赐婚过,不过都被王爷回绝了。” “是吗?”牧染苦涩一笑,可为什么这次,这个王爷没有回绝呢? “奴婢知道,这是皇上下的旨,并非姑娘所愿,姑娘委屈了。” “算了,只要余客舟平平安安的回来,我无所谓的,小丫,辛苦你了。” “姑娘,您别这样,奴婢心里难受得紧。” 牧染安慰道:“好了,别哭了,今天可是我出嫁的日子,高兴点。” “是,姑娘,小丫一定为姑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临近晌午,府外响起鞭炮声,接亲队伍已经来了,街上更是热闹不已。 小丫为牧染盖上红盖头。 “姑娘,我们走吧。”她轻轻扶起牧染出屋。 王管家也换上了一身新衣服,他早已在门口候着了,将军不在府中,他就要管理起来。 豪华的大红轿子停在府外,顿时这条街都聚满了人。 “姑娘今日出嫁,少爷不在,也只有老汉做主代表少爷来送送姑娘了,还请姑娘多多包涵。”他弯腰抬手行礼。 “多谢王伯伯这些日子里对牧染的照顾,我走后,还请伯伯照顾好身体。” “祝王妃与王爷百年好合,永杰同心,富贵平安。” 伴随着祝福,小丫搀扶着牧染上了花轿,跟着也去了王爷府。 牧染坐在轿子里,即使外面在热闹,她也开心不起来。 眼前的流苏随着娇子的移动,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声都在提醒她,她今天就要嫁入王爷府了,再过一会儿,她便是沈王妃了。 牧染苦笑,外面真的好吵啊。 又是一阵鞭炮声,娇子缓慢停下。 沈蔚身着红色新郎官服站在门口,见到花轿停下,他突感一阵紧张,他不禁皱了皱眉,一旁有人递上弓箭。 沈蔚接过,顺着娇子的木梁上射出三箭。 这才有人上前掀开红帘,牧染犹豫了几秒才下轿,小丫赶忙上前扶着。 跨过火盆之后,沈蔚上前牵住新娘的手,牧染一惊,险些脱开。 之后两人并肩走进大厅。 看着脚下红色的地毯,牧染眼眶一湿,手上紧了紧。 沈蔚侧过脸看去,他看不到她的脸,但是总感觉很熟悉身旁的人,这到底是为何呢? 走进堂厅,待两人停下,喜娘上前从小丫手里扶过新娘。 一旁的赞礼者高喊:“跪!” 话落,两人皆跪下。 赞礼者又道:“一叩首!拜天地!” 两人行礼叩首。 “二叩首!拜高堂!” 再行礼叩首。 “三叩首!夫妻同心!” 叩首结束。 “起!” 喜娘扶起新娘。 “礼成,退班!送新娘回洞房!” 正当准备走时,牧染轻声说道:“谢谢嬷嬷,让小丫扶我进去吧。” “王妃,这不符合规矩。”嬷嬷歉意。 “有劳嬷嬷了。” 喜娘为难的看向王爷。 沈蔚轻微点了点头。 嬷嬷领会:“王妃慢行。” 小丫从喜娘手中扶过新娘,朝后院去。 沈蔚收回视线,接下来就是要应付外面的官员了,随即向外走去。 门外各种祝福。 婚房内,小丫正扶着牧染到婚床上坐下,刚坐下,牧染便伸手拽掉了红盖头。 小丫见状忙呼叫出声:“王妃,您怎么自己掀盖头啦!” 小丫拾起红盖头就要为牧染重新盖上。 牧染伸手拦下。 “小丫,盖着我会觉得闷,先拿下来吧。” “王妃,这不吉利。” “屋内没有其他人在,没关系的。” “好吧。”小丫悻悻收手。 头顶上的凤冠实在沉重地很,牧染想了想自己抬手取下了,这又引起了小丫的喊声。 “王妃,使不得,真的使不得,这要王爷亲自为您取下才行的。” 牧染随手将凤冠放在床边,她起身照了一下镜子,也就半个时辰而已,她的脑门上就被勒出了一圈红印出来了。 小丫也瞧见了,不禁心疼道:“王妃,您坐下,奴婢为你揉揉吧。” 牧染道了声谢,随之坐在梳妆台前,由小丫给自己按摩。 看着镜中一身喜服地自己,牧染渐渐垂下了眼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了起来。 她已经按照皇上的旨意,与沈王爷成了亲,余客舟应该不会有事了吧。 余客舟要是知道自己为了救他,答应了这门婚事,又不知道该急成什么样子了 “王妃您别哭啊”小丫手上地动作一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好,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了:“奴婢知道您心里难过,但嫁给沈王爷也并非是一件坏事啊,沈王爷人真的很好,他和将军又是好多年的朋友,王爷长得也很帅,他一定会真心待您的。” “小丫谢谢你安慰我,我没事的。”牧染匆匆抹去眼泪,看向镜子,尽量让自己微笑起来。 可下一秒,眼泪又滑落了下来。 她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爱哭了。 小丫一下子慌了起来,她赶忙从袖子里取出帕子,去为牧染擦眼泪。 “小丫余客舟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牧染地声音透着沙哑。 “王妃,您放心,少爷一定不会有事的,皇上一言九鼎,更不会失言的。” 王妃脸上地妆都哭花了 “小丫,谢谢你陪着我”牧染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女孩,自从来到将军府,小丫便成了她身边的丫鬟,小丫虽然年级小,但做事却很细心,待人又很亲切。 “王妃,这是奴婢应该做的啊,王妃人美心善,奴婢愿意一直伺候您。” 牧染不禁被逗笑。 “小丫,我有点饿了,那边桌上的东西我可以吃吗?” 说完,牧染用手指了指外面桌子上的被堆放着老高地糕点,大枣,花生,桂圆这些,这些都寓意着美好祝福的象征。 小丫犹豫了几秒,之后也不顾虑什么了:“王妃,您想吃就吃吧,反正少了一两个,也不会被人发现的。” 牧染起身坐到桌前,她让小丫陪着自己坐下,小丫却碍于规矩,频频摆手。 “你不坐,我不吃。”牧染最后只好这样说道。 小丫这才行礼坐下,她为王妃倒水。 牧染拿过一块糕点先递给小丫。 小丫受宠若惊,忙点头说谢。 牧染抿唇一笑,自己才拿起糕点吃,有了东西下了肚,牧染才感觉到自己真的饿了好久了。 连吃了几块,她才收手。 “小丫,外面地宴席是要等到晚上才散吗?” “今天毕竟是王爷大婚,一定会有很多达官贵人前来祝贺的,王爷自然是要一个一个地敬酒的,依奴婢看,不到天黑这宴席怕是散不了。” 牧染哦了一声,糕点吃多了会感到很腻,她还是想吃米饭,菜之类的。 将杯子里的水喝掉,困意也就袭来了,她整整哭了一个晚上,又熬到了现在,说不累是假的。 小丫好像看出来了,她说道:“王妃,不如您先睡一会儿吧,奴婢给您看着,要是外面的宴席散了,奴婢叫您。” 牧染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她轻声道:“小丫,辛苦你了。” 小丫起身扶起王妃到床边坐下,将床上的凤冠抬起先放到梳妆台上,牧染自己脱去了脚上的鞋子,躺了下来,小丫上前取过里面的被褥给王妃盖上。 “王妃,您放心睡吧,奴婢就陪在您的身边。” 牧染感激地看了一眼小丫,安心地阖上了眸。 一闭上眼睛,牧染便很快睡着了。 小丫转身去收拾桌子,又让门外地仆人去打盆热水来。 她小心翼翼地为王妃擦脸,等一会儿王妃醒了,她要重新为王妃补妆才行。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二十六章:相隔两世的吻 夜。 前院地宴席还未散,沈蔚便草草拂袖离去,他来到后院,将新房外的人散去,他推开房门。 小丫见王爷进来,走上前行礼:“参见王爷。” “辛苦了,去领赏钱吧。” “多谢王爷,祝王爷与王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奴婢告退。” 屋内只剩下二人,沈蔚向里走去。 “沈王爷。”牧染突然出声。 他脚下一顿。 “王爷,恕牧染无礼,我觉得有些事还是先跟王爷说清楚为好。” 闻言,沈蔚浅笑,他转而坐在她的身旁,饶有兴趣的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牧染见他没有开口,便接着道:“这门亲事是皇上下的旨意,我想王爷也是不情愿的,但又不得不从,王爷放心,牧染并无想嫁给王爷的意愿,在此也跟王爷道个歉,之所以答应皇上,是因为要救将军,王爷是与将军一起长大的兄弟,所以,还请王爷看在将军的份上原谅我,王爷大可放心,牧染嫁过来绝不会打扰到王爷,也劳烦王爷为我准备一间屋子,牧染今晚便会离开,今后王爷若是遇到了自己心仪的女子,牧染也不会干涉,只是要委屈那位姑娘做王爷的侧妃了。” 沈蔚听她条理清晰地说完这么一大推话后,不免轻笑一句:“你嫁于本王,这与将军何干?莫不成你爱慕着将军?” 牧染当场愣住,这个声音她该不是出现幻听了吧?! “听你这么一说,本王今日大婚,将军确实未曾出现,本王也着实感到好奇。”他又道。 牧染整个人都惊恐了起来,这声音真真实实是她最熟悉的,她蓦地红了眼眶,十分迫切的伸手扯下了盖头。 这一眼对视,泪从眼出,现在坐在自己身旁的人,正是她日日夜夜所思念的。 沈蔚皱眉,他顿感心口疼痛无比,让他有些承受不住。 女人直接扑倒了他,头上地凤冠也滑落到了床上。沈蔚措不及防,倒在床上,身上的人开始痛哭,他的手不禁环抱住她。 “池蔚,我好想你啊,你个混蛋,怎么现在才出现,我在这里好害怕,我每天都在想你,想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家,我们说好回去就结婚的,没有你在,我都快撑不下去了,你太过分了,怎么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 他疑惑,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他迟疑了几秒,缓缓开口:“你是本王的王妃,从今以后绝不会再有人欺负你,有本王在,本王护你一世周全。” 闻言,牧染松开他,双手撑在床上,俯身看着他说道:“嗯?池蔚,你在说什么啊,我可是你的媳妇儿,你的老婆。” “什么?”沈蔚不解。 牧染一愣,她看了又看,对啊,这是她的池蔚啊,眉,眼,鼻,嘴,整张脸都是! “池蔚?” “是本王。” 话落,牧染惊得起身,朝后退了两步。 沈蔚跟着起身,随后伸手理了理衣服,接着看向她。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牧染试探性的问道。 沈蔚邪笑:“若是本王记得没错,那是在枫桥镇的客栈,当时余将军怀中抱着的女子就是你吧,说来也是奇怪,当晚将军碰到本王便连夜坐上马车回府了。” 牧染听后震惊,她忙问:“你说什么?余客舟带我去枫桥镇的第二天夜里?我们,我们什么时候见过,为什么我不知道。” “看来王妃是毫不知情此事了,那本王就帮王妃好好回忆回忆。”他起身朝牧染走去:“王妃还记得那日与将军出现在青楼夜街的时候吗,本王的马车恰巧经过,可惜,没能见到马车内的女子,便行驶而去,当夜本王是与将军一同回的客栈。” 听到这,牧染才想起来那晚,余客舟跟自己说是碰到了官家人,为此她还担心了好久,他说他们只是闲聊了几句便回了客栈,余客舟还端着一碗鸡汤来到自己的房间,她全给吃了,躺在床上不出一会儿便睡着了。醒来后便身处在将军府,她并没有多疑,也从未怀疑过余客舟,她信任他。 她又想到自己当初询问了府里所有人,他们说这城内并无姓池之人,她还去街上寻了。 “可是,为什么你在沈府?” “这也是本王疑惑之处,本王自出生便随母亲姓,也是之后随着父亲换的沈姓,你是怎么知晓本王的名字的?将军告诉你的?”他逼近牧染的脸,追问道。 牧染一时间脸红,她退后一步,回道:“不是,余客舟没有跟我说过。” “皇上?” 她摇头:“王爷,你是不是之前失忆过?” 沈蔚挑眉:“此话怎讲?” “你真的不记得我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游乐场里,当时你穿着一身玩偶服出现在我的面前,一直逗我开心,还送我回了家。” “王妃说的这些实在是稀奇,本王从未听说过。” 牧染蹙眉,有些生气:“池蔚!请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你在骗我,我就,我就跟余客舟好了!我再也不会理你!” 沈蔚一听,勾唇一笑,他将牧染搂进怀里,慢慢低下头鼻尖碰着她的鼻尖轻呢道:“王妃可真是大胆,新婚之夜,竟然在本王面前不停地提起别的男人,还威胁本王,王妃可是觉得本王的脾气太好了?嗯?” “那你是池蔚吗?”牧染只觉得委屈,眼眶又湿了。 “本王当然是。” “可是,你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长夜慢慢,时间很长,王妃可以一件一件的跟本王说,帮本王慢慢回忆。” “可是”她已经晕了,不管眼前的男子是不是她的池蔚,她只知道这个人是要与她长相厮守一辈子的。 沈蔚见她还处在一种恍惚的状态,便朝着她的唇吻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可潜意识里再告诉自己,他渴望这样。 “唔”某女完全没有想到,双手抵在他的胸口,沈蔚将她搂的更紧,加重了这个吻。 牧染哭了,这个吻她再熟悉不过了。 沈蔚发觉自己像是着了魔一样,他不能控制自己,胸口一阵一阵的抽痛,他就是不愿松开牧染。 他自己都感到诧异,他竟然再伤心。 外面一阵骚动,惊醒了正在热吻中的两个人。 两人相视着,都能清楚的听到彼此的喘息声。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二十七章:我爱你,你知道我是爱你的 沈蔚去开门。 此时的院中,地上躺着十几名家丁。 余客舟手握长剑站在那里,身上穿得还是昨日的朝服,月光下,腰间那枚红色玉佩显得格外耀眼。 “将军怎么现在才来,这宴席都已散去多时了。”沈蔚笑。 “把她还给我!”余客舟阴沉着一张脸,猩红着一双眼睛怒视他。 他从華青殿醒来,便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他正打算去养心殿找清弋,却听到了殿外侍卫们在谈论着什么。 “兄弟,今天王爷府可真热闹啊,听说皇上昨个给沈王爷赐了门婚事,今天就成亲了,那场面壮观的不得了咧。” “是啊是啊,皇上还赏赐了不少东西,我昨日顺路路过,恰巧瞅到了一眼,那些东西,可是后宫的几位娘娘都不曾被赏赐过的。” “你说王爷要娶的到底是谁啊,听外面的说好像是将军府里的一个侍女。” “别瞎说,什么侍女能被皇上赏赐这些个好物件啊。” 他们谈的正欢,余客舟听的更是捏紧了拳头,他拿起一旁的长剑,浑身充斥着一股阴寒之气,抬脚踹开门。 “将军!”侍卫吓得跪拜在地。 “王爷今日大婚?” 他们哆哆嗦嗦的回应:“是。” 余客舟直接轻功翻过城墙前往王爷府。 门外的那些红色灯笼刺眼极了,他一剑挥去。 院内的人居然还想阻拦他?他直接踹倒在地,直冲后院。 牧染听到外面是余客舟的声音,她连忙跑出来。 “余客舟!” 沈蔚伸手拦下她。 见到她,余客舟这才觉得安心,可他不悦,她身上穿的是嫁衣,红色,又是红色! “牧染,你过来。”他缓和声音唤道。 “将军怕不是忘了,如今她可是本王的王妃,为何要听你的?”沈蔚搂上牧染的肩,宣誓主权。 “今天我必须带走她!”余客舟抬起手中的剑指向沈蔚,语气坚定无比。 “余客舟,你别这样。”牧染心疼地看向他,她实在是为难,一个是余客舟,一个是池蔚,她不想这两个人闹起来。 沈蔚转而看向牧染,宠溺一笑,轻轻一语:“本王想听听王妃是作何选择的。” 牧染疼的皱起了眉,因为沈蔚在捏自己的肩。 “牧染既跟王爷拜了堂,那就是王爷的人,王爷放心,牧染会谨记自己的身份。” 沈蔚听后,满意一笑。 牧染接着又道:“可将军是我在这里的唯一亲人,也是我的朋友,王爷,我就去跟他说几句话,几句就行。” “若本王不答应呢?” “牧染恳求王爷。”她从沈蔚的怀中离开,对着他欠身行礼。 沈蔚不语。 余客舟直接上前抓起牧染的手腕就要走。 沈蔚也抓住牧染的另一只手:“你敢带走本王的人试试!” “我要定了!” 两人僵持了起来。 她最不想看到的还是发生了。 “皇上驾到!” 府外一阵洪亮的声音传来。 清弋一身龙袍出现在后院中。 顷刻间,众人跪拜在地。 沈蔚松开了牧染,行礼:“恭请皇上万安。” 余客舟依旧拽着牧染的手腕,一双眼怒视着清弋。 他不放开自己,牧染也只好跟着站着。 清弋直接忽视他们,看着余客舟笑问:“将军这是做什么?” “清弋,我绝不会再信你的话,今天谁敢拦我,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余客舟,不要。”牧染紧握他的手。 “将军看来是糊涂了,朕可是答应了撤回那两道圣旨,今天这桩婚事是牧姑娘进宫求朕的,将军不信,一问便知。” 说完他转眸看向牧染,唇边挂着淡淡的笑容。 余客舟看她:“牧染,我谁也不信,我只信你。” 牧染抿唇,她犹豫着轻点了下头。 “为什么?” 她湿了眼眶,质问起余客舟:“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明明知道池蔚就在这里,你还让府里所有的人瞒着我,在枫桥镇的那次,你那么着急的让我回客栈就是因为你碰上的官家人就是他,你怕我会见到他,还有”说到这,牧染哽咽住了,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淌:“你还在鸡汤里下了药,使我昏睡过去,又连夜坐车赶回府,这一切的一切你都在瞒着我,若不是今天我自己碰见了,你还打算瞒我多久?余客舟,我那么的信任你,你呢?把我当傻子一样,我不会原谅你的,不会!” 她挣脱开紧固,步步后退,直到退到沈蔚的怀中,她才停下来,她的心止不住的疼。 余客舟手中不再有她的温度,他一下子失了魂,迫切道:“牧染,不是这样的,不是的,我爱你,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就算天下人负我,你都不可以!”他又缓和了一下语气哄着:“你过来,我们现在就回家,我不要你在这里陪我了,我们回去,回去我就参加你的婚礼,我想看你穿上婚纱的样子,我要祝福你,我一定要祝福你的,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会去自首,你只要能原谅我,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牧染,你过来好不好?” 她动摇了。 沈蔚连给她迈出半步的机会都不给,霸道的将她搂入怀中:“本王是不会放过你的,你是本王的!” “王爷。”牧染恳求:“放了我吧,你终究是王爷,可不会是我的池蔚,我只想回去,和余客舟一起回去。” “王妃可别忘了,你与本王拜了堂,成了亲,那便是夫妻,本王不管你是何人,从今日起,那便是本王的人!想离开我,绝无可能!” “你放开她!”余客舟厉声一喝。 “真是精彩,朕的两位大臣,竟为了一个女人闹到这种地步,可真是让朕震惊,沈王妃,你也感到不可思议吧。”他眯眼。 牧染不可能听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他是在警告自己,若在不让余客舟死心,她在这里的那些朋友 牧染狠下了心,她对着余客舟说道:“将军今日匆匆赶来,想必是来祝贺王爷的,牧染替王爷谢过将军,天色已晚,将军还是早些回去吧。” 余铧心一痛,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牧染:“你知道你再说什么吗?你在赶我走?” 她忙道:“将军,牧染并无此意!今天毕竟是我大婚的日子,我不想大家闹不愉快,余客舟,你听我的,回去好吗?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你我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我管他们做什么!”他蛮狠地就要上来抢。 沈蔚推开牧染,伸掌招呼过去。 他们还是打起来了。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二十八章:动情的“痞子”连刀都拿不稳 “余客舟,不要!”牧染显先跌倒。 清弋地脸色更是差到极点:“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看不出将军病了吗,还不快拿下!” 一声令下,家仆们就算为难也不敢抗旨不从。 沈蔚一个转身闪开,由他们冲上去。 这几个家仆怎能是余客舟的对手,三下两下的就被撂倒。 牧染站在一旁无一刻不胆战心惊的。 “呃!”人群中,有一道闷哼。 待人群散开,才看清楚是谁倒在了地上。 “余客舟!”牧染顿感错愕! 她跑过去的时候双腿都在发软,头发间的珠簪禁不住冲击滑落在地,流苏断裂,金珠也碎了。 泪水止不住的往下落,双手无措的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他的胸口正插着一把刀,血从伤口处簌簌的往外流。 “哪来的刀!”清弋厉声一句。 其中一个小厮连滚带爬的跪在皇上面前:“皇,皇上,小的是无辜的啊!,将军,将军握着小人的手就往自己胸口捅去,小的冤枉啊,请皇上明察!” “放肆!”清弋大怒,一脚踹倒他:“拖下去斩了!”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小的冤枉啊!!” 家仆麻利的上前拖走他。 “余客舟,你不能有事,不能丢下我一个人,我求你!”牧染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余客舟抿唇一笑,他是故意这样的,其实那个小厮说的没错,他是自己捅的自己,他不信牧染会这样对自己,他就是想证明一下,现在看来,答案已经显然易见了。 牧染急得冲身后的人喊:“你们干什么!救护车!救护车!你们快打电话叫幺二零啊!” “牧染,这是在古代。”余客舟好笑一声。 女人忙反应过来:“对,对,叫太医!叫太医!” 她又道:“你别再说话了,你还笑!我不许你有事,余客舟,你怎么总是吓我啊,我哭了你才满意是吗,你已经在我面前死过一次了,我不许你有事!,你给我好好的!” 他疼的额头直冒冷汗,但还是很开心,心中说不出的喜悦。 大夫急匆匆的赶来,见到皇上便是一愣,忙道:“小人见过皇上。” “将军要是有个意外,以死谢罪吧。” “是是是。”大夫捏起袖子擦擦汗。 “这这这,这是怎么搞的啊。”大夫见到这等情景也是忙呼。 “大夫,你快救救他,他在流血,你快给他止血啊!”牧染使劲拉着大夫的衣袖哭喊道。 “王妃放心,小人一定会竭尽所能,不会让将军有事。”他蹲下身子,放下医箱。 迅速的检查了一下伤口便道:“快,扶将军进屋,再打盆热水来。” 说完便上来几个人扶起他,牧染只好退开,余客舟微蹙眉头,想着这些人太不识趣了。 沈蔚上前紧握牧染的手,看着她那张哭花的脸,莫名有些来气,他冷哼道:“本王的王妃竟为了一个男人哭成这样。” 说话间,他已从腰间拿出帕子,动作幼稚的还特定用了用力,牧染感到脸疼,她拿过帕子,轻声说道:“王爷,我还是自己来吧。” “哼!” 不到一刻功夫,大夫已经止了血,也包扎好了。 他来到桌前写下一些补气血的单子,并吩咐下人按照上面的要求进行抓药,还要时刻掌握煎药的时间与火候,务必按照他说的给将军服下,妥当之后,才跟皇上和王爷先后行了礼退下。 牧染想过去看看,却被沈蔚拉住了。 “将军这是作甚?威胁谁?王妃?还是说是朕?”清弋走到床边对着他冷嘲热讽道。 余客舟转过脸,并没有回答他,眼睛一直看向牧染。 清弋顺着看去,不禁自嘲。 因流血过多,他的唇色有些苍白,脸色更是憔悴不已,他缓了缓,开口轻语道:“牧染,过来。” 牧染挣开禁锢,沈蔚伸手拉她,却落了空,心口突然隐隐作痛。 “我在。”她握紧他的手。 “真是笨蛋。”他继续道:“昨天你来找过我?” 闻言,牧染先是一愣,他怎么跟自己说起了家乡方言? “他用这里的人威胁你,让你嫁给沈蔚,好让我死心,是吗?” 她嗯。 “对不起,我不该欺骗你的,你能原谅我吗?” “没关系。”她微微一笑,也学着他的方式回他。 “生日快乐!” 语落,牧染愕然,她顿时才反应过来,按照现代的时间来算,今天是她的生日,她不禁眼眶一湿哽塞道:“谢谢。” “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明天你要来。” “好。” “别哭了,你今天可是新娘,再哭下去,可就是丑新娘了。” 牧染笑出声,埋怨一句:“还不是因为你,自残很好玩吗?不许再吓唬我了。” “我全答应你。” 除了他们两个,剩下的人都疑惑不解,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 清弋见两个人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即便在不懂,但也能看的出来,他们是和好了,他开口打断:“现如今,她已为人妻,将军就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朕会命人送你回府,今日之事谁敢传出一字,格杀勿论!” 君王下令,谁敢不从,依依说是。 他最后还是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余客舟,随后拂袖而去。 “恭送皇上!”沈蔚行礼。 众人跪拜。 不出一会儿便有小厮进来:“小的见过王爷,王妃,将军。” 他逐一行礼后又道:“将军,马车已备好在府外,还请将军移步上车,小的护您回府。” 余客舟看向牧染:“记得明天要来。” 她乖乖点头。 待马车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黑夜中,牧染才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她转过身便见沈蔚阴沉着一张俊脸盯着她,牧染莫名感到一丝心虚。 “王爷,我们进去吧。” “虚伪。”他愤愤地。 牧染囧。 见她不语,沈蔚更是恼火,他也不知火从何起,自己为何会感到生气,甚至竟然在泛酸 从余客舟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感觉到了。 他瞪了一眼她,转身就走。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二十九章:今晚月色很美 “王爷?你怎么了?”牧染快步跟上。 沈蔚冷哼:“王妃还有脸问本王怎么了?王妃难道不该给本王一个解释吗?” “王爷莫要误会,我与将军只是朋友。” “朋友?王妃今晚的所作所为,本王可是看的一清二楚,你当本王糊涂吗?” 牧染不禁后退一步。 “余客舟不仅是我的朋友,他还是我的恩人,现在更是我的家人。所以,他对我来说很重要。” “那本王呢?本王在你心中可有一席之地?” “我知道王爷,邵沫还有小濡,你们都属于他们的前世,虽然不能记起过去的事,可就算是这样,你们对我来说也很重要,我谁都不想失去。” “很好,本王已经轮到与那些乡村野夫比较了,他还是你最在乎的那一个!” “…”嗯?他怎么扭曲了她的意思?牧染顿时语塞。 “你!”他气的抬手要挥她,牧染见况,紧闭双眼。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沈蔚只是轻轻推了一下她的额头。 某女伸手揉揉额间,对着他痴痴一笑,一点也不疼,倒是显得他十分幼稚。 “本王迟早会被你气死!”沈蔚愤愤一声,甩袖离开。 牧染乖乖地跟在身后。 走着走着,她便注意到了天上,明月皎洁,夜朗星稀,今晚的月色竟出奇的好看。 “王爷,你看,今晚的月色真美。” 闻言,沈蔚仰头看去,果真,还没有哪一天的月色能像今天这样的美,接着他的视线慢慢转移到了牧染身上,她刚好站在一棵盛开着桃花的树下,红色长裙衬得她身材高挑,飘逸的网纱搭配上面精致的花纹,擦出别样的火花。晚风吹过,带着树上的花瓣飘落下来,今晚的她,美丽的扣人心弦。 沈蔚慢慢抚上胸口,他这是……心动了吗? “王爷,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牧染收回视线,看向他问道。 “是你与本王成亲的日子。” “今天也是我的生辰。” 话落,沈蔚一愣。 “王爷,我饿了。” “你在这里等我。”他的声音也柔和了下来。 “我想吃王爷煮的面,可以吗?” 男人也只是顿了几秒,随后应道:“好。” 见他离去,牧染走到石桌前坐下,看着自己身上被血染脏的嫁衣不免苦涩一笑。 她够累的了,昨日从皇宫回来,便开始哭,今天,她又被余客舟的事吓得不轻 渐渐地,牧染便睡着了,她知道自己这样是会感冒的,可是她已经累的不想在动了,她答应过池蔚,会在这里等他,她不能走开,不能。 她好似梦到了自己与池蔚结婚了,周围有家人,亲戚,朋友,就连余客舟也在,他们都在祝福着她们。 梦中的她幸福的哭了。 “池蔚,我爱你。” “你口中所说的人是本王吗?” 沈蔚手上端着托盘,他用心的加了很多配菜在面里,他想着,她一天没吃了,今天又哭了那么久,一定很累。结果回来,就见她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泪痕,嘴里也在呢喃着他的名字。 他轻叹一声,阁下托盘,小心地横抱起牧染,随即眉头微蹙,有闻到血腥味,那是她衣服上的。 回到婚房,他将牧染身上的外衣褪去,为她盖好被子,自己又去打了盆热水,撸起袖子,将毛巾沾湿挤干来到床边坐下,轻轻地为她擦拭。 这还是他第一次为一个女人去做这些事,就连下厨,也是第一次。 皇上为他赐婚时,他心中并无波澜,他并没有拒绝,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她竟是余客舟一直保护在府中的女人,他们是从小长大的兄弟,无话不说无话不谈,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余客舟从边境回来以后就变了。 他能感觉到,这人不是余客舟,而是一个长得很像余客舟的人冒充他回来了。 说来也是蹊跷,说他不是,可他又是。 莫不成真像民间说书里的神幻故事那般?有魂穿附体一说? 红烛渐渐燃尽,屋内失去了光明。 他趁着夜色慢慢俯下身子,顺着记忆中的方向对着牧染的额间一吻。 他只是想这么做,仅此而已。 皇上刚回养心殿,赵嬷嬷便迎上前行礼:“皇上,贵妃娘娘来过。” 闻言,他冷眼瞥了一眼嬷嬷,直径越过,走到桌案前坐下冷言道:“她来做什么。” 嬷嬷走过去,为皇上斟茶,回道:“皇上可是忘记了,前几日您让奴婢带太医去给贵妃娘娘瞧胎,因未满三月,尚未查出,在昨日,刚查出是女婴,奴婢便按照皇上的旨意吩咐了宫女送去不少东西,怎料这途中恰巧被贵妃身边地贴身侍女瞧见了您为沈王妃准备的那些嫁妆,贵妃娘娘听后,倒是发了一场火呢,说一个民间女子怎能受得起这些好物,卓时瞎了眼,依奴婢看,想必今日是来找皇上叨唠两句的” 清弋抿了一口茶,淡淡道:“你明日再去送些珍贵的过去,让贵妃好生养胎,朕得空了就会去看她。” “是。” “都下去吧,朕想清净会儿。”他拂袖。 嬷嬷欠身行礼:“是,奴婢告退。” 这下,殿内只剩下他一人。 清弋伸手摸向桌案底部,随后轻轻一按,只听“咚”一声,下面的暗格开了,他从里面拿出一封信。 这封信是余客舟回城的前几天,突然出现在他的桌上,以他的内功,是不可能察觉不到有人进入他的寝殿的,身边的赵嬷嬷更是不会随意的进入这里,他思虑了片刻,便拆开了这封信, 【将军逝去,后世魂回!】 信上只有仅仅的八个字。 今日还有战报回来,将军不出三日,便可抵达姑苏,怎么会战死在沙场呢,这一定是有人恶意诋灭将军。 他刚准备撕了这封信,突然看见了信封下方还有一行小字,上面写着:【二十一世纪,寄】 清弋顿然,他熟悉这五个字,每当入夜时分,梦中的他便会身处在一个地方,那里有着奇怪的房屋,奇怪的东西,还有很多人,他们穿着怪异,行为举止也是奇怪。 后面便是一些零零散散的画面,很混乱,最后他总是被梦中一个爆炸的场面所惊醒,可等到他醒来再去回想时,记忆是模糊的。 那个梦开始前,就会有个声音对着自己说:“欢迎进入二十一世纪。” 现在见到这五个字,清弋犹豫了,他收起信封,等待余客舟回城的日子。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三十章:矫情与幼稚的男人 回城那天,街上便出现了奇怪的事情,先是姑苏城的将军与一名女子有婚约在身,后是余客舟进宫赴宴,突兀的向自己所求一门婚事,他也试探了余客舟,结果很明显,那封信上写的是真的。 但不管怎样,这个人终究带着余客舟的全部记忆再活着,只要对国无害,他可以不追查。 “砰”! 清弋看向自己的左手,不知道是第几次失控捏碎了杯子,红色的液体从指缝间往外流,他直接收拢掌心,让碎片扎入的更深,疼痛越发的清晰了,清弋盯着自己的手笑了起来,就算他不是余客舟又如何,只要他还活着,他还能留在自己的身边。 清早,牧染是被饿醒的,她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红色的帷帐,她愣了两秒才想起来,她已经嫁入王爷府了。 牧染暗自叹气,她伸手揉揉肚子,真的好饿。 “王妃昨夜睡得可好?”磁性的男音响起。 她一惊,这才发现身旁还有一人:“对不起,吵醒你了。” “无妨,既然醒了,就起身吧。” 像是算好了时辰一样,房门被打开,有两个丫鬟上前拉开帷帐收好。 “王爷,王妃,安。”她们欠身行礼。 沈蔚下床,丫鬟端来漱口水,另外一个丫鬟递上热毛巾,牧染刚下床就有丫鬟迎上前。 “王妃,请漱口。” “谢谢。”她接过杯子。 “王妃,今天想带什么珠钗呢?” 只见梳妆台上放着琳琅满目的首饰,牧染顿感眼花缭乱,她干笑两声回道:“简单点就好,不必那么花俏。” “是。” 梳妆期间,牧染的肚子再次叫了起来,她从镜子里看到丫鬟们想笑却又不敢,都在憋着,她窘迫极了。 “没见王妃饿了吗,动作还不快点?”沈蔚冷言催促了一声。 “是,王爷。” 她现已嫁人,头饰也要更换了,丫鬟最后将梅花流苏钗戴上。 “谢谢,很漂亮。”牧染轻声道谢。 “王妃长得极美,戴什么都很好看。” “王爷,你看这样可以吗 ?”她站起身看向沈蔚。 “本王的王妃自然美艳绝伦。”他的眸中出现了一抹欲望。 “知道了,我们还是快去吃饭吧。”她顶不住他的那种眼神,慌忙往外走去。 身后,男人的唇角微微勾起。 饭桌上,沈蔚冷眼看着某人不停地在往自己碗中夹菜。 “王爷多吃点,多吃点。”牧染笑的一脸殷勤。 “本王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将军昨日没能赶上我们的大婚,今日自然是要登门拜访的。” 闻言,牧染一喜:“真的?谢谢王爷!” “这粒粒皆辛苦,王妃还是要将饭菜吃干净才能去的。” “那是自然。” “还有这一碗。”沈蔚将自己面前已经堆成小山的碗移到了她的面前。 “这不是我的。” “这菜是王妃亲自夹的,本王可没有动,还是王妃多吃点吧。”他笑的一脸无害。 “王爷客气,做妻子的给丈夫夹菜,在合理不过了,王爷,需要我喂你吗?” 说着就见牧染端起碗,用筷子夹了一根青菜往沈蔚的唇边送去:“啊~” “”他默。 “乖,张嘴。”牧染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下人见状很是欣慰,昨夜府里都闹成那样了,今天王爷与王妃还能恩爱成这样,看来是没事了。 王爷幸福,他们就开心啊。 牧染只是闹着玩而已,没想到沈蔚只是犹豫了几秒,接着还真的吃了,她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见她一脸呆状,沈蔚道:“本王还饿着呢,王妃继续啊。” 她囧,他还真是不嫌丢人,她又夹了一根菜送去,沈蔚毫不客气的吃下。 就这样,碗里的菜光了,只剩下白米饭,牧染放下碗,轻声说道:“王爷,剩下的您自己来吧。” 她坐正身子,开始吃饭。 沈蔚也开始夹菜往她碗里送。 牧染恐慌,不会接下来是他给自己喂饭吧,她果断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沈蔚抿唇一笑。 马车已备好,但是牧染却提议走路,她想在去将军府的路上买点补品带给余客舟,虽然知道王管家会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可她还是想买。 沈蔚听后并没有说些什么,也都顺着她。 门口看守侍卫见王爷与王妃走来,半跪在地行礼:“沈王爷安,沈王妃安。” 牧染有一刻觉得自己像是回门了一样。 他们进府,走过拱桥,来到亭中。 “王爷,坐。”余客舟先是对着牧染一笑,之后才看向沈蔚。 “将军身子可好些了?”他拂袖坐下。 “小伤而已,王爷喝茶。” 牧染将手里的东西交给管家,并叮嘱道:“王伯伯,这是我和王爷一起买给余客舟的,有补血,补元气的药,里面配有方子说明,还麻烦您多操心了,这些是吃的,帮我收好吧。” “多谢王爷,王妃。”王管家听后,心中甚感欣慰。 昨日将军夜出皇宫闯入王爷府抢亲的事够让他这条老命吓得归土了,谢天谢地,还好将军回来了,就是身上的伤让他自责不已,他愧对老爷和老夫人的临终嘱托。 事情交代完,牧染也能放心了,她忙问起来:“余客舟,伤口还疼吗?有没有好些?” 余客舟自然是要矫情一下的,他开始委屈巴巴道:“疼,早上疼的都下不了床,他们把药弄得好苦啊,还逼着我喝下去,说不喝就要打我,他们就是看我现在受伤了,所以才合伙起来欺负我,你在晚点来,我就死啦!” 牧染瞬间无语,他都在胡说八道什么,连下人欺负他这话都能说的出来,太幼稚了吧。 “将军还有心情说笑,看来伤势并不严重,王妃就别挂记了。”沈蔚还是第一次见余客舟这个样子,不免感到好笑。 “我给你买了蜜糖,等下次喝药的时候你就吃一颗,这样就不会觉得苦了。” 牧染像位老母亲一般哄着孩子。 “还是染染心疼我。” “”他今天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牧染随后看了一眼沈蔚,果然,脸色臭的不行,她明白了,余客舟是故意的。 “将军,本王记得你之前手臂脱臼,是本王帮你接上的,当时你可是一声都没有吭,怎么现在因为一道小小的刀伤,就变得如此娇气起来。”沈蔚直接拆台。 “王爷,这你就不明白了,以前受伤那都是王爷来看我,现在不一样了,是王妃带着王爷来看我,多了一个人关心,那这个伤也就多了一份疼了。”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三十一章:无关任何,我愿如此 “噗!”牧染听后,直接一口热茶喷出。 她忙道:“王爷,你别跟他贫嘴,你是斗不过的。” 某余洋洋得意。 沈蔚却一丝也不慌:“将军再怎么觉得有人心疼,那也是本王的王妃,将军不但话说的妙,想的还挺美。” “你是不是想打一架?” “本王可不想趁人之危,胜之不武。”他品茶。 “那是你怕我有伤在身还能打赢你,你丢脸罢了。”余客舟直接挑衅。 “将军可是认真的?” “只怕你不敢!” 话落,两人便一同站起身。 某女不予理睬,自顾自的吃着点心,还时不时的点点头,恩,糕点不错。 见没有动静,牧染忍不住抬头看向他们两说道:“你们继续啊,不用管我,我看着就行。” 沈蔚和余客舟一时尴尬在原地,这怎么跟他们想的不一样,不应该是拉着他们两个吗? “本王觉得王妃不适宜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就不打了吧。” “没错,王爷与我想的正是一样,那今日这架还是改日再说吧。” 两个男人相互配合,找台阶下。 见她没有搭腔。 都只好默默坐下。 “少爷,翰林院陈大夫来了。”王管家走来。 “陈大人怎么找到我这来了?” “陈大夫是来请王爷一同去府上商讨今年乡试一事的。” 一听这话,两人都明白了。 “人也看过了,走吧。”他看向牧染。 “王爷,我想留在这里多呆一会儿,您放心,下午我一定会回府,我跟你保证!”说着,她便对着沈蔚抬手发誓。 他轻轻点了点头,与余客舟行了礼。 待他走后,余客舟说道:“想不想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嗯嗯,想。”她直点头。 “那等什么,走吧!”余客舟笑着拉起牧染的手朝府外走去。 他带着她坐上了马车,牧染问他这是去哪。 “保密。” “好吧。”她也不再多问,还是很兴奋的。 马车是往城外行驶,过了一会儿便停下了。 牧染从车上下来,她发现这里的景色有些眼熟,过了几秒她便惊喜道:“这里不是我和灵儿他们之前住的地方吗?” 余客舟走到她的身旁:“进去看看。” “好。”她迈上台阶,轻轻推开门。 海棠树依然在,就是之前那个破砖烂瓦的庙不见了,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处小庭院。 牧染大为吃惊,她看向余客舟问道:“这里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让人稍微整修了一下,怎么样,还可以吗?” 她眨巴眨巴眼睛,这哪里是稍微整修了,完全是拆迁了重新盖了好吗?什么还可以吗?简直是太可以了吧 ,她开始往里走去,树周边的杂草也被除掉了,还种植了很多新的小树苗。院前铺上了石子路,院子左边有一处小凉亭,亭子旁便是鱼塘。 “这还是我之前住的破庙吗?”牧染越看越是震惊。 见到她惊喜连连,余客舟甚是开心。 “以后城里住腻了,我们可以来这里住。” “来这里住?这么说,这里也算是我们的第二个家喽?” “可以这么说。” 牧染推开屋门,如余客舟说的那样,真的可以住人。 “余客舟,你什么时候开始整修这里的啊?” “从我们相遇的第二天。” “我想起来了,那天我们是要一起来这里找回家的路的,结果你带我去了枫桥镇,原来你已经打算重修这里了,不让我回来是怕被我发现。”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这个生日礼物真的太特别了,我很喜欢,谢谢你,余客舟。” “那我们今天就在这里吃午饭,好不好?” “你下厨吗?” “当然。” “那我帮你打下手。” 用完餐,两人便躺在凉亭内的凉椅上休息。 “你现在也见到他了,还想回去吗?”余客舟转眸看向牧染问道。 “余客舟,你说沈蔚是不是也像我们一样穿过来了,也许在穿过来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些事故,所以造成失忆了?”她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这种可能。 “应该不会,我觉得只有两种可能,一种他只是池蔚的前世,就像大哥那样,还有一种就是没有穿过来。” “我还没有问你呢,当时厂房爆炸,你和池蔚一起护着我往外跑,后来我就昏过去了,那你和池蔚呢?你们怎么样了?” 他只能记起一点,当时他们都被雷给崩到了,他和池蔚只是短暂性昏了过去,醒来后天上忽然响起雷声,有雨滴掉落下来。 “不记得了,我也昏了过去。”他并没有告诉她实话,而是选择了撒谎。 “我想留在这里,一直等到他能想起所有的事。” “一直等下去?”他反问。 “嗯,我能感觉到,他会出现的,我会一直陪着他,不管他是不是池蔚,我都愿意这样去做。因为我爱他。” 余客舟看的到她眼中的那份坚定,他淡然一笑:“好,我陪你。” 牧染抬起自己的左手,露出手腕上的红绳朝着他摇了摇,接着两人都笑了。 在这里,她感到很自在,可能也是因为在将军府,余客舟不仅是余客舟,他还是这个姑苏城内的将军,而在这里,他便没有了将军这一身份,余客舟就是余客舟。 休息了片刻,他们也该回去了,余客舟将一把钥匙放入她的手心:“以后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牧染小心的将钥匙收起来,对着他轻轻点头:“好。” 车夫按照余客舟的指意,先是来到王爷府。 “余客舟,我到了。” “好,我看着你进去了再走。” “嗯,你路上小心,拜拜。” 牧染下了马车,看了一眼余客舟才进去。 他透过车窗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神情逐渐低落,有些事是天生注定的,就算他很努力的去改变这一切,可最后还是会兜兜转转的在转回来。 比起拥有她,他更希望她幸福,快乐,平安,足矣。 他放下窗帘:“走吧。” 车夫拉了一下缰绳,马儿起步离开。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三十二章:买下全城烟花只为你一人绽放 牧染刚过前厅便撞上了沈蔚。 只见他一脸阴沉的盯着自己。 “王妃还舍得回来?可知现在是何时辰?” “王爷说笑,这里可是我的家,我不回来难不成睡大街上吗?要是冻着了,王爷可是会心疼的,对吧。” “王妃这自恋的本事可真是让本王刮目相看。” “嗐,这说的什么话啊,王爷用膳了吗?不如我伺候王爷用膳吧。”牧染打算讨好。 这招对沈蔚来说倒是很受用,他轻挑了下眉:“那就辛苦王妃了。” 说完便傲娇的转身走了。 饭桌上,牧染暗自叹气,大庭广众下,她在喂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吃饭,妈呀,她快羞的无地自容了。 “王爷,够了吧?”她要哭了,都吃空三个盘子了,他都没有要撤离的意思,还有这光吃菜不吃饭是几个意思啊! “王妃可是自己说的要伺候本王用膳,怎么?现在又不做数了?”他不缓不慢的拿起杯子喝茶。 “不不不,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诚信嘛,王爷,来,吃饱了哈。”她又夹了一根笋干送去。 过了一会儿,沈蔚终于抬手示意她停下。 牧染放下筷子,拿起帕子,笑呵呵的递给他让他擦嘴。 “王妃辛苦了。” “不苦不苦,应该的,应该的。” “今晚月色不错,王妃陪本王去后院走走可好?” “可以。”她一口答应。 沈蔚走在前面,她便跟在后面。 “王爷,你为什么会答应这门亲事啊?” 牧染突然的问题,让沈蔚脚下一顿,他随即轻轻一笑,回道:“因为你的名字。” “嗯?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怎么了?”她对他的这个回答很是好奇,便继续追问下去。 沈蔚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的眸子缓缓道:“虽然本王不知道你是来自哪里,你又是何身份,可是你的名字时常会出现在我的梦里,它是多么的熟悉而又美好,牧染,牧染,仅仅只是这两个字,便让本王日日思念,夜夜牵挂。” 其实他心里有好多问题想要问她,你究竟是谁?你跟将军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口口声声说你爱的男人是池蔚,可为什么为了将军哭的那么伤心,为什么? 沈蔚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随后淡然一笑:“王妃不是说昨日是你的生辰吗?今日本王为你准备了礼物。” “礼物?”她感到意外的。 “走,带你去看看。”说着,便带着她来到了后院的一处亭内坐下,沈蔚指了指外面的夜空。 “恩?看星星?” “不急,等等。” 她听话的点点头。 沈蔚将自己的外衫脱下为她披上。 “谢谢。” 不到一会儿,突然响起一道道声音,牧染吓了一跳,接着便见无数的烟花在夜空绽放开。 顿时整个夜空都添上了绚丽的色彩。 “王爷,你看!”牧染兴奋的握住了沈蔚的手。 沈蔚看她,唇角不禁上扬。 烟花一道接着一道的绽放,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牧染不禁问道:“王爷,你不会是把全城的烟花都包了吧。” “王妃可喜欢?” 她愣愣的看着他。 “看来王妃是喜欢本王的这份礼物的。”他满意的勾唇。 “谢谢你。” “哦?那王妃要如何答谢本王呢?” 牧染听后,直接起身坐到他的腿上。 沈蔚倒是挺期待她接下来会做什么,他搂住她的腰。 “池蔚,这是你陪我度过的第四个生日,能遇见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我会永远爱你。”说着,她便俯下身子主动亲吻他。 沈蔚只是愣了两秒,便夺回了主动权。 这次,他居然意外地没有感到心痛,而是得到了一种满足,他的心也随这个吻一起悸动。吻得更深,牧染对他突如其来的热情有些招架不住,不禁浅浅呻yin了出来。 沈蔚眸色加深,横抱起牧染,往他们的婚房而去。 这一晚,一室旖旎。 余客舟刚回到府中,王管家便迎上前道:“少爷,皇上来了。” 闻言,他眸色一暗。 管家也不敢耽误时间,领着自家少爷前往后院。 光“雨官亭”周边就有好多侍女和侍卫。 光这样看过去,那个男人都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盛世凌人的感觉。 余客舟属实感到不适,他来到亭前,想了想还是决定向他行礼:“参见皇上,皇上圣安。” “余爱卿,快坐下与朕下一盘。” 看来他今天的心情还不错,开口语气都是愉悦的。 “是。” 他与他对立而坐,一盒白子棋已然放在了余客舟的面前,丫鬟端来茶水放下。 每当余客舟快要步入死局时,清弋都会转换棋子走位,让这盘局又有了新的变化。 就好像回到了以前一样,他与大哥下棋,全程谁都没有讲话,就这样静静的下着。每当他要输的时候,大哥就会退一步,这样,他又能找到新的办法进攻。 也不至于一盘很快结束。 “嘭——” 一阵声响,惊到了所有人,顿时一道道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绚丽极了。 周边的侍女们开始惊呼。 “唉?这烟花好像是来自王爷府方向的。” “哇,沈王爷可真是个浪漫的男人。” “” 一场烟花盛景,没有哪个姑娘见了会不心动的。 余客舟慢慢收回视线,耳边听着女孩们的欢声笑语。 “你在笑。”清弋道。 余客舟并未抬眸,只听他轻轻一语:“想必现在的她一定感到很幸福吧。”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三十三章:学戏之路 在杜卿勤勤恳恳地打扫了七天的院子后,终于可以随师哥们一起练功了,来到院子内,他环视了下四周,师傅正躺在竹椅上假寐。 “小卿,过来。” “师傅,徒儿在!”听到师傅在唤自己,杜卿赶忙跑过去站好。 “你是初入师门,今天也是第一天,从最基础的基本功练起吧。” “好的师傅。” “唱戏重要的是看你的嗓子发声如何,气息共鸣对于一个学戏的人来说是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师傅帮你安排了姚师兄,他会教你如何练气息。” 说着,一个长相俊朗的男子已经向他们走来了,他先对着良殊低头行礼:“师傅。” 之后转而对着杜卿一礼:“杜师弟。” “见过姚师兄。”杜卿弯腰行礼。 “随我这边来吧。” 杜卿跟在师兄身后来到一处空地。 “跟我学,双脚分开站立,双手叉腰,两脚与两肩同宽。” 见杜卿已经站立好,他接着便道:“来,吸气。吸气后让气下沉,两肋张开,你的手是可以感觉出来的,如果两肋没有出现膨胀,说明气没有沉下去,记住一定要让气下沉,这是最基本的。” “恩,不错。”他满意地点点头:“好,接下来我们试着闭上眼睛吸气,憋气下沉,腿慢慢下蹲,不要全部蹲下,屈膝就好了,试着往前迈步,继续憋气。” 良殊的视线一直追随着杜卿,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的唇角在微微勾起。 杜卿也是刻苦,每天都早起,一边打扫院子,一边练发声,师傅给了他一本册子,他随身带着,没事就拿出来看,跟着册子上的图画,开始学手势,遇到不明白的地方他也虚心地去请教各位师兄。 看到杜卿每天都有进步,师兄们都夸他在戏曲上是很有天赋的。 渐渐地,小卿也能自己唱那么一两句戏曲了,他高兴地来到师傅的房间。想向师傅展示一下自己的成就。 “师傅师傅!”屋内并无人回答他。 “嗯?师傅不在啊,去哪了呢?” 杜卿正打算离开时,他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是第一次进师傅的房间呢,趁师傅不在,他不如找一下玉佩? 这样想着,杜卿的腿已经迈步往梳妆台走去了,他一个一个的翻开柜子寻找起来。 “哇,师傅竟然有这么多宝贝。” 玉镯,玉扳指,玉钗 杜卿瘪瘪嘴,师傅居然还有丝帕!