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运词条,从冒充皇子开始》 第一章 冒充五皇子 “阿姨,这样不好!” “我的衣服!” “不要!不要这样!” 华丽宽敞,铺满白玉石的浴室中,传来少年惊慌的声音。 刺啦一声! 锦帛撕裂的声音,在浴室中响起。 纪天赐,玉树临风,身材阳刚,惶恐不满地看着眼前膀大腰圆的中年妇女,就像受了惊的小鹌鹑。 “阿姨,不要!” “我不是这种人!” 膀大腰圆的李嬷嬷,眼中闪过浓浓的轻蔑,冷哼一声。 “遮什么遮?” “你这种小鸡仔,老身见多了!” 李嬷嬷宽大的手掌,如同铁钳似的,掐住纪天赐的脖子,就像拎着小鸡仔一般,把纪天赐扔进浴桶里。 “等会儿还要见贵人!” “你这副臭烘烘的模样,不怕熏死贵人吗?” 李嬷嬷将纪天赐摁在浴桶里,用力地揉搓。 纪天赐抬起胳膊,闻了闻,满脸委屈。 “臭?” “哪里臭了!” “让你洗,你就洗!” “老身伺候你,那是你十辈子积来的福气!” 李嬷嬷的语气变得冰冷起来,纪天赐瞬间就闭嘴了。 轻拢慢捻抹复挑! 纪天赐体验了一回,豪门贵族是怎么洗澡的。 他只觉得自己想一条咸鱼,从里到外,从头到脚,每一个毛孔,都被翻开来了,搓干净,洗干净! 似乎身上都被搓去了三斤泥。 很爽! 但是,也很憋屈! 浴室中发生的这一幕,像极了他前世给宠物狗洗澡的模样。 只不过,现在,他是那条宠物狗。 纪天赐想过反抗,但眼前的李嬷嬷,深不可测,也不知道是什么境界,双手中的巨力,宛如泰山,让他动弹不得。 “大概,没有比我更憋屈的穿越者了!”纪天赐哀叹一声。 他,穿越二十年了。 成了猎户之子,居然没进起点孤儿院。 父亲是经验老到的猎户,会几手三脚猫功夫。母亲温柔贤惠,心灵手巧,种了几亩桑树林,年年养蚕织布,补贴家用。 日子虽然过得清贫,没有大富大贵,但胜在温馨。 纪天赐本打算长大几岁后,造肥皂,赚大钱,背古诗,扬名声。 但现实的残酷,给他当头一棒喝。 这个世界,有武,有儒,有道,有佛,还有妖魔鬼怪,横行人间。 做生意,需要有武力的保护。 没有武力保护,生意越大,离死越近。 练武! 唯有练武! 才是像他这样寒门子弟出人头地的道路。 从十岁开始,纪天赐放弃幻想,跟着父亲学习打猎和武艺。 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攒够钱,去镇上的武馆学习纯阳功。 今天,纪天赐进山打猎,刚射中了一头雄鹿,就被人打了闷棍,眼前一黑。 等他醒来时,已经来到了这间豪华的浴室中。 浴室占地上千平,比他家大好几倍。 地上铺满了白玉石,金钱的气息,扑面而来。 眼前的老妇人,更是深不可测,压的他动弹不得。 至于老妇人口中的贵人,想必是大的不能在大的大人物了。 半个时辰后。 终于洗完澡了。 纪天赐从浴桶里爬出来,感觉身子骨都轻了好几斤。 穿上华贵的长袍,顶级丝绸的柔顺感,划过肌肤,给纪天赐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 香露,香粉,香囊,豪门三件套。 纪天赐闻了闻手背。 鸢尾花的香味,钻入鼻腔。 被腌入味了! 离开浴室,在李嬷嬷的带领下,纪天赐走在九曲连廊上。 府邸很大。 九曲连廊很长。 走了一刻钟,都没有走到尽头。 但和纪天赐想象的有些差别,这座府邸,似乎有些清冷。 他一路上走来,居然没有碰到第三个人。 只有连廊木柱上的火烛,发出滋滋滋的声音。 “到了!”李嬷嬷突然停下脚步,扭过头来,神情肃穆地告诫纪天赐。 “记住,等会进去之后,要低头跪行!” “贵人没让你站起来,你就不能站起来!” “贵人没让你抬起头,你就不能抬起头!” “贵人……” 李嬷嬷说了一大串规矩,总之,说到最后,纪天赐都被搞糊涂了。 他脑海中,只留下一连串的回响。 贵人……贵人……贵人…… “贵人到底是谁?”纪天赐问道。 李嬷嬷眼中闪过一道寒芒:“贵人想让你知道身份,她自然会告诉你。” “如果不告诉你,那就意味着她对你不满意。” “不满意会怎么样?”纪天赐忍不住问道。 “不满意?”李嬷嬷嘴角上挂着冷笑,“老身会亲手送你下地狱!” 纪天赐心里苦啊! 这简直是飞来横祸! 李嬷嬷唠唠叨叨地说完规矩,纪天赐终于见到了她口中的这位贵人。 纪天赐低着头,只看到贵人的一双粉嫩玉足,娇小玲珑,晶莹如雪,十片粉色的花瓣,点缀在上面。 光看这一双玉足,就能让纪天赐想象到,这位贵人,是何等的天姿国色,倾国倾城。 “抬起头!” 清冷中带着三分慵懒的声音,在纪天赐耳边响起。 抬头,纪天赐终于看到了绑架他的贵人。 一名身穿紫色华丽宫装的女子,眉似远黛,眼拥星寒,三千青丝垂落腰间,浑身上下,流露着一股神秘贵气的风采。 她的身材,更是霸道,傲人的双峰将宫装撑得紧绷,沟中无限美好。 在抬头后,纪天赐能清晰的感受到,眼前的贵人,正用一种火辣辣的眼神,盯着他的脸颊。 她看上我了? 纪天赐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念头。 他家境贫寒,武功平平。 能拿得出手的,只有两点。 玉树临风! 身有长物! 他早就听说,豪门大族中,腌臜事数不胜数,没想到竟落到自己头上。 纪天赐心里苦啊! 他还想练纯阳功,不能丢了元阳。 安未央摇曳生姿地走了过来,伸出青葱玉指,挑起纪天赐的下巴。 如同把玩着商品似的,将纪天赐的脑袋,转过来有转过去,红唇之中,发出惊讶轻咦。 “像!” “真的像!” “像什么?” 纪天赐皱着眉头,忍不住问道。 这种被当成商品欣赏的感觉,太不爽了。 安未央巧笑嫣然,绝美的容颜,让万物失色。 “自然是像我的夫君!” “额——” 纪天赐愣了愣神,难道眼前的女子,正要把自己,当成她夫君的替代品? “你想让我当你夫君的替身?”纪天赐问道。 “不是替代品!” “我夫君已经去世,从今天开始,你便是我的夫君!”安未央放下纪天赐的下巴,笑吟吟地说着,语气中带着三分戏谑,“小猎人!” 看着眼前女子的贵气,看着这处住在的豪华。 此间主人,身份必定非同凡响。 冒充她夫君,好像也不是坏事,说不定还能人财兼得。 纪天赐心里阴暗地想着。 “你的夫君到底是谁?”纪天赐深吸一口气问道。 “当今……五皇子!” “五皇子!你是王妃!” 纪天赐下意识地惊呼出来。 虽然平时都在山中生活,很少下山,但纪天赐也听说过五皇子的名号。 五皇子,不仅备受孝元帝宠爱,而且在民间素有才名,礼贤下士,人称五贤王、小诗仙。 五皇子的母妃德妃,在皇后去世之后,执掌六宫,不是皇后胜似皇后。 可以说,五皇子就是当今太子,最大的夺嫡对手。 纪天赐还记得,他第一次听说五皇子的时候,还吐槽五皇子拿了反派王爷的剧本,妥妥被抄家灭族的结局。 五皇子死了! 还让自己冒充五皇子! 纪天赐脑海中,脑补出一处皇室夺嫡的大戏。 难怪从浴室到这里,一路上都见不到其他人。 这等隐秘之事,必定只有王妃,以及心腹之人才知道。 其他人若知道,必定会被灭口! 那我父母呢? 他们知道我的模样! 岂不是也会被灭口! 纪天赐心里急了。 二十年的朝夕相处,他绝不忍心,看到父母惨死。 “我能拒绝吗?”纪天赐试探着问道。 安未央的螓首,凑到纪天赐面前,漆黑幽深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清幽的体香,钻入他的鼻腔。 “为什么要拒绝?” “我会把你送上皇位!” “天下是你的,美人是你的!” “我……也会是你的!” 安未央那漆黑深不见底的眸子,隐藏着隐晦的寒光,纪天赐知道,他没有资格拒绝。 这个心机深沉,野心极大的女子,绝不会容许他拒绝。 “我可以答应你,冒充五皇子!” “但是,你不能伤害我的父母!” “否则,大不了鱼死网破!” 纪天赐鼓足了勇气,掷地有声地说出铿锵有力的话,他不希望自己的父母,因为自己冒充五皇子,而被眼前的女子灭口。 安未央幽深的眸子,寒光乍现,宛如两柄犀利的神剑,刺入纪天赐的胸膛。 “我,不喜欢被人威胁!” “鱼,绝对会死;网,绝对不会破!” 安未央森冷的话,让屋中空气的温度,陡然下降一大截。 面对安未央危险的目光,纪天赐丝毫没有畏惧,挺起了胸膛,直面这个能够决定自己生死的女人。 “你让我冒充五皇子,所图甚大。” “我,以及我父母,不过是三条贱命!” “你真的想因为三条贱命,坏了你的大计?” 纪天赐的语气很强硬,他笃定,眼前的女人,不敢鱼死网破。 因为鱼死网破,她的损失,远超自己。 安未央似乎对纪天赐的口吻,很生气,气得摇曳生波。 沉默了许久,安未央的红唇中,才缓缓吐出一口兰气。 “你的胆子很大!” “我从小就很大!” 纪天赐骄傲的抬起头,他知道,眼前这个贵气十足的王妃,妥协了。 安未央坐下,优雅的拿起香茗,小口的抿了一口,语气不疾不徐地说着。 “从明天开始,我会安排人教导你成为五皇子。” “五皇子的语气口吻,五皇子的步姿仪态,五皇子的喜好记忆,五皇子的武学功法,你全都要掌握。” “你只有十天的时间。” “十天之后,就是中秋宴。中秋那晚,陛下会宴请大臣同乐,你身为皇子,也要出席参加。” “要是露出马脚,有什么后果,你这么聪明,无需我多言了吧。” 十天后,中秋宴! 面见皇帝和诸位大臣。 这是他的大考! 纪天赐暗暗牢记在心。 “中秋宴,绝不是我的死期。”纪天赐眼神坚毅。 放下茶杯,安未央挥了挥玉手。 “带下去吧!” 李嬷嬷面无表情,带着纪天赐离开。 在纪天赐离开后,两道身影,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这两人,一柔情美妇,一憨厚老农。 柔情美妇,身穿青纱长裙,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躯,曼妙动人,宛如熟透了的水蜜桃。 身材之霸道,比安未央还要大一个杯。 至于另一个憨厚老农,面容憨厚,毫无特色,身上气息极度收敛,不注意看,他所在之处,仿佛就是一团空气。 两人出现之后,安未央的玉指在桌面上敲打两下。 “青姨,胡伯,在完成大计之前,纪天赐父母的死讯,瞒着他,不要让他知道。” 安未央吩咐说道。 行狸猫换太子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此行,她的命令不仅是掳走纪天赐,连同认识纪天赐的人,也都被一并灭口。 青姨优雅端庄的侧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青姨,怎么了?” “纪天赐的父母,死于十年前的一场火灾。” 青姨话音刚落,安未央愣了一下,明眸中的诧异和惊讶,宛如万年玄冰,化都化不开。 “那他口口声声说要放过他父母,怎么回事?” 青姨的柔情眉目中,露出一丝淡淡的怜惜。 “据认识纪天赐的人说,那是纪天赐幻想出来的。” 安未央有些沉不住气了,绝美的嘴角,微微抽搐。 她居然把大计的希望,放在一个疯子身上,这太疯狂了! “那纪天赐平时呢?也疯疯癫癫的吗?”安未央问道。 青姨摇摇头:“那倒不是。只要是和他父母无关的事情,他都表现的非常正常!” 安未央长舒一口气,紧皱的眉头,松了开来。 “那就好!” “没想到,他还是一个至纯至孝之人!” “其他认识纪天赐的人呢?”安未央继续问道。 一直闭口不言,好似哑巴的胡伯,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圣女,纪天赐这些年来独来独往,基本都在深山老林中打猎,很少下山。接触到的人,都是一些商户。” “我已经全部灭口了。” 安未央螓首轻点,兰气轻吐。 “麻烦二位长老了!” “圣女言重了!这都是为了吾族的大计!” 第二章 金色词条,先天道体 夜色昏暗。 雨,淅淅沥沥的下。 深院之中,灯火通明。 李嬷嬷安顿好纪天赐后,返回深院,四人依旧在探讨冒充五皇子之事。 “纪天赐与五皇子长得极像,仪态口吻,可以学;记忆喜好,可以背;唯独……” “皇极经世经,不好练!” “皇极经世经乃皇室祖传神功,只有具有皇室命格之人,才能练成。” “纪天赐,他以猎户之子,如何能练成皇极经世经。” 李嬷嬷粗犷的声音,在屋中响起。 她对冒充五皇子的计划,本来就不看好。 皇室传承数百年,哪是随随便便就能冒充的。 若真这么容易冒充,吴国皇室的血脉,也流传不到现在。 安未央娇躯靠在椅背上,慵懒而宁静,摇着螓首,对于冒充五皇子的计划,她充满了期待。 “若命格是永恒不变的,那么祖龙大帝,就不会在泰山封禅时陨落。” “若命格是永恒不变的,那么先秦就应该一统神州,千秋万代,何至于如今诸国争霸?” “若命格是永恒不变的,吴国太祖一辈子就该是放牛娃,如何创下吴国这一番基业?” 安未央站了起来,身上的长裙,被撑得紧绷。 她眼神深邃,流露出令人心悸的神采 “命,并非一成不变的!” “就如这流水,千变万化,命运也是如此。” “今日之前,纪天赐是猎户的命。踏入王府之后,他就是天潢贵胄的命。” “本宫,就是搅动他命运的人!” 安未央这番黄钟大吕般的话,令在场三人,全都沉默了。 或许,在纪天赐进入王府后,他真的就有了五皇子的命。 李嬷嬷低着脑袋,问道:“圣女,万一,那小鸡仔没有练成皇极经世经呢?” 安未央沉默片刻,缓缓道来。 “若他没有练成,就放弃这次计划,等到下一辈皇子夺嫡的时候,我们再下注。”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要全力以赴,把计划推行下去。” “青姨,教导仪态,背诵记忆,修炼皇极经世经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安未央郑重地说着,青姨凝重地点点头。 …… 寝宫。 纪天赐睡在一张十人大床上。 “这么大的床,也不知道用来干什么的。” “多人运动吗?” 纪天赐小声地吐槽着,听着屋外淅沥的雨声,难以入眠。 “我今晚没有回家,爹娘一定急了吧!”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我可不想回家,就多出一个弟弟出来。” 纪天赐在大床上辗转反侧,唉声叹气,眉宇间紧皱起来,露出一丝哀容。 “每次下雨天,爹的老寒腿就会发作,现在肯定疼的难以入睡。” “还有娘,常常在油灯下纺布,对眼睛不好。没有我监督她,肯定又要故态复作了。” 纪天赐是个认床的人。 王府的床虽然好,却不是他的。 躺在床上,他一丝睡意都没有,反而越发的清醒。 【国运点10000!】 【词条发生变化!】 【猎户之子】→【天潢贵胄】 【完成一次词条变更,奖励神通:天子望气】 机械般的冰冷声音,在纪天赐脑海中炸响。 纪天赐双眼瞬间张的老大,眸子中的激动,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他兴奋得,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 二十年! 整整二十年了! 系统终于不装死了! 若非身在王府中,纪天赐恨不得仰天大笑出来。 二十年前,随着他穿越而来的,还有系统。 但纪天赐的系统,一直在装死,无论纪天赐做什么,系统都毫无反应。 直到此时此刻…… 纪天赐连忙查看系统面板。 【宿主:纪天赐】 【境界:不入流】 【功力:十年】 【武学:无名功法】 【神通:天子望气(自带神通)】 【国运点:10000/10000】 【词条:天潢贵胄(紫),根骨平平(白),一窍不通(白)】 在系统面板中,纪天赐看到自己的词条,发生了变化。 原本白色词条【猎户之子】,升级成紫色词条【天潢贵胄】。 瞬间,纪天赐心中就有了猜测。 “是因为我冒充五皇子,所以词条发生了变化!” “从猎户之子,变成了天潢贵胄。” “如果我当上皇帝,还能升级成金色词条九五至尊!” “而造成这一切变化的,就是国运!” “国运点,相当于系统中的货币!” “以前我身上没有国运,所以系统一直装死。今天我国运加身,系统才发生变化。” 纪天赐心中喃喃低语,很快把系统摸索清楚了。 国运,就是整个系统运转的核心。 消耗国运点,能够升级自己的词条。 “以前我是猎户之子,身上自然没有国运!” “今天,我冒充成五皇子,分走了吴国的国运,所以才拥有了国运点。” “吴国身负国运最多的,莫过于皇帝,我若能登基称帝,分分钟就是兑换十条金色词条。” “冒充五皇子,这条路虽然危险,但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纪天赐兴奋地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 订下一个小目标——当上吴国的皇帝! “再看看我的气运!” 纪天赐施展神通——天子望气。 天子望气这个神通,是系统奖励的,哪怕纪天赐是个普通人,毫无修为,也能轻松使用。 天子望气,顾名思义,能观众生命数,望众生之运。 纪天赐看到自己的头顶上,有一道紫金色的光柱,直冲云霄。 紫金之色,这是皇子的气运。 在紫金光柱的上方,漂浮这两朵乌云。 一大一小。 大者,铺天盖地,给纪天赐一种风雨欲来,天翻地覆的感觉。 小者,虽然不如大者那般,给纪天赐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但是距离紫金光柱更近,似乎随时都会大祸临头。 纪天赐心中若有所悟。 “这两团黑色乌云,就是我会面临的劫数。” “大者,是我冒充五皇子的劫数。至于小者,多半就是夺嫡之争,五皇子的死,肯定也和夺嫡脱不了关系。” 纪天赐深吸一口气。 这两道劫数,并不小,但好在并没有立刻落下。 这意味着,纪天赐还有时间去化解。 变强! 唯有变强! 若他天下无敌,什么狗屁劫数?通通一拳轰碎! 收回目光,纪天赐穿上单衣,从大床上下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向安未央寝宫的方向。 一道紫金色光柱,璀璨夺目,比纪天赐的气运,还有浓厚三分。 在安未央的气运光柱上面,纪天赐并没有看到乌云劫数。 纪天赐心中一沉,眉头紧锁。 “看来安未央真的没有骗我!” “哪怕我身份暴露,她也有逃脱的手段!” “我不能将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她身上。” 虽然他和安未央,现在是盟友,有共同的利益。 但真夫妻都会背刺,更何况是他们这种没有进行过深入交流的假夫妻。 除了安未央的气运之外,纪天赐还看到了词条。 【贵不可言(紫)】 【天生媚骨(紫)】 【青丘嫡传(紫)】 三条紫色词条,可见安未央的不凡。 收回目光,扭头,看向皇宫的方向。 他想看看,孝元帝的气运和词条。 刹那间,一抹璀璨华丽,耀眼到让人睁不开眼睛的金色,落入眼帘。 这抹金色之亮,差点亮瞎了纪天赐的双眼。 双眼又干又涩,好像打了一通宵的王者。 孝元帝的金色光柱上面,盘踞着一条五爪金龙,威严霸气,龙啸九天。 五爪金龙,在纪天赐的脑海中,留下一个深刻的念头。 好强! 强横得不可睥睨! 纪天赐眯着眼睛,在这一片金光中,勉强看到了最上面的一条词条。 【九五至尊(金)】 之后,纪天赐就受不了耀眼的金光,停下神通。 “冒充五皇子之事,收益大,风险也大。” 纪天赐似乎已经看到,自己身处漩涡之中。 “唯有实力,才能自保。” “我在武道上的天赋,非常平庸!” “想要快速变强,就要从升级天赋入手!” 纪天赐喃喃低语,用只有自己能听得到的声音说出来。 【根骨平平(白)】 【一窍不通(白)】 这两条词条,正好对应了纪天赐的武学天赋,以及武学悟性。 天赋、悟性,都是最普通的白色词条。 简单的说,纪天赐就是普通人,和“天才”这两个字,一点关系都没有。 “系统,升级词条,需要多少国运点?”纪天赐心中默默问道。 【白色词条,10国运点。】 【红色词条,100国运点。】 【紫色词条,1000国运点。】 【金色词条,10000国运点。】 “一万国运点,就能兑换金色词条!” 纪天赐差点兴奋地就要脱口而出,双拳紧紧握成一团,眸子中的喜悦如同涓涓细流,流淌出来。 因为,他真的有一万国运点。 纪天赐查看系统中的金色词条。 【貌若潘安】:神州顶级的美男子,天生自带一种独特的魅力,能让异性产生好感。 【先天道体】;天生的修炼种子,吐纳之间,自生仙气,睡觉之时,功力增长。 【七窍玲珑】:最顶级的悟性,悟性是普通人的百倍,任何功法,看一遍就能掌握,还能推陈出新。 【丹道圣手】:千年一遇的炼丹奇才,炼制任何丹药,至少有五成成功率。 【霸王绝体】:顶级的炼体天赋,天生筋骨如龙,修炼炼体功法,一日千里。 【天生剑心】:任何剑术,一眼就会,施展的剑法,威力是普通人的三倍,可一剑破万法。 【九五至尊】:一国之主,能调动一国气运,修炼皇道功法,进展神速,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文曲下凡】:天生读书人的种子,可过目不忘,下笔文思泉涌,才气可惊鬼神。 …… 一连串的金色词条,看花了纪天赐的眼。 每一个金色词条,效果都恐怖到极点。 任何人,只要拥有一个金色词条,都能成为横压一个时代的强者。 “我……都想要啊!” 纪天赐看的眼馋,但他只有一万国运点,只能从中选择一个金色词条。 再三比较后,纪天赐选择了先天道体。 先天道体,不用自己修炼,呼吸睡觉之间,都能增长功力。 绝不是纪天赐懒,而是这个天赋太变态了! “兑换词条【先天道体】。” 纪天赐眼睁睁地看到,他的国运点从10000/10000,变成了0/10000。 【根骨平平】→【先天道体】 兑换完成的瞬间,纪天赐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潜移默化的改变。 似乎,他浑身上下,十二亿九千六百万个细胞,全都被打开了,贪婪的吞吐着虚空中的灵气。 一呼,一吸! 纪天赐惊讶的发现,自己体内的功力,居然增长了一丝。 “太变态了!” “我都没有主动修炼,功力居然还能增长。” “要是我从娘胎里开始,就是先天道体,现在岂不是能原地飞升了!” 纪天赐连连惊呼金色词条的变态。 盘膝坐下,纪天赐运转无名功法。 无名功法,是父亲教给纪天赐的。 十岁那年,家里发生了火灾,纪天赐深感无力,于是变向父亲学习武艺。 父亲传授了他无名功法,这一练,他就练了十年。 到如今,他已经有十年功力。 至于无名功法为什么没有名字? 纪天赐觉得,大概是无名功法太过平庸,不配有名字。 无名功法,真的很普通。 威力不强! 进展不快! 唯一的优势,大概就是中正平和,上手容易。 和纪天赐心心念念的纯阳功一比,如天空之皓月比之地上之泥尘。 凝神静气! 灵台空明! 一个周天! 两个周天! 三个周天! …… 纪天赐进入了一种空明的状态,全身放松,功力却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在增长。 …… 东方的天空,泛起一抹鱼肚白,晨曦的金光,柔和又充满了生机。 修炼三十六个周天后。 纪天赐缓缓睁开双眼。 漆黑的眸子中,绽放出两道神剑般的精光。 内视丹田,丹田中悬浮着一个圆球。 其色如玉。 其形如菩提。 谓之玉菩提。 这是一甲子功力的象征。 修行者修炼功法,孕育真气,随着修炼深入,丹田会被真气占满。 当积累一甲子的功力后,真气便会液化,形成玉菩提。 一夜修行。 纪天赐凭空增长五十年功力。 形如脱胎换骨! 又似破茧成蝶! 这不仅归功于先天道体的变态,更是…… 十年厚积,一朝薄发! 十年来的刻苦修行,与先天道体发生了巧妙的变化,画龙点睛一般,一飞冲天。 第三章 皇极经世经 纪天赐活动了一下筋骨,房门突兀地就被推开。 一名青衣美妇人走了进来,绝美成熟的俏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 美妇人熟透了的身材,让纪天赐的目光,多停留了三秒钟。紧接着收回目光,问道。 “你是?” “你可以叫我青姨,从今天开始,我会教导你如何成为五皇子!” 纪天赐跟着青姨,去吃早点。 “你起的挺早的!” “没睡好?” 青姨和纪天赐聊着家常。 纪天赐喝了一口咸豆腐脑,嘟囔着说道。 “昨晚,我想父母!” “我一整晚没回家,父母肯定急了!” 听到纪天赐的话,青姨眼中,露出一丝淡淡的怜悯。 可怜的娃! 病得真重! 吃完早点,纪天赐跟着青姨,来到静室。 两人面对面,青姨散发着成熟的幽香,钻入纪天赐的鼻中。 青姨坐姿很随意,神情有些慵懒,宛如午睡后的江南美妇人。 轻纱长裙在胸口处,被撑得紧绷,纪天赐一眼就看出,青姨是那种胸有沟壑,深不可测的女人。 往下,盈盈一握的柳腰和丰腴挺翘的圆臀,勾勒出惊人的曲线,让人流连忘返。 长裙下,一双白嫩的玉足探出脑袋,肌肤细腻,宛如绝美玉石雕刻而成一般。 青姨挪了挪脚,玉足缩进了裙摆中,不见踪影。 “咳咳!” 纪天赐轻咳一声,灌了几口香茗,压下喉咙中的火热发干。 “青姨,五皇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纪天赐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听到纪天赐的询问,青姨情绪低沉,沉默了片刻,深吸一口气。 “不知道!” “不知道?” “前几日,五皇子去寒山观上香,小居一日。等第二天,我们找到五皇子时,五皇子已经去世。” “五皇子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也看不出任何动手的痕迹,仿佛就是寿尽而死。” “但五皇子今年才二十岁,怎么可能寿尽而死。” 说话间,青姨嘴角上,露出一丝苦涩。 “你觉得,谁是凶手?” 青姨反问道。 纪天赐也没有多想,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那还用问!” “多半是其他几位皇子。” “自古以来,天家无情,夺嫡都是最残酷的事情。” 青姨正襟危坐,露出正色。 “现在你就是五皇子,你准备好了?” 纪天赐愣了片刻,然后脸色凝重的点点头。 “那就好,看来你已经有了觉悟!” “你虽然和五皇子长得很像,但想要成为真正的五皇子,你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 “吴国皇室有一个规矩,凡是皇室子孙,都要修炼皇极经世经。” “皇极经世经入门之后,修行者一举一动,都自带龙威,对普通人有莫大的威慑。” “龙威,也是皇室子弟的标志。” “如果你没有练成皇极经世经,身上没有龙威,在中秋宴上,是瞒不过孝元帝的。” 青姨声音柔和,吐字间,有着一种莫名的妩媚韵味,弄得纪天赐心里痒痒的,好似被小猫爪子挠过。 “还请青姨你教我!”纪天赐诚恳的请求着。 “皇极经世经,分为养、练、破、用四个部分。” “养,指的是养体炼体壮体,强壮肉身体魄。” “练,指的是吐纳元气,修炼真气,积累功力。” “破,指的是打破身体极限,爆发出更强的力量” “用,指的是武学招式的运用。” 青姨说了皇极经世经的四部分,养、练和用,纪天赐一听就明白。 无非就是炼体和武学招式。 唯独这个“破”字,纪天赐听得一头雾水。 “青姨,这个‘破’是什么意思?”纪天赐问道。 青姨笑而不语,没有立刻回答纪天赐的问题。 只见她将茶杯放在两人中间,然后玉手拿起茶壶,往里面倒水。 “如果把茶杯比作人的肉身,这茶水,便是修炼出来的真气。” “那么,如何将修炼出来的真气,使用出来呢?” 青姨反问纪天赐。 纪天赐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练武!” “使用武功招式的时候,自然而然就能把真气爆发出来。” 青姨螓首微晗,笑吟吟地说着。 “没错,施展武学招式的时候,真气自然而然就被使用出来了。” “但是,这有上限!” 青姨这么一点拨,纪天赐突然反应过来。 他现在有一甲子的功力。 但全力一拳轰出,依旧只能轰出十年功力。 相比于之前,一甲子功力,并没有让纪天赐使用大招的威力,变得更强,只是让他变得更加持久。 一拳十年功力,似乎就是一种瓶颈。 见纪天赐若有所思,青姨接着说道。 “普通武者,一招最多打出十年功力。” “这就是普通人的极限。” “破,指的就是打破肉身的极限,让武者的招式,拥有更大的威力。” 青姨将盛满茶水的茶杯,推到纪天赐的面前。 当着纪天赐的面,伸出青葱玉指,在茶杯壁上轻轻一点。 戳出一个小小的细洞。 嘘的一声! 茶杯壁上喷出一根小水柱。 “这是普通人!” 说着,青姨又在茶杯壁上戳了一下,细洞变大,水柱也变粗了。 “这是打破极限的武者!” “未破限,最多打出十年功力!” “每破限一次,就能多打出十年的功力。” “六次破限,便是宗师之境!” 青姨的这一番演示。 很形象,很生动。 细狗……变粗了! 纪天赐瞬间就看明白了,但他心中还有疑惑。 “青姨,茶杯可以打洞,但对肉身打洞,难道不会对肉身造成伤害吗?” 青姨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模样。 “所以,需要炼体!” “足够强横的体魄,才能弥补破限带来的伤害!” “如果身体淬炼的不到家,就随意破限,会有很大的副作用。轻则元气大伤,重则经脉寸断。” “记住,在达到炼肉如钢这个境界前,不要随意破限!” 青姨的话,如同一道雷电,劈开纪天赐脑海中的混沌。 悟了! 他悟了! 如果把人体当成一块电池。 吐纳元气,修炼真气,就是给电池充电。 功力就是续航。 破限就是输出。 武学招式,就是输出的用途。 电可以发光,也可以用来发热,可以驱动汽车。 吴国的武学流派,也分为多种。道家的元气、儒家的才气、墨家的墨气、佛门的佛元,不一而足。 纪天赐不得不感慨,青姨正是一个好老师。 父亲传授他武学,都是非常粗浅的,纪天赐也是懵懵懂懂的修炼。 经过今天青姨的一番指点,纪天赐才算巩固了基础,明白了修炼的原理。 如果我上学的时候,能有青姨这样既漂亮,又能说会道,口活超凡的老师,何愁考不上清华北大? 纪天赐心里暗暗想着,都是庸师误我。 “所有功法,都分为养、练、破、用四个部分吗?”纪天赐问道。 “上乘功法都是如此!” 青姨淡然地说道。 纪天赐陷入了沉默。 父亲传授他的无名功法,只有练这个部分,养、破和用三个部分,全部缺失。 完全不入流! 难怪没有名字! 纪天赐心里暗暗吐槽着。 “那五皇子呢,他是什么境界?”纪天赐冷不丁地问道。 青姨也没有瞒着纪天赐,直截了当地说道。 “四次破限!” 纪天赐心头一冷。 他尚未破限,距离五皇子的四次破限,相差甚远。 仅仅十天,中秋宴之前,他怎么可能连破四限? 青姨似乎看出了纪天赐心中的担忧,柔声安慰。 “你不用太过担心!” “只要你能在中秋宴前,将皇极经世经入门,修炼出龙威,便算完成任务了。” 纪天赐皱着眉头:“那境界上的差距怎么办?” “娘娘她对外放出小道消息,说五皇子练功除了岔子,受伤不轻,无需你动手。到时候还会给你一件奇物,能遮掩武道气息,足以瞒天过海!” 见青姨胸有成竹的模样,纪天赐稍稍松了口气。 “修炼的基础我已经说明白了,接下来,就是传授你皇极经世经。” …… 物之大者无若天地,然而亦有所尽也。 天之大,阴阳尽之矣; 地之大,刚柔尽之矣。 阴阳尽而四时成焉,刚柔尽而四维成焉。 夫四时四维者,天地至大之谓也,凡言大者,无得而过之也。 …… 青姨将皇极经世经的修炼法门,讲给纪天赐听。 似乎担心纪天赐不明白,还刻意说得很慢,声音很柔和。 纪天赐听了皇极经世经的内容,觉得很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越听,越心惊! 纪天赐惊骇的发现。 皇极经世经,怎么和他修炼的无名功法…… 一模一样! 简直就是同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 纪天赐强忍着心头的惊骇,尽量保持脸色平静,不让青姨看出端倪。 但他心中的惊涛骇浪,却足足有上百丈之高,通天绝地。 等青姨说完整本皇极经世经后,纪天赐才恍然发现。 不知何时起,他浑身冒起冷汗,把背后的衣衫都浸湿了。 像是被雨水打湿一般。 惊骇、恐惧、迷茫的情绪,弥漫在心头。 他很确定,他修炼的无名功法,就是皇极经世经“练”的部分。 父亲怎么会皇极经世经? 第四章 纪天赐的日记 傍晚。 纪天赐浑浑噩噩地从青姨那里离开。 脑海中想的全是无名功法和皇极经世经的事情。 离开时,他差点被门槛绊倒,还被青姨调侃是武痴。 只有纪天赐自己清楚,他为何会如此失态。 “无名功法,就是皇极经世经的一部分!” “但是,父亲为什么会皇极经世经?” “这不是吴国皇室的功法吗?” “难道,我们家,和吴国皇室之间,有关系?” “还有,两个陌生人,张的一模一样的概率,是极小极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如果是亲戚,长得像,概率就大多了。” “难道我是孝元帝的私生子?”纪天赐脑海里,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啊呸!” “我要是孝元帝的私生子,这不是诅咒老爹头上顶着青青大草原吗?” “也有可能老爹是孝元帝的兄弟,夺嫡失败,才被破逃到山里,隐居不出!” “这也是有可能的!” 纪天赐仔细回想二十年来的生活,他还真发现,父亲从来没有下过山,进过城。 短短几息时间,纪天赐的脑海中,就脑补了一出夺嫡大戏。 纪天赐越想越怀疑,他体内,可能真的流淌着皇室血脉。 想了半天,纪天赐也没有想明白,心里一团乱。 “想要弄明白!” “还是要回家,亲自询问父亲才行!” “光我一个人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纪天赐洗把脸,将心中的困惑,放之脑后。 盘膝坐下,凝神静气,长吐一口浊气。 “皇极经世经,练的部分,我熟的不能再熟,无需再修炼。” “至于养、破、用三个部分。” “养,是水磨工夫,破,是厚积薄发,短时间内对我的战力影响不大。” “用,才是当务之急!” “提升战力,掌握龙威,都属于用的部分!” 纪天赐冷静下来后,经过一番分析,明白了自己的当务之急。 开始修炼! 虽然纪天赐悟性普普通通,但好歹有无名功法的底子,修炼起来,并不困难。 一个时辰后。 纪天赐终于入门了。 抬手! 握拳! 一拳轰出! 猛烈的劲风,呼啸而去,似乎能够撕裂空气。 出拳的瞬间,纪天赐隐约听到,一声轻微的龙吟。 “皇道功法,不愧以霸道著称!” “这一拳,足足有十五年的功力!” 纪天赐英俊的侧脸上,闪过欣喜、振奋以及一抹浓浓的自傲。 纪天赐并没有破限。 但皇极经世经入门之后,他能够调动龙气。 在龙气的征服下,他全力一拳,威力从十年功力,提升到十五年功力。 吴国之中,百家争鸣,有诸多修行体系。 武者修炼血气。 儒家修炼才气。 墨家修炼墨气。 兵家修炼兵气。 道家修炼元气。 佛门修炼佛元。 …… 这其中,当属皇道功法,最为霸道,因为能够调动龙气,镇压天地。 皇道功法,虽然威力霸道,但修炼的条件,也极为苛刻。 唯有命格中有紫金之气的人,才能修炼。 何为紫金之气? 金者,九五至尊。 紫者,三公九卿。 紫金之气,位于紫金之间,指的是皇子以及宗室。 安未央等人认为冒充五皇子最难的一关,却被纪天赐轻而易举地就垮了过去。 …… 八月初六,雨。 今天,青姨换了香粉,有股佛手柑的香气,给人一种稳重、成熟的感觉,非常符合青姨的气质。 我听海王室友说,女人换香水,往往是为了心爱的男人。 青姨喜欢的是谁? 思索了半天,我想明白了。 青姨喜欢的是我! 不是我,难道还是胡伯这个歪瓜裂枣? 如果青姨半夜来找我,我要顺水推舟吗? 不是我不想奋斗了,主要是为了青姨着想,毕竟她这样的大高手,被拒绝,多丢脸啊。 …… 八月初七,多云。 昨天晚上,我等了青姨一晚上,也没见人影,太让我失望了。 今天,我就迟起了一刻钟,被安未央训了一上午。 这个小皮娘,总有一天,我会让她体会到硕大无朋的感觉。 今天,我背了一整天的五皇子的记忆。 我数了一下,其中有一半的记忆,是关于勾栏听曲的。 我呸! lsp! 嫉妒使我质壁分离。 青姨说,等我模仿五皇子一模一样后,会给我批专用款项,去勾栏听曲。 我的质壁分离,愈合了! 我发现,我和五皇子之间,真的很有缘。 我姓纪名天赐,五皇子姓姬名天赐。 我们两人的名字,只差了个声调。 五皇子取名为天赐,是因为德妃做梦梦到一头麒麟钻入她的肚里,之后便怀孕了,因此取名天赐。 我记得小时候母亲说过,她是梦到一颗火球钻到她肚里,然后才有了我。 这两个故事,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别无二致。 …… 八月初八,晴。 今天是个好天气。 经过三天的特训,我终于结束了名义上的“闭关”,见到了五皇子的两位贴身侍女。 从两位贴身侍女就可以看出,五皇子的审美非常专一。 就是喜欢胸有沟壑,深不可测的女人。 英雄所见略同啊! …… 八月初九,晴。 今天我偷听到安未央和青姨的谈话,他们要找齐国大儒买咏月诗,为中秋宴做准备。 我感觉受到了侮辱。 她们是瞧不起穿越者文抄公的能力。 想当初,整个中学,我在古诗词背诵这道题目上,就从来没有扣过分。 不就是咏月诗嘛! 我最擅长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等中秋宴那天,我掏出一百首咏月诗砸到她们脸上。 也不知道她们会有什么表情?我都等不及了! …… 八月初十,晴。 今天我听到了一个惊天八卦。 晋阳伯的幼子,死了。 死的时候,身上一丝不挂。仵作说,死因是阳气亏空。 城里人,真虚! 哪像我,从小就进山打猎,打熬身体。 像我这种农村娃,从来就不担心虚不虚的事情。 晚上,我让大厨在饭里加枸杞。 枸杞拌饭,真香! …… 八月十一,多云。 今天,安未央来亲戚了,我难得能放松半日。 偷得浮生半日闲,侍女剥的葡萄真好吃。 送水果的小太监,张的眉清目秀的…… 我多看了一眼,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这小太监的气运居然是红紫之色。 红紫之色的气运,至少是五品大员才能拥有。 难道这小太监,才是气运之子? 我陷入了沉默,连晚上的枸杞拌饭,都不香了! 想了半宿,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安未央这几人,深不可测,我一个人对抗他们,胜算太低。 我也要有自己的班底。 这个小太监身上,肯定有大机缘。 我要收了他。 这就是反攻的号角。 迟早有一天,我要农奴翻身把歌唱。 第五章 紫色机缘线,三阴幻阳经 傍晚。 纪天赐施展神通天子望气,找到了那个鸿运当头小太监的气运。 在藏经阁。 藏经阁,位于王府的后院,占地十余亩。 里面的藏书很多,不仅有功法武学,还有诸国游记,风土人情,九州奇闻…… 藏经阁外,还有阵法守护,若是有小毛贼想打藏经阁的注意,必定有来无回。 当然,纪天赐身为五皇子,藏经阁对他当然是完全开放的。 来到藏经阁,纪天赐看到了那个鸿运当头的小太监。 小太监正勤勤恳恳的扫地。 平平无奇。 除了面容有些清秀,和其他小太监,没有任何的区别。 任谁都不会想到,这个普普通通的小太监,却身怀大气运。 “就是他!” “气运之子!” 纪天赐直勾勾地盯着小川子,看的小川子都发毛了。 小川子当太监的时间不长,但也听说一些不好的传闻。 帝都的达官贵人们,不爱正道爱羊肠,正门走腻了,总喜欢往后面钻。 难道,五皇子也好这一口。 小川子脸色煞白,括约肌一紧。 小川子低着头,手上的扫帚在地上飞快扫过,但扫地的路线,却稍稍偏了一丝,正好偏过纪天赐所在的方向。 小川子正为自己的小动作的意思,纪天赐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你过来!” 小川子打了个寒战,括约肌抽搐两下,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在纪天赐的注视下,小川子硬着头皮,走到纪天赐面前,狠狠跪下。 “奴才见过殿下!” 小川子把脑袋埋得很低,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嘴唇因为紧张,都有些发紫。 “你叫什么名字?”纪天赐问道。 “奴才小川子!” “你且抬起头,让孤看看。”纪天赐纷纷说道。 小川子脸色一僵,抬起脑袋,露出他清秀的面庞。 “不错!” “长的挺清秀的!” 纪天微微颔首,看的很认真,眼中要隐约闪过一抹浓浓的兴奋。 完了! 全完了! 小川子只觉得眼前天昏地暗,头晕目眩。 他真的不想用屁股吃饭啊! 纪天赐不知道小川子心里想歪了,而且是歪到外太空那种歪法。 他眼中闪过兴奋,是因为在小川子的头顶上,看到了一条紫色细线。 紫色细线,没入虚空,一直延伸到藏经阁的三楼。 “这是机缘线!” 纪天赐瞬间明白过来。 这根紫色的机缘线,便是小川子的机缘。 “难怪一个小小的扫地太监,能有紫红色的气运。” 想明白之后,纪天赐随口吩咐一声。 “下去忙吧!” 说罢,纪天赐抬脚爬上藏经阁的三楼。 小川子看到纪天赐离去,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 “好险!” “差点就贞洁不保了!” 小川子摸着自己的屁股,心有余悸地喃喃低语。 藏经阁,三楼。 纪天赐跟着紫色机缘线,找到了小川子的机缘。 一本书! 《赵姬艳史》 看到书名,纪天赐心里就隐隐兴奋。 翻开封面,看到里面的内容,脸上瞬间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就如他猜测的那般。 里面的内容,入目不堪。 剧情讲的是祖龙大帝的母亲赵姬,和假太监嫪毐之间的缠绵悱恻。 纸张很精美。 画风很出色。 纤毫毕现。 赵姬的大长腿,别提多诱人了。 一看就知道,出自画道大家之手。 每一页,纪天赐看的很仔细,一丝不苟。 他是在找小川子的机缘,绝不是在欣赏赵姬的大长腿。 全神贯注的看了一刻钟后,纪天赐终于发现了端倪。 其中一页,比其他页数,厚了一点。 若非纪天赐看的很认真,绝对会忽略过去。 纪天赐将这一页撕下来,走到窗边,将书页放在阳光下看。 果然,发现了书页中的夹层。 剥开表面的书页,露出里面的金箔。 金箔很薄,上面写着娟娟小子,清秀中透露出粗狂,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看不出创作者是男是女。 金箔上面,记载的是一门名为《三阴幻阳经》的神功。 ……此功,男子不可练,练之会阳气反噬,欲火焚身而亡…… ……此功,女子亦不可练,练之会阴气灌体,血液冻结而亡…… ……此功,唯有杂家这般不男不女,不阴不阳的非人之人才能修炼,融汇阴阳二气,成一方大家…… ……此功,对根骨要求极低,修炼速度极快,只要有足够资源支撑,三年大宗师五年登仙,不在话下…… 纪天赐看到金箔上面的记载,脸上露出浓浓的失望。 金箔里啰哩吧嗦说了一大堆,纪天赐总结出来,就八个字。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这是一本太监才能修炼的神功。 “难怪小川子能有紫红色的气运!” “按照原本的剧情,小川子在打扫藏经阁时,发现这本《赵姬艳史》中的秘密,随后开始修炼三阴幻阳经,不出几年,就成为绝世高手。” “这小川子,看上去眉清目秀的,但能发现《赵姬艳史》中的秘密,肯定也是lsp!” 纪天赐从三楼往下看,观察小川子的气运。 果然,在三阴幻阳经落入自己手中后,小川子的气运,变成了红白色。 七红三白。 比普通小太监,依旧强很多。 “看来,这小川子真是个人才。” “哪怕最大的机缘被我抢先,还有红白色的气运。” 红色气运,唯有五品及以上的官员才有。 小川子七红三白,意味着他将来也有一番造化,能有六七品的权势。 “我若把三阴幻阳经送给小川子,他肯定会对我感激得五体投地,矢忠不二。” 既然三阴幻阳经他没法修炼,索性就拿来收买人心。 至于这本神功,本来就是小川子的机缘,早就被纪天赐选择性忘记了。 “不过,此事不能让安未央他们知道。” “要瞒着他们进行。” 纪天赐走下楼,很自然地路过小川子身旁,轻声说道。 “今夜子时三刻,来小书房找孤。” 说罢,纪天赐就快步离开了,徒留小川子一人,直愣愣地站在那里,露出一副绝望的神情。 终究,我还是没有逃出殿下的魔爪。 第六章 小川子,孤是那种人吗? 夜幕降临。 小川子如丧考妣地回到住处,没精打采的,像是被人打断了脊椎骨。 他的脑海中,一直回荡着五皇子的话。 “今夜子时三刻,来小书房找孤。” 短短十二个字,却宛如梦魇,盘踞在小川子的脑海中。 亦如一只无形巨手,扼住了他的喉咙。 能反抗吗? 思索再三,小川子想明白了,他只有两个选择。 叹了口气,眼中露出英勇就义的决然眼神,找到了他的好友小山子。 小川子开门见山问道。 前几天,小山子曾与他说过。 小山子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没错。” 小川子低下脑袋,紧咬嘴唇,思想上由于再三后,豁出去了。 “你有吗?” “有!老乡送了我不少……” 小山子话说到一半,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 刹那间,小川子脸色涨红,结结巴巴地说着。 “不是那样!” “没有的事!” “你别乱想!” “我懂!我都懂!我不会乱想的!” 小山子连声应和着。 但他的语气,很敷衍,显然小川子的话,他半个字都不相信。 不过小山子也知道小川子思想保守,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 等过段时间,就适应了。 小山子翻箱倒柜,送给小川子。 他本想脱手卖掉。 二道贩子的出的价格,他不满意,一直没有出手。 没想到,还发挥了更大的作用。 “小川子,等你发达了,不能忘记兄弟我啊!” 小山子用炙热又巴结的眼神,看着小川子,看得小川子浑身不自在。 “我知道了!” “兄弟我若是发达,绝不会忘了你的!” 小川子将瓷瓶,放入怀里,心事重重地离开了。 看着小川子离去的背影,小山子幽幽说道。 “小川子,我早就说了,何必要站着吃饭?” …… 子时三刻。 小川子迎着夜色,来到小书房。 纪天赐,在小书房中,已经等了许久了。 “奴才小川子,求见殿下!” “进来吧!” 纪天赐低沉的声音,传入小川子眼中。 小川子一咬牙,脑海中有一个小人,不停地安慰自己。 没什么大不了! 小川子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扑通一声,跪在纪天赐脚下,双手捧起瓷瓶,奉到纪天赐面前。 纪天赐接过小川子送上的瓷瓶,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团油状物质。 像是炒菜用的油。 脸上,闪过一抹浓浓的狐疑。 这小川子可真是奇怪。 送礼,居然还有送菜油的。 而且还是透明的,着实奇怪。 “这是什么?” 纪天赐问道。 小川子咬着牙说道,脸上涨红,只有他自己知道,说出这句话时,他心里是何等的羞耻。 羞耻,如同潮水,要将他淹没了。 悟了! 纪天赐,悟了! 他终于反应过来。 失望! 浓浓的失望! 他没想到,在小川子心目,自己居然是这种形象。 纪天赐的手掌,重重地砸在檀木桌面上。 檀木桌面,似乎承受不住纪天赐暴怒的重力,咯咯作响。 哗啦一声! 茶水飞溅! 溅到了小川子的脸颊上。 冰冰凉凉的感觉。 像是被冷血动物的舌头舔过似的。 纪天赐的怒火,瞬间将小川子吓傻了。 他不明白,五殿下为何会生气? “小川子,孤对你很失望!” 纪天赐眼中,闪过一抹浓浓的失望和悲伤。 这一抹失望和悲伤,落到小川子的眼中,让他的心脏猛地一揪,差点把他吓得魂飞魄散。 “奴才该死!” “奴才知错了!” “奴才该死!” “奴才知错了!” …… 砰砰砰! 小川子磕头的声音,和打桩似的一样响亮。 “小川子,你说,你错在哪里?” 纪天赐的问题,瞬间把小川子问倒了。 错在哪里? 他从来想过这个问题。 贵人发怒,当然要说自己错了。 这就是标准的反应。 带他入宫的老太监,就是这么教他的。 贵人生气的时候,就一个劲的磕头,一个劲地说自己错了。 大多时候,贵人是不会为难他们这些小太监的。 因此,当纪天赐问他,他错在哪里时,他心里完全是蒙蔽的。 带他入宫的老太监,没教他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奴才不知!” “请殿下饶命!” “奴才不知!” “请殿下饶命!” …… 小川子又一个劲的磕头,都快把额头上的皮给磕破了。 见小川子噤若寒蝉的模样。 纪天赐知道,再吓唬他,他都要被自己吓死了。 “小川子。” “奴才在!” “孤见你勤勤恳恳,忠厚老实,想要栽培你一番,当孤的心腹。” “没想到,你满脑子都是这种龌龊的想法。” “你,太让孤失望了!” 纪天赐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悲伤模样。 原来殿下是想栽培自己! 原来殿下不是那种人! 原来是我误会殿下! 小川子心里后悔啊,后悔地抬手就往脸上扇过去。 啪—— 啪—— 啪—— 一巴掌比一巴掌重! 恨不得使出吃奶的力气! 把自己扇成猪头! “奴才该死!” “辜负了殿下的信任和栽培!” “奴才该死!” “辜负了殿下的信任和栽培!” …… 看到小川子满心懊悔的模样,纪天赐就知道,收服小川子的事情,稳了。 此时的小川子,早已经羞愧的五体投地。 等他再赐予三阴幻阳经,还不激动得小川子为自己抛头颅,洒热血,结草报恩。 第七章 我,小川子,东厂都督 “够了!” “小川子,念你初犯,孤就不与你一般计较。” 纪天赐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小川子悬着的心,落地了,大口大口地喘气,为自己的劫后余生而感到庆幸。 他身上的薄衫,早就被冷汗浸湿,都能够拧出水来。 “小川子,孤这里有一门绝世功法,修炼途中,极其危险,你愿不愿意修炼?” 纪天赐抿了一口香茗,语气平静地说着。 他还刻意,把修炼三阴幻阳经的危险,无限放大。 “奴才愿意!” “奴才愿意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小川子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他又不傻! 从小过惯了苦日子,不得不卖身入宫的他,深知这可能是他这辈子,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 别说修炼一门危险的邪功,就是过刀山下火海,他也是甘之如饴。 “好,有你这等忠臣良将,我大吴何愁不兴?” “孤赐予你三阴幻阳经,望你刻苦修炼,不负孤的栽培!” “多谢殿下栽培!” 砰砰砰—— 小川子激动得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只能砰砰砰地磕头来谢恩。 殿下之恩情,他无以为报啊! 将三阴幻阳经赐给小川子的瞬间,纪天赐施展神通天子望气。 小川子头顶上,红白二色的气运,突然爆发出一抹浓郁的紫光。 这一抹紫光,是如此的耀眼,是如此的鲜艳。 瞬间,就占据了小川子三成气运。 三紫七红! 小川子气运值浓郁,甚至比夺走他气运之前,更加浓郁。 短短一天之内。 小川子的气运,经历了一紫九红→七红三白→三紫七红的变化。 变化之快,变化之大,宛如坐过山车似的。 【国运点100!】 系统冰冷的声音,突然在纪天赐耳边响起,把纪天赐吓了一大跳。 国运点,居然增加了! 怎么回事? 我做了什么?居然能让国运点增加? 纪天赐的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不过为了在小川子的面前,维持身为皇子的形象,强行露出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但纪天赐心头的波澜,却越来越大。 “难道是因为我把三阴幻阳经赐给小川子,所以才得到了国运点?” 纪天赐心中,隐隐有所猜测。 “增长国运点,有两种办法!” “一是分更多的蛋糕!” “五皇子,天然就比猎户之子,能分到更多的国运,这也是一万点国运的来源。” “二是做大蛋糕!” “我将三阴幻阳经赐给小川子,为吴国栽培了一位高手。高手越多,国运自然越强,我分到的国运也越多。” “而且,随着小川子变强,我还能分到更多的国运点。” “栽培一个宗师能分到多少国运点?” “栽培十个呢?” “栽培一百个呢?” 纪天赐想象就激动。 这就和拆迁户收租一样。 平日里啥都不用干,喝喝酒刷刷抖音。等时间一到,就能收租,爽的不能再爽了! 因为突如其来的国运点,纪天赐的思绪,飞到九霄云外。 这可就苦了小川子。 他还一直磕头呢! 磕头响亮得如同打桩机! 见五皇子迟迟不让自己停下来,小川子心中,疯狂腹诽那个带他入宫的老太监。 老太监,你不是说磕头磕得惨兮兮,贵人就会让我们停下来吗? 你的经验一点都不准。 我的五两银子啊! 过了片刻,纪天赐回过神来,才发现小川子还傻兮兮地一个劲磕头。 “不用磕了!” “孤不喜欢磕头,以后不要动不动就磕头。” 纪天赐挥了挥手说道,语气风轻云淡。 “多谢殿下!” 小川子抬起头,额头上还传来专心的疼痛。 但是这疼痛,却无法抵挡他心中的兴奋和激动。 他,抱上了五皇子的大腿。 他,飞黄腾达的日子来了。 纪天赐明白增加国运点的方法后,决定要把小川子这枚棋子,利用到极致。 “小川子,孤还有一个重担,要交给你。”纪天赐说道。 小川子眼神中的兴奋,越来越浓郁。 漆黑的眸子,越来越明亮,宛如两颗黑珠子。 “奴才我就是抛头颅洒热血,也要完成殿下你交代的任务。” “奴才绝不会让殿下您失望的。” 纪天赐挥了挥手:“什么抛头颅洒热血?没这么夸张。” “孤成立了一个部门,名为东厂。” “你暂且担任东厂的首任都督,替孤监视王府中的一举一动。” 纪天赐心里的盘算,就是建立东厂。 增加国运点的两种方式,一是扩张自己的势力,分到更多的国运点。 二是为国立功,壮大吴国。 栽培高手,改良作物,强化军队…… 纪天赐能想出一万种壮大吴国的手段,可以他没有使用出来的权势。 建立东厂,就是纪天赐的一点小想法。 此时的小川子,听到纪天赐让他当东厂都督的时候,整个人都飘了。 殿下太信任他了! 一上来,就交给他如此重担,执掌东厂。 他若做不出点功绩,如何对得起殿下的栽培? 小川子感动得,鼻子酸酸的,眼眶中,弥漫着浓浓的雾气。 “殿下,东厂除了奴才,还有哪些人?”小川子问道。 “咳咳!” 纪天赐清了清喉咙,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 “东厂初建,目前只有你一人。” “有合适的人才,你可以自己去招募。” “那经费呢?” 被小川子看着,纪天赐脸色有些微微发烫。 “没有经费!” 小川子的脑袋,有些发蒙。 没有银子,怎么招募人才? “孤赐予你的三阴幻阳经,你可以作为筹码,招揽他人。” 纪天赐似乎担心小川子没有动力,补充了一句,给他打打鸡血。 “小川子,你不要小看这东厂。” “孤若登基,这东厂便是孤手中的刀,替孤监察文武百官。” “孤对东厂,可是抱有极大的期待!” 话音落下,原本小川子眼神中的淡淡失望,瞬间消失不见。 我明白了! 殿下明明富有四海,却故意不给我经费。 这是殿下对我的考验! 如果我连这点小小的困难都克服不了,还怎么辅佐殿下? 殿下与太子争夺储君之位,需要的是大才! 小川子,你要努力,你要全力以赴,成为殿下心目中的大才。 第八章 再获词条,钢筋铁骨 想通了这一切,小川子心中的失望,全都消失了。 “殿下,小川子全都明白了!” “小川子不会辜负殿下您的期望!” 纪天赐看着小川子激动的神情,一脸懵逼。 你明白什么了? 我怎么啥都不明白? 纪天赐原本还担心,东厂没有经费,他这个都督当得没动力。 但见到小川子如此兴奋,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样,他就放心了。 “小川子,你退下吧!” “记住,建立东厂之事,一定要秘密进行,不能泄露任何风声。” “奴才遵命!” 小川子离开小书房。 清凉的夜风一吹,让他从满心的喜悦中,清醒过来。 小川子用力地捏了捏自己脸颊上的肉。 “疼——” 小川子疼的眼中流泪,但他非但没有痛苦,反而极度兴奋和激动。 “真的!” “全是真的!” “我没有做梦!” “我小川子,终于要飞黄腾达了!” 小川子精神抖擞,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发生了变化。就连走路的姿势,都和以往略有不同,昂首挺胸的。 一刻钟后,小川子找到自己的好友小山子。 “还给你!” 小川子将盛有鲸油的瓷瓶,扔给小山子。 小山子掂了掂分量,发现鲸油没用过,满脸诧异和震惊。 “小川子,你不痛吗?” 小川子恼怒地瞪了好友一眼。 “小山子,你别乱说!” “我小川子,是站着吃饭的人,绝不会趴着!” “哈哈哈!我知道了!我不会乱说的!”小山子摸了摸后脑勺,打着哈哈。 他知道自己这位好友飞黄腾达,自然不会再去戳他肺管子。 但是心中,小山子依旧有很多疑问。 那位贵人到底是谁? 小川子可真勇,这么痛,居然还硬撑着。 小山子心里嘀咕着的时候,小川子心中,也念头纷纷。 殿下让我自行招募人手。 小山子他,虽然嘴巴大了一点,但人脉很广,是打探消息的一把好手。 先把小山子视为预备人员,再观察观察…… …… 另一边,纪天赐看着系统中的词条,琳琅满目,都把他看花眼了。 【玉树临风(红)】:异性缘极佳,能轻松地得到异性好感,勾栏听曲,有五成机会会被免单。 【赤子之心(红)】:心思单纯纯洁,毫无杂质,宛如赤子,修炼功法时,不会受到心魔影响。 【钢筋铁骨(红)】:筋肉如钢,骨骼似铁,体魄强悍,肉身密度,宛如钢铁,寻常刀枪,难以中伤。 【力大如牛(红)】:气血旺盛,宛如熔炉,体内有股神力,可以一敌百,不落下风。 【龙精虎猛(红)】:精气如龙,力气似虎,精力之强悍,远超常人,可以十日十夜不眠不休。 【过目不忘(红)】:天生读书人的种子,记忆力超强,任何书籍,看一遍就能记住一辈子。 【心灵手巧(红)】:心思敏锐,手艺精巧,是天生手艺人的种子,制作机关傀儡,能提高三成成功率。 …… 纪天赐目前有100国运点,能兑换一条红色词条。 系统中的红色词条,多如牛毛,至少有一万条。 看到最后,纪天赐都看的头晕眼花。 这些词条,包罗万千,有体魄方面的,有容貌方面的,有悟性方面,还有强肾方面的…… 最终,经过再三斟酌,纪天赐决定兑换一条体魄方面的词条。 强横的体魄,是破限的基础。 唯有千锤百炼的肉身,才能抵御破限带来的伤害。 也有些天生的武道种子,体魄强横,无需炼体,天生就能破限,甚至是多次破限。 比如楚国太祖霸王,据说是天生的宗师,无需炼体,就能六次破限。 “钢筋铁骨,就是你了!” 纪天赐选定了目标,兑换红色词条【钢筋铁骨】。 【消耗100国运点,兑换词条钢筋铁骨(红)】 随着系统机械式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纪天赐感觉到,一股热流,流过他的四肢百骸。 这股热流,炙热滚烫,好似火山中的岩浆,能把他的骨骼,都给融化了。 筋骨压缩,好似锻打钢铁。 毛孔张合,排出汗水杂质。 纪天赐的肉身,宛如一块铁矿石,在这股热流之中,历经千锤百炼,精雕细琢。 最终……百炼成钢,筋骨如铁! 纪天赐筋肉皮膜摩擦之间,甚至还能听到金属撞击的声音。 十息之后。 热流散去! 肉身中蕴含着的强横力量,让纪天赐产生了一丝错觉。 他能一拳轰爆大地! “这股力量!” “太强大的!” “好让人痴迷!” 纪天赐喜由心生,目露痴迷之色。 他现在有些明白,健身房中那些大肌霸的快乐。 这种快乐,虚男永远体会不到。 纪天赐脑海中,回想着青姨对破限的讲述。 “初次破限的要求,是炼肉如钢。” “筋肉皮膜,宛如钢铁,就可以无碍破限。” “我现在的肉身,完全达到了炼肉如钢的要求!” 纪天赐盘膝坐下,凝神静气。 他并没有立刻破限。 破限,是一件高风险的事情,稍不留神,就会在身体上,留下不可愈合的暗伤。 因此,谨慎起见,纪天赐拿出皇极经世经,又仔细参详了一遍。 一刻钟。 纪天赐在脑海中,模拟了十遍破限的过程。 十拿九稳后,纪天赐才真正开始尝试破限。 运转皇极经世经。 凝聚体内滚滚血气。 操控血气,轰击天关。 轰—— 轰—— 轰——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纪天赐调动所有血气,一次又一次,轰击着天关。 没有尽头! 没有停歇! 好似不知疲惫的机器似的! “给我破!” 轰鸣一声! 天关破碎! 这一瞬间,纪天赐感觉自己的体内,好似有什么东西破碎一般。 这种感觉,像是天灵盖被炸了似的。 是普通人,永远都无法体会到的感觉。 电光石火之间,肉身经历了破碎和修复。 破限,成! 纪天赐睁眼,双目之中,爆发出两道精光,宛如锋利的神剑,锐不可当。 起身! 抬手! 出拳! 一拳轰出,气如蛟龙! 这一拳,足足打出了二十年功力。 “我没有施展皇极经世经,仅仅是普通的出拳,都有二十年功力!” “如果施展功法,在龙气加持下,打出三十年功力,也轻而易举。” “一次破限,就让我打出的功力,提升了十年!” 第九章 楚国霸王,天生宗师 破限,带来的提升是极大的。 近乎脱胎换骨。 “难怪有些人,被称之为天生的武道种子。” “普通人,辛辛苦苦炼体十年,肯能还没有人家出厂的肉身强大!” “哪怕天潢贵胄、豪门贵族有名贵药材辅助,但也需要经历痛苦的炼体过程,哪里比得上出生在罗马的武道种子!” 纪天赐语气幽然地感慨着。 武道种子,就是投胎的时候,中了彩票。 是积攒了十辈子的福气! 普通人苦苦淬体十年,可能都比不上武道种子的自然成长。 “传闻霸王就是武道种子,而且在武道种子里,也是万年一遇的绝世天才。” “霸王,身怀霸王绝体,天生的宗师,无需任何炼体,就能安然无恙地破限六次。” “恐怖如斯啊!” 纪天赐的语气中,羡慕嫉妒恨。 霸王一成年,就六次破限,成就宗师。 和普通人,简直就不是同一个物种。 如此种种,诸多武道种子,在神州的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些天,经过青姨的教导,纪天赐也恶补了一番神州历史。 神州历史,与古代华夏的历史,有些类似,也有些不同。 抛开神佛鬼怪这些超凡力量不说,两个世界,历史最大的分歧点,在始皇三年。 始皇三年,祖龙大帝于泰山封禅,天怒之,降神雷,祖龙卒。 短短几个字,记载了神州历史上,最为重要的事件。 祖龙大帝,在泰山封禅时,死于雷劫神罚。 祖龙死后,社稷不稳,神州动乱。 六国余孽,乘势而起。 霸王就是其中最为耀眼的存在。 以绝对的武道实力,杀伐无数,震慑诸国,奠定了如今大小国林立的局面。 还有身怀野心者,暗中浑水摸鱼。 比如吴国太祖,本是一放牛娃,后聚众起义,历经二十载,方才打下吴国现在的基业。 太祖因为姓姬,与古吴国国君的姓氏相同,因此自诩是吴国后人,再建吴国。 这种手段,在当时是非常常见的。 吴国周围的陈国、越国、徐国,钟离国,巢国……基本上都是这种套路。 唯一让纪天赐感到意外的是,在神州的历史中,他没有看到任何刘邦的存在。 似乎这个华夏历史上,鼎鼎大名的无赖皇帝,在神州中压根就不存在似的。 …… 翌日。 书房。 纪天赐和青姨面对面坐着。 近在咫尺的美人身上,传来沁鼻的幽香,好似从发梢间传出来,又好似来自深不见底的沟壑里。 纪天赐惊讶的发现,青姨又换香粉了。 今天,是茉莉花香的。 “五皇子最喜欢吃的食物是什么?” “城东豆腐西施的豆腐脑。” “为什么了?” “因为豆腐西施美艳无双,手如柔夷,她做的豆腐脑,别有一番风味。” “五皇子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 “一天咸,一天甜。” “五皇子最喜欢的绸缎,是哪家绸缎铺的?” “城西陈氏绸缎铺。” “为什么?” “因为陈氏绸缎铺聘用的女工,都是未落红的处子,她们编制出来的绸缎,别有一番风韵。” …… 纪天赐和青姨一问一答。 这般的问答,每天早上都会进行一次。 每当纪天赐回答这些问题时,心里总是忍不住吐槽。 五皇子,太lsp了! “中秋宴上,最有可能戳穿你身份的人,有哪三个?” “孝元帝,监正和墨麒麟。” “以及如何应对他们。” “孝元帝将皇极经世经修炼到无上境界,能感应龙威。” “练成皇极经世经,便能骗过孝元帝。” “监正精通易数,上观天象,下推命数,可知人前生后世。” “佩戴屏蔽天机的宝物,能瞒过监正的天机推演。” “墨麒麟,乃吴国太祖的坐骑,对皇室血脉和龙气非常敏锐。” “但墨麒麟平日里都在沉睡,只要不靠近麒麟洞,就不会被发现。” 听完纪天赐的回答,青姨满意地点点头。 “看来你最近背诵的挺努力,该掌握的记忆和信息,全都掌握了。” “青姨,我冒充五皇子,有几成把握能成功?” “三成,不能再多了!”青姨凝重地颔首,纪天赐的脸色,瞬间拉跨。 不过旋即,青姨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你能练成皇极经世经,当有八成把握。” “那剩下两成把握呢?” 纪天赐不甘心地问道,毕竟中秋宴,关乎自己的身家性命。 他已经确定,安未央绝对有手段,能从中秋宴逃走。 一旦暴露,他可不认为,安未央会花力气,救他这个毫无利用价值的废物。 青姨听此,摇了摇头,成熟风韵的俏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弧度。 “这世界上,哪有十成把我的事情?” “能有八成,已经是很高的成功率了,足以赌一赌。” “一旦事成,你就是真正的五皇子。” “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冒这个风险,你小子就偷着乐吧。” “接下来几天,你就全身心地投入修炼中。” “务必要将皇极经世经修炼入门。” 青姨认真地嘱咐着。 在她看来,纪天赐在任何方面,都几乎和五皇子一模一样。 唯一的差别,就是在武道修行上。 纪天赐也心知肚明。 好在皇极经世经,他已经入门了。 虽然造诣没有真正的五皇子高,但只要不动手,也不用担心路出马脚。 “五皇子的境界,在去年就四次破限了。” “最近这段时间,你要尽量避免出手,被他人看出端倪。” “如果你能通过中秋宴,我们会为你准备天材地宝,尽快提升你的境界。” 说罢,青姨撩起发梢青丝,起身离开。 青色的长裙在腰臀处撑得紧绷,上等绸缎承受了它不该承受的沉重,似乎下一秒,就要崩裂了。 纪天赐看着青姨离去的背影,心中喃喃低语。 “国运啊国运!” “我需要你!” “只要有足够的国运,别说四次破限,就是成为大宗师,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我需要更多的国运,不知道小川子能不能带给我一些惊喜。” 第十章 纪天赐,是个下流胚子 寝宫。 安未央半躺在榻上,神情慵懒,绝美的侧颜,在夕阳的照耀下,仿佛在散发光晕。修长的宫装,包裹着傲人的娇躯,将人间绝色,遮掩其中。 “青姨,你怎么看纪天赐?” 青姨沉吟一下,脑海中回忆着她和纪天赐接触的种种,颔首说道。 “挺色的!” 青姨近乎是脱口而出。 “哦?怎么说?” 安未央眼中,异彩涟涟,青姨的评价,引起了她极大的好奇,有一种八卦的眼神,看着青姨。 “青姨,他对你做了什么?” “摸了?抱了?亲了?还是……嘿嘿嘿?” 青姨察觉到安未央眼中的兴奋,苦笑一声。 他们这位圣女,正经的时候,非常严肃,一丝不苟,让她感觉仿佛面对着老圣主。 但不正经的时候,放浪形骸这个词语,都不足以来形容。 青姨深吸一口气,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美人便是翻白眼,也别有一番风情。 “哪有这么夸张!” “也就是偷看我胸口一百二十五次,腰臀两百三十一次,双腿三百三十八次,就连双脚都看了四百八十五次。” “他的眼神,虽然隐晦,却瞒不过我!” 青姨如数家珍一般,说着纪天赐这些天的好色表现。 “哦——” “原来,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下流胚子!” 安未央拖出一个长长的尾音。 “不过我是纪天赐的话,也会偷看青姨你。” “谁让青姨你这么诱人,一口咬下去,全是水!” 安未央的口吻中,充满了戏谑和调侃。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青姨沉吟着,细细地思索一番后,方才慢慢悠悠地说着,“有点小聪明。” “怎么说?” 听到青姨的评价,安未央有些好奇。 “前两天,他收了一个扫地太监当心腹。” 青姨语气平缓,不咸不淡地说着,并没有太当回事情。 “这样啊!” 安未央纤纤玉手拖着精致的下巴,声线拉的长长的。 纪天赐培植心腹的举动,并没有让她恼怒,反而安未央心里,还有一丝窃喜和赞赏。 “知道栽培心腹!” “看来还不算太蠢!” 安未央螓首轻点。 她的目标,是将纪天赐送上吴国的皇位。 如果纪天赐烂泥扶不上墙,她反而也要头疼了。 至于收服一个小太监,这点小事,根本没有引来她的忌惮。 区区一个小太监,能成什么事? 她翻手可灭! 反倒是纪天赐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出来的上进心,让她颇为满意。 “那皇极经世经的修炼情况如何?” 安未央问出了她最关心的事情。 皇极经世经的修炼进度。 青姨失望地摇摇头。 “皇极经世经,本就是顶级功法,他又非真正的皇室血脉,修炼的难度,更上一层楼!” “中秋宴之前,练成的可能极低,圣女你还是要做好准备。” 安未央听后,有些头痛,纤纤玉指揉着太阳穴。 “既然他还有其他心思,栽培心腹,说明他还有余力。” “我们可以再逼一逼!” “怎么逼?”青姨问道。 安未央的眼中,露出了狐狸般的狡黠和揶揄。 “他不是好色吗?” “我们就从他的好色入手!” “不怕他没有欲望!” “就怕他不上进,躺平了不肯出力!” “既然他好色,那就给他准备十个绝色侍女,作为奖励。” “只要他能在中秋宴前练成皇极经世经,就把这十名侍女,送给他。” “不愁他不使出吃奶的力气来修炼。” 安未央成竹在胸地吩咐着青姨,她对自己的色诱计划,充满了信心。 青姨脸上犹豫了一下:“圣女,他可是你夫君。按照计划,将来你们还要诞下子嗣……” 青姨的话还没有说完,安未央就摆了摆手说道。 “青姨,你无需多虑。” “我并非心胸狭窄之人,区区十个绝色侍女,我还不放在心上。” 青姨看到安未央这副满不在意的模样,心里幽幽地叹着气。 “圣女什么都好,唯独总是自以为很大度!” 就在此时,李嬷嬷龙行虎步的走进寝宫。 “圣女,威灵伯府送来请柬。” “何事?” 安未央语气慵懒,懒得打开请柬,直接询问李嬷嬷。 李嬷嬷也知道安未央的脾气,直接拆开了请柬,一目十行地看着。 “今日是威灵伯府的小伯爵秦沐阳生辰,特来请五皇子来赴宴。” “不能去参加秦家的宴会!” “纪天赐还没准备好,万一漏出马脚……” 青姨秀眉紧皱,满心担忧地说着。 “可是,威灵伯是五皇子最大的支持者。不去参加他嫡子的生辰宴,会不会让威灵伯寒心?” 李嬷嬷担忧地分析道。 五皇子的母妃德妃,出生威灵伯府,正是当代威灵伯的胞妹。 威灵伯,武道大宗师,一身实力极其强横,仅次于钦天监监正、大司农和冠军侯这三巨头。 除此之外,威灵伯不仅武道实力强横,而且还是手握兵权的贵族。 威灵伯十六岁入伍,每逢血战,必身先士卒。一生杀敌无数,白骨累累,乃军中猛将。 如今位列吴国八神将之一,执掌吴国精锐的威灵军,当之无愧的军方巨头之一。 五皇子能与太子夺嫡,威灵伯就是其底气之一。 按血缘算,威灵伯是五皇子的舅舅,他的嫡子秦沐阳,和五皇子之间,乃是表兄弟。 今日是秦沐阳的生辰,若是不去赴宴,会释放出不好的信号。 其他皇子大臣,会怀疑五皇子是不是与威灵伯闹翻了。 甚至会导致一些不那么坚定的五皇子支持者,倒戈相向,从而引发一些列连锁反应。 安未央自然也明白这一点,秀眉紧锁,思索再三后,有了决断。 “去!” “而且还要大张旗鼓地去!” “如果纪天赐连威灵伯这一关都过不了,那也不用去中秋宴了。” “中秋宴上,孝元帝和文武百官都会到场,模仿得再好,若是心态不过关,还会是路出马脚。” “趁此机会,正好让纪天赐去练练手。” 安未央紧咬着银牙,下定决心后,紧皱的眉头,松了开来。 第十一章 东海异宝,蜃楼珠 “去威灵伯府赴宴?” 纪天赐听到这个消息,漆黑灵动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惊讶。 “小姐的意思是,让你去为威灵伯府见见世面,壮壮胆气,免得被中秋宴上的大人物吓到。” 青姨声线柔和地解释着。 纪天赐听了,撇撇嘴,不以为意。 被吓到? 难不成吴国的三公九卿,都长得青苗獠牙不成? 在侍女的伺候下,沐浴,穿衣。 一袭锦衣,更加衬托出纪天赐的俊美不凡,英俊潇洒。 纪天赐坐上马车,四匹宝马,拉着华丽的马车,徐徐前行,来到威灵伯府。 威灵伯府中,热闹非凡,人声鼎沸。 威灵伯身为吴国顶尖的贵族,其嫡子生辰,自然少不了祝贺的人。 纪天赐一行人从正门进入,秦沐阳早就在大门口等候多时了。 “拜见五殿下!” 秦沐阳腰杆笔直如剑,满脸肃穆地给纪天赐行礼请安。 “平身!” “你我是兄弟,何须多礼?” 纪天赐模仿五皇子的口吻,有些抱怨地说道。 “我爹说了,礼不可废!” 说罢,秦沐阳的身体,放松下来,恢复成往日里那般公子哥的模样。 “殿下,我家老头子找你有要事商谈!” 纪天赐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威灵伯找自己有事? “带路!” 来到威灵伯府的后厅,纪天赐见到了这位自己的便宜舅舅。 威灵伯,魁梧壮汉,身高七尺,肌肉遒劲。 宛如一尊高耸铁塔,矗立在大地上。 有种说不出的霸道气质。 威灵伯,是那种光看外表,就会让外人觉得,此人必是绝世猛将,豪迈大气。 不过,纪天赐看着威灵伯魁梧的身躯,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古怪的念头。 把威灵伯的衣服脱下来,他胸口上,肯定长满了毛。 就在纪天赐胡思乱想的时候,威灵伯上前,一把将纪天赐抱住,巨大的力气,勒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天赐,听说你练功出了岔子,身体好些了吗?” 威灵伯扯着豪迈的嗓音,有点像破铜锣。 “多谢舅舅关心,只是小伤,没有大碍。” 纪天赐语气平静,轻描淡写地说着。 威灵伯却不放心,脸色凝重认真,视之为大事,语重心长地叮嘱纪天赐。 “练功无小事,天赐你不可掉以轻心!” “你母妃听说这个消息后,担心了好几天,特地向陛下求来了一枚白骨化生丹。” 说着,威灵伯拿出一个玉瓶,玉瓶中盛放着一枚晶莹剔透的丹药。 丹药中散发着幽香,纪天赐光是闻一口,居然就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这白骨化生丹,乃是白骨殿的疗伤圣药,有起死人肉白骨的神效,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把人救过来。” “当年陛下率军马踏江湖,剿灭白骨殿时,搜刮了白骨殿的宝库,也就搜刮到来十枚。” 威灵伯娓娓道来。 纪天赐一听,才明白白骨化生丹是何等的珍贵。 心里对德妃这个从未见过面的便宜母亲,产生了一丝感激和好感。 这枚白骨化生丹,在关键时刻,可以说是第二条命。 “为何母妃她不让我入宫,亲手送给我?” 纪天赐将玉瓶手下,心中充满了疑惑,忍不住问道。 “嘿嘿!天赐你练功除了岔子,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帝都。” “你母妃她借我之手,把丹药交给你,能瞒天过海,骗过那几位。” “那几位想要对天赐你不利,天赐你正好给他们来一个狠的。” 说着,威灵伯粗犷的面庞上,居然露出一丝阴狠的冷笑。 他口中的那几位,就是纪天赐的便宜兄弟。 纪天赐眼神古怪地看了一眼威灵伯。 威灵伯浓眉大眼的。 没想到啊,居然是个老阴逼! 威灵伯面容粗犷,性格豪爽,一副粗汉子的形象。 他粗犷的形象,很容易给人一种错觉,以为威灵伯是个莽夫。 任谁都不会想到。 威灵伯心里阴的一逼。 纪天赐神色一动,缓缓说道。 “舅舅,还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对外传小道消息,就说我伤势恶化,走火入魔了!” “哈哈哈!” “不愧是我外甥!”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大小两只狐狸对视着,会心一笑。 侍女们鱼贯而出,有序地把端上精美的菜肴。 满桌子的菜肴,足足一百二十八道,琳琅满目,排场极大。 而且整个后厅中,只有他们一老一少两人。 “天赐,再过几日便是中秋宴,你可想好要送什么礼物?” “需不需要舅舅帮忙?前些天,东海蛮子进贡了一批稀世珍宝,你随便挑。” 威灵伯大口大口地喝酒,爽朗地说着。 他口中的东海蛮子,乃是东海鲛人一族。 鲛人一族,其女子以貌美著称,闻名天下,而且还有尾巴,备受吴国达官贵族的喜爱。 近百年来,吴国开发东海,与东海鲛人一族的矛盾,越发尖锐。 东海鲛人,屡屡上岸,烧杀掳掠。 自从孝元帝登基以后,三征东海,直捣黄龙,彻底打断了鲛人一族的脊梁骨。 威灵伯便是在三征东海时,立下赫赫战功,在东海鲛人一族中,有着血修罗的恶名。 “礼物的事情,素来是夫人在办置,想来已经准备妥当了。”纪天赐说道。 威灵伯点点头,感慨着说道:“天赐,你的那位王妃,的确不错。不仅貌若天仙,书香门第出生,而且还秀外慧中,非常能干,帝都不知多少豪门羡慕着。” 纪天赐努了努嘴,没有多言。 安未央,的确很能干。 连狸猫换太子之事,都做得出来。 “舅舅,听说东海鲛人一族有秘宝,名曰蜃楼珠,玄妙非凡,能制造出幻境,惟妙惟肖,让人分不出真假。” 纪天赐有意无意地随口说了一句。 威灵伯不愧是老狐狸,瞬间明白了纪天赐的话外之音。 “蜃楼珠的确玄妙非凡。” “传说东海之涯,有异兽名曰蜃龙,蜃龙天生神异,能吞吐瀚海水汽。所过之处,一切景色如梦如幻,谓之海市蜃楼。” “这蜃龙每隔百年,会吐出一枚蜃楼珠,有制造海市蜃楼之奇妙,即便是普通人,也能使用。” “东海蛮子进贡的宝物中,正好有两枚!” “来人,将宝库中的蜃楼珠取来。” 第十二章 诡异,画眉笔 得令! 屋外的一名亲卫,便去宝库取来蜃楼珠。 片刻后,两枚蜃楼珠就落在纪天赐的手中。 纪天赐颇为兴奋的把玩着蜃楼珠。 就如威灵伯所说的那般,使用蜃楼珠的门槛,极低,便是普通人也能使用。 稍稍一把玩,纪天赐就把蜃楼珠的使用方法摸透了。 在纪天赐的手中,蜃楼珠幻化出诸多景象,鸡鸭龟鸟,都是正经的动物。 威灵伯看到纪天赐把玩蜃楼珠,如此熟练,眼中露出一抹诧异。 当年他第一次见到蜃楼珠的时候,也把玩的不亦乐乎。 虽说普通人也能使用蜃楼珠,但想要熟练掌握用法,却并不容易。 威灵伯陷入沉思,回想当年的场景。 “我记得,当年的我,用了一个时辰,才熟练掌握蜃楼珠。” “殿下他……” “这才一盏茶的功夫!” “殿下天资,果然无双!” “我们秦家,没有跟错人!” 纪天赐并不知道,他的无意之举,让威灵伯更加坚定了拉太子下马的决心。 足足把玩了一刻钟后,纪天赐才过足瘾。 纪天赐索要蜃楼珠,是他来威灵伯府之前,就有的想法。 目的,很简单。 借助蜃楼珠,幻化出另一个自己。 或许,就能骗过安未央等人。 “舅舅,东海鲛人使用蜃楼珠,幻化幻境,能对军队造成不小的麻烦吧。”纪天赐旁敲侧击地问道。 威灵伯大口喝酒,点点头。 “没错!” “当初大军和鲛人刚刚作战的时候,的确吃了不少亏!” “这蜃楼珠幻化出来的幻境,即便是寻常宗师,也很难看穿。” “后来打得交道多了,才找到了一些克制之法。” 威灵伯似乎有些怀旧,诉说着当年东海血战的事情。 “寻常宗师看不透,那不寻常的呢?” “这个……”威灵伯听到纪天赐的问题,脸色有些犹豫纠结,“这个得看宗师的灵魂境界,一般成名多年的宗师,都能看透。” “这蜃楼珠,也就能骗骗初入宗师的人。” 纪天赐的问题,让威灵伯怀疑,纪天赐是不是要用蜃楼珠对付哪位宗师? 不过威灵伯也没有多问,只是提醒纪天赐,蜃楼珠幻境的欺骗作用,是有极限的。 酒过三巡,夜色已深。 纪天赐感到微微的醉意,便告辞起身。 “死兔崽子,快来送送你表兄。”威灵伯招呼着秦沐阳,让秦沐阳来送纪天赐。 这番举动,无疑是让两人多亲近亲近,增进兄弟间的感情。 秦沐阳一路送纪天赐。 就在此时,他腰间的令牌,疯狂的闪动。 看到疯狂闪动的腰牌,秦沐阳的脸色,瞬间垮了。 “清正司的公务?”纪天赐问道。 秦沐阳是清正司的百户。 都快午夜了,腰牌还疯狂闪动,显然是紧急公务。 秦沐阳将腰牌贴在眉心,查看其中的信息,瞬间脸色拉跨,阴沉不定。 “生辰夜还要破案,真是没有比这更惨的事情了!” “都怪卫子空的案子!” 卫子空! 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纪天赐稍稍一回忆,随后反应过来,脱口而出。 “晋阳伯幼子!” “那个被榨干阳气的细狗!” 细狗! 纪天赐的这个称呼,让秦沐阳愣了愣神。 细细一品味,发现细狗这个称呼,真tm的贴切。 “没错,就是卫子空那细狗。” “自己不顶用,被榨干了阳气,害的我们清正司连休沐都被取消了!” 秦沐阳神情非常不满。 死都死了,还麻烦他们这些活人。 一点公德心都没有。 “卫子空那细狗,到底怎么死的?”纪天赐身上,浮现出浓浓的八卦气息。 事实上,不仅是纪天赐。 卫子空之死,早已经传遍了帝都的市井,成了老百姓口中的谈资。 基本上,最近这几天,熟人之间见面,都要来一句。 “听说了吗?” “那是当然。我听我二大爷的三舅子的四大姑说……” 秦沐阳也没有隐瞒,直接就把案情告诉了纪天赐。 反正在他看来,纪天赐身为五皇子,知道案情,不算泄密。 “告诉你一个秘密!” “其实这个月,在卫子空之前,还有七人遇害,死状与卫子空一模一样?” “指挥使以及副指挥使等人,基本断定,乃是诡异所为。” 诡异! 纪天赐瞳孔猛地一缩。 诡异,不死不灭! 是一种介于生死之间的怪物。 甚至可以说,在诡异的概念里,并没有生死这个概念。 每当诡异现身,都会掀起腥风血雨。 而且诡异形态多种多样,手段繁杂,可以说是防不胜防。 正因为如此,诡异乃是吴国的心头大患。 清正司,便是朝廷专门建立,用来镇压诡异的部门。 “自从卫子空被害后,晋阳伯就去下陛下告御状,陛下责令指挥使在中秋宴之前破案。” “还有太子,隔三差五来施压。” “指挥使这几天,脾气格外暴躁,已经有好几位副指挥使被训斥了。” 秦沐阳的语气中,充满了怨念,就像独守闺房的怨妇。 “找到了吗?”纪天赐问道。 “毫无头绪!”秦沐阳摇摇头,叹了口气,愁眉不展。 就在此时,纪天赐在秦沐阳的头顶上,看到了一条红色机缘线。 这根红色机缘线,朝着东南方向延伸过去,最终落在一幢檐牙高啄的高楼中。 这幢高楼,纪天赐虽然没有去过,但却很快认出了地点。 因为,在他背诵的五皇子记忆中,就有这座建筑。 五皇子还是其常客! 兰陵宫! 帝都的顶级勾栏。 里面的姑娘,一个比一个嫩,一个比一个胸,能捏出水来。 每天晚上,都有达官贵族,为兰陵宫那些衣衫褴褛的小姐姐,一掷千金。 紧接着,纪天赐在红色机缘线上,还看到一条词条。 这条词条,是纪天赐从来没有见过的词条。 竟然是血色的。 不在金紫红白之列。 【画眉笔(血)】:怨级诡异,本体是一只青楼女子的画眉笔,其主人不甘受辱,用画眉笔自杀后,画眉笔发生异变,成为诡异。画眉笔常常会出现在青楼女子的梳妆台上,趁其侍奉恩客时,吸取恩客阳气。 第十三章 怨级奇物,安魂笛 这条血色词条的内容,居然是诡异! 纪天赐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足足有上百丈之高。 诡异不死不灭,诡谲莫测。 只要诡异不主动现身,哪怕是宗师,也很难锁定诡异的下落。 机缘线能凭空锁定诡异的下落,这还是纪天赐第一次发现,机缘线还有这等妙用。 根据画眉笔词条上的描述,联系到卫子空等人的案情,纪天赐看穿了真相。 卫子空等人,就是被画眉笔榨干了阳气。 既然知道了诡异的下落,纪天赐也愿意提点一番秦沐阳。 毕竟,秦家是自己最有力的支持者。 帮助秦家,就是帮助自己。 “八名受害者,他们有什么共同之处?”纪天赐向秦沐阳问道。 秦沐阳听此,摸了摸后脑勺,茫然地说道 “没什么共同点。” “如果非要说共同点的话,他们都是男的!” 秦沐阳如此憨憨的回答,让纪天赐破防了,忍不住地翻白眼。 你咋不说他们都是人啊! “他们都好色!”纪天赐说道。 “男人哪有不好色的!”秦沐阳不以为意。 纪天赐看到秦沐阳那憨憨的模样,决定说得直白点。 “勾栏青楼查了吗?” “全查过了!” “卫子空那小子,最近半个月,去过二十三家勾栏。” “这二十三家勾栏,全都查了一遍,没找到诡异。” “兰陵宫!” “清倌人的梳妆台!” 提点完之后,纪天赐坐上马车,离开了威灵伯府。 他把话说到这么直白的程度,要是秦沐阳再做不到诡异,那真的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了。 夜色下,秦沐阳直愣愣地站在那里,还没有反应过来。 “兰陵宫?” “那里,已经查过一遍了!” 秦沐阳嘴里,疑惑的喃喃低语。 突然间,威灵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秦沐阳身后。 一脚踹在秦沐阳的屁股上,将他踢飞了出去。 威灵伯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你这臭小子,要气死老子啊!” “殿下让你去,你就去,有什么好磨叽的?” 秦沐阳摸着自己肿胀的屁股,满脸的委屈。 “可是……爹,兰陵宫早就查过了,而且是徐副指挥使亲自带队搜查的。” “真要有诡异,早就发现了!” 见到秦沐阳还没有反应过来,威灵伯气得直拍大腿。 “殿下让你去兰陵宫,你就去兰陵宫!” “如果找到诡异,记得对外说,都是殿下的功劳。” “要是没有找到呢?” “没有找到!哼——那是你办事不利,贻误了战机。” “殿下永远是英明的!” “殿下永远是正确的!” “还不快去兰陵宫!” “知道了,爹!” 秦沐阳喝了一碗醒酒汤,便前往清正司,走进秘殿。 秘殿中,漆黑一片,好似无尽的昏暗。 秦沐阳对着深不见底的昏暗,恭敬地说道。 “清正司百户秦沐阳,领取奇物。” 随着秦沐阳话音落在,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突兀地走出一个枯槁的老者。 这名老者,形容枯槁,浑身上下,没有一两肉,似乎风一吹,就能将其吹倒。 老者浑浊的双眼,看了一眼秦沐阳,声音沙哑而低沉。 “清正司百户,根据权限,可以领取一件怨级奇物。” “晚辈要领取怨级奇物——安魂笛!” 秦沐阳果决地说道,在进入秘殿之前,他就想好需要的奇物。 诡异,不死不灭! 能伤害诡异的,只有诡异。 清正司秘殿中封印的奇物,便是没有灵智的诡异。 当然,使用这些奇物,也要承受各种副作用。 嗖的一声! 一个玉盒,从黑暗中飞了出来,落到老者手中。 “安魂笛,音波类奇物。一曲安眠曲,能让诡异陷入沉睡。但使用者也会睡意上头,需以意志抵挡。以你的实力,最多使用一盏茶的时间。” “超过一盏茶的时间,你将会陷入永恒的梦境,无法苏醒过来。” “切记!” “切记!” “多谢前辈提醒!”秦沐阳拱了拱手说道。 他耳边“切记”两个字还在回荡,枯瘦老者,却早已消失不见。 徒留封印安魂笛的玉盒,悬浮在半空中。 秦沐阳带走安魂笛后,立刻召集他麾下总旗、小旗十余人。 “大人,有何吩咐?”一名中年总旗问道。 “晋阳伯幼子一案,有线索了!”秦沐阳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已经知道诡异的下落了。” 话音落下。 在场十余人,纷纷露出兴奋和激动的眼神。 晋阳伯幼子一案,可是指挥使亲自关注的案子,事关重大。 若能捉拿诡异,那就是滔天的功劳。 “大人,诡异在何处?”有急性子的总旗,已经忍不住问道了。 “你们随我去兰陵宫!” 秦沐阳也没有废话,直扑兰陵宫而去。 总旗、小旗等人,面面相觑。 兰陵宫,早就被徐副指挥使检查过一遍,没有诡异。 但既然秦百户亲自带队,他们也只能走一趟。 秦沐阳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来到兰陵宫。 “几位大人,大驾光临,我们的姑娘……” 兰陵宫的妈妈主动上前问道,话还没说完,就被秦沐阳打断了。 “我们今日来查案。” “前几日伺候卫子空的,是哪位姑娘?” “原来几位大人是来查案的。” “你们稍等,我这就去通知兰儿,让她配合大人你们。”兰陵宫的妈妈妍姿妖艳地说着,略显丰腴的腰肢,扭动得极为夸张。 对于清正司查案,兰陵宫的妈妈,其实一点都不讨厌。 自从卫子空死于石榴裙下这个消息传开后,但凡伺候过卫子空的姑娘们,个个身价暴涨。 她们家的兰儿,身价也从一夜千两,涨到了一夜三千两,还供不应求,预约都排到半年后了。 “太麻烦了!” “我等不及了!” 说着,秦沐阳就带人上楼。 “几位大人,不可啊……”兰陵宫的妈妈满脸焦急。 很快,秦沐阳知道为何“不可”了, 兰儿的闺房中,两条白花花的肉虫,正在颠鸾倒凤。 躺在床上的中年男子,见到秦沐阳这一群壮汉,瞬间被吓成蛇干了。 “你们干什么?”中年男子色厉内荏的质问道。 “清正司办案,闲杂人等,速速闪开。” 中年男子听到清正司三个字,脸色瞬间被吓得煞白。 整个帝都,谁不知道,清正司就是专门封印诡异的衙门。 清正司出现,说明这儿有诡异。 中年男子慌得连衣服都顾不上穿,跑了出去。 清场之后,秦沐阳按照纪天赐说的,重点关注梳妆台。 仔细观察,果然让他发现,梳妆台的一支画眉笔,很古怪。 第十四章 封印诡异,金色机缘 这是…… 诡异! 秦沐阳瞳孔猛地一缩。 以他的清正司多年的办案经验来看,梳妆台上的那支不起眼,却又有些古怪的画眉笔,绝对是诡异。 这支画眉笔,静悄悄的躺在梳妆台上,似乎自带某种奇异的效果,很容易让人忽视。 “我要是没有殿下的提醒,也肯定会忽视它。” “殿下真是神机妙算,不仅算出了诡异的下落,而且还精确到一张梳妆台。” 秦沐阳心中,发出由衷的钦佩。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而且眼前的诡异,还是异常珍贵的物品类诡异。 在清正司中,诡异分为生命类和物品类。 生命类诡异,拥有智慧,其中佼佼者,智慧甚至不弱于人类,极为狡诈残忍。 物品类诡异,则灵智微弱,只有最基础的本能。 不仅容易封印,而且还容易利用,摸清楚负面效果后,就能成为奇物,被武者利用。 反观生命类诡异,想要变成奇物,需要先抹去它的灵智。 抹去灵智的过程,少则百年,多则上千年,几乎没有个定数。 正因为如此,在清正司中,封印物品类诡异的功勋,远超封印生命类诡异。 定了定神,秦沐阳压下心中的兴奋和震惊。 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封印诡异,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封印诡异的过程,非常危险,清正司每年因为封印诡异而死去的武者,都能装满一座墓园了。 秦沐阳给总旗和小旗们打了打手势,这些属下跟随秦沐阳数年,颇有默契,一下子就明白了秦沐阳的意思。 封锁房间! 十余人,分散开来,将房间团团包围。人与人之间,又距离不远,一旦遇到危险,也能及时出手相助。 清正司众人,刚刚站定阵型,梳妆台上的画眉笔,似乎本能的,察觉到了危险。 嗖的一声! 瞬息之间,画眉笔消失在众人眼前。 速度之快,宛如瞬移。 “小心……” 秦沐阳话还没说完,一道漆黑的幽光划破虚空,宛如择人而噬的洪荒猛兽。 等到幽光落下,画眉笔插在了一名总旗的天灵盖上。 咕咚咕咚! 画眉笔搅动两下,好似搅动搅碎似的,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还没等这名总旗来得及发出惨叫,画眉笔又是一闪,从他的天灵盖上,消失了—— 噗—— 脑浆混杂着血水,喷溅出来,宛如一口血色的喷泉。 仅仅一个照面,秦沐阳就损失了一名得力干将。 秦沐阳双目喷火,眼神扫过虚空,嘴里突然暴喝一声。 “东南方!”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飞向东南方向。 果不其然,画眉笔出现在那里。 “六灭断魂刀!” “斩!” 一名总旗右手紧握刀柄,左脚向前踏出半步。 铮的一声! 长刀出窍! 他含怒出手,刀芒又急又猛。 锋利的刀芒,宛如一道清冷的残月,划破虚空。 刀芒之锋利,好似能撕破虚空似的。 凶猛锋利,蕴含着恐怖破灭之力的刀气,毫无花俏地斩在画眉笔上。 叮的一声! 发出金铁交鸣的声音。 画眉笔上,毫发无伤,就连一道白痕都没有。 反倒是含怒出手的总旗,受到反震之力,虎口崩裂。 “你们封锁诡异的逃遁路线即可!” “诡异,不是你们能对付的!” 秦沐阳深吸一口气说道。 诡异,不死不灭。 武者修炼的武学,无法对诡异造成任何伤害。 能对付诡异的,只有诡异。 武者想要封印诡异,唯一的办法,就是借助同为诡异的“奇物”。 秦沐阳连忙揭开愈合上的封条,取出安魂笛。 就在他短短取出安魂笛的瞬间。 电光石火之间,画眉笔又洞穿了一名小旗的心脏。 秦沐阳脸色不好看,拿起安魂笛,打算吹奏安眠曲。 在拿起安魂笛的瞬间,一股强烈的睡意,涌上心头。 就好像刚和榨汁妖女大战一天一夜,疲惫不堪地倒在床上,控制不住地想要睡觉。 眼皮子控制不住的下沉。 秦沐阳用力猛地摇了摇舌尖。 剧烈的疼痛,然他保持了一丝清醒。 吹奏,安魂曲。 无形的音波,在夜色之下回荡。 柔和,恬静,安眠。 好似母亲手掌,轻轻地抚摸过脸颊。 优美的曲调,安详的旋律,引人进入一个绚丽的梦乡。 画眉笔本能地,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胁,想要逃遁。 但四面八法,都有清正司的人,拦住了它所有逃遁去路。 砰—— 砰—— 砰—— 房间中,爆发出劲烈的交手。 但渐渐的,画眉笔的速度,越来越慢。 攻击,越来越弱。 好似一辆高速行驶的列车,开进了泥潭,越来越慢,最终……停了下来。 画眉笔,陷入了安魂笛编制出来的梦境之中。 无法自拔! “立刻封印!” 秦沐阳一声领下,三名总旗立刻熟练地行动起来。 一人打开玉盒。 一人催动血气,隔空将画眉笔推入玉盒。 一人手持三张封条,玉盒关闭的瞬间,就将封条贴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显然平日里,没有少练习。 在画眉笔被封印的瞬间,秦沐阳立刻放下安魂笛,将其封印。 似乎下一秒,他就会永堕梦境,无法苏醒。 直到收拾好一切,秦沐阳才露出地放松的笑容。 …… 在秦沐阳封印诡异的瞬间。 五皇子府,寝宫。 系统冰冷的声音,突然在纪天赐耳边响起。 【国运点150!】 看到突然增加的国运点,纪天赐瞬间明白过来。 秦沐阳那边,大功告成了! “封印一个怨级诡异!” “我仅仅是提供帮助,锁定下落,就能得到150国运点。” “这国运点,来的也太轻松了!” “这还是怨级诡异,如果是煞级,甚至是弑级的诡异,封印一个,能增加多少国运?” 纪天赐啧了啧舌,突然有种想要把清正司指挥使取而代之的冲动。 “如果我当上清正司的指挥使,就有一大群人,帮我刷kpi。” 【叮!机缘大转盘模块开启!】 【机缘大转盘,每次消耗50国运点,可抽取一次机缘。】 随着系统话音落下,纪天赐看到系统中,多出了一个模块。 机缘大转盘。 大转盘上,被划分一百个格子。 五十个格子,空白。 三十个格子,白色机缘。 十五个格子,红色机缘。 四个格子,紫色机缘。 一个格子,金色机缘。 纪天赐也没多想,花了50国运点,碰碰运气。 轮盘转动…… 转动…… 转动…… 停止! 最后,指针落在了金色机缘这个格子上。 【恭喜宿主,获得金色机缘一个。】 看到抽检结果,纪天赐忍不住擦了擦眼睛,确定自己眼神没有花。 “随便抽一次,就是金色机缘。” “怎么感觉,像是互联网的套路啊!” “新人首次大额红包,等用户习惯培养好了,就能收割韭菜了!” 第十五章 夜钓老者,悬镜司 突如其来的金色机缘,差点闪断了纪天赐的老腰。 系统的套路,让纪天赐不由联想到了ofo,美团和滴滴。 一开始,用各种大额红包甚至是免单来诱惑你,等你养成了习惯,就举起资本的镰刀,嘎嘎地割韭菜。 “第一次抽出来金色机缘,以后再抽,爆率肯定降低!” “金色机缘,这个饵我吞了!” “今后,我与赌毒势不两立!” “只要不抽,就不会亏!” 纪天赐沿着金色机缘线看去。 金色机缘线,一头扎向东方的天空,很快数十里,落到一座湖心岛中。 穿过重重阻隔。 渡过无尽虚空。 不知过了多久,纪天赐终于看到了金色机缘线的尽头。 一把铡刀! 杀气凌冽! 好似来自九幽的修罗。 仅仅看一眼,纪天赐就仿佛看到了尸山血海,耳边仿佛听到了阴魂鬼啸。 在刀柄上面,还刻着九颗威武霸气的龙头,栩栩如生。 纪天赐虽然不知道这柄铡刀的来历。 但光看其外形,就知道威力不凡。 虽然知道了金色机缘的下落,但还有一个巨大的麻烦,横亘在纪天赐身前。 “我怎么出府?” “想要瞒过安未央四人,不容易!” “唯一的希望……” 纪天赐拿出威灵伯送他的两枚蜃楼珠。 蜃楼珠,能制造幻象,瞒过普通的宗师。 借助蜃楼珠,或许能够瞒天过海。 思索一番后,纪天赐下定决心。 金色机缘,决不能不取。 深更半夜,纪天赐召来了小川子。 “拜见殿下!”小川子恭敬地行礼。 “小川子,孤有一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纪天赐神情凝重地拍了拍小川子的肩膀,空气中的氛围,变得肃穆起来。 小川子脸上露出决然的神情,没有任何犹豫,脱口而出。 “奴才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一定会完成殿下的任务!” 士为知己者死! 小川子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不懂什么大道理。 但一颗感恩的心,却非常的炙热。 殿下对我恩重如山,传我绝世神功三阴幻阳经,我若是辜负殿下的期待,我还配当人吗? 纪天赐宽慰着说道:“不用那么紧张,不用你上刀山下火海。” “给你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在天亮之前假扮我。” 纪天赐将一枚蜃楼珠系在小川子的腰带上面。 瞬间,蜃楼珠制造出一层幻象,将小川子笼罩在其中。 小川子看向坐上的黄铜镜子,铜镜上倒影出来的自己,居然是五皇子的模样。 假扮殿下! 小川子心中一禀,他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戏文中的种种剧情。 自己冒充殿下留在王府,当做替身,掩人耳目。 殿下趁机离府,偷天换日,暗中办大事。 一瞬间,小川子体内的鲜血,得沸腾起来。 似乎因为自己参与了大事,而激动得满脸张红。 “殿下请放心,奴才一定完成任务。”小川子脸色涨红,兴奋的说话都有些结巴。 让小川子假扮自己后,纪天赐又使用另一枚蜃楼珠,让自己假扮小川子,然后从王府后门悄悄离开。 晚夜凉风,轻轻吹拂。 皎洁月色,高悬九霄。 纪天赐望向身后的王府,檐牙高啄,勾心斗角,巍峨庄重,宛如一尊择人而噬的洪荒猛兽。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清晰的空气,钻入鼻尖。 这是自由的味道。 虽说他和安未央等人,是一根稻草上的蚂蚱。 但被人监视控制的感觉,终究并不美妙。 有些东西,在你拥有的时候,就仿佛是空气,明明很重要却毫无感觉。 但当你失去的时候,才会感觉到它的重要。 时隔多日,纪天赐重新感受到了自由的感觉。 一路向东。 沿着东湖大道,穿过十几个街区,然后左转左转再右转,纪天赐看到了一座湖泊。 悬镜湖! 悬镜湖很大。 湖水很清澈。 岸边,寥无人烟,静悄悄的一片。 和几十丈开外,帝都的繁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是寥无人烟的深山老林。 在悬镜湖中的中央,着落这一座湖心岛,郁郁葱葱,好似原始森林。 金色机缘,就在湖心岛中。 就在纪天赐想着,如何渡湖,抵达湖心岛时。 他看到悬镜湖上,一叶扁舟划过。 扁舟上面,一位黑衣老者,正在垂钓。 纪天赐很高兴,居然好运地遇到了一位钓鱼佬。 “老爷子,能载我一程吗?” 纪天赐对着夜钓老者高声呼喊,双臂伸得很高,用力招呼。 夜钓老者看到了纪天赐,便滑动小船,来到湖边,载纪天赐一程。 “多谢老爷子!” “我去对面的湖心岛!” 说着,纪天赐给了夜钓老者一两银子。 夜钓老者并没有接受,反手拒绝了纪天赐好意。 “区区小事,用不着破费!” 小船划向湖心岛,速度并不快。 夜风习习,带来一丝清凉。 “老爷子你好兴致,在这里夜钓。”纪天赐找了个话题。 “年轻人,你不懂!” “这里可是整个帝都,最好的钓鱼地点。” “这是为什么?”纪天赐好奇的问道。 在他的印象中,悬镜湖也不是什么钓鱼胜地。 “因为这里没有人!” “所以湖里的鱼儿,特别得肥。” “这里的确人烟罕至!”纪天赐点点头,不过心中的疑惑却不少,“为何帝都中,会有这么空旷无人的地方。” 在纪天赐看来,帝都都是寸土寸金的,不该有这样的地方。 “因为这里是悬镜司的驻地。” 夜钓老者发出一声感慨,语气之中,似乎有无尽的惆怅和缅怀。 悬镜司? 纪天赐眉头紧锁,脑海中回想吴国朝廷的所有部门。 似乎,没有名为悬镜司的部门。 “朝廷有这个部门?” “老爷子你糊涂了吧。” 夜钓老者摇了摇头,感慨着说道。 “这才二十年!” “没想到当年威名赫赫的悬镜司,你们这些小一辈,居然都不知道了!” “二十年前,悬镜司别提有多威风了。上斩王侯,下斩九卿。一身飞鱼服,所到之处,风声鹤唳,便是三公九卿见了,也要被吓破胆。” 夜钓老者的这一番话,让纪天赐联想到了前世的一个组织 锦衣卫! 第十六章 金色机缘,九龙铡 “既然悬镜司有这么大的权势,为什么现在无人知晓?”纪天赐忍不住心中的困惑问道。 “因为悬镜司支持的是前太子。” “当今圣上登基后,悬镜司自然烟消云散了。” “二十年前,威风凛凛的悬镜司,一夜之间,烟消云散。” “悬镜司高手如云,据说,那一战打的天崩地裂,神佛陨落,死伤数万大军,才荡平了悬镜司。” “自那之后,悬镜湖周围的百姓,在夜里常常见到阴兵过境,鬼啸连天。” “因为太过阴森,周围的百姓全都搬走了,渐渐地,这里就成了帝都的禁忌之地,少有人烟。” “也只有像我这样喜欢钓鱼的人,才会来这里。” 夜钓老者,娓娓道来,撕开了这段尘封二十年的历史。 纪天赐听得颇有味道,就像是听有声小说一样。 二十年前的悬镜司,的确威风凛凛。 不过被荡平的时候,打得天崩地裂,神佛陨落,就有些夸张了。 两人交流间,扁舟已经抵达了湖心岛。 “多谢老爷子!”纪天赐拱了拱手,跳船登岛。 夜钓老者提醒这说道。 “当年死在这岛上的人,何止数万。听说这岛上,有恶鬼盘旋,试图复仇。” “年轻人,你上岛可要小心了!” 纪天赐不以为意,爽朗地笑着。 他有龙气护体,寻常恶鬼,岂能近身? “老爷子你放心,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老爷子,不知道你能不能等我出来,再载我一程?”纪天赐问道。 夜钓老者点点头。 “我夜钓会持续到天明。” “你天明之前出岛,都能见到我。” 登上湖心岛,纪天赐的背影,融入了湖心岛漆黑的夜色中。 夜钓老者看着纪天赐离去的背影,嘴里喃喃低语。 “命运的轨迹,终究还是交叉了!” …… 走进湖心岛的密林。 密林中,夜色寂静,蛙叫蝉鸣,清晰入耳。 纪天赐跟着金色机缘线向前行走,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看到大片的断壁残垣。 朱红的木柱上斑驳不堪,满是时光的沧桑。 断成两半的高墙上,爬满了青色的苔藓。 通过这些屹立不倒的断壁残垣,依稀间,还能看出当年悬镜司的鼎盛风光。 不远处,矗立着半块牌匾,牌匾上的大字,褪去了往日的鎏金色彩,变得极其模糊。 只能勉强看出两个字——悬镜。 走进悬镜司的断壁残垣,一道道白色的阴魂,在虚空中游荡。 阴啸,如怨如慕。 鬼泣,不绝如缕。 一瞬间,纪天赐仿佛进入了鬼蜮之中。 “难怪悬镜湖中有阴兵借道的传闻。” “大概,周围的百姓,是见到了这些阴魂!” 纪天赐看着虚空中游荡的阴魂,眼中没有丝毫的害怕。 这些阴魂,只不过是当年大战后,残留下的游魂罢了。 没有灵智! 按照本能行事,又何惧之? 这些游荡的阴魂,似乎闻到了活人的阳气,纷纷朝着纪天赐飞来。 血盆大口张开! 阴风阵阵! 好似要将纪天赐一口吞下去。 纪天赐运转皇极经世经。 龙气在他身体周围环绕,好似一道无形的护盾。 纪天赐体内劲气一震,龙气爆发出来。 轰鸣一声! 一道龙气和血气组成的冲击波,朝着四周扩散出去。 所过之处,游魂纷纷泯灭。 哀嚎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眨眼间,数以百计的游魂,被龙气横扫一空。 龙气霸道,乃是阴魂鬼物的克星。 纪天赐身为“纯正”的皇室子弟,游魂对他动手,简直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不自量力! 一批游魂被斩杀后,还有游魂围绕过来。 纪天赐一边向前走,一边运转皇极经世经。 龙气扫荡五六次,终于将周围的游魂,消灭的七七八八了。 一时间,湖心岛中的阴气,也消散了三分,空气都变得清澈起来。 纪天赐向前走去。 突然间,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 倒退一步,他看到前方的石柱,断成两节。 