他将丝帕展开,光摸在手里就觉得这丝帕有多珍贵,上面的绣花也是绣的极好。 “哎,也不知道师傅会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想必一定是长得很美的姑娘吧。”他边说边将丝帕折好放进抽屉里。 见梳妆台寻找无果,他又将目光锁向了床的位置。 难不成师傅把玉佩藏在这里了? 枕头下,被子下,床的四个角落都被摸了个遍,连床板他都抬了,都没找到。 杜卿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长长叹了一口气,臂膀一伸,顺势将枕头抱进怀里。 鼻子靠近闻了闻,上面有淡淡的香味,那是属于师傅身上的香。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台上的师傅时,他的视线就移不开了,不单单是师傅戏唱的好,还有师傅身上那种独特的气息吸引着他。越看越是着迷,到最后,他竟哭了。 是师傅在台上与他的视线对上时,他哭了。 这种感觉他自己都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很突兀的就落泪了。 杜卿侧过身,将怀里的枕头抱的更紧了。 他好想爹和娘。 良殊回到园中,便见自己的房门是打开的,他快步进屋,屋子里有被人翻过迹象。 他走进查看,不禁好笑一声,这小子怎么在他的床上睡着了。 良殊拂袖坐下,伸手轻轻扶上他的脸颊,指尖略感湿意。 他蹙了蹙眉,可是梦见了什么? “唔。”床上的人呢喃了一声,脸蹭了蹭枕头,却没有醒。 良殊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 过了好久,他才将杜卿抱起,离开屋子。 傍晚,杜卿从自己的房间醒来,他不禁感到疑惑,是自己回的房间吗?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不会是师傅送他回来的吧。 “不可能。”想到这,杜卿果断摇头。 徒弟未经允许进入师傅的房间,还躺在师傅的床上睡觉,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啊。 一定是这几日练功累到了,所以,他一时忘记了自己回屋的时候。 一定是这样。 杜卿顺手拿起墙角的扫帚准备开始打扫院子,一阵悠扬的琴声传入耳中,他还在好奇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便见师傅身着一袭红衫坐在琴桌前抚琴。 师傅还会弹琴? 他望着凉亭内的师傅,师傅无论什么时候都好好看啊,就像话本上写的那种神仙,他们都是远离世间红尘的仙人,他觉得师傅就是那样的人一般。 “小卿,过来。”一曲结束,良殊抬眸看向不远处的人,轻声一语。 “师傅,徒儿在!” “明日园中会有一场戏演,师傅给你一次走台的机会,可好?” “真的?谢谢师傅!” “你的师兄们会带你去走一遍场,要认真学。” “好。” “去吧。” 杜卿行礼:“师傅安,徒儿告退。” 他刚准备离开,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轻声问道:“师傅,小卿可以请姐姐明天来“梨园”看戏吗?” “好,师傅帮你写一份邀请信托人送去。” 杜卿一听,开心的不得了:“谢谢师傅,师傅待徒儿最好了,师傅,徒儿一定不会给您丢脸的!” 望着小卿离去的身影,他唇角微微勾起,抬臂拂袖,指尖轻拨了一下琴弦,悦耳的琴声蔓延在园内。 【作者有话说:emmm因为剧情需要,文中会有一些关于戏曲内容的章节,但本人并非是戏曲方面的学者,只能略微写一写~请大家不要太认真,呜呜呜,谢谢放过!但戏曲是我们中华文化的瑰宝,请大家正确了解和学习戏曲哈!再此祝我们祖国繁荣昌盛~】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三十四章:学戏之路 第二天,刚过晌午,梨园外便已经排满了人 杜卿一边收钱一边等着姐姐的到来。 没过多久,一辆马车行驶而来,杜卿抬眸望去,一个很美丽的女人正从马车内下来,而扶着她从马车下来的男子,俊朗极了,那是一个跟将军身上气质完全不一样的男人。 他当下便想到了一个词:“郎才女貌” 有那么几秒,杜卿没能认出牧染来。 “姐,我好想你呀!”他激动地跑上前打算来个熊抱。 “哎呀!” 人被沈蔚无情地推开。 “王妃岂能是你想抱就能抱的?” “额”杜卿一脸茫然地看向这个将他姐霸道地搂在怀里的英俊男子,他瘪瘪嘴。 看到杜卿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牧染忍俊不禁,她看向沈蔚道:“你吓到小卿了。”接着看向杜卿笑道:“小卿,这是你姐夫。” 闻言,杜卿吃惊:“姐……姐夫?那将军呢?” 怎么几日不见,姐姐就换人了? “你说什么?!”沈蔚语气一冷。 “啊?哈哈,没什么没什么,姐夫好,姐夫好。”见自己说错了话,杜卿连忙规矩行礼。 呜呜呜,将军凶他就算了,怎么姐夫也是个凶人的怪物?这么比起来,还是师傅最温柔了。 “哼!”沈蔚这才满意。 “姐,我们进去坐吧,外面热。” “好。” 这下,门口哪还有人挤人的现象,都通通让出了一条道来。 “沈王爷安,沈王妃安。” 两行人弯腰行礼。 杜卿脚下差点一个踉跄。 妈呀,他姐夫居然是王爷!! 杜卿带他们去了梨花园,师傅正在亭内。 “王爷,王妃。”良殊起身一礼 沈蔚扶着牧染坐下,之后自己才坐下。 杜卿上前倒茶。 “小卿,玉佩可在身上?” “嗯?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他手上倒茶的动作停了一下。 “姐帮你找堂哥啊。” 杜卿听后看了看牧染在看了看沈蔚,随后放下手中的茶壶起身,恭敬地对着良殊行礼:“有劳师傅了。” 良殊抿茶一笑,他轻轻放下茶杯,接着从腰间取下玉佩,递交给他。 杜卿心头一震,师傅竟将他的玉佩随身带在身上? 而且还是带在腰间,腰……师傅的腰…… “谢谢师傅。”他屈膝坐下,双手交给牧染:“姐,给。” “谢谢。”牧染微微一笑:“你看看。” 沈蔚茫然接过:“这什么?半块的玉佩?成色还不错,不过已经卖不出什么好价钱了。” “王爷,你在好好看看,你不觉得眼熟吗?” “本王确实是第一次见到这块玉佩,染儿是想告诉本王什么嘛?”他反问。 牧染蹙了蹙眉,不会啊,按道理说,王爷是沈蔚的前世,那也应该是小卿的堂哥啊? 她又道:“王爷,你爹去世前有没有跟你交代过什么?比如说你还有一个堂弟,他们生活在乡下,但是你从小就没有见过。” 沈蔚轻轻摇头:“并无此事。” 牧染不禁失落起来,她双手托腮,郁闷了:“怎么会这样……” “姐,你可能是误会了,爹告诉我,堂伯当初离开村庄是去了城里做生意,也是后来有了点起色,不会是姐夫的。” “哦。”她点点头,看来,事情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对不起我以为我能帮你找到堂哥的。” “姐,没事,哪有一下子就能找的,现在我在师傅这里,也能过得很好,如果找不到,那就不找了,堂哥一家也有自己的生活,师傅待我又很好,我在这里很开心。” 这些话他是发自肺腑的。 “小卿……”牧染惊讶,小卿好像长大了。 “师傅,给。” 良殊收起玉佩。 “戏什么时候开始啊。” “好像还要过一会儿,姐,你先吃点东西。” 牧染笑着接过小卿手中的糕点:“好,不急。” “姐,那我先去画妆了,一会台上见。” “嗯。” 杜卿起身,一一行礼。 …… 待前厅人坐满,伴随着敲打声,厅内也瞬间热闹了起来。 “王爷,你喜欢听戏吗?”牧染品着茶,随口一问。 “不喜欢。” “哦。”她漫不经心的点点头,也不在意他回答的是什么。 “不过,我喜欢陪着王妃听戏。” 某女一听,不禁挑了一下柳眉,回道:“我也喜欢陪着王爷听戏。” 台上演得热闹。 牧染吃着糕点,寻找小卿的身影。 台上,杜卿不停的做着深呼吸,虽然只是一个小角而已,但是台下那么多人看着,他也会感到紧张,伴随着鼓声,他转换着位置,手里舞着长枪,全身都紧绷着,生怕落下一个动作。 姐还在台下看着他呢,他可不能给姐丢脸,更不能叫师傅失望。 “好!” 台下掌声不断。 良殊的目光一直盯着角落处的一人,他细细品着茶,举止优雅。 再次伴随着鼓声,小角们紧随其后的穿过帘门返回后台,只剩下主角留在台上独唱。 刚到后台,姚师兄就迎上前帮小卿褪下厚重的服装,并道:“怎么样,还可以吗?” “谢谢师兄,我可以的,就是有点小紧张。”杜卿憨憨一笑。 “第一次难免的,好,我们抓紧时间换衣服,下一场很快就开始了。” “好!” 今天的第一次出演,也让杜卿知道这戏并不是那么容易唱的,他今后要更加努力才是。 因为他热爱戏曲。 这几天,沈蔚是越发的忙碌,他与几位主考官要不停地出试考题,还要解析试题,在从几百道中选出合适的几道出来,此外所有参考人必须通过“小试”才可进入“贡院”,每个考生身边只能带一名小厮进入,生活上的吃喝都是由“贡院”负责,自从邵沫进入“贡院“后,小濡深知自己不能帮到什么,但是却得到了牧染的帮忙,破例可以将自己做好的饭菜托人送给邵沫,也是辛苦小濡要两头来回的跑,后来,她便跟干娘请了假,牧染自然开心,让她直接住进王爷府,这样也更方便送饭菜,当然是有侍卫检查的,确保没有问题后,便叫来小厮送进去。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三十五章:识我,知我,信我,足矣 看着在厨房忙碌的小濡,牧染笑道:“小濡,差不多行了,做那么细致干什么啊,最后还不是要被吃掉的。” 女人忙着手里的活,背对着她柔声回道:“那自然是不行的,食物品相的好坏会直接影响到人的食欲,邵沫现在这么辛苦的读书,若是饭菜品相差了,味道差了,他会不想吃的。若是不好好吃饭,就会没有精力看书,会考不好的。小染,你不送饭菜给王爷吗?王爷每天在贡院也很辛苦的。” “我不用啊,因为王爷不管多忙,每天都会回来陪我用膳啊。”说着说着,牧染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知道你们很恩爱了,也不用天天挂嘴边上吧。”她将饭菜放进饭盒中:“好了,我们去贡院吧。” “好。” 马车内,两个女人挨着坐。 看到小濡脸上的笑容,牧染也跟着一起笑了。 “小染,我打算等邵沫考完出来以后就告诉他。” “你真的准备好了吗?”听到她这么说,牧染突然担忧起来。 “嗯,不管他要不要我,我都不想再继续瞒着他了。” 牧染抿唇,当初她还劝小濡大胆一点,就算邵沫知道了小濡的身份,也不会丢弃小濡的,现在倒是变成她紧张了…… “小濡,你放心,邵沫敢弃你,我就帮你打他!打到他不敢弃你为止。” “那也太不淑女了吧。” “你可是我的好姐妹,我岂能让你受委屈。” 闻言,濡花呆了那么几秒,随后握住了她的手,微微一笑:“谢谢你,小染。” 马车缓缓停下,两个女人下了车,门口侍卫半跪行礼:“王妃安。” “辛苦了,这是我为你们准备的糕点,也守了一上午了,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牧染说着,从车夫手里接过糕点盒。 侍卫受宠若惊,连忙行礼谢过。小濡准备将手中的饭盒递交过去,其中一个侍卫连忙道:“姑娘,你和王妃每天都来,我们啊,自然不会担心饭菜有什么问题,不查了不查了,王妃,姑娘,快进来吧。” “谢谢。” 两人进入贡院。 每个考生都有自己的房间,这里是西苑,也是房间最多的一个院子。 “小濡,你去找邵沫吧,一会儿门口集合。” “好。” 在众多房间中,濡花来到邵沫所在的33号房间,她上前轻轻敲门。 小厮从里开门,突然见到门口的女子一愣:“这,这……这里怎么会出现女人?!” 濡花礼貌一笑:“请问邵沫在吗?” 好清甜的声音。 “啊?你就是濡花姑娘吗?公子在的在的。”小厮赶忙让开道。 “谢谢。” 见濡花进屋,小厮懂事的将门从外关好,之后坐在门槛上为他们把风。 房间虽小,但却收拾的整齐,濡花将手中的饭盒放在桌上。转眸,邵沫身上只是随意的搭着一条毯子,他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拿着书,看样子是读着读着睡着了。 濡花笑着坐下,替他将毯子盖好。 莫名有些心疼起来,读书一定很累吧,睡着了,眉头都还皱着。 这样想着,她忍不住伸出手抚上他的脸庞,动作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思民,现在是何时辰了?” 见无人回应,他这才睁开眸子。 待入眼见到的人是濡花时,他有一瞬间以为是自己看花了,他忙坐起身,待确定眼前的人真的是濡花时,他欣喜若狂道:“濡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濡花微微一笑:“我来给你送饭菜啊。” 他握住她的手:“濡儿,我好想你。” 闻言,濡花红了脸,轻语道:“这几日,你辛苦了。” “为了能娶到濡儿,不苦。” 濡花听后,这脸是更红了,她将手收回,微微测过身,不与他对视:“你也真是,这个事也不用天天挂在嘴边吧,也不知道酸不酸。” 她不高兴那是假的。 邵沫知道她羞的很,又去将她的手拉回紧紧握着:“濡儿,我定不叫你失望,等我中榜之后,我会请媒婆写下聘书,去你家提亲,三书六礼,我邵沫一样都不会缺你的,我绝不负你。” “……”这话太过于美好了,以至于让听的人一时间缓不过来。 三书六礼,明媒正娶。 “濡儿,你可信我?”。 “邵沫,你可对你今日所说的每一句话负责?” “天地可鉴,日月可表。”他看她的眼神炙热无比。 “不管今后会发生什么,你都不会弃我?” “只要濡儿识我,知我,信我,邵某定不弃你。” 好!她便识他,知他,信他! “我愿嫁你!”她在他的注视下,点了头,随后从衣袖中取出一样物件给他:“这是我前两日绣好的一个平安福,我请了寒山寺的大师开了光,它可保你一生平安健康,也保你这次试考顺顺利利。” 入眼,小小的平安福上绣着“平安”二字,将它反过来,“相濡以沫”四字映入眼帘。 邵沫当即心头一颤。 “相濡以沫” 邵沫,濡花…… 她将他们的名字绣在了平安福上! 邵沫激动地将平安福紧紧攥在手心,紧紧抱住了眼前的女人。 “濡儿,谢谢你,我真的太开心了!” 女人也紧紧抱住了他。 邵沫,你知道吗,今日,我将自己的一切都赌在了你的身上,你切不可负了我! ———— 牧染询问了侍卫沈蔚身在何处后,便独自前往后院。 “本王觉得这篇文章还是存在一定问题,不适合加入今年考题中。” “哦?不知王爷对此篇文章有何见解,还请王爷为我等指点一二。”一人起身行礼,谦虚请教。 牧染透过窗户看向屋内的沈蔚,他开始有条不絮地为他们讲解起来。 两旁的大夫们听后,纷纷点头赞同。 沈蔚拿起桌案上的茶杯,视线不经意间暼向了窗口,恰好看到牧染正花痴地看着自己,他唇角一勾,轻轻抿了一口茶后继续讲解着试题,但一双眼睛却一直盯着牧染。 大夫们听的入迷,都坑着头在纸上划重点,生怕一不留神就会错过一个重要的地方,哪还有时间注意王爷为何一直盯着窗口看啊。 “剩下的诗词部分就由各位大人决断吧,本王今日也乏了,就到这吧。” 语毕,他直接从桌案前起身离开。 “王爷慢行!”两旁人起身拂袖行礼。 出了屋子,沈蔚将牧染搂进怀中,戏谑道:“王妃可真是大胆,这“贡院”岂是女人家说进就进的?” 牧染则笑着说道:“王爷,你给人上课的样子可真迷人。” “上课?”他挑眉,想到之前牧染对着自己犯花痴的样子,他大概也能懂了一些:“看来,王妃是把我当成教书先生了。”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三十六章:青楼女子又怎样,只要是你! “封院”期限已到,这说明,试考也结束了,贡院外早已人山人海。 濡花紧紧握着灵儿的手,她太紧张了,紧张到她都没有注意分寸捏疼了灵儿。 “啊!姐姐,灵儿手疼。” 濡花这才反应过来,忙松开自己的手歉意道:“对不起灵儿。” 灵儿捂嘴偷笑:“姐姐,你也不要太紧张啦,哥哥那么厉害,一定是考的最好的,你要相信哥哥。” 伴随着大门打开,侍卫是一个一个的放行。 每个考生出来后脸上的神情都是不一样的。 “哥哥,哥哥!我们在这!” 灵儿举起手呼喊道。 邵沫从贡院内出来便直接上前握住濡花的手,说道:“濡儿,五日之后便是公告榜单之时,等着我上门提亲。” 他在告诉她,他考的很好,不必担心。 “好。” 他的这句话足以让她的心安定下来。 “哼,哥哥现在心里只有濡姐姐,都不爱我和爹爹了。”旁边的小人开始酸溜溜起来:“当然啦,哥哥迟早是要娶媳妇儿的,不疼媳妇儿的哥哥,就不是一个好丈夫。”灵儿又补充道。 “灵儿,你胡说什么啊!这里这么多人。”濡花当即羞红了脸。 “好了,灵儿,我们快回去吧,爹还在家里等着我们。”邵沫开口解围。 “思民哥哥,你和灵儿一起走。” 思民心领神会:“好的,灵儿小姐。” 灵儿上前牵着思民的手走在了前面。 四人高高兴兴地离开贡院。 批卷这事,通通留给了吏部的人,他们是熬夜批卷,要在五日之内将二百多的卷子批完。 随着通告的日子越来越近,邵沫也早已请好了媒婆写下了聘书,就等榜单贴出来。 第三日,濡花差人送了信给邵沫。 邵沫满怀欣喜地打开信封,上面写着,【午后,枫桥镇枫桥一见,有事相告。濡花】 枫桥镇,那是一个人间烟火气息十分热闹的地方,不亚于姑苏,下了马车,邵沫直奔枫桥,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桥上的濡花,那种纯白素雅的衣衫很适合她,他将手中的花藏在身后,走上前轻声一唤:“濡儿。” 闻言,濡花转过身来。 邵沫将一束开的正艳的雏菊举到她的眼前:“送给最美的濡儿。” 女人恍惚了一下,眼眶不经意间湿润了,她不知道一会儿该怎么开口跟他说自己的事。 见她迟迟没有接过花,邵沫紧张了起来:“怎么了?是濡儿不喜欢吗?对不起,我不知道濡儿喜欢什么样的花,只不过花坊的老板娘告诉我,雏菊象征着纯洁的爱,我觉得它们很适合濡儿,于是便买下了,濡儿若不喜欢,我丢掉便是。” 见他就要扔掉,濡花赶忙接过:“不,我很喜欢。” “濡儿喜欢便好。” “邵沫,谢谢你。” “濡儿开心,我便开心。” 她愣愣地看着手中的花出了神。 “濡儿,你是在担心后天的事吗?”他问。 濡花回过神,她抿了抿唇:“邵沫,你真的想好娶我了吗?” “邵某绝不后悔。”他将她轻轻拥入怀中,语气坚定道。 濡花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心抽痛了起来,她离开他的怀抱,说道:“你不是一直问我家在何处吗?我今天就告诉你,我我出生在在” 泪从眼中滑落下来,她又不敢开口了。 “濡儿,你不想说就不说,我不再追问就是了。”邵沫心疼极了,将她再次搂进怀中。 “不!我不想骗你。”她直接挣脱开他的怀抱,脚步往后一退,直直地盯着他。 “濡儿你怎么了?”邵沫愣了,眼前的女人变得有些陌生。 “我是青楼女子!”她就这么一下子说出来了。 “什么?” 濡花将手里的花杆捏的死死地:“我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我从小就在青楼里长大,你知道歌ji吗,就是在里面靠卖艺取悦男人赚钱的歌ji,我就是那样的女人” “不会的,不会的!濡儿,你在胡说什么!什么歌ji,什么青楼,你撒谎!” “我没有!”濡花的眼泪掉的更凶了:“在这枫桥镇有谁不知道民谣阁,而这民谣阁的花魁就叫濡花。” 邵沫去抓她的手,濡花躲开。 “濡儿,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所以所以你才会突然变成这样,你说出来啊?我可以改的,别这样,濡儿,你别这样好不好……” “邵沫,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事实就是这样,你逃避也没有用的,你若还不信我说的,你可以去找小染,她不会骗你。” “”他顿时哑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脑子里一片混乱,他的濡儿是青楼女子 果然,他还是被吓到了,濡花苦涩一笑,不在期待什么,从他身旁越过。 小染不是跟她说,就算邵沫知道了她是青楼女子,也不会不要她的吗?可是现在也是,她该明白的,但凡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也不会要她这样的女人的,她该清醒了。 “呵。”她突然自嘲了一声。 “我娶你!” 女人脚下一顿,她诧异地转过身看向邵沫:“你说什么?” “青楼女子又怎样,只要是你!我便娶!”他一声比一声坚定。 “邵沫”这下换成她脑子一下空白了。 “不管濡儿是何身份,只要濡儿心中有我,那便足矣。” 牧染说的是对的,就算天下的男人都嫌她,邵沫也不会是其中的一个! 她赌对了! 桥上人来人往,谁都不知道男人怀中的女人因为何事而痛哭流涕。 他们自然不知道,那是幸福的眼泪。 这件事让邵沫不等出榜之日便请了媒婆去了民谣阁提亲。 当媒婆知晓所娶之人是阁子里的姑娘时,着实吓了一跳,但是收了钱,那就得办事。 小厮们将聘礼抬进楼内依依放下,楼上看热闹的姑娘更是不少。 濡花跟在干娘身后下楼。 想来容母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地上的聘礼,接着很自然地从媒婆手中接过聘书和帖子,片刻,说道:“恩,这聘书和聘礼看样子是下了功夫的,这小子也是带着诚意来的,那我这个做娘的,就勉强收下吧。” 濡花听后一喜。 媒婆自然笑呵呵道:“既然如此,那今日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下来了,这迎亲的日子回头等男方亲属来提亲时,你们在做商量定夺。” “一路辛苦婆婆了。”濡花走上前,将手里的荷包塞进媒婆的手里。 “这叫老婆子的我怎么好意思呢,好好好,婆子我啊祝你们心心相印,永结同心。” “谢谢婆婆。”濡花欠身行礼。 最后,媒婆带着小厮们离开。 这下,楼上的姑娘们都迫不及待的下楼了。 濡花笑着看着手里的聘书,任由她们在自己的耳边问来问去,她只知道,她要嫁人了!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三十七章:人生短短几十年...... 出榜之日,邵沫也不负众望,此等好消息,他要亲口告诉濡花。 随后两家约在了姑苏城内一家有名的酒楼见面,不光是为了庆贺邵沫高中,还是商讨他和濡花成亲的日子。 濡花搀扶着容母下马车,两人进入楼内,由店小二领着前往三楼。 “见过容伯母。”邵沫起身拱手对着容母一礼。 “见过容姨。”灵儿也是乖巧的起身行礼。 容母笑着点头,当视线越过他们两人看向中间坐在那里的人时,神色突变。 “亲家,一路行程劳累,快快坐下歇息。” 见他开口,容母直接冷言道:“濡儿,我们走!” “娘!”濡花都来不及伸手拉住,容母已经快步离去。 “容伯母!”邵沫疾呼。 “邵伯伯,对不起,濡花失礼了。”她也是匆匆行了礼,便下楼追去。 “爹,我去看看。” “好,你切不可失了礼数。” “是。” 容母直接唤车夫放下凳子。 “娘!”濡花拦下。 “这门亲事我不答应!濡儿,跟娘回去!”她眼神冷厉起来。 “娘,您这是怎么了?”她不明白,刚刚干娘还好好地,怎么突然之间就这样了。 “容伯母,可是小生有做错的地方让伯母不适了?小生在此给您赔个不是。”邵沫说完,便对着她深深鞠躬行礼。 容母看向他:“邵沫,我且问你一些事,你定要如实作答。” “是,小生不敢撒谎。” “好,你们可是盐水乡人?” 邵沫回:“是。” “你爹是邵林渊?!” “伯母怎知家父名讳?”他愣。 听到这,容母脸色已经变得很是难看,她又道:“你娘是张氏?” “是,伯母,您问这些做什么?可是认识我的父亲母亲?” “邵沫,你和濡儿的婚事就此作罢吧,明日我便派人将聘礼全部送回,从今往后,你若敢来纠缠濡儿,我定不饶你!” “伯母,您要退婚?” “娘,您要退婚?” 两人皆是大吃一惊。 “不必多言,濡儿,上车!” “娘!” “现在娘的话都不听了吗?” “不是,濡儿不敢。” 邵沫思虑了几秒,拱手行礼:“伯母慢走,待伯母气消之后,小生定会登门拜访。” “哼!”容母踩着凳子上车。 濡花回头看向邵沫,邵沫则对着她轻声道;“濡儿,等我去找你。” “恩。”她轻点了下头,随后上车。 望着马车离自己越来越远,邵沫眸色暗淡,他转身上楼。 “哥我和爹在楼上都看到了,濡姐姐走了”灵儿神情有些低落。 “爹,您可认识容伯母?”邵沫开口问道。 邵林渊轻叹一声:“不曾,沫儿,今日这事可是为父的不对?” “爹,这不关您的事,想必是我今日做事考虑不周,怠慢了容伯母和濡儿,改日我定亲自登门拜访,给容伯母赔礼。” 邵林渊听后点了点头。 “濡儿姐姐可喜欢我了,她也喜欢染姐姐,不会不要我们的,哥哥,你别担心!” “好。” 他也只是淡笑一声。 马车已行了一段路程。 车内,容母看着坐在自己身旁一声不吭,特别安静的濡花有些惊讶,她竟然没有开口询问自己今天为何会这样。 “濡儿,你心中是否在怪娘?” 濡花轻轻摇头:“娘今日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娘愿意告诉濡儿,濡儿便听,娘不愿意,濡儿也不会追问。” 容母听后深深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三十年前,我爱上了一个男人,他叫邵林渊。” “娘!”濡花一愣。 “可是我娘嫌他们家穷,我嫁过去会苦了自己,当时我们不顾家里反对,终于在一天夜里私奔了,谁曾想途中遇到了一伙强盗,他们打伤了他,掳走了我,我不仅失去了贞洁,还大病了一场,……后来,我便趁着他们不注意,逃了出来,一路上我受尽了苦,可还是昏了过去,醒来后我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卖进了yao子里,我跑一次就会被他们抓回来打一次,我没有一天不盼望着他能来救我,因为我心中有他,养病的那段时间,还是照顾我的萍姐儿可怜我,悄悄帮我托人去了盐水乡打听他的消息,萍姐儿告诉我,他是有去救过我的,可是,他们村村长觉得我和他的事很不光彩,带人将他绑了起来,为了惩戒村里的人,狠狠惩罚了他,后来,他便病倒了,醒来后什么事都不记得了,连我都忘得一干二净,他的爹娘反倒觉得这样也好,很快帮他安排了一门亲事,他便娶了妻生了子……”说到后面,容母情绪逐渐失控:“凭什么?!凭什么他可以一病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还娶了妻生了子…可我呢,我却要每天在这楼里面对那些个臭男人们苟延残喘着……” 容母突然握住濡花的手,哀求道:“濡儿,你今后想嫁给谁,娘都不会阻拦,唯独他邵沫不行,娘求你,你答应娘好不好?娘不想在与他们邵家有任何瓜葛了,娘不想再想起当年的事了,娘求你……” “娘…我……”泪水从脸颊划过,她从生下来爹娘就死了,是干娘收养了她,干娘待她就如亲生女儿一般,从小就十分疼她,如今她也到了出嫁的年龄,可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爱邵沫,可她也不能忘恩负义。 容母紧紧握着濡花的手:“濡儿,娘这辈子也只有你了…” “娘,濡儿知道,您让濡儿好好想一想,好吗?” “濡儿,娘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你别恨娘……” 王爷府: 牧染吃着糕点听着灵儿说着昨日的事。 “啊?刚来就走了啊。”牧染惊。 “嗯,灵儿也奇怪着呢,哥哥也真是,一定是背着我们偷偷欺负濡儿姐姐了。” 看着灵儿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牧染笑道:“你呀,又开始异想天开了。” “哎,濡儿姐姐也真是可怜,从小就没了爹娘,姐姐,你也一定很想家吧,姐姐出嫁,姐姐的爹爹和阿娘都不在。” 话落,牧染目光一黯:“是啊。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 为了救余客舟,她才答应皇上嫁给沈王爷的,谁曾想所嫁之人就是池蔚。 她自己都混乱了, “姐姐,你别难过了,在这里,你还有我们啊,灵儿会经常来陪你的,别哭别哭,哭了就不美了。” 她心头一暖。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三十八章:就算亲事作废... “好,姐姐不哭,对了灵儿,邵沫呢?他还好吗?” “哥哥一早就去找濡姐姐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哎。” “希望一切都顺利吧。” “我相信哥哥一定会娶到濡姐姐的。” “灵儿,你以后也会出嫁的。” “不要,嫁人了就不能陪着爹爹和哥哥了,灵儿还不想嫁人呢。” “好,我们不着急,但是灵儿,你要记住,一定要嫁给疼你爱你的人知道吗?” “那要让姐姐帮我把关才行。” 牧染笑着摸摸她的脑袋:“好!” “姐姐,时间不早了,我要回绣庄了,灵儿下次再来看你。” “路上小心。” “姐姐再见。” 灵儿走后,牧染便盯着荷塘发起了呆。 “染儿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沈蔚来到亭内坐下。 “王爷,如果我们的爱情不被人认可,你会怎么做?”她看向沈蔚,十分认真地问道。 沈蔚唇边挂着笑意:“私奔。” 仅仅只是这两个字,牧染都会为之心跳加速。 “只要王妃愿意,本王可以抛下这里的一切,跟王妃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在那里,王妃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只要王妃喜欢,本王都会陪着。” “男人都喜欢说这些甜言蜜语的话,我才不上当呢。” 她嗤之以鼻,可这心里头甜甜的。 “本王可不只会说说而已,只要王妃开口,本王便可带王妃离开这里,去过逍遥自在的生活。” “王爷,你不怕我吃穷你啊。” “无妨。”他道。 两人相视一笑。 “那王爷可有怕过什么?” 沈蔚深深看着她,随后缓缓道:“你。” 牧染一愣。 接着又听到沈蔚说道:“我最怕染儿会一声不吭的离开。最后什么也没有留下,只留下一段回忆让我独自一人痛苦。染儿,不管你是何身份,你与将军又有何关系,本王都不会去过问,只要染儿能陪在本王身边,那便足矣,本王心中只有染儿一人。” 牧染泪崩,她抱住了眼前的男人没有任何顾虑的哭了起来。 池蔚,求你快点出现吧,我真的好想你…… 民谣阁: 楼内不少姑娘透过窗户望向站在楼外的青衣男子,大门依旧紧闭不开。 议论声更是没有停过。 丫鬟再次看了窗外一眼回到屋中。 “姑娘,他都在外面站了有好几个时辰了,连位置都没有换过,再这样下去,是个铁人也都会吃不消的,姑娘,我看您还是下去一趟吧。” 濡花坐在梳妆台前,邵沫在外面站了有多久,她就坐了有多久。 那日回来,她便将自己锁在了屋里,哭也是哭了一宿。 她怎会不心疼楼外的邵沫呢? 可是干娘的话一直在她的脑海里回荡,干娘将她养育长大,她不能对不起干娘,可是她心悦邵沫…… “姑娘,您若不下去给那位公子做个答复,在这样站下去,不出一个时辰,容姨也会叫来打手的,姑娘你知道的,那些打手都是练过的,手下在没个轻重,那……” 说到这,濡花眸光一动,她蓦地起身推开房门。 “开门!”她冷言一声。 两个小厮也是相看一眼,随后听话的打开门。 楼外的人欣喜,随着大门打开,濡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濡儿!” “邵公子,濡花有礼了。”她突然对着邵沫欠身一礼,脸上也是礼貌的微笑。 “濡儿,你……这是做什么?”邵沫不解。 “邵公子,现在可是白日,您要找濡花,也应晚些时辰才是,这一早就在楼外侯着,是不是有些不妥。”她话中充满了讽刺意味。 “濡儿,你为何这般与我讲话?” “听闻邵公子乡试高中,已经与往日身份截然不同了,濡花深知自己是青楼女子,怎敢得罪邵元郎。” “不管我现在是何身份,也是在乎濡儿的。” “公子说笑了,就算公子现在身份高贵,我们民谣阁也是有规矩的,你这一直站在楼外,不是有意难为濡花了吗?这街上人来人往,好些人都瞧见了,说好听些,是邵元郎对濡花痴心一片,这往难听点说,便是濡花水性杨花,勾引了邵元郎,只为飞上枝头变凤凰。” 她这话越说越是难听。 邵沫眉头一皱:“我知道濡儿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才会如此反常,没关系,只要濡儿告诉我,我都会相信,就算”他突然苦涩一笑:“亲事作废,我也不会怪濡儿的” 闻言,濡花心头一震 她是意外的,她已经在脑海里猜想了无数种的可能,比如邵沫会一气之下拂袖而去,或是指着她的脸,痛骂一顿,甚至还会动怒扇她可是他都没有,他说就算亲事作废,他都不会怪她。 泪无声无息地落下。 突然,容母的声音响起。 “邵沫,你可是将我那日所说的话忘了一干二净了吗?” 濡花脚步一顿,要不是干娘突然出现,她刚刚差一点就要跑上去抱住邵沫了。 “容伯母。”邵沫礼貌一礼。 容母不屑:“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你若再来纠缠濡儿,我定不饶你。你就算是解元又如何,我民谣阁也有民谣阁的规矩,不想在此出丑,就快点离开。” “容伯母,我与濡儿是真心相爱的。” “真心相爱?可笑,你们姓邵的就没有资格说爱。”她厉声一句。 “容伯母,小生昨日回去想了一夜,容伯母是突然见到家父才会如此反常,小生猜想,您一定是认识家父的,或许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还望容伯母告知小生,若是家父的过错,小生在此给容伯母赔罪。” “哼,赔罪?当年的事可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过去的,就算告诉你又有何用?你父亲早已不记得了,我已经很仁义了,当年的事不提也罢,我不想在看到他姓邵的人出现在这里,我会替濡儿另寻良人,你就此断了念想吧。” 说着就命令小厮关起大门! “容伯母!” 门彻底关上,濡花的身影也消失在他的眼前。 容母抓着濡花的手,痛心道:“濡儿,你可是答应为娘的,你切不可欺骗娘,你若背叛了娘,娘,只有一死了” “娘,您别,濡儿不能没有娘。”她绝望极了。 “好,好,真是娘的乖女儿。也累了吧,快回屋歇息去吧。”听她这么一说,容母这才放心下来。 “是”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三十九章:明明相爱,可却缘分... 夜。 邵沫进入民谣阁内,只觉得眼前烟雾缭绕,糜烂不堪。 他的濡儿竟生活在这样的地方。 过了一阵,便有人嚷嚷道:“花魁呢?怎么还不出来,让爷等了这些时辰了,再不出来,爷就把这掀了!” “这什么破阁子,老子是花了钱的,就给老子安排这些个货色?!我呸!让你们花魁出来!” 谩骂声越来越多。 突然,传来一阵琴声,伴随着琴声响起,下面的人都禁声了。 只见台上飘起白雾,白雾中渐渐出现一抹红色身影,濡花将手中的红丝甩开,伴着琴声起舞起来。 邵沫一时间呆住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濡儿,她很美,真的很美。 呼喊声,掌声,连绵不断,甚至还有人吹哨。 濡花做完最后一个收尾动作,随后欠身一礼。 “濡花姑娘,张某可有机会请你喝一杯啊!” 这人对着台上就是一喊。 濡花淡笑,她迈着台阶下来,轻步走去,直接拿起这人手中的杯子,不做犹豫地饮下。 “濡花姑娘,他的酒你给面子喝了,那李某的这杯呢?”又一人喊道。 “李公子说笑了。”濡花淡淡一笑,走向另一桌,同样端起杯子喝下。 一时间,越来越多的人“请”她喝酒。 她都没有拒绝。 “邵某也想请濡花姑娘喝一杯,不知濡花姑娘可愿赏脸?”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所有人都能听清。 濡花脸上的笑容一僵,他终于开口了。 “邵元郎能敬濡花酒,那是濡花的荣幸,岂能不喝。”举止优雅,一气呵成。 她往杯中续酒,接着举到邵沫眼前:“濡花可有荣幸敬邵元郎一杯?” 邵沫就这样看着她,不语。 众人皆都看向他们。 他不回,濡花便一直维持着这个动作,久到她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快维持不下去了。 良久,邵沫冷言回道:“邵某不会饮酒。” 她顿了顿,不免自嘲一声:“是濡花僭越了,还妄邵元郎莫怪。” 独自将手中的酒饮下。 见她转身就要离开,邵沫一把将她拉住,迫切的问道:“濡儿,你可愿意与我私奔?” 只要她点头,他便不顾一切地立刻带她离开这里,去过他们想过的生活。 濡花背对着他,手渐渐握紧,她强忍着眼泪,笑道:“公子莫要戏耍濡花了,在这楼里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今天戴王公子赠的簪子,明天戴张公子赏的蜀镯。你说爱我。不嫌脏吗?” “濡儿,你不信我?” 濡花转过身看向他:“邵公子,您若不便饮酒,就不要耽误濡花与其他公子喝酒,今日这酒钱,濡花请了,邵公子身份高贵,还是少来这种地方吧,就不送公子了。” “是啊,邵元郎乃是读书文人,怎能与我们这些粗人相提并论?快走吧!” 驱赶的声音开始出现了。 邵沫全然当做听不见,他还是不甘心。 “濡儿,你可记得你与我在贡院时兑下的诺言?你说你会识我 知我,信我……” “是吗?那可能要让公子失望了,当初濡花是有那么一点想做状元夫人的,可如今,濡花已然没了兴趣。” 他脸色一僵,随后低笑了几声后说道:“还是濡儿厉害。”他渐渐松开了她的手:“邵某也要多谢濡花姑娘这几日的陪伴,若是没有濡花姑娘,邵某定不会高中,邵某再次谢过姑娘,从此以后,我与姑娘两不相欠。” 话落,便对着面前的女人一礼,接着不作片刻犹豫,直接转身离开。 濡花愣住,他就这样走了吗? 他的身影一下子消失了 突然,濡花在众人面前倒下,很是突兀。 “啊!姑娘!你怎么了?你醒醒啊。”一旁丫鬟惊呼! 整个楼内都混乱了起来。 “邵沫,你别走求你,别丢下我” 她那点微不足道的哀求之声已被淹没了。 濡花这一倒下就是好几日,容母自责不已,每天悉心照料,牧染也是急匆匆地从姑苏赶到了枫桥镇,一直陪伴在床边。 眼下这种情况,邵沫定然不适合再出现在民谣阁,他唯有每日从牧染寄回的信中了解到小濡的情况,连偷偷地去看上一眼都很困难。 这让牧染痛恨这个时代没有手机! “染儿姑娘,谢谢你这几日守在濡儿的身旁,濡儿能有你这样的好姐妹,是她的福分。”容母说着抽出帕子抹去眼泪。 牧染扶着容母来到桌前坐下,为她倒上一杯茶。 “容伯母,您也有好些日子没有睡过安稳觉了,先回屋好好休息吧,这里还有我呢,我会照顾好小濡的。” 容母连连挥着帕子表示无碍,她悲哀道:“濡儿从小就没了爹娘,是我将她抱了回来,教她识字作画,抚琴吟诗,将她培养成了这枫桥镇有名的“才女”,做爹娘的,有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一番出息呢?我疼爱濡儿,就连她的婚姻大事我都由她自己做主,可是,偏偏这人是邵林渊之子,若不是当年,我岂会轮若至此?”容母一边说一边深深叹气:“我啊这心里头都明白,也不完全是他邵林渊的错,他并不是没来救过我,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我在这阁里一呆就是一辈子,何尝不痛苦呢?也害的濡儿为这事病倒了,我这一辈子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唯独这次,就让我做一回恶人吧,哎,病了也好,希望这次病倒能让她忘掉过去,我也属实不想在忆起那段回忆了。” 后来在牧染的劝说下,容母终于答应回屋休息。 牧染也答应了容母,不会将当年的往事告诉邵沫,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邵伯伯膝下已有一儿一女,何必再让他忆起当年的事而感到自责呢,其实说到底,容母还是不忍心的。 哎,女人这一辈子为了爱情,付出的太多了 小濡和邵沫就看他们的造化吧,若这关都不能挺过去,谈何日后呢?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四十章:等你出现了,我们就回家 后来也让牧染感到意外的是,小濡苏醒后的第三天,容母竟然答应了这门亲事,她不知道小濡是用了什么办法能让容母改口的,可是她还是开心地不得了。 在小濡与邵沫的成亲之日,她喝了很多很多的酒,也失了态。 宴席已散去多时,牧染还坐在桌前,她一杯接着又一杯。 沈蔚与余客舟坐在她的身旁。 “染儿,你不能再喝了!”沈蔚脸色已经变得难看起来。 牧染从他手中抢回酒壶,憨憨一笑:“今天可是小濡出嫁,我高兴嘛!” 眼前开始迷糊起来,倒了好几次,都不能将酒成功的倒进杯中,最后,她直接举起酒壶往嘴里灌。 两人见状,急忙伸手阻拦。 “我一个人喝多没意思啊,你们陪我一起喝啊!” 她又开始倒酒。 “染儿,已经很晚了,我们该回去了。” 牧染不予理睬,埋怨一声:“你们太讨厌了!都不陪我喝!不陪也就算了,还不让我喝。” 沈蔚扶额叹息,余客舟则抿唇轻笑,他举起酒杯:“我陪染儿喝。” 闻言,牧染又傻嘚嘚地笑了起来:“还是余客舟对我最好了,来,干杯!” 她又拉着沈蔚一起喝,两个男人只有无奈的笑笑,也都随她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牧染将手中的杯子一扔,她突然伸手捧住了沈蔚的脸,两眼迷离着看着眼前俊美的男人,拇指在他的脸上摩挲着,从唇中轻轻吐出两个字:“老公。” 她一开口,沈蔚鼻尖全是酒的味道。 老公?这又是什么奇怪的词 “我真的好爱你啊,真的好爱好爱!” “本王知道。”他得意的勾唇。 “可是,你为什么还不出现啊?”她委屈地看着沈蔚,开始掉眼泪:“我等你等得好辛苦啊,求求你,快点出现吧,好不好?” 沈蔚听后不禁蹙眉。 “等你出现了,我们就回家,还有余客舟,我们带他一起离开好不好?恩?” 语落,余客舟手上喝酒的动作明显一顿。 沈蔚拿开她的手,改为他伸手抚上她的脸。 “回去我们就结婚,我要和你永远的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牧染哭的越来越伤心,沈蔚的心也跟着抽痛起来,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又开始了。 可就在下一秒,沈蔚脸色突变!身子瞬间僵住! 余客舟默默地移动凳子,往一旁去了去。 因为牧染吐了…… 吐过之后的牧染,人没有变清醒反倒更加迷糊了,她用衣袖擦了擦唇,之后抬起头看向沈蔚歉意一笑:“抱歉啊,没忍住。” “牧染!”他咬牙切齿! “别气,别气,染儿不是有意的。”知道他生气了,牧染起身坐到了他的腿上,讨好的搂住了他的脖子,声音也变得软酥酥地。 可沈蔚的脸色更难看了,因为牧染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衣服上的吐泻物,直接搂着自己坐在了腿上,她的衣服一起脏了! 他忍住怒意,将她从自己的身上拉开,牧染却对着他的唇吻了下来! 沈蔚满脸诧异,他猛地推开牧染,道:“染儿!你刚刚吐过!” 牧染一脸委屈,两眼泪汪汪地看向他,她瘪瘪嘴:“池蔚,你嫌弃我?” 那副模样,真是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沈蔚眸光一变,一手托住她的后颈,一手搂着她的腰贴近自己,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女人努力地回吻他 而余客舟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最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吻着吻着,沈蔚便感觉到怀中的人渐渐没了回应,他从牧染的唇上离开,只见牧染紧闭双眼,呼吸均匀,人安心的靠在他的身上,睡着了! 这也能睡着?!他的吻技有那么差吗?! 沈蔚再次被气到,他愤愤地瞪了一眼怀里的女人,随后横抱起她离开了院子。 夜已深。 容母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已年近半百的自己,不禁连连叹气。 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濡儿这么一走,也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在这阁子里了。 渐渐地,容母的眼神突然变得冷厉起来,她盯着镜中的自己缓缓道:“容雪婧,瞧瞧你这几十年活的,真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可别忘了,若不是当年他邵林渊负你,你何故会遭受这些苦?濡儿说的没错,你要让那些伤害过你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才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他邵林渊所赐!” 透过镜子,她仿佛就能看到濡儿现在就站在她的身后。 那晚她们母女两人的对话依然历历在目。 濡花推开容母的房门走了进来。 “濡儿!你醒了?!”意外地见到进来的人是濡花时,容母诧异极了。 只见濡花嘴角含笑,缓缓走到容母的身后,随后拿起了梳妆台上的木梳。 容母看向镜子中的女人说道:“濡儿,你何时醒来的?为娘的这几日快要担心死了,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说着,也为之松了一口气,她接着又问道:“哎?染儿姑娘呢?” “她睡了。” 容母听后点点头:“也是,真是辛苦那个丫头了,若不是有她一直陪着为娘,娘啊,早就撑不下去了,濡儿,你要好好感谢人家才是,知道吗?” “好。” 濡花专心地帮容母梳头。 容母轻声叹气:“哎,娘知道,你与邵沫是真心相爱的,对不起濡儿,就让为娘的这次做一次坏人吧,趁这次一病醒来就把他忘掉吧。” 濡花并没有着急回复,而是不缓不慢地梳完最后一缕头发,将木梳搁回桌上,接着又开始为容母揉肩,片刻才回道:“娘,您看看您现在,也是快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除了这个阁子以外,还能剩下什么。” 闻言,容母睁开了双眼,蹙了蹙眉:“濡儿” 只听濡花接着又道:“这女人啊,命好,便是富一辈子,命不好那就是苦一辈子,娘,您可别忘了,您曾今也是好人家的姑娘,您,命不该如此!” 她手上有轻有重,按得也是恰到好处。 【作者有胡说:沈王爷在文中身份有些特殊,牧染现在是将他当作了池蔚,所以有时候会叫他池蔚,有时候会叫王爷,但沈王爷还是沈王爷哈。】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四十一章:疑惑 “濡儿你这是怎么了?”容母一脸疑惑,这显然不像是濡儿能够说出来的话。 “娘,您想想,若不是当年他邵林渊负了你,你何苦会受这些苦?当年那个说要给你幸福的男人呢?转眼就把你忘得一干二净另娶了别的女人,还养育了一儿一女,可您呢?在这楼里苟延残踹了大半辈子,他可来找过你?不,他没有,他却在享儿女清福!这对于您来说可公平?!” 容母脸色有些难看起来,她作势要从凳子上起身:“濡儿!你别说了!娘不想听!” 濡花双手却按住容母的肩,微微弯下了腰靠近她的耳畔继续道:“娘,那些伤害过你的人,你要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才是,怎么能让他们平安无事的度过一生呢?” 容母不敢相信地盯着镜子,愕然道:“濡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娘,濡儿的这条命可是您给的,濡儿不心疼娘,还有谁会心疼娘呢?” 容母听后,逐渐垂下眼眸,湿了眼眶,是啊,当年她失踪,就连她的亲生父母都抛弃了她,那件事对于他们来说,何尝不是一件耻辱呢?或许,早就盼着她死去了。 “您可是濡儿的娘,如今您不依靠濡儿还能依靠谁呢?现在,机会就在我们的眼前,娘怎么就错过了呢?” “什么机会?” “濡儿嫁去邵家,帮娘报仇。” 容母万万不敢相信这是濡儿会说出来的话,濡儿是她一手带大的,她岂会不了解濡儿是何性格? 像是猜到容雪婧在想什么,濡花直起身,重新帮她按肩,又恢复了之前温婉娴淑的模样,她浅浅一笑说道:“娘,濡儿可是要报答您的养育之恩的,您放心,濡儿会在神不知鬼不觉地情况下让他们丧命。” 仅仅只是这句话,她说的很是轻描淡写。 容母有些愣住,身后的女人很是淡定,淡定的有些陌生,对,就是陌生,她觉得濡儿一病醒来后,性情大变了。 “濡儿打算怎么做。”她接她的话往下问去。 “濡儿自有办法,只要娘答应这桩婚事便可。”说着,她弯下了腰,从后抱住了容母:“娘可是濡儿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要让当年伤害过娘的人,加倍奉还!” “濡儿”容母握住了腰间的那双手,眸中充满着悲伤。 “娘,您待濡儿这么好,濡儿不会在让娘伤心的。” 最后这句话无畏不是一剂安神药,让容母不在犹豫。 “濡儿,娘只有你了,你可不能让为娘失望!” 话落,濡花勾起了一抹得逞的微笑:“是,濡儿定不叫娘失望!” 自从濡花嫁入邵家之后,日子还是一如既往地正常下去,邵沫也在为接下来的科考之事做着准备,濡花去王爷府的频率越来越多,牧染并不觉得怪异,她和濡花本就是好姐妹,她从枫桥镇嫁到姑苏,除了自己以外,也没别的朋友,濡花能天天找她玩,牧染自然高兴。 而且王爷和余客舟都喜欢喝茶,濡花又是样样精通的“才女”,牧染正好能趁此机会,跟小濡学习泡茶,日复一日,渐渐地,她这泡茶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这天,牧染和小濡刚从山上采茶下来。 小厮将麻袋捆好放在车上,丫鬟递上帕子。 两个女人并未上马车,而是选择了徒步,下人们跟在身后。 “小染,等开春,我带你去枫桥山去采茶吧,那里的山茶可香了呢,而且,我们民谣阁用的就是那里的茶哦。” “好啊,不知不觉,秋天都快要过去了,没想到,我在这里都快呆了两个季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听灵儿说,你不是清週人?” “恩,其实我是来自另外一个地方的,有些生活的方式是与你们这里完全不同的。” 濡花笑笑:“也对,世界这么大,一定存在很多神奇的地方,小染,你可以跟我说说你们那里的生活吗?我很好奇哎。” 牧染抿唇一笑,开始为小濡讲着很多神奇的东西,她一下就变成了说书先生,几个丫鬟也都兴致勃勃地紧凑上前听了起来,听到好玩新鲜的词,便会追问,一时间,队伍里变得热闹起来。 路程已行驶大半,好好地队伍突然停了下来。 队伍前方匆匆赶来一名侍卫,他抱拳对着牧染行礼:“禀王妃!前方出现异样。” 牧染忙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侍卫回:“王妃,属下在前方草丛中发现了一名已昏倒过去的士兵。” “你们可认识?” “回王妃,属下刚去检查了一下,此人并不是清週士兵,而是外週的,身上多处有伤,看样子,应该是昏迷了有几天了。” 牧染思了两秒后说道:“先去看看吧。” 小濡也跟了上去。 侍卫收回礼侧过身,随后朝前方喊道:“众人听令,为王妃护安。” 几名侍卫已将周边围住,有两个侍卫上前将昏倒的人扶坐了起来。 这人头发凌乱,衣衫褴褛,身上也是随处可见的血迹斑斑。 牧染微蹙眉,她转身向后招了招手:“小丫,快拿水来。” “好,来了。”小丫忙端着水壶小跑过来。 侍卫上前接过简单地喂了那人几口。 牧染道:“看看他伤的严不严重。” 侍卫听令,将人平躺,解开衣衫。 几个丫鬟不禁用帕子遮了遮眸。 “回王妃,此人伤口有深有浅,有旧有新,需要包扎才是。再加上他许久未进食,气息很虚弱了。” “小染,既然我们在这里碰到了他,想必也是有缘,就救一救他吧。” 牧染嗯了一声道:“麻烦你们将他抬进马车里,先为他简单地处理一下伤口吧,一切等回到府中再说。” “是!” 回到王爷府,牧染便派人请了郎中。 一阵忙碌后,郎中行礼告退。 丫鬟喂了一剂汤药后,没过一会儿,这人竟醒了。 男子看着床顶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他微微侧过脸。 好像自己被人救了 他有些吃力地撑起身,虚弱地说道:“是你们救了我吗?” “是王妃和濡姑娘救了你。”小丫回道。 这人连忙抱拳行礼:“多谢王妃和姑娘的救命之恩。” “不必客气,你还是快躺下吧,身上的伤刚处理过,别再伤到了。”牧染淡淡一笑。 “是。” “你不必担心,这里是王爷府,不会有危险的,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直接唤门外小厮就行。” “多谢王妃。” 走时,牧染无意间注意到了小濡,小濡好像是在担心什么。 牧染感到疑惑,她顺着视线看去。 此人被抬进府后,有小厮简单的为他擦拭了一下,也给他换了新的衣服,现在在这么一看此人,样貌倒是有些俊郎的,已经与先前狼狈的样子截然不同的。 小濡该不会是对他…… 不对,小濡看他的眼神绝不是那种意思,而是一种很亲密的眼神,可是小濡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神情呢?? 如果说是对这人流露出同情的目光,那倒是很合理,但是不该是担忧啊。 “小染,怎么了?” 小濡的出声打断了她的思路。 牧染回过神,看着她淡淡一笑:“没什么,我们走吧。” “嗯。”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四十二章:从军,原为清週君王效命 亭内,牧染在泡茶,小濡一边帮忙。 沈蔚和余客舟则在下棋。 侍卫从远处行来,抱拳半跪在地依依行礼后,回报:“将军,此人已调查清楚,是锦週人,是个民兵,一月前,锦国与边塞国发起交战,想必是在混战中逃了出来,一路往北,这才误入我国境域。” “民兵?和普通的士兵是有什么区别吗?”牧染听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问道。 余客舟答道:“是比普通兵还要低一等的兵,他们都是从平民百姓中拉上战场的,通常一个週是不会这样征兵的,初非兵力十分短缺,才会征用民兵。” “然而就是这些人,他们身在那样的週,往往是最可悲的。”沈蔚又在后面补充道。 “将军,此人该坐何处置?”侍卫问。 余客舟慢慢饮茶,若有所思。 这时,小濡开口道:“若是将他送回去,一定会被当做逃兵打死的。” 牧染也表示赞同:“小濡说的没错,他回去也是死路一条,不如等他伤势好转,他若愿意,便就留他在府上做个打杂小厮吧。王爷,你看呢?” “一切听染儿的。”他对着牧染微微一笑。 “好。” 此人身体素质也是强,不出三日,便已行动自如了,在府上也没闲着,什么活都抢着干。 跟府上的人“打成一片。” “慕荣哥哥,这是我亲手做的雪花糕,你尝尝。” 角落处,在几个丫鬟的鼓励下,一个小丫鬟终于鼓足了勇气,拎着小盒子走上前,脸颊微微泛红,将东西搁在石桌上,接着羞涩地看了一眼他,不等慕荣开口,便跑开了。 慕荣唇角含笑,看着落跑的女孩消失在角落处,他坐在石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打开了盒子,拿起盘中一块糕点,慢慢放入口中。 “呵。”他蓦地冷笑一声。 这种东西,做的再好看也只会让人觉得甜的发腻! 真是难吃! 将咬了一口的糕点直接丢回了盘中。 这是今天第九个丫鬟来给他送糕点了。 在这府上的几日,他借干活的机会已经摸清了这里的所有路线。 现在就是怎样可以顺理成章的进入军队里去。 想着,他也打算主动出击,余光瞥到角落处的那几人,他想了想,还是顺手将糕点盒拎走了。 近日,沈王妃喜爱泡茶,连采集,清洗,晾晒等这种活也都是她自己来,慕荣随即若有所思一笑,午后,正是闲忙的好时辰,果然,看见了后院里两个纤细的身影在忙碌着。 他上前拱手拂礼:“王妃安,濡姑娘安。” 身后传来声音,她们不约而同地转身看去。 牧染微微一笑,迎上前:“慕荣公子,不必客气,身上的伤可全好了?” 慕荣微低头回道:“是,这还要多谢王妃与濡姑娘出手相救,这份恩情,慕某谨记在心,今后王妃有何吩咐,慕某定当全力以赴!” 闻言,牧染被他这副一本正经的样子给逗笑了:“慕荣公子言重了。” “可有慕某能做的?” 牧染看了看周边,说道:“那帮我们把这些搬去茶房吧。” “是!” 牧染与濡花坐在亭内休息。 丫鬟上前斟茶。 “哎。”牧染喝着茶不禁感叹一声。 “小染,你怎么突然叹气啊。”小濡好奇问道。 “如果这个世界永远都没有战役就好了。” 闻言,小濡目光一愣,她苦涩一笑:“是啊,要是没有战乱该多好啊。” 那她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整理好茶具后,慕荣理理衣袖,走出茶房,前往凉亭,他行礼:“王妃,还需要慕某做些什么吗?” “谢谢慕荣公子了,都差不多了,你快坐下喝杯水吧。” “多谢王妃。” 小濡将水杯递交给他:“慕公子,请。” “谢谢濡姑娘。”慕荣连忙双手接过、 “慕公子,你可愿意留在清週?” 慕荣手上一顿,他放下杯子起身对着牧染弯腰行礼:“王妃,慕某这条命是您救的,您就是慕某的恩人,以后慕某的这条命就是您的。” 牧染笑道:“我要你的命做什么,我是想着你若回到锦週,定会以逃兵的罪名处置,与其在那样的週艰难的活着,不如留在这里吧,你本就是普普通通的百姓,若不是你们週的君王下令,你也不会被卷入到战场中,战场上是何其的危险,如今你有幸活了下来,更要珍惜现在才是,我与王爷商量了,你若愿意,便留在府上,就像平日里那样干干活就好,有时候我也会和小濡去山上采茶,你就帮我们搬搬东西。当然这是我个人的想法,最后还是要看你自己的决定。” 话落,慕荣心头一震,他是有被触动到的,当初他得知这姑苏城的沈王爷所娶之人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时,他感到非常诧异,无论从谈吐,学识,气质这些来看,这个女人都是不及的,可偏偏她就是沈王妃。他也见过许多比牧染还要美丽的女子,而现在他反倒觉得眼前的女人竟比那些女子还要美丽,他发觉到她的身上似乎有种独特的魅力在深深地吸引着他。 见他迟迟不说话,牧染又道:“慕公子,你不用担心,你不想留在王爷府,我也不会强留你的,你自己可有什么打算了吗?只要我能帮到的,我都会帮你的。” “啊。”慕荣当下惊醒,他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竟然走神了,他低头行礼回道:“谢王妃,其实慕某早就听闻姑苏有位余将军英勇善战,足智多谋,曾打下无数胜战,让我仰慕许久。还请王妃能为我指路。” 牧染刚要问他为什么,小濡却突然惊呼出声了。 “你要从军?!” 她看了一眼小濡,心中升起疑惑。 “是。” “为什么?”牧染问。 “君王下旨征用民兵,每户人家都要交出一名男丁才可,只要是满十六岁的孩子也都不会放过,慕某虽从小习武,也想有朝一日可以报效锦国,谁曾想锦君竟会动了这等念头,有这样的君王在,慕某便是一腔热血,也是错付了,慕某听闻清週君王爱民如子,能在这样的国家生长,定是幸福,我被王妃救下,慕某愿为清週人,愿为清週君王效命!” “……你可真的想好了?” “慕某心意已决。” “慕荣,你有这个想法是好,但是,你可以有更好的生活啊,你不必用这种方法来报答我的,真不用。” 慕荣一笑:“王妃,这是慕某一直想要去做的,现在就有这个机会,我不想错失了。” 牧染看着他,他也并非在玩笑,最后,她轻点了一下头:“好,我帮你,但是这件事一旦决定了,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可知?” 闻言,慕荣深深鞠躬行礼:“谢王妃!” “你去休息吧。” “王妃,濡姑娘,慕某告退。”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四十三章:两人隐藏的身份秘密 慕荣走后,牧染看向小濡,果然,她的目光一直在追随着离去的慕荣。 待小濡收回视线时才发觉有人在看她。 她顿感尴尬,接着局促一笑:“怎……怎么了?小染?” 牧染随即伸手去握住了她的的手柔声道:“小濡,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认识慕荣?” “嗯?不是啦小染,我怎么会认识慕公子!” “你的眼神出卖了你。” “我……我只是觉得他可怜罢了。” “小濡,我们是姐妹,你有什么困难你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的,我不要你自己一个人藏在心里,这样会让我担心,你知道吗?” “小染,我真的没有事,也许是我想娘了,所以这几日看起来有些恍惚,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小濡,我不知道我的直觉对不对,自从你嫁给邵沫以后,一切好像都变了,可是一切又没有变,我说不上来这是为什么,小濡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你可以信任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小濡渐渐垂下了眼眸,看着牧染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她抿了抿唇,轻声道:“牧染,谁能做你的朋友,一定很幸福。” “小濡,你想容姨就回去一趟吧。” “嗯,好。” “那今天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濡花乖乖点头,起身与牧染告了别。 “小濡……” 牧染望着濡花离去的背影,喃喃一声。 希望她的直觉是错的。 …… 夜。 王爷府内,穿着黑衣斗篷的男子再次躲过了家仆的夜巡,他来到高墙前,确保四周不会再有人出现后,起身一跃,翻出墙外。 轻步在大街之上。 伴着月色,他的身形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直到来到一处宅子的后巷处才停下。 他从衣袖中取出短萧,只吹了三秒便停声了,他将短萧收回,静静等候着。 不出一会儿,一个轻盈的身影从墙内翻出。 他还未出声,女子便上前从后抱住了他,抽泣不止。 他垂下眼眸,盯着腰间的那双手,唇紧抿着。 良久,他轻声叹气,随后从衣袖中取出帕子,转过身,月色下,他宠溺地对着女子一笑,抬手为她擦去眼泪,声音柔和哄道:“芷敏乖,不哭了。” 话落,女子也停止了哭泣,她泪眼婆娑地抬眸看向男子,埋怨一声:“都是哥哥的错。” “都是哥哥不好,让芷敏担心了。” 女子担忧地问道:“哥,那些伤一定很疼吧,可真的好些了?我准备了好些个药膏,哥,你都拿着。” 只见女子从衣袖中拿出好些个瓶瓶罐罐,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这是什么药。 男子好笑一声,伸手阻止了她:“不用,哥哥真的已经好了,那些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女子听话的点点头,将东西收回,她轻声道:“哥 ,你真的要去军营吗?” “嗯,只有这样,我才能有机会接触到这个清週国的将军,这样才能替我百里週死去的将士们报仇!” “可是,如若不是父王发起的战役,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死亡,哥,我们回去吧,我不想在留在这里了。” “芷敏!”男子眉头一皱,厉声一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大哥与二哥平日里最疼的人就是你,不是他清週将士一剑刺去,大哥和二哥何故会横尸战场?你难道不想为他们报仇?他们清週君王是何等的猖狂,视我们百里週为蝼蚁,大肆地压榨,这等奇耻大辱,我们怎能不报回来!此番计划,是我与父王筹备了多月,如今得知这沈王妃与清週将军关系十分密切,你也成功的接近到了沈王妃,更是方便每日下毒,为了加快进度,我趁此混进军营,只要有机会得到这个将军的信任,便是大好时机!” 男人的手按在百里芷敏的双肩上,他微微弯下腰,看着眼前的人语重心长道:“芷敏,计划已经开始了,我们的药又是慢性的,不管是多厉害的医师,都不会查出来的,你放心,沈王妃与那个濡花关系甚好,不会怀疑的,只要这个沈王爷还有那个将军病倒,那他清週君王便没了左膀右臂,到时我们再与父王来个里应外合,就能灭了他清週,从此以后,我们百里週就是最强的王朝!芷敏,事到如今,你可不能打退堂鼓,知道吗?” 见到芷敏点头,男人才放心下来,他直起身问道:“下毒也有些时日了,药效如何了?” “将军那边我没有太多机会下手,不过沈王爷这边我可以借小染之手,在过几日,病毒发作的第一阶段应该就快出现了。” “好,这个将军以后由我来解决,你只要负责沈王爷就行。” “恩,芷敏明白。” 男人再次看向芷敏,他蓦地心疼起来,手轻抚她的脸颊:“都是三哥的无能,让芷敏冒险来到清週,芷敏心里可是在怨哥哥?” “不,芷敏不怪三哥。”芷敏轻轻摇头,可是委屈之情还是一下子涌上了心头。 “你嫁到邵家,可有被欺负?” “他待濡花姑娘很好,也是真的疼爱极了濡花姑娘。” “芷敏,你可让他碰你了?!” 闻言,百里芷敏顿了一下,接着连忙回道:“没有!成亲之夜,我迷倒了他,他并未伤到我!。” “好,上次你让哥帮你找楛草,我已经找到了,给。” 芷敏看着他手中的药草,眸光突然暗淡了。 “这楛草研磨成粉,加入苷银,便会产生剧毒,一旦入口,无药可解,芷敏,你若用这楛草下毒,便是对自己不利,只要会些医学的人,都能查的出。” “三哥,我知道,楛草我另有目的,你放心吧,我会小心行事的。” “好,明日,我便去军营了,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一切小心谨慎!” “三哥,你答应过芷敏的,等这件事结束了,你会带芷敏一起回家。” “哥哥既然答应妹妹的,那哥哥决不食言。” “好,哥哥保重!” 一个高大的身影穿梭在黑夜中,消失不见。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四十四章:相遇也是一种缘 翌日: 马夫将车平稳地停在军营外。 余客舟来到马车旁,牧染从马车内出来,她笑着将手放在余客舟手上,由他扶着自己下车。 慕荣跟在他们的身后进入军营内。 秋副将此时正在训练新兵。 “秋官!” 秋副将闻声赶来,抱拳行礼:“将军。” “他叫慕荣,是新来的兄弟。” 秋副将听后,已然明白了将军的意思:“属下明白。” 慕容上前一礼:“小的见过秋大人,秋大人辛苦了。” 秋副将豪爽一笑:“慕兄弟不必客气,这往后啊大家都是一家人,走吧,我先带你去认识认识大伙儿。” 余客舟随后低眸看向身旁的女人问道:“这下放心了?” “谢谢你,余客舟。” 他淡淡一笑:“难得出趟远门,我带你去骑马兜风吧。” 余客舟上前牵住她的手,来到马儿前:“抓住绳子,脚踩着它,用劲登一下。” 牧染按照他的指示,跃身上马。 余客舟一个跃身,也轻松上了马,他一手搂住牧染的腰,一手抓住缰绳。 “驾!” 马儿一听指令,开始跑了起来。 “啊!”牧染惊吓地叫出声。 “别怕,抓紧绳子。”余客舟更加搂紧了她。 渐渐地,牧染也适应了下来。 马儿畅快地驰骋着。 眼前的景色飞快的移动,阵阵清风吹拂脸庞。 “有没有哪里感到不舒服?”余客舟附在她的耳畔轻声询问。 牧染摇摇头。 可他还是慢慢降低了速度。 “好久都没有这样出来散心了,这里的空气可真好。” “前面有一处温山泉,我带你去泡泡吧。” “好啊,我还从来没有泡过温泉呢。” “抓好绳子。” 马儿得到指令,再次驰骋起来。 穿过一片林子,他们来到了一处有山有水的地方,这里的景色更是别有洞天。 正当他们准备继续前行,却出现了状况。 显然有人比他们先来到了这个地方。 余客舟勒住缰绳,马儿随即停下。 一辆马车停在了离他们不远的地方,马车周边像是有小厮和丫鬟的,此时都靠坐在马车边打盹。 两人的突然出现,惊醒了他们,一瞬间,便有五个身材健硕的小厮从腰间拔出了刀,依次排列开站在马车前。 牧染见状,猛然倒吸一口凉气:“余客舟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别怕,有我在。”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搂在她腰上的手又紧了紧。 他轻轻甩了甩缰绳:“驾。” 马儿开始走动起来。 “哎哎哎,余客舟,你干什么啊,反了反了,我们应该朝后,不是往前。”牧染疾呼。 余客舟并没有制止马儿停下。 牧染急:“余客舟,快停下,他们手里有刀!” 眼看就要与那些人撞上,她吓的捂眼大叫出声:“啊!” 顿时,一阵洪亮地声音同时响起:“参见将军!将军安,王妃安!” 牧染放下衣袖,只见自己面前刷刷跪下一堆人。 她问:“他们你认识?” “这些都是宫里的人。”他翻身下马。 牧染抓着他的手小心地从马背上下来:“你怎么会知道?” “看马车。” “马车?” “那是宫中才会配有的马车。其次是这些人手中持的是刀而不是剑,只有皇上身边的锦衣卫才会佩有绣春刀。”接着他的目光锁向了那辆马车。 一名精善于观察的护卫注意到了:“禀将军,皇上此时并不在马车内。” “他为何会出现再此?” 一行人听后直接一愣,将军直呼皇上为他他们什么也没有听到。 只见一些人将头埋的更低了。 “禀将军,此地名为楚鲲丘,此丘数万年前还只是一块荒地,后经一位楚鲲仙人下凡路经此处,眨眼之间,这片荒地竟变得一片生机,此丘最为神奇的地方便是这丘中鲲池,那池中水,千年来都是热的,此仙池也具有神奇功效,不仅可以活络胫骨,还可以治疗各种伤痛疾病” “可以了,不必讲了。”想来余客舟也是不想在听下去了,出声打断了他。 “你们别跪着了,快起来吧。”牧染突然发现大家还在跪着。 “谢王妃。”一行人行礼起身。 牧染看向余客舟说道:“我们要不要等皇上出来行下礼,然后一起回去?” 余客舟想了想开口问道:“你们来此有多久了?” 侍卫回道:“禀将军,一个时辰。” 他随即看向牧染:“饿不饿,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晚点再来?” “啊?直接走?这样没事吗?” “无妨。” 见余客舟如此肯定的语气,牧染略微犹豫了一下回道:“好吧,那我们晚些时辰再来。” 接着余客舟牵上牧染的手上了马。 余客舟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马车周围的人,接着声音有些清冷道:“这件事无须向他禀报。” “是,卑职等明白。将军安,王妃安。”一行等人听令跪安。 离开楚鲲丘后,余客舟带着牧染向着前方继续骑行。 “余客舟,我还不饿,我想去前面看看。” “好。” 他渐渐加快速度,最后在一处溪流边停下。 余客舟扶着她下马。 “谢谢。”牧染轻声道谢。 随马儿一处吃草。 两人坐在树荫下休息。 潺潺流水声让人浮躁的心都随之平静了下来。 “余客舟。” “怎么了?”他看着她,抿唇一笑。 “你后悔过吗?” “嗯?怎么突然会问这样的问题?” “如果三年前的那天夜晚,你没有救下我,我们就不会有交集,这样你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那场爆炸,都是因为我才会发生的。” 闻言,余客舟随即愣了一下,接着突然低声笑了起来。 他双手交叠在脑后,身子顺着往后躺了下来。 牧染看他。 只见余客舟伸出一条胳膊,眼神示意她可以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牧染顺着他的意思,慢慢躺下,耳边响起了低沉地声音:“十二月十号,那是我与大哥第一次见面的日子,我还记得那晚的天气很冷,真的很冷,我一边被冻的直流鼻涕一边还在继续刷盘子。两只手也因为长时间泡在冷水里而冻的通红,等我干完所有的活,想起身活动一下,却发现,全身都已经僵住了,我一动也不敢动,甚至鼻涕都已经流到了嘴边,我都没有办法伸手去抹掉它,那时候我就在想,这样的日子,我还能撑到什么时候?我想哭,最起码留下来的眼泪它是有温度的。还在我恍惚的时候,大哥就出现了,他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四十五章:就算是死,尸体也是我的 牧染静静地听着,片刻又传来余客舟的笑声。 “我原本想开口问他你是谁,结果,一张口,鼻涕便留到了嘴里,可能那时候,我真的冻坏了吧,我咿咿吖吖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个字出来,后来,大哥直接将他身上的大衣裹在了我的身上,我当时吓的赶紧站了起来,要将大衣还给他。大哥却再一次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尽管当时他的语气是冰冷的,后来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上的车,车里的温度很高,我就像是一下子被解了冻一样,我大口大口地喝着被递过来的热水,一杯接着一杯,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可真是胆大,都不知道他是谁,就上了他的车。” “后来你也被他的真实身份所吓到了吧。” 余客舟点头:“确实是吓了一跳,不过我并没有打算逃跑。每天要靠抢才能吃上饭的日子,我真的不想再去经历了。就当是我留下来报答他的恩情吧。其中用活人当靶子练射击,也是够刺激的了。” 牧染听后不免倒吸了一口凉气 “久而久之,时间一长,我也就变得麻木了,直到后来,我让自己继续活下去也完全是为了要报答大哥对我的养育之恩,我答应过他,不会轻易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话落,牧染便惊地起身,她诧异地看向他,问道:“你想过自杀?” 余客舟也直接承认了。 牧染不禁蹙眉:“这样的你,一定生活的很累吧” “你不是想问我有没有后悔过吗?”他渐渐起身,看着她的双眸,一字一句道:“我从未后悔认识过你,牧染,是我有幸遇见了你才是。你知道吗,我的人生因你的出现,而有了色彩,是你让我有了重新活下去的动力。you are my light。” 闻言,牧染心突然猛地跳动了一下,他说,你是我的光。 她竟会成为余客舟心目中的那束光,她何德何能 泪水慢慢流淌下来。 “你骗人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啊,就知道哄我开心。” 余客舟却一本正经地回道:“我说的是真的。” “傻瓜” 牧染深深看了他几秒后轻语道:“余客舟,我有点渴了。” “好,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前面给你打点水,很快就回来。” “好,不急,你注意安全。” 他起身一跃,用轻功踏过湖面,消失在竹林中。 “余客舟,谢谢你。”牧染盯着那片林子轻声一语,她随后从地上站起身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贵人”。 她的直觉在告诉她,那个人一定会跟过来。 很快,传来了马车行来的声音。 待马车停后,小厮迅速放下矮凳,轻手掀帘。 牧染上前行礼:“臣妾参加皇上,皇上万安。” “这里不是皇宫,行礼就免了。” 想必他是刚泡完温泉就往这边来了,头发也是半湿的状态披肩。 “谢皇上。” “看来你是猜到我会来。”他移步走来。 “他们是您身边的人,自然不会听从将军的指令。” 闻言,清弋颇为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倒是有些伶俐。” 牧染淡淡一笑,跟在他的身后向溪边走去。 清弋冷声道:“你们来自二十一世纪?” 牧染神色一顿,她心中还是存在疑问的,既然清弋已经知道了她和余客舟的身份,可为何没有杀了他们?而且还下旨将她许配给了沈王爷,他又是知道了些什么? “是。”她决定先顺着他的话答下去。 “呵,看来还真有后世魂穿一说。”清弋转身,双眸依旧寒冷,字字带着逼迫:“将军为何战死沙场,他又为何占据将军身体,而你,和他究竟有何目的?!” 牧染沉了沉气,有条不紊地回答:“皇上息怒,我和余客舟并不是有意要出现在这里的,如皇上所说,我们的确来自二十一世纪,那是一个与这里完全不同的时代,之所以会来到这里,也是因为一场意外爆炸,还请皇上放心,我们绝不会做对清週不易的事情。只是现在还没有找到回去的办法,一旦找到,便会立刻离开。” 离开?! 她的意思是将军也会跟着一起消失。 不!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清弋温怒:“呵,简直就是荒谬!朕从不信这些邪神之术,他,就是我清週国将军。就算是死了,他的尸身也要埋在我清週疆土上!” 牧染听后,不禁感到一丝好笑,还真是和那个男人的性格一模一样。 “沈王妃,你可记清楚了?” “是,臣妾铭记于心。”她抬袖拂礼。 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 “皇上。”牧染看向他说道:“臣妾有一事想请您帮忙。” 这让清弋颇感意外,他唇角微勾,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臣妾想从您身边借走一名锦衣卫。” “作甚。” “跟踪一个人。” “何人。” “濡花。” “何事。” “需要调查。” 清弋轻笑出声:“为何不找将军。” “比起其他人,皇上身边的人才是一顶一的高手。” 清弋冷漠道:“何以见得。” 牧染抬头直视着他的目光:“将军府内,大多数的下人都是为皇上做事的。” “哦?此话从何而来。” “臣妾第一次入宫见您的时候,是您告诉我的。” “说下去。” “买宅子,放孔明,拜寺庙,去青楼,知道这些的人,除了我和余客舟以外,还有一人也知道,他就是驾驶马车的车夫大哥,将军出府后的一切行踪便是由他负责汇报,而府内,最适合的人选便是王伯伯,将军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也是最熟悉将军的人,将军有时也会受命出征,这个时候就是他身边的副将,所以,秋副将也是皇上身边的人。” “呵,王妃可知祸从口出这句话。” “臣妾不敢。”牧染再次拂袖行礼。 清弋冷默着看着,片刻才说道:“好,朕便帮你安排。” “谢皇上。” 话落,突然一嗖冷箭“咻”地一声直接穿过两人的眼前射在一旁的树上,牧染惊退两步,那只箭,速度快的惊人,也是在同一时间,几名锦衣卫飞身一跃,来到清弋身旁。 “一级戒备,保护皇上!” “是!” 牧染也由一名锦衣卫的保护下,退到了马车旁,用马车当做掩体。 清弋顺着冷箭射来的方向看去,是从高处往这边射来的,不过这只箭是避开了他们所站的位置,射在了一旁的树杆上。 过了一阵,在无任何动静。 他移步来到树下,箭杆处戳有一张折叠的纸,他眸色一顿,折叠的一面写着:“大哥亲启”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四十六章:当然是要带你回去做夫君 他亲手拔下箭,将纸取下,慢慢打开。 【替我安全送她回府。密】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清弋直接手拢掌心,瞬间,纸屑飞散。 既然信已经送达了,便也没有在继续停留下去的意义了。 “回宫!”只听清弋冷言一声。 牧染移步走到一旁,虽然不知道信中写了什么,但看样子危险因该解除了。 见清弋上车,她准备拂袖行礼。 清弋却道:“来人,扶王妃上马。” “皇上,臣妾是和将军一起来的。”牧染小声提醒道。 “不必等了。”他说完这句便坐进了马车内,布帘随之放下。 “王妃,请上马。”护卫已经将马牵了过来。 牧染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一想到自己是有事求人,只好欲言又止住了。 马车已经移动起来。 她自己上了马,护卫牵着缰绳跟上了队伍。 而竹林的另一边。 余客舟几步轻功穿过了竹林,迎面而来的便是银川瀑布,他来到泉边,从怀中取出半截竹筒,那是他刚刚在竹林中砍下的,用水清洗了一番竹筒后开始盛水。 突然身后传来了熙熙攘攘的脚步声,接着还有车轮滚动的声音。 余客舟迅速起身看去,这一转身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牧染就站在离他不到十步远的地方,她身上的着装以及头饰莫名地变了,还有她的身后多了一些人。 余客舟眉头一皱,手中还紧紧握着那半截竹筒,他的直觉在告诉他,此人绝非是牧染。 他警惕地盯着那个女人,薄唇紧抿。 女人见到余客舟是这幅奇怪的神情,不禁掩唇轻笑。 她嘴角含笑地慢慢朝着他走去。 一双美眸之中,透漏着些许新奇,更多的是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产生了兴趣。 她围着余客舟转了一圈,将他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一番,最后视线停留在了他的手上。 女人漏出了满意的笑容,对着余客舟开口说道:“要不要跟我走?” 余客舟直接一怔,她的声音和牧染一模一样! 见他没有回答,女人又问了一遍:“要不要跟我回家?” 余客舟听后轻轻挑眉,磁性的男声响起:“为何要跟你走?” 女人纤细修长的手指抵在他的下颚处轻轻往上一挑,双眸“含情”的看着他的眼睛,暧昧的道:“当然是要带你回去,做~夫~君~” “啊~”余客舟一副像是突然恍然大悟了一样的神情,他骤然靠近女人的脸,唇风拂过她的脸庞,戏谑道:“那我可真是有点迫不及待了呢。” 话落,女人的脸颊顿时泛起了红晕,连同耳朵根都红了。 察觉到自己这一现象的女人当下往后倒退一步。竟被他反戏弄了! “我从不强迫他人。明日这个时辰,我会在这里等你,若半个时辰后你未出现,我便离开。” 余客舟随即斟酌一番,轻声回道:“好。” 女人勾唇一笑,手指拂上男人英俊的面庞,指尖带着挑逗的韵味慢慢往下滑动,来到他的胸口处停下,隔着衣衫轻轻摩擦画圈,红唇轻启,声线也变得柔和起来:“我会等你。” 那无疑不是对余客舟的一种诱惑,他被这个声音一时迷住了 女人唇角微勾,转身离开。 余客舟紧紧盯着那个身影,心中满是落寂,他心里猜到了,那个人并不是牧染,而是牧染的前世 见一行人越走越远,余客舟用轻功飞到了山崖的最高处,他顺着那些人离去的方向眺望,竟让他意外的发现了一个地方,接着,余客舟转眸看向另一处。 他得意一笑,他现在要去做一件极其大胆的事情,不,准确的来说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行驶没有多远,马车内传出了一道女声:“停车。” 小厮赶忙“吁”的一声停下了马车,轻拨开帘子挂在框边上,恭敬道:“歌主,可有事吩咐?” 女人轻笑:“你可是已经做好选择了?” 明显这话并不是冲着小厮说的。 与此同时,余客舟从一颗树上跃下,落在马车的正前方。 “是。”他看向车内的女人。 女人笑道:“一旦决定,无悔。” “悔,会怎样?” “杀!” 余客舟不在意的笑笑,他继续道:“我现在需要纸和笔。” 话落,一行人面色一愣。 女人也只是愣了一秒后轻声道:“文星,给他。” “是。”那个站在马车旁边的小厮立刻从身上翻出一张信纸,又从腰间取出一根木铅,接着双手奉上:“公子,请。” “多谢。”余客舟一个纵身便钻进了马车内,他将纸平铺在桌上,开始写字。 见纸上仅仅只写下了八个字,而且其中还有一个“她 ”,女人虽感疑问但却未问出口。 “有弓箭吗?” “公子,有弓弩。” “好。”他又从马车内下来,从小厮手中接过弩,一跃而上,跃到了一颗树上,从这个高度,他可以将信射到那个方向。 待风向稳定,他便抓准时机,迅速射出,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犹豫。 他也是在赌,能不能将信成功射到那个地方,相对来说,这个距离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之内。 辛好,成功了。 余客舟将弓弩交还小厮,抬脚轻松的上了马车,轻挥衣袖,帘子瞬间放下。 马车继续移动。 车内,余客舟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开始若无其事地品尝起来,两人都在等着谁会先开口,一时间车内的气氛也开始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女人微微一笑,美眸流转在男人的脸上,表面上他是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实则却是在想着另一人。 “你在想谁?”女人终究没能忍住,问出了口。 余客舟彬彬一笑,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道:“抱歉,忘了介绍自己,余客舟。” “安歌。” 闻言,余客舟轻笑:“南宫山庄,庄主安如歌之女。” “呵,有意思。”安歌没想到,他竟会一眼看穿自己的身份,眼前的男人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呢。 她眯眯眼:“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她,是谁。” 余客舟神色自若:“我喜欢的女人。” 他浅抿了一口茶,茶碗轻轻放回桌面上。 安歌听后,红唇微勾,她一向不喜欢心有“瑕疵 ”的物品。 很快,余客舟便从她的眼神中感觉到了杀意,啧,真是个心狠的女人。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四十七章:派人暗中调查 “可惜,是我没有那个福分,她已经嫁人了。” 杀意逐渐消失。 “真是有点舍不得杀你呢。” “歌儿说笑了。”他举止优雅的为女人斟茶,显然看出,这是再向她讨好。 在余客舟的注视下,安歌饮下了这杯茶。 可是女人的直觉再告诉她,这个男人很危险。 呵,那又怎样,越是这样危险的猎物,就越能激发出她内心想要征服的强烈欲望,更何况是她看上的男人。 是生还是死? 只在人的一念之间。 皇上派了两名护卫一路将牧染护送回府。 “王妃安,小的告退。”两名护卫在府外拱手行礼。 小丫随后而来:“王妃,您回来啦。” 牧染微微一笑问道:“嗯,小丫,王爷可在府中?” 小丫跟在她的身后走着,回道:“是,王爷此时正和几位翰林院大夫在书房商讨今年的科举之事。王妃可是有事要找王爷?奴婢这就去帮您通知。” 牧染出声叫住了她:“不用了,王爷既然在忙,那我就不去打搅他了,正好我现在也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不必跟着我了,你去忙吧。” “是,王妃,您有事随时叫奴婢。” “好,谢谢。” 小丫轻脚离开。 牧染来到茶房,将院中正在晒茶的下人都先叫了出去,也吩咐他们走时将门关上,很快,院中只剩下她一人,她来到亭内坐下,动作娴熟的开始泡茶。 “咻——” 围墙一角传出声响,两道身影从上而跃轻松翻进院内,整齐有序的踏步来到亭外停下,他们微低着头,拱手对着亭内的女人行礼道:“属下参见王妃。” “不必多礼,你们快过来坐吧。”牧染将刚刚沏好的茶缓缓倒进杯中。 两人迟迟不动。 “两位大人一路辛苦护送我回府,我理因要请你们喝杯茶的。” 其中一人道:“这是属下的职责。” “两位大人就不要客气了,茶都已经倒好了,若没人品尝岂不是浪费了?” 话落,他们面面相看,左右为难起来。 牧染又道:“两位大人请坐。” 两人再次行礼:“多谢王妃。” 这才走进亭中先后坐下。 早有听闻沈王妃待人有礼,心暖人善,今日一见,果不其然。顺其品下杯中茶水,顿感清甜解渴。 牧染为他们斟上。 两人吓得连忙垂头行礼。 “你们不用如此紧张,我向来不在意这些礼节的,更何况这次也是有事要请两位大人帮忙。” “王妃请吩咐,属下等定当全力以赴。” “好。”牧染放下手中的茶壶,看向左边身着白服的人说道:“邹大人,我想请你帮我跟踪一个人,她叫濡花,你放心,她只是一名普通的女子,不会任何武功的。你只要去枫桥镇找一家名为民谣阁的青楼便能找到她。” 只见两人听到这里都面色一顿。 牧染解释道:“小濡是个好女孩,只是恰巧在青楼长大,如今也嫁人了。” “是,还请王妃告知属下,此女可是有何可疑之处,王妃要派属下前去跟踪她。” “也并无什么,这段期间,若是大人发现她有什么行为怪异的地方,也请你暗中观察,不要做出任何行动,直到她回姑苏即可。” “王妃请放心,属下定会安全谨慎行事。” 牧染轻声道谢后又对着右边身着同样白服的人说道:“纪大人,听闻您最擅长的便是调查。” 那人回道:“是,王妃请讲。” “此人名叫慕容,锦週人氏,多月前,锦週发生过一场战乱,他被卷入这场战役中,死里逃生,误入我週,被我救下,现在已是将军营下的一名新兵,之前将军派人调差过他的身份,并无可疑之处,纪大人既是皇上身边的当差,调查之术必定是极高的,所以,我想请大人亲自去一趟锦週,帮我在调查一下。” “王妃说的是,此人毕竟是外週人,防范之心不可无,再三查明才是上上之策。” 牧染点点头,她端起茶杯,抚礼:“今日之事,就有劳两位大人了,牧染在此谢过。” 两人匆匆还礼。 牧染放下茶杯,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邹大人,你还未见过濡花吧,该如何识她?” “王妃不必担心,属下自有寻人的巧法。” “好,辛苦你们了。” 两人起身行礼:“那属下等告退,王妃安。” “你们多加小心,注意安全。” 话落,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消失在院内。 四周也恢复了一片详宁,牧染若有所思的饮着茶水,思绪渐渐陷入了回忆。 从慕容的出现以后小濡的反应越来越奇怪,那担忧的眼神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准确的来说是从小濡那次大病初愈以后,她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但不管怎么样,都希望是她自己多虑了。 “王妃!王妃!” 小丫急匆匆地跑进院内。 “怎么了,小丫?”牧染从座位上起身。 “王妃,王爷一直咳嗽不止,您快去书房看看吧。” 闻言,牧染脸色突变,急忙跑出茶房。 小丫紧跟其后。 “请郎中了吗?” “请了,郎中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王爷怎么会突然咳嗽?” 小丫犹豫了一下才回答道:“王爷咳嗽已经有十日了。” 牧染猛然停下脚步,她诧异道:“十日?!怎么可能?” 她天天与王爷相处,肯本就没有发现他有咳嗽的现象。 小丫一边用衣袖抹泪花一边哭着回道:“对不起王妃,是王爷不让奴婢告诉您的,其实早在之前王爷就开始有轻咳的现象了, 郎中说可能是感染了风寒,只要按时喝药,三日之内便会好,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你说呀!”牧染已经焦急如焚。 小丫哭的稀里哗啦:“王爷的病非但没有好,病情反而更加严重了起来,连郎中都查不出王爷是得了什么病,王爷为了不让您担心,都让奴婢们骗您说是在书房与人商讨试题。其实,这些天王爷都是在书房里躺着,平日里,王爷都是在您的面前硬撑着,一旦回到书房,便就体力不支地倒在床上,不停的开始咳嗽” 牧染面色苍白,来不及在听小丫说什么,拼命的往书房跑去。 泪悄然滑落,她到底是该夸他的演技好,还是该骂自己蠢,现在想来,明明有那么多不对劲的地方,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能早点发现! 刚踏入西园,牧染就闻到了一股很浓的药草味。 门外的丫鬟和小厮突然见到沈王妃都为之一愣,停在原地匆匆行礼。 牧染疾步进屋。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四十八章:他是后宫第九位?! 屋内的人都已然忙的不可开交,煎药的,烧水的,还有端着暖碳的,不停的有人进进出出,而沈蔚倚靠在床头,脸色十分痛苦,他的身上盖了一条又一条的被褥,丫鬟将他额间的汗巾取下,再次换洗后盖上,又用另一条干巾开始擦拭他脸边溢出的冷汗。 牧染瞳孔一缩,就在刚才,她清楚地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觉在向她扑来,她看向床上的人,难道说! 沈蔚哪里会料想到牧染会突然出现,连忙道:“染儿,别过来咳咳会传染给你” 没等他说完,牧染已经迎面扑到了他的怀中。 突如其来的冲击力让沈蔚承受不住,一连咳了好几声后才抱住她,却突然一惊,他明显的感觉到她的身子在发抖。 牧染不停的喊着他的名字。 “本王在,染儿别怕。” 他刚说完,又咳了起来,他真的很难压制的住。 牧染坐正身子,胡乱的抹去眼泪,双手拂上他的脸颊,让他与自己对视,语气急切起来:“池蔚,是不是你?你是不是出现了,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一定是你对不对?!你出现了对不对!你回答我啊!……” 说到后面,她的情绪已经激动了起来。 闻言,沈蔚眉头紧皱:“染儿,你怎么了?” 不……他看自己的眼神,他说话的语气,都不是池蔚,都不是她熟悉的那个人……不是…… “你不是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刚刚明明感觉到了你出现,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没有出现?为什么?”她的手缓缓垂下,情绪就在下一瞬间崩溃了,牧染用手捂住脸嚎啕大哭起来。 沈蔚也突然明白了,她又将他误以为是那个人了。 可笑,他突然变得好可笑。 “呃!”心口猛然抽痛起来,他紧紧抓着胸口的衣领,这次的疼痛比以往来的还要凶猛,连身上的血液都开始停止了流动。 怎么回事?他突然觉得好冷!等等,又一下子变得好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爷!王爷,您怎么了?王妃,王爷有些不对劲。” 一旁的丫鬟发现了问题,急忙喊道。 牧染抬头看去,顿时惊慌失措起来:“池蔚!池蔚!” 他疼的肯本就没有力气去开口回答,耳边好多声音,他完全就听不到牧染的声音。 “池蔚,你别吓我”牧染紧紧握住沈蔚的手。 沈蔚反握住那双手,牧染焦急万分的神情全部都印入他的眼帘,糟糕,他快要顶不住了。 “池!你撑住!郎中一会儿就到了,你别睡!我求求你,不要睡” “郎中已经来了!” 沈蔚也只能撑到这里,最后彻底昏了过去。 整个书房,一片混乱。 与此同时: 有的人也顺利通过了南宫山庄的第一道“山门。” 余客舟跟在女人的身后漫步行驶,这个山庄原比他预想中的还要大的许多,地形也是复杂些。 穿过一个梅林便来到了第二道“山门”外,看守小厮屈膝行礼。 过了第二道山门,此时才算是真正的进入了这座山庄的里面。 余客舟竟一时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给震撼到了。 这座山庄的建造完全是与大自然的山川美景融合到了一起,早在很久以前,南宫山庄就被世人誉为“天下第一山庄”,今日所见,果不其然。 “歌主。”一个长相俊俏的小厮跑了过来。 “何事。” 此人先是看了一眼余客舟,似乎是有些顾虑。 安歌道:“无妨。” 得到主子的允许,小厮才放心说道:“落子阁的那位醒了。” 话落,余客舟便见安歌的眸光一闪。 “知道了,阿墨,你先带他去熟悉一下这里。” “是。”安墨抬袖抚礼。 余客舟正要叫她,恰巧此时,安歌转过了身,她看了他一眼,淡笑一声:“阿墨,别忘了带他去见一见他们,随后让他自己挑一间喜欢的屋子住下吧。” “是,歌主。” 看着女人渐行渐远,余客舟不禁蹙眉。 “在下安墨,请问公子贵姓。”安墨行礼。 “余客舟。”余客舟还礼。 “我带余公子转一转吧。” “那就有劳墨兄了。” 沿途中断断续续的有人向他们行礼,这个名叫安墨的男人实则是这个山庄的管事。 穿过竹林,踏着青石路往前行,月拱门两旁是两个长相水灵的姑娘。 拱门上方位有一块木额,写着“寝居”二字。 “墨掌事。”姑娘欠身行礼。 安墨朝她们轻轻点头,接着向余客舟说道“这里就是歌主的寝室了,没有歌主的允许,这里是不可以进入的,余公子,你可要将此事记住,莫要忘了。” 接着安墨又依依为余客舟介绍着各处地方,最后来到一处名为“女家歌苑”的庭院。 余客舟穿过月拱门向里走去,庭院的样貌已一览无余。 “余公子,这里共有十三间厢房,其中八间已有公子入住了,您可以在剩下的厢房中选下自己的房间住下。” 闻言,余客舟神色一顿,从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了庭院内的那些人。每个人的穿衣打扮各具不同,都有属于自己的风格。 等等,为何他要与这些人住在此处? “余公子,莫不是你还不知晓?”安墨已然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了问题。 余客舟蹙眉:“我该知晓何事?” 安墨顿了顿,不免轻声一叹,看样子,余公子也是被歌主在半路途中“哄骗”过来的啊 “余公子,恕我冒犯询问,你可是在半路途中遇见歌主的?” “是。” “那歌主可有跟公子说过一些“娶夫”之类的话?” 话落,余客舟瞬间脸色一沉,难不成那些人也和他是一样的遭遇?!! 他是第九位!! 安墨顿感一丝尴尬:“额,余公子,莫要激动,放宽心,放宽心” “不愧是南宫山庄庄主,癖好还真是独具一格与众不同啊。”某余愤愤地咬牙切齿。 安墨只有尬笑两声,歌主的喜好一向奇特,他随即看了一眼余客舟的手,哎,歌主向来是颜控,手控完了又“霍霍”到了一位良家妇男 “这位仁兄,你可别误会了,我们这些人可都是自愿的。”此人身着淡雅青衣,面容温和,一手握着一把折扇,“在下月玉笙。”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四十九章:落子为安 余客舟有些不悦,但介于自己是第一次进山庄,也不好失了礼仪,顿了顿拂袖行见面礼:“余客舟。” “我叫温城。”这人也一同上前打着招呼,他的穿着与月玉笙有些相仿,相貌堂堂,气质不凡。 随着在别处的几人也渐渐走了过来。 “看来我们苑内是来了一位新朋友。” “哎,又是一位禁不住美色诱惑的同类啊。” 陆陆续续的声音响起。 余客舟只感到头晕目眩,这么狗血的吗? 这里居然竟是那个女人的后宫!!! 还没等他缓过来,他们已经开始各自介绍了起来。 当看到一个长相稚嫩的男孩时,余客舟又是大吃一惊!这孩子不会也是其中一个吧! “哥哥好,我叫安森森。也是安姐姐未来的相公哦。” 看到余客舟一脸震惊的模样,安森森就知道,这个哥哥是把他当做小孩,不信他说的,他不高兴了起来:“我已经十二岁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哥哥可不要瞧不起人。” 余客舟的脸色谈不上好到哪里去,他完全没有想到牧染的前世竟会是这样的。 此时名叫宋词楚的男人走到了余客舟的跟前,一手搭在余客舟的肩上,轻声说道:“看余兄的神情,想必是一时还不能接受,无碍,我第一次来,也是属实吓到了。余兄,适应了就好。” “余公子不必担心,既然来到这里,日后也是要一起相处的。”月玉笙道:“墨兄,你先带余公子入住吧。” “是。” “余公子,晚些时辰我们再聚。” 片刻,余客舟独自一人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回忆起之前所发生的事,楚鲲丘离山庄这么远,为何安歌会出现在那里?落子阁内究竟住着何人,她的神色为何带着一丝喜悦? 还有,从进入山庄到现在,他就一直感到胸口沉闷,竟不知原由来自何处,但不管怎样,既然已经决定冒险一试了,他就要弄清楚这里所有的事。 落子阁建筑在莲池对岸,不会武功的人要想到对岸去只有坐船。 安歌刚刚抵达莲池,便见对岸已经有身影上船往这边而行了。 男子上了岸,见亭中的安歌副若无其事的喝茶,不禁无奈。 这小丫头,做事也太由自己的性子来了。 “安歌。”他走进亭中。 安歌对他一笑:“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擅自将你带回了山庄。” 只见男子无奈一笑,随后坐下:“我已经是有未婚妻的人了,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因该与我保持距离才是。” “师兄让我带你出来散散心,这样更有助于你身体恢复,你不感谢我也就罢了,反倒责怪我,我可真是委屈。” 男人听后笑言:“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事先问清楚,就责怪了你,我向你道歉。” 安歌也并未真的在同他生气,见他如此积极认错的态度,不禁回想起自己小时候上山学艺的那些年,她总是仗着自己年纪小,变着花样的去“欺负”师兄,她还曾多次去师父的身边告一些“莫须有”的状,看着师兄默默低头受训的样子,她就觉得很好玩,而师兄从不与她计较,更多的是宠着她。 安歌随之淡淡一笑,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轻声问道:“感觉还好吗?你看起来还是很虚弱。” 语落,男人的面色渐渐变的有些沉重起来,他微微摇头:“停留在这里的时间越久,我会越虚弱,眼下,我是要尽快找到染儿和回去的办法才行,不管是否能坚持得住,为了染儿,我也要撑下去。” “我今日出门,特地寻到了一处好地方,我觉得那里因该会对你的病情有所帮助,去试试吧。” 男子想了想轻轻颔首。 马车事前已备好,车队离开山庄,沿北而行,往楚鲲丘的方向驶去 傍晚时分,安墨来到门外轻轻敲门:“余公子,我是安墨,可以用膳了。” 余客舟从床上坐起身,还是觉得有些不适,他微微蹙了蹙眉,整理了一下着装开了门。 “余公子,随我来。” 安墨带着他来到了一处庭院内,此时,白日所见到的那几位也在庭院内。 月玉笙起身行礼:“余兄。” 随后其他人也一并起身行礼。 余客舟还礼。 安墨安排他入座。 桌前共有六人,有两位他瞧着面生。 “余兄初入山庄,莫要生分,日后便是与大家一同生活了,在这里,余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可询问我等,不要客气。”月玉笙温和道。 余客舟端起杯子行上一礼:“谢月兄。” 月玉笙微微一笑,说道:“这几位,白日已与余兄见过面了。” 余客舟依依向他们颌首行礼。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两个生面容。 两人彬彬一礼,依道:“见过余公子,在下何槐棋。” “红影。” 名为红影之人,一身戾气,他的坐垫旁,放着一柄剑。 月下,两位青衣男子漫步池边,莲池水波粼粼,幽静祥宁。 月玉笙停下脚步,晚膳结束,他便相邀余客舟在庄内散步,竟不知不觉来到了莲池畔岸。 他抬眸望向眼前的阁楼,竟不禁暗自叹息一声:“两人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余客舟不禁好奇问道:“月兄怎会突然此番感叹?” “余兄,你看。”月玉笙抬袖用扇尖指向了建立在莲池畔上的阁楼。 “那是何处。” 他回道:“落子阁。” 余客舟当下眸光一沉,白日间便听到墨兄说过,她就是听到了那句话以后,便弃他而去。 “此名是汝南寺无咎大师亲点而赠,兰因无果,落子为安,卿相忘,红相思,离怨别愁。若真有一天看淡了这人世间的红尘末事,既所念所想,皆为一场空。歌儿亦是我生命中的过往一客,也是我一生想要陪伴之人,相遇已是万恩,不敢再去多奢求什么。” 语落,犹如感同身一般,让余客舟不免苦笑了几分。 他何尝不知这份痛苦呢,前世如此,后世亦如此。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五十章:离开南宫山庄 “余兄,我见你心神不宁,可是犹豫了?若余兄坦不能接受歌儿的喜好,月某愿去帮你与歌儿试谈,只是这一别便不能再与余兄相见了。” 余客舟淡笑道:“我都能接受她喜欢别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两人在此站立了一会儿,转而来到一旁的凉亭内坐下。 丫鬟跪坐在垫上沏茶。 余客舟道:“今日我只见到了六位,还有二人是谁。” 月玉笙品下一杯清茶后道:“他们分别是古子都和曦,子都是老庄主身边的侍卫,平日是负责贴身保护老庄主的安危的,偶尔才会回来一趟,而曦的身份有些特殊,时常不在庄内,等曦回来,我再为余兄介绍。” 丫鬟将另一杯沏好的茶放置余客舟面前,细声一语:“余公子,请用。” 余客舟神色平淡,听后也没有太多反应。 “请问余兄,是何许人也?” “余某是姑苏人氏。” “姑苏?那离这里很远啊,莫不成今日歌儿出门游玩去到了姑苏?将余公子千里迢迢带了回来?”月玉笙顿感震惊,此时连看余客舟的眼神都怜悯了起来。 余客舟连忙开口解释道:“月兄,事情并非如此,我与庄主是在南宫林外遇见的,你莫要误会了。” 月玉笙随即一笑:“余兄为何会来到此处?” “带一位朋友出来散心。” “那余兄的朋友可平安回去?” 余客舟抿下茶淡淡道:“我也是见她平安离去才会决定来到这里。” “好 ,既然余兄已做好了决定,月某便要告诉余兄,切不可负了歌儿。” 他这幅严肃的神情让余客舟不免触动了几分。 “南宫山庄并不是想进就能进,想走就能走的地方。余兄可要记住了。” “月兄不必如此,余某还是懂一些江湖规矩的。”他抬袖敬上一杯。 话落,月玉笙淡淡一笑随后回敬回去。 茶水缓缓入肚,可余客舟却突感不适。 “余兄这是怎么了?”月玉笙已察觉出异常。 “不知为何,身体竟不适起来。” “余兄,我帮你看看,请伸出右手。” 余客舟看了看他,随后按照他的指意去做。 月玉笙认真地搭脉,期间眉头蹙起。 “这脉搏稳健,气血方刚,并无问题,余兄是哪里疼痛?” “胸口处一直闷痛不已。” “好生奇怪,我竟把不出什么,余兄可能坚持住?待回屋躺下,我为余兄好好看看。” “那就有劳月兄了。” 丫鬟起身去扶,余客舟又一下子愣住了。 “余兄?” “月兄,我好像又没事了”余铧略显一丝尴尬地抬眸看了一眼月玉笙,轻声道。 闻言,月玉笙再一次为余客舟把脉。 “这病好生奇怪。”他接着看向余客舟的面相,面色正一点一点好起来:“余兄,先前可也有过?” “不曾。” “月公子,依奴婢看,兴许是余公子初次来到山庄,还未能适应,再加上这一路上舟车劳顿,故而累着了。”丫鬟小心地说上一句。 “嗯,也并无道理,眼下这个时辰,也该回去了,余兄,请。” 两人依依起身。 与此同时,莲池河岸行驶来一艘船。 从船上下来一名丫鬟,见亭内人匆匆行上前欠身一礼:“月公子,歌主要见你。” “好,我知道了。”月玉笙转眸看向余客舟又道:“余兄,你先回,我随后便到。” “无妨,这里月色甚佳,我在此处坐上一会儿,等一等月兄。” “既然这样,那就辛苦余兄了。” 两人互相行礼。 船缓缓行去。 “我可否能问你几个问题? 丫鬟低头应道:“余公子,奴婢不敢,您请问就是。” “落子阁内住着何人?” “回公子,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那位公子是歌主从汝南寺带回来的。” “又是汝南寺?” “我们歌主从小便在汝南寺长大,一直等到歌主成年,老庄主才将山庄交给歌主的。” “可知他的名字?” “奴婢不知,还请公子莫怪。” 余客舟不语,杯中的茶依旧温热,可他却怎么也不想在吃了。 清晨,安墨已安排好马车停在山庄外,随后来到莲池岸边静等。 池上船只缓缓游来,待船上的人上岸,安墨拂袖行礼。 “歌主,池公子。” “阿墨,辛苦了。” “歌主,马车已备好,可以出发了。” “好。” 山庄外,安墨目送着马车离去,神色却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但很快,他便收回了视线,转身入庄。 在过了第二道山门后,他在院内见到了余客舟。 安墨迎上前与余客舟打了招呼,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后,余客舟便试探问道:“墨兄,今日我要出庄一趟,可行?” 安墨只是迟疑了一秒便回道:“我去为公子准备马车。” 话落,余客舟倒是一愣,竟不向他询问原因? “墨兄,帮我准备一匹马就行。” “好。”安墨行礼离开。 当骑上马离开时,余客舟还是有些未反应过来,山门处竟没有人阻拦他。 “墨管事,就让他这样离开?不用阻拦?”庄外守卫出声问道。 只见安墨轻笑了一声后应道:“余公子若真的想要离开,歌主是不会强行留人的。这几日,你们多留意一点吧。” “是。” 一路向南骑行,余客舟先是在军营处停了片刻,随后骑马离开,回到姑苏,余客舟并未回府,而是一路来到了沈王府。 府外仆人跪安。 余客舟询问道:“王妃可在府内?” “回将军,王妃与王爷都在府中。” 余客舟直接踏门而入。 他来到后院,一股很浓的药草味刺入鼻腔,他立刻拦下一名丫鬟问道:“府内可是出了什么事?” 丫鬟对他欠身行礼,之后就开始抽泣起来:“将军,您总算来了,王妃派人去府中找您,您又不在,王妃都快急死了” 闻言,余客舟眉头一蹙,急忙又问:“她可是出事了?你快说!” 丫鬟摇摇头:“不是王妃,是王爷,王爷病倒了,已经请了好多大夫了,可都瞧不出什么病来,王妃一直守在王爷床边,将军,您快去看看吧。” 余客舟哪还来得及细想,快步行去,直接推门而入。 忽然的动静,使得牧染身形一震,她转过身看去。 那一刻,泪水夺眶而出。 她起身直接拥入了余客舟的怀中,大哭起来。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五十一章:已经占据很重要的位置了 “对不起,对不起牧染,是我回来晚了,对不起”怀里的女人哭的如此的伤心,他心疼极了。 渐渐的,牧染平复了心情,她抹去眼泪看向余客舟,与他讲了昨日回府后所发生的一切。 余客舟来到床边,见到这样的沈蔚,不禁蹙眉,想起先前,沈蔚还与自己谈笑风生,他真的想象不到,那样的沈蔚已经病重了好几日。 “郎中说了什么?” “先生们也只能开一些保守的方子,药也喝了好多,可就是没有效果,余客舟,怎么办啊,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没事,有我在,我会救他,相信我,相信我。”他一遍又一遍的安慰她,轻声道:“我去找大哥,你乖乖等我回来。” “好,你要快点回来。” 她知道,余客舟已经在她心里占着很重要的位置了。 余客舟匆匆进宫,在乾清宫殿外停下了步子,待李公公进去通报了一声后才迈开步子进去。 清弋好整以暇地看了一眼走进来的人,随后便见余客舟行了跪拜之礼 ,不免轻笑一声。 “将军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他走上前虚扶一把。 余客舟起身拱手一礼:“皇上,我需要宫中的御医。” “哦?将军可是病了?” “臣无事,是沈王爷,沈王爷昨夜突然病倒在府内,请了城内数名郎中都无济于事,臣只有想到宫中御医了,还请皇上下旨。” 清弋听后脸上并无过多反应,像是他早已知晓了此事一般,他越过余客舟身旁,命令门外的公公道:“让陈御医和柯御医速速前往沈王府。” “是,奴才领旨,奴才告退。” 见公公匆匆离去,余客舟也赶忙行礼说道:“谢皇上,微臣告退。” 清弋却出声叫住了他。 余客舟脚下一顿。 接着又听到清弋说道:“将军也许久未与朕一同用膳了,就今日吧。” 余客舟微蹙眉,但也点头应下了。 清弋勾唇一笑,移步回到案桌前坐下:“将军来帮朕看看这几份折子。” “臣不敢。”余客舟微微低着头。 “来人,给将军赐座。” 语落,余客舟沉默了,他的回答向来不重要。 余客舟行礼谢过,跪坐在蒲垫上。 公公取来折子放在他的面前,轻脚退到一旁。 余客舟也开始认真看起奏折。 清弋却一直盯着他。 片刻传来清弋的笑声。 这让余客舟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后抬眸望向清弋。 他越来越看不明白大哥脸上的笑容了。 很快,他便低下了头,继续批改奏折。 清弋的案桌前放着一封信,封面上赫然写着四个字:南宫山庄。 午后,余客舟匆匆赶回了王爷府,连御医都未能诊断出结果,这让牧染的情绪更加不稳定了。 眼下,余客舟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他思虑再三,决定试上一试。 他来到书房内,执笔写下一封信后,让小厮快马加鞭往城外赶去。 而小厮所行驶而去的地方便是那南宫山庄。 因为路途遥远,直到傍晚,小厮才抵达山庄。 山门外,守卫拔剑拦下他。 “此地不宜逗留,还请来者速速离开。” 小厮从马上下来,随后走上前抱拳一礼:“见过两位兄弟,烦请两位兄弟行个方便,我受我家将军之命,来找月玉笙月公子。” 一人便问:“你是从何而来,你家将军又是何人,怎么证明你家将军与月公子相识?” 如将军猜想的一样,小厮从怀中取出丝帕递交给他们:“我家将军说你们看到这个就知晓了。”守卫们接过物件,见帕上绣有“歌”字后,两人都愣了一下,接着其中一人说道:“稍等,我进去通报一声。” 小厮行礼:“多谢。” 片刻,小厮便见一位气质儒雅的男子与守卫一同行了过来。 “您就是月玉笙月公子吧。小的有礼了。” 月玉笙上前抚礼:“月某还礼了。” 小厮将手中的信封交给他。 月玉笙疑惑接过,待看完信封上的内容后,他也是有些吃惊的,没想到余兄竟是姑苏城的大将军,伴随着很多疑问也从心中涌现了出来,月玉笙又看了一眼手中的信封:“好,辛苦小兄弟了,月某随你去一趟,还请稍等片刻,月某回去取点东西。” 月玉笙返回山庄,先是与安墨交代了一下事情,之后回到屋中取了药箱。 等他们抵达王爷府时,天色也已经很深了。 余客舟已在府外等候了。 “月兄。” “余兄。” 两人见面简单打了招呼。 余客舟带人进府,其实他也并没有抱太大希望,连宫内御医都束手无策,何敢祈求月兄就能医治好呢。 月玉笙进屋,将药箱放置桌上,踱步走到床边,这一看,让月玉笙错愕万分。 “余兄!”他急呼出声! 这一声,连同屋内的下人也为此惊吓一跳。 余客舟赶忙上前问道:“月兄,你这是怎么了?” “他,他是谁?!”月玉笙指着床上的人,一脸震惊。 余客舟不明所以地看向他,迟疑了几秒才回答道:“沈蔚,是我姑苏城的王爷,与我是多年的挚友,也是我的兄弟。” 话落,月玉笙依然很诧异,他与歌儿现在因该是在汝南寺,不可能会在这里,待内心平静下来后,月玉笙抬袖一礼:“对不起,余兄,是月某失态了,还望见谅。” “不,是余某思虑不周,月兄一路周波赶来,都不能休息半刻。” 月玉笙淡淡一笑,口中说着无妨,随后开始为沈王爷把脉。 期间,月玉笙的神色变得有些凝重起来,并不是号不出脉相,而是从搭上脉的那一刻,他已经解开了刚才的疑惑,此人并不是落子阁那位,两人的脉象是截然不同的。 他抬起手,往沈蔚的额头探去。 “王爷先前可有什么病像。”月玉笙问道 一旁的丫鬟连忙回应:“回先生,王爷一开始只是轻咳,便服用了几日风寒灵,谁曾想非但没有止咳,这咳嗽是越发的严重了,之后王爷时常会感到头晕目眩,四肢无力,身子也是经常流有虚汗。”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五十二章:值得 “前前后后一共有几日了。” “今天已是第一十三日了。” 月玉笙随后看向余客舟:“余兄,你还记得昨晚在莲池亭内,你也是突然感到胸口沉闷,头晕目眩。” “月兄,你的意思是”余客舟反问 月玉笙轻点头:“是,我发现王爷的脉象与余兄昨晚的脉象很是相似,只是余兄还只是初阶段,王爷显然是比余兄先发作了。” 余客舟愕然:“月兄,你是说我和王爷都中毒了?!” “这也只是月某的猜想,这样,我先为王爷施针,减缓疼痛。” 他起身来到桌前打开药箱,从中取出针包。 将沈蔚胸前的衣衫解开,针包平铺在旁,取下银针开始施扎。 每一针下去,沈蔚便低,吟出声,身侧的手也是紧紧攥着。 他的双眸紧紧阖着,面色十分痛苦,不过在扎了几针后,他的脸色才渐渐有所好转,面色也不在那么苍白,开始红润了起来。 月玉笙舒了一口气,他收起针包向余客舟说道:“姑且只有试一试,若此方法行得通,明日便会醒来,一切只有人醒来后在做打算,不可着急。” “多谢月兄出手相救。” “余兄言重了,月某身为医者,救人是我的职责。” “月兄一路上辛苦了,我已吩咐好下人备了马车,会有人护送你们回将军府。” “那就有劳余兄了。” 府外,马车越行越远,余客舟也暗自松了一口气,辛好,这一切都还来得及。 回到屋中,还是在床边见到了牧染。 他突然无奈一笑。在月玉笙抵达姑苏城的时候,他便劝说牧染先去偏院休息,为了就是不让她出现在月玉笙的眼前,可是,现在看来,情况已然发生了变化。 见余客舟回来,牧染激动的上前抱住了他:“余客舟,池蔚有救了是不是?” 他将牧染温柔地抱在怀中,柔声道:“嗯,他不会有事的,有我在,别怕。” “我还是好害怕,我怕池蔚再也不会醒来了,我怕我会永远失去他,我真的好害怕” 余客舟扶着牧染坐下,耐心的安抚着她的情绪。 “我发现我真的好没用啊,自从来到这里,我就一直在给你添麻烦,什么事都要麻烦你,余客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牧染深深地自责起来。 “傻瓜,我怎么会嫌你是累赘呢,是你让我的人生有了意义,是你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动力,我所做地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若真有一天,你的生命中不再需要我了,我想我会难受到痛苦的死去吧,我不要你忘记我,我不要你不需要我。,牧染,不要离开我,让我一直守护在你的身边,好吗?” 明知他的心意,可是她却给不了他想要的。 “是我亏欠你的太多了” 他轻轻抹去她脸颊上的泪水,从唇中轻轻吐出两个字:“值得。” 回到将军府中,余客舟便在雨官亭处见到了月玉笙。 两人对上了视线。 余客舟淡然一笑,走进亭中,随后坐下:“月兄。” 月玉笙并未回应,他紧紧捏着手里的杯子。 “月兄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月某自知余兄身份高贵,余兄既是这姑苏城的将军,也是天下百姓所敬仰之人,可是,余兄明知自己不能留在山庄,为何还要轻言答应?” 语落,余客舟手上端杯的动作一顿。 再决定写下那封信的时候,他就猜到了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搁下杯子,抬眸直视着月玉笙道:“月兄是在怪我骗了她?” “是。”月玉笙直言不讳:“歌儿的性情是开放了些,但绝不是那种随意之人,昨日我也与余兄聊过,若你不能接受,大可不必留下,月某定助你离开,可是,可是现在,你让月某如何看你。” 杯子重重被搁回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我没有要骗她!” “余兄作何解释!” “我爱她。就算她爱的那个人不是我,我也依然爱她。” “可你是将军!”月玉笙直接呵厉一声:“你心中装的是黎民百姓,但歌儿需要的是一个能陪伴在她身边的人,的确,在这件事情上,是歌儿欺瞒了你,余兄感到气愤,也是必然,但是,纵使歌儿有错在先,我也绝不允许他人戏弄,今日,我之所以答应余兄请求,不光是为了帮余兄这个忙,也是想当面问个清楚,余兄,你究竟所为何意?!” 面对月玉笙的质问,余客舟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等等,他好像是搞错了一件事,他为何会感到如此地紧张?万分迫切地向他人解释着。 他再一次失控了…… 他竟变相的将自己的情感附加在了那个女人的身上,可那个女人并不是牧染啊…… 猛然地清醒让余客舟瞬间地冷静了下来,同时,也让他想清楚了一些事。 原来从他遇见安歌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又何必纠结于此呢。 余客舟随之淡笑一声,他看向月玉笙说道:“月兄,我现在还不能给你答复,不过,你想要知晓得,待明日之后,一切也都会明白了。” “余兄此话又是何意?”月玉笙应声反问。 “还请月兄相信我!” 见他的样子并不像是在儿戏,月玉笙最后想了想,同样语气坚定着说道:“那我便等着余兄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此话一出,两人四目相视,只有他们彼此心中最为清楚,这已经是一场赌注了,为的都是他们心中最为重要的那个人。 回到屋中,余客舟褪去了今日的着装,改换上了一套便装,接着坐上马车前往皇宫。 或许除了陪在牧染身边以外,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到安心了。 余客舟轻轻落下一子,耐心地等待着大哥下一步棋,殿内安静的也只有前后落子的声音了。 渐渐地,一盘棋局接近尾声,清弋果断的下出最后一步棋。 余客舟见状,略微一愣,随之抿唇一笑,他抬袖一礼:“大哥棋艺实属厉害,是我输了。” 清弋淡笑道:“陪朕在下一盘。” “是。” 余客舟开始慢慢将棋子一颗一颗拾回棋笥中。 就在他捡棋之时,有人进入了殿内,此人在屏风外停下了步子。 余客舟侧过脸看去,从屏影上,来人跪地行礼:“微臣给皇上请安。” 清弋地声音响起:“平身。” “谢皇上。” 余客舟回眸看向大哥。 深夜这是叫侍卫来做什么?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五十三章:因为,是你,所以是你 “可查出什么了?”清弋漫不经心地问道。 “回皇上,微臣已将沈王府内,所有下人的底细都调查清楚了,这些人中,大数都是家底清白的“小民”,剩下的一部分,也原是府上的“老人”,府上名册中也有记录,其中,最长的仆龄是五十余年,最短的也有四年,微臣已一一核实过,无任何问题。” 侍卫说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调查不出任何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余客舟则是感到意外,他没想到大哥居然在他先前就做出了行动。 清弋神色自若,两指间夹着一枚黑棋缓缓落在棋盘上,清冷一声:“可有遗漏了谁?” 侍卫应声道:“微臣绝不敢怠慢。” “哦?当真?”清弋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沈王妃可有仔细查探过?” 闻言,余客舟面色一怔,指尖的棋子顿然滑落,在棋盘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他诧异的看向眼前的男人,想都没想的就直接开口问出了声:“大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屏风处的侍卫显然一惊,将军也在?眼下这种情况,他一时不知是留还是退。 然而清弋却轻笑了一声,他对上余客舟的视线,道:“这局,你输了。” 大哥这副戏谑的神情,让余客舟看了莫名有些气愤起来,桌案下,他的双手微微攥紧,语气有一丝温怒:“牧染绝无可能会陷害王爷!” “将军如此笃定”清弋笑问。 “因为她爱他,她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要爱他。” “将军可是太感情用事了些?!”清弋冷眼望去:“你与沈爱卿乃是朕的肱骨之臣,如今,却遭遇恶人下毒,沈爱卿病重昏迷不醒,病因尚未查清,朕岂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朕,不觉得此事有何做错的地方,反倒是将军,情绪未免过激了些。” 语落,余客舟的神色微愣了下,他看向大哥,面色略显窘迫。 他轻声道:“大哥,对不起,是我思虑不周。” 清弋轻拂衣袖起身,踱步下阶,走过屏风,低眸瞥向跪安在眼前的侍卫。 语气不悦:“锦衣处办事就这点效率?!” 侍卫顿时面容失色,连忙拱手行礼回道:“皇上息怒,微臣,微臣已将最近两个月内进出过王府的人员都记录在册了,目前正安排人暗中调查,微臣还在王府四周都安插了眼线,只要有任何的风吹早动,定会第一时间查明清楚。” “不要让朕等太久。” “是!微臣定尽早查明真相!” 清弋挥挥衣袖:“退下吧。” 侍卫行礼离开大殿。 待清弋回到案桌前重新坐下。 面对余客舟的凝视,他道:“朕,绝不会让你死第二次!” 在这一刻,余客舟心中已然明了,无论是这一世还是下一世,他依旧尊敬这个男人。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同天清晨,马车驶离山庄,往北而行,山间晨雾飘渺,马儿的蹄声打破了竹林间的幽静。 马车抵达山下,随后改为徒步而行,汝南寺外,一位小僧正在清扫地面。 安歌与池蔚行礼。 “安庄主,池施主。”小僧回礼:“无南师兄已在后院等候二位了,里面请。” 他们并未跨进正门,而是从侧门而入。 绕过正殿,往后院行去,入眼便能见到院子内种的一棵硕大无比的菩提树,虽已深秋,却挺拔苍翠。 “师兄。” 语落。亭中正在打坐的男子缓缓睁开了眸。 安歌向他走去。 男人起身,向他们行了僧礼。 安歌道:“师兄,你怎么知道我还没用早膳?” 檀桌上,安歌揭开碗盖,粥的清香瞬间散发了出来。 无南弯曲一根手指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笑道:“我还不清楚你啊,从小就不听劝,都是饿了才吃,不饿便不吃。管你你就生气,还跟师父告状,说我欺负你,也不怕师父笑话。” 安歌笑:“谁让师兄最疼我呢。” 她转身唤池蔚入亭而坐。 热粥入肚,去走了山间的寒气与一路上的疲惫。 庭院上空飞来一只白鸽,白鸽扑棱着翅膀停在了檀桌边沿处。 无南取下白鸽脚上的纸:“师妹,你的信。” 安歌从他手中接过:“谢谢师兄。” 【人已离去。墨】 纸上所写已是意料之中,安歌淡淡一笑。 他的身份是安歌万万没有想到的,将人带回山庄后,她便做好了余客舟会离开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他竟走的如此之快。 莫不成昨日回庄,她直接去了莲池,冷落了他? 看不出堂堂清週姑苏城的将军竟有如此大的醋意。 安歌低笑出声。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她。 “我没事,只是想到刚到手的猎物就这样跑了,难免有些可惜。” 语落,无南脸上的神情发生了一些变化,却消然无息的没有让人发觉到。粥,索然无味。 无南起身走出亭,行僧礼:“师妹,我还有早课,就先行离开了,你们随意。” 安歌温柔一笑:“好,师兄,我等你回来。” 无南走后,安歌转眸看向了池蔚。 “你就不会担心吗?” 池蔚不禁挑眉,出声问道:“担心什么?” “我没有选择你。” 池蔚微愣了一下,随及却只是淡笑着回道:“如果前世的我们没有缘分在一起,那就等来世,再来世,总有一世,我们会在一起,我们会深深爱着彼此,直到老去。” 安歌不禁被他的话所震惊到,她惊叹道:“池蔚,你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人。” “不,能相识她,与她相伴,是我三生荣幸,安歌,无论你做出了怎样的决定,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因为,是你。所以是你。” “谢谢,谢谢你这么爱她,池蔚,你们一定会很快相遇的,一定会。” 傍晚,后山钟亭内,池蔚的身影笼罩在一片落日霞光之中。 背对余辉,池蔚伸手握住了钟绳,断没有一刻犹豫,用力拉动,钟杵随力敲撞在大钟上,顿时,钟声雄浑绵长,一直传入山间回转开来。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五十四章:汝南寺 第二日,沈王府托人传来了王爷苏醒的消息,这让余客舟与月玉笙都松了一口气。 随即坐上马车前往了王爷府。 让月玉笙怎么也也没有料想到,此时此刻正陪伴在王爷床边的女人,竟会是她! 月玉笙震惊万分,步伐骤然停住! 他错愕地看向身旁的余客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客舟神色自若,淡然一声:“月兄,莫要乱了分寸。” 月玉笙皱眉,昨夜与余兄所做的约定,让他彻底醒悟了一般,他转眸再次看向牧染,还是不敢相信这个女人竟与歌儿长得竟如此相像。 “这件事简直太荒谬了!”月玉笙突然拂袖转身离开。 余客舟一顿,不曾想到月玉笙的反应竟会如此激烈。 “余客舟,先生这是怎么了?好像从进来见到我之后就很惊讶。”牧染自然是疑惑不解的。 他回道:“牧染,你好好照顾王爷,我出去一下。” 就在余客舟转身要离开时,身后,牧染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余客舟微愣,随后抿唇淡笑:“没事,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 牧染担忧地看向余客舟,就在刚刚,她突然感觉到了一阵不安,好像……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一样。 她最后想了想,只是轻声一道:“我等你回来。” 他的背影瞬间消失了。 手上突然传来的温度。让她身形一颤。 沈蔚蹙眉:“怎么了,手怎么这么凉。” “池蔚,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话落,沈蔚更加握紧了她的手。 牧染眼眶湿润,拥进沈蔚的怀中,伤心流泪道:“我好害怕你会离开我,池蔚,我求求你,千万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等你想起我们所有的事情,我们就离开这里,回到属于我们的世界,我要嫁给你,我要和你永远永远在一起,我爱你,池蔚,我好爱你,不要走,不要走” 沈蔚心中升起一阵痛苦,他明知道染儿口中所说的自己根本不是自己,一个是他无从得知,无法说明,无法在她心中替代的那一个人,他只能抱紧女人,接近恳求的语气,悲哀回道她:“只要染儿不离,本王定不弃” 余客舟在前院见到了月玉笙,他慢慢走上前。 “月兄,你还好吗?” “余兄!”月玉笙急切道:“你也觉得这件事情简直不可思议对吗?!” 面对月兄的问题,余客舟犹豫了,他能否可以将他们的秘密告诉月玉笙呢。 “她简直和歌儿一模一样!” “我知道月兄一时还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的确,她与庄主除了相貌以外,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为了她们的安全,所以还请月兄能够将此事保密,暂时不可传言出去。” “可是!”月玉笙顿住,如果只是这样他还能够提醒自己理智面对,但!现在这件事情已经变得太过离奇了,为什么落子阁的那位与沈王爷又是相像的,而且,相像的两对都离奇的碰在了一起? “余兄,这件事你不说月某也会保密,只是,现在事情已经不是余兄所能接受的地步了。” “月兄可是还知道些什么?”余客舟察觉出了异样,追问道。 月玉笙没有作答,他背对余客舟,神色变得惆怅起来。 “月兄像是在顾忌,若可以,可告知余某,余某愿为月兄出谋划策。”余客舟行上一步。 “余兄,请恕月某昨夜冒昧之举,责怪了将军。”月玉笙则是先向余客舟行了礼。 余客舟连忙扶臂:“月兄,无妨,有何难隐,还请直言。” “我现在才知晓余兄为何会入庄,余兄前日在南宫林外遇见歌儿也吃惊不已吧,我想,你之所以答应歌儿,也是想弄个明白,见到王妃,我也是惊到了,其实,这世间也是有长得相像的两个人,只不过,我觉得离奇的是王爷。” 闻言,余客舟即刻想起了昨日月玉笙初见沈蔚的时候,神色也如今日这般,吃惊的很。莫不成?! “余兄,我也不做隐瞒了,你可还记得我与你提起的落子阁,其实,落子阁住的那位,与王爷也有着相同相貌。” 此话一出,余客舟就算是猜想到了,也还是震惊到了,他竟然真的来了! “他叫什么名字!” 月玉笙回道:“他与王爷的名只差了一个姓,他叫池蔚。” 果真,池蔚也随着那场爆炸来到了这里,只是他们都阴差阳错的先遇见了前世的他们。 “他现在身在何处?” “昨日,歌儿与他去了汝南寺。” 又是汝南寺!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月兄,眼下还是需要先医治好王爷的病才是,就麻烦月兄了。”说着,余客舟拂袖行礼。 月玉笙点头:“自然,这件事情还需要好好调差清楚才是,余兄放心,月笙会尽自己所能去医治好王爷。” 今日之事,月玉笙便留在了沈王府,住在了后院厢房,只是午后,余客舟留下两封书信,一封是给了月玉笙,一封留给了牧染,随后独自一人离开了王府。 余客舟终是等不及,风尘仆仆地赶到了竹林,他沿着小道往山上而行。 渐渐到达了汝南寺山门外。 门外一个小僧像是特定在此处等待余客舟的到来,他行上前行僧礼:“施主,请随我入寺。” 余客舟愕然:“小师父可是知晓我是谁?” 小僧笑而不语,转身入寺。 余客舟跟随其后。 小僧将他领入大殿。 余客舟上前行跪礼。 礼闭,小僧带领余客舟去了后,庭。 “小僧的使命已经完成,施主请便,阿弥陀佛。” “多谢小师父。”余客舟颔首。 他一人进入后,庭,入眼的便是庭中那颗硕大的菩提树。 转眸,亭中的一人便是他今天来此要寻找的人。 池蔚愣在原处,见到此番装扮的余客舟,他皱起眉头。 一边的安歌见到出现在庭院的余客舟,是有些意外的。 她道:“是你?” 余客舟对上她的视线,轻轻一笑。 他移步走去。 “给安庄主请安。”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五十五章:月下的一个拥抱 此番举动,让安歌不免一笑,她起身同样一礼:“安歌给将军请安。” 余客舟一怔:“原来庄主已经知晓了我的身份。” “也是难得将军有此雅兴,趣耍歌儿,歌儿再此给将军赔不是了。”安歌欠身行上一礼。 两人皆是心知肚明,只是互相并未想着再去追究,她这一礼,余客舟自是接受了。 两人的举动,不免给池蔚带来了困惑。 他不敢下断定,眼前的男人是否是他心中想着那人。 或许这人与染儿一样,是那人的前世。 “将军这匆匆赶来,所为何事?”安歌请他入座。 余客舟刚要开口说出此行目的,但见到池蔚,突然心生一念,他温柔的看向安歌,柔声道:“自然是想歌儿了,听玉笙兄说,歌儿身在汝南寺,于是便千里迢迢赶到此处,就为见上歌儿一眼。” 安歌狐疑地看着他,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与此同时,池蔚忍不住笑出了声,这行为,这举动,像极了那人。 “将军可是一路辛途劳顿,累傻了不成。”他抿茶笑语。 安歌遮唇轻笑。 余客舟不在意地一笑,他也猜想到池蔚会一眼看穿自己,因为他们太熟悉对方的一言一行了。 后山钟亭,两人对立而站。 池蔚从余客舟口中得知了所有事情的经过。 “一定是那场爆炸引发了这场时空穿越,我居然与你和染儿相差了六个月的时间!”池蔚对这六个月内所发生的一切都震惊不已。 染儿竟然嫁给了自己的前世,而自己又在这里遇见了染儿的前世,这到底是时空的错乱还是前世的安排。 余客舟缓缓说道:“我们的出现,已经扰乱了时空原本的秩序,而我又阴差阳错的进入了自己前世的身体里。” 沈蔚听着这些,心中升起无名之火,他道:“你们一直所敬仰尊重的大哥,他已经彻底失去了正常人的理智!那么多条人命都死在了他的手里!” 余客舟沉默,他无力反驳,池蔚说的是事实,他们这种人做的事情本就是黑暗的,身上已经背负着太多的人命了,早在大哥救下自己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踏入了地狱的大门,永无回头之日。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到了这个地步,既然时空的秩序是我们打乱的,那就由我们来恢复它的秩序,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你要怎么做。”余客舟问他。 “尽快找到回去的方法,带染儿离开。” “你以为只要回去了,一切就都恢复原样了吗,池蔚,你把这一切都想的都太简单了!” 池蔚呵斥他:“我们出现在这里本就是无稽之谈。”他又道:“那场爆炸,你比我清楚后面发生了什么,你二哥冒死闯进火海中要救你,是你请求你二哥先救染儿,那个时候,染儿一定能够活下去,可现在,我们却出现在这里,这又如何去做解释,你当真相信这世上真有时空轮回的事情存在?若它真的存在,现在我要恢复它原本的秩序,回到我们的世界,那我现在要去做的就没有错。” 余客舟看向沈蔚道:“可你别忘了,你和我几乎是没有可能会在那场爆炸中生还下去的,若我们真的回去了,面临的只有死亡,你让牧染怎么办,若她醒来发生只有自己活了下来,你让她如何去面对以后的生活?!” 他句句戳中了池蔚的死穴。 “不如就留在这个虚假的时空里,我做我的清週国将军,你和牧染就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我知道,我是有私心在里面,但目前这是最好的办法。” 相反,余客舟并未得到自己预想中的答案,而是池蔚坚定地回应:“不,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会为了染儿,活下去!” 此刻,余客舟心中也有了答案,他真的从未小瞧过池蔚与牧染之间的感情,从未。 “你先暂留寺中,后面我会找个时机安排你和牧染见面。” 池蔚直接回绝:“不必,我随你一起去接她。” “不行,我们现在还在这个时空,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你若贸然出现在王府内,定会造成人群恐慌,若是惊动了这里的君王,不仅是你,还有牧染都会有生命危险。” 池蔚默声,他认同了余客舟所说的。 “这件事是因我而起,是我闯下的祸,我来承担!池蔚,这是我欠你们的,我向你承诺过,会将牧染平安地送到你的手中,这次,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余客舟,我知道你所做的这一切是为了牧染,但对不起,恕我不能将她让给你。” “我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她能愿意留在这里陪我这么久,我已经知足了。” 因为现在,他已经没有理由在可以留住她了 身后,山间的黄昏渐渐褪去,他们,迎来了夜幕。 余客舟并未在汝南寺多做停留,当晚便返回了姑苏,抵达王府已是深夜,只有当值的几个小厮在院中巡视,来到后院,他推开门,便见到牧染此时正在床边悉心照料着沈王爷,他顷刻间犹豫了,他要如何开口告诉牧染今日之事呢,她心心念念等待的人,却并非是现在陪伴之人。 牧染替王爷掖好被褥,转身瞧见了此时站立在门口的余客舟,她放轻脚步走出屋子,轻轻关上了门。 “余客舟,你饿不饿,我有让厨房给你留了饭菜。” “我已经用过晚膳了,只是不放心你,所以来看看。”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发,可能很快他们就要分别了,以后不会再见了。 “先生好厉害啊,今天给池蔚施了两次针,池蔚也不觉得难受了,晚上也吃了好多好多菜。” “我答应过你,不会让他有事的,你放心,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牧染突然抱住了他。 余客舟微愣了愣,猝不及防的拥抱,让他没能反应过来。 “余客舟,谢谢你,谢谢你能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他贪婪地享受这份拥抱:“牧染,答应我,不要将我忘记好吗?” “余客舟。你怎么了?”牧染抬眸看向他,余客舟悲伤的神情落入了她的眸中,她顿时慌张起来:“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先生给你看看。” 余客舟重新将她搂进怀中,回道:“我没事,牧染,在多抱我一会儿好吗?” 闻言,牧染没有在动,安心的贴进他的胸膛,应语道:“好。”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五十六章:我怎舍得放你离开 他们安静地在月下相拥,牧染轻轻抚拍他的后背,渐渐地,牧染感觉到了沉重,她出声唤了两声。 “牧染,我好累啊” “好,我扶你回房休息。” 牧染将余客舟扶到屋中躺下,她为他褪去了外衣和鞋子。 “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打点热水擦擦脸。” 等牧染再次回来,他已经睡着了。 牧染轻轻拨开他额前的碎发,慢慢擦拭,看着余客舟睡去的容颜,牧染不禁心疼起来。 这两日,他为了自己的事情,一直在奔波。 “傻瓜,有那么多比我好的女孩,干嘛就非是我不可啊,明知道我给不了你想要的,还对我这么好,这份情义,你让我怎么还啊。” 她的手抚慢慢上余客舟的脸颊,轻声说:“我心里都明白,你是因为害怕孤独,才会做出囚禁我的事,余客舟,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我一直都相信你,相信你会改过自新,你也真的做到了,等我们回去了,不管你被判刑多久,我都会等你出来,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 天才微亮,牧染便就在厨房煎起了药,这两日她一丝也不敢懈怠,生怕王爷的病情加重,现在王爷的一日三餐都是她自己下厨,当然,她的厨艺自然是比不上府上专门做饭的师傅的,但,这能让她自己放心。 晨间,月玉笙为沈蔚扎过针后,才能服药。 “依目前看,王爷的病算是稳住了,我也只能先做保守治疗,现在也只有等等在看了,开的药方,先每日按时服下,只要没有异常,便可慢慢调息,或许这病毒就会慢慢清除体内,沈王妃也不必太过担忧,月某定会尽全力治好王爷的病。” 闻言,牧染着实松了一口气,她深深鞠上一躬:“感谢先生。” “不敢。”他回上一礼,随后说道:“王爷,平日可以多走动走动,有助于身体恢复。” “谢谢先生,先生的恩情,本王不会忘记,先生若有何需要,只要本王能做到,定会满足先生。” “王爷言重了,治病救人本就是月某的医职,王爷能尽早康复,月某也能安心。” “先生说的是。” 月玉笙走后,牧染坐到了床边,投进了沈蔚的怀中,她聆听着沈蔚的心跳声:“太好了,你没事。” 沈蔚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回应道;“对不起,染儿,让你一直担心受怕了。” “池蔚,我们之间永远都不要说抱歉的话,我们深深爱着彼此,谁也离不开谁,你是舍不得扔下我一个人走的,你为了我,也会拼命活下去的,我永远都相信你,相信我们。” 沈蔚不禁眉头皱起,他看着怀中的女人,脸色也渐渐苍白了起来,声音低沉道:“染儿可我并不是你一直在等的那个人” 牧染手上一紧,她一直都不敢去面对这件事情,她其实什么都明白,却又在自欺欺人。 “可我愿意等”话落,牧染的声音已是哽咽:“求求你,不要说出来好吗,都是因为我,才会引发那场爆炸,我害死了那么多人,我罪孽深重,我该死,可你是我在这里唯一坚持下去的理由了,我怕我现在的等待,到头来都只是徒劳,我怕我会永远地失去你池蔚,如果我们真的没有办法回去了,也请让我一直留在自己的幻想里,让我相信你只是暂时忘记了我们的过去,总有一天,我会等到你想起我们之间所有的事,我所坚持的,都是值得的。” “染儿你可知,我已经到了不能失去你的地步了,我怎舍得放你离开” 牧染从他的怀中起身,泪眼婆娑地看向他道:“池蔚,你告诉我,我们活着回家了吗?” “”沈蔚默声,他给不了回答,他只有伸手将牧染搂进怀中,慢慢低下头,覆上她的唇。 牧染默默闭上了眼睛。 临近晌午,牧染将做好的菜依依端放在桌上,月玉笙此时在为沈蔚扎针。 她想了想,先离开了屋子,她来到厢房,轻轻敲门。 “余客舟,我是牧染,你醒了吗?” 里面未传出回应。 她犹豫了一下,推开了门。 余客舟静静地躺在床上,均匀地呼吸。 牧染笑,她坐到床边,看着余客舟的睡颜,用手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肩膀,柔声道:“余客舟,起来吃饭喽。” 见床上的人没有醒来,牧染又唤了一声。 余客舟还是没有反应,牧染神色一慌,她的声音音量逐渐变大。 “余客舟?余客舟?” 她摸上余客舟的脸庞,竟感到烫手,她继而用手背探上他的额头,也是同样的感到发烫。 牧染起身跑出厢房,回到屋中,见月玉笙刚为沈蔚撤完最后一针,她上前拉住先生就走,边说道:“先生,您快去看看余客舟,他好像发烧了,身上都在发烫!” 月玉笙听后也加快了步伐:“王妃莫急,我这就去看看。” “好。” 屋内沈蔚已听清了对话,他起身,见药箱也未及时拿走,于是顺手拿上了药箱,行了出去。 两人匆匆进屋,月玉笙大步走到床前,似乎也是感受到了一股热气在周边,他坐下,上前搭脉。 沈蔚进屋,将药箱放置桌上,随后坐下。 月玉笙对余客舟仔细作了一番观察后,才出声道:“王妃不用担心,将军是操劳过度,身体没有得到及时的休息,又加上将军昨夜回城的途中,吹了些冷风,这才引发了风寒,一会儿我开个驱寒的方子,煎好给将军服下,让将军好好休息几日,便能痊愈。” 虽已得知病情不重,但牧染还是很担忧。 她道:“我记得府里是有治疗风寒的药的,那我现在就随先生去煎药。” 月玉笙却道:“王妃,稍慢,也要等月某过目一下,才可做药,还是先让下人打扫出一间干净的屋子,让将军换房静养,此外这间屋子也要赶紧消毒打扫,你和王爷与我也要回去沐浴换衣,以免染上风寒。” 牧染点头:“好,我现在就去安排,谢谢先生。”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五十七章:枫桥玉露 此后,府中所有人都调去了前院,只留下了四个身体强健的小厮留于后院看守。 沈蔚执意让牧染用完午膳才会允许她去厨房煎药,牧染心急如焚,草草吃了几口菜就表示自己已经吃好了,走时在他唇边留下一吻,见他没有再留自己的意思,这才离开。 厨房内,小丫陪伴在一旁。 “王妃,还是让奴婢伺候将军吧,您还要照顾王爷,我怕您累着。” 牧染淡淡一笑回道:“小丫,这本来就应该由我照顾他们,将军是我的家人,王爷是我的夫君,他们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只要他们能尽早康复,都平平安安的,我才安心。” “王妃对王爷和将军的感情,小丫都看在眼里,王爷的病能够有所好转起来,也正是多亏了将军不辞千辛请来了月先生帮忙。” 听到小丫这番话,牧染湿了眼眶,她低声道:“是啊,正是这样,余客舟才会累倒的,我心里一直在自责,我和余客舟从认识到现在我就给他添了不少麻烦,可他一直都在迁就我, 处处为我着想,他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只是一个我罢了,可我没有办法,我也给不了他想要的,只愿他能好好活着,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要再那么辛苦了。” “王妃,您放心吧,将军对我们这么好,又是我们清週的大将军,一定不会有事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可恶的小人,竟然敢下毒害将军,等查出真相,那个歹人一定不得好死!”小丫愤愤道。 牧染却为之一愣,她忙问:“小丫,你说什么?将军中毒了?这是怎么回事?” 小丫随即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她赶忙捂住嘴:“没有,王妃,什么事也没有。” “小丫!” 小丫愁苦着一张脸,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牧染再次追问。 “哎呀!王妃,我实在是不忍心在瞒着您了。”最后,小丫索性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就是将军派人去请月先生的那一天,月先生在屋中为王爷诊脉,小丫听到月先生说,将军和王爷中的是同一种毒,将军中的不深才没有像王爷这般咳嗽不止,小丫就在想,将军这次感染风寒,一直没有退烧,可能就是因为中毒的原因。” 话落,牧染哪里还能淡定,她将手中的扇子交给小丫,吩咐道:“小丫,这里你帮我看着,我去找先生。” “是,王妃。” 月玉笙正在茶房配药。 “先生!” 见牧染匆匆行来,月玉笙忙问:“王妃,可是将军出事了?” 她摇了摇手,将呼吸调稳:“先生,余客舟和王爷都中毒了,是吗?” 月玉笙没有隐瞒,说了是。 “先生,还请您一定要医治好他们,求求您。” “我也在想办法查出病因,但将军和王爷脉象很奇怪,我也做了侦查,此毒是日复一日的积攒在体内,渐而到了一定的量,引发了毒性,这下毒之人,定是有机会可以将毒下到食物中或是茶水中。” “若如先生所说,这下毒之人,很有可能就是府中的某个人。” “目前我的猜测是这样的。” “好,我会和王爷好好商讨一下此事,多谢先生!”牧染深深行上一礼。 月玉笙拂袖还礼。 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月某想和王妃聊一聊,可以吗?” 牧染先是感到有些意外,然后点了点头。 “王妃请。” 他们来到茶亭而坐,月玉笙为她斟茶。 “王妃是姑苏人?” 牧染回道:“不,我来自世界的南方。” 闻言,月玉笙顿时对这样的回答感到惊奇。 牧染抿唇一笑,她说道:“先生似乎对我的身份很感兴趣。先生二次入府,与我初次照面时,便是一副惊慌失措的神态,今日先生相邀我,也是想解答心中的疑惑。” “王妃怎会知晓?”月玉笙稍作停顿了一下,他搁下茶杯,看向眼前的女人:“是余兄?” “嗯。”她轻轻点头:“将军昨日离府,留下一封信于我,有提到南宫山庄,安庄主与我容貌相似,所以,先生见到我才会神色反常,先生,这世间有容貌相同的两人,其实也不足为奇,但我是我,她是她,你又何必为此事感到烦恼呢。” “是,让王妃见笑了。”他略微窘迫,但仔细回想刚刚所言,他发现,原来余兄并未将落子阁的事情告知王妃,其实这才是他目前想要查清楚的事情。 余兄也曾留有信封于他,信中写道,余兄要亲自去一趟汝南寺,见上一见那位与王爷相像之人。没有将此事一并告知王妃,想来也是怕王妃感到“恐慌”吧。 “先生,既然事情我们也说开了,牧染想请先生不要向安庄主提起此事,庄主有她自己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也是想避免以后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好,月某谨记于心。” “接下来的日子里,就要辛苦先生了,我敬先生一杯。” 月玉笙从她手中接过茶杯。 “此芽叶初时婷婷悬浮杯中,继而沉降杯底,平伏完整,茶色嫩绿明亮,如玉露,香气清爽,滋味醇和。”他继而品下一口,续道:“饮其茶汤,沁人心脾,赏心悦目。此茶为何名?” “枫桥玉露。” “好名字,果真是壶好茶。” “先生爱喝就好。” “我见茶房中的茶架上均为这种茶叶居多,王爷可是爱喝枫桥玉露?” “不怕先生笑话,这些都是我和我的一个姐妹一同去往山上采摘的,她精通茶道,随季节的更替,我们会采摘不同的茶叶,回到府中,我就跟着学习了泡茶,有什么茶叶就泡什么茶了,有时候将军来府上,也会喝我泡的茶。” “这茶是好,但”月玉笙稍作停顿了一下。 牧染见状,问道:“怎么了先生?” “一年前,月某曾受朋友相邀,去往枫桥镇参加了一场品茶会,茶会上皆有数十种茶叶为人品尝,其中,以枫桥镇作为代表的便是这枫桥玉露,可刚刚月某饮用此茶,口感却与当年所尝到的完全不一样。” 语落,牧染心中一沉。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五十八章:陌生女子 只听月玉笙接着说道:“枫桥玉露乃是阴寒植物,越是寒冷的气候,生长才越极佳,因此采购的时节多为初秋至冬至,方才月某所饮用的茶水,茶叶却是新芽,这新芽虽嫩,鲜绿,但也是完全没有生长成功的叶子,叶茎是含毒的。” “什么?!”牧染愕然。 “长期饮用会对人体造成伤害,王妃方才所说,您和您的朋友是上山采购,理因也是合理的时间,怎会有新芽在内?” “先生,你可确定?” “王妃可以现在派人去一趟枫桥镇,去各处茶坊打听一下,是否初春时节,就有枫桥玉露的芽叶在出售。” 牧染顿时踌躇不安起来,她想了想问道:“先生,我也喝了一月有余了,为何我不曾出现中毒现象?” 月玉笙微愣:“还请王妃伸出手腕,让月某诊断。” 牧染照着先生的指意,抬起手臂放置桌面之上。 片刻,月玉笙诊脉结束,他困惑道:“王妃的脉象很正常,月某诊断不出任何问题,也许是王妃平日引用的量少,身体体质强,这才没有中毒。” 牧染摇头:“不对!这不对劲,先生,府中那么多人,都有再喝,不会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事的,怎么可能只有王爷一人中毒?而其他人却一点事也没有?” 这让月玉笙疑惑住了,他随后沉思了几秒说道:“但月某可以保证,刚才所述句句真实。” “我相信先生说的是真的,既然这是枫桥镇特有的茶叶,那就只有当地的医师最为了解了,先生不用担忧,我现在就派人去枫桥镇找寻了解此毒的大夫。只要大夫一来,也就知道真相了。” “也好,这样也能清楚王爷体内的毒是否是此毒。” 牧染嗯声应允,她起身行礼:“谢谢先生。” “王妃慢行。” 他转身看向牧染离开的身影,叹息一声:“愿谜底早日得到破解,愿王妃和王爷日后一切安好。” 枫桥镇: 接到命令的第二天,邹探员便在民谣阁内打听到了一些濡花的事情,在他看来,濡花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虽不知沈王妃为何要下达这样的命令,但另一方面也是让他暗中保护此女子。 所入住的客栈就在民谣阁的对面,就这样暗中观察了二日后 深夜时辰,邹探官一路尾随一名女子来到了枫桥林。 往里越行越是偏僻,邹探官也越发觉得奇怪,此女深夜来到此处究竟是要干什么? 待前方女子停下脚步,他也迅速隐藏好了自己,谨慎的探头望去,不禁神色一怔。 此处可是枫林坟! 只见那名女子将手中的一束白菊放在了一处碑前,只停留了片刻,便原路返回。 见人行远,邹探官上前查看,碑上竟是空白的。 他来不及细想,便转身快步跟上。 邹探官回到客栈,进屋并未点燃烛火,而是来到窗前。用手指捅破了窗纸。 见到对面楼内的一间屋子亮起烛光时,他更加的确定,那名女子就是民谣阁内的人。 第二日夜,邹探官来到楼内,寻了一处便自顾坐下,老鸨见到他立刻笑盈盈地走上前道:“哎呦,邹公子,您来啦,怎么,今个还是让采玲陪您?” 他笑而不语。 老鸨赶紧挥着帕子喊道:“采玲,还不赶紧过来,别让邹公子等急了。” 只见一个穿的妖艳的女子匆匆从楼上赶下来,声音细甜道:“邹公子,您怎么现在才来啊,可想死奴家了~“ 说着已经坐在了邹探官的腿上,纤纤玉手也搂住了男人的脖子。 老鸨捂着帕子笑道:“采玲,可要好好伺候邹公子。” 采玲娇羞一声:“是。” 老鸨满意的离开,还没等到彩玲开口,邹探官便出声道:“有话要问你,去你屋中说。“ 为了不引起周边人的怀疑,邹探官伸臂将女人搂进了怀中,随后往楼上行去。 