但前进一步,断成两截的石柱,居然又连成一体。 纪天赐前进倒退,倒退前进。 他眼中的石柱,也在断裂和没断裂之间,反复横跳。 观察了片刻,纪天赐弄明白了。 “这里的空间,有断层!” “是当年大战留下来的!” 相通这一切后,纪天赐倒吸一口凉气。 当年悬镜司一战,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恐怖。 就连悬镜司内部空间,都被打破了。 嗖的一声! 突然间,好似情分吹过。 纪天赐的发梢,突然被斩断,飘落在地。 “这是……” “虚空裂缝!” 纪天赐瞳孔猛地一缩,缩成针尖大小。 一条漆黑色的裂缝,就在他脑袋旁边,不足半寸的地方。 只要他向左边迈出半步,他的脑袋就要搬家了。 纪天赐越往深处走,空间裂缝就越多。 走到深处时,密密麻麻的空间裂缝,宛如一只只漆黑的眼睛,能让密集恐惧症患者突发恶疾。 而且这些空间裂缝,还是移动的,防不胜防。 “当年参加悬镜司一战的高手,肯定还有活在世上的。” “悬镜司深处的那柄铡刀,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他们不取,并非不想,而是不能!” “空间裂缝,是世界上最锋利的东西。宗师强者,挨着一点,也是尸首分离的下场。” “这密密麻麻的空间裂缝,恐怕就是大宗师,也不愿意闯。” “要是没有金色机缘线,我肯定死定了!” 纪天赐感慨着说道,有种皆有余生的惊喜。 金色机缘线,能够在密密麻麻的空间裂缝中,找到一条生路。 只要纪天赐不胡来,跟着金色机缘线走,就能巧妙的避过空间裂缝。 走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 纪天赐,终于走到了尽头。 虚空中的空间裂缝,似乎收到了某种无形的力量。 过了某个界限后,就瞬间消失不见,一个都看不到。 此时,纪天赐看到一个古朴的石台。 石台上面,悬浮着一柄铡刀。 铡刀的刀刃上,有着漆黑色的血迹。 刀柄上面,刻画着九个龙头,栩栩如生。 这柄铡刀,便是纪天赐在金色机缘线中看到的那柄。 【九龙铡(金)】:弑级奇物,以气运为柴,斩尽天地万物。鬼怪可斩之,神佛可斩之,天地亦可斩之。 纪天赐看到词条上的介绍,啧了啧舌。 天地亦可斩之,好大的口气。 走上石台,纪天赐握住九龙铡的刀柄。 瞬间,刀柄上的九颗龙头,似乎活了过来。 第十七章 孝元帝和监正 九颗龙头上面,爆发出一道璀璨耀眼的金光,宛如晶莹剔透的琉璃,贵不可言。 呼啸一声。 金光没入纪天赐的眉心之中。 紧接着,无数画面,涌入他脑海,形成一道记忆洪流。 …… “田文鹏,勾结敌国,走私军械,斩首!” …… “魏崇仁,贪污三千万两,霸占良田五千亩,斩首!” …… “陈守正,勾结邪教,犯上作乱,斩首!” …… “李颙,戕害妇孺,以心头血炼长生药,斩首!” …… 一个个斩首示众的场景,浮现在纪天赐的脑海中。 被斩首之人,一个个都是吴国历史上,大名鼎鼎的人物。 田文鹏,第九任大司农。 魏崇仁,第十二任大司农。 陈守正,九卿之一。 李颙,第八任镇南侯。 …… 在记忆洪流中,被斩首示众的高官贵族,远不止这些人。 从吴国建立以来。 这柄九龙铡,斩过的高官贵族,少说也有上千人。 看到后面,纪天赐都看的有些麻木了。 除了斩高官贵族的画面外,还有诸多镇压诡异的场景。 …… “无头女,屠十万人,夺人首级,放于自己脖子之上,镇之!” …… “血老尸,所过之处,血流成河,覆压三千里,镇之!” …… “勾魂使者,连屠十城,杀百万人,勾人魂魄,镇之!” …… 一幕幕镇压诡异的画面,涌上纪天赐的脑海中。 这一幅幅残忍血腥的画面,心智不坚定者,看了恐怕当场发疯,san值清零。 这柄九龙铡,不仅对内斩杀贪官污吏,还对外镇压诡异邪魅。 杀气之盛,便是百战之军,也会感到心惊肉跳。 不知过了多久。 脑海中的记忆洪流,终于到了最后一幕。 最后一幕中的画面,没有打打杀杀,也没有血性残忍。 画面中,只有两个人,前者威严霸气,厚着儒雅随和。 这两人的身份,纪天赐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们分别是吴国的开国皇帝以及开国三杰之一的初代大司农。 “恭喜陛下,得此神刀,此刀可斩神。” “伯安,何以见得?” “此血,乃神血也!” 纪天赐看到大司农的手指,指着九龙铡刀刃上的漆黑血渍。 紧接着,眼前的画面破碎,宛如一块完整剔透的玻璃,被顽皮的小孩给砸碎。 纪天赐从记忆洪流中挣脱出来,低头看着手中的九龙铡。 他看到了九龙铡的历史。 他看到了九龙铡的传承。 手中的九龙铡,无比地沉重。 “今后,就让我带着你,上斩贪官污吏,下斩诡异邪魅。”纪天赐说道。 坚毅果决的话音落下,九龙铡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心意,发出一声悦耳的的刀鸣。 刀鸣声中,蕴含着喜悦、激动以及一抹浓浓的憧憬。 嗖的一声。 九龙铡化作一抹红光,融入纪天赐体内。 丹田之中。 九龙铡静静地悬浮在其中。 其上,杀伐之气尽数收敛,犹如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本来还想着,如何将你藏起来,带入府中。” “现在倒是省去了我一个大麻烦!” 纪天赐喃喃低语,漆黑的眸子中,蕴含着浓浓的欣喜。 不愧是弑级奇物。 自有其玄妙之处。 诡异以及奇物,根据威力的大小,大抵可以分为怨级、煞级和弑级三个层次。 弑级,是已知最强层次的奇物。 这才担得起金色机缘的名头。 “凡是奇物,必有副作用!” “每一次动用九龙铡,都需要燃烧气运。” “也不知道我的气运能挥霍几次?” 纪天赐看向头顶上,紫金色的气运,唉声叹气。 “我的气运,还是不够多!” “我的便宜老爹,你啥时候退位?我等不及要登基了!” …… 皇极宫。 灯火通明。 碗口粗的蟠龙通霄宝蜡,将皇极宫照的如白天一样明亮。 “什么时辰了?” “陛下,丑时一刻了。” “时间过得真快!” 身穿明黄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抬头望向东边漆黑的夜色。 在无尽的漆黑和昏暗中的,似乎看到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一抹异芒。 “有绝世宝物出世了!” 刘忠听此,心头一震。 陛下眼光何等的高,能被他形容为“绝世”的宝物,绝对不一般。 “陛下您雄才大略,仁义无双,宝物有灵,被陛下您感召,孕育而生。” 刘忠满脸恭敬地说道,佝偻着腰,姿态极尽卑微。 身为孝元帝的心腹大伴,刘总可谓是权势滔天。 别看他此时极尽卑微,但出了宫,三公九卿见到他,也得一口一个刘爷爷。 “小忠子,你这张嘴,别的本事没长进,马屁拍的越来越顺溜了。”孝元帝戏谑地说着。 马屁拍到马腿上,刘忠却丝毫没有恼怒。 他深知孝元帝就好这一口,喜欢听假的不能再假的马屁。 孝元帝喜欢听好话,但这马屁不能太高明。 最好是一眼就能看穿的那种,让孝元帝觉得自己智慧超人一等,一眼就看穿了你的小心思。 戏谑小忠子一番后,孝元帝发出一声感慨。 “可惜,宝物已经有主了!” “那陛下您可以将其召入宫中,为陛下效力。” “他恐怕看不上文武百官的官职!”孝元帝语气不可捉摸,“小忠子,你说这种人,该怎么办?” “那陛下您不妨择一公主嫁于他,以示恩宠。那人便是再才高气傲,也必定对陛下您死心塌地。” 刘忠思索了一下,脱口而出。 招为驸马,这是很老套的招数,但偏偏很好用。 孝元帝笑了笑,不置可否地摇着头。 “悬镜司,已经没了二十年了!”孝元帝突然间,似乎有些缅怀地发出感慨。 “小忠子,你说朕重建悬镜司如何?” 刘忠听到这个问题,额头上,冒出豆大的冷汗。 身为大宗师级别的强者,哪怕是面对弑级诡异,都不曾让他如此紧张,甚至可以说是紧张到恐惧。 悬镜司当年被灭,得罪的可不仅是眼前的这位九五至尊。 还有茫茫多文武百官,军方贵族。 陛下要重建悬镜司,这可是捅破天的事情。 他哪里敢多嘴。 万一要是外人以为,是他多嘴,蛊惑陛下重启悬镜司的,那他下半辈子,就别想安生了。 “奴才愚钝,哪里懂国家大事?” 孝元帝摇摇头:“你这老狗,就知道明哲保身。算了,朕不逼你!” “召监正觐见!” “诺!” 刘忠急匆匆地去召监正觐见,但还没走出宫殿,孝元帝又改变主意了。 “不用召监正了!” “算算时间,那老头肯定又在钓鱼!” “你去了,也见不到那老头!” “小忠子,你说钓鱼到底有什么乐趣呢?为何那老头如此痴迷?” “或许是监正大人喜欢吃鱼!” “喜欢吃?那为何朕就从没见过他吃鱼呢?” 第十八章 纪天赐,你居然敢逃跑 五皇子府。 安未央趴在美人榻上,贴身的轻纱长裙,在腰臀处勾勒出诱人的弧线,玉背光洁,翘臀浑圆。 青姨跪坐在安未央的腰间,丰腴的圆臀如同水球似的,散了开来。 她纤细的十指在安未央的背上,有韵律的游走,按摩推拿,安未央的樱唇中,还时不时地发出低吟浅唱。 “青姨,你的手法,越来越妙了!” 安未央嘴里,发出愉悦舒适的声音。 “圣女,若是让其他人看到你这幅模样,你还如何统领吾族?”青姨叹了口气,柳眉之间,闪过一抹淡淡的忧愁。 “咯咯!” “那就别让人知道就行!” “反正青姨你也不会说出去!” 安未央满不在乎地说着。 青姨、胡伯和李嬷嬷,三人虽都是自己的得力干将,但依旧亲疏有别。 从小照顾自己长大的青姨,在安未央心目中的地位,形如母亲。 安未央兰气轻吐着说道。 “听说清正司指挥使,被晋阳伯幼子的案子,弄得焦头烂额。” “这是一次绝佳的拉拢机会。” “青姨,我们的人查的怎么样。” 青姨一边给安未央按摩,一边摇着头说道。 “还没有结果!” “帝都毕竟高手如云,我们在帝都中的力量,并不算强!” “况且,这位指挥使,向来是帝党,不参与夺嫡的事情。” “我们就算帮清正司找到凶手,他也未必会倒向我们。” “最多,也就是欠个人情。” 安未央不以为意,依然对查案的事情,充满了兴趣。 “一个人情足以!” “清正司手中掌握的力量,非常强大,而且深得孝元帝信任。” “只要在关键时刻,稍稍偏向我们,就能改变大局。” 砰砰砰! 敲门声又急又重。 凸显出敲门之人,焦急的情绪。 安未央整理了一下衣衫和仪态,坐了起来,然后兰气轻吐。 “进来!” 李嬷嬷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脸上充满了焦急。 她宽大的手掌,拎着小川子的脖子,就像拎着一只待宰杀的小鸡仔。 砰地一声! 李嬷嬷将昏迷的小川子扔在地上,然后禀告道。 “圣女,大事不好了!” “何事?”安未央问道。 “他不见了!” 安未央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立马反应过来。 李嬷嬷口中的他,指的是纪天赐。 安未央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几乎都能够拧出水来。 “怎么回事?” “纪天赐怎么会不见的?” “我经过纪天赐的房间,感觉有些不对劲,便进去查看。”李嬷嬷语气急促地说道,“结果发现这个小太监,用一枚蜃楼珠,伪装成纪天赐,睡在床上。” 蜃楼珠! 听到这里,安未央瞬间明白过来。 不出意外,这蜃楼珠就是纪天赐从威灵伯那里要来的。 显然,纪天赐的逃跑计划,蓄谋已久。 咔嚓咔嚓! 安未央粉拳紧握,骨节碰撞的声音,咯咯作响。 “把他给我叫醒!”安未央恶狠狠地说着。 李嬷嬷一脚踹在小川子的屁股上,钻心的疼痛,惊醒了昏迷的小川子。 “啊——” “怎么回事?” “这是在哪里?” 小川子鲤鱼打滚一般,跳了起来,几乎是脱口而出地乱叫。 过了一息,才看到脸色极其愤怒的安未央。 “见过娘娘!” 小川子连忙跪下行礼。 “殿下呢?”安未央问道。 小川子心中一禀。 他没想到,殿下的计划,居然连娘娘都瞒着。 反倒是自己一个小小太监,得到殿下的信任,有幸参加这个惊天计划。 小川子心中,为了纪天赐对他的信任,感动的稀里哗啦,五体投地。 “启禀娘娘,奴才不知道!” “你会不知道?” 安未央银牙紧咬,眼中噙着的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控制都控制不住。 在她看来,小川子就是纪天赐在王府中,唯一的心腹。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给我严刑拷打!”安未央神情阴狠地厉喝一声。 李嬷嬷得令,双手骨节中,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见到李嬷嬷这副不善的模样,小川子吓得脸色苍白一片,双腿控制不住的颤抖。 但是,他依旧咬牙坚持说道。 “娘娘饶命!” “奴才真的不知道!” 小川子心里清楚,他真的不知道殿下的下落。 哪怕知道,他也不会说的。 就在此时,胡伯从阴影黑暗之中走出来。 如果他不是主动现身,普通宗师,都完全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娘娘,这小太监心存死志,宁死也不会交代的!” 胡伯缓缓说道。 安未央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一抹诧异。 他有点小瞧纪天赐收买人心的手段了。 这才今天,就能让小川子对他如此死心塌地,连命都不要了。 “既然你心存死志,我就成全你。” “给我打,往死里打!” 安未央俏脸上,寒芒乍现,平日里的端庄从容,完全见不到了。 “老身得令!” 李嬷嬷拿出鞭子,噼里啪啦地抽在小川子的背上。 劲风声! 破空声! 惨叫声! 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宛如一首悦耳的交响乐。 “娘娘饶命!” “奴才真的不知道!” “奴才真的不知道啊!” 小川子嘴里,发出一声声惨绝人寰的哀嚎。 安未央看向胡伯,胡伯浑浊的眸子中,露出一丝失望。 “娘娘,通过我的瞳术观察,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胡伯的判断,安未央再也沉不住气了。 “废物!” 一声厉喝,语气冰冷,宛如万年玄冰,能够冻结空气。 安未央玉足一跺,恐怖的震动,隔空轰去,直接将小川子打晕了过去。 “发动我们帝都中所有的力量,一定要找到纪天赐!” “哪怕暴露一部分力量,也在所不惜!” 她银牙紧咬,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坚毅,果决地说道。 距离中秋宴,只剩下三天了。 他们不可能,再找到一个比纪天赐还合适的替身。 纪天赐,必须要抓回来。 得令后,青姨、胡伯、李嬷嬷三人,马不停蹄地去调动在帝都中的力量。 一时间,帝都之中,暗流涌动,大批人马在寻找纪天赐。 第十九章 小鸡仔,你的事儿发了! 帝都西方,一座威武的大院,门口矗立着两头解豸石雕,威严怒目。 牌匾字上,写着三个鎏金大字——清正司。 清正司,专门调查各种案件,成立二十年来,屡破大案,镇压的诡异,不计其数。 此时,清正司中,灯火通明。 将漆黑的夜色,照的如白日一般光明。 清正司的指挥使、八位副指挥使,齐聚一堂,气氛肃穆。 八名副指挥使,走出这个院子,在帝都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 此时,却一个个噤若寒蝉,微微弓着腰,面向主座。 主座上坐的,便是有着血手修罗之称的清正司指挥使。 指挥使带着一张青铜面具,青面獠牙,光是看一眼,就足以让人胆寒。 “这已经是本月第八例案件。” “死者,都是在午夜十分,阳气耗尽而死。” “你们,有什么调查的结果?” 分不清是男是女的中性声音,从指挥使的嘴里传出来。 话语中,隐隐喊着怒气。 食指在桌面上快速敲打,似乎在发泄他心中的不满和愤怒。 晋阳伯幼子惨死。 晋阳伯迟血书觐见孝元帝,孝元帝为了安慰晋阳伯这位儿时挚友,给请清正司下了死命令。 中秋宴之前,一定要破案。 距离中秋宴,只有三天了。 徐副指挥使硬着头皮,上前禀告说道。 “启禀指挥使,我调查了八位受害者,发现他们有一个共同点。” “什么?” “喜欢勾栏听曲。” “初步推断,诡异藏在勾栏之中。” “找到了吗?” “我们初步搜查了一番,没有找到诡异。” “那诡异必定精通隐秘,普通手段,难以找到其下落。” “除非……” “除非什么?”指挥使问道。 徐副指挥使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用有低沉沙哑的声音,说出一个石破天惊的建议。 “除非,将帝都所有的勾栏,全部封锁。” “然后……掘地三尺!” “彻查!” 徐副指挥使的提议刚说出口,其他几人,纷纷心头一沉。 帝都的勾栏,哪个没有背景? 以清正司的权势,封一两处勾栏,自然不成问题。 但要是将所有勾栏全都封锁,勾栏身后的权贵联合起来,便是他们清正司,也承受不住。 更何况文人墨士,每天都要去搭救衣衫褴褛的姑娘。把勾栏全封了,这些闲得慌的文人墨士,必定会在舆论场上鼓动事端。 除非能够缩小范围,确定诡异的下落,只封一两家勾栏。 清正司指挥使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下定封锁全部勾栏的决心。 “还有其他办法吗?” “请监正出手……” 话没说完,指挥使一掌拍在茶几上面。 坚硬的檀木茶几,瞬间崩裂成十几块,炸飞出去。 “不准提那臭老头的名字!” “我清正司人才济济,难道就无人为我分忧?” 八位副指挥使,眼观鼻鼻观口。 指挥使与监正不对付,整个清正司都知道。 他们心里猜测,指挥使恐怕宁愿被陛下责骂,也不会向监正求助。 就在此时,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启禀指挥使,晋阳伯幼子一案的诡异,已经秦百户被捉拿归案了。” 听到这个消息,在场之人,全都纷纷愣住了。 这…… 也太巧合了! 他们正为晋阳伯幼子一案,忙的焦头烂额。 这案子,居然就这么轻巧的破案了。 “进来!” 指挥使吩咐一声,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兴奋。 不多时,秦沐阳推门而入。 八位副指挥使,看向秦沐阳的眼神中,充满了羡慕。 在如此巧合的时间点,破了晋阳伯幼子的案子。 这小子,想不飞黄腾达也难。 再考虑到秦沐阳是威灵伯府出生,前途一片光明。 若非场合不对,这几位副指挥使,都想去和秦沐阳称兄道弟了。 “见过指挥使!” 秦沐阳行礼,被指挥使和八位副指挥使直勾勾地看着,他感觉肩膀上,压力山大。 “说说,你是怎么找到诡异的?”指挥使问道。 他对秦沐阳感到好奇。 八位副指挥使没有找到诡异,居然让秦沐阳找到了。 “启禀指挥使,诡异,并不是我找到的。” “那是谁?” “五皇子!” 秦沐阳不敢贪功,很老实地将纪天赐如何指点自己的过程,和盘托出。 指挥使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浓浓的诧异和震惊。 沉吟片刻。 指挥使嘴里,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去五皇子府!” 这回,轮到八位副指挥使惊讶了。 他们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眼中的惊讶之情,如同涓涓细流,都要流出来了。 他们清正司,是陛下手中的刀。 在夺嫡这件事情,素来是持中立态度。 指挥使去拜访五皇子,是想要下注了吗? …… 湖心岛。 纪天赐原路返回,走到岛的边缘。 夜钓老者倒是非常守信,正在扁舟上等着自己。 “老爷子……” 纪天赐刚想打招呼,夜钓老者把手放在嘴边。 “虚——” “小声点!” “鱼儿上钩了!” 话音刚落,夜钓老者手中的鱼竿,疯狂的抖动。 “好大一条鱼!” “年轻人,帮我一把!” “老爷子,我来了!” 纪天赐握住鱼竿,瞬间,感觉到一股恐怖的巨力,拖拽着鱼竿。 好像,夜钓老者钓到的不是鱼,而是一坨铁坨。 “起!” 纪天赐猛地发力,手臂上,青筋爆出。 随着他一声厉喝落下,鱼竿被他重重的举起。 一条两米长的大青鱼,被他拽到半空中。 “好大的鱼!”纪天赐感慨着。 大青鱼落到扁舟甲板上,夜钓老者抚摸过大青鱼的鱼鳞,喃喃低语。 “又是你这个调皮的小家伙!” 说着,夜钓老者取出大青鱼嘴里的鱼钩,然后将大青鱼放生了。 “老爷子,这条大青鱼,值不少钱,你怎么放了?”纪天赐有些困惑。 夜钓老者却不以为。 “钓鱼的乐趣,就在这个钓字上面。” “吃了,卖了,反倒不美。” “老爷子你倒是豁达!” 说着,夜钓老者划船,驶向岸边。 一路上,两人无语。 直到下船,纪天赐才忍不住问道。 “老爷子,你不想知道,我在湖心岛做了什么?” 夜钓老者摇摇头。 “知道的越多,就越烦恼。” “人啊,还是少知道点为好!” 纪天赐点点头,觉得这夜钓老者,挺有人生哲学的。 看着纪天赐离去的背影,夜钓老者叹了口气。 “唉——” “我这人,就是知道的太多!” “该知道的也知道,不该知道的也知道!” “人生太没有乐趣!” …… 纪天赐迎着月光,朝着五皇子府走去。 嘴里喃喃低语。 “也不知道小川子,被发现了没?” 就在此时,一个冰冷而粗犷的声音,在纪天赐的身后,突然想起。 这个声音之突兀,好似来自九幽的鬼魂。 “小鸡仔,你的事儿发了!” 第二十章 摆了一道 小鸡仔! 这个称呼,勾起了纪天赐心底不堪回首的记忆。 曾经被李嬷嬷摁在浴桶里摩擦的经历,让他双腿微微发软。 “李嬷嬷,你怎么来了?” 纪天赐讪讪一笑,回头看到李嬷嬷,那张阴沉可怕的脸,能够吓坏三岁小儿。 “我再不来,都要被你逃走了!” 李嬷嬷阴恻恻地说着。 发动他们在帝都中的力量,花了不少时间,终于在帝都的边缘,找到了纪天赐。 李嬷嬷庆幸,幸好心在是晚上,早已宵禁,城门落下,纪天赐想溜也溜不走。 “李嬷嬷,你怎么能诬陷人呢?” “王府中锦衣玉食,我乐不思蜀。” “你就算赶我走,我也不走!” 纪天赐非常不满地嘟囔着。 李嬷嬷满脸横肉的脸上,露出一抹浓浓的嘲讽,鼻中冷哼一声。 这一声冷哼,宛如万年玄冰,让空气中的水汽,陡然凝固,刺骨阴寒。 “你的狡辩,留给娘娘说吧。” 李嬷嬷习惯性地伸出宽厚的手掌,想要拎住纪天赐的脖子。 被拎着脖子的姿态,太过羞耻,纪天赐反抗说道。 “李嬷嬷,这里可不是王府中。” “要是被其他人看到,岂不是丢进五皇子的脸面?我还怎么扮演五皇子?” 纪天赐的话,让李嬷嬷犹豫了一下,伸向纪天赐脖子的手臂,也停在半空中。 本想拎着纪天赐,但纪天赐说的话,太有道理,她也只能放弃了这个念头。 “哼——” “五皇子,走吧!” 跟在李嬷嬷身后,纪天赐心里暗暗吐槽。 “这老八婆,张口闭口小鸡仔,还养成了这种习惯,该不会以前是养鸡的吧。” “不过,蜃楼珠被看穿,说明青姨、胡伯和李嬷嬷三人,绝对是宗师中的强者。” 被宗师中的强者盯着,纪天赐也没有自讨苦吃的搞小动作,很安分地跟着李嬷嬷,回到王府。 进入王府,李嬷嬷终究控制不住昔日的习惯。 一把拎住纪天赐的脖子,就像拎着小鸡仔似的。 纪天赐脸上,露出浓浓的苦笑。 “还是逃不过这一劫吗?” 轰—— 纪天赐被扔在地上。 青姨、胡伯和李嬷嬷,三人站着,神情肃穆。 这架势,比三司会审还有恐怖。 主位之上坐着安未央,她翘着二郎腿,一双修长的美腿,从高开叉的长裙中伸了出来,粉嫩诱人。 精益剔透的玉足,轻轻点动,似乎在跟纪天赐打招呼。 明明是一副春意盎然的景象,却被安未央凤眸中冰寒冷霜,完全破坏。 “为什么要跑?” 安未央森冷的声音,在大堂之中,陡然响起。 空气中的温度,陡然下降,纪天赐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背后冰冰凉凉的。 纪天赐深吸一口气,不慌不忙地说着。 “我没有逃跑!” “哼——还敢狡辩!” “你真以为,我们没有备用方案,缺你不可吗?” 安未央的凤眸中,寒光不停地闪动,好似极北之地的万年玄冰,能将纪天赐冻成冰雕。 纪天赐抬头,直视安未央的冰冷,不卑不亢地说着。 “我真的没有逃跑!” “我是给我父亲买护膝去了。” “我父亲他早年打猎落了病根,患上老寒腿。” “听说帝都的护膝,质量极好,我为父亲准备了一对。” 说着,纪天赐从衣襟中,掏出早就买好的护膝。 听到纪天赐的解释,安未央闪过一抹诧异,扭头看向胡伯。 胡伯的天赋能力,能看穿人的说谎。 因此,在无法判断纪天赐说话的真真假假,安未央向胡伯求助。 胡伯看到安未央的脸色,点点头。 “他,没有说谎。” 一瞬间,安未央四人,沉默了。 他们差点忘了,纪天赐精神不太正常。 脑海中幻想着,死去十年的父母,依旧存在。 见到安未央四人沉默,纪天赐长舒一口气。 幸好他防了一手。 毕竟这是武道至上的世界,谁知道会不会有测谎仪之类的手段。 因此,纪天赐去湖心岛,收取金色机缘,是真。 他为父亲买护膝,也是真。 只是他说的真话中,少了一部分而已。 安未央的语气缓和下来。 “中秋宴还有三天,你不该把精力,放在这种琐事上面。” “等你练成皇极经世经,别说去见你父母,就是把你父母接入城,也不是大事。” 安未央话音刚落,纪天赐激动起来。 “真的?” “我还不屑骗你!”安未央撇了撇嘴,精致的琼鼻上,轻哼一声。 “我已经练成皇极经世经了!” “嗯?你说什么?” 安未央的语调,突然拔高了八度,反问句中,带着浓浓的惊讶。 “我说……” 纪天赐深吸一口气,嘴角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弧度。 “我已经练成了皇极经世经!” 练成皇极经世经,就是他最大的砝码。 人,不怕被人利用,就怕没有利用价值。 一旦没了利用价值,最好的下场,就是成为弃子。 练成皇极经世经的他,在安未央眼中,毫无疑问利用价值大增。 正是这份底气,让纪天赐笃定。 哪怕自己溜走被发现,安未央也会原谅自己的。 安未央俏脸上,脸色变化不定。 时而振奋,时而吃惊,时而阴冷,时而愤懑。 安未央瞪了纪天赐一眼。 纪天赐明明早就练成了皇极经世经,非但不说,还搞这一出,弄得自己错所不及,着实可恶。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从今天开始,青姨你不分日夜地监视纪天赐。” 加强监视! 纪天赐完全不在意。 反正已经被监视了。 加强监视,不过是洒洒水罢了。 “你答应我能见父母的事情呢?”纪天赐更关心见父母的事情。 特别是父亲传给他的无名功法。 居然是皇极经世经的一部分。 这对他来说,如鲠在喉,一定要弄清楚。 “哼!” “青姨,你明日带纪天赐去见他父母!” 安未央心不甘情不愿地说着。 冰雪聪明的她,居然被纪天赐给摆了一道。 安未央的心里,始终怀着一口恶气,无从发泄。 见安未央没有食言,纪天赐心里松了口气。 “那小川子呢?” 纪天赐关心小川子的安危,因为是受到他的拖累。 “那小太监,挺忠心的!” “宁愿死,也不肯出卖你!” 就在此时,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禀告殿下,禀告娘娘!” “清正司指挥使,前往拜访。” 第二十一章 孤有一双灵瞳 清正司指挥使前来拜访? 安未央等人,眼中闪过一抹浓浓的诧异。 清正司的这位指挥使,素来是帝党,油盐不进。 太子曾多次邀请,都被他婉拒。其他几位皇子,多番拉拢交好,也不见其接受。 今日,这位指挥使,居然会主动来五皇子府拜访。 这简直就是石破天惊,难以想象的事情。 众人之中,唯有纪天赐,猜到了清正司指挥使前来拜访的原因。 多半,与自己对秦沐阳的指点有关。 “带指挥使去正厅,孤收拾一番就来。” 风尘仆仆的纪天赐,不适合以这番仪容去见客。 换了一身衣服后,方才与安未央来到正厅,见到了这位有着血手修罗自称的清正司指挥使。 带着青铜面具。 青苗獠牙。 一看就不像是好接触的人。 “微臣见过殿下,见过王妃。” 沈指挥使起身,微微点头,对纪天赐行礼,语气十分平静。 权势达到他这种程度,地位早已经与皇子们平起平坐,行礼也只需点头即可。 “指挥使客气了!” 两人坐下,侍女上前泡茶,氤氲的茶香,袅袅升起。 纪天赐还在盘算着,如何拉拢沈指挥使。 不过沈指挥使却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请问殿下,秦沐阳确定诡异下落,可是因为殿下的指点?”沈指挥使问道。 话音落下,安未央凤眸中的惊讶,宛如涨潮时的潮水,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青姨更是忍不住扭头看向纪天赐,用一种极度吃惊、极度困惑、极度不解的眼神,盯着纪天赐的面庞。 他们发动整个帝都的力量,也没有找到诡异下落。 纪天赐,他凭什么能找到? 难道是沈指挥使搞错了? 还是秦沐阳故意把功劳,推给纪天赐? 在众人困惑吃惊的目光中,纪天赐点了点头。 “沈指挥使说的没错!” “秦沐阳是我指点的?” “殿下,你是怎么找到诡异下落的?” 沈指挥使不给纪天赐喘息的机会,接连问道,灼热的目光,宛如发光发热的火炬,似乎要将纪天赐点燃。 “咳咳!” 纪天赐清了清喉咙,风轻云淡地说着。 “其实,这也不难!” “孤自幼有一双灵瞳,可堪破阴阳,可观人气运,可夺人生死。” “区区诡异,在孤的眼中,原形毕露。” 沈指挥使锋利的双眼中,露出一抹原来如此的神情。 “原来是灵瞳!” “难怪殿下能看破诡异行踪!” “我受教了!” 沈指挥使拱了拱说道。 纪天赐和沈指挥使之间的一问一答,看的安未央嘴角疯狂地抽搐。 灵瞳? 去tm的灵瞳! 十几天前,纪天赐还是一个落魄的猎户。 他有没有灵瞳,她难道还不清楚? 更让她吃惊的是,断案如神的沈指挥使,居然就这样轻松地,被纪天赐忽悠了。 安未央整个人,都在风中凌乱,胸膛一起一伏的,摇曳生姿。 花了不少时间,方才平复心中的惊骇。 但很快,安未央就意识到,这是拉拢沈指挥使的绝佳机会。 “沈指挥使,王府中还缺一位西席,传授殿下武艺。沈指挥使你武艺高强……” 安未央拉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指挥使挥手打断。 “吾素来不参与皇室之事!” “王妃你找错人了!” 被毫不留情的拒绝,安未央的俏脸,有些挂不住。偏偏还不能和清正司撕破脸,只能咬牙银牙,默默承受。 见安未央吃瘪,纪天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爽快。 沈指挥使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交给纪天赐。 “多谢殿下倾囊相授!” “帮清正司捉拿诡异!” “若殿下以后遇到麻烦,可持玉佩,来清正司找我帮忙。” 纪天赐对沈指挥使的好感,更上一层楼。 沈指挥使离开后。 安未央就迫不及待地向纪天赐问道。 “你怎么办到的?” “什么怎么办到的?”纪天赐假装糊涂。 安未央的琼鼻中,冷哼一声。 “别给我装糊涂。” “我指的是,你怎么发现诡异的?” 纪天赐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灵茶。 “我刚才不是说了嘛!” “我有一双灵瞳,诡异在我眼中,无处可藏!” 安未央绝美的俏脸上,挂着一抹不屑又清冷的弧度。 “你这番说辞,骗骗沈指挥使也就罢了。” “骗我?你觉得我会傻成沈指挥使那般?” “给我老实交代!” 见安未央有发飙的苗头,纪天赐清了清喉咙说道。 “秦沐阳跟我说了一下案情。” “然后呢……” “根据案情,外加一点点简单的推理,我就锁定了诡异的下落。” “就这?” “没错!就这么简单!” “那你到底是怎么推理的?”安未央打破砂锅问到底。 “你的智商太低,说了你也不懂!” 纪天赐撇了撇嘴。 智商这个词,安未央虽然第一次听说。 但大致的意思,无非就是智慧、聪明、才智的意思。 纪天赐居然鄙视我的智慧。 安未央恶狠狠地瞪了纪天赐一眼,紧接着,冷哼一声吩咐道。 “既然你已经练成皇极经世经,那么撼世龙拳的修炼,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李嬷嬷,从明天开始,由你教导纪天赐撼世龙拳。” 说罢,安未央丢给纪天赐一个绝美又危险的背影,如同带刺的玫瑰。 “等等,小川子在哪里?”纪天赐问道。 安未央的脚步顿了顿,轻哼着。 “在地牢里!” “你去收买人心吧。” 纪天赐带上最上等的金疮药,找到了地牢中的小川子。 “殿下,是奴才没用,让人发现了!” “奴才坏了殿下您的大计!” “奴才罪该万死!” 小川子见到纪天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老心酸了。 “小川子,你不用自责!” “孤的大计,已经完成了!” “真的吗?太好了!”小川子的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趴下,孤给你上药。” 说着,纪天赐要给小川子上药。 “殿下,使不得啊!” “怎么使得不得?” “殿下你金枝玉叶,怎么能给我这种残缺之人上药呢?”小川子的脸色,诚惶诚恐。 “孤说可以,那就是可以!” “趴着,别动!有点痛,你忍着点!” 纪天赐给小川子上药,感动地小川子哭得稀里哗啦的。 第二十二章 紫色词条,气血烘炉 王府。 明月高挂。 回到寝宫,纪天赐打开系统面板。 【宿主:纪天赐】 【境界:一次破限】 【功力:六十年】 【武学:皇极经世经】 【神通:天子望气(自带神通)】 【国运点:1300/11450】 【词条:先天道体(金),天潢贵胄(紫),钢筋铁骨(红),一窍不通(白)】 纪天赐看着国运点的余额,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1300点余额。 在他收获九龙铡后,国运点增加了1200。 消耗50国运点,得到的金色机缘,不仅让纪天赐得到九龙铡这件弑级奇物,还额外得到1200国运点。 这收益率,简直堪比抢劫银行。 “如果我每次都能抽到金色机缘,那就能左脚踩右脚,直接上天了!” 纪天赐发出一声长叹。 但这也仅仅只能是感慨。 怎么可能每次抽奖,都抽出金色机缘。 “1300国运点,足够我兑换一条紫色词条了!” 纪天赐兴奋的点开词条列表,认真地挑选着他需要的词条。 …… 【风流倜傥(紫)】:异性缘极佳,能轻松地得到异性好感,勾栏听曲,有七成机会会被免单。 【御女有方(紫)】:能完美平衡后宫争斗,让多位女子倾心于你,并且接受其他女人的存在,可让你享尽齐人之福。 【心血来潮(紫)】:灵觉惊人,能对危险有提前的察觉。心血来潮之人,极难算计。 【天生反骨(紫)】:若为乱世,当可为枭雄,一遇风云变化龙。若为盛世,只能为阶下囚。 【气血烘炉(紫)】:精气融于一体,压缩到极致,点燃成一团神火,宛如熔炉,洗练肉身杂质。 【气吞斗牛(紫)】:气魄强大,吞没星辰,吐纳天地灵气,如长鲸吸水,修炼吐纳法是普通人的十倍。一朝之功可抵旁人十日苦练。(注:天地大变后,灵气衰退,已经无法吞吐,此词条慎选。) 【推陈出新(紫)】:悟性极佳,所见所闻,皆能举一反三,修炼武学招式,轻而易举,如喝茶吃水一般轻松,并且有一定概率,能推演改良武学。 【鬼斧神工(紫)】:手艺技巧非常高超,已经超出一般人所能想象的极限,如同鬼神制作出来的一般。制作机关傀儡,能提高五成成功率。 …… 多如牛毛的紫色词条,看的纪天赐眼花缭乱,每一条紫色词条,都有其不凡之处。普通人,随便得到一条,都能成为天才,拜相封侯,指日可待。 最终,纪天赐的目光,锁定在气血烘炉这条紫色词条上。 理由很简单。 气血烘炉专注于炼体,是钢筋铁骨的升级词条。 体魄强大与否,直接关乎到能否破限。 “兑换气血烘炉词条。” 【消耗1000国运点,兑换词条气血烘炉(紫)】 随着系统冰冷的声音,在纪天赐的脑海中响起。 血液! 沸腾! 好似即将喷发的火山! 滚烫,灼热,又充斥着爆炸般的力量。 这一瞬间,纪天赐感觉自己血管中,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烈性火药。 气血,成河! 浩浩荡荡! 奔腾不息! 好似一条永远没有尽头的洪流,冲刷着纪天赐体内每一处地方。 轰隆隆—— 轰隆隆—— 雷鸣般的巨大的响声,在体内深处炸裂开来。 十二正脉! 奇经八脉! 全都被这一股血气洪流冲开了。 这些经脉,原本细小狭窄。 被血气洪流冲开之后,变得豁然开朗。 每一条经脉,都宽广如河。 血气洪流,浩浩荡荡,流淌在经脉之中。 看到体内经脉的变化,纪天赐的眼神中,爆发出两道璀璨的神芒,耀眼的如同钻石。 “炼脉成河!” “这是二次破限的异象!” 纪天赐心头一震。 二次破限,对体魄的要求,便是炼脉成河。 拓宽体内经脉,宛如浩浩荡荡的长河。 这本需长年累月打磨淬体的过程,却在短短十息之内完成了。 不过,纪天赐身体中的变化,远没有停止。 经脉中,这一道道血气洪流,汇聚在心脏之中。 如百川入海般的架势。 点燃一团气血之火。 气血烘炉! 成! 纪天赐能清晰地看到。 自己体内的血液,流过气血烘炉之后,居然发生了变化。 多出了一抹璀璨的金色! 好似纯粹到无法在纯粹的金子。 金得夺人眼球。 纪天赐深吸一口气,想起了青姨以前对他说过的一种炼体异象。 炼血如金! 炼肉成钢,一次破限。 炼脉成河,二次破限。 炼血如金,三次破限。 炼骨如玉,四次破限。 炼髓如霜,五次破限。 圣胎无垢,六次破限。 六次破限,便是宗师境界。 纪天赐又一次深刻地体会到了一句至理名言。 有些人,天生是牛马。 有些人,出生在罗马。 比如楚国太祖,人称霸王的至尊皇帝,拥有霸王绝体,天生宗师,起点不可谓不高。 “以我炼血的进度,半个月之内,就能完成血液蜕变,炼血如金!” “现在我的,虽然比不上霸王这等千年难遇的绝世天骄,但在武道种子当中,也算是高级货了!” 纪天赐满腔兴奋地说着,双拳忍不住握了起来。 紧接着,纪天赐脑海中,回忆二次破限的经验和小窍门。 纪天赐放平心态,并不急。 反正炼体境界已经达到,二次破限,只是时间问题。 纪天赐在脑海中,多次模拟。 将每一处细节,全都完善了之后,开始破限。 运转皇极经世经。 凝聚体内滚滚血气。 操控血气,轰击天关。 轰—— 轰—— 轰—— “给我破!” 轰鸣一声! 天关破碎! 强横的肉身,在这一瞬间,破碎了。 但这种破碎,又很短暂。 电光石火之间,肉身中蕴含的强大修复力,就修复了肉身。 二次破限,成! 纪天赐起身,轰出一拳。 空气中,顿时被他轰出一道白色气浪。 好似烟云一般浓烈。 气浪滚滚而去,好似要轰碎虚空似的。 这一道气浪,足足飞出十丈之远,方才缓缓消散于虚空之中。 这一拳,足足打出了三十年功力。 比一次破限,又增加了十年功力。 第二十三章 青姨,你陪睡? 门外传来轻柔的脚步声。 纪天赐不得不停下修炼。 房门,咔吱一声,被轻轻推开。 一道丰腴有致的青色身躯,带着茉莉花香,迎面袭来。 “青姨,你怎么来了?” 深更半夜,青姨来他房间。 难道,欲对他行不轨之事? 青姨来到纪天赐床边,妩媚的脸上,笑吟吟的。 “娘娘命我一天十二时辰不间断的监视你。” “所以,晚上我只能来陪睡了!” 陪睡?! 纪天赐那英俊的脸庞上,闪过错愕、惊讶以及一抹深深的兴奋。 他目光上下扫动,欣赏着青姨身上,那种成熟美妇才拥有的韵味和魅力。 青姨见纪天赐毫不遮掩地打量他的身躯,以及眼底的跃跃欲试,心里轻笑一声。 这小家伙,胆儿可真不小。 都敢打她的主意了! “没错,就是陪睡!” “不过,小家伙,你可别想歪!” 青姨调侃地笑着,在纪天赐的注视下,搬来一张美人榻,放在外屋,然后躺了上去。 “你睡里屋,我睡外屋!” “如果你觉得,你的小动作,能瞒过我的眼睛,你可以试试!” 青姨戏谑的声音,从外屋传来。 纪天赐眼中的失望,宛如涓涓细流,都要流淌出来了。 见到纪天赐眼中的失望,青姨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这小家伙,居然真的对她这种老女人感兴趣。 要是让圣女知道了,还不打断他的腿。 须臾间,青姨似乎想到了什么。 下一秒,她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里屋,一屁股坐到纪天赐床上,香气四溢。 两人近在咫尺,纪天赐都能闻到青姨呼出来的兰气。 “青姨,你改变主意了?” “呵呵!想得美!刚才我忘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 “没收你的作案工具!” 说着,青姨从纪天赐体内,掏出一颗珠子。 蜃楼珠! 被青姨夺走了! 以及小川子手上,被没收的那颗蜃楼珠。 两颗蜃楼珠,被青姨一手掌控,轻轻把玩。 “蜃楼珠是件不错的宝物!” “不过,只能骗过弱者!” 青姨轻笑一声,语气中,夹杂着淡淡的鄙夷。 纪天赐撇了撇嘴,不以为然。 不是蜃楼珠不行,而是你这位妖女太厉害。 宗师,可不是大白菜! 更何况是宗师中的强者! 蜃楼珠的伪装被发现,这件事,若说好处,就是纪天赐对安未央等人的实力,有了大概的了解。 以他估计,青姨、胡伯和李嬷嬷三人,实力在伯仲之间,都有八次破限甚至更强的实力。 至于安未央,多半也是宗师级别的强者。 青姨重新回到外屋。 纪天赐躺下床,似乎有些不甘心,又发出了邀请。 “青姨,美人榻太小了。” “我的床大,你占一块地,我不介意的。” “咯咯咯——小家伙,你太小了,不是我的菜!” 外屋,传来风铃般悦耳的笑声。 小? 污蔑谁呢? 纪天赐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立马让青姨见识见识他的霸王神枪。 …… 东宫。 天尚未亮,灰蒙蒙的一片。 东宫中,鸡飞狗跳,侍女太监们,忙的脚不沾地。 “沈指挥使深夜拜访老五?” “这是怎么回事?” “气煞孤了?” 太子的喉咙中,发出低沉沙哑,如同野兽般的咆哮。 乒铃乓啷! 瓷器碎裂的声音,清脆刺耳。 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内,太子已经砸碎了十几个珍藏的精美花瓶。 “殿下,稍安勿躁!” 一名褐衣文士,站着太子身旁,好生地劝说着。 “东先生,你让孤如何稍安勿躁?” “清正司,都要投靠老五了!” 太子暴跳如雷,在大堂之中,来回走都,眉宇间的焦虑,几乎都要满溢出来了。 沈指挥使拜访五皇子。 短短几个字,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东先生见到太子这副沉不住气的模样,皱了皱眉,忍不住叹了口气。 自家的这位主君,表现得太过毛糙,实在不忍直视。 但身为臣子,东先生依然要负起责任,劝诫太子。 “殿下,情况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此话何解?”太子问道。 “如果清正司真的倒向五皇子,那么沈指挥使就不会毫不遮掩,正大光明地去拜访五皇子。” “他们完全可以秘密私会,作为底牌,在关键时刻,往殿下你背后捅一刀。” “这般正大光明的拜访,反而失去了底牌的作用。” 听了东先生的这一番解释,太子稍稍安定下来。 “没错!” “东先生你说的没错!” “老五那么阴险狡诈,如果真的拿下清正司,肯定会秘而不宣。” “但沈指挥使拜访老五,到底是为了什么?” 太子掷声问道。 “这个……或许是因为公务……” 东先生模棱两可地揣度着,在没有足够的消息前,他也无法作出准确的判断。 “不管是公务也好,私情也罢!” “总之,不能让老五太过得意!” “东先生,给沈指挥使送一份大礼去!”太子大手一挥吩咐道。 送礼! 东先生对此不以为然。 “殿下,之前十次送礼,都被沈指挥使拒绝了。” “这次送礼,肯定也是无用功!” “除非能投其所好,否则送礼毫无意义……” 东先生劝诫的话,说到一半,门外传来侍女的禀告声。 “殿下,景美人醒来后,见到你不在,又开始发脾气了。” 太子听到景美人发脾气,瞬间没心思听东先生的长篇大论,连连摆手,蛮横地打断了东先生的话。 “东先生,孤意已决。” “你去挑选礼物!” “孤还要去安慰美人!” 说着,太子便起身朝后院走去。 东先生看着太子离去的背影,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市井传闻。 太子轻佻好色,优柔寡断,色厉内荏,不是明君之象! 这些传闻,在东先生脑海中轰隆隆的作响。 他身为内臣,知道太子比传闻中的更加不堪。 刚刚喊走的太子的景美人,几天前的名字,还叫小景子。 “唉——”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吾身为臣子,也只能经历帮助殿下,登上大位。” 最后,满腔的坚持和忠心,化作一声幽幽的长叹息。 第二十四章 词条升级,触类旁通 清正司。 东方的天空,微微发白。 房间中的灯火,却彻夜未熄。 沈指挥使,忙碌一整夜,都没有合眼。 “指挥使大人,五殿下的情报,全在这里了!” 一名心腹,呈上一叠厚厚的卷宗。 如果是普通人,擅自调查皇室成员的信息,绝对是灭九族的大罪。 不过沈指挥使却不同,他乃孝元帝心腹,哪怕被孝元帝得知,也不会怪罪于他。 “你下去吧!” 屏退心腹后,沈指挥使仔细地看着五皇子的卷宗。 看了许久,门外传来心腹的声音。 “大人,东宫送来礼物……” 话未说完,沈指挥使就挥了挥手,冷声说道。 “扔了!” 门外的心腹,心里抽搐一下。 普天之下,不知多少人,想要东宫的礼物而不得。 若是得到了,必定会当成传家宝,供奉起来。 也就他们这指挥使大人,能够不屑一顾,无视东宫的礼物。 这都扔了几次了? 十次? 还是十一次? 没有旁人的打扰,沈指挥使的心神,继续沉浸在五皇子的卷宗中。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 那张冰山一般,常年没有表情的俏脸上,露出了一抹浅笑。 “灵瞳!” “是天生的?还是刚觉醒的?” “看来,太子遇到的麻烦,越来越大了!” 沈指挥使提笔,在文书上写到。 “秦沐阳勤勤恳恳,心思缜密,屡立奇功,特此提拔为千户。” 这道命令一发出。 清正司中,爆发出不少恭维的声音。 就连几位副指挥使,都主动上前恭喜秦沐阳。 一时间,秦沐阳俨然成了清正司中的明星人物。 做完这一切,沈指挥使伸了个懒腰,摘下他脸上的青铜面具,露出一张冷若清霜的俏脸。 眉似远黛,眼拥星寒。 好似轻云蔽月,流风回雪。 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美。 她肌肤晶莹剔透,冰肌玉骨,好似冰娃娃似的,皮肤透明得,似乎能看到青筋。 谁都不会想到,帝都大名鼎鼎的血手修罗,居然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 …… 朝阳高升。 纪天赐睡得迷迷糊糊,嘴里说着梦中呓语。 突然间,纪天赐突然感觉到,腾云驾雾的感觉。 他的身体,被一股巨力,猛地凌空抓起。 还没等纪天赐彻底清醒,耳边就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 “小鸡仔,起来练功了!” 瞬间,纪天赐被吓醒了。 一睁眼,就看到李嬷嬷那张能吓死三岁小儿的脸。 “练功?” “练什么功?” “小鸡仔,你忘了?昨日娘娘吩咐了,从今天开始,由老身教授你撼世龙拳。” 话音落下,纪天赐就被李嬷嬷带出门外。 清晨的凉风一吹,纪天赐感觉胸膛上,凉飕飕的。 “这个……” “李嬷嬷,能不能让我先穿上外衣。” 纪天赐请求说道。 穿着内衣就去练功,这也太羞耻了。 “穿什么穿?” “反正等会儿都要被老身撕碎!” “没必要穿了!” 撕碎??? 纪天赐??? 看到李嬷嬷那张蛮横的脸上,露出冷笑,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片刻后,纪天赐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拎到演武场。 “撼世龙拳,一共八十一式,乃吴国皇室绝学!” “放眼整个神州,也是一等一的绝学。” “纪天赐,你且看好了!” “老身给你施展第一招——潜龙在渊。” 李嬷嬷或许就是这种急性子,也没有多啰嗦,一上来,就是亲身教学。 一招精妙的拳法,从她手中施展出来。 虽然李嬷嬷没有修炼过皇极经世经,无法将心法和撼世龙拳完美结合。 但以她的宗师境界和感悟,将潜龙在渊这一招,复刻出来,却并不困难。 恍惚间。 纪天赐看到了一条巨龙,潜藏在深渊之中,伺机而动。 龙头、龙身、龙骨、龙尾。 全都紧绷在一起。 如同一张蓄势待发的弓箭。 随时都能爆发出恐怖的杀伐之力。 李嬷嬷一拳推出。 隐约之间,一声低沉的龙吟声响起。 紧接着,一股强横的龙威,扑面袭来。 这一股龙威,并非实质,也并非针对肉身。 而是一种精神层面的力量,直接人的灵魂。 纪天赐看了,若有所悟。 李嬷嬷施展撼世龙拳时,爆发出的龙威,与他修炼皇极经世经后的龙威,同出一源。 区别在于,自己一举一动,既有龙威。 李嬷嬷却需要消耗大量真气,模拟撼世龙拳,才能携带龙威。 龙威,算是一种灵魂层面的威压。 与人交手,先天自带一份压制。 虽然算不上强大,但高手过招之间,可能就相差一点。 一丝微弱的龙威,就能决定胜负。 拳落! 收工! “小鸡仔,你看明白了吗?”李嬷嬷问道。 “我还没……” 纪天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嬷嬷打断了。 “接下来,就是实战了!” 李嬷嬷左脚踏出半步,恐怖的威势,笼罩在纪天赐身上,硕大的拳头,在纪天赐的瞳孔中,越来越大。 这就直接开干了? 这是教学? 明明就是报复! 纪天赐心里呐喊吐槽。 轰—— 轰—— 轰—— 演武场上,交手的动静,持续了好几个小时,一直都没有停下来。 空气的爆鸣声,不绝如缕。 若是有人在演武场周围,必定还能听到,连绵不绝的惨叫声。 此时的纪天赐。 太惨了。 在李嬷嬷的铁棒教育下,没少挨打。 衣服破碎,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唯独脸上完好无伤。 倒不是李嬷嬷心善,打人不打脸,只是他这张脸,太过娇贵,还要去扮演五皇子。 在演武场的边缘,安未央优雅半躺在美人榻上,玉手拖着茶杯,粉唇小啜一口香茗。 安未央在演武场边缘,看着纪天赐挨打,好几个时辰了。 她的嘴角上,露出似笑非笑的弧度。 眼神中的兴灾惹祸,都没有掩饰。 报复! 绝对是报复! 安未央派李嬷嬷来叫我撼世龙拳,就是在报复我昨天嘲讽她智商不行。 纪天赐好想念,青姨那种温柔的教学模式。 李嬷嬷走到安未央身边,说道。 “娘娘,这小鸡仔悟性不行!” “教了两个时辰,连一招都没有学会!” “这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学生。” 我悟性差? 纪天赐不服了! 打开系统面板,纪天赐果断了兑换了一个红色词条——触类旁通(红)。 【一窍不通(白)】→【触类旁通(红)】 第二十五章 纪天赐,本宫会把握不住吗? 消耗100国运点,获得红色词条触类旁通。 纪天赐可用的国运点,并不多。 本来打算攒一波,在机缘大转盘上,来一发十连抽。 纪天赐早就算过。 抽中金色机缘,血赚。 抽中紫色机缘,还是血赚。 抽中红色机缘,不赚不亏。 抽的全是白色机缘,纪天赐自信,他的脸不会那么黑。 但今天不把李嬷嬷这个老八婆的嚣张气焰打压下去,他修行念头不畅。 【一窍不通(白)】→【触类旁通(红)】 一窍不通的词条升级后。 纪天赐的身体,并没有像得到【钢筋铁骨】或者是【气血烘炉】那般,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只有一道凉气流过他的脑海。 紧接着,什么都没了。 变化几乎没有,但【触类旁通】的效果,却非常惊人。 纪天赐在脑海中,思考潜龙在渊这一招。 紧接着,无数灵感,如同泉水一般涌现出来。 潜龙在渊这一招,原本想不通的地方,瞬间就想通了。 修炼思路,武学窍门,在他脑海中,清晰地不能在清晰了。 纪天赐此时的感觉,就好像从学渣,变成了学霸。 爽的不能在爽! “潜龙在渊!” 同样的招式,在纪天赐的手中施展出来。 这一次,潜龙在渊这一招,在纪天赐手中,被完美的施展出来。 驾轻就熟,游刃有余。 好似千锤百炼一般。 以李嬷嬷宗师级别的眼力,一时间居然也找不到破绽。 “竟然练成了!” 安未央、李嬷嬷、青姨等人,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诧异,但更多的则是浓浓的困惑。 之前,纪天赐施展潜龙在渊,还是花架子,漏洞百出。 刚刚,发生了什么? 让纪天赐的武学招式,发生了脱胎换骨一般的进步。 察觉到安未央等人眼中的诧异,纪天赐嘴角划过一抹得意的弧度。 “李嬷嬷,继续吧!” “之前只是热身!” “现在,我进入状态了!” 李嬷嬷听到纪天赐有些嘚瑟的话,鼻中冷哼一声。 “潜龙在渊,只是撼世龙拳八十一式中,最简单的一招!” “练成这一招,算不得什么?” “吴国皇室子弟,五六岁的时候,都练成了!” “接下来的招式,才是真正的难点!” 在李嬷嬷看来,纪天赐能练成潜龙在渊,只是运气好,突然来了灵感。 第二招,难度暴增,够纪天赐修炼半个月了。 “小鸡仔,看好了!” “第二招,见龙在田!” 见龙在田,这招一施展出来,李嬷嬷身上的气势,就陡然发生变化。 好似一条真正的神龙。 二十六块脊椎骨中,发出噼里啪啦的骨节声。 好似过年时节在放鞭炮,清脆悦耳。 龙身! 龙魂! 龙意! 汇聚于一拳之中。 一拳出。 劲风呼啸。 落在纪天赐的眼中,这猛烈的劲风,宛如是五爪金龙的的咆哮,将他的耳膜都震得发麻。 拳落,收功! “小鸡仔,你看懂了吗?”李嬷嬷哼的一声问道。 纪天赐没有立刻回答李嬷嬷的话。 而是陷入了沉默。 脑海中,一直在回想李嬷嬷刚才的动作。 思索片刻后,纪天赐点点头。 “懂了!” “你真的懂了?” 李嬷嬷的反问句从,夹杂着轻蔑、不屑和否定。 似乎在说,你骗不了老身。 不懂,就不要装懂。 “真的懂了!” “多谢李嬷嬷指点!” 话音落下,纪天赐左脚踏出半步。 起手式,摆出来的瞬间。 李嬷嬷就脸色突变,察觉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 纪天赐的起手式,还真的有模有样,非常标准。 “见龙在田!” 一模一样的招式,在纪天赐的手中,施展出来。 纪天赐犹如一条游龙,处理在演武场上。 二十六块脊椎骨中,发出炮竹般的咋响声。 这下子,李嬷嬷眼中的惊骇,再也遮掩不住,完完全全的流露出来。 真的……又学会了? 这小子的脑子,怎么长的? 真想劈开来看看! 演武场旁的安未央,神情有些严肃,名贵香茗,也被放到了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演武场上的一举一动。 片刻后,拳风落下。 纪天赐收功,额头上,冒出一层淡淡的细汗。 整个人,却丝毫没有感到疲惫,反而精神抖擞,神清气爽。 “李嬷嬷,该第三招了!” 纪天赐迫不及待地说着,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模样。 李嬷嬷强压着心中的震惊,脸上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 “第三招,惕龙无咎……”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惕龙无咎这一招,又被纪天赐熟练地施展出来。 这下子,安未央真的坐不住了。 纪天赐的悟性,有些出人意料的强啊! 青姨在一旁小声地说道。 “圣女,纪天赐在武道上的天赋,似乎超出了我们的预料!” 安未央虽然很像反驳,但却发现,青姨说的,是正确的不能再正确的结论。 纪天赐,在武学上,真的很有天赋。 “纪天赐太有天赋,我们以后不太好掌控!”青姨眼中,闪过一抹忧色。 反倒是安未央,在略微震惊之后,又放松了下来。 “青姨,你多虑了!” “你认为,我把握不住纪天赐吗?” 青姨看了下安未央这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又想到了纪天赐好色的性格。 心中的忧虑,减少了一半。 以圣女的姿色,多半还是能拿把握纪天赐的。 真要是拿捏不住,她也可以牺牲一下色相,帮助圣女完成大业。 “李嬷嬷,快点快点!” “我等不及了!” “第四招呢?” 纪天赐迫不及待的催促着。 李嬷嬷虽然震惊与纪天赐的悟性,但依然硬着头皮,施展第四招。 第四招,跃龙出渊。 在李嬷嬷施展跃龙出渊的时候,无数灵感火花,在纪天赐的脑海中迸发。 这种感觉,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 纪天赐深刻地领会到【触类旁通】这个词条的强大。 何为触类旁通? 掌握或懂得了某一事物的知识或规律后,就可以推知同类的其他事物。 皇极经世经和撼世龙拳,本来就是配套的功法武学。 纪天赐练成了皇极经世经,在修炼撼世龙拳时,两者相互对照,就非常容易【触类旁通】。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跃龙在渊这一招,也被纪天赐施展出来了。 李嬷嬷脸色僵硬,声音不太自然地说着。 “小鸡仔,今天你还要去见父母!” “今天,就到此为止了!” 说罢,李嬷嬷就扭头就走。 安未央皱了皱眉,有些不满意。 “李嬷嬷,明明还有时间,为何不继续?” 安未央不满意,她还想看看纪天赐悟性的上限。 李嬷嬷脸色一僵,不情不愿地袒露实情。 “圣女,老身昨日观看五皇子留下来的秘籍。” “只领悟了这四招。” “本以为够纪天赐修炼半个月,哪里知道……” “唉!” “是老身失策了!” 第二十六章 无名功法的来历 “青姨,你轻点!” “嘶——弄疼我了!” 青姨对着纪天赐翻了个白眼。 “要不让李嬷嬷来给你上药?” “咳咳!” “不用了!” 纪天赐清了清喉咙,连忙拒绝说道。 青姨柔嫩的指腹,涂上药膏,抹在纪天赐身体上的淤痕上,轻轻打转按摩。 “青姨,帝都有什么出名的裁缝铺、鞋铺和糕点铺?” “我要给父母带点礼物。” “他们含辛茹苦养大我,太不容易了!” 纪天赐趴着,嘴里小声嘟囔着。 青姨听此,眼中闪过一抹惋惜和柔情。 可怜的娃。 病入膏肓了! …… 下午,纪天赐带上青姨给他准备的礼物,回家了。 有青姨这个宗师强者带着,原本大半天的路程,仅仅用了一刻钟就走完了。 重新看到熟悉的山林,纪天赐有一种游子回家的感触。 “这颗松树,我上去爬过!” “这棵樟树,我掏过鸟窝!” “这颗柏树,我放火烧过!” “这颗……” 熟悉的景象,一一浮现在纪天赐眼前。 不多时,纪天赐找到了他居住了二十年的小木屋。 “爹娘,我回来了!” 纪母见到纪天赐回来,紧紧地将他抱住,脸上老泪纵横,眸子中是说不出的激动。 纪父拖着有伤的腿,走了出来,拍着纪天赐的肩膀,声音低沉。 “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 “儿,你这些天去哪了?担心死娘了!”纪母问道。 “娘,我追猎物的时候,迷了路。等我下山才发现,已经到了城外。” “这一来一回,才耽搁了时间。” “这是我从城里带回来的礼物……” 屋里,纪天赐三人,其乐融融。 屋外,青姨看着纪天赐一个人,又哭又笑,一口一个父亲,一口一个母亲,毛骨悚然。 在青姨的视野中,木屋中,只有纪天赐一人。 进入木屋前,纪天赐还一切正常。 进入木屋后,就犯病了。 行为举止,疯疯癫癫的。 好像木屋中,真的有他父母。 “这病,看得我心里发慌啊!”青姨嘴里发出一声呓语。 …… 屋里。 纪天赐坐在父亲对面,问出他心中最大的疑惑。 “爹,你给我的那本无名功法,怎么来的?” 问题一问出,纪天赐就心神紧绷着,目不转睛地盯着父亲的面庞。 纪父喝了一口粗茶,神情波澜不惊,好像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重要的问题。 “当然是你爷爷传给我的。” “额——” “那爷爷是从哪里得到无名功法的?”纪天赐忍不住追问道。 他不甘心,就被父亲用这样一个敷衍的答案,回答他心中的困惑。 “这我哪知道?” “大概是祖传的吧。” “听你爷爷说,我们纪家,以前也是城里的大户人家,身份显贵。” “后来因为某些危机,不得不逃到山里避难。” “可能,这本无名功法,就是我们纪家的祖传功法。” 纪父嘴里,透露出一些当年往事的片鳞只甲。 纪天赐神情认真地盯着纪父的表情。 也不知道是父亲是演技太高超,还是真情流露。 在父亲的脸上,纪天赐愣是一点破绽都没有看出。 纪天赐陷入了沉思。 “已知无名功法,就是皇极经世经的一部分。” “如果正如同父亲所说,这是祖传功法的话。” “这意味着,我身上真有吴国皇室的血统。” “父亲今年四十不到,祖父的年纪,大概五十几最多六十。” “算起来,祖父应该比孝元帝大上几岁。” 纪天赐不由想起了前太子的传闻。 孝元帝登基之前,并不是太子,只是一个普通皇子。 二十年前,发生了一场大变,孝元帝才登上帝位。 至于二十年前那场大变的具体情况,纪天赐并不了解。 因为那段历史并不光彩,又涉及到孝元帝的法统,因此成了帝都的禁忌。 关于那场大变,没有任何的文字记录。 只有在市井中有些传闻,但这些传闻极多,还相互矛盾,可信度极低。 除非是找到当年的亲历者,否则很难弄清楚,二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 …… 就在纪天赐陷入沉思的时候。 青姨进入木屋,站在火炉旁。 火炉中,灰烬早已经冷透了。 青姨伸出手指,沾了沾灰烬,在鼻尖闻了闻,眼中闪过一抹诧异的神采。 “养魂木!?” “养魂木是宗师用来温养魂魄的宝物,纪天赐怎么来的?” “还用来取暖,这……” 青姨的心中,流露出浓浓的困惑。 她走到纪天赐身边,将陷入沉思的纪天赐拍醒。 纪天赐困惑地看了青姨一眼。 青姨轻声说道:“跟我来!” 纪天赐跟着青姨,来到火炉旁,问道。 “青姨,怎么了?” “你取暖的木材,是哪里来的?” 纪天赐听到青姨询问生火的木材,一时间有些懵逼。 木头? 满山的不都是木头吗? 强忍着心中的困惑,纪天赐说道。 “是父亲砍来的。” “前段时间,父亲说他遇到了一棵古木,烧起来气味挺好闻的,就砍回来取暖。” 听到纪天赐的回答,青姨的目光,飞向纪天赐刚刚坐着的地方。 她依然没有看到纪天赐口中的父亲。 不过,青姨却若有所思,眼中闪过异色。 纪天赐的病,可能并不如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纪天赐,以后你身为五皇子,总是往深山老林里跑,不妥。” “容易被别人发现端倪!” “青姨,那你说怎么办?” 纪天赐,也有这方面的苦恼。 “五皇子在帝都郊区,有一座青松别院,环境清幽,人迹罕至。不妨让你父母住到青松别院去,也方便你探望。”青姨不留痕迹地说着。 青姨的提议,很对纪天赐的胃口。 “那就按青姨你说的办!” 不多时,纪天赐就开始搬家。 从深山老林,搬到青松别院。 一路上,青姨都在观察纪天赐。 “纪天赐的父母,到底是他想象出来的,还是什么脏东西?” “不管是什么?” “进了青松别院,可以慢慢观察监视,总能弄明白的!” 青姨心中暗暗打算。 她在纪天赐家中发现的安魂木,引起了她的怀疑。 安魂木,不仅能帮助宗师温养魂魄。 对于鬼物之流,也是难得一见的至宝。 第二十七章 八门金光镜,东来阁之变 夜幕降临。 五皇子府。 “青姨,你怀疑纪天赐的父母,并非是他幻想出来的。” “有可能,是鬼物之流?” 贵妃榻上的安未央,听到青姨的汇报,直起了身子,丰满处将长裙撑得紧绷。 安未央漆黑的明眸中,连连有异色闪动,含着浓浓的诧异和惊讶。 青姨站在一旁,神情凝重,脸上露出回忆的神态。 “我在纪天赐家里,发现了安魂木。” “安魂木,有滋养魂魄的奇效。” “除了对我们宗师极为有用之外,当属阴魂鬼物之流,最为渴求。” 青姨非常冷静地说出她的分析推理。 在此之前,她以为是纪天赐病得不轻。 但见到安魂木后,青姨心中的想法,有些动摇了。 安未央神情肃穆地站了起来,走到窗边,任由清冷的月光,洒落在她的身上。 她的秀眉,紧皱成一个川字,有种特殊的魔力,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如果真是阴魂鬼物之流……” “那么,这两个鬼物伪装成纪天赐父母的目的是什么?” “为什么不直接吸干纪天赐的阳气?” 安未央反问说道。 这个问题,瞬间将青姨问倒了。 回来的路上,她也想过。 思索许久,却毫无头绪。 阴魂鬼物缠上人,九十九是为了吸食阳气。 当然也不排除有些女鬼,玩的花,不仅馋男人的身子,还馋男人的心。 但伪装成人的父母,还一起住了十年。 这种诡异的情形,她从未见过。 “或许,是那两只老鬼,所图甚大!” “或者,是觉得纪天赐很有武道潜力,养肥了再宰。” 安未央听此,沉默了片刻,喃喃低语。 “不管怎么说,我们首先要弄清楚!” “纪天赐的父母,到底是不是阴魂鬼物。” “假设他父母真是阴魂鬼物,这两鬼物,连青姨你都无法亲眼看到,实力非同小可!” 青姨认同地点点头。 “若真是阴魂鬼物,实力绝对是宗师级别的,而且还有特殊手段才能瞒过我的眼睛。” “或许,大宗师能够看穿!” 青姨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 安未央摇摇头:“帝都高手如云,守卫森严,陌生的大宗师,很难进来。” “吾族大宗师,也不可能为了这点事情,冒着天大风险进京。” 青姨自然深知这一点。 纪天赐那诡异的父母,着实让她心中不安。 青姨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劝说安未央。 “圣女,要不放弃这次计划吧。” “纪天赐身上大有古怪!” “我怕,我们控住不住他。” 青姨心中,已经有了退意。 冒充五皇子,本就是风险极大的计划。 计划之中,又有纪天赐父母这个巨大的隐患。 风险之大,已经让青姨心惊胆战了。 “不行!” “计划,继续推进!” “就算二十年后,我们能扶持一位皇子登上帝位,哪里比得上扶持纪天赐这个傀儡。” “纪天赐,终究是假货,只要掌握了这个把柄,不怕他逃出我的手掌心。” 安未央态度非常坚决。 为了族中大计,她付出得太多了。不到万不得已,她绝不会放弃。 “至于纪天赐的父母,若真是鬼物,也不能置之不理。” 安未央来回踱步,沉吟一番后,下定了决心。 “通知族里,将奇物八门金光镜送来!” 八门金光镜,是一件煞级奇物,专门克制阴魂鬼物之流。 凡是阴魂鬼物,都逃不过八门金光镜的发现。 一旦被照住,阴魂鬼物就会被钉在虚空之中,无法逃脱。 “等八门金光镜到手后,立刻去青松别院。” “纪天赐的父母,不是阴魂鬼物最好。” “如果是,那就斩草除根!” 安未央的眼中,露出一抹狠色。 …… 青石斋。 帝都非常出名的字画店铺。 青石斋中出售的字画,无一例外,都出自大家之手。 因此,青石斋备受帝都乃至整个吴国的文人说推崇。 今日,青石斋顶层。 青石斋的掌柜,正在招待一位贵客,脸上露出恭敬的神情。 “东先生,这就是风雪夜归图。” 青石斋掌柜,将一副画卷,交给东先生。 东先生虽然没有功名,但青石斋掌柜如何不知道,眼前的东先生,可是太子的心腹近臣。 巴结上了东先生,就是抱上了太子的大腿。 东先生打开画卷,露出画上的内容。 夜色降临,一位丈夫,冒着风雪回到家中,他的妻子正在做饭,两个稚童合力煮豆子,一副阖家团圆,其乐融融的场景。 看完画卷上的内容,东先生满意地点点头。 “此画,很好!” “明日你可去东宫领走买画钱。” “不用!不用!”掌柜连连摆手,“太子为陛下寻找中秋宴的礼物,我深感太子孝心可嘉,这幅画算我送给太子的。” 青石斋的掌柜,非常的精明。 这可是傍上太子大腿的好机会,他怎么会收钱呢? 见青石斋掌柜要巴结太子,东先生也不再劝说。 离开青石斋后,东先生的书童,忍不住问道。 “先生,这副风雪夜归图,不过是出自二流画师之手。” “把这幅画作为中秋宴的礼物,会不会太丢人了?” 东先生听了书童的话,轻笑一声,不以为然。 “陛下富有四海,论财力,难道太子比得过陛下吗?” “这当然比不过!” “所以,送礼不在于贵重,而在于投其所好!” “陛下以孝治天下,这副风雪夜归图暗合阖家团圆,父慈子孝之一,不正和陛下心意吗?” “多谢先生指点!” 书童恍然大悟,对着东先生拱了拱手。 “人这东西,越缺少什么,越重视什么!”东先生若有所思,叹了口气。 书童神情狐疑,不太明白东先生的话。 东先生笑了笑。 “你还小,不懂!” “但凡你经历过二十年前的事情,都会懂!” 书童讪讪一笑。 “二十年前,我爹都还不到十岁。” 东先生目光眺望远方的山色,心里喃喃低语。 二十年前,东来阁之变。 一夜之间,前太子身死,先帝病重,不得不退位给孝元帝。 这段历史,被孝元帝下了封口令,不得留下任何文字记载。 这封口令,却堵不住众人之心。 但凡经历过东来阁之变的人,谁会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惨案? 因为登基手段不光彩,登基之后,孝元帝以孝治天下。 处处讲究孝道。 甚至连年号中,都有一个孝字。 但在东先生看来,“孝”这个字,就是对孝元帝最大的讽刺。 第二十八章 五弟,请题诗一首 中秋。 帝都之中,热闹非凡,各色各样的花灯,挂满了大街小巷。 五皇子府中。 纪天赐神情凝重,有些紧张。 自己的大考,终于来了。 过关,他就能鲤鱼跃龙门,成为真正的五皇子。 过不了,那肯定是死无葬身之地。 安未央推门而入,玉手上拿着一张宣纸。 “中秋宴上最值得警惕的人,都清楚了吧!”安未央问道。 “知道!” “孝元帝、监正和墨麒麟!” “应付他们的办法,我都被的滚瓜烂熟了!”纪天赐成竹在胸地说着。 安未央颔首说着。 “五皇子以诗才闻名。” “今晚中秋赏月,陛下肯定会让你作诗一首以助兴。” “这首咏月诗,是从齐国大儒手中买来,你背下后,把纸烧了。” 纪天赐拿起宣纸,看了一眼所谓的大儒诗词。 然后,嗤的笑了出来。 笑声中,有种说不出的轻蔑和嘲讽。 纪天赐轻蔑的笑容,令安未央眉头紧锁。 “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不起大儒所作的诗词?” 纪天赐很耿直,直言了当。 “没错,就是看不起!” “还大儒诗词呢?我看连我吟的诗都不如!” 安未央听到纪天赐如此狂妄的话,怒极而笑,白了纪天赐一眼。 “你一个小猎人,都什么是诗词吗?” “就不要大放厥词了!” 在安未央的逼迫下,纪天赐将大儒的咏月诗背诵下来。 不过在纪天赐看来,这首咏月诗。 远不如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远不如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远不如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远不如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远不如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 坐上马车,来到皇宫。 在纪天赐抵达皇宫的瞬间。 皇宫深处,麒麟洞。 一声声兽啸,从麒麟洞中传出来。 上百名护卫,神情紧张地看着麒麟洞中的庞然大物。 平日里一直在沉睡的墨麒麟,不知怎么的,居然苏醒过来。 而且还极为兴奋,嘴里发出一声声冲天的咆哮。 “怎么回事?” “墨麒麟被惊动了?” 麒麟洞的护卫们,都被墨麒麟的异动,震惊到了。 墨麒麟性格懒散,平时一直在熟睡,根本不会醒来。 哪怕是孝元帝亲至,墨麒麟都不一定会醒来。 如此懒散的墨麒麟,此时却像发情似的,极其兴奋。 “大人,怎么办?要禀告陛下吗?” “今晚是中秋宴,不可打扰陛下的雅兴。” “密切监视!” “等明日再上报!” …… 皇宫中。 纪天赐和安未央跟着一名小太监。 皇宫戒备森严,哪怕纪天赐身为皇子,也不能随意走动。 “天赐!” 一声轻柔的呼唤,传入纪天赐的耳中。 纪天赐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是一位面容无暇,丰腴有致的宫装美妇,身材之诱人,足以与青姨一较高下。 这位宫装美妇身上,流露着雍容华贵的气质,有一种说不出的端庄大方。 凡是见到这位美妇的人,脑海中都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词语。 母仪天下! 这位宫装美妇,就是五皇子的生母——德妃。 第一次见自己这位名义上的母亲,纪天赐还是有些心虚的。 “孩儿见过母妃!”纪天赐心里说道。 “天赐,不用多礼。你身子骨好些了吗?今后修炼,不要再那么拼命了。” 德妃握着纪天赐的手,手背上传来细腻的触感,宛如最上等的丝绸,很难想象一个年过四十的妇人之手,保养的如此之好。 “母妃,孩儿以后会注意的!” 纪天赐和德妃亲密寒暄一番后,太监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 “陛下驾到!” 德妃放开纪天赐的手,柔声说道。 “你父皇来了,母妃要过去了!” 德妃深受孝元帝宠爱,出席重大场合和重大宴会时,都身处孝元帝身旁,占据了皇后的位置。 可以说,德妃虽无皇后之名,却有皇后之实。 德妃走后,纪天赐见到了一个熟人。 秦沐阳。 “听说你得到沈指挥使的提拔,晋升千户了?” “都是殿下的功劳,若非殿下指点,我哪里我能到指挥使的赏识。”秦沐阳满脸真诚。 他是真心实意感谢纪天赐,没有半分作假和巴结。 纪天赐凭空锁定诡异下落的手段,着实是震惊到了秦沐阳。 秦沐阳不知道纪天赐是如何办到的。 但依旧大为震撼。 同时对纪天赐的佩服,更是到了五体投地的程度。 就在两人谈话间,纪天赐的后背上,感到一股寒意。 寒意中,含着极大的恶意,仿佛来自九幽的魔鬼。 纪天赐回头看去。 看到了恶意的源头。 他的好大哥,吴国太子! 纪天赐毫不示弱地回了一眼。 两人虽然没有说一句话。 但空气中,却已经迸发出火星子了。 太监和侍女们,纷纷避开,被吓得脸色苍白。 “陛下请诸位入席!” “太子,五皇子,二位在等什么呢?” 纪天赐和太子的暗中交锋,被刘忠打断。 也只有刘忠这位孝元帝的大伴,才能无惧太子和纪天赐。 纪天赐收回目光,做到自己的座位上。 安未央,非常温柔地坐在旁边,丝毫没有王府时对他的盛气凌人。 陆陆续续的,有大臣到来。 片刻后,人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位监正了。 “监正还没到?”孝元帝问道。 “启禀陛下,监正大人说身体有恙,便不来参加了!”一名小太监汇报道。 孝元帝笑了笑,也没有责怪监正。 他知道,监正托病,定是假的。此时的监正,多半又忍不住去钓鱼了。 “既然监正有病在身,那就不等他了。”孝元帝说着。 纪天赐心头微微一惊。 从孝元帝对监正的态度就可以看出,监正在吴国的地位。 连孝元帝举办的中秋宴,都能不来。 纪天赐只能说。 强者,就是任性。 监正不愧是吴国明面上的最强者。 就连大司农和冠军侯,都要弱监正一头。 此时,太子突然站了起来。 “今晚中秋月圆,儿臣献画一副。” “呈上来!” 太子的礼物,呈了上去。 他的礼物,就是东先生为他准备的风雪夜归图。 孝元帝看了风雪夜归图,就如东先生预料的那般,非常满意,嘴角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好画!” “太子有心了!” 太子听到孝元帝的夸奖,眉角上扬,嘴角上的笑意,越发的浓郁。 东先生说得极对。 父皇他重视孝道。 风雪夜归图这副阖家团圆的画,果然对父皇的胃口。 还有,东先生交代,老五多半准备好了咏月诗。 老五诗才不错,精心准备的咏月诗,必然极佳。 要主动出击,让老五咏其他的诗词,让老五精心准备的咏月诗,无用武之地。 太子脑海中,想着前往皇宫前,东先生给他的出谋划策。 “五弟,这副风雪归夜图,还缺一首诗。” “大哥请你题诗一首!”太子的嘴角上,划过得意的弧度。 瞬间,众人放下酒杯,目光注视着太子和纪天赐两人。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气息。 第二十九章 烫手山芋,御史大夫 安未央放在桌下的玉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粉拳,紧握,骨节分明。 太子这一招,太狠了。 让她准备的大儒诗词,完全没了作用。 给风雪夜归图题诗。 纪天赐这个小猎人,大字不识几个,哪懂什么诗词? 安未央的玉背上,冒出一层细密的香汗。 怎么办? 难道大计就这样失败了? 好不甘心! 安未央的眼眶中,隐隐间有不甘的泪水在滚动。 心中虽然不甘心,但安未央还是很理智,右手掌心朝下,一张玉符,隐晦地被她取出来,藏于手心,随时准备激发逃遁。 就在安未央心思百转纠结的时候,纪天赐爽朗的笑声,划破她混沌一片的脑海。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纪天赐将风雪夜归图放在身前的桌面上,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胆怯,反而充满了自信。 安未央给了纪天赐一个眼色,似乎再说。 “你行吗?” 纪天赐回了安未央一个让她安心的眼色。 “是男人,不能说不行!” “夫人,帮吾研墨!”纪天赐吩咐一声。 安未央看到纪天赐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姑且相信他一回,收起了挪移玉符。 红袖添香。 纪天赐提笔,目光落在风雪夜归图中,那两个煮豆子的小儿。 在画中,两小儿合力煮豆子,凸显的是兄弟之间和和睦。 但纪天赐却有另一种解读。 “煮豆燃豆萁。” “豆在釜中泣。” 纪天赐提笔,以极快的速度,在画卷上写上这两句诗词。 安未央看到纪天赐写的诗。 心,顿时沉入了谷底。 拔凉拔凉的。 这两句算诗嘛? 连三岁小儿的打油诗都不如! 安未央心中恼怒,她怎么就信了邪,居然会相信纪天赐这个小猎人。 这小猎人要是会作诗,那母猪都会上树。 太子见到安未央眼神中的变化,从忐忑变成绝望,瞬间知道。 稳了! 这波稳了! 东先生的妙计,打乱了老五的计划。 让老五临时写诗,老五哪里写得出好诗,只能出丑了。 太子整个人放松下来,背靠在椅背上,等着纪天赐大出洋相。 安未央和太子心态的变化,纪天赐完全没有察觉。 他笔尖顿了顿,然后写出后两句。 “本是同根生。” “相煎何太急。” 安未央研墨的手,突兀的停了下来。 她只觉得一道电流,流过她的身体,整个人都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前两句,直白浅显,犹如三岁小儿的呓语。 但后两句,却锋芒毕露,锐不可当,好似两把利剑,刺向太子的胸膛。 况且,这首诗还是在中秋宴,应太子的邀约所做。 必定能流芳百世。 至于诗中相煎何太急的太子,肯定会被钉在耻辱柱上。 今后,文人们吟此诗,定会想起太子对五皇子的迫害,逼的五皇子,不得不在中秋宴上,写此诗自保。 “我的诗词已经写好,还请皇兄品鉴一番。” 纪天赐放下手中的笔,对着太子,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好!” 