采玲却勾唇一笑,这几日她可是花了不少心思的打扮,她就不信这个男人不动摇,这些年来,什么样的男人她没见过,若真是什么正人君子,岂会来民谣阁?可笑不是。 想到这,她更是得意了起来。 “邹公子,这就是采玲的房间了。” 屋门阖上,邹探官便收回了手,他往里走去,坐在桌前。 采玲见状只是轻微一愣,接着轻步走上前,帕子轻轻拂过男人的脸庞,声音柔和道:“上次一别,已是三日,采玲可是夜夜思念着公子,盼着何日能与公子再见一面, 公子也真是,让奴家等的好生寂寞。” 邹探官从袖中取出银票搁放在桌上。 下一秒,采玲的视线便转移到了桌上:“邹公子,这是?'' 邹探官看向她:“采玲姑娘也是知道的,邹某之所以来找姑娘,是有事拜托姑娘,还请姑娘不要再有任何越界的念头,姑娘可听明白了?!“ 彩玲听后仓促一笑,慢慢坐下。 邹探官又道:“姑娘若是事情办的好,邹某自会多多奖赏姑娘。” “采玲明白,公子直问便是。” “这几日可有何异常?” “我按照公子的吩咐,这几日一直都有留意濡花的举动,并未发现异常。“ “可有谁留夜在她的屋中?“ 采儿想了想,轻轻摇头:“并无,虽有姐妹们进出过濡花的屋中,但就寝前都会回到自己的屋中。” “昨夜她也是一人在屋中?” “是,我是一直等到濡花屋中的灯熄才关上的房门。“ 闻言,邹探官不禁蹙起了眉。 “邹公子,是有哪里不对吗?”她问。 邹探官说道:“她可与哪位女性朋友最为亲密?” “这个”采玲回道:“濡花自小便在阁内长大,平日便是她身边的侍女春樱伺候,两人感情也甚好,不过,濡花出嫁之日,春樱却不在身旁,这次濡花回来,我也未见到春樱。” 莫不成昨夜的女子是她身边的侍女春樱? “邹公子,你真是沈王妃派来保护濡花的?” 邹探官淡淡一笑,回道:“采玲姑娘放心,邹某是受王妃之托暗中保护濡花姑娘安全,毕竟这里是女阁,邹某也不便逗留,然,才烦请姑娘代劳。”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五十九章:去枫桥镇请医师 “那为何要每日留意濡花举动?” “自然是为了安全起见。”他将银票推至采玲的面前接着道:“所以还请姑娘保密,邹某向姑娘保证,绝不会做伤害濡花姑娘的事。” 采玲听后犹豫了几秒,随后才这将面前的银票收下。 出了阁子,邹探官转角来到阁楼的后巷,一个乞丐窝在街道的角落处在啃着馒头。 他蹲下身子,从怀里掏出几个碎银子,放入乞丐的碗中。 乞丐忙将银子捡起揣进怀中,笑呵道:“爷,我就猜到今个您会来。” “把你看到的都告诉我。” “是,就昨个夜里啊,我睡得好好的,忽然,听到了一阵响动,就从这个楼上传来的。就见呐,一个姑娘从上面跳了下来,可把小的吓一跳,那姑娘还有些急急忙忙的,直接就往东去了,后来吧,前前后后差不多有半个时辰,那姑娘又回来了,随后又蹭的一下回到了二楼。” “可看清了她的长相?” “哎呦,爷,那小的没敢多看,怕被人瞧见。“ 听到这,线索又断开了。 他蹙蹙眉,站起身道:“这几日你继续守着,银子不会少你。'' “是是是,爷,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在回枫桥镇的这几日,濡花自然是不知道沈王府内发生了什么,回姑苏的前一晚,她来到了容母的房间。 母女两坐在桌前谈着话,聊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片刻,容母握住了濡花的手,叹了一口气。 “娘,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濡儿,可真是苦了你了。” “娘,怎么好端端的说这话啊。” “娘当年的恩怨,竟要你来帮娘,娘这心里啊,实在是难受的紧。” 濡花轻轻摇头:“娘,是您抚养了濡儿,濡儿心里感激您。” 容母欣慰的点点头:“现在有你陪着娘,娘觉得以前的那些苦啊都不算什么了,有濡儿陪着娘,娘这辈子知足了。” 见到容母脸上的笑容,濡花不免苦涩一笑,若有一日,真相大白,不知要伤了多少人的心。 若不是国仇家恨,她又怎会留在此处呢?她何尝不想回家,回自己的家。 “娘。”濡花抽出了自己的手,从衣袖中取出了一片叶子出来,她放置在桌上。 “濡儿,这是” “娘,这是濡儿为你找的毒草,名为楛草,此草研磨成粉,加入苷银,混入食物或是茶水中,一旦入口,便能立刻中毒身亡,今日,我将此事告知娘,也是想让娘做下这个决定,濡儿,一切听娘的。” “这!”容母顿时容颜失色,她看着桌上那片不起眼的叶子,震惊不已。 “濡儿,你怎会知这楛草?” “娘,濡儿善于茶道,从小便随老师上山采茶,早已熟知山间各种生灵,什么有毒,什么无毒,濡儿也知一二了。” 见容母还未镇定下来,濡花便站起身来到了容母的身后,两手按在容母的双肩上开始按压起来。 “娘,您若是害怕,女儿亲自来。” “不!”容母立刻出声阻止:“娘不想连累了你,这是为娘当年的怨恨,要来也是娘自己来,濡儿,容我好好想想,娘会给你答复的。” 闻言,濡花也为此松了一口气,她轻声一语:“是,濡儿明白。” “明日,你就要回去了,娘不在你的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可知晓了?”容母语重心长地说道。 濡花乖乖点头应下。 今夜,母女两人促膝长谈了一个晚上。 直到第二天,濡花坐上了马车,离开了枫桥镇。 然而,跟随着马车一块进入姑苏城的,还有一人,确保马车安全抵达了邵宅,这才转身离去。 晚间,小丫与赶车小厮抵达了枫桥镇,街上热闹的气氛瞬间渲染了两人。 “我们先去多个药铺打听一下吧。”小丫出声道。 小厮跟着附应。 他们将镇上的所有药铺都打听了遍,直到最后一家,找到一位对茶毒深有研究的老医,小丫心中一喜,忙行礼:“见过老先生,老先生,我们家主子不慎中了茶毒,还请您能行个方便,去到府中,为我家主子解毒,事后必有重谢。” 老医伸手微扶一把,见停在店门外的马车,一眼看出这是大户人家的丫鬟,他抚了抚自己的胡须,回道:“好,老夫就随你去一趟,待我去取药箱,还请姑娘稍等片刻。” “那就多谢老先生了。” 马车抵达王府已经深夜。 “老先生,小心下车。”小丫扶着老医下车。 这名老医见所到之处竟是沈王府,不免惊了一下。 小厮将马车赶去后门,小丫则领着老医进府,来到院中的一间厢房。 “老先生一路上辛苦了,晚膳已经备好,您先用晚膳吧。” “那就有劳姑娘了。”老医扶礼。 小丫欠身行礼,很快,便有下人端着菜肴进来,依依放在桌上。 “不知道这些合不合老先生的胃口,还请老先生见谅。” “不敢不敢,如此美味佳肴,怎会不和胃口,那老夫就不客气了。” “好,老先生请慢用,有何吩咐,您只管唤我们就是。” 事情妥当后,小丫去了后院。 瞧见自家王爷王妃此时正在池边垂钓。 她只是行到一边行礼:“王爷,王妃。已经安排好老先生在厢房入住了。” 牧染隔着池塘出声回应道:“好,辛苦你了小丫,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是,奴婢告退。” 月光照射在池面上,池水波光粼粼,更显得四周幽静安宁,牧染搂着沈蔚的手臂,靠在他的肩头上。 沈蔚低眸看了看她,柔声道:“没事的,最起码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你和小濡采购回来的芽叶是无毒的,我们离真相也越来越近了,不是吗?” “嗯,事情还没有查明之前,我可不能自己吓自己。” “聪明的女孩。” “池蔚,我们还有好长好长的一段路要走下去,好多好多的事情要一起做,你要赶快好起来知道吗?” “染儿,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答应你。” “好。” 而远处站立在桥上的余客舟,并没有上前打扰他们,他只是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六十章:查出病因 翌日,茶坊庭中,老医将需要检查所用到的工具都依依摆放开。 “王爷,将军,王妃,那老夫就开始检查了。” 他将茶架上所有茶篓中的茶叶都取了一些出来,分次摆放在桌子上。共分成了十等份。 待观察过茶色后,他又分次取食了几片在口中咀嚼,吐物都分次吐在备好的纸张上面。 取来镊子在手中,将纸张上的碎叶碾压出汁水,又从药箱中取出一瓶白色小罐子,拾取了一些白色粉末分次倒置在每片碎叶之上,片刻,汁水经光照,干涸在了纸上,也发生了色差。 老医说道:“各位请看,十份纸张上,其中最为特殊的便是这一份,茶色呈现黑色,这黑色的便是新芽,剩余的呈现绿色。绿色的责为老芽。” 牧染问:“老先生,请问这新芽和老芽分别饮用了,会怎么样?” 老医回道:“这枫桥玉露一年四季都可生长,唯独前两季是不可食用的,若误食了新芽,只是一两次,也并无多大问题,但若是长期饮用,则会出现体寒肾虚,肝脾不和的现象,严重会导致人昏睡不醒,呼吸困难,最后窒息而亡。王爷和将军饮用的怕是这混有新芽冲泡的茶水。” 老医继而转身进入茶坊,将茶架上的每个茶篓都查看了一番,最后锁定了那个混有新芽的茶篓,他将茶篓取出,放置桌上,接着从里面挑选出了不少的新芽出来,:“为何唯独这份茶篓中会有新芽在内?请问可都是在集市上采购得来?” 牧染抿了抿唇,应答道:“其实这些都是我自己去山上采摘的。” 闻言,老者疑惑:“即使提前了两个月采摘回来,也皆是老芽,怎会有新芽混进在内?” 牧染默声不语,她现在脑海里一片混乱。 沈蔚将牧染轻轻搂进怀中,向老医问道:“老先生,可有解此毒的办法?” 老医说道:“老夫见王爷与将军的气色尚佳,想是还没有中毒太深。若要是严重些,就算有再厉害的医术也都无济于事。此毒乃是阴寒之毒,需加上针灸疗法,效果才会显著,只是老夫并不擅长针灸,还需另请医者与我一同医治才行。” 闻言,月玉笙拂袖一礼:“老先生,月某不才,会些针灸之法,愿一旁携助老先生。” 老医一听,喜颜三分:“哦?如此一来,甚好,甚好啊。王爷与将军大可放心,从今日起,用老夫配的药草,泡浴,坚持一个月,让毒素慢慢清除体内,在好好调养一番,加以时日,定会痊愈。” 老医又道:“不过,这治疗一旦开始,切不可中断,避免意外发生,王爷与将军每日进食都要老夫过目,每日茶水就用淡茶,此外,这些茶叶,还需尽快处理掉,若在治疗途中,再次误食,定要丧命。” 随刻,吩咐完事项后,月玉笙便随老先生先行离去了。 牧染他们来到亭中坐下。 余客舟说道:“现在病因已经查出,接下来就是要找到这换茶之人。” 牧染应道:“先生说,新芽是有毒的,可我和小濡一起上山采摘的都是老芽,又怎么可能会采摘到新芽?回来后我们又都是一起做事的,虽然小濡是经常来找我,可再怎么说,小濡也不可能要害你们啊,王爷,你说会不会是府上的人?” “染儿,说实话,我对府上的所有人都很信任,你可知,他们入府最短的时间也有四年,你让我怀疑谁我也不会怀疑到他们身上去。” “那,那这怎么办,不是府中的人,难不成,真的会是小濡吗?我绝对不会相信小濡会下毒,王爷,你可有仇家?” “本王并无仇家。” 闻言,牧染沮丧道:“那怎么办呀,现在什么线索也没有,更难查到这个人了。” 沈蔚笑了笑,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发间,宠溺一语:“要是真找不到,那便不找了,以后我们多加注意点,不再让那些坏人有机可乘。” “那怎么行,这次幸好是月先生帮忙,为我们找出了病因,这才有了解毒的办法,万一再有下次,毒更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我怎么办。”牧染越想越是生气,音量也不免大了几分。 沈蔚忍俊不禁:“染儿,你这是在诅咒我和将军不成?嗯?” 牧染忙道:“不不不,这次就把我吓了半死,我可不希望你和余客舟在出事了。”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忙对着他们说道:“对了,我们可以找皇上帮忙,皇上身边有善于查案的侍卫,一定可以查出这个换茶之人的,余客舟,你和王爷中毒的事情,皇上必定是知道的,皇上是不是已经在暗中派人调查了?” 余客舟嗯了一声:“皇上前后派了众多精明的侍卫守在王府四周,只要有人经过沈王府,都会查明身份,无一不例外。目前,病因已经查明,需将此事禀报皇上,随后在看作何打算吧。” 沈蔚道:“前几日我突然病倒,府中进进出出不少郎中,此人一定会有所察觉,定会再找机会前来打探情况,不如先顺了他的意,我们演一场戏,将他引出来。” 余客舟听后也赞许了:“我赞成王爷的提议,此办法未尝不可试上一试。” 言后,三人达成协议,为此也将茶房中的茶叶进行了保留。 很快,府中便派人将后院封闭了起来,除了每日必要进入的人,其余的人也都移到了前院,随后府中也很快有人戴上了面罩,然而伴随着一些闲言碎语也慢慢传了起来。 牧染与小丫刚抵达厨房外,里面便传来了仆人的交谈声。 “你说这事奇不奇怪,前阵子将军找来的神医,不是已经有办法医治王爷的病了吗,这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哎呀,你好好想想啊,连皇宫里的御医都没能诊断出王爷的病来,这外面的先生岂能就这么容易给治好啊,没听见后院里说吗,都只是在做保守的治疗,哎,我们家王爷怎么就这么命苦啊,新婚没多久,突然得了这种病。可怜王妃每日每夜的守在床边,生怕伺候不好,王爷的病就又加重了。”这人说完,深深叹了一口气。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六十一章:等你醒来,就可以见到他了 “我昨日还瞧见小丫这丫头出了远门,直到夜里,请来了一位老先生,怎么,也医治不好王爷的病?” “这我上哪晓得啊,好像听里面出来的人说,老先生也查不出病因,也在开方子抓药,保守治疗。” “照我说,就是王妃来了以后,王爷得了这病,你想啊,王爷平日里身体那么好,几乎就没生过什么病,小病没有,大病更是没怎么得过,自从王妃嫁过来,这还没几个月呢。就出了这种事,唉,你知不知道,听说王妃的身份一直是个谜嘞,说不准就是天煞孤星,克夫!” 此言一出,另一人连忙捂住她的嘴:“哎呦我的老天爷呦,你怕是活久了,这话都敢乱说,这要是被其他人听见了,你这条老命,直接就没了。” “我这不是也在担心王爷嘛,又不是有意要诋毁王妃。” 门外小丫听得是怒火冲心,作势就要进去理论,则被牧染一把拽住,离开了。 小丫不满道:“王妃!你瞧瞧这几个婆妈子,说话如此难听,都开始对您语出不敬了,您拉着我干嘛啊,我非进去撕了她们的嘴不可。” “小丫,不可,她们都是府中的老人了,又是你的长辈,不可无理。” “可是,可是她们那样说您,也太过分了,再说了,我们不是已经找到老先生医治了吗,她们凭什么说您是,是那个啊!” 牧染淡淡一笑,安抚着小丫的情绪:“小丫,谢谢你,谢谢你为我说话,但你想想,如果换做是将军病倒了,我突然出现在将军府里,你也会像他们今日这般,替将军抱不平的,所以,我能理解她们的心情,现在是非常时期,我只想尽快医治好王爷的病,其他的我什么也不想,她们已经在为帮不上忙而感到烦恼了,如果骂我,她们能好受一些,我也愿意。” “王妃,您这都什么奇怪的想法啊,哪有人愿意被人骂啊,还骂的那么难听,奴婢可越来越不懂您了。” 牧染笑:“好了,傻丫头,就别为了这件小事生气了,在生气,可要气出鱼尾纹了,会变丑的,丑了就没人要你了。” 小丫哼哼:“我还不想嫁人呢,我还要继续服侍您和王爷呢。” “好,等王爷病一好,我做主,给你放一个月的假,你想去哪就去哪,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小丫才不要呢,小丫只想您和王爷都能安好。” 牧染微愣了一下,她眼眶顿时湿润了,自己出嫁那日,便是小丫跟着自己来到了王爷府,又在一直悉心照料着自己。 牧染这样想着,便上前拥抱住了小丫,她轻语一声:“小丫,谢谢你。” 小丫直接受宠若惊到了:“王妃,奴婢受不起的。” “小丫,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真幸运认识你。” 而小丫也哭了:“王妃,能够服侍您,是小丫的荣幸。” -------------------------------------------------------------------- 余客舟的咳疾还在继续,晚间,牧染将煎好的药倒入碗中,慢慢朝着后院走去。 “余客舟,药煎好了,快来喝。”牧染进屋,将托盘放置桌上。 余客舟刚沐浴完,牧染见他只披了一件薄衣,便走到衣架处拿起外衣为他披上:“小心着凉。” 余客舟抿唇一笑。 “趁热把药喝了,我在里面加了蜜糖,不会很苦的。” “好。”他慢慢将碗中的药喝光。 牧染递上帕子,余客舟顺手接过,擦了擦唇。 “余客舟,我好像被一些事情困扰住了,你帮我出出主意好不好。” “嗯,你说。” “余客舟,你觉得我是不是该离开王爷?” 语落,余客舟眉锋轻佻,略感意外,他用手背探了探牧染的额间,说道:“也没发烧啊,我是听错了吗?你居然会说出要离开他的话。” 牧染垂下眼帘,有意无意地拨弄着手中的红绳。 余客舟见牧染没有回应,便淡然一笑:“小染,还有我在,有什么事情跟我说,我帮你解决。” 牧染慢慢抬眸望向他,轻声道:“余客舟,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我们来到这里也有半年左右的时间了,我一直在想,会不会有一天,池蔚也会像你一样,会穿进王爷的身体里,我每天都在等可是,现在看来,我所有的等待都只是徒劳了” 语落,牧染哽咽了一下:“王爷只是王爷,他不会是池蔚的,我就算每天陪在他的身边,都不会等到的余客舟,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池蔚是不是不会出现了,我们也回不去了” 泪,从眼角滑落。 “牧染,你别这样”余客舟心中一阵酸楚,他伸手拂上牧染的脸颊,为她抹去眼角的泪水。 “余客舟,我真的好想池蔚我想回家,我想爸爸妈妈” “对不起,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知道你在这里很辛苦,对不起,小染,我不该求你留下的,是我太自私了” “不是的,余客舟,不是的你没有错,是我的错了,我一直在欺骗自己,在这里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等梦醒了,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可是,我又害怕了,我怕那场爆炸,我们谁也没有活下去,我怕我爸我妈知道我不在了,他们伤心难过我更怕失去池蔚我心里好难受啊,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余客舟,对不起,你帮帮我好不好“ 她已经不能控制住自己了,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牧染一哭,余客舟完全慌了神,他将女人拥入怀中,紧紧拥住。 “余客舟,我不该总这样麻烦你的,可是,我在这里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你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牧染索性在他怀中哭了个彻底。 也正是因为牧染所说的这段话,余客舟彻底下定了决心,他不会再犹豫了。 余客舟小心抱起牧染来到床边,将牧染轻轻放到床上,为她掖好被子。 他看着牧染的睡颜,轻语一声:“安心睡吧,等你醒来,就可以见到他了。”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六十二章:回去我们就结婚 他起身离开房间,去了王爷的屋中。 两人相看一眼,沈蔚做了个请坐的手势,余客舟淡笑点头,入坐。 “她在我屋中睡下了。” 在沈蔚开口之前,余客舟先回答了他想要问的问题。 沈蔚淡笑不语,往杯中倒上热茶,一杯移至余客舟的面前。 “你和染儿认识了多久?”他问。 “到今年已是四年之交了。” “四年那也是很深的一段友谊了。” 余客舟观察了一下 他的神色,见他神色温和,反问道:“你,这是,还未曾向她询问过这些事?” “我若问了,意义也就变了,我在等她主动,心甘情愿的告诉我。” “王爷,与其期待,不如还是不知道的好,你只要知道,她爱的人名叫池蔚。” 语落,沈蔚喝茶的动作微愣了一下,他抬眸直视着余客舟,认真道:“她的身份,我不在乎,我只要她的人和她的心。” 余客舟笑说:“想是王爷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我若在言,也是多言之举。” 沈蔚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熟悉的人,出声说道:“你占据了将军的身体,真正的将军,又在何处?” 余客舟不禁挑眉,他想了想回应道:“应该已经死在了那片战场上了吧,又或许是上天念他命不该绝,这才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正巧我的出现,让我进入了这具身体内,继续完成他未完成的使命。” “你可知,将军是何等身份。”沈蔚审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出:“他是皇上挚爱的臣子,是这天下黎明百姓所敬仰的将军,更是能够保卫江山社稷的世主!你占据其身,可想过这些?可晓是何重任?你!可又能担起这份重任?” 一连三问,句句落入余客舟心中,他岂会不知沈蔚心意。 他反思一刻回应道:“谢王爷善意,当初,我既选择回城复命,便就做好了身份被识破的打算,虽然真正的将军已经逝去,但只要这具身体内的灵魂还活着,清週百姓心目中的将军就依旧活着,我带领军队击退外侵,也是向皇上证明,我是有这能力可以胜任将军职位的。”他继而伸手指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继续说道:“这里,不仅仅只有我一个人的思想,还有将军的思想,该怎么做,如何做,我皆明于心。” 沈蔚接道:“可你终是普通人,你初见战场腥风血雨,怎能深知战场凶险,若有一日,外侵再犯,你能向本王保证,定能护得了百姓安危吗?余客舟,我并无任何小看你的意思,我识你为我的兄弟,将军的逝去,成了我心中的一个痛,我不愿在见你的离去,若你现在告知我,我会帮你跟皇上说明,幼年时,我便立过誓,若有一日,将军不幸战场牺牲,本王会顶替将军之位,续守江山安定。” 余客舟看向沈蔚,沈蔚的最后那段话过于出乎他的意外。 他微微愣了一下,随后淡然一笑,他为沈蔚的杯中续上了热茶:“恐怕王爷的这份誓言要继续延后了。” 沈蔚不解地看向他:“你为何要拒绝?” 余客舟没有解释,而是换了一种方法,反问了他:“王爷,清週的将军现在不就在您的面前吗?” 他脸上的神情半似玩笑却又不像玩笑,沈蔚最后还是认了。 “将军,若你感到倦了,我替你。” 闻言,余客舟内心深处不免触动了一下,一种说不明道不出的情绪涌入心中,他的体内是否还存留着一部分将军原本的灵魂呢?或许,将军是感应到了吧。 这样想着,余客舟便起了身,他对着沈蔚拂上一礼。 这一礼,便是最终的答复。 与此同时,北方的竹林中,有一辆马车,趁着夜色向着南方而来。 牧染睡得很不踏实,耳边一直有个熟悉地声音在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她蹙了蹙眉,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睛,入目,是池蔚坐在床边正看着自己。 “天亮了吗?”她还有些困意,迷迷糊糊地说着。 池蔚不禁抿唇一笑,微微弯下腰,在牧染的额间轻轻留下一吻,柔声道:“早安,我的女孩。” “早。”她笑了笑,丝毫没有察觉到不对劲:“你是不是饿了?那你等等哦,我去给你做早饭。” 牧染慵懒着身子起来,准备下床穿鞋,却突然愣了一下。 “唉?”她先是注意到了脚下的地板似乎跟平日里记忆中的不太一样,她随即抬眸看向周边,屋内是有烛光亮的,但,外面似乎现在还没有天亮,牧染微微诧异,她回眸看向池蔚道:“这里不是余客舟为我改造的小庭院吗?王爷,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牧染疑惑不解,好像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初见庭院成型的时候,那是余客舟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她很是惊喜,这里除了余客舟以外,她再也没有向别人提起过,更是没有对王爷说过半分,可为何她们现在会身处在这里? 见池蔚笑而不语。 牧染不确定地唤了一声眼前的人:“王爷?” 池蔚终是忍不住将她拥入怀中。 “王爷,你怎么了?”牧染很自然地回抱住他,出声询问。 “染儿,我好想你。” 闻言,这一声,惊地牧染大脑瞬间清醒,睡意全无,眼泪蓦地一下流了出来。 池蔚更加拥紧她,声音透着沙哑:“染儿,我好想你。” 牧染颤抖着身子,眼泪簌簌地往下落,她害怕又是因为自己思念池蔚太深,所产生出的幻觉。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来晚了……”男人深深地自责。 牧染离开他的怀抱,一双泪眸深深地望向他,牧染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触碰着池蔚的脸,手上传来的触感竟是那么的真实,她愣愣地,不敢相信道:“我,没有在做梦,对吗?“ 池蔚覆盖住牧染的手,让牧染手掌的温度更加贴近自己的脸,他低沉着嗓音说道:“牧染,对不起,我明明答应过你,会带你回家,是我食言了,你一定在这里很辛苦吧,都怪我不好,是我来的太迟了,是我没能保护好你,我真没用” 牧染摇头,尽管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压抑着哭声,哽咽道:“只要你能出现,不管要等多久,我都会等下去,我不怕等你,我害怕的是我等不到你,我好害怕这一次又只是我做的一个梦,等梦醒来,你又消失不见了……” “不会的!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他轻轻抚摸着牧染的脸,说:“等找到回去的办法,我就带你回家,回去我们就结婚,我们再也不分开。”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六十三章:那你吻我,好不好 牧染喜极而泣:“我就知道,不管我去了哪里,你都会想办法找到我的,你那么的爱我,怎么会舍得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呢,原来我的等待不是没有回应的,我终于等到你了,池蔚,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牧染心中说不出的激动,她紧靠在池蔚的胸前,感受着池蔚强而有力地心跳声,这能让她感到很安心,情绪也随之平静了下来。 “池蔚,这几个月,你究竟去哪里了?为什么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你?”她委屈地责问起他。 “染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我和你之间,相差了整整六个月的时间,我也是刚来到这个时空没几天,在这里,我遇见了你的前世。” 闻言,牧染意外道:“是那个南宫山庄的安庄主吗?” 池蔚颔首:“嗯,她叫安歌,与你的性格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女子。”他笑了笑,继续道:“你的前世,还真是够让我“大开眼界”的。” 牧染想了想,不免笑道:“没想到吧,我的前世居然是山庄的庄主,“女王”一样的人物。” 她此时得意的语气在明显不过了。 池蔚低笑一声,怕是这丫头只是知道一个身份,其他的还一概不知,他有些吃醋的逗了一下女人。 莫名其妙地被捏了一下耳朵,牧染气鼓鼓地抬眸瞪了一眼池蔚,虽然不疼,但也不能平白无故地挨这么一下啊,她不服道:“怎么,嫉妒我啊,只允许你当王爷,还不允许我有一个山庄啊。” “你个笨女人,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给我整出一个后宫来,真当自己是女王啊,后宫男宠三千不成?” 牧染一开始还没明白这段话意,等到后知后觉,她才反应过来。 “傻瓜,现在才反应过来不成?心里是不是在偷着乐呢?”池蔚调侃一声。 牧染淡笑,她重新投入池蔚的怀中,柔和着声音回道:“不管我的前世是谁,我只要这世的我们是在一起的,我们彼此相爱着对方,这就足够了。” 池蔚心中一暖,原来他们早已心灵相犀,他轻轻抚摸牧染的发,是的,只要他们彼此相爱,就这足够了。 “池蔚,我有好多话好多话想和你说,你留下来陪我说话好不好?” “还在担心这是梦吗?别怕,相信我,这次不会再是梦了。” “那你再抱紧一点我好不好,只有你抱紧我,我才能真正地感觉到这不是梦,你是真的就在我的身边。” “我舍不得弄疼你。” “那你吻我,好不好?” 池蔚只是愣了一秒,便低头携住她的唇吻了上去,他轻轻地亲着牧染,细细地吻,柔柔地吻。 只是几秒的时间,牧染突然反过来咬住了池蔚的唇瓣,池蔚微蹙了一下眉,但,任由她咬着,很快两人的嘴中都有了血腥地味道,牧染这才松口。 牧染抿了抿唇,回应道:“这是在惩罚你,罚你总是在我的梦里骗我,你太坏了,每次都承诺不会离开我,可每次我一醒来,你就又会消失不见了,你个骗子,骗子…我就是要让你疼,只有让你疼,下次,你就不敢在骗我了…” 池蔚听后,心中一揪,他再次低下头覆上牧染地唇,依旧温柔地吻着她。 渐渐地,牧染被吻到微喘气,池蔚才肯结束这个吻,他低头额头碰着牧染的额头,轻声呢喃一语:“这辈子,只有这一次我骗了你,以后,不管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我都不会再骗你了,我池蔚说到做到。” “好。” 牧染依偎在池蔚的怀中,向池蔚诉说着自己在这里发生的每一件事情,但她不知道的是,其实这些池蔚早就知道了。 池蔚安静地听着,指间时不时地把玩着女人的秀发。他真的太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时光了。 “池蔚,和我讲讲你来到这里之后的事情,好吗?” 池蔚握着牧染的手,一声一声道:“我与你一样,也是昏倒在一片林中,我是被汝南寺中的小师傅们所相救,后来,在和师傅们的交谈中,我才得知,自己是来到了一个叫清週的国域,我想,大概是因为厂房的爆炸,引发了这场意外穿越的变故,在我打算下山去寻找回去的方法时,却意外地在寺中遇见了安歌,那一刻,我猜想到了一种可能,这里,可能是我们前世的时空,于是,我向住持和安歌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在我和安歌商定好要去寻找你时,接连发生了另一件事,我和余客舟碰面了,这一切都好像是冥冥之中注定好了一样,再后来,我便与你相见了。” 牧染渐渐垂下了眼眸,她也猜到了,她能和池蔚见面,背后一定是余客舟在帮着她们,她欠余客舟的更多了 “余客舟还在这里吗?” “他们离开了。” 牧染疑惑:“他们?还有谁和余客舟在一起?” “自然是安歌,你是余客舟偷偷带离王府的,若是明日被人发现你不在府中,一定会引起众人怀疑的。” 这是想让安歌代替自己回到王府,牧染直接起身看向池蔚反对道:“不行!那太危险了,我不能让她替我去冒这个险,王爷一定会察觉到的。” 她匆忙下床穿鞋:“我现在去追他们回来。” 池蔚携住牧染的手腕,将她搂入自己的怀中,霸道一声:“不管,我只要你现在在我的身边就好。” 牧染着急:“怎么能不管,毕竟王爷与我相处了一段时日,他熟悉我的一言一行,我和安歌又从来没有见过,她怎么会知道我平日里的样子呢。” “你难道不相信余客舟吗?” 语落,牧染犹豫了,她抿了抿唇,心里还是不放心。 “他们自会有办法应对的,你只要乖乖的留在我的身边就好了,若不放心,我们可以先留在这里,等这件事情稳定了以后在离开。” 牧染想了想,轻轻应允了:“好” “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困不困,我陪你睡一会儿?” “不想睡。” “好,那你躺好,不是说有好多话想和我说吗,我们有很多时间,你慢慢说,我喜欢听你的声音。”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六十四章:在我心里,她已经嫁给我一次了 屋外,天色昏暗,但云层间隐隐约约有着几缕晨光透出。 余客舟与安歌不紧不慢地走在街道上。 三天前,他在下山之时,与安歌私下达成了一份协议,至于代价 想到此处,余客舟不免苦涩一笑,他转眸看向身边行走的女人,女人此事身上的着装与她平日里的着装有着天壤之别,这一切都是为了今天替换牧染而做的准备。 他想了想,轻声道:“安歌,谢谢你。” “将军不必如此客气,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但,还是要谢谢你愿意帮我。等他们平安离开这里以后,我会帮你离开王府,回到山庄,我自会履行对你的承诺,只是暂时要委屈你留再此处一段时日了。” 安歌淡笑:“无妨,权当这次是下山游玩了。” 她这洒脱好爽的性子,着实在余客舟心中多增好感。 “你后悔吗?” 安歌突如其来的一句,让余客舟微愣了一下。 他笑问:“你是指什么?” “成全了他们,你可就永远也见不到她了。” 余客舟沉默了几秒,随之释怀一声:“因为我知道我在她的心里,已经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了,我没有遗憾,在我的心里,她已经嫁给我一次了。” 闻言,安歌唇角微勾,她对身旁的男人又多了一份兴趣。 “将军这份大爱无私,舍己奉献的情怀,可真是让歌儿钦佩。” 余客舟听得出这是女人在调侃自己,但他不在意。 “换做是你,你会作何选择?”男人反问。 安歌轻笑:“我看上的猎物,自然是不会轻易错过的,但,我也有自己做事的原则,既然他的心中已有了想要守护的人,我岂会再去自讨没趣。” 余客舟笑道:“看来这些年是我自己一直在自讨没趣了。” 话落,安歌突然伸掌朝余客舟挥去,余客舟面色一惊,行动灵敏地侧身闪到一旁。 眼前一道银光闪过,只见清脆地一声响,一根银镖扎扎实实地扎进了房柱上。 余客舟蹙眉,回眸看向安歌。 安歌一副若无其事地神情悠悠说道:“将军可别误会了,池蔚只是个列外,可不代表我谁都会放过。我与将军初次相遇,可是征求过将军的意愿,将军也是应下的,但却在第二日,一早离开了山庄,也罢,歌儿就当将军的身份特殊,姑且放过将军了。”安歌上前一步,与余客舟之间的距离贴近,伸手抚摸着他胸前的衣襟,带着示好的意思,声音又柔和了几分:“但,你第二次送上门,我可不会再这样放过你了,你知道自己允诺过我什么,敢再毁约,即使你是清週的将军,我也绝不心软!” 女人用着美妙的声音,说着最狠毒地话。 面对安歌的凝视,余客舟突然开怀大笑了起来。 像是某种心灵感应,安歌也笑了。 “只要歌儿不介意我心中有过别人,我倒是很乐意往后的余生与你一同度过。” “将军放心,歌儿自然不会介意,她可是我的后世呢,我岂会跟自己吃醋。” “如此,便是甚好。” 两人相视一笑,全然已经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事。 余客舟牵住安歌的手,轻功跃过后墙,平稳落地,来到厢房庭院,将安歌带入房间。 他关上门,并未点燃屋中的烛光,凭借月光,领着女人坐到床边,他在安歌面前半蹲下身子,抬眸看向安歌说道:“我还有事,不能留下来陪你,你先休息一下,再过一个时辰,会有丫鬟敲门,之后只要按照计划行事就行,放心,我会很快回来。” “希望我醒来,便能见到你回来。” 闻言,余客舟内心深处竟有些触动了一下,他淡淡一笑,轻声回应道:“好。” 他轻脚离开,关上房门时,忍不住朝里面看了一眼,安歌微笑,对着余客舟挥挥手,表示不用担心,余客舟这才放心离开。 他加快脚步,翻越院墙,往皇宫地方向行去。 宫门外,守夜地侍卫,跪安行礼,余客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一刻也不耽误地往宫里走去。 赵嬷嬷已在殿外候着。 “给将军请安。” “嬷嬷无需多礼,有劳嬷嬷带路。” 赵嬷嬷轻手推开殿们,引领着余客舟进入大殿,本就宽旷无比的大殿,却只有少数的烛光点燃,来到内室,隔着屏风。 赵嬷嬷低头言道:“皇上,将军来了。” 从屏风内传出了清弋声音:“你退下吧。” “是,老奴告退。” 赵嬷嬷随后向余客舟行了礼,退出了大殿。 瞬间,大殿内又恢复了安静。 余客舟只是拂袖低头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里面有起身的声音,清弋从屏风内走了出来,今夜,他只是套了一件黑色衣袍,整个人一副慵懒的状态。 “三郎这是做什么,与朕这般生疏了。”他伸手微抬了一下余客舟的臂。 此时的余客舟还未发现问题,他低言道:“谢皇上。” 清弋越过他的身旁,缓缓迈下台梯。 “三郎过来坐。” 余客舟应着他的指令走了过去。 桌案上的紫砂壶,壶口处还冒着热气,余客舟整理了一下衣衫才坐下。 他挽起衣袖,看茶。 余客舟微蹙眉,那种紧盯猎物的目光又出现了,他实在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总能让他想起那个人的存在。 “大哥,请用茶。” 清弋只是嗯了一声。 “大哥,中毒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是一种名为枫桥玉露的茶叶,它的嫩茎里是含有毒的,我与王爷已做过排查,下毒人应该是外人所为,我与王爷计划,暂且先顺着下毒人的意愿继续装病下去,后续会在府中慢慢传出病情加重的消息,此人若是急于心切,定会找寻机会靠近王府查探情况,到时,埋伏在周边的暗探也会察觉。” 清弋又只是嗯了一声。 不知道他是对这个办法表示认可还是不认可,余客舟不放心地试问一句:“大哥,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清弋笑而不语,慢慢饮下紫砂杯中的清茶。 他不说话,余客舟也不再多言,垂下眸对着桌案上的一处发起了呆,甚至还有一丝困意。 很快,殿外传来声音,原本还在昏昏欲睡地余客舟,被惊动了一下。 他转眸看去。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六十五章:你还是会选择背叛我,是吗? 一名身侧配有绣春刀地侍卫行步而来,半跪在地。 “参见皇上,将军,皇上圣安!将军安!” “说。” 侍卫起身,微低头,用着刚刚适中地音量汇报着:“回皇上,臣遵照沈王妃的指示” 当余客舟听到沈王妃三个字时,瞬间困意全无,继续听着侍卫汇报。 “暗中跟随濡花姑娘的马车前往了枫桥镇,期间,臣一直在观察着阁中的动向,臣发现,有一名不曾在楼阁中见过的女子一直有留宿在濡花姑娘的屋中,臣打听过,濡花姑娘是枫桥镇上有名的才女,但不通武功,那名留宿在濡花姑娘闺房中的女子却会轻功,臣跟随过这名女子,这名女子深夜离开阁楼,去往了枫桥林,在一处墓地停下了脚步,碑文上也无任何字迹,只停留了一刻的时间便返回了楼阁,濡花姑娘返回姑苏时,队伍中也并未见到过那名女子,皇上,此事可是需要再进一步查探?” 清弋问:“沈王妃是何意思?” 侍卫恭敬回道:“沈王妃只是让臣暗中保护濡花姑娘的行程安全,若期间有异常举动,也不要做任何行动,直至濡花姑娘平安返城即可,便再无其他要求。” “可将此事告知过王妃?” “回皇上,臣护送濡花姑娘回城后,还未去过沈王府。” “不必了,此事暂且先不告诉她,我会派人跟进,你去查清那名可疑女子的身份。” “是!”侍卫低头抱拳。 清弋又道:“纪白可有消息了?” “回皇上,纪大人还未回城。” “下去吧。” “是,臣告退。” 余客舟若有所思。 “大哥,除了这件事外,牧染还查了什么事?” “慕荣!” 余客舟微愣:“为何?” 清弋责令一声:“将军如今做事怎会如此这般不严谨,此人非我週人,竟毫无戒备地就这样将人带入军营。” 余客舟回道:“大哥,我已经派人查过了,他身份清白,来自锦週,而锦週与我清週并无任何纠纷。他也是普通百姓,只是锦週君王下令征用民兵,这才决心入我清週,为我週效力。” 清弋冷笑一声,言道:“一探为虚,二探为准,三探其为实,十几年了,这种规矩还需要朕再提醒你吗?!” 闻言,余客舟瞬间惊恐住,惊地站起身,连连退了几步,清弋怎会知道这句话?这是大哥在帮中定下的规矩,其中就有这么一条帮规。 他恐惧地看向男人,身子不收控制地颤起来。 清弋见状,唇角微勾,他好整以暇地盯着余客舟,欣赏着余客舟这副受惊地神态。 “你是谁!” 清弋优雅清闲地抿了一口茶,用着清冷地声音说道:“我不是他。” 简单地四个字概括了所有。 可余客舟还是止不住的打颤,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一种害怕,是他最后背叛了大哥。 “这句话是谁告诉你的?”他在脑海里将前世的记忆统统回忆了一遍,都不曾有过这段话的记忆。 “将军似乎对某人充满了畏惧,他就如此让你感到害怕?” 余客舟沉默着,渐渐回到桌案前坐下,他轻声道:“是我背叛了他,若不是我的背叛,我也不会来到这里,更不会进入到这个将军的体内。” “因为一个女人?” 余客舟默声。 清弋冷哼,从暗格中取出一封信,推至余客舟的眼前:“即使是重生,你还是会选择背叛我,是吗?” 余客舟盯着信封上的四个字【南宫山庄】,他猜到了清弋会知道这一切的。 “这次,我不会背叛你。” “三郎如今的承诺,大哥真的不敢相信。” 清弋的话,让余客舟的胸口突然刺痛了一下,他蹙眉。 “大哥,我知道我这几天的行踪是瞒不过你的,我也没有打算隐瞒,我现在只求牧染和他能够平安回家,其他的,我别无再求,大哥,我会继续留在这里,完成将军地使命,从此以后,我便只是您的臣子,这清週百姓的将军。” 语落,清弋审视着他。 余客舟心里明白,一旦背叛过,要想取得信任,慎难。 “大哥若不放心,日后我的一举一动您都可以派人监视,我的命是您救得,是生是死,都皆由您来决定!” 最后一句,倒像是对清弋最有用的一句。 他轻笑一声:“朕不管你是何身份,21世纪又是何处,只要你还活在他的体内,朕就绝不会轻易地放你离开!就算这是违背天理的事,朕,也会亲手杀了你,你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清週的疆土上!”清弋看向余客舟,最后重重一声:“朕!全然不顾!” 这一刻,余客舟才发现,清弋与大哥之间还是存在差别的。 清弋宁愿摧毁至底也不会让其人所愿。 而大哥,他却是选择了另一种极端的方法,毫无在乎,不惜一切代价。 这样想着,余客舟突然为自己刚刚“愚蠢”的想法而感到好笑,反正这两个人都是魔鬼,还有什么好比较性的呢。偏执到极致的人,反倒是别人成为了不正常。 余客舟不免自嘲,真是天道轮回,上一世,他们为了天下社稷,献出一生,下一世,却要以另一种“罪恶”地身份活着。 余客舟正视清弋,抬臂扶礼:“臣,定不辜负百姓们的所望,臣愿用余生去守卫我朝疆土,保佑我朝繁荣昌盛,国泰民安。” 清弋见状,唇角不禁扬起,他笑道:“朕便等着将军的保证。” 语落,余客舟颇为欣喜,他拘礼回道:“谢大哥成全!” “三郎,一切后果自行承担。” 余客舟望了一眼清弋,点头应声道:“是,三郎明白。” 他下定决心将牧染从王府带走,便就做好了一切准备,从今天起,他的身后不会再有别人,从此往后,能陪他在这里的人只有自己,也只剩下自己。 随后,清弋的神色有些变动,他抬手挥了挥,低沉地声音在殿内响起:“退下吧。” 余客舟也没有多想,像往常一样恭敬行礼:“三郎告退!” 赵嬷嬷一直在门外侯着,见余客舟出来欠身一礼,即便唤人过来:“小石头,送将军出宫。” 小石头向余客舟行礼:“奴才给将军请安。” 小石头恭恭敬敬地送余客舟出了宫门。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六十六章:我却痴情到底,落个终身清狂 余客舟并没有坐上赵嬷嬷准备的马车,而是选择独自离去。 侍卫见状也都是规矩行礼,继续各守其职。 另一边,余客舟一离开,赵嬷嬷便进入了大殿。 她慢脚来到皇上身边。 清弋一手扶额地靠坐在案桌前。 “皇上。”赵嬷嬷轻声开口:“将军已经离开了。” 良久,清弋的身形动了一下,他缓缓放下手,眼眸随着桌上的烛光看去,声音有些清冷道:“你说朕能逆天而行吗?” 赵嬷嬷沉默了几秒,应道:“皇上,万事皆有它的定数,若是逆天而行,怕是会惹了天怒。” 闻言,清弋不屑一笑:“天怒?荒唐!难不成要让他顺着天意,夺去朕的真身不成?!” 赵嬷嬷惊:“皇上,那人可是又出现了?!” 手掌渐渐攥紧,清弋的眸光变得冰冷起来:“这是属于朕的朝代,岂能让他霸占去朕的身躯!朕不会让他得逞!” 自从,将军逝去,后世还魂之后,清弋的体内多次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不断地压制着他,想要取缔他的灵魂和思想,直觉在告诉清弋,他的体内出现了另一个人的存在,而那个人,便是余客舟口中那个一直尊敬,敬仰着的人,也是与自己有些相同容貌的人,他的后世! 清弋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他一直在用自己的真气与体内的那股力量对扛着,很显然,这一次,清弋又抗住了。 这也能解释,为何清弋会突然说出“一探为虚,二探为准,三探其为实”这段话,那个男人从未放弃过想要取代清弋的时机,他在不停的将后世的记忆送往清弋的脑中,从而一步一步的将清弋取代掉! 赵嬷嬷担忧道:“皇上,恕奴婢多言,这究竟不是长久的法子啊,您每次为了压下那股力量,都要耗损掉体内大半的真气,皇上,您的龙体重要啊,还是听奴婢一言,去一趟汝南寺吧。” 赵嬷嬷这席话,让清弋犹豫了一下,他隐忍着身子的不适,从烛光处收回了视线。 “备车吧。” 清弋换了一身着装,马车旁只配了两名侍卫,随后的便只有赵嬷嬷一人了。 马车一路向北行驶,经过了一个多时辰,来到了楚鲲丘。 马车停下,赵嬷嬷将东西备好,转交给了其中一名侍卫,两名侍卫跟随清弋的身后去往了鲲池。 赵嬷嬷静守在马车边,周围的景色让人心旷神怡,也只是短暂地平复了一下她的心情,很快便被另一种情绪占据了所有。 赵嬷嬷深深叹了一口气,她眺望山间,希望一切都能顺人心意吧。 余客舟并未回到沈王府,而是寻了一处客栈,进入到内院,从马厩中牵出了一匹马出来,从腰间取出钱袋系在了木柱上,随后跃身上马离去,来到城门口,侍卫行礼跪拜。 “开城门。” 余客舟一声令下,伴随着城门打开,他拽动缰绳唤了一声“驾!”,马儿听令奔驰而去。 晨间的凉风吹拂在余客舟冷峻的脸庞,他却丝毫感觉不到寒意一般,更是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余客舟拉动缰绳,马儿渐渐停下了蹄步。 庭院门前的灯笼,还保持着光亮,但也只是微弱的,他转眸望向山间,日出山头,迎来了新的曙光。 他从马背上下来,并未打算上前敲门,而是选择背对门,坐在了门槛上,微微抬头,阖上了眸,让晨光映照在脸上。 一旁的马儿责识趣地自行去到了院墙一角吃起了草。 这间庭院,几乎是在几天内就建造了出来,他为的就是能够赶在牧染生日的那天送给她的惊喜,他还幻想着,牧染为此能够留下来,待日后,他将这里的所有事情处理完,他们便移居在此处,过着他之前一直想过的日子,可是现在他却只能坐在门槛上,连进去的勇气都没有。回想初识牧染的那天直到今日现在,或许前世今生地他们,缘分也就到这了吧,现在在庭院小屋内的两个人,一定很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相遇吧,从此以后,没有了自己的存在,牧染会与池蔚更加幸福,美满的生活下去。 也对,若不是自己的出现,牧染也不会被带到工厂内,后面也就不会发生爆炸的事了,其实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 尽管晨光足够刺眼了,却还是没能温化掉他脸上的寒气。 可在怎么觉得冰冷刺骨,也抵不过他心中的痛。 脸上渐渐覆盖了一层霜露,露珠悬挂在他的睫毛上,很快也会化成水划过脸庞。 静坐了一阵,许是马儿吃饱了,也感到了枯燥乏味,不悦地哼哧了起来,余客舟这才睁开眼眸,天,也足够明亮了,他,也该离开了。 马儿像是知道余客舟要起身一样,踏着蹄子来到了他的身旁。 余客舟起身上马,最后看了一眼合闭的大门,调转马头离开。 牧染从池蔚地怀中醒来,她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慢慢意识到眼前地一切并不是梦,是真的,她安心一笑。 “能在你的怀里醒来,可真好” 听闻,池蔚心中升起一阵酸楚,他更加搂紧了牧染。 “池蔚,你一直都没有睡吗?你累不累啊?”她轻轻地摸着男人的脸,声音柔柔地。 池蔚笑着摇头:“不累,我喜欢这样看着你。” 牧染心中一甜,她很久没有听到池蔚对自己说情话了,这样想着,牧染轻说道:“池蔚,我爱你。” “染儿,我也爱你。” 久别重逢地两人,一直腻歪了好久,才开始洗漱起身用膳,用完早膳,池蔚决定带着牧染去一趟汝南寺,牧染听后没有意议。 “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了。” 池蔚笑着回应道:“好。” 他与安歌是乘坐着马车连夜赶到了这里,安歌与余客舟又是徒步离开的,所以,马车还停留在院子里。 “我教你骑马。”池蔚一边解开马绳与马车分离,一边对着牧染说道。 “嗯。” 池蔚指导着牧染上马,接着自己也顺利上了马,他一手搂住牧染地腰,一手拽紧了马绳。 确保牧染已经坐稳,他这才唤马走动。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六十七章:莲花池上泛轻舟 等抵达汝南寺时,已经午后了,行至山下,他们不能在骑行,池蔚先行下马,随后扶着牧染下了马,他们将马绳系在了一旁的树上,随马儿一旁吃草,池蔚牵着牧染地手,一同上了山。 寺门前有小僧陈扫,池蔚带着牧染向小僧行礼。 随后步入寺门,池蔚与牧染在大殿上跪礼参拜。 牧染双手祈福,向菩萨偷偷请了愿。 “走吧,我带你去见见主持。” “嗯。”牧染轻声一嗯,紧紧牵着池蔚地手走在他的身后。 他们走过后,庭来到了一处院子,院子中只有一间屋子。 池蔚轻轻叩门。 从里面传来了一道声音,池蔚这才推门而入。 屋内,一位身着红色袈裟的老人正在罗汉床上打坐。 池蔚双手合十,微微躬身行礼:“住持好。” 牧染随后行礼说道:“住持好。” 老人缓缓睁眼,待见到面前的二人,他微微点头。 “池施主,牧施主。” 池蔚与牧染行礼:“阿弥陀佛。” “池施主,你能寻回良人 也是圆了你的愿啊。” 闻言,池蔚行礼回应:“多谢住持。” “世事轮回,皆因一个缘字而起,缘起缘灭,花开花落,皆有它的定数,你们能够经历此番劫难,乃是命中安排,万事万物,自有它存在的道理,无需为此烦恼,不如遵循天道,顺应自然。” 住持的仅仅几句话,便为二人解开了多日来心中一直存在的疑惑。 但牧染还是有些心神不安,她看向池蔚,只是牧染的一个眼神,池蔚便能明白牧染现在心中所一直关心的一个问题,他向住持行礼,尊敬道:“还请住持点化,此次劫难何时是它的终结之日。” “天机不可泄露,时机到了,自然也就来了,两位施主,老衲只能点化到此,阿弥陀佛。” 语落,两人行礼:“多谢住持,阿弥陀佛。” 天色渐暗,池蔚与牧染决定留宿在寺中一晚,寺中为他们安排了一间禅房,二人皆行礼谢过。 池蔚借来一盏提灯,带着牧染去往了后山地莲花池。 夜晚地莲池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薄地青纱,朦朦胧胧,更似仙境。 牧染见一池盛开地莲花,不禁发出感叹。 “池蔚,这里好美啊。”女人兴奋道。 男人温柔一笑,他将女人地手包裹在自己地大掌之中,牵着牧染沿着莲花池边缘行走了几步,一叶扁舟渐渐出现在他们地眼前。 牧染欣喜。 池蔚道:“我扶着你上去。” “嗯!” 两人先后上了舟,池蔚拿起舟上地木杆,一头抵在岸上,双手撑杆一推,小舟便动了起来,池蔚将木杆收起搁置在舟内。 他慢慢坐下身子,躺在了船板上,一手枕在头下,一手展开,牧染抿唇一笑,跟着他一样也躺了下去,就枕在他伸出地臂膀上。 两人仰望夜空,皎洁无暇地明月伴随着点点星光,任由扁舟随意飘动,穿行在这一片莲花池中,寂静而又美好。 女人依偎在男人地怀中,享受这一刻带来的温暖。 “池蔚,我们可以找到回去的办法吗?” “……会。” 牧染眸光黯淡了下来,他……犹豫了。 “我好害怕啊。” 池蔚将女人往怀中搂地更紧了些:“不会的,我们一定会找到回去的办法的。” 牧染轻摇头:“我害怕回去。” 闻言,池蔚略愣了一下,他道:“为什么?” “我害怕这一切都是真的,一旦离开这里,就要回到那个地方,可是……是因为那场爆炸,我们才会出现在这里,若是回去了,我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池蔚,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们逃出来了吗?” 他很想告诉怀里的女人,他们逃出来了,可是,他并不想这样去欺骗她,他答应过牧染的,永远不会对她说谎。 他只能轻声地回答她:“我……不知道。” 他听到了牧染地哭声。 “对不起,染儿……” “不,你没有错,是我错了,是我害了你,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他们都是因为救我才牺牲的,我罪孽太重了……” 池蔚拥抱着她,大掌轻抚着她的发:“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是我太过心急地想要去救你,我若是在考虑周全一些,他们也不会牺牲,更不会遇到这样的灾难,染儿,我才是罪孽深重地那一个人,我怎么能让你替我承担这份责任呢?” 牧染地心更加痛了一分:“我明明知道那场爆炸我们是不可能逃出来的,我们都死在了那片火海里,是上天可怜我们,让我们经历了这一场前世地穿越,让我与你在这里继续续缘。可我真的害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等梦醒了,我们也就不在了……我害怕我的父母得知我的死讯后痛苦不得,而我却还没有尽孝心报答他们……池蔚,我该怎么办才好?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牧染地声音哽咽到不行,她蜷缩在池蔚地怀中,手紧紧拽住了池蔚地衣角,她现在唯一能够依赖地人只有他,也仅有他。 “染儿…老天不会让我们就此告别的,我们的缘分还未尽,怎么会轻易地就让我们死去呢?我们能够在这里相遇,一定是三世地我和你求来的这一段缘分,我们岂能就这样辜负了,待我们平安回去,我们还要续后世地缘,我要娶你做我的妻子,与你长相厮守一辈子。” 女人抽泣着。 池蔚自己也知道那场爆炸他们不会活下去的,染儿说的或许也是对的,是老天可怜他们,所以在死之后,让他们做了这一场梦,只是这个梦……太真了,也太…来之不易了。 牧染从他地怀里抬起头,一双美眸中含满了泪水,牧染看着眼前她深爱地男人许久,她轻轻说道:“池蔚,我们留下来吧” 池蔚微微蹙眉,他死了也就死了,可染儿不能,她地生命中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染儿还有她地父母,亲人,朋友…… “我们不回去了,就在这里,就在这个时空里,不管它是不是真的一场梦,但在这里,我和你都还活着,我还能见到你,我还能拥抱到你,我无法想象失去你我会变成什么样,我会疯掉,我会死掉”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六十八章:我对你是至死不渝的爱 “染儿…我不能这么自私地占有你,你还有你的家人,他们不能没有你…” 牧染打断了他:“你也是我的家人!” 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坚定。 池蔚突然苦涩地一笑,什么前世轮回,一切都随他去吧,今夜,让他们抛开世间地一切,只为他的染儿。 “好,我们不回去了,我们就留在这里,我要守护在你的身边,只为我们地今生。” 话落,泪从牧染地眼角滑落,可她却笑了起来。 “池蔚,我爱你。”她在男人地怀中说着:“池蔚,再多抱紧我好不好…” “好。” “我好累啊…” “染儿,把一切都暂时忘了吧,在我的怀里安心地睡吧。” “不要走…” “我不走,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不要离开我…” 牧染地声音越来越微弱,她身心疲惫地在池蔚地怀中渐渐睡去。 池蔚将牧染身上的披风整理好,又将自己身上地披风盖好在他们两人地身上。 小舟也停止在池面上了,风悄悄吹过,夜,静谧…… 池蔚知道,怀里的女人已经睡着了,他想好好看看女人的脸,他想抚摸染儿的脸,可又怕惊醒了她,他忍下了,鼻尖轻轻嗅着女人地发香,他淡淡一笑。 他有多久没有像这样抱着她了…… 还沉静在回忆地池蔚,突然身体传来阵痛,…又来了! 他努力压制着,确定怀中的女人已经熟睡了,他才将手抽出,让牧染平躺下来,他动作极轻地转了身去,背对着牧染,池蔚再也憋不住,将胸口内的一口血吐了出来,血混进水中,淡淡化开,直到彻底变回水。 他急忙擦去嘴边的血,回头看去,幸好没有惊醒牧染。 额角往外渗汗,全身犹如进入了冰窖中一般,让他发颤不止!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每过一段时间,他的身体就会这样没有任何征兆直接疼痛起来,疼痛一直持续很久,让他一阵寒冷,一阵炽热,简直生不如死,直至再也承受不住昏迷过去。 火!全身像在火海里,让他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开。 池蔚痛苦地咬紧着牙,硬逼着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 这次阵痛却很快就过去了,但池蔚地身上还是被汗水浸透了,池蔚迷离地睁开眼,夜已过了大半,他也终于挺过来了,缓了一阵,有了些力气,池蔚没有将牧染重新揽入怀中,而是将盖在牧染身上地披风又好好整理了一下,他现在浑身湿透,今夜一过,必定会感冒的,可现在他无心在意这个,看着女人熟睡在自己地身边,他心里只有满足。 女人突然呢喃了一声:“池蔚” 语落,池蔚一笑,她是不是梦见自己了,怎么还说起了梦话。 “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了” 牧染微微蹙眉,神色有些不安着。 “不会,我不会再弄丢你了。” 池蔚伸手轻轻抚摸着女人地脸颊,眼眸中竟是温柔。 “池蔚,我真的好爱你啊” “染儿,我也爱你。” 他依依回应着她地话,即使身边地女人睡着了。 两人离开汝南寺之时,无南单独与池蔚见了一面,并将师傅的一番话传达给了池蔚。 “池施主,住持留有话给你。” 池蔚向无南行礼:“无南师傅请说。” “在天地之间,不过是朝升夕落,日复一日而已。还望池施主珍重,若缘分未尽,你与牧施主自会有重逢的那一日。” 池蔚不禁疑惑,为何住持会留此“珍重”二字,而非“珍惜”,这最后一句话像是在暗示他很快便会与牧染离别一样,而这又是为何呢? 果然回到海棠园后,池蔚便病倒了,牧染簌簌地往下掉泪,不停的换洗毛巾给池蔚擦汗。 池蔚躺在床上,气色不是很好,他看着床边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心中既心疼又喜悦,他轻轻一笑,声音是虚弱的:“染儿,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别哭坏了身体。” 牧染自责起来:“都怪我,是我太任性了,我要是没有在小舟上睡着,你也不会吹了一夜地风,是我害的你病了…” “傻瓜,怎么什么事都爱往自己身上揽,明明是我自己不小心受风了。” 见他额头又渗出了汗,牧染又换洗了毛巾给他擦汗,并说道:“好啦,你不要再说话了,乖乖躺好休息,一会儿我去城里给你买点风寒药回来,吃了药,病才能好。” 闻言,池蔚从被子里伸出手拽住了牧染:“你一个人去不安全,不必了,家里有药,你去厨房柜橱里直接拿一剂就好。” 牧染微诧,她疑问:“厨房里哪来的风寒药?” 池蔚向她解释道:“主持托无南师傅送了一袋米和面给我们,我便向无南师傅要了一些风寒药一起带回来了,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牧染一笑:“还真是,好,那我现在就去给你熬药,你好好休息。” 牧染为他掖好被褥。 “染儿,还是我来吧。”池蔚说着要起身,牧染将他按住,有些小小得意地说道:“哼,可别小瞧了我,之前王爷病了也是我煎的药……” 话一说出口,牧染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池蔚脸色一僵。 牧染顿时万分恐惧地看着池蔚,脑海里突然回想到了与沈王爷大婚的那天。 她从眼眶中滴落下泪,落在被褥上消失不见。 “染儿?”池蔚唤她。 这一声,牧染惊站起身,步步往后退,一股罪恶感涌现心头,她悲伤地落泪,口中不停的说着道歉地话:“对不起…对不起…池蔚…我背叛了你…我该死,我该死…” 她这突如其来地反应,让池蔚一时吓住了。 “染儿,没关系的…” 但他现在实在病的严重,浑身难受,头疼不已,他撑着虚弱地身体起身,险些又栽倒下去。 他知道,牧染是突然提起了那个人,认为自己会生气,他…只是觉得有些意外而已…并没有生气。 女人一直退到墙角边,泪水模糊了双眼。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六十九章:我对你是至死不渝的爱 “对不起…池蔚,对不起…我以为他就是你…对不起…” 牧染蹲下了身子,双手环抱住自己,低下头一个劲地在和池蔚道歉。池蔚忍着身体不适,来到牧染地跟前,蹲了下来。 他面色苍白,额间密布冷汗,却还是温柔的看着眼前地女人,他伸手将她埋下地脸轻轻抬起,入目,女人是一双哭红地眼睛。 他柔声轻语:“染儿,我没有生气,之前的就让它过去吧,现在,我已经找到你了,就不会再丢下你了…” 池蔚这番话,让牧染心中更加自责自己,她流着泪摇头:“不,我是个坏女人,池蔚,你和我分手吧,是我对你不忠,是我背叛了你,我对不起你…” 池蔚越发疑惑了起来,他不知不觉想起牧染曾经嫁给沈王爷地这件事。 牧染说……背叛了他… 他神色一顿:“你爱上他了?……” 话落,牧染疯狂摇头:“不!我爱的人一直是你,池蔚,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以为他是你,可是不是的,他不是,他不是你……” 听到牧染坚定的回应他,池蔚地心才定下来,他已然知晓了牧染说的是什么事了,但他并没有生气,即使身体再不适,他依旧会将女人搂进怀里。 “染儿,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好好保护好你,要是我早一点来到这里,在你正好出现地时候,我就已经出现在你的身边了,你也就不会来到这里以后,日日感到不安,更不会错将那人认为是我,对不起,是我来迟了,…” 牧染在男人地怀中痛苦起来,是她背叛了这段感情,即使是一场误会,可池蔚却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怪罪她地话,反而还在安慰着自己,这让牧染更加悲伤。 “可是,我脏了……我配不上你了…池蔚,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这段话深深刺痛了池蔚地内心,什么脏不脏的,这是他池蔚地女人! 牧染还在说着,池蔚直接用吻堵住了牧染地嘴,顷刻,声音戛然而止。 牧染瞪大了眼睛,忘记了哭泣,池蔚地脸离自己那么地近,近到她可以清楚地数出他有多少根睫毛,池蔚忘情地吻着,细细地吻着,他的舌尖描绘着她地唇,一会儿轻咬住她的唇瓣,一会儿舌尖伸进去挑逗着她地舌。 牧染有些木讷地回应着,渐渐的,池蔚的吻加重了,如此地热情而又猛烈。 “唔…” 牧染一时承受不住,她双手抵在池蔚地胸前。 这是两人久别重逢后地第二次亲吻,皆不能自已中。 …… 池蔚不舍地结束了这段吻,他温柔地看着牧染,牧染地一张小脸微微绯红着。 池蔚发出一声宠溺地笑,刚刚已经用去了他身上仅存的一点力气,现在属实是没在力气再继续做别的了。 “染儿,我其实很高兴你能告诉我这些,这是我们彼此对对方的坦诚,你并没有爱上他,你爱的人从始至终都是我,我也是,我也没有爱上那个女人,我要守护的人一直都是你,也只有你。” 牧染哽咽着:“不,这不一样……” “染儿,你也是因为他是我,所以才愿意留在这里的,不是吗?” “是可是” 池蔚打断了她:“足够了,你是我池蔚地女人,我敬你,爱你,更懂你!” 牧染望着他,泪水打湿了脸颊。这件事会永远埋藏在他的心里,虽然池蔚不会再提起此事,但终究还是在意过得。 池蔚看透了牧染地心思,说实话,他确实如牧染心中所想地那样,但他更自责这件事是自己导致的,是他没有保护好自己心爱地女人,在牧染最需要他的时候,他缺席了 他轻轻抚摸着牧染地脸,为她抹去眼泪,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他轻笑一声,用着魅惑地嗓音对着女人说道:“还不够表明我的心意吗?” 牧染顿时被他这一举动,突然破涕而笑:“什么嘛” “好了,别哭了,爱哭鬼。” “我才不是爱哭鬼呢”牧染一边擦眼泪,一边小声嘟囔了一声。 池蔚抿唇一笑,他轻声道:“老婆,扶我到床上吧,你老公没有力气了” 太久没有听到他叫自己老婆了,牧染不禁脸色一红。 “哦,来了。”她搀扶着池蔚起来,小心地扶着池蔚回到床上躺下。“你好好休息,我给你去做饭,醒来我们一起吃,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池蔚笑言:“只要是你做的,我都爱吃。” 牧染心中自是甜蜜,她微微弯下腰,在池蔚地额头留下一吻,温柔地嗓音对他说道:“好好睡吧,我一直都在。” 池蔚也真的感觉到了疲累,他安心地阖上了眸,慢慢睡去。 牧染守在床边,等到池蔚真的睡着后,才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 站在门外,她深深呼了一口气,眼睛还是有些酸涩,海棠花从她的眼前飘落,这一刻,牧染地心突然安定了下来,从今天开始,她与池蔚便在这里安家了,日子很长,他们一起慢慢变老。 沈王府: 小丫如往常一般,备好了洗脸水和毛巾往后院行去,进门前敲了下房门,得到了允许的才轻推门进去。 她进门请安,将盆放置架上,掀开床帘系再床柱上,只见只有王爷一人在床榻上,她微顿了一下,随后来到木架前将浸好的毛巾递到王爷的面前。 “王爷请洗漱。” 从王爷手上接过毛巾,小丫才开口言道:“王爷,请问王妃可是先起身了?奴婢刚从前院过来,并没有在后院见到王妃的身影。” “她昨夜是在厢房过的夜,现在时辰还早,让她多睡会儿,不要去叫醒她。” 小丫点了点头:“王妃这几日为了您和将军的事,一直在操心劳累,王爷,奴婢曾经好几次都看到王妃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地哭,可我又什么忙也帮不上,心里真是难受的紧,恨不得自己替王爷和将军受这份苦。” 闻言,沈蔚心中触动了一下,他不假思索地起身走出了屋子。 小丫擦擦眼泪,跟了过去。 沈蔚推开厢房的门,小丫候在门外。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七十章:我甘愿做你的配角 床榻上,安歌平稳地睡着,沈蔚进屋到坐在床边,她也没有醒来。沈蔚看着安歌的睡颜,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染儿,你可知道,每当我见到你为了他伤心流泪,我就心软了,我曾经多次劝服自己,放你离开,可是话到嘴边,却又没有那个勇气说出口了染儿,你已经进入到我的世界里了,我又怎舍得放你走呢,即使你爱的不是我,可你能这样留在我的身边,那也是好的,就如你所说的那样吧,留在我的身边,直到他的出现,可好?” 他说着,不禁苦涩一笑。 “我真希望他永远都不要出现,这样,你就能一直陪在我的身边了染儿,你是能感觉到的,我对你的爱,不比他少我甘愿做你的配角。” 沈蔚殊不知,这些话已经断断续续地传染了安歌的耳中。 安歌疑惑,按世理,这一世的她和沈蔚因该是注定好的一对,但现在,沈蔚却对来自后世的牧染动了真情,那她又算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在存在呢? 片刻,她听见了沈蔚离开的动静。 待房门闭上,安歌也起身了,她穿好衣服,只听门外传入了沈蔚的声音。 “你就在门外守着,王妃随时会醒,伺候好她。” “是,王爷。” 安歌起身走到门前,透过窗纸,她只看到一个人的背影站在门外。 她伸手开门,听到声响的小丫随即转过了身。 “唉?王妃,你醒啦。”安歌快速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孩,根据余客舟所描述的,眼前的女孩大概就是那名,名叫小丫的丫鬟,她淡笑:“嗯,小丫,陪我去前院一趟吧。” 小丫点头应道:“好,不过,王妃,您可要先洗漱一下?” “去前院洗漱吧” “好。” 安歌走在前方,她镇定自若的按照着余客舟所说的路径走出庭院,并走在了通往前院的拱桥之上。 “啊!”安歌突然停住步子,她供着腰,一手搭在桥岩上,一手摸向了肚子。 “王妃,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小丫急忙上前询问。 “小丫,我肚子突然好疼啊。” “啊?好端端的怎么会肚子疼?”小丫一时间手无足措起来,她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亭子,作势要扶安歌过去:“王妃,奴婢先扶您去亭中坐下吧,我去叫月先生过来给您看看。” 安歌拽住小丫:“小丫,我疼的不行了,走不动路,你先去叫先生,好不好?” 小丫见安歌疼的难受,也来不及多想,她慌慌张张的点头:“好,王妃您忍耐一下,小丫这就去叫先生。” 小丫急忙忙地跑下桥,可还没跑出几步,身后突然一阵声响,小丫骤然停下转身看去,桥上已经没有了王妃的身影,转眸看向池中。 “啊!”小丫顿时吓得大声尖叫:“王妃!王妃!” 她踉跄地摔倒在莲池边,眼泪簌簌地往下掉,明显已经吓得六神无主的状态了。 安歌从桥上坠入池中,双手拼命地在水中扑腾,口中呼着求救:“小!小丫救我!唔!小!我!” “王妃!”小丫看着安歌的身子是一个劲地往下坠,她猛然清醒了几秒,磕磕绊绊地从地上爬起来,朝前院跑去,拼了命地呼喊着:“来人啊!王妃落水了!快来人啊!” 小丫的喊叫,着实惊动了前院不少人,一时间聚集了很多人,想要寻着声音赶过去查看情况。“快来人去救王妃啊!” 也就这句话的时间,沈蔚突然出现了。 “小丫,发生什么事了?!” 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小丫扑腾地摔倒在地,她顾不得身上的疼,哭喊道:“王爷,王妃落水了,您快去救救王妃!”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面容失色,小丫只觉得耳边有一阵风刮过,再抬眼望去,王爷早就冲去了后院,接着,许多人也慌忙赶去后院,有两个小丫鬟先将小丫从地上扶了起来,小丫匆匆道谢,匆匆忙忙地也赶去后院,等她抵达莲池,王爷已经将王妃救上了岸。 沈蔚浑身湿透,此时早就没有了平日里沉稳的样子,他抱着怀中昏迷的女人,不停的叫着牧染的名字。 周围一片噪杂地声音。 “都给本王闭嘴!”沈蔚厉声一吼! 下人们一下子噤声,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王爷发怒。 “还不快去叫月先生!” 语落,人群都往外散,急忙去后院叫先生。 沈蔚更是心急如焚,他叫着牧染的名字,可怀中的女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直接抱起女人去往后院,沈蔚将浑身湿透的安歌放置在床,用手剥开安歌脸上的湿发,一旁丫鬟急忙递上干毛巾,沈蔚一手接过,并没有给自己擦拭,而是为安歌擦拭脸上的水珠,月玉笙匆匆赶来,门外人群让开了一条道,一进屋,便见床边的地板上是湿的,沈蔚的衣边还在往下滴水。 月玉笙上前一步,沈蔚急忙起身:“先生!” “王爷,还请移步,让月某为王妃诊断。” 沈蔚不敢怠慢,忙移开身子,月玉笙坐置床边,伸手开始为安歌搭脉。 他问道:“王妃掉入水中的时间有多久?” “许是前后不到半盏茶的时间。” 月玉笙突然蹙眉,这脉相怎么会如此熟悉?他疑惑地看向床上的女人。 沈蔚见月玉笙异样的神情,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他急道:“先生!无论如何你都要救活染儿!” 月玉笙回过神,他来不及回应沈蔚的话,站起身,用右手覆盖在左手之上交叉叠起,让手掌面朝下的方向放置在安歌的胸骨的中下位置,手臂伸直开始用力按压起来。 大概就这样按压了二十几次,只见安歌咳嗽了起来,正好带着池水从口中吐出。 月玉笙顿时松了一口气。他查看了王妃的脉象,这才转眸看向沈蔚回答道:“王爷莫慌,王妃这是坠入池中,一时间惊吓过度,又连续喝了几口池水,导致短暂性的溺水昏迷,在下刚刚所做行为,为的就是能让王妃腹中的积水吐出来,只要吐出积水,便是没事了。”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七十一章:询问落水原因 沈蔚依旧担忧:“先生,您这法子好生奇怪,可是真的有效?” 月玉笙点点头:“王爷放心,月某敢用自己的性命担保,王妃不会有事!此外,这法子也是一位“友人”传授给我的,我曾经用这法子救过人,也的确有效。” 月玉笙此番的保证,沈蔚才勉强安心,他行礼谢过:“多谢先生!” 月玉笙还礼:“王爷,还是快快唤人为王妃换去身上的湿衣吧,您也需尽快换去衣裳,最好是沐浴一下,去去湿气。” 沈蔚只留了几个丫鬟在屋中,丫鬟们开始为安歌换去湿衣,一边,沈蔚只是将上衣褪去,用干毛巾将身上的水擦去,见安歌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他直接上前将安歌抱起来,大步离开屋子,转到了新的一间厢房,将其轻放在床,为安歌掖好被褥。 沈蔚看着床上合眸,呼吸平稳的女人,微微蹙眉,他总觉得内心深处突然有什么东西缺失了一样,让他很不舒服,他定了定神,毕竟染儿现在已经平安无事了,他也没什么好担忧的,他轻轻抚摸了下安歌的脸,这才回到自己的屋中换去衣服,月玉笙已经吩咐人安排好了沐浴要用到的草药,沈蔚却拒绝了,他只是喝了一碗驱寒的药,房间内,床铺已经重新铺好,沈蔚将安歌又移至到了他们自己的房间。 府内暂时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安定,随后小丫被传入房中问话。 小丫低着头,胆颤起来,王妃落水,她有责任,若她当时坚持扶王妃到亭中坐下,又怎么会发生这桩事,这样想着,小丫小声抽泣了起来回应道:“王爷,奴婢该死,奴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王爷您走了没多久,王妃便醒了,王妃醒后,唤奴婢陪她去前院,一开始,奴婢跟随王妃身后走的好好地,可等到了桥上……”小丫说到这更是哭的伤心,抽泣不止:“王妃突然说肚子疼,奴婢…就赶忙上前想要扶王妃到凉亭内休息一下,好去叫先生来看诊,可是王妃当时痛的很厉害,奴婢便一下子慌乱了起来,就跑去前院喊先生,奴婢还没跑开几步,就传来了王妃落水的声响”小丫附身跪在地上,责备道:“王爷,您责罚奴婢吧,是奴婢没有照顾好王妃,是奴婢的错” 沈蔚蹙眉,此事太过奇怪了,染儿当时再怎么样站立不住,也不会莫名翻身坠入池中。 …… 他想了想,也只有等染儿醒来,才能知晓了。 “此事不怪你,你也受惊了,今日先下去休息吧。” 小丫磕头谢过,擦了一把眼泪,欠身退下。 可到了门外,走了没几步还是伤心的哭了,她匆匆往厢院的方向赶去。 一连敲了几扇门,小丫都未见到将军的身影,她跑到前院向大家询问,可得到的回复,都未见过将军。 小丫失落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早上发生的事情到现在她还有些惊魂未定,虽然王爷没有责怪她,可她心里还是内疚,她很担心王妃的安危,想着,她转身出了屋子。 小丫来到茶房,在门外徘徊了几步,才决定进去。 此时,月玉笙正在配药。 小丫欠身行礼:“奴婢见过先生。” 听到声音,月玉笙才抬眸看去,他抬了抬手道:“姑娘多礼了,可是王妃醒了?” 小丫摇摇头:“先生莫担忧,王妃一切安好,只是奴婢心急,特此冒犯前来叨扰了先生,还请先生赎罪,请问先生,王妃是否已无大碍了?” 在府中的这几日,月玉笙也知晓了,这丫鬟是专门服侍在王妃身边的,见丫鬟一脸担忧的深情,不免看出,她是真心实意的。 “姑娘放心,有月某在,不会让王妃有任何意外的,只要王妃醒来,配上月某的药,好好调息几日身子,定会恢复安康。” 听到此番话,小丫才心里踏实,她再次行礼好生谢过:“奴婢多谢先生!” 月玉笙绕过台桌,轻扶了一下小丫:“姑娘客气,这是月某职责所在。” 小丫拭去眼角地泪:“对不起,让先生见笑了。” 月玉笙淡淡一笑,随后问道:“姑娘,可否告知月某,王妃怎会突然掉落水中。” 他从进屋搭上王妃脉象的那一刻就开始多疑了起来,只是到现在还未弄清楚问题出现在哪里。 小丫随后将早上的事情都清清楚楚地说了出来。 月玉笙困惑,小丫并未亲眼见到王妃落水,而是突然听到一阵落水声,接着便见王妃已经在水中呼救了。 他没做过多细想,随后取了一包药草给小丫。 “这是安神的药,今日发生这样的事,姑娘也一定受了不少惊吓吧,回去早晚服一剂,再好好休息一番,便无大碍了。” 小丫一听,简直受宠若惊,连忙推辞,月玉笙温柔地劝服了两声,小丫这才羞涩地接过,轻声道了声谢,离开。 小丫离开,月玉笙回到台桌前,看着桌面上的草药,渐渐入了神,他在脑海里努力回想着在为王妃诊脉的情形,突然灵光一闪,他再为王妃做心脏复苏时,王妃咳出池水,当时他看向王妃的脸,余光中似乎看见了王妃左边颈脖处有两颗痣。 那岂不是…… 月玉笙震惊!当下又想到了一件事,从事情发生到现在,还有一人一直都未曾出现! 证明了自己的猜测,月玉笙几乎是夺门而出往后院赶去。 进入后院,恰巧撞见一人从外墙翻身进来。 两人四目相对。 月玉笙止步在此,看着来人朝着自己走来。 他还是对着余客舟行了礼:“月玉笙见过将军。” 余客舟从容淡定,声音一如既往地好听:“月兄这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做什么?” 月玉笙不答反问道:“将军这又是从何而归?” 闻言,余客舟笑道:“自然是出去接人。” 月玉笙不禁挑眉,他向余客舟靠近了一步,眼睛快速打量了一下余客舟全身,随后继续问:“那月某是否可以猜测一下将军这是出去见了何人呢?” “好,月兄请猜。”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七十二章:礼仪相待,达成约定 月玉笙突然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他压低了声音:“你去找了歌儿?” 余客舟一愣,他直视月玉笙。 “月兄怎敢断定出我出去是见了她?” “歌儿身上有一种特殊香料,只要与歌儿相处一段时间,香味会覆在另一人身上一段时间,这种味道不会随着风而消失,只有等着它自己散去。” 余客舟轻嗅了一下,果然自己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味残留,想必到了这个点也该快散去了。 “余兄,你见歌儿是有什么事情?”月玉笙直接问,也不等余客舟是否承认。 余客舟并不打算隐瞒,但他还是先问道月玉笙:“王妃落水,现在是否已经平安了。” “是,是王爷第一时间将王妃救上岸,月某随及赶去救了王妃,现在已经平安无事了。” 余客舟不禁松了一口气,他将月玉笙带到了厢房内,将房门关上,这才开口道:“月兄,此时身处在王府内的沈王妃,其实是安歌。” 话落,月玉笙震惊,这完全证明了自己先前的猜测。 他接着听到余客舟又道:“月兄,请你稍安勿躁,此事是我事先先与安歌商定好的,安歌若不同意,我是觉不会冒险带她入府。”余客舟请他入座:“请听我说完。” 月玉笙看了看他,才拂袖坐下。 余客舟接着也坐在了桌前,慢慢道:“月兄,我随后要说的事,句句属实,即使你不相信,也要请你相信我,我没有半点欺骗你的意思。” “好,你说便是。”月玉笙温和一语。 “我并不是清週的将军。” “此话何意?” “但我与将军之间有着特殊的关系存在,月兄,你可知这世间是存在转世轮回的,我便是这清週将军的转世,只是因阴差阳错的进入了将军的体内。” “这!”月玉笙诧异。 “月兄,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守口如瓶,此外,还有另一件事,月兄,你也想到了。” 月玉笙应道:“若你所言属实,沈王妃与池公子,他们便是歌儿与王爷的转世。” “我知道此事对于谁来说,都太过离奇,但是现在,我们的出现,已经影响到了这个时空原本的秩序,我要尽快帮他们回到后世,在这里待得越久,就会更加危险,未此,我便想到了一个办法,让安歌替代牧染留在王府,直到牧染与池蔚离开这里,回到后世。” “你为何不走?” 余客舟如实说道:“因为我已经占据了将军的身体,现在的我,是以将军的身份再活着,我已经不再属于我自己,我将自己的命全部交给了清週,我脱离不了,更摆脱不了。” 月玉笙凝视着余客舟,最后开口应下“我可以答应你,配合你演好这场戏,但,我还是要声明一点,歌儿落水之事,我权当是你计划中,必要的一步,之后,我会将歌儿的生命安危放置第一,就算与你为敌,我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余客舟起身,向着月玉笙行了礼:“多谢月兄愿意相助,待此事尘埃落地,余某定会平安护送安庄主回山。” 月玉笙同样抬袖扶礼道:“余兄,勿怪月某先前无礼。” “月兄言重了。”他坐回原位。 “余兄,歌儿的容貌是与王妃相同,但她们的的性格是完全不同的,王爷岂会察觉不出这一点?” 余客舟缓缓说道:“所以,到时候要请月兄帮忙,你要在王爷面前谎称王妃是落水后,意外引发了一种后遗症,使得王妃醒后出现了失忆的症状,至于性格,你可以借用人在失忆后是有可能会发生性格转变的可能性,眼下这种情况,他就算怀疑也无计无事。” 余客舟目视月玉笙:“此事,我们便认定安歌就是牧染。” “后续一旦发生变故,月某会第一时间带走歌儿,届时,还望余兄莫怪在下失言了。” “这是自然,我理因负责起安歌的人身安全,余某再次谢过月兄出手相助!” 两人礼仪相待,达成约定。 他们随后前往了后院。 两人进屋,见沈蔚一直守在床边。 “见过王爷。”月玉笙抬袖行礼。 沈蔚闻声起身应道:“先生不必多礼。”他看了一眼余客舟,打了招呼,随后说道:“先生,为何染儿到现在还没有醒?” 月玉笙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忽见安歌此时已睁开了双眸,甚至还俏皮地对自己眨了眨眼。 月玉笙差点没忍住,他赶忙微低下头,对着沈蔚行了礼:“王爷不必担忧,在下观察到王妃面色红润,呼吸平稳,只需耐心等待,王妃自会醒来。” “好,有劳先生了。” 余客舟道:“王爷,此事我已从先生口中得知,既然先生说牧染现在已无大碍,那便是真的没事了,你也不要过滤忧心,一切等到牧染醒来,自会知晓真相的。” 沈蔚回眸看向安歌,眉头不自觉的又微微蹙了起来,他莫名心慌。 正在他心生疑惑时,女人醒了,他一惊,急忙坐下,伸手扶她,语气急切道:“染儿,你可感到好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安歌柳眉微蹙,她疑惑地看着沈蔚,又看向周边的人,有些茫然的开口道:“你们是谁?” 她的演技很好,没有一点破绽。 沈蔚愣,他不敢相信道:“染儿?!你说什么?” 安歌的神情有丝不明所以:“对不起,我好像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们”她转眸看向另外两人:“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说着,安歌躲开沈蔚的触碰,双手抱臂,做出保护自己的动作。 “先生!这是怎么回事?!”沈蔚震惊起身! 月玉笙与余客舟相视一眼,随后言道:“王爷请移步,让玉笙为王妃诊脉。” 他慢慢坐在床边,对着安歌温柔一笑:“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放松,放松。” 在月玉笙的安抚下,安歌渐渐放下了戒备,她看向眼前的美男,突然痴痴一笑:“你好好看啊。”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七十三章:我连这条命都是你的 “咳!”余客舟愣是没想到安歌会有这一出,他连忙转眸看向沈蔚。 沈蔚蹙眉,双眸紧盯着床上的女人,脸色好看不到哪里去。 月玉笙僵住了身子,他向安歌投去无奈的眼神,似乎再说:“歌儿,别闹。” 哪曾想,安歌竟还不觉得尽兴,竟还上手摸向了月玉笙的脸。 原本,在他们两人眼中,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举动,但依照目前来看,很不正常! 月玉笙连忙起身后退,抬袖扶礼:“王妃,使不得!” 安歌一副懵懂无知的表情,看着三人。 这引起余客舟哈哈大笑起来。 他不得不佩服,安歌的演技,没错,是夸张到不行的演技。 沈蔚看向余客舟,声音清冷起来:“将军,很好笑吗?!” 余客舟笑着答道:“我看王妃的身子恢复的很好,精气神也不错,都挺好的,没什么不好的地方,月先生,您觉得呢?” 月玉笙不自然的轻咳了几声,他面向沈蔚微微扶礼:“王爷,还请随我移步详谈。” 话落,沈蔚阴沉着一张脸离开了房间,月玉笙随后。 待两人离开,余客舟移步床边,拂袖坐下,声音戏谑道:“牧染的性子是直爽,洒脱,但像你这般洒脱的,有些夸张了,还是稍微收敛些好。” 安歌轻笑:“将军这是嫌歌儿演的不好喽?那可怎么办呢,歌儿性子就是这般开放,要我收敛换性格生活,那恕歌儿没办法满足将军这个诉求呢。实在不行,将军将歌儿逐出王府好了。” 说着,安歌竟委屈了起来,还象征性的抽泣了两声。 这哪里是演的不好,这般的可怜兮兮,惹人怜,任谁见了,都觉得是他欺负了她一般。 余客舟见状,不禁抿唇一笑,他看向安歌,温柔一语:“对不起,此事让你冒险了,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你还好吗?” 安歌淡笑:“演戏要演全套,要想让他信服,落水自然是要求真。” “安歌,我向你承诺,不会再让你做任何危险的事情了,你在这里,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你也不用听我的去收敛自己的性子,我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就很好,很真实,有什么危险,我来扛,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安歌微愣了一下,她的眼眸停留在余客舟的脸上,不能移开,他不知道自己再说这段话的时候,有多吸引人。 余客舟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管他是否会相信这件事,我只要你留在这里的时候,是开心,快乐的。” “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我相信你今日对我的承诺,日后都会一一实现,我信你,更信我自己。” 但其实,安歌心里已经有了另一个答案,此次事情并不会如余客舟的意,与其最后真相暴露,倒不如便就这样随心所欲下去,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不管怎么留,也留不住。 门外,沈蔚稍微缓和了一下脸色,才开口询问月玉笙:“月先生,为何染儿醒后,性情转变如此之大?” 月玉笙略微斟酌了几秒,应声道:“王爷,恕月某斗胆猜测,王妃此次落水,很有可能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从而导致王妃的记忆受到了影响,引发了一种症状,遗忘症。” 话落,沈蔚震惊:“遗忘症!?” 月玉笙镇定道:“是,就是我们所说的记忆缺失,患者本人不仅是忘记自己是谁,甚至,是对自己以前所经历过的事情都不曾记得,她现在所见到的每一个人,对她来说都是第一次遇见。” “此症可有什么法子医治?!” 月玉笙轻摇头:“王爷,此证无药可医治,唯一的办法,便是等,只有等到王妃自己能够想起所有的事情,这症才算是真正的医治好。但”他转念一想,又犹豫了几秒。 沈蔚追问:“但是什么?!还请先生直言,本王不会怪罪先生。” 只见月玉笙行上了一礼,接着看向沈蔚道:“王爷,此症还有一处可怕之处,便是得此症之人,不会再忆起以往之事,会以新的记忆开始往后的人生。” “绝不可能!” 月玉笙后退一步,低头拂礼:“王爷息怒。” 沈蔚脸色阴沉地厉害,回想起牧染醒后,那一连连异常的举动,他随即又想到了一个人,转而转身进屋,推门之声惊动了屋内的二人。 一进屋,沈蔚便见到余客舟此时坐在床边,在喂女人喝水。 他对上女人的视线,那双眸,清澈无比,任他怎么去猜想无限的可能,都不会认为是假的。 他究竟该不该去相信,染儿是真的换上了遗忘症呢? 沈蔚一步一步向女人走去。 “将军,我想和染儿单独待一会儿。” 余客舟淡笑着起身,单手理了理衣袖,轻声一语:“王爷,辛苦您好好照顾小染了。” 沈蔚的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安歌的身上。 余客舟回眸看向安歌,回以一个安抚的笑容,这才离开。 屋内,只剩下了沈蔚和安歌。 安歌对上沈蔚的目光:“不好意思,你可以坐下来吗,我这样仰视你,会觉得有些累。” 语落,沈蔚顺着安歌的意,在她的床边坐下。 安歌说道:“刚刚你出去的那会儿,余公子已经告诉我了,他告诉我,你是我的夫君。” 沈蔚温柔的看着安歌的眼眸,声音也柔和了许多,他轻声回道:“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们在众人的见证下,拜过天地,喝过合欢酒,我们还一起许下过誓言,你会永远留在我的身边,与我在这里,共度余生。” 安歌微微蹙眉:“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以前发生过什么了。” 沈蔚轻轻握住安歌的手,继续温柔道:“染儿,只要你平安无事,这比什么都重要,记不记得都没有关系,我只要你在我的身边,你不会离我而去。” 安歌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我能明白你的意思,谢谢你,我能感觉到你对我的爱,我也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只是,现在的情况,我可能还不能这么快的去接受你,但我会努力让自己想起以前的一切的,你看,可以吗?” 沈蔚抚摸着她的发,凝视着她的眼眸,轻轻唤着她的名字:“染儿,只要是你开口,我连这条命都是你的。”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七十四章:风景今朝是,身世昔人非 安歌微愣住,句句出乎她的意料。 见女人脸颊微微泛起红晕,沈蔚不免抿唇一笑:“好了,你也一定饿了吧,我去唤人给你梳妆洗漱,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准备。” 安歌想了想,说道:“想吃点辣的。” 闻言,沈蔚迟疑了两秒,在他的印象中,染儿是个甜食主义者,怎么突然换口味了。 “好,微辣的怎么样?” “中辣吧,会比较开胃些。” “好,都听你的。”他为安歌整理了一下脸颊边的碎发,这才依恋不舍的离开。 待人离开,安歌便掀开了被褥下了床,她来到了梳妆台,首饰盒内的首饰她只是简单的看了几眼,这些饰品对她来说是习以为常,还有几层的饰品一眼便能看出,未曾开封过,想来这里的女主人还是个简约朴素的。 她动作娴熟地将自己的一头秀发挽起,从盒中挑出一根合自己心意的珠簪插入发间,稍微整理了一下脸颊两旁的落发,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安歌露出了满意地笑容,她来到衣柜前,打开衣柜,一件件女服整理有序地挂在柜中,安歌快速看了一眼,多半是素雅的衣裙,但素雅的清新脱俗,她从衣柜中选了一件颇为艳丽的衣裙,衣边是用银丝绣出的花边,设计倒是巧妙灵动。 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吧。”她自顾自地穿上衣服。 门外,两名丫鬟刚踏进门槛还未来得及开口请安,便见王妃已经穿装整齐了。 她们微愣了愣,这才行礼请安。 刚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准备伺候王妃梳洗,却见安歌自行来到盆架前,开始净手,洗脸,随后拿起一旁的杯子漱了口。 这让两个丫鬟有些懵愣住了。 随后,其中一名丫鬟欠身行礼道:“王妃,奴婢为您梳妆吧。” 安歌却回道:“谢谢,我已经梳妆好了,不用麻烦你们了,辛苦你们收拾一下屋子吧。” 闻言,两名丫鬟欠身行礼:“是,王妃。” 安歌自行来到了一处凉亭中,独自坐下,桌上摆有茶具,她拎起茶壶倒水。 她浅浅喝着水,看着随风飘落,落入池上的枯叶,不禁由生感慨一声:“风景今朝是,身世昔人非。” 试线从池上收回,她轻轻搁置茶杯,言道:“阿笙,过来。” 即是一声命令。 月玉笙从一边石山旁现了身。 安歌面带笑容地看着他向自己走来,来到自己对面坐下。 “他都告诉你了?”她重新倒了一杯水,移置月玉笙的迎面。 月玉笙微低着头,手中捏着杯子,一副踌躇不决的样子。 安歌见他这这般神情,轻笑起来,她道:“说话。” 得到允许,月玉笙这才敢看向安歌,开了口:“歌儿,你为何要应下此事?你可知,这有多危险?!” 安歌笑言:“有你在,我不怕。” 闻言,月玉笙哪还舍得再去“责备”她的不是,此事若有错,也是他自己的错。 他忍不住伸手握住安歌的手,心疼道:“幸好,你平安无事,歌儿,你可知,当我知晓你不是沈王妃时,我整个人都在打颤,若是当时,我若晚来迟一秒,你会离我而去,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我会当场自刎随你一同去了”月玉笙眸中闪过泪光,他喃呢一语:“歌儿,你要答应我,以后绝不能再做如此危险的事情了,无论是谁的拜托,你都不可应声答应,知道吗?” 安歌心中一暖,她轻轻回握住月玉笙的手,甚至在有意无意地挑弄着他的手指,乖乖地回应他:“好了,阿笙,我知道了,这次是特殊情况,下不为例,可好。” 两人已是多年相处,月玉笙自是知道,安歌这是在哄好自己。 他满意一笑:“这是歌儿对阿笙的承诺,歌儿可要记在心里,不能忘。” 安歌握起月玉笙的手,在他的手背上烙印下了一记唇印。 再见月玉笙的脸上,已悄悄泛起了一抹红晕。 “就喜欢看阿笙脸红的样子。” 月玉笙匆忙躲避安歌的直视,微微侧过身去,实则心里早以欢喜雀跃了起来。 他道:“歌儿,你又取笑我了。” 安歌却道:“阿笙本就生的好看啊。” 月玉笙唇边的笑意更深。 微风轻轻拂过,池面泛起涟波。 顷刻,安歌心生警觉,她道:“阿笙,有人来了。”随后将自己的手平放在桌面上。 月玉笙一眼便心领神会,接着很自然的搭上她的经脉。 前后不差一分一秒,他身后正好传过来脚步声。 过了几秒,月玉笙收起手,起身扶礼:“王妃脉络平稳,已无大碍,后续,月某会为王妃备些预防风寒的药,以防不时之需。” “那就辛苦月先生了。”安歌回谢。 正好,这一幕,被沈蔚落入眼中。 月玉笙行礼告退,正巧转身撞见沈王爷,他低头行了礼:“见过王爷。” 沈蔚微点头,声音清冷道:“唠烦先生来一趟了。” “王爷言重了,这是在下的职责,若没有其他的事,在下先告退了。” “先生慢行。” 安歌见沈蔚手中是拎着木盒而来的。 她开口道:“王爷,那是什么?” 沈蔚将木盒子放置桌面,依依掀开盖子,从里面取出三盘糕点。 “午膳还需一段时间,你先吃点糕点垫下,别饿坏了身子。” 他坐在了刚刚月玉笙所坐过的位置。 语落,安歌有丝意外,她轻声回谢。 “都是你平日里爱吃的,来,给。”沈蔚拿起一块糕点,递给安歌。 安歌伸手接过,只是咬了一小口。 “怎么样,还合胃口吗?” “挺好吃的,王爷也来一块。”她也取了一块递给了沈蔚。 沈蔚从她手中接过,眼睛却一直盯着安歌。 安歌继续镇定自若的吃着糕点,可,心里却十分清楚,沈蔚这是在试探她是否真是牧染,又是否真的失忆,想必是刚才,见她与月玉笙在一起,这才突然想到试探她。 沈蔚吃着安歌给他的糕点,声音带着一丝意外的说道:“我刚刚去房中,丫鬟们说,你是自己梳的妆发,自己选的衣服。” “我只是失忆了,但正常的生活常识还是可以自己来的。王爷,我的这身打扮你是不喜欢吗?”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七十五章:买折扇 沈蔚淡笑:“本王的王妃天生丽质,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本王怎会不喜欢呢?” 安歌不以为然,她调侃道:“王爷,您的这些话用来去哄骗一些小丫头还可以,但已经不适合在用在我的身上了。” “本王已经将你娶进府了,何需在说那些哄骗人的话,自然句句都是真心话。” “王爷说的也并无道理,但,越是这样有计谋的男人,才越会花言巧语。” 沈蔚大笑起来:“照王妃所言,无论本王再说什么,都是在为自己狡辩了?” 安歌一脸无辜相:“王爷要这样认为,染儿也属实没有办法呢。” 他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染儿这般的能说会道,伶牙俐齿呢? 安歌将手中的糕点吃完,取了帕子擦了擦唇和手,看向沈蔚说道:“王爷,什么时候用膳,我饿了。” 真是句句语出惊人,沈蔚再次笑出了声,他宠溺一语:“走吧,我们去看看。” 午膳,沈蔚坐在桌前,迟迟不知该从哪里下筷,一桌的辣菜。 但转眸便见安歌与余客舟两人,吃的很开心,整个饭桌上,倒是显的他一个人格格不入了。 不知为何,他莫名有些恼火,好像这两人是故意气自己一般。 他故作镇定地,礼貌客气地问道余客舟:“将军,你何时喜欢吃辣菜了,本王怎么以前都未曾发现过?” 余客舟一边夹菜,一边回应道:“王爷,我这以前爱吃什么菜,你好像还真不知道。” 沈蔚气!余客舟说的确实在理,毕竟他还真不是以前的将军! “将军,慢点吃,别呛到!”他咬牙切齿道。 “谢王爷关心,王爷,尝尝这块鸡肉,没想到府中的做菜师傅,竟烧的一手好辣菜!”说话间,余客舟将一块沾满辣椒籽的鸡块夹放在沈蔚面前的餐盘中。 安歌见状,也趁机夹了一块豆腐放入他的盘中,笑言道:“王爷,您再尝尝这麻辣豆腐,味道太正宗了。” 沈蔚强忍住怒火,硬撑着脸上的笑容,回应道:“王妃真是有心了!” “不用客气,王爷,来,再吃块辣笋,很下饭的。”安歌又夹了一块很辣的笋尖放置他的碗中。 余客舟强忍住笑意,安歌这是在火上浇油,故意为之。 “染儿难得今日胃口这么好,还是染儿多吃点吧。” 沈蔚将盘中的笋尖和豆腐都夹回过去。 这些都是染儿用自己筷子夹的,也没有触碰到鸡块。 安歌见好就收,不在逗他,将笋尖和豆腐一一送入口中。 沈蔚往杯中续水,递给安歌,声音渐渐缓和了许多:“慢点吃,别呛到。” “王爷,你是不吃辣吗?” 沈蔚默,明知故问 “怎么不让厨房做几道清淡的菜,不能因为我一个人想吃辣的,就都做辣的,这不是害的你不能吃吗?” “本王主要陪你吃,你吃的开心,我便开心。”还算这女人有点良心。 午膳后,沈蔚提议带安歌出府逛逛,余客舟一起跟随陪同。 他们换了衣装,但并未从正门出去,而是从后门出了府,出府往南步行,安歌也是有一段时日没有像这般感受过人间的烟火气息了,她从小被父亲送往汝南寺学艺,直到成年的那天,父亲才应允她随无南师兄下山游历人间,那也是她第一次下山,她随着无南师兄游历人间的三年,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与事情,也从中瞬速成长了很多,返回山庄,也通过了父亲对她的一系列的考验,这才接手了山庄,随后,她也有独自一人下山游历各地,深深体会到了底层阶级百姓们的疾苦,她也尽自己所能救济了许多人,阿笙便是她第一个带回山庄的“良人”。 她第一次来姑苏城,着实被街上热闹的气息所渲染住了。 安歌走到一处小贩摊停下了步子。 小贩见来者雍容典雅,气度不凡,忙拱手作揖,招应道:“谢姑娘和两位爷的赏光,今儿的货都是小人新进的,姑娘,爷,你们来看看这儿件。”小贩从中挑出一把折扇打开,向他们展示扇面,介绍道:“瞧瞧这白鹤展翅,那是画的栩栩如生。”小贩又拿起一把,打开扇面,接着道:“姑娘,您再看看这个,这水中的白莲,简直是出淤泥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啊。还有这个,这西湖断桥残雪的美景,那是描绘的惟妙惟肖啊。” 经小贩一通妙语连珠下来,安歌倒也觉得这些折扇瞒合自己心意的,她携过一把折扇在手中,转身问到身边的两人:“你们觉得这扇子怎么样?” 沈蔚和余客舟皆携过桌上的折扇“品鉴”了起来。 沈蔚道:“扇子做工精细,扇面的画,也够新异,是把不错的扇子。” 余客舟一旁道:“喜欢咱就买。” 安歌又将其余的几把都展看仔细看了看。 小贩见生意有望,内心欣喜,但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姑娘,两位爷,不是小人自夸自个儿的东西好,今天的扇子绝对都是好扇。小的平日里卖的都是一些印了字的和一些没字的扇子,就今儿的这些扇子,这上面的画,是请了一位民间的老画师提的笔,所以,这价钱方面,是会比平日里高出那么一些,还望姑娘,两位爷包涵……” 安歌听后,只是淡然一笑,她道:“无妨,价钱不是问题,更何况你也是讲诚信做买卖的,这些我都要了,帮我好生打包起来吧,谢谢。” 小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是呆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惊喜应道,“姑娘真是大气,小的在这里多谢姑娘赏临,也多谢两位爷了。” 小贩拿出打包纸,好生将折扇收拢包装起来,用绳子系上了扣,接着取出布包装进去。” “请问姑娘,可否需要小的送货上门?” 语落,余客舟便伸手取过布包应道:“不劳烦老板了,我们自己取就好了。” 池蔚从钱袋中取出银两:“这些够了吗?” 小贩双手接钱:“多谢爷,多谢爷。” 沈蔚在一处庭院外停下,安歌抬眸看了一眼门头上方的匾额,开口问道:“王爷,你喜欢听戏?” “带你来见见你的朋友。”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七十六章:《贵妃醉酒》 闻言,余客舟看了一眼沈蔚,安歌听后竟应声说好。 沈蔚上前敲门,很快便有小厮开门迎接。伴随着里面传出一些戏唱的声音。 小厮依依作揖:“给沈王爷,沈王妃,余将军请安,请里面请。” 他们移步入院,小厮在前面带路,顺便解释道:“明天园内有一场戏演,所以大家都在正堂走台。” 说话间,他们穿过前院来到了正堂。 戏唱的声音也更加清晰了起来。 “还请王爷,王妃,将军稍作歇息,小的去沏茶。”语闭,小厮先行礼退下。 姚山柏伴在师父身旁,良殊一身白色长衫,在距离戏台三米处的台下指导着台上一些戏员们的动作差错。 举止之间透显出他的温柔,优雅。 台上,戏子们虽见到院中有来客,但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随着师傅口中喊出的节奏有条不紊地走着台步,有的在师傅的指挥下,舞动手中的枪棍。 “好,这段开场戏大家完成的都不错,进步很大,辛苦大家将台上的道具收拾一下,准备下一场的道具。” “是,师父。”众人应声道。 姚山柏一旁小声道:“师父,沈王爷来了。” 良殊转身看向入座在观众席处的三人,他拂袖行礼。 沈蔚与余客舟抬袖回礼,安歌只是淡笑点头了一下。 “明日良某院内有一场戏演,颇为重视,恕良某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莫怪。”他的一言一行均彬彬有礼不失风度。 沈蔚淡然一笑:“良先生客气了,理应是我们三人今日突然到访,叨唠了您们,良先生,您继续,我们自便。” 两名小厮端着茶具与糕点而来,良殊见状,也安心了,他向沈蔚他们再次行礼。 回身见台上的道具也撤了差不多了,良殊问道姚山柏:“明日主场的戏曲是《百花亭》,旦角决定的是谁?” “雯姐这几日回乡探亲了,定了小玉姐来唱。” 良殊颔首:“嗯,小玉可以,那就过一下台吧。” “好的,那徒儿去后面招呼一声,师父,您先请入座。” 姚山柏伺候师父入座,行礼先退。 乐师们从台帘内有序的走出来,入坐在戏台的后方正中,为接下来的戏演做着准备。 待姚山柏从台帘内探出身来,告知一切准备妥当,这才正式走台。 乐声一响,台帘掀开,两位脸抹油妆,手持拂尘的从后台踏着台步渐渐走上台前来,继互相拱手一礼,背对而走分开站边。 紧随其后是六名“宫女”手持符节而上。 门帘内传来一声:“摆驾!” 又是一道乐声,一名女子身着戏服,手持折扇从内而出,身后紧随两名持有掌扇的“宫女”。 顺着乐声节奏,女子手甩衣袖,一神一态皆已在戏中。 “海岛冰轮初转腾, 见玉兔,见玉兔又早东升。 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 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奴似嫦娥离月宫” 《百花亭》共分为三场,尾声最后二名“宫女”扶“杨玉环”下,剩余六名“宫女”、“裴力士”、“高力士”随下。 人散曲尽。 台帘内走出刚刚戏唱的女子,和两位丑角,均向台下的师父鞠躬行礼。 良殊合起手中的折扇,一言一语,不急不慢,温润如玉道:“《百花亭》又名《贵妃醉酒》,是一出单折戏,描绘的是古书人物杨贵妃的故事,小玉,你来说说,你对这段戏的解释与认知。” 小玉条理清晰地回应道:“此曲,杨玉环深受唐明皇的荣宠,本是约唐明皇百花亭赴筵,但久候不至,随后知道他早已转驾西宫,于是羞怒交加,万端愁绪无以排遣,遂命高力士与裴力士添杯奉盏,加以酒入愁肠,三杯亦醉,春,情顿炽,情难自禁。末,怅然返宫的一段情节。” 良殊接着问道:“其中,杨贵妃三次饮酒,心境又是如何?” “杨贵妃第一次是用扇子遮住酒杯缓缓地啜。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开始时她害怕宫人窃笑,因而故作矜持,掩饰着内心的痛苦。第二次是不用扇子遮而快饮。酒下愁肠、微露怨恨。第三次是一饮而尽。因酒已过量,不能自制,此时心中的懊恼、嫉恨、空虚全部倾泻,了出来,也可以从杨贵妃卧鱼闻花、衔杯醉饮等举态中,表现出杨贵妃骄纵、任性的性格和寂寞空虚的心情。” 良殊满意一笑:“整场走台下来,为师可以看得出,你现在的唱功与舞底已是很稳的,为师感到很欣喜。” 听到这,小玉欣喜若狂,能得到师父的认可,便是对她最大的鼓励。 小玉深深鞠上一躬:“谢谢师父。” 良殊续道:“但师父还要告诉你的是,唱戏并非是会唱,会舞,便能成事,一部戏曲,不仅在于是“演什么”,而更在于“如何去演”,每一段戏词,都要去用心地去揣摩这其中的含义,待熟悉明知后,可尝试让自己融入到段落情景之中,去感受最真实的感觉,皆时,要去进步完善自己,那又是对戏曲新的一步认知。” 小玉仔细聆听,再次向师傅鞠躬:“谢师父教诲,徒儿会铭记在心!” 良殊转而看向另外两人:“小轩,阿蒙,你们也是这段戏曲中最重要的扮角之一,小轩整场下来,没有任何问题,就是阿蒙出现了几句词唱上的错误,可是太紧张了?” 被点名的阿蒙,憨憨一笑,不好意思道:“师父。对不起,这是徒儿第五次登台,也是第一次扮“裴力士”一角,是有些紧张。” “阿蒙,你的基本功还是很扎实的,第一次就能将这段戏完整的走下来,非常厉害,你有这个实力,要对自己有信心,下去后可将词再去熟练熟练,师父相信你明天的出演,会更精彩。” 闻言,阿蒙内心感动颇深,向师父深深鞠上一躬,眼神坚定地看向师父,并声音洪亮道:“师父,虽然徒儿参与台演的次数不多,但我会珍惜每一场来之不易的演出,这次能够扮上丑角,不仅是师兄们对我的厚爱,更是我对自己戏路上的一次考验,我会不断进步下去的,徒儿定会将戏越唱越好,不让师父失望!“ “师父相信你,也相信你们每一位。” 三人一同鞠躬。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七十七章:突然心好慌 随后,良殊请三人去往后院亭中入座。 院内的梨花随风散落,为院子增添了不少梦幻。 一齐人闻着花香,品着茶,享受着午后带来的安宁。 “良先生,今日叨有打扰,多多包涵。”沈蔚抬袖扶礼。 “王爷言重了,舍临梨园,是良某的荣幸。”良殊询问道:“近日,外有传言,王爷与将军,身体突发抱恙,常有“医师”出入王府之中,可是发生了什么?” 沈蔚淡笑:“良先生,此事说来惭愧,我与将军不慎饮用了一种新叶茶茎所泡至而成的茶水,此茶茎已过了最佳食用的季节,若在饮用,会导致身体的不适,这才多次请医师来医治。” “王爷,可有良某能做些什么?” “多谢良先生,良先生无需担忧,已寻得擅解此毒的医师为我与将军医治了,后续慢慢加以调息,便能痊愈,回到如初。” “如此,便好,日后还是多加小心为妙,王爷若不嫌弃,良某可愿将自己平日里饮用的一些花茶配方,分给王爷,虽不是尚品,但也俗雅。” “良先生的情意,本王记在心中,谢良先生。” 沈蔚端杯谢意。 良殊品下茶,放下杯,看向安歌:“牧姑娘,小卿今日出门采买,还未回院,请稍作等待。” 安歌只是淡笑,没有开言,身旁的沈蔚替她开口解释道:“良先生,还有一事还未曾告知于你,王妃今晨不慎跌落水中,受了惊吓,醒后,突发了短暂性的失忆,所以,今日我带王妃前来,也是想让她见见自己的朋友,我想,这样也能有助于记忆的恢复。” 良殊听闻此事,感到微微诧异,他转眸看向安歌,这才发觉出一丝异常。 杜卿与几个师兄出门采买回到梨园,将手中的东西分类依依归放好。 姚山柏来到货物房:“小卿,不要忙了,去洗下脸和手,沈王爷与沈王妃此时在后院亭中正与师父聊天呢,你也有些日子没见沈王妃了吧,赶紧去吧。” 杜卿一听,惊喜不已,匆匆与姚师兄道了谢,离开了。 杜卿去厨房打了水,清洗了下自己的脸和手,取来干布擦净,匆匆前往后院,待行至几步,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转身跑向自己的屋中,从衣柜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样用手巾包裹起来的东西出来,他轻轻掀开手巾,里面是一盒胭脂,胭脂盒印有海棠花的图样,图案勾勒地很是精致。 杜卿再次看了一眼,开心地将胭脂小心收好到衣袖中,去往后院。 杜卿先向师父请了安,后向王爷,将军,王妃请安。 礼后,杜卿来到安歌身边坐下,高兴道:“姐,你最近好吗,有没有想我?小卿好想你啊。” 安歌打量着身边的男孩,渐渐将视线落在了杜卿的手上,她唇角微勾,声音轻柔道:“有多想我?” “啊?”杜卿微愣了一下,被安歌凝视着,杜卿不禁脸红起来,他赶忙撇开视线,转移了话题,从衣袖中取出胭脂盒给安歌,兴奋道:“姐,我前几日出门,看到了这个,心里想着,等哪天姐来了,就送给姐。” 安歌看向杜卿手中的胭脂,笑言:“送女生胭脂,可是一种表达爱意的方式哦。弟弟,你是想告诉姐姐,你爱慕着我,对吗?” 杜卿哪里听得出安歌这是在逗趣他,直接吓的神色慌张了起来,他急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姐,我我是看这个胭脂盒很漂亮啦,想着姐姐一定会喜欢的,所以,所以就买下来送给你,我,我是喜欢姐姐,但,但不是那种喜欢啦,姐,我对你一直很尊敬的,真的,你相信我啊姐” 安歌见杜卿急的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起来,便不再打算逗趣他了:“笨蛋,姐姐是在逗你啦,你看你,怎么还当真了。” 杜卿后知后觉,虽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些气呼呼道:“哎呀姐,我们好不容易见面一次,你还这样吓唬我,我说话又笨,姐夫也在这里,我就害怕自己怎么说也说不清楚,让姐夫产生误会。” 安歌接手收下了胭脂,笑言:“胭脂姐姐很喜欢,收下了,谢谢你,小卿。” “真的吗?姐姐是喜欢的对吗,太好了,姐姐,明天院内有场戏演,你来看戏好不好?”杜卿满眼期待的目光。 “小卿的请求,姐姐怎么会拒绝呢。” 杜卿欢喜:“姐,你真好,我去拿些点心给你吃。” 他起身行礼后离开。 安歌看了一眼杜卿离开的身影,回眸看向良殊:“良先生,你觉得小卿怎么样?” 闻言,良殊只是浅浅一笑:“小卿学习能力很强,也很有天赋,是个学戏的好苗子,日后学业有成,会有他自己的一番天地。” “若在他学业未成之时,决定离开,你会作何选择?” 这一问,良殊并没有立即做出回应,良殊垂下眼眸,视线落在杯中的茶水上,渐渐地,他才缓缓说出口:“成与败,去与留,皆是他自己的决定,我会尊重他要离开的选择。但我相信,我当初的眼光不会有错,他如此的热爱戏曲,也皆不会轻易放弃。” “如此看来,良先生对小卿的期望很高。” “不仅如此,良某是对自己的徒儿皆有这份信心。” 三人回到府中,黄昏已至。 “染儿,晚上想吃些什么,我吩咐下人去做。” 想到午时,一桌的辣菜,沈蔚一口未食,安歌忍俊不禁。 沈蔚又道;“那就做一些你平日里爱吃的菜,可好。” 安歌轻轻点头:“王爷做主就好。”接着看向余客舟说道:“包给我吧,我还有事,用膳的时候再来叫我。” 余客舟将布包交给安歌。 安歌随后独自去往后院,沈蔚刚想出声叫住她,但最后还是克制住了,他默默地看着“染儿”离去的背景,忽然感到很心慌,好似,这一走,“染儿”便再也不会出现了他微蹙了蹙眉,直到眼中再也没有了“染儿”的身影。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七十八章:失忆,求之不得 回到房中,余客舟坐在桌前,倒了一杯茶水给自己,慢悠悠地品着,右手食指轻轻敲着桌面,一下又一下。 估摸着半盏茶的功夫,他停止手上的敲击动作,紧接着下一秒,房门被人推开的声音。 余客舟唇角微勾,翻开新的茶杯,放置对面,倒上茶水。 沈蔚就站在房门前,冷峻着一张脸看着余客舟。 余客舟对上他的视线,淡笑:“王爷请坐。” 待人入坐,余客舟轻笑一声道:“王爷这是怎么了,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见余客舟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沈蔚有些温怒,他并未表现出来,冷言道:“将军难道就没有什么想对本王说的吗?” “王爷何出此言。” 余客舟玩世不恭的语气,让沈蔚心中的怒火更生一级。 “染儿今日落水,是否是你所为!” 闻言,余客舟眉头微蹙:“你什么意思!” “将军可敢对天起誓,染儿落水,真就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为何要发誓,王爷,你怀疑此事是我所为,也要拿出证据,可不是单凭你一句话就能定下我的罪。” “既然将军没有做过此事,为何不敢发誓,难不成是在心虚什么。” 余客舟笑言:“我为何要心虚,王爷,王妃落水之时是在卯时,我早已不在府中,而是前往了宫中,直至巳时才抵回府邸,又怎会在暗中使计让王妃落入池水呢?若王爷不信,便可自行去问大哥,来断定我是否是说了谎。” “砰!”清脆的声音在这间宽敞的屋子中显得格外清晰。 余客舟转移视线,沈蔚手中的杯子已经被捏碎了,他相信,若沈蔚在使用一层功力,那手中的碎片直接化为粉末。 余客舟内心毫无波动,他悠悠地品下茶,等着沈蔚开口。 “余客舟!”沈蔚猩红了一双眼,愤愤地叫出了他的名字:“我没有时间与你在这里玩猜谜游戏!你当真认为我会信染儿落水是场意外不成?!” 余客舟无所畏惧,对上他的视线,不免轻笑出声:“呵,王爷,不觉得你的猜想太过可笑了吗,我为何要让牧染去做如此危险的事情,这对我,与牧染而言,有何益处,她当初能留在这里,只因是我的请,愿,如今,她自愿留在此处,毅是为了等待池蔚的出现!她又何故去演一场失忆的戏码,去欺骗你?若你从始至终都不曾相信过,那你也不该来质问我!不是吗?!” 此言一出,沈蔚顿时哑然,余客舟句句在理,但他就是没有办法去相信! 回想之前,他与“染儿”一起约定过的种种誓言…… 他们深爱着对方,不会轻易地说出分离的话语…… 可是……可是…… 今日发生的事真的太过蹊跷,染儿醒后,种种表现都让他感到十分的陌生,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难道失忆的人,性格也会跟着发生改变吗? 沈蔚再次看向余客舟,他今天一整天下来都是镇定自若的,即使得知染儿失忆,他也没有任何惊讶,好似事先已经知晓了这一切一样,可他刚刚所说,也句句在理,染儿如今是自愿留在自己身边,没有理由会突然来一场失足落水,并装失忆欺骗自己……也正因为如此,自己才不得不去怀疑。 越想,心中越是焦躁,沈蔚愤然起身,他厉声道:“我不管这是你和染儿之间产生的什么计划,我决对不会放她离开!” 余客舟沉默着看着面前有些“疯狂”的人,接着,他看到沈蔚突然又笑了起来。 “失忆,呵,本王简直是求之不得!这样,她的心里便再也不会有那个人的存在!本王会让她的心里永远只有我沈蔚一个人!我也请将军能够配合,往后,还请不要再染儿面前提起“那个人”,将军可知?!” 手中的杯子被余客舟紧紧攥着,眼神与眼神之间的交流,最为致命。 沈蔚双手撑着桌面,微微弯下腰,更加近距离地对视余客舟的眼睛,薄凉一声:“既然将军一直不作答,本王就当是默认了,多—谢—将—军!” 最后四个字,他刻意放缓语速,加重语调地说了出来。 伴随杯子捏碎的声响,余客舟最后轻笑一声,他道:“王爷客气了!” “哪里,哪里。”沈蔚起身,留下一言:“那本王就不打扰将军休息了,晚些时辰,我们前厅见。” 余客舟沉默着看着沈蔚离去的背影,他现在只希望牧染与池蔚能够尽快离开这里,这样,他便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另一处,安歌行至拱桥前往后院,正好见小丫出现在后院。 小丫见王妃行来,不禁欣喜若狂,但转念一想,又停住了脚步,王妃落水,都是她的错,她还有什么脸面再去面对王妃呢。 在她还在自责中,安歌已经迎上前走来了。 小丫连忙欠身行礼:“奴婢参见王妃。” “小丫,正好你在,随我一起进屋吧。”安歌说完,直接拉起小丫的手,一齐进了屋。 小丫愣了愣,待反应过来,着实吓了一跳。 “小丫,请帮我拿些文房四宝来。”安歌将手中的布包暂搁置茶桌上,接着转身去往盆架处洗手。 一旁的小丫听后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道:“是,王妃。” 安歌将布包拎起走到桌案前坐下,她轻轻挽起衣袖,一边打开布袋一遍说道:“小丫,辛苦你帮我研墨。” “好,王妃。” 安歌将折扇一把一把拿出来,摆放在桌面上,随后取出最上面的一把折扇展开,她细细看着扇面上的图案,满意一笑,安歌拿起一旁的墨笔,笔尖轻轻染匀上墨,在扇面的右方轻轻落下笔。 小丫好奇,身子微微倾斜了几分,视线落在扇面上。 【世上陌如玉,公子世无双。】 安歌在字迹下方又落款一字“歌” “王妃,奴婢还从不知您写的一手好字呢。”小丫不禁赞叹起来。 安歌只是淡淡一笑,放下墨笔,将折扇轻轻放置一旁的空地处,又取出一把折扇展开。 继续刚才的动作在扇面的右上方下笔。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七十九章:有多深爱这位沈王妃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一颦一笑一回眸,亦诗亦韵亦端庄。】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每一把折扇最终落款都有一个字:歌 小丫顿了顿,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她按照吩咐,将笔墨收起,又取来湿毛巾递给安歌擦手。 安歌小心翼翼地将写有字的折扇依依排列展开放置边上,这才接过毛巾擦手。 小丫跪坐在一旁,安歌看出她似乎是有什么想要说的,但却一直在犹豫,安歌淡笑一声,说道:“小丫,这里只有我和你二人,你有什么想说的,直言就好,无需隐忍着。” 话落,小丫哽咽道:“王妃,您责罚奴婢吧,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害的您跌落水中,” 从小丫的话语中,安歌随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轻轻叹了一声,从袖中取出帕子,动作轻柔地为小丫擦取眼泪。 小丫顿时受宠若惊,她看着王妃,眼神里有着震惊,王妃竟然再给她擦眼泪,这不符合规矩 只听安歌柔和着声音,慢慢说道:“小丫,没事了,都已经过去了,你不用自责,这件事并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不小心跌进水中的,我应该要谢谢你才是,是你去前院唤人,我才能得救,是你救了我。” 小丫摇摇头:“可是若不是我当时离开,王妃您又怎么会失足跌入池中呢,还是奴婢的错” 安歌从布袋中取出一样东西,她握住小丫的手,将一盒胭脂放入小丫的手中。 “小丫,我今天在街上为你买的,希望你能喜欢。” 小丫顿了顿,忙反应过来,急忙推辞道:“不不不,王妃,奴婢受不起的。” 安歌紧握住小丫的手,说道:“小丫,谢谢你。” 看着那盒漂亮的胭脂,小丫又湿了眼眶,她将胭脂盒攥在手中,轻声道:“谢谢王妃。” “好了,别哭了,哭对身体不好,把眼泪擦擦。” 小丫从安歌手中接过帕子,轻轻点头:“是,王妃。” “小丫,你不用陪着我了,先下去好好休息吧。” “王妃,还是让奴婢陪着您吧,您身子刚好些,有什么需要的,奴婢也好第一时间为您备着。” 安歌想了想,说道:“小丫,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小丫一听,忙起身道:“好,王妃,奴婢去为您铺床。” 门外,月色渐渐降临,院中出现了一道人影。 小丫整理好床铺,转身便见将军走了进来。 她上前欠身行礼:“给将军请安。” 余客舟看了一眼书案处的安歌说道:“嗯,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是,将军,王妃,奴婢告退。”小丫行礼退下。 安歌看向余客舟,微微一笑:“来的要比我预料中的要早了一些时辰。” 余客舟向她走去,在她的对面坐下:“他急切想要寻求答案,所以并未想着在我那里停留太久,此时,应是去了月兄的住处。” 余客舟看了看她身旁的那些折扇问道:“这是打算做什么?” “送人。” 余客舟将折扇数量默数在心中,一共八扇,不多不少。 “可有我的一份。” 安歌从书案上取了一把折扇递给了他。 余客舟掀开,却是一把空白扇。 他好奇地看向安歌,笑问:“这是?” 安歌嘴角含笑,美眸停留在他俊俏的脸上,柔和着声音回应道:“你还未属于我山庄之人,所以,这上面我先为你空着,日后,你入住了山庄,我给予你名分,自会为你补上。” 语落,余客舟微微诧异,不禁笑了出来:“如此,那我可要好好收着,等那一日的到来,我会亲自送到你的手上。” “如此,甚好。” 安歌将其余的折扇慢慢收了起来,摆放在墨台上。 “你这是将危险直接推给了阿笙,若阿笙在此次计划中受到一丝伤害,你知道我会怎么做。” 她的语气一下子变的冷厉起来,可手上整理折扇的动作还是小心翼翼的。 余客舟淡笑:“这次,是我欠月兄一个人情,但这也是我们这次计划中不可避免的一步,沈蔚来找我,也是想进一步证实他的猜疑罢了。” “既然你知道他不会相信,那你更不应该此时来我这里。” 余客舟却一脸无所谓,他淡然道:“我来与不来,一样都是被怀疑的,我并不会因为这件事,就会停止自己想来见你的心。” “那你说说,你有何信心能够知晓沈王爷并不会伤害到阿笙。” “你知道人在什么情况下会说出实话吗?” 安歌不语,静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这世上存在着这么一种人,他在面临死亡的那一刻,会做出两种选择,一种是接受死亡,还有一种,便是想活下去。” 安歌不禁轻笑一声:“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沈蔚不会杀了月玉笙,但他会想到用一种下毒的办法,让月玉笙自己做出选择,要么毒发身亡,要么说出实情换取解药。” “你觉得,阿笙最后会做出什么选择?” 之间余客舟唇角微微勾起,他凝视着安歌的双眸,缓缓道:“可还有一些聪明的人,他会选择做出第三条路,那就是始终坚定自己的选择,就算是死,依然不会改口。” 即使这样,还是一死,又有何不同。 余客舟察觉,安歌的眼神开始变的冷厉起来,她起了杀意。 余客舟面不改色,继续道:“只有让沈蔚亲眼见证月玉笙最终的选择,他才会放过月玉笙,而他也并不会真的会下毒害死月兄,他只需要让月兄相信自己中了毒,接来下,就是等着月兄最后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你如此笃定?” “他只求一个答案,无需一条人命。” 安歌半信半疑着:“既然你这么自信,不妨你在多猜一猜,得到一个与其相反的答案后,他接下来又会做什么呢” “那就要看歌儿如何应对了。” 他将话,点到为止,微笑着看着女人。 安歌审视着余客舟,良久,她意味深长的一笑,缓缓道:“那就要看看这位沈王爷,有多么深爱着这位沈王妃了。”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八十章:歌儿...请你忘了我吧... 沈蔚来到书房,命人前去请月先生到访。 很快,月玉笙出现在书房内,沈蔚请他入座,为他倒上刚刚沏好的茶,月玉笙扶礼接过:“月某不敢当,多谢王爷。” 沈蔚淡笑:“先生不必如此客气,您是本王的恩人,如今,又救了沈王妃,理因是本王要感谢先生才是。” “王爷言重了,能够医病救人这是月某应当做的。” “先生怀有一颗仁心,有此高尚品德,本王敬仰先生。” 沈蔚将桌上的一瓶瓷罐移至月玉笙的面前,轻言道:“这是梨园园主良先生赠予我的“梨露枫霜叶”,送予先生品尝。” 月玉笙正要行礼回绝。 “还望先生不要推辞。” 语落,这让月玉笙也不好在拒绝什么了:“多谢王爷的谢意。” “先生见外了,先生不妨打开看一看。” 月玉笙掀开罐盖,移置鼻尖轻轻嗅,梨花的芬香散发而来,但 他身为行医之人,对东西的气味最为敏感,与此同时,灌内还有一种味道的存在,也同时嗅了进去,月玉笙稍作疑惑,他合上盖罐。 “早就听闻“梨露枫霜叶”是这天下最难种植的茶树,以至每年的产量是寥寥数几,能有幸得到这一罐好茶,是月某的荣幸,月某谢过王爷。” “先生喜欢便好。先生请用茶。” 沈蔚请茶。 月玉笙用茶。 “王爷,唤月某前来书房,可是有何要事详谈? ” “月先生,关于王妃落水,本王还有一事不明,所以特此请先生前来能为我解惑。” 闻言,月玉笙微微愣了一下,他淡定回道:“王爷有何疑惑,不妨直言,只要是月笙能帮到王爷的。” “本王只要先生的一句实话。” 月玉笙不免疑惑:“王爷何意?” 沈蔚道:“先生对本王有救命之恩,本王岂能做对先生不敬的事情,但”话语在此停下,月玉笙突然感到全身莫名地僵硬住了,他心中顿感不秒。 “这!” 他才刚发出一丝声音,只感觉到身上的力气在一点一点的被抽失掉,仅仅只是短暂的几秒,月玉笙便承受不住身体的虚弱,滑倒在地,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沈蔚,沈蔚却冷漠着看着眼前的一切。 月玉笙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瓷罐中那股不明的气味,并不是“梨露枫霜叶”中原有的,而是被人另加进去的! 额间泌出汗珠,月玉笙只能无助地躺倒在地。 沈蔚站起了身,他走动了两步,正好抵至月玉笙的跟前,他蹲下身子,眼神变得冷漠,语气也十分的清冷。 “月先生,还望见谅,本王并无要加害先生的意思,只是暂时让先生失去全身的体力罢了,只要在一个时辰内服用解药,便可安然无恙。” 月玉笙努力让自己保持意识清醒:“为什么” “本王方才也说了,请先生来自是为了王妃的事情,将军是我多年的兄弟,所以本王不能拿他怎么样,便只好从先生这边入手了,先生是行医之人,若在茶水中下药,先生一闻便知,本王只有在先生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才能成功。” “你想要做什么” “先生今日的诊断是否是与将军串通好的呢?” 此言一出,月玉笙顿时一副愕然的神情被沈蔚收入眼底,他的心中已有了猜忌。 “只要先生坦诚相告,本王立刻为先生解毒。” 因为药性持续发作,使得月玉笙无论如何都使不出一点力气,额间已泌出层层汗珠,月玉笙无力应道:“月某听不懂王爷在说什么” 闻言,沈蔚眸光一寒:“先生是个聪明人,若因为一次诊断失误,误送了性命,这怎么想也是不值当的,先生请放心,只要先生将实情说出来,后面的事情本王自会决断。” “恕月某无法承诺但月某绝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他人的事情” 他的意思是,从始至终都是自己多虑了? 沈蔚随之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月玉笙,声音冷下三分:“没关系,本王会给先生好好考虑的时间,先生慢慢想,只是,先生要记住,若一个时辰内没有服用解药,那本王一定会好生厚葬先生的。” 月玉笙听后并未露出一丝害怕的神情,反而笑了起来,他索性不再做任何挣扎,平躺在地,缓缓阖上了眼眸。 “王爷不必大费周章,月某该说的已经说了,王爷动手吧。” 沈蔚微微诧异,这是让他未能料想到的。 身侧的手渐渐攥紧,难道要他当面去询问染儿吗?! 若事情真如他所料的那样,他该如何是好? 明明曾经约定过彼此,不离不弃,可为何染儿突然要这样做?要与他开这样的玩笑? 沈蔚越过月玉笙的身旁,面朝门外站立:“先生心中对本王有愤怒,本王自是惭愧,还请先生好好想清楚,本王会尊重先生最终做出的抉择。” 语落,月玉笙依旧未做出任何回应。 沈蔚迟疑了一下,甩袖离去。 月玉笙缓缓睁开眼眸,耳边离去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他看着屋顶,渐渐地,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起来,原来比死还要可怕的是等待死亡,他试了试挪动身子,依旧动态不得一分。 他试着转动颈脖,视线慢慢转向屋外,夜幕也随之悄悄降临,夜风徐徐吹进,带来阵阵寒意,也将屋内唯一的亮光给带走了,屋中瞬间昏暗了下来,无边无尽地落寞席卷而来,他看着屋外院中院墙一角的桂树,如今,上面的枝叶也随着季节的变化,落的差不多了,回想自己一生救治多人,没想到,最终却落得这样的下场,或许今日,他的生命,会随着那树上仅剩不多的枯叶,风一吹,就散去了 月玉笙不免苦涩一笑,死又何惧呢,可是唯一让他放心不下的,便只有歌儿他好想再见歌儿最后一面 无力,无助,遗憾,不甘,不舍太多太多的情绪一波一波的涌上了心头。 “歌儿请你忘了我吧”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八十一章:是你对王妃的不信任 不知过了多久,月玉笙昏昏沉沉地醒来,映入眼帘,是床顶的布帘,他转眸看向一边,隐隐约约地看到中堂内有一个人影,待适应了屋内的光亮,他才看清那人是沈王爷的背影。 沈蔚背对着自己。 不知自己是何时昏迷了过去,又过去了多久的时辰,他想动一动身子,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动弹,月玉笙转念一想,原来,沈王爷是前来询问自己最后的答复的。 他深深呼了一口气,语气坚定道:“王爷,玉笙一生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若今日便是在下的死期,玉笙也决不后怕,王爷也无需在坚持下去了,若我的死能换来王爷对将军与王妃的信任,玉笙,死有所值!” 话落,在中堂的沈蔚,身影动了一下,他放下手中的书,刚刚月玉笙的所说的,他都听得一清二楚,没想到,月玉笙从始至终就未畏惧过生死,他有那么一时间觉得自己做的有些太过冲动了,可是他太多疑了,还是自认为自己对染儿太过了解了? 沈蔚走向床边,见月玉笙一副释然地神情,他不禁心生起敬佩。 “这可是先生最终的决定?” “玉笙无悔。”他眼神坚定地看向沈蔚,字字清晰明确。 “先生这番胸怀,本王敬佩,既然先生已经明确了,那本王在追究下去,岂不是不识趣?”他轻笑一声,继续道:“多谢先生这几日的照料,本王已为先生准备了谢礼,先生随时可离开王府。” 语落,月玉笙一怔,这是要他离府?! “王爷何意?” 沈蔚淡笑:“此事,即使先生不记恨,但也已在你我二人心中产生了一层隔阂。今日这件事,终是本王思虑欠佳,竟产生了要伤害先生的念头,本王自知羞愧。先生放心,本王不会在为难先生,先生可随时离开。” 月玉笙顿住,他该怎么办,歌儿还在府上,他岂能就这样离开? 沈蔚见月玉笙迟迟没有回应,若换做是自己,此时也一定在隐忍着心中的怒火吧。 他看了一眼月玉笙,伸出手快速地朝着月玉笙胸膛两测各点了一下。 随后,月玉笙只觉得被点的地方酸麻了一秒,接着,好像全身的血液变得很疏通了一般,他猜想先前闻到的那种气味,也并不是什么毒气,或许只是一种让人瞬间失去力气的药粉,自己不能动的真正原因,实则是被沈蔚点了穴。 月玉笙试着动了一下手腕,果真如他猜想的那般,他慢慢从床上起身,待感到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这才从床榻上穿上鞋站起身,他与沈蔚对视。 他开口道:“王爷此举真是一番好计策,知晓这天下世人对死亡有着生来的畏惧,王爷便是想利用这一点,让玉笙真真切切地感知死亡降临时的可怕。不管先前玉笙说的什么,王爷自是不会信,只有到了最后一刻,玉笙为了生还,也定会实言而出。” 沈蔚笑而不语,月玉笙继续道:“可惜,在下并不是那贪生怕死之人,让王爷您失望了。” 沈蔚笑然:“先生不愿相告,就算本王有再妙的计谋,终是无济于事。” 月玉笙却不以为然,他淡雅一笑,说道:“王爷,并非是玉笙不愿坦言相告,而是从一开始,您便就错了。” 语落,让沈蔚不禁轻笑一声,他问道:“本王倒要请教一下先生,本王究竟是错在了何处。” 月玉笙请沈蔚到中堂入座,往杯中续上茶,才缓缓而道:“王爷今日所作所为,自是为了王妃的安危着想,您心中有疑问,自不会去问王妃本人,而是去问将军,可若事情真如王爷您心中猜测的那般,那将军也定不会坦言相告,那便就只剩下最后一人,就是在下,可结果,却是王爷未能料想到的,王爷未能从我这里解开这份疑惑,到时,王爷又该如何呢?” 沈蔚抿唇不语,月玉笙将他心中所想的都说了出来,他若从一开始便去问了染儿,何故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呢? 他害怕从染儿口中得知的一切会如他心中所想的那般,他无法承受这份痛苦。 “然而现在,玉笙也做出了最后的答复,王爷,您现在,是否依旧坚持自己心中所猜测的那个答案呢?” 面对月玉笙提出的问题,沈蔚一时语塞,他犹豫了。 “王爷,你可曾想过,是你对王妃的不信任,所产生出的猜疑呢?” 月玉笙此话,像是刺激到了沈蔚,他震惊道:“本王会不信任王妃?!” “若王爷从一开始便信任王妃,没有猜忌,何故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事情的真相,王爷不是也亲自验证了吗?就算是死亡的最后一刻,在下也不曾有过畏惧。” 沈蔚细想着月玉笙刚才所言。 可渐渐,他转念一想又想到了一些什么。 沈蔚凝视月玉笙,幽幽道:“今日本王才知晓,原来先生如此能言善道,心思缜密。” 月玉笙浅笑,沈王爷是话中有话意。 “王爷不妨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玉笙若是能为王爷解惑,也算是为自己洗脱了嫌疑。” “先生无需如此,您已为自己洗脱了嫌疑。” “既然王爷心中已有了答案,玉笙便不再多言了,只是还有一事,玉笙要与王爷说明清楚。” “先生请说。” “当初玉笙来此府上,是受将军所托,医治王爷的病,如今,病因已查出,也有了医治的法子,玉笙身为医者,因当履行自己的职责,您与将军尚在医治中,是好是坏,还尚未得出结论,只有等待病情稳定后,玉笙才能安心离去,这也是玉笙行医多年,所留下来的习惯。” 沈蔚感到有些意外,他们之间已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为何月玉笙还要选择继续留下来? 他思虑了几秒,随后也应允下了:“先生能够不计前嫌,愿意继续留在府中,本王敬先生一杯,以表今日的歉意。” 月玉笙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他举起手中的杯,接受了这份歉意。 沈蔚道:“天色已深,本王与先生之间的误会也已解开,那本王就不打扰先生休息了。” 月玉笙随之扶礼:“王爷慢行。” 沈蔚离去,月玉笙便站立在屋门外,他望着天上的明月有些出了神,他相信,沈王爷并不会就这样放弃,这场戏,终会被拆穿 不知今夜,歌儿又是如何度过的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八十二章:我绝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 沈蔚离开偏院,前往了后院,见主屋内烛光明亮,他的步子有些犹豫了。 为何今日一直心神不宁呢? 染儿明明就在府中,可他总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恐慌。 他定在原地,回忆起与染儿在一起的点滴,可他无论如何去做回忆,终是无果。 冷静,他要冷静,池蔚用内力调整体内气息,呼吸慢慢平稳。 房门打开,安歌恰巧见到此时出现在庭院内的沈蔚,他的视线,正落在自己的脸上。 安歌顿了顿,开口道:“王爷,可有时间一谈?” 沈蔚闻声回过神,他看着安歌,轻轻额首,径直走去。 安歌轻轻阖上屋门,坐于沈蔚对面。 沈蔚见她面色红润,略微放心:“染儿,身子可好些了?” “谢谢王爷关心,我已全都好了,身子也没有哪里感到不适的地方,王爷可放心,无需担忧。” 沈蔚点头:“如此便好。” 安歌看向沈蔚的双眸,问出:“王爷,你是不是很在意我失忆的事情?” 沈蔚微微一愣,他没想到,染儿会这样问。 “染儿,你平安就好,你记不记得那都没有关系,忘记了又如何,我只要你能陪在我的身边,那便足矣,仅仅六个月时光,在我看来,那已经不算什么了,以后,我们还会有很多的时间,很多的回忆。” “王爷,若这件事换做是你,你醒后失去了之前的记忆,可会选择相信我所说的一切?” 沈蔚不语,他们互相看着对方。 沈蔚心中明白,在他选择去质问余客舟的那一刻,便是开始对她的不信任了 而现在,他就坐在染儿的面前,口中说出的信任,反倒成了一种笑话。 安歌道:“王爷,我不怪你。即使在我现在的记忆里,我们是空白的,但我能感觉到,你是爱我的。” 沈蔚轻轻覆在了女人的手上,坚定地看向眼前的人,一字一句道:“染儿,我绝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 他的手掌传来的温度是炽热的,安歌抿唇淡笑,将自己的手慢慢抽回。 沈蔚神色一僵,眸中闪过一丝失落。 “王爷,抱歉,我还没有恢复以前记忆,所以,我对你还是会有一些陌生,还请你谅解。” “染儿,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吓到你了吧。”他勉强一笑,但语气也在关心着她。 “没关系。”安歌轻轻摇头:“王爷,有一事我需要与你商量一下,可以吗?” “只要是染儿开口,无论何事,本王都会答应。” 闻言,安歌忍不住笑出声,她看向沈蔚说道:“既然王爷都答应了,那王爷今晚就在隔壁房间就寝吧,我已经让小丫提前打扫过了,直到我能恢复记忆之前,都要暂时先委屈王爷了。” 沈蔚听后也只是短暂微愣了一下,他接着应声回道:“我也正好有想到过此事,我会安排两名侍女守在门外,夜里你有什么事,直接唤她们进来就好。” “王爷,谢谢你能为我考虑到这些,没有人在屋外守着,我一个人睡也没有关系的,王爷若还是不放心,我答应你,我若有事,我直接去隔壁找你,这样可以吗?” “好,我会时刻留意的,或者你就在屋中喊一声,我随刻就到。” “好。” 沈蔚迟疑了一下,看着安歌轻声说道:“染儿,你不要有任何压力,我们可以慢慢来,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我们都在彼此的身边,那些回忆对我来说是很珍贵,但有你在,才是我们之间最珍贵的。你别害怕,我会永远守候着你!” 他在安慰她。 安歌投予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缓缓应道:“王爷,我一切都好。” 这一语,也彻底让沈蔚安心了下来,他嘴角含笑,说道:“染儿,好好休息,明天,我们一起去看戏。” “好。” 月朗星稀,明月皎洁。 梨园亭中,琴声四起。 良殊一袭红衣,月下抚琴。 弹至一半,忽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现心头,琴声渐渐停止。 他从琴前站起了身,慢慢走至亭外,抬眸仰望着天上的明月,白间沈王妃突然问他的那个问题又回响在自己的耳边。 “若在他学业未成之时,决定离开,你会作何选择?” 脑海里渐渐浮现出小卿的模样,而他也站立在月下许久 翌日,三人如往常一般在正厅用早膳,膳后,沈蔚唤人备了马车,三人正打算一同出府上马车,届时,见月玉笙从一旁行来,他拂袖行礼,言道:“王爷与将军可是要出府?” “是,见先生匆匆行来,可是有何要事?”沈蔚说道。 “回王爷,还请今日,您与将军都要留在府中才是,您与将军身上的毒已医治了些许的日子,今日是到了解毒的第二阶段,也是最要紧的,我与老先生已做好了解毒的准备,此时,就等着您与将军前往后院。” 闻言,三人相视一眼,余客舟问道:“月兄,这解毒过程需要多久。” “整整一日。” “那今日这场梨园的戏是看不了了,王爷,你和将军解毒重要,你们去不了,那我也不去了,一会儿就派个人去梨园告知一声吧。” 沈蔚看了看安歌,他虽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想了想开口了:“你不用陪着我们了,昨日你也答应了小卿,今日突然失约,想来他也是会感到些失落的,我派几个小厮保护你,随你一同去梨园,在让小丫跟着你,你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唤他们就好。” 安歌有些意外,她道:“王爷果真让我去?” “嗯,你开心最重要。” “好,等我回来,我将今日的表演,说与你们听。” 一切安排妥当后,沈蔚与余客舟送安歌出府。 “请王爷和将军放心,奴婢定会照顾好王妃的。” “好了,你们不用送了,别耽误了医治,我看完戏就回来。” 简单告别后,安歌移步上马车,刚停滞一半,便听到马车身后有人再唤“小染。” 安歌闻声看去。 见一名姑娘在朝着自己招手走来。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八十三章:他的眉眼之间有着对那人的宠爱 安歌转眸看向沈蔚与余客舟。 濡花已走了过来,先是行了礼:“濡花见过王爷,将军。” 安歌从梯子上移步下来,濡花行完礼,转而开心地挽上了安歌的手臂,笑问:“小染,我回来了,有没有想我啊,你这是要出门?去哪啊?” 安歌微微瞥了一眼自己的左臂,并没有将女人的手移开,她淡淡道:“去梨园看戏。” “我也听说今天梨园内有一场演出,我特定来找你,就是想和你一起去看,那正好,我们一起去吧。” “好。” 濡花又道:“王爷,将军,一起同行?” 余客舟开口道:“濡花姑娘,我与王爷还有要事在身,就辛苦你陪同王妃一趟了。” 濡花点点头:“将军,王爷,请放心,我们看完戏就回来。” 她看向安歌道:“小染,我们走吧。” “你先上车,稍等我一下。” 濡花点头,转身上了马车。 安歌来到两人身边。 沈蔚道:“她是你在这里的好友,平日里,也数你与她的来往密切,关于你失忆的事暂时还是不要让她知晓为好,你记住,与她交谈,言辞上稍注意些,若是有为难的地方,就让小丫帮你开口。” “我平日里怎么称呼她。” “你称她小濡。” “好,我记下了,这样说来她与我的关系很好,所以,并不用担心她会伤害我,王爷,我与她一同出行,你也是放心的,对吗?” 沈蔚看着安歌,他的神色里有着担忧,沈蔚轻言道:“染儿,只要你开口,我便陪你一起去。” 闻言,安歌微微诧异,她笑了笑,说道:“谢谢你,我可以应付的。” 小丫一旁行礼:“请王爷放心,奴婢会随时陪在王妃的身边,为王妃解难。” “照顾好王妃。” “是。” 安歌说道:“我走了,王爷。” 她对沈蔚和余客舟挥挥手,转身离开。 沈蔚突然开口叫住了她:“等一下。” “怎么了?”安歌转过身来。 “带子松了,我给你重新系一下。” 话落,安歌往腰间看去,只见,沈蔚靠近自己,他动作轻柔地在整理自己腰间的带子,沈蔚的动作很慢,看得出来他并不是很娴熟。 安歌抬眸看向沈蔚,风儿吹过,他额间的发在她的眼前拂动,他的眉眼之间有着对她的宠爱。 但只是对那个人而已。 “好了。” 安歌低眸看去,有些意外,他居然给自己系了一个双层蝴蝶结。 安歌笑言:“王爷,没想到你的手还挺巧的。” “只要染儿不嫌弃本王的手笨就好,路上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 安歌点点头,转身上了车,小丫紧随其后。 马车渐渐起步,离开了沈王府。 车内,安歌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濡花自顾自地与她诉说着自己这几日发生的事。 小丫一旁倒茶。 “小染,我昨天有来找你,结果我来到王府,侍卫告诉我,你们出门了,所以我就回去了,于是我便想着今天一早就过来找你,结果正好,我们都是要去梨园看戏。听说今日出演的是《贵妃醉酒》,整个姑苏城内,也就数良先生的戏园,唱戏是最好的了。” 濡花接过茶碗,说了声谢谢,继续说道:“小染,你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唉。” 闻言,一旁的小丫突然紧张了起来,她不安地看了一眼安歌。 安歌神色镇定,她抿了抿茶,笑问:“有何不一样?” “不好说,就是一种感觉。” 安歌浅笑:“女人的直觉,是吗?” 濡花看着安歌的眼眸,点点头:“好像是。” 语落,两人相视一笑。 “小染,你什么时候换香包了?”濡花饮茶,一双眸子看向安歌腰间的香包。 “觉得不错,就换了。” “我可以看看吗?” 安歌取下香包交到女人的手中,濡花将香包轻轻放在鼻尖嗅了一下,不禁赞叹道:“这个味道好奇特啊,闻过之后,竟有种让人觉得很清爽的感觉,小染,这里面是加了什么?” “薄荷。” 濡花新奇:“薄荷?那是什么?” “一种植物,可以用于药材,也可用于饮茶。具有让人清心明目的功效。”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样的植物,小染,它的味道真的好特别啊,感觉好神奇。” “你若不嫌弃这个香包就送给你吧。” “真的可以吗?” “你喜欢就好。” 濡花笑着收下,接着从自己的腰间取下香包递给她。 “小染,这是我新调制出来的,你闻闻,感觉怎么样?”濡花期待的看向安歌说道。 “桂花香?” “嗯,我加了些桂花在里面,其余的是一些调香的香料,但不会刺鼻,也没有影响到整体的桂花的香味。” “谢谢,我很喜欢。” 濡花用手托着脸,撑在台面上,微弯着脑袋,美眸停留在安歌的脸上。 “小染,我怎么觉得,我回去的这几天,你又变漂亮了呢?” 闻言,安歌微顿,她轻声一笑:“是吗?” “嗯,就是觉得你今天真的好好看啊,感觉很不一样,小丫,你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感觉?” 突然被点到名,小丫则是愣了一下,她忙反应过来,回应道:“濡花小姐,是这样的,将军前段时间从城外请来了一位医师,这位医师善于调制养身的药膳方子,所以,王妃这段时日也是一直遵照医师开的方子加入膳食中用膳,日复一日下来,想来是药膳起了作用了,这才让你觉得,王妃看起来会与平日里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安歌自顾饮茶。 这丫头算是机敏。 濡花惊讶:“真的吗?以前我也听说过,有些药膳不仅养身还更养人,今日这一看,果真是奇效。” “小濡,你若感兴趣,回去我可以请医师也为你调制一副药膳的方子,我们一起养身调息。” 濡花不禁受宠若惊:“啊?那这样多不好意思啊。” “我们是姐妹,有好的东西一起分享,这份开心会加倍的。” 濡花欣喜:“小染,你对我也太好了,谢谢你,小染。” 行驶一阵,马车渐渐缓慢停在了梨园门外。 马夫将矮梯安置下来,小丫先从车里行了下来,接着伸手去扶安歌下车,濡花随后而下。 马夫先行将马车赶往了后院。 小丫上前敲门。 很快,开门的是一位小厮,小厮弯腰行礼:“三位姑娘,请里面请。”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八十四章:借故询问病情 小厮在前面引路。 进入前厅,便见一行人在戏台周边忙着搬运道具。 小厮开口说道:“这是大家在为下午的出演做准备,还请随我往里行。” 走过前厅,穿过正堂,来到了后院。 秋分将至,院中的梨花虽已凋零,但它的香味却不曾离去。 “请亭中入座。” 小厮将人带进亭中入座,看上茶。 “还请稍坐片刻。” 语落小厮行礼退下院中。 同时,杜卿从外回到梨园,路过前厅,有人相告于他,人已在后院。杜卿闻言,匆匆道谢,一路小跑去往后院。 他手中拎着木盒,往亭中而去。 见到她们,杜卿依依问安。 安歌点头抿唇一笑。 濡花也笑道:“小卿好。” “给杜公子请安。”小丫则是起身欠身一礼。 杜卿将木盒放置台面,将盖打开,接着取出里面的碟盘端出,说道:“姐,我今天特定早起就是为了去东市的集市上买这些回来,这些都是味道很棒的糕点,姐,你尝尝,濡姐姐,小丫姐姐,你们也一起尝一尝。” 他说的兴奋,脸上都跟着红扑扑的。 “好,谢谢你,小卿,快坐下吧。” 安歌从袖中取出帕子,递给杜卿。 “谢谢姐。” 濡花见到桌上的糕点,不禁微微惊讶:“这些糕点都挺难买到的,小卿,你一定花了不少功夫才买到的吧,辛苦你了。” 杜卿憨憨一笑,回道:“今天也是运气好,都碰巧买上了,只要姐姐们喜欢吃,小卿就不觉得辛苦。” 他从盘中拿起一块酥,递给安歌:“姐,你吃。” 安歌慢慢接过,在杜卿的注视下,她小小浅尝了一口。 其实她与牧染的口味是相反的。 杜卿转而又拿起一块给了濡花和小丫。 两人前后说了谢。 安歌将酥点放回了盘中,一手撑着下颌微微侧着脸,看着杜卿。 “姐,怎么了?”杜卿笑问。 安歌抿唇一笑,声线柔美道:“小卿,将来可有什么打算吗?” 闻言,杜只是稍微疑惑了一下,随后想了想回答道:“自然是跟着师傅和师兄们后面好好学习,将戏唱好。能够尽早出师。不负师傅对我的期望。” “听小卿这么一说,看来小卿对师傅有着很深的感情呢。” “师傅对我不仅有施艺之恩,还有教育之恩,我一定要学好戏,将来将戏曲带给更多喜欢它的人和像我一般热爱它们的人。” 一旁的濡花听后不禁鼓掌起来:“小卿,说的好。” “小卿,若有一日,姐姐要离开这里,去往别处,姐姐需要你一起陪同,你可会愿意?” 杜卿想也不想便当下点头:“当然,姐姐需要小卿的,小卿随时在,因为姐姐是小卿的姐姐啊。” 安歌轻声一笑,她继续道:“倘若姐姐说的离开是要小卿离开梨园,离开师傅,小卿可还会愿意吗?” “嗯?”闻言,杜卿神色一怔,可是师傅要赶他走? 想到这,杜卿面色凝重了些,他看向安歌。 “在我最困难落魄的时候,是姐给了我第一口饭吃,也是姐带我去看了人生中的第一场戏,从那时候起,姐对我来说,就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若真有一日,姐需要我留在身边,我会与师傅说明缘由,离开梨园,但从始至终,我都不会放弃继续学戏,即使身在他乡异地,我也会带着师傅对我的期望将戏曲传给更多的人。” 安歌勾唇,竟想不到,小小的年纪,体内竟有如此一股坚定的韧劲。 这让她竟有些舍不得失去了。 安歌笑,她柔声一语:“姐姐记住小卿今日所说的了,日后,可是要兑现这份承诺的。” 杜卿嘻嘻一笑,好奇道:“姐,怎么好端端的问我这些啊,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安歌却笑而不语,视线落在了杜卿的手上。 杜卿又想了想,小心问道:“姐,你以后会离开这里吗?为什么要离开?那姐夫呢,姐夫也会和你一起离开吗?是不是因为姐夫不能离开这里,所以,姐你需要我陪同?” 一连几个问题下来,安歌故作玄虚,不作答,倒是反问起小卿来。 “小卿,在你的心里,姐姐和师傅,谁对你来说更重要一些?” 突然的提问,使杜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看了看安歌。 “啊?什么?” 另一旁的二人,不约一同笑出了声。 杜卿脸色一红,不好意思道:“姐,你这不是为难我嘛。” 安歌故意追问:“师傅?还是我?” “哎呀,姐。”杜卿这下焦急了,他快速在脑海里想着对策,随即看向了桌上的茶壶,他灵机一动,伸手拿过茶壶说道:“姐,茶一定凉了吧,我去换一壶,你们等我一会儿哈。” 不等回复,杜卿连忙起身离开。 见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安歌抿唇一笑。 濡花笑道:“小染,你也太坏了吧,看把小卿吓得,哈哈,小卿这孩子还是懂得感恩的,你和良先生对他来讲,就是他最亲的亲人了,你们在他心中自是都很重要的。” 安歌看着桌上的糕点,想了想,将刚才未吃完的那块重新拿起送入了嘴边。 “小染,我昨日回来,听到城中有人说王爷和将军前几日病的很严重,每日都有不少医师进进出出,昨日我去府上问起此事,下人们却说王爷和将军是陪你出门散心了,我还好生奇怪,今日我来,见王爷与将军都好好的,莫不是是城中有人在乱传谣言?” “不是传言,是有这么一回事。” 濡花诧异:“啊?那严重吗?可有医治的法子了?” 安歌说“不管是什么病,总有治疗它的法子。” “可有的病,也不一定就有医治的法子啊。” 闻言,安歌捏杯的动作微顿了一下,她抬眸看向濡花,嘴角微勾,将杯子放回桌上。 “嗯,小濡说的对,凡事都不能只往好处想,也要想一想它的坏处。” 此时,濡花也并未听得出安歌此话隐含的意义,她继续问:“小染,王爷和将军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生病了?可查出病因了吗?”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八十五章:解毒治疗 安歌微微摇头,口中说道:“倒是寻到了一位从医四十多年的老医师回来,不过也只是开了几个保守的方子在做医治了,也好在这些方子起到了一些效果,能暂时先压制住病情。” “怎么会这样,小染,你先别着急。”濡花安抚一声,她又道:“现在情况还是好的,对吧,最起码,现在已经有了能暂时压制住它的办法了,王爷和将军那么好的人,一定不会有事的,小染,你别怕,还有我陪着你。” 说着,濡花伸手轻覆盖在安歌的手上。 安歌视线落在手上,她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拿起一块糕点递给濡花,抿唇一笑:“谢谢你。” 濡花接过,眼神真挚道:“小染,我们是好姐妹,这个时候,我更因该陪在你的身边,我知道,王爷和将军他们都是你心里最重要的人,他们出事,你一定很难过,我会陪着你,我们一定会找到治疗的办法的。” 安歌不免被濡花此时的神情所逗笑,“我知道,我相信王爷,相信将军,也相信你。” 濡花肯定的点头:“嗯。” 杜卿回到庭院。 他为安歌倒上热茶:“姐,等着急了吧,对不起,今天大家都在忙着做下午出演的准备,我待会儿也要过去忙了。”杜卿说着转身再给濡花倒上茶:“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等我这边忙完,我就过来。” 最后,他给小丫也续上了热茶,随后慢慢放下壶子。 他对着安歌说道:“姐,那我先去了,一会儿见。” 安歌与濡花对他点点头。 杜卿挥挥手,一刻也不耽误地转身跑开。 安歌轻抿着茶,看着杜卿离去的身影,突然脑海里想起了一个人,那时候,她随着师兄云游人间,路过一处戏园,也是在戏园内,她遇见了阿楚,戏台上的阿楚,舞动着袖衣,脚下轻盈,拥有着一副被上天赐予的好嗓音,还有他的一双眼睛,清晰寡欲,远离世间的目光,与她对视了。 她立刻对这个男人引起了注意。 阿楚曾对她说,这是祖祖辈辈所传下的活儿,自出世后,便是已经决定要为了戏曲而活,亦是为了戏曲而死。 后来,她还是留下了一块帕子给了他。其实,那也是她最后的幻想。 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安歌不禁自嘲了一声。 濡花闻言,顿时疑惑不解,她看向安歌问道:“小染,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发出这样的笑声。” 安歌淡然一语:“我只是觉得昔日世光太过匆匆,让我错失了很多,眼下,所能拥有的才是最珍贵的。” 听闻,濡花的眸光黯淡了下来,她盯着手中的茶杯,渐渐陷入了回忆。 昔日,她也是被父皇、母后、兄长宠爱的公主,可现在,却要借用一个无辜女孩的身份,来隐藏自己,每日提心吊胆的度过,让她看不到希望的尽头,她如此想念的以前快乐的时光,若不是家仇国恨,想来现在的她也有一段甜蜜的爱情了,就像牧染和王爷那样,至死不渝,不离不弃的爱情。 濡花异常的神态,安歌尽收眼底,她打量着濡花,她的直觉再告诉自己,这个女人存在着问题。 安歌不作声,她倒是看了看小丫,小丫此时一脸困倦的模样,用手遮挡起脸,偷偷打着哈欠。 “小丫,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吧。” 小丫一阵激灵,瞬间坐直了腰板,脸色窘红:“王妃,我没事。” “休息一会儿吧。” 小丫不好意思一笑,点头说好:“好,谢谢王妃。” 沈王府: 药房内,老先生再检查今日所需要祛毒的药草,小厮门进进出出往内屋中的两个浴桶内加入热水。 月玉笙分别往盆中滴了两滴药水,很快,盆中的水变成了绿色,小厮门最后检查了桶底的碳火情况后,月玉笙开口让小厮退下,此时正好沈蔚与余客舟先后进来了。 他们向老先生与月玉笙行礼。 老先生开口道:“王爷,将军,时间紧迫,我们开始沐浴解毒吧。” 沈蔚与余客舟来到内屋,开始将身上的外衣褪去放在衣架上,等全身裸a露,他们迈入了桶内,水刚好淹没在他们的肩处。 老先生进来后说道:“王爷,将军,今日的祛毒只分为两个阶段,但,每一阶段都需要谨慎对待,第一阶段共分为五处,第一处,便是要将全身浸没在温水中,先其让身体完全放松下来,这样体内的血液会更加畅通的流动,老夫在水中加入了“绀青汁”,它在接下里祛毒的过程中可以更好的方便观察。” 沈蔚与余客舟在老先生的指示下,闭目养神中。 在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老先生吩咐月玉笙将桌上的草药按顺序放入桶中。 待药草放完,可以清楚的查看到,桶中的水像是沸腾了一样,咕嘟咕嘟冒起了泡。 老先生的声音再次响起:“王爷,将军,莫要紧张,这是药草与绀青起了反应,让水沸腾起来是为了将药草变化成汁,让身体吸收进去,待吸收时,全身的静脉会跟着突然绷紧,这时候,身体会产生不适,吸收的越多,伴随着疼痛而起,还需王爷与将军能够忍耐,等疼痛感过去,这祛毒的进度才算是真正的开始。” 话落,沈蔚与余客舟已经感觉到全身的静脉在开始慢慢紧绷起来,越到后面,两人的额间已泌出处了细汗。 月玉笙往外走去,开门唤外面的小厮换碳。 煤炭换上后,桶内的水温越来越高。 沈蔚与余客舟明显有些吃不消,身上皮肤也红了起来。 月玉笙取来针。“王爷,将军,还请将双手分别搭在盆沿上。” 他用针刺破了沈蔚和余客舟的左手食指与右手食指。 血慢慢显现,两人愕然,这血竟是黑色的。 老先生解释道:“这是体内的毒受到了药草的影响,发生了变化,接着后面的医治,黑血会渐渐变成正常的血色。” 老先生上前查看了药草的情况,估摸着差不多了,他让一旁的小厮用纱布将水中的药草捞出后,又重新加入了药草进去。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八十六章:梨园行刺 “第五处,也是我们今日祛毒的第一阶段的最后一处,王爷,将军,还请再坚持一刻钟的时间。” 沈蔚与余客舟的脸色不太好,因为针灸的缘故,导致他们身上的温度一直是滚烫的,桶内的水已是冷水,但这却对他们来说一点用处也没有。反倒越来越炙热。 时辰已是午时。 终于熬过了最后一步,沈蔚与余客舟二人早已精疲力尽,看似只是沐浴,实则这其中是要耗尽他们的体力。 老先生吩咐人端来两碗汤药,命其喝下。 入口,沈蔚与余客舟纷纷蹙眉,药的苦度是他们未能想到的。 丫鬟们也是心疼自己主子,说要取来蜜糖,却被老先生拦住了。 老先生郑重其事道:“不可,引用此药的同时,这前后的一刻时辰都不能食用任何东西,否则会损坏汤药的药效,还请王爷与将军忍耐些,今日的每一步都不可出了岔子,老夫也是慎之又慎。“ 沈蔚与余客舟索性直接仰头饮下。 老先生放心地点点头,说道:”良药虽苦,但能治疗病情啊,待药汤在体内挥发起作用,您们身上的元气也会慢慢恢复起来的。王爷,将军,先休息片刻,随后我们继续吧。“ 府内前几日临时搭建起了一个锅炉房,也是为了今日做着准备,老先生不求撘置的精致,只求能让屋内的温度升高就行。 锅炉房内两名小厮大汗淋漓,屋内的温度实在高的让他们难以承受的住,不到一会而得时间就要重新换人进去。锅炉房外,丫鬟赶忙为换出来的小厮扇风,递水,别说这些小厮即使光着上身进去烧火,呆了那么一会儿就如此承受不了,那王爷与将军是要在里面待上个一两个时辰的,这还不得要了命一般。 月玉笙进入房内,扑面而来的热气,让他不适地蹙了蹙眉,他拉开一扇门框,只见沈蔚与余客舟打坐在坐垫上,上身未穿有衣服,他忍着热意,上前取下他们身上的火针,两人身上早已是汗流浃背,他取完针,也匆匆拉上门离开了。 老先生面色凝重的一直盯着锅炉房,见月玉笙出来,丫鬟也是拿起帕子要为他擦汗。 月玉笙淡笑,从丫鬟手中接过帕子自己擦去额间的汗。 他将针收进针包中。 “老先生,这是今日最重要也是最关键的一步了,若是失败了,可还有其他补救的法子吗?“ 老先生叹了叹气,忧心道:“能不能过这一关,就要看王爷与将军的天命了,老夫也是竭尽自己所能,用上了一生所学来为王爷与将军解毒,哎,此“茶毒”虽是慢性,但却也是最致命的,解毒的过程那是比中毒的过程痛苦的多了。“ 二刻后,月玉笙又进去看了一眼情况,两人的身上已经少量的流出黑色的汗液出来了。 老先生听后喜出望外,激动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毒已经开始慢慢往外排了,现在只要等上一阵,就是没问题了,老夫现在就去熬最后一剂汤药,小笙啊,你就留下来守着,等他们出来,就派人来叫我。“ 老先生说的激动,眼角都有出了些许的眼泪。 月玉笙赶忙上前扶着老先生起身,并叫来丫鬟来搀扶着老先生去药房。 下人们也都欣喜不已,但也不敢掉以轻心,都是尽职地守在房子外。 月玉笙也终于能彻底放松地好好坐下来休息了。 安歌等人是在梨园内用的午膳,在半个时辰后,梨园外开始迎客了,一时间,整个梨园内好生热闹,客人虽多,但也井然有序。 很快,坐席上坐满了人,正堂门前的旁处也站满了其他人。 安歌与濡花已就坐席。 在安歌的右旁坐席,是良殊。 “沈王妃。”良殊向着安歌点头一笑。 “良先生。” 在喧闹的过程中,戏演也便开场了。 一段暖场的多人耍花枪戏就引得人群阵阵叫好声。 安歌端杯饮茶,声音柔和道:“良先生,若有一日,我要带小卿离开这里,您可舍得?” 良殊轻摇折扇,周围喧闹,却能清楚地听清安歌的声音,他神色未变,目光锁向戏台上。 又是一阵叫好声,良殊才慢慢开口:“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能留得住他一时,却不能留得住他一世,他终有会离开的时候,舍与不舍,我都不能决定他,我也决定不了任何人。” 安歌淡笑,过了一会儿才应道:“良先生说的是。” 身边,濡花与小丫看的炯炯有神,连连叫好! 正戏一开始,整个梨园内才是真正的热闹了起来。 濡花看的喜悦,时不时测过身看向安歌告诉她此处精彩的地方。 正分享之时,濡花发觉原本坐在安歌身后的人换了,她对那人看了看,此人对着濡花礼貌一笑,濡花想了想,没有过多在意,回眸继续看戏。 渐渐地,濡花眉头微蹙,她再次回头看向安歌身后地男人,这一眼,让她大为震惊,此人不知何时,手中突然持着一把匕首,正要对着安歌后背刺去。 濡花瞬间站起身,拉起安歌离开座位:“小染!小心!” 这一喊,让周边都躁动了起来。 行刺的男子见事情败露,索性也不再遮掩,只见他口中吹出一声哨响,顷刻间,院内隐藏的同伙四处跳了出来,从衣袖中取出长剑。 一时间,整个梨园内尖叫声连连,看戏的人慌乱逃窜。 戏台上的人也都停止了戏唱,慌张的开始撤往后台。 “王妃,您没事吧!”小丫吓破了胆。 良殊将安歌等人护在身后,一双眸子紧紧盯着眼前的行刺之人。 行刺失败的男子,隔着茶桌叫喊道:“今日,势必要斩杀了沈王妃!” 说着便跃上茶桌举剑就向着他们刺去。 安歌上前一步,伸臂将濡花与小丫护在身后。 “啊!!” “啊!!” 同时,濡花与小丫惊声喊叫。 良殊愕然震惊,忽然眼前一阵人影闪过,方才叫喧的男子被人踹出了许远。 待定下神,才瞧见,一位红衣男子阴气凌厉地站在他的身前。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八十七章:红衣男子 安歌唇角微勾。 红衣男子转身,一双眸直接锁向安歌。 只是一秒的对视,红衣男子又飞身一跃,腰间出剑,刺穿刺客的心脏,行如流水,不带任何犹豫。 献血从体内喷溅而出。 “啊!” 濡花与小丫哪见过这种场面,又是吓得尖叫起来。 其他行刺之人,此时见突然冒出的红衣男子,都愣了几秒。 又一人高喊道:“兄弟们,都给我上!” 这下,十几人统统转移了目标。 姚山柏带着人手持大刀和枪从后台赶了过来,见这些行刺之人乱杀无辜,一行人努气冲冲,翻身下台就是冲过去一腿。 “你们究竟是何人,胆敢在梨园闹事!”姚山柏愤怒呵斥。 那人从地上站起身,一手捂住胸口,从口中吐出一口血,面目狰狞道:“今日,必定要杀了那个女人!挡我者,统统杀尽!” 姚山柏见那人再次举剑而来,直接持枪招呼上去。 戏台处,一行人找到了师傅,赶忙将四人维护住。 “师傅,您快带着王妃到内院去,这里就让我们来处理!” 良殊面色严峻:“我不打紧,先去护着百姓们离开!” “是,师傅!” 师令不可违,一行人急忙开始疏散人群。 良殊看向身后的三人,他说道:“我护你们到内院去!” 小丫抽泣着,愣是过了好几秒才回过神,她忙不迭地去护着安歌离开。 从红衣男子出现后,那群行刺之人根本就没有机会能够靠近安歌。 他们一边往内院行去,一边带动着人群逃往内院。 此时的内院,皆是一些逃出来的百姓和戏班的人,他们先一步被姚师兄给安排到了这里。 杜卿见师傅和安歌远处行来,忙迎上前,急切道:“师傅,姐,你们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其他的师弟师妹们也都迎了上来,忙询问师傅的状况。 良殊示意自己无碍,让大家回到屋中才最安全。 “小卿,是否已派人去报官?” 小卿扶着师傅往屋中行去,回应道:“师傅放心,姚师兄早已安排人前去府衙报官了。” 良殊点点头,看着屋中那些无辜受惊的人,他蓦地自责起来。 他向前一步,抬袖深深一鞠。 其他徒弟们见师傅突然行此大礼,皆恍然,纷纷调整仪态,向着百姓们一同行礼。 身后,安歌也同样行了礼。 人群中,渐渐有了责备声。 这让良殊心中更加责备起自己来,今日的事,非同小可。 待人群的声音停止了下来,他才起了身。 “诸位,在下良殊,正是这梨园的戏班主,今日之事,是良某的失职,良某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还望诸位包含。” 人群中,一位老人走了出来。 老人微微叹气,和善道:“良班主,老朽从小便是听这戏园子的戏长大的,如今我已七十有余,这戏啊,也是听了有七十年了,是看着这戏园子的班主一代一代传位下来的,今天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老朽是福大,命大,能够从中存活下来,哎,只是那些命浅地,无辜丧命于此了,他们又有什么过错呢,良先生,你可要为那些无辜的人做个交代啊。老朽不敢能够代表他们,但老朽相信,你,也是受害者啊。” 老人语重心长地说完这些话,又是深深叹了一口气。 良殊看着老人的眼睛,拂袖一礼:“多谢老先生。” 想来这位老人也是德高望重的,他的一席话让众人也不再有怨言,纷纷附和道:“是啊,我们大家能够死里逃生,想是命里啊,该有这么一遭,在场的各位也都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听戏,都是因为良班主的戏园戏唱的好,所以大伙儿都喜欢来这里听戏,良班主受老班主传承,能将戏园办的越来越好,那就是因为老班主对他的信任,大伙儿也都应该信任良班主,今日之事,我相信良班主定会给大伙儿一个交代,我们啊就不要再怪罪良班主了。” 杜卿以及各位师兄弟姐妹们听闻,各各都松了一口气。 见师傅再次行礼,他们皆依依行礼。 良殊道:“谢诸位对良某的信任,对我们整个戏班的信任,良某感激不尽。” 随后便让徒儿们将大家安坐下来,沏茶定神。 小丫想要扶着安歌去屋内坐下,安歌微微摇头,示意小丫带着濡花进屋。 她向着良殊走去。 “王妃。” 安歌道:“多谢良先生替我解围。” 良殊面色严峻起来,他说道:“王妃,这些人怕是一早便就跟踪了您的脚步而来,要想调查清楚,还需留下一两个活口。” 安歌点头:“良先生说的是,这些人口中一直说着要杀了我,此事确实蹊跷,我猜测背后一定是有人在指示着他们。” “王妃还是留在此处更为安全,我去正堂查看状况。” “良先生,你不会武功,出去危险。”安歌身手拦下了他。 良殊微摇头:“王妃在良某的园中遇刺,此事已然是良某的失责,还请王妃留在此处,稍后我会派人前去王府通报,护送您安全回府。” 良殊越过安歌的身旁,往前院走去。 安歌淡漠地看着良殊的背影,她屏气凝神,去感知前院的动静。 “小染,喝点热茶定定神吧。” 身后,传来濡花的声音。 安歌看去,濡花正向着自己走来,她从濡花的手中接过茶碗,轻语一声:“谢谢。” 濡花担忧地看着她:“小染,你没事吧。” “别担心,我没事。” “刚才真的好吓人,那些人究竟是谁啊,小染,他们为什么会说那些话?” 安歌淡淡摇头,然后说道:“小濡,我们先进屋吧。” 濡花点点头,说声好。 屋内的座椅不够多,也都是先安排给了老人,妇女与小孩坐下,其他的人则慢慢安排到后院去坐,杜卿与师兄们从后院取来茶壶和茶碗,他们将东西放置茶桌上,又继续忙着给大家倒茶。 安歌走到茶桌前一边将衣袖挽起,一边将茶碗摆开。 见状,濡花也心领神会,开始挽起了衣袖,一起帮忙。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八十八章:服毒自尽 “阿婆,先喝杯热茶定定神吧,小心烫。” 阿婆接过安歌手中的茶碗道了声谢。 安歌转身继续去端茶碗给下一人。 “大娘,您受惊了,实在是抱歉,您先喝点茶压压惊吧。” 大娘从安歌手中接过茶碗,可是没有接稳,热茶全都洒在了安歌的手上。 大娘忙呼:“哎呦,姑娘,是大娘不小心,烫着了吧,有没有事啊。” 安歌轻轻甩了甩手上的水,随意地往身上擦了擦,淡淡一笑,说道:“大娘,我没事,你没烫着吧。” “都怪大娘不小心,大娘这有帕子,给你擦擦啊。” 大娘说着,手往袖中探去,要取帕子。 安歌按住了大娘的手,说道:“不碍事的大娘,不用麻烦您了,我再去给您重新道一碗茶。” 语落,安歌松开了大娘的手,正要转身,突然,眼前的大娘脸色变了一下,竟从袖中抽出了一把匕首,快速地朝安歌刺去。 安歌眼疾手快地擒住了她持匕首的手。 “啊!!!!” 顷刻间,人群再次慌乱了起来。 大娘愕然,竟没有料想到眼前的女人手劲竟这么大,事情已然发生到了这个地步,她已没有退路,右手被擒,她挥动左臂要去击打安歌。 安歌已预判到了她下面要做的动作,她立刻松开女人的手,往后大退了一步。 大娘这一臂挥了下去,却落了空,她瞬间气急败坏,再次挥去。 安歌想到周边还有其他人,她怕会伤及无辜,直接退出来了屋子。 大娘挥了数次,都未能碰到安歌分毫,在定脚一看,自己已来到了屋外,她看向安歌轻蔑一笑。安歌看向屋内的那些人,厉声一句:“别动!你们别过来!” “哼!对不住了沈王妃,谁让你是沈王爷的女人,还有什么话你就留着到下面去交代吧!看刀!”女人手持匕首再次朝着安歌刺去。 原本会见安歌闪躲,谁曾向,安歌却若无其事地整理自己的衣袖。 这让女人顿住了,她道:“我可不会心软,前面几下是你运气好给躲开了,这下,我看你还能躲到哪里去!” 女人凶狠地朝着安歌刺去。 “小濡!” “姐!” “啊!王妃!” 杜卿与濡花惊容失色,小丫惊吓过度,当场昏了过去。 喊叫声中,一道红色身影唰地从上空出现,手持匕首地女人还未看清人影,直接被踹地飞出了几米,她连喊叫都来不及,直接昏死了过去。 众人愕然吃惊。 安歌的声音响起:“阿影。” 只是一声,红衣男子便能准确的理解这一声当中的意思,他快速地扫视了一遍屋内的人,随后转身,行礼半跪在地。 “院内已无可疑之人,是阿影来迟,王妃赎罪!” 闻言,安歌抿唇一笑,她道:“起来吧。” 红衣男子随即起身,侧身而站。 安歌看向屋内,与濡花对视,“小濡,还请帮我照顾一下小丫,谢谢你。” 濡花木讷了几秒才点头回应。 安歌看向杜卿道:“小卿,辛苦去取一下绳子来。”接着她的视线转移到昏倒在地的女刺客身上。 杜卿领会意思,赶忙回道:“好,姐,我这就去。” 安歌见状,对着大家拂袖行礼,转身往前院走去,红衣男子跟随其后。 前院中,尽显一片狼藉,只见先前的那几个行刺的人都已被绳子捆绑在了一起,姚山柏等人持着大刀看守着他们。 良殊面色凝重,那些无辜遇杀的人倒在血泊中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几人也是壮着胆子上前清理尸体。 “良先生。” 良殊寻声看去,他短暂的惊了一下,安歌的身后是那名红衣男子。 “师傅,这些人他们身上都有奇怪的图案。” 闻言,良殊与安歌走了上前。 见姚山柏伸手掀起一人的衣袖,手臂处露出了一个图案,再次掀起旁边一人的衣袖,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图案。 姚山柏厉声道:“说!你们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刺杀沈王妃。” 他们心有不服,沈王妃竟毫发无伤地出现在他们面前,愤然道:“哼,就算被擒,我等也绝不会告知你们任何消息!” “是条汉子,言语如此硬气,一会儿等官府的人一来,我看你们还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这些人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大声而笑。 只听他们又道:“此次刺杀任务失败,是我等无能,但我等绝不会任由你们摆布!兄弟们!” 随着这一声吼,被擒的其余人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一眨眼的功夫,竟然都从嘴中流出了黑红色的血!头跟着往边一歪。 众人皆吃惊。 姚山柏匆忙去探一人鼻下气息,已然没了呼吸。 安歌一个眼神,红衣男子立即领会,上前查看。 他查看了几人口中的情状,口中有一股刺鼻的气味散漫开来,他起身回到安歌的身边,说道:“他们的口中都含有毒丸,像是任务失败,便会立刻服毒自尽。” 姚山柏不禁说道:“竟如此狡诈!”他看了看师傅道:“师傅,现在该怎么办,他们都死了,肯本没有办法查明事情的真相了。” 良殊也一时没了主意。 安歌说道:“今日行刺我的并不止这些人,还有一名女刺客,她趁乱混入人群中去到了内院。” 说到这,良殊一惊:“什么?!” “阿影已将她打晕,我让小卿将其绑捆在内院,现在,她是唯一的一个活口。” 良殊点头:“好,以防万一,我们先去里院查看此人口中是否也含有毒丸,不可在让她服毒自尽了。” 一行人来到内院,杜卿和几个师弟师妹们忙迎了上前。 “师傅,您放心,徒儿们已都安抚好了大家的情绪,没有人受伤。” “好,你们辛苦了,稍后大家收拾一下,护送百姓门平安回家,现在梨园内暂未安定,危险随时都会发生。” 几人异口同声道:“是,师傅!” 剩下的一些师姐与师妹们去了前院收拾了。 昏迷的女刺客已经被捆绑在了柴房中,柴房中有两名男子看守着,他们见师傅来,依依行礼后退到了门外把守,柴房内,安歌一个眼神,红衣男子立刻上前半蹲下身子用手掰开女刺客的嘴,两指合并伸进了女人的口中,很快从女人的口中取出了一粒很小的丸子出来。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八十九章:解毒顺利 红衣男子用没有放进女人嘴中的那只手从衣中拿出一块帕子,将毒丸放置帕上。 “这就是那个毒丸?!”姚山柏愣了愣,盯着手帕上的毒丸,打了个寒颤:“没想到这一颗小小的丸子,能直接要了一个人的命。” 说着,姚山伯上前掀起了女人的衣袖,果然,手臂处纹有图案:“这些人十有八九是江湖上的人,要查清他们的身份还真是困难重重。” 良殊测过身询问道:“沈王妃,你可对这些人有过什么接触?这些人今日潜入梨园目标十分明确,便是要行刺于你。” 安歌微微摇头,淡笑一声:“良先生,我怎么会记得以前的事呢。” 良殊这才想起,沈王妃失忆了,他微微蹙眉,大胆的猜测了一下:“这些人既然清楚你的身份,或许他们的目的不仅仅只有你,很有可能,现在沈王府内也同样遭遇了行刺!” 此言一出,安歌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良殊看了一眼安歌身后的男子又道:“沈王妃,还请速速回府,探清情况。” “这里就先交给良先生善后了。小卿那里,还请良先生替我解释一下,晚些时辰我会派车来接小濡和小丫的。” 安歌扶了礼,转身走出了柴房,红衣男子紧跟其后。 “师傅,看时辰,官府的人也应该很快就要到了,我们先出去吧,这里就让大山和阿申看守着,我也检查了这绳子,捆绑的很紧,挣脱不开的。” 良殊最后看了一眼,点点头离开了柴房,后面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 姚山伯跟在师傅的身后,顿时像是想起了什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懊恼地说道:“师傅,我门忘记要感谢那位红衣少侠了,若不是他的出手相助,今日恐怕是要伤及到更多无辜的百姓了。” 良殊轻轻一笑,他想,这红衣男子许是将军或王爷暗中派来保护沈王妃的安危的。 前院一阵动静,他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来到前院,一群身着官服的人已经开始巡查四周了起来。 另一处,安歌与名唤“阿影”的男子同骑一匹马赶回王府。 途中,安歌问道:“可是阿笙的主意?” 被人猜中,却又怕安歌生气,男子抿了抿唇,搂住安歌的手不禁紧了紧,他目视着前方,不知如何回答。 见他不语,安歌已然知晓她的猜想是对的。 “可还有其他人知晓我在这里。” 阿影回道:“笙,只告知了我一人。” “好。” 男子低眸看向眼前的女人,安歌脸上的表情不笑不怒,这反倒让他的心里有些紧张了起来,又想了想,他说道:“我,担心你。” 听见女人嗯了一声,他这才完全放心了下来。继续专心地驾马。 待抵达王府外,红影先行下马,接着安歌抓着他的手下了马。 安歌上前询问侍卫:“府内可一切平安?” 闻言,侍卫顿时有些不解,他低头抱拳行礼,出声回道:“回王妃,府内今日一切安宁,并无任何动漾。” 安歌回眸看了一眼红影,红影便立刻心领神会,他的任务只需要暗中保护歌儿的安危即可,红影跃身上马,准备离开,但却在下一秒,他便警觉到王府的四周隐藏着众多高手,这些人都隐藏在隐秘的地方,他还能察觉到,这些人的身手与他不相上下。 当他的视线再次转移到安歌时,安歌已经进入了王府,红影在心中默默记下,便驰骋而去。 安歌进了府,府中皆是一切正常。 “王妃您回来啦。”有丫鬟行礼。 她问:“王爷和将军呢。” “回王妃,王爷和将军此时在药房呢,奴婢带您过去。” “不用了,你去忙吧,我自己过去。” “是。”丫鬟欠身行礼。 安歌独自前往药房,进屋,便见到沈蔚与余客舟在服用汤药。 老医师和月玉笙就在一旁。 月玉笙先发现了在门口处的安歌,他眸光欣喜,与安歌对视一笑后,他随之拂袖行礼:“给沈王妃请安。” 屋内的人这才看到安歌,丫鬟与老医师也行了礼。 沈蔚起身走向安歌:“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戏演都结束了吗?” 安歌微笑轻轻点头,问道:“你们怎么样了?毒解完了吗?” “刚刚服下的汤药是今天解毒的最后一步了,后面只需要慢慢调理,就没有任何问题了,你呢一路上回来累不累?要不你先回屋休息,我和将军今天出了一身汗,现在需要去沐浴换衣,等忙完,我再来找你。” “好,你们先去吧,我可以自己回房间休息。” 她冲里面看了看余客舟,视线也经过了一下月玉笙的眼眸,最后落在沈蔚的脸上,轻笑一语:“我先走啦,那我们一会儿见。” “好。”沈蔚回应她。 安歌转身离开了药房并没有回到房间,而是先去了前院。 她找了两个会些拳脚功夫的小厮,吩咐他们架车去往梨园接回濡花和小丫,随后便去了月玉笙所住的院子内。 一踏入院门,月玉笙已经站在门外等她了。 安歌投入月玉笙的怀中。 月玉笙温柔地抱住怀中的女人,在他回院的时候,便将周围的下人唤去了前院,此时他不用害怕会被其他人见到。 “歌儿,我想你了。”他十分贪婪此刻这份来之不易的拥抱。 安歌放松地依靠在月玉笙的怀中,不免轻叹了一口气。 月玉笙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发,关心地问道:“怎么了歌儿,今天很累吗?” “阿笙,我今天在梨园遇到了行刺。” 话音刚落,月玉笙便愕然震惊,他神色紧张地看向安歌,急切问道:“歌儿,你可有事?他们是谁!伤到你没有?快给我瞧瞧!” 月玉笙此时早已失去了平日里成熟稳重的样子,安歌不禁笑了起来,她按住月玉笙地双臂,眸光凝视着他,轻柔一声:“已经没事了。” 月玉笙再三确认安歌没有事,才稍微放下心来,随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也突然严肃了起来,他对安歌说道:“歌儿,我们回家。”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九十章:行刺之事与中毒有关 月玉笙牵住安歌的手便往院外行去。 安歌出声喊住了他:“阿笙,我现在还不能离开,我答应过将军,要等牧染离开这里以后,我才能走。” 月玉笙直接回绝:“不行,你在这里已经是冒了很大的危险了,现在,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再让你受到其他的伤害了,歌儿,你放心,先前我已与将军谈过,上次落水,那是计划中不可避免的一步,倘若在这里,你在遇到危险,我便立刻带你离开,他绝无任何怨言。” 安歌听后,心中涌入一股暖流,她上前握住月玉笙的手,脸上露出笑容:“阿笙,有你在这里陪我,我怎么会感到害怕呢。” “歌儿,王爷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后面也不需要我再留在这里了,你听我的,我们一起回家。” 安歌拥入他的怀中,轻轻说道:“阿笙,你会保护我的,对吗?” 他想,他永远都没有办法去拒绝她。 “我只相信你。” 两人回到屋中,月玉笙为安歌看茶,桌上也放置了点心。 月玉笙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一块糕点,递给了她。 “这个点心味道很香的,甜度也刚好适合你的口味,尝一尝。” 安歌顺其接过,浅尝了一口,她将糕点移至月玉笙的嘴边。 在她的注视下,月玉笙张嘴咬下一口。 在山庄,这种举动也是常有的,但现在身在沈王府,即使旁边没有别人,月玉笙难免也会脸红起来。 安歌温柔一笑,照着月玉笙刚刚咬过的地方再次咬了一口糕点。 月玉笙低声笑了起来。 他们便就这样一人一口,很快,一块糕点就吃完了。 月玉笙知道她不喜甜食,便没有再拿盘中的糕点了。 安歌慢慢饮下杯中的茶水。 月玉笙问道:“歌儿,今日梨园内为何会出现行刺?” 安歌轻轻摇头,回应道:“这些人来路不明,但目的很明确,就是来行刺这个沈王妃的。” 月玉笙疑惑:“他们既然知道沈王妃今日会去梨园听戏,一定是一路跟踪过去的,这些人为何要行刺沈王妃确实很蹊跷,歌儿,这件事还是需要告诉王爷,或许会跟王爷中毒的事情有关。” “嗯,我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赶回府,但,府中今日竟没有任何动静,这让我感到有些不对劲。” 安歌想了想,决定不在与阿笙谈论此事,她将腰间的香包取下,给了他。 月玉笙一眼就看出这个香包并不是歌儿的物件,连这里面用到的香料都不是歌儿平日里会用到的。 “这不是你的东西。” “阿笙,为我重新做一个吧,这个是今天小濡给我的,顺便帮我查看一下里面的香料有没有问题。” “好,一会儿我便出去采购一些香料回来,给你做好。” 安歌看了一眼外面,随后道:“阿笙,我先走了,晚上我再来找你。” 月玉笙温柔一笑:“好。” 他最后抱了一下安歌,看着她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但月玉笙还是满足地笑了。 沈蔚与余客舟已沐过浴更好衣,两人行至拱桥上,便瞧见亭中的女人品着茶翻阅着书。 “给你们沏了茶,还是热的,尝一尝吧。” 安歌没有抬头,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沈蔚与余客舟相继端杯。 饮下,沈蔚忽然蹙了蹙眉,染儿虽然记不起以前的事,但这泡茶的手艺居然更佳了。 余客舟自然尝出了不同的感觉,与牧染相比,安歌所泡出的茶更具有韵味。 “怎么只见你一个人?小丫呢?”他出声询问。 安歌回应道:“还在梨园,我已经派人去接她们回来了。” 沈蔚问:“怎么自己一个人回来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话落,安歌这才从书中抬起了头,她放下书,跟他们说道:“今日有一群来路不明的人,在梨园内想要行刺我。” 闻言,沈蔚与余客舟直接异口同声道:“什么!” 安歌继续道:“辛好将军暗中派人保护我,他们被擒后,我与良先生一再询问,却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但可以看出,这些人是受命指示的,若是被擒,他们便服毒自尽,好在最后留住了一个,我担心府里也会有危险,便先赶回来了。” 沈蔚还是不放心,他拉起安歌站起身,检查安歌是否有受伤。 安歌直接站在原地转了两圈。 确定她无碍,沈蔚才放心下来。 “行刺的人呢。” “已经被官府的人带走了。” “可有其他人受伤?” “嗯,他们混在人群中进入梨园的,行刺我的时候,有伤到周边的人,是良先生的徒弟和保护我的那个少侠擒住了他们,王爷,我之前有和谁结过仇吗?他们口中一直说着要杀了我。” 沈蔚听后看了余客舟一眼,说道:“将军,此事你怎么看。” “王爷,我们中毒的这件事一直都无从下手查起,今日突然出现这些人,或许就与这件事情有关,王爷,可还记得这几日府内闹出的“动静”,在城中,已经传出你病重的传言,恐怕这些人便是听到了风声,又熟知毒的实效,于是便开始行动了。” “原以为这些人只会对本王出手,没想到他们竟会连本王的王妃一同下手!”沈蔚隐忍着怒火,可手却紧紧地攥紧了。 余客舟说道:“我猜想这些人是分成了两批人,一批便是跟踪王妃前去了梨园,还有一批,就是朝着王府来的。” 说到这,安歌不解道:“可今日府中并没有任何异样啊。” 只见余客舟与沈蔚对视了一眼,随后,安歌便听到余客舟口中一声哨响,一眨眼地功夫,便见院落的一处院墙外飞身一个人影进来。 此人身侧配有刀器,黑色地帷帽下看不到他的样貌。“拜见王爷,将军!” 余客舟为安歌解释道:“府中今日之所以没有任何异样,是因为有他们在,他们是隐藏在王府周边的暗侍,若是有可疑的人在王府的四周徘徊,或是要入府行刺,他们会在第一时间将这些人处理掉。”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九十一章:你想她吗? 安歌心生一紧。 她是知道暗侍的,一个专门听命为皇上效忠的组织,他们的身份鲜少有人知晓,最擅长的便是隐藏。 他们竟然会在王府的四周暗藏着,只有武功高强的人才会感知到这些人的存在。 她与阿影回府时,也早就被这些人在暗处看的一清二楚了。 沈蔚问:“今日府外是否有可疑之人靠近?” 暗侍应声回道:“回王爷,早在三日前,已经有一批人从城外小道入城而来,而我等也并未打草惊蛇,一直在暗中调查这些人的身份,这些人每日都会在王府的附近徘徊上一段时间,随后离开。” “可有查出是些什么人?” “他们的身份还在调查,暂未有任何消息,王爷,王妃今日遇刺,我等是察觉到王妃身边有高手保护,所以,并未出手。” 安歌是有些心慌的,她抿了抿唇,看了一眼沈蔚,却见沈蔚此时再看向余客舟。 而余客舟并不知这个高手,他与安歌对视,神色自然地开口道:“她现在失忆,也记不得以前的很多事,我也是担心她的安危,所以私自做了主张,派了高手在暗中保护她,若是直接让人在身边跟着,反而会怕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沈蔚没有做声,只是抬手挥动了两下。 暗侍见状,抱拳扶了礼,转而纵身一跃消失在了院子内。 余客舟道:“他们应该是跟踪王妃到了梨园,又知晓了梨园今日会有一场戏演,所以便混进了梨园,在戏演开始的时候,趁机对王妃下手,行刺后也能趁着人群混乱的时候离开梨园。” “但他们却没想到,此次行动会失败,还是尽快查清这些人的身份才行,只有这样,真相才能水落石出。” 沈蔚不禁握住了安歌的手,那也是他下意识地举动。 “染儿,对不起。” 安歌却不在意地笑笑:“不用说对不起,顺其自然嘛,该发生的总会发生,谁也不想遇到这些危险的事情,但既然发生了,那我们就一起想办法去解决就好啦。” 沈蔚低笑了几声,这丫头看的倒是很开,他宠溺地看向安歌,轻声道:“好,我们不去想这些麻烦的事情了,饿不饿?我们去吃饭吧。” 安歌转眸看向余客舟说道:“将军,你是不是也饿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余客舟也应声说好。 …… 小厮架着马车从梨园回到王府,濡花下车便上前抱住了安歌并担心道:“小染,你没事吧!” “我一切都好。” “可吓死我了,你没事就好。” 安歌又见小丫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的,许是今天的事给她带来了不小的惊吓,以至于这会儿还没有缓和过来。 她说道:“我们先进去吧。” 濡花却拉住了安歌的手,神情有些犹豫。 “怎么了?” 濡花说道:“小染,我想先回去一趟,明天再来找你,好吗?” 安歌听后便点了点头说道:“小濡,我想了一下,为了你的安全,我们最近先不要联系了,等将这件事情查清楚了以后,我再去找你。” “不行。” “小濡,我不想在牵连其他无辜的人受伤了,也包括你,我不想你有任何危险。” 濡花随及想了想这才答应下,她道:“好,小染,有需要我的地方,你一定要说,我随时都在,我不怕危险的。” “我答应你。” 得到安歌的保证,濡花这才放心地上了马车离开了。 进府后,安歌便唤人煎了副安神的汤药。 小丫见王妃亲手将汤药端来自己的屋中,忙不迭地起身伸手接过:“王妃,奴婢这怎么受得起。” “小丫,谢谢你今天保护了我,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别害怕,现在我们都在王府内,不会再遇到什么危险了。现在把药喝完就好好躺下休息吧。” “是,王妃。” 小丫将药喝完,准备行礼请安。 安歌扶住小丫“不用这些礼数了,快休息吧,我先走了。” 走在后院的路上,安歌看着池面波光粼粼,渐渐停下了脚步。 在她的思绪游神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有人往她的身上盖了一件披风。 “那位高手是谁。” 余客舟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 “我的人。” 余客舟淡笑:“你放心,我已经交代过那些暗侍了,他们不会透露出去的。” “这些事,你处理妥当就行。” “今日你遇刺的事” 安歌打断了他的话:“不用和我说这些,我与你的交易只是暂时代替她留在这里,等他们回去了以后,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所以,一切与计划无关的事情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嗯,我会去善后这些事情。” 安歌将视线从池面收了回来,她看了一眼余客舟。 “你想她吗?” 闻言,余华的眸光闪动了一下。 “那晚一别,我与她不会再有机会相见了。若说不再想她,又怎么可能呢。” “可有想过占有过她。” “有但最后的下场便是让她来到了这里,我原本以为,这样我就可以永远的拥有她了,可后来,我却发现,她并不快乐,比起拥有她更为重要的是她能够幸福。即使往后的岁月里,我们相隔着一世,她还记得我,我念着她,我便已经很知足了。” “希望一切都能如你所愿。” 余客舟不禁仰头看向夜空,他何尝不希望一切都能如尝所愿呢,可后面的路,他越发觉得艰难了。 安歌将披风收紧,说了一声:“天气越发的冷了,我们回去了吧。” 余客舟颔首:“好,我送你回房间。” 余客舟送安歌回到房间后,并没有多做停留,向她道了声晚安,便离开了。 安歌在屋中换下衣服,先前已经沐浴过,她走到盆架处,洗了下脸,净了手。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安歌擦了擦手去开门。 只见沈蔚站在门外,手中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瓷罐。 “抱歉,打扰你休息了,我可以进来吗?” 安歌测过身让他进屋。 沈蔚将托盘放下,掀开了瓷罐盖,顿时一股清香从罐中飘了出来。 安歌坐下。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九十二章:仅仅只是隔着一扇门的距离而已 沈蔚拿起汤匙盛汤到小碗中说道:“我去厨房给你炖了汤,里面加了银耳和樱桃,樱桃我已经将里面的核去掉了,还加了一点冰糖,糖度是适中的,喝的时候不会感到甜腻,你尝一尝。” 安歌用勺子舀了一勺汤,送入了口中,味道是合她口味的。 “很好喝。” 闻言,沈蔚微微一笑:“好喝就在喝一点,今天发生了这么危险的事,我担心你晚上会睡不好觉,所以我去问了老先生,在汤里面又加了一些安神的药,可以有助于你睡眠。” “多谢王爷关心。” 见安歌喝完了一碗,沈蔚准备在盛一碗。 安歌微笑道:“王爷,我已经喝好了,不用了,谢谢。” 沈蔚也放下了汤勺。 “好,一碗也够了。” 安歌见他没有起身要走的意思,她笑了笑,说道:“王爷,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沈蔚略微有些尴尬,他犹豫了一会儿,轻声问道:“染儿,你一个人睡害怕吗,需不需要我陪你?” 安歌挑眉:“王爷,你说什么?” 沈蔚连忙解释:“染儿,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睡在床上,我在旁边打地铺。” “你是王爷,怎么可以睡地上。” “本王可以叫人在搬进来一张床。” 安歌对他笑了笑,回绝了:“王爷,谢谢你,你不用担心,我自己可以的。” 沈蔚听后,神色不免失落,见她这样说,他也只好点头应下了:“好,我知道了,染儿,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直接唤我就好,我就在隔壁房间。” 安歌起身送他出屋。 “谢谢王爷送来的安神汤,王爷,你也请早点休息吧。” “好,外面凉,你快进去吧。” 安歌跟他道了晚安,关上了门。 沈蔚看着门在他的面前阖上了。 落寞的孤寂感瞬间笼罩在他的身上,仅仅只是一扇门的距离,可他却觉得与染儿相隔着数座高山。 他看不到,更触碰不到。 直到有小厮从前院跑来,他才移步行至一旁。 “何事?” 小厮弯腰行礼:“王爷,宫中差人来报,请您和将军前往皇宫一趟,马车已经备好在府外了。” 沈蔚回眸看向身后的屋子,屋内的烛光已经熄灭。 他收回视线,离开了后院。 这席谈话,皆被屋内的安歌入了耳,她走到衣架处,取了外衣披上,离开了房间。 来到客院,安歌不禁唇角微勾,屋内烛光明亮,房门敞开,像极了某人在特地的等人前来。 一入门,安歌便见桌前一人在安静地看书,待见到自己来,男人是立刻就放下了手中的书,起身迎接自己。 安歌径直走到桌前坐下,桌上摆放着一两个小碟子,碟盘中装有一些粉末状的东西,视线从碟子上转移,她看见了今日濡花在马车内送与她的香包,安歌则是伸手取过桌上的书。 竟是一本《百草图鉴》。 月玉笙顺手将屋门关上,坐在了安歌的身旁。 安歌笑问:“你很少会看这类书的,怎么今日翻阅起来了?” 闻言,月玉笙从安歌的手中取过书反扣在桌上,他看着眼前的女人,轻轻摇了摇头。 见状,女人嫣然一笑,她的手指轻轻拂过男人的脸颊,声音说不出的美妙:“这是怎么了?” 月玉笙犹豫了一下将安歌拥入了自己的怀中。 “歌儿,我好想你。” 安歌依靠在月玉笙的怀中,唇角不禁微微勾起。 “阿笙,今日,你辛苦了。” 月玉笙的声音轻轻地响起:“不会。” 安歌轻嗅着月玉笙身上的味道,她笑了笑:“和阿影见过面了?” 他们每个人身上的味道都是独特的。 语落,月玉笙抿了抿唇,他慢慢回道:“对不起,是我擅作主张请了阿影过来你现在是以沈王妃的身份留在这里,可是,你若出了府,我便保护不了你了” 他手上的力道紧了紧,他若时刻跟随在歌儿的身后,反而会给歌儿带来麻烦也会引起沈王爷的怀疑他这才深夜书写书信飞鸽传书回山庄 见怀中的女人没有回应,他轻声唤她的名字:“歌儿” “笨蛋阿笙。” 闻言,月玉笙微愣了一下,他低眸看向怀中的女人,“什什么?” 安歌从他的怀中起身,与月玉笙对视,她微笑起来:“你时时刻刻都在为我着想,我怎会不知呢。”安歌握住月玉笙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声音柔柔道:“因为阿笙的心中有我,所以才会担心我。” 这一语,宛如安歌在对他深情告白,月玉笙直接羞红了脸。 “歌儿我我真的很爱你,很爱很爱”月玉笙真挚地说道。 安歌直视他的目光,回应他:“我知道,我全部都知道。” 月玉笙将自己所有的爱都毫无保留地给了他眼前的这个女人,他想,或许从一开始,他遇见歌儿的那一刻,他的心便就已经属于歌儿一人的了 月玉笙向安歌说起了桌上这些碟盘里的东西。 “你给我的香包,我将里面的香料取了出来,这些香料被研磨的很细致,调和的也都很温和,并不会产生刺鼻的味道,里面因该是多加了桂花,所以整体散发出的味道还是桂花的香味多一些。” 安歌看向另一个碟盘问道:“这些碎叶子又是什么?” 月玉笙的神色突然凝重起来,他拿起桌上的香包,将香包的内侧翻了出来。 内侧边上隐藏着一个缝兜,他事先已经将缝口处的隐线给拆开了,碟盘里的碎叶子就是从这个隐藏的缝兜里翻出来的。 安歌见状,柳眉轻挑。 有点意思。 月玉笙说道:“我翻阅了几本花草图鉴想要找寻这种叶子,但这些叶子都被剪的太零碎了,我也很难做出判断。” 安歌不禁低笑了几声,她的视线落在了碟盘上,言道:“想不出她的心思如此缜密,既然从书中找不出答案,不如,便寻几个活物来试试吧。” 月玉笙应道:“嗯,也好,若这些叶子无毒,倒也不打紧,若是真的出现了问题,应当尽快禀明将军。” “这件事情交给你,我放心。” 语落,月玉笙会心一笑,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了一个漂亮的香包。 “歌儿,新的我已经做好了,还是用的你平日里喜欢的香料。”他说着,亲手将香包系在了安歌的腰带上,还耐心地整理好香包。 暗恋对一个人来说是一场兵荒马乱 第九十三章:调查真相 “阿笙。” 女人轻轻唤着他的名字。 “我在。” 安歌看着他的双眸,声音轻柔道:“今生你将所有的爱都给我,却没有换来我们来世的相遇,你现在可曾后悔?还爱我吗?“ 闻言,月玉笙眸光微动,他的脑海中回想着安歌方才的话,顿时胸口一痛,莫大的落寞涌上心头,是啊这是为什么?歌儿的来生却与一个陌生的男子相遇了,明明今生的他们没有任何地缘分,为何会在来世厮守了一生? 不公平这不公平 他脸上的落寞都被安歌尽收眼底,她静静地等着月玉笙会作何回答。 忽然,她的双手传来了温度,月玉笙握住安歌的手,用拇指轻轻地在安歌的手背上来回摩挲着,他低着眸,唇边挂着淡淡的笑容:”我依然会爱着你。” 安歌手上一紧,对他的这个回答感到意外。 “为什么?” 月玉笙抬起头,目视着她,温柔道:“我才不管来世会怎么样,我能在这一世遇见你,便是上天对我最好的眷顾。” 安歌顿时一笑,这明显不是会从阿笙口中所说出来的话,语气中还有着一丝傲娇的味道:“从不知阿笙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歌儿,那你知道我们来世为何没有相遇吗?” 安歌期待着:“我想听你说。” “遇见你,一定是我前世轮回了九世所换来我们今生的缘分,未来的每一世,我也一定是在为了再次遇见你而努力着,所以,能与你相遇的每一世,我都要去珍惜,我既然选择当初来到你的身边,我便决定终身卿心与你,歌儿,我不后悔,我爱你。” 他的每一个字都深深地落在安歌的心头上。如此美好而又微妙着。 一个吻轻轻落在月玉笙的唇上。 “阿笙,往后余生,彼此温暖,互不辜负。” 月玉笙深深凝视着安歌的双眸,深情道:“好,余生还请多多指教。” 王府外,余客舟已经上了马车,沈蔚踩着马梯进入车内。 小厮手脚利索地收起梯子,上车架马,往皇宫的方向驶去。 沈蔚见余客舟靠在车上,闭目养神,板塌上的茶碗中还冒有热气。 他饮下余客舟为他倒的清茶,淡淡道:“皇上突然召你我入宫,你觉得会是何事?” 余客舟睁开了眸,与沈蔚对视,笑言:“许是这些人的身份已经查清楚了。” “将军可有猜侧的人选。” “一开始倒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有些事情一旦进行了调查,反倒是便的有些意思起来了,今日牧染遇刺,怕是连她自己都感到很意外。” “果真是个深藏不漏的女人。只可惜,是那些人沉不住气,间接暴露了她。” “想来王爷与我一样,也是猜测到了她。” 沈蔚又问道:“你是何时产生的猜忌?” 话落,余客舟抿唇一笑,回应他:“是因为牧染。” “染儿?” “我也是从大哥那边得知,牧染曾向他借用过暗探跟随过她,我这才产生了猜忌,王爷又曾说过,相信府上的人不会下毒,除此之外,既可以每日进出王府,又不会让你我二人产生警惕的,便只有她一个,她为何会毒害你我,事情的真相究竟是如何,只有到了皇宫,才能迎刃而解了。”余客舟随之反问道沈蔚:“王爷又是何时对她产生的猜忌?” “将军可还记得老先生验茶毒的那日。” 余客舟听后,点头回应。 “茶架上数十个茶篓中,唯独却只有一份茶篓中混有新芽,府中数余人皆引用了茶水,却偏偏只是你与我中了茶毒,而这份混有新芽的茶篓,所放置在茶架上的位置下方,刻有“主”的字迹,而府中多年来,本王所用的一切物件,都有专门的放置位置,若不是查出了病因所源,又岂会怀疑到这点上。” 他之所以没有将这个发现告诉牧染,就是担心牧染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只有将自己的猜忌告知了皇上,如今却意外地从余客舟的口中得知,原来染儿也曾暗中进行过调查,或许连染儿自己也都已经开始害怕了 一番交谈中,很快,马车抵制了宫门外,宦官行礼,引领两人入了宫。 寝殿外,赵嬷嬷已然候着,她欠身请安。 “给沈王爷,余将军问安。” 宦官行了退礼,脚下匆匆离开寝殿。 赵嬷嬷推开门,沈蔚与余客舟一前一后进入殿内。 一直行到寝殿的里面,这才见到清弋。 沈蔚与余客舟跪地行礼:“微臣拜见皇上,皇上圣安。” 清弋正批阅着奏折,直到将手中的折子批阅完,才放下笔,他冷眸抬起,看向跪在台下的两人,清冷地声音响起:“都起来吧,赵嬷嬷,看茶。” “是。” 赵嬷嬷行到一侧,沈蔚与余客舟谢礼,起身坐到了桌案处。 清弋淡淡地看了看他们,出声道:“王爷和将军身上的毒,可解的怎么样了?” 沈蔚抬袖扶礼:“谢皇上关心,我与将军体内的毒素已经除清,现已安然无恙了。” “如此便好,但还是要注意好好调息,以免落下不明地病根,若有什么需要的,跟朕提就是,都是自家兄弟。” 两人皆拂袖一礼:“谢皇上体恤。” 清弋清点了头,他的声音再次响起:“纪白。” 话落,此人不知从寝殿的什么地方,突然走了出来。 纪白微低着头,抱拳行礼:“参见皇上!”接着他转了方向,向沈蔚与余客舟请安。 请过安,纪白开始说道:“属下受命出城去往锦週调查了一些民情,在二个月前,锦週经历了一场战役,发起战乱的国域来自百里週,将军,您可还记得百里週?” 余客舟回道:“百里週在数月前向我週发起过战役,本将军带领士兵冲锋杀敌,用了整整两月的时间,彻底将他们击退,他週君王特此与我週签下和解书,从此万年,绝不会再越界侵犯。” “正是将军骁勇善战,击退了敌军,让敌国不敢再来侵犯,这才保住了清週百姓安居乐业,但不曾想百里君王竟又重新下令,将矛头转向了西边国域的锦週,锦週因兵力短缺,不得已才下令征用民兵,即使如此,但到最后还是派使者前去百里週求和,这才平息了这站战役。属下从兵部特此寻来名册,上面记录着当时被征用名兵人的姓名与地址,其中便有慕容的名字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