太子立刻接过风雪夜归图。 他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把纪天赐的题诗,大声念出来。 让纪天赐在文武百官面前出丑。 让众人知道,纪天赐根本配不上什么小诗仙的名头。 以前的那些诗词,不过是提前准备好的。 纪天赐写的诗很短,太子一瞬间就看完了。 但下一秒。 太子脸色铁青,双拳因为愤怒,而青筋爆出。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这什么意思? 这是在说本宫欺负他? 欺人太甚! 老五怎么敢写这种逆诗? 太子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他已经想到,一旦这首诗流传出去。 此诗将流传千古。 自己将遗臭万年。 太子只感觉喉咙中,有一股腥甜的血腥味,好像要喷涌出来。 见太子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纪天赐等不及了,嘴角上划过一抹危险的弧度,催促着。 “皇兄,你怎么不品鉴?” 被纪天赐催促,太子更加不堪,双手上青筋爆出,强压着喉咙中的血腥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孤才疏学浅,品鉴不了五弟的诗词。” 太子品鉴不了? 瞬间,纪天赐的诗词,引起了众多文臣的好奇。 太子在文学上的修养,虽然不如纪天赐,但也不至于连诗词都品鉴不了。 一时间,众人都在好奇,纪天赐到底写了什么题诗。 “陛下,请允许微臣来品鉴五皇子的诗词!” 在吴国有着诗痴的御史大夫,站起身子,主动请缨。 御史大夫乃九卿之一,又精通诗词,又他来品鉴,自然无人反对。 “准!” 孝元帝说道。 御史大夫去取太子手中的风雪夜归图,拿了一下,发现风雪夜归图被太子紧紧地抓住,他这一取,居然没有取走。 御史大夫诧异地看了太子一眼。 太子神情不悦,眼神幽幽地看了御史大夫一眼,然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风雪夜归图。 在太子的眼神中,御史大夫察觉到了一丝警告的意味。 御史大夫笑而不语。 心中嗤笑一声,对太子分外鄙夷。 五皇子一首诗,就把太子的心态搞崩了。 太子心性不行啊! 御史大夫取走风雪夜归图,满怀期待地看着纪天赐的诗词。 下一秒。 他脸上满怀期待的表情,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淡淡的惶恐与不安。 他终于明白,太子眼神中的警告,是怎么回事了。 此诗一旦流传出去,太子的名声完蛋了。 一辈子都要背负迫害兄弟的恶毒名声。 御史大夫非太子党,也非五皇子党,他只是一个中立之士。 他不想牵扯到夺嫡的漩涡之中。 瞬间,在御史大夫眼中,纪天赐的诗词,成了一块烫手山芋。 他恨不得立马扇自己一巴掌。 贱! 手贱! 要是不好奇五皇子的诗词,也不会接到这块烫手山芋。 见御史大夫久久没有评价,孝元帝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敬宗,五皇子的诗词如何?”孝元帝催促说道。 豆大的冷汗,从御史大夫的鼻梁上流淌下来。 第三十章 老臣,得了眼疾,看不清 孝元帝的话落下,文武百官的目光,全都落到了御史大夫身上。 此时的御史大夫,如芒在背,苦笑连连。 他已经意识到,他是评价也不是,不评价也不是。 恨不得自己没有看过风雪夜归图。 御史大夫撸了撸雪白的胡须,沉吟一番,佯装打算评价诗词。 暗中,却在寻找应对之策。 见到他的老对手大司农,突然心生一计。 “启禀陛下,老臣文采有限,评价不了五皇子的诗词。” “论文采,大司农远胜老臣,不如让大司农来评价。” 御史大夫话音落下,不少文武百官,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画上的题诗。 到底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诗词,居然能让御史大夫自愧不如。 文武百官中,最为惊喜的,当属大司农了。 大司农和御史大夫张敬宗,乃为乡人,自幼便认识。 但两人的关系,并不融洽,彼此之前,从小就不服气。 两人从拜入农家,到入朝为官,斗了整整几十年。 这几十年,张敬宗从未在自己面前低过头。 今日,在中秋宴这般盛大的场合中,张敬宗居然服软了。 承认文采不如自己。 大司农心中是何等狂喜啊! “哈哈哈!” “老匹夫,你硬挺了几十年,终于承认文采不如我了吧!” 大司农笑的非常痛快,一吐几十年来受到的恶气。 “倾川,你可愿意评价五皇子诗词?”孝元帝问道。 “老臣自然愿意!” 大司农意气风发,老夫聊发少年狂似的,走到御史大夫身前,取走风雪夜归图。 等大司农取走风雪夜归图,御史大夫冷笑一声,翻了个白眼。 老匹夫,你继续笑!你继续得意! 等会儿,我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了。 这一招祸水东引,御史大夫相当满意。 不仅扔掉了烫手山芋,还坑了老对手一把。 着实是妙不可言。 大司农意气风发地看着题诗。 几息之后,他身上的意气风发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愤怒。 大司农极其恼怒地等了御史大夫一眼。 但御史大夫非但没有任何羞耻之心,还洋洋得意。 似乎再说。 你棋差我一招。 “张敬宗,该死的老匹夫!” “我就该想到,这老匹夫的性格,怎么会如此容易就服软低头!” “小人得志!” “这笔账,我先记在头上了。” 大司农气得差点直跺脚。 但众人还等着他的点评,他也只能恨恨地收回目光。 此时的大司农,已经愁麻了。 他是真的不愿意掺和夺嫡的事情。 毕竟想他这样的高官,无论谁坐上皇位,都要重用他。 因此太子登基也好,五皇子复刻孝元帝之事也罢,对大司农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偏偏手上的烫手山芋,他还没法扔出去。 文采的借口,御史大夫已经用过了。 他没法用第二遍。 谁让他是文官之首,难道要承认文采不如自己的手下? 至于推给武官,那就更不可能。 推给武官,就是丢尽文臣的脸面,他这文臣之首的位置,还如何坐得稳? 大司农真是左右为难。 “大司农,五皇子的诗到底如何?” 孝元帝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连连催促。 他很好奇,五皇子在风雪夜归图上到底写了什么题诗,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太子、御史大夫乃至大司农,都浑身不对劲。 被孝元帝催促,大司农真是没有办法,索性直接心一横,说道。 “陛下,老臣突发眼疾。” “看不清了!” “看不清了!” 说着,大司农一屁股坐下,还把桌上的酒杯弄翻了。 瞬间,大堂之中,文武百官,脸色精彩纷呈。 纪天赐也是大跌眼镜。 大司农的演技,真是太浮夸了。 连一丁点的掩饰,都没有。 假的不能再假! 御史大夫和大司农两人,接二连三的出岔子,令孝元帝有些恼火。 两个加起来上百岁的文人,连一首诗都点评不了吗? “小忠子,你去念诗!” 孝元帝鼻中不满地哼了一声。 刘忠得令,立刻下去,取走了大司农手中的风雪夜归图。 风雪夜归图一被取走,大司农的眼疾就好了,浑浊的眸子,别提有多雪亮了,似笑非笑地看着刘忠。 刘忠被大司农的笑意,弄得浑身不自在。 低头看向题诗,看看五皇子的题诗,到底长什么样,能逼的大司农装病。 看到题诗的瞬间,刘忠像是被五雷轰顶似的。 整个人,楞在哪儿。 脑袋中,全是轰鸣的声音。 五皇子的题诗,也太……太……太…… 刘忠憋了许久,也想不出一个词语,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 他算是明白了,为何御史大夫和大司农,一个低头服软,一个装病装死。 点评这首诗,真不是人干的活。 “小忠子,念!”孝元帝吩咐一声。 刘忠眼珠子一转,砰地一声,跪了下来。 “陛下饶命!” “奴才不识字!” “陛下饶命!” “奴才不识字!” 刘忠连连磕头,一副凄惨的模样。 御史大夫和大司农会明哲保身,他刘忠就不会吗? 孝元帝眉头走了一下,神情不悦,呵斥着刘忠。 “不识字?” “平日里没让你多读书吗?” 刘忠的磕头声更加响亮了。 “陛下饶命!” “奴才天生和书犯冲,一打开书,眼皮子就控制不住地沉下去。” “你这狗奴才。” 孝元帝很是不满,却没有怪罪于刘忠。 “谁来点评题诗?” 孝元帝问道,目光环顾众人。 在场的文武百官,纷纷眼神闪躲。 此时,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五皇子的题诗,大有问题。 谁敢去接这个烫手山芋? “既然你们都不愿意,你老臣来点评一下。” 威灵伯突然站了起来,狂放地说着。 孝元帝眉头紧锁。 “威灵伯,你大字不识一个,点评什么?” 威灵伯自信满满地说道。 “陛下,你让老臣多读书,老臣最近这些日子,读了不少书,涨了不少见识。” “正所谓,土鳖三日,当刮目相看。” 听到威灵伯的话,孝元帝差点笑出来了。 “什么土别三日?是士别三日!” “你连士人的士都不认识,读书读到屁股上去了!” 第三十一章 北望弓 被孝元帝笑骂,威灵伯也不恼怒,反而引以为喜。 “陛下教训的是!” “俺老秦没文化,等会儿念错字,还请诸位见谅!” 威灵伯对着众人拱了拱手。 太子见威灵伯要念诗,心里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连连给倒向自己的大臣使眼色,希望有人站出来拦下威灵伯。 但在场的大臣,个个都是人精,不愿意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全当做没看见。 “煮豆燃豆萁!” “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 “相煎何太急!” “诸位大人听听,俺老秦读错了没!” 威灵伯话音落下。 砰—— 砰—— 砰—— 酒杯摔落在地上的声音,乍然响起。 接二连三。 此起彼伏。 似乎他们手上的酒杯,被火烤得通红似的,手握不住。 众人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们算是明白,为何御史大夫不想评价,为何大司农装病,为何陛下大伴连字都不认识了。 这诗,太劲爆了! 前两句,浅显直白,写的不过是煮豆子的事情,虽然与风雪夜归图中两小儿煮豆子非常契合,但也没有出彩之处。 但后两句,太大胆了。 几乎是在告御状。 就差说太子在打压五皇子。 众人再细细一品味,不由想起了这段时间的市井传闻。 听说,五皇子练功除了岔子。 后来,听说伤势加重,走火入魔了。 真是五皇子自己练功出岔子了吗?说不定,是太子下的毒手。 所以,今日面对太子的挑衅,五皇子悲愤之下,才作出此诗。 有资格参加中秋宴的,都是重臣。 能当上重臣的,大抵想得多,想得少也爬不上这么高的位置。 他们脑海中,脑补出了一出出刀光剑影,明枪暗箭。 太子敏锐的察觉到,在场大臣们,看向他的目光,发生了一丝丝变化。 这种变化,让太子郁闷地吐血,睚眦尽裂。 “老五!” 太子心中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双拳紧握,青筋爆出,浑身气得发抖。 孝元帝听到这首诗,面无表情,眼神中,不停闪烁着光彩,让人无法猜出他心中所想。 大厅之中,气氛凝固而沉重。 突兀的,一道叫好的爽朗笑声,打破了这份沉重。 “好诗!” “好诗!” “真是好诗!” 威灵伯似乎没有察觉到气氛上的变化,自顾自地叫好,还连连拍手,特别用力,声音特别响。 威灵伯的这副作态,落到孝元帝眼中,孝元帝嘴角上,画出一抹莫名的弧度。 “威灵伯,你说说,这诗好在哪里?” 孝元帝话音落下,威灵伯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诗好在哪里? 这他哪里知道。 他能把这二十个字全都认全,已经很不容易了。 威灵伯扭头,疯狂地给儿子秦沐阳使眼色。 秦沐阳看到老爹的眼色,瞬间明白了老爹的意思。 帮老爹分析诗词,然后逼音成线,告诉老爹。 但是,这趟浑水,他哪里敢蹚啊? 没看到大司农、御史大夫都在装聋作哑? 秦沐阳很从心地低下头,全当没有看到老爹的眼色。 看到秦沐阳低下头,威灵伯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个逆子。 威灵伯的这些小动作,哪里瞒得过孝元帝。 孝元帝催促地问道。 “威灵伯,问你话呢。此诗,好在哪里?” “陛下,俺老秦就是个大粗人。你让我带兵打仗,我太行了。你让我评价诗词,这不是要了俺的命吗?” 威灵伯直接当场耍起无赖了。 孝元帝佯装生气,厉声呵斥。 “懂都不懂,那你还大叫好诗?” “嘿嘿!” “五皇子可是陛下您的种,他做的诗,能差到哪里去?” 威灵伯话音落下,刘忠露出一丝鄙夷的脸色。 这威灵伯浓眉大眼的,没想到也是个拍须溜马的高手。 果不其然,孝元帝听了之后,龙心大悦。 “说的极是!” “朕的种,当然不凡!” “五皇子做的这首诗,在暗讽兄弟阋墙,告诫世人家宁才能国事兴。” “此事,大合孝道。” “赐五皇子北望弓。” 孝元帝一番盖棺定论的评价,在在场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孝元帝,不愧是和稀泥的高手。 后两句,原本控诉太子迫害的意思,被孝元帝巧妙一转换,变成了告诫众人要兄友弟恭,家庭和睦的意思。 此举,帮太子摆脱迫害兄弟的的窘境。 又赐予五皇子北望弓,以示恩宠。 两碗水,全都给端平了。 安未央见孝元帝的一番操作,心里微微有些失望。 没能一口气给太子扣上不仁不义、残害手足的帽子,有些可惜。 不过安未央也能接受。 今晚,不仅纪天赐顺利过关,而且还让太子丢了大脸,并且得到了孝元帝的赏赐。 片刻后。 刘忠双手捧着半人高的木盒,木盒中躺着一副精美的弓箭,弓身上面,雕刻着一个狼头,杀气腾腾,千里喋血。 “赐儿,此弓乃朕年轻时的佩弓。” “三十年前,朕就是带着这把北望弓,在冬猎时射杀了一头黑蛟,在宗室皇子中一举夺魁。” “今日朕将此弓赐予你,希望你能在今年的冬猎中,大放异彩,不堕此弓威名。” 纪天赐恭敬地接过北望弓,恭敬地说道。 “儿臣遵命,必不堕此弓威名。” 北望弓。 此弓的名气,纪天赐也听说过。 虽不是奇物,却也是帝都中鼎鼎有名的宝物。 此弓射出,有风雷伴随,其声铿锵,其势浩荡,所过之处,尽皆焦土。 三十年前的冬猎,当时孝元帝,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皇子。 在冬猎中,孝元帝凭借此弓,射杀了一头黑蛟。 凭借此战绩,孝元帝一举夺魁,开始引人注目,最后逆袭成功,登上帝位。 可以说,这柄弓,对于孝元帝来说,就是梦的开始。 纪天赐脑海中,回忆着关于北望弓的介绍。 一时间,他有些想歪了。 “孝元帝,是在怂恿他与太子斗吗?” “歪解诗词,是为了皇室名声。” “送我北望弓,是鼓励我与太子打擂台!” “我这便宜老爹,正是把权谋之术,玩出花来了!” 第三十二章 下半阙呢? 对面的太子,看到纪天赐意气风发地接过北望弓。 眼神中,尽是羡慕嫉妒恨。 心中的痛楚,如同被毒蛇咬过一般。 他曾多次向父皇暗示,自己想要北望弓。 但被父皇无视。 父皇明知道自己喜爱北望弓,却当中将北望弓赐予老五。 太子的双拳,捏的越发的紧了,好似要将自己的骨节捏碎。 风波散去。 宴会中的气氛,重新恢复了热闹。 众人觥筹交错。 纪天赐还想再赋诗一首,提高名望。 奈何琼浆玉露入口,后劲极大,醉意直冲脑门,天旋地转,眼前的安未央,眨眼间变成了千手观音。 作到一半的诗,也写不下去了。 主位上的孝元帝,看到纪天赐醉倒,笑吟吟地说着。 “赐儿醉了,今晚就在皇宫留宿。” “未央,好好照顾赐儿。” 孝元帝让纪天赐留宿皇宫,顿时引来所有皇子的羡慕嫉妒恨。 皇子成年后,都要搬出皇宫,住在王府中。 哪怕入宫见母妃,都要提前向孝元帝禀告。 酉时之前,必须离宫,否则以淫乱后宫论。 今晚,纪天赐破例,在皇宫留宿,这是何等的恩宠? 诸位皇子,羡慕嫉妒恨,眼睛都红了。 郁闷的太子,更是双拳紧握,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看向纪天赐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恨和不平。 刘忠召来两个小太监,搀扶着纪天赐离开。 纪天赐起身,落下了一张宣纸。 刘忠低头一看,发现宣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似乎是一首诗。 刘忠学识浅薄,欣赏不了诗词。 但他却把这张宣纸视为宝物。 五皇子写的诗,能差到哪里? 孝元帝也有些醉了,对着在场文武百官说道。 “诸位爱卿,天色已晚,朕就不打扰你们与家人团聚了!” “臣等告退!” 大厅中,文武百官,陆陆续续的退场。 侍女也及时端上醒酒汤给孝元帝服用。 孝元帝喝了两口,刘忠便拿着宣纸,如同献宝似的,谄媚地说着。 “陛下,奴才有宝物献上。” “小忠子,你手上拿着什么?” “启禀陛下,这是五皇子刚才落下的。” “好像,是一首诗!” 孝元帝一听是五皇子所做的诗,顿时来了兴趣。 “哦!” “快呈上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孝元帝一字一句读着,读的很认真,双眼之中,异彩涟涟,脑海中的醉意,更是在一瞬间全都没了。 读到“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的时候。 孝元帝知觉到一道电流,流过他的体内,浑身上下,都泛起了鸡皮疙瘩。 盛有醒酒汤的玉碗,从孝元帝的手上跌落。 砰地一声! 玉碗碎裂! 醒酒汤撒了孝元帝一身,但孝元帝却好似浑然不觉。 “快给陛下擦擦!” 刘忠急的,连忙招呼侍女给孝元帝擦去汤汁。 孝元帝浑然不在意,摆了摆手说道。 “不用擦了!” “不要打扰朕!” 半阙诗词,在孝元帝的脑海中浮现。 字字珠玑,黄钟大吕。 孝元帝只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变成了月宫上的仙人,长生久视,俯瞰人间大地。 念完,孝元帝才惊骇的发现。 此诗,居然只有上阙,没有下阙。 “小忠子,另一半呢?” “还有另一半!” 刘忠顿时傻眼了。 他看宣纸上的字数不少,怎么就只是半首诗? 刘忠顿时急的满头大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陛下,奴才只找到了这半首,没有其他的了。” “给我找!” “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找出来!” 孝元帝怒喝一声,刘忠带着一群太监侍女,满地寻找下阙。 但别说下阙了,就连半个字他们都没有找到。 “陛下,没有了!”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孝元帝楞在那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就好像,拉屎拉到一半,茅坑长了脚,跑了。 孝元帝想去找纪天赐,但想到纪天赐现在醉的不省人事,让他作诗,也肯定写不出下阙,只能无奈的摇头惋惜。 此时,御史大夫张敬宗突然杀了个回马枪,面见孝元帝,目光火辣辣地盯着孝元帝手中的宣纸。 “陛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刘忠捡起宣纸的那一幕,张敬宗全都看在眼里。 依他猜测,这定是五皇子早就准备好的咏月诗。 只是因为喝醉了,没来得及说出来。 因此,中秋宴结束后,张敬宗立马杀了个回马枪,果然被他逮到了。 孝元帝看到张敬宗,眼神火辣地盯着他手中的宣纸,便全都明白了。 张敬宗这个诗痴,肯定是想看五皇子的大作。 若是不把宣纸给他,他今晚怕是要在金銮殿上闹一整晚。 想到这里,孝元帝就觉得头疼。 “你这个老滑头!” “拿去!” “多谢陛下!” 张敬宗露出得逞的笑容,如愿以偿拿到了宣纸。 如同捧着重宝似的,双手捧着宣纸,小心地缓缓打开,欣赏起来。 片刻后。 张敬宗发出又惊又怒的呼喊声。 “为何只有上阙?” 张敬宗心里痒啊! 就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他心头上爬过。 弄得他浑身难受。 见张敬宗挠首搔耳的模样,孝元帝嘴角一挑,淡淡地说着。 “下阙在赐儿的肚子里,还没生出来!” 还没生出来? 张敬宗陷入了沉默,嘴角上全是苦涩。 孝元帝见张敬宗久久无声,原本被纪天赐搞郁闷的心情,瞬间开心起来。 “去华清宫!” 孝元帝摆驾离开。 张敬宗心里的郁闷,却无从发泄。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周倾川是我几十年的挚友,此等惊世诗词,怎能不与他分享呢?” 说罢,张敬宗催动真气,身影在夜色下,宛如一阵清风。 片刻后,张敬宗追上了大司农周倾川。 “倾川兄,你我相识几十年,我偶的一惊世诗词,不与你分享,我心里过意不去。” “你这老小子,心肠什么时候变红了?” 周倾川接过张敬宗手上的宣纸,看了起来。 一盏茶的功夫后。 大司农周倾川气急败坏的声音,在皇宫的夜色响起,直冲云霄。 “张敬宗,你这个无耻老贼!” 第三十三章 荆雨楼,三条半铁律 皇宫。 纪天赐迷迷糊糊地被搀扶到寝宫中。 一起陪同的,还有安未央。 “娘娘,奴才们就在门外候着,您有事尽管吩咐奴才们!”小太监说道。 “本宫知道了!” 安未央挥了挥手,屏退两名小太监。 一时间,整个卧室中,只有喝醉了的纪天赐,以及满脸纠结的安未央。 安未央,秀眉紧皱。 今晚留宿皇宫,意味着…… 她要和纪天赐同房。 皇宫可不是五皇子府,她若还和纪天赐分房睡,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好不容易瞒天过海,然纪天赐成为五皇子,安未央可不希望功亏一篑。 “罢了!” “今晚就便宜你了!小猎人!” 安未央脱去外面的宫装,露出里面的单薄的小衣。 贴身的面料,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躯。 安未央爬到床上,越过纪天赐,躺在里面一侧。 纪天赐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翻了一个身。 皇宫里的床,可不像王府中的大床,能睡九个人。 两人本就紧紧地贴在一起,纪天赐翻身,安未央猝不及防之下,就被纪天赐压在身下。 刹那间,安未央的凤眸,瞪得老大,异彩涟涟。 似乎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纪天赐压在身下。 “你干什么?” “快从身上下去!” 安未央玉手放在纪天赐的胸膛上,要将纪天赐推下去。 喝醉的纪天赐,感受到怀里的挣扎,下意识的嘟囔一声。 “不要乱动!” 说着,双手一抱,将安未央搂在怀里。 脑袋伸到安未央的脖子边,闻到安未央身上传来的体香。 幽幽的体香,钻入纪天赐的鼻子中。 这股幽香,沁人心鼻,勾人神魂。 仿佛能够点燃人心底的欲望一般。 火炉般的滚烫,令安未央浑身的肌肉,全都僵硬了。 红唇张的老大,若非玉手捂着,恐怕都要大声惊呼出来。 她怎么都没想到。 纪天赐居然有亵渎她的胆子。 安未央气得浑身发抖。 以她的实力,只要用十分之一的力量,就能将纪天赐震飞。 但是,她不敢。 这里可是皇宫。 将纪天赐震飞,那可就真成天大的丑闻了。 安未央只能默默忍受,满腔的愤恨和幽怨,化作低沉的呓语。 “纪——天——赐——” …… “姬天赐还活着!” “怎么可能?难道是替身?” “姬天赐在中秋宴上大放异彩,如果是替身,难道孝元帝和满朝文武,都是瞎子不成?” 说话的,是一个身穿皮甲的英气女子。 她穿的非常单薄,火红色的皮甲,只能勉强遮掩住她浑圆的臀峰,露出两条修长有力,小麦色的长腿。 “这么说,六指老怪的任务失败了!” 皮甲女子对面,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嘴里叼着狗尾巴草,兴灾惹祸地笑着。 这名少年,长相普通,没有出奇之处,但他身后却背着一个三米高的铁匣。 铁匣和少年之间,体型差距之大,极为显眼。 凡是见到他的人,第一时间都会被他身后的铁匣所吸引。 “六指老怪,人虽然长的丑了点,但他的咒杀术还是很厉害的。” “怎么就失手了呢?” “前几天他完成任务回来的时候,还满身是伤,说是被龙气反噬了。” 铁匣少年,嘴里小声地嘟囔着。 身为同伴,他对六指老怪的手段,非常了解。 六指老怪的咒杀术,直接针对神魂,神鬼莫测。 而且,这咒杀术威力巨大,屡屡帮助六指老怪越级斩杀高手。 唯一的缺陷,就是反噬极大。 每使用一出,都要疗伤许久。 因此,铁匣少年心中十分困惑。 杀一个区区四次破限的皇子,怎么就失手了? 皮甲女子正襟危坐,剑眉一挑,有条不紊地说着。 “六指的咒杀术直接针对神魂,虽说躲无可躲,防不胜防,但也不是无解。” “什么解?” “灵魂守护类奇物!”皮甲女子用一种非常肯定地语气说着,“除此之外,姬天赐能瞒过六指,他肯定修炼了非常高明的假死之法。” 皮甲女子按动坐上的机关。 房间中发出咔嚓咔嚓齿轮转动的声音。 不到三息,姬天赐的情报档案,落到她的手中。 皮甲女子在姬天赐的情报档案中,又增加了两条。 “这两条情报,能卖出很好的价钱。” 铁匣少年,托着下巴,狗尾巴草不停地晃动。 “灵魂守护类奇物!” “高明的假死之法!” “六指老怪失败的不冤啊!” “姬天赐的任务,是楼主亲自接来的,积分极高。” “六指老怪这次失败,算是十年白干了!” “我要是现在去告诉他这个消息,他会不会气得吐血,当场走火入魔?” 铁匣少年兴灾惹祸,嘴里发出坏坏的笑声。 皮甲女子翻了个白眼。 “吴国就我们三个雪美人级刺客,忙都忙不过来!” “你把六指气得走火入魔,他的任务,你去完成?” 铁匣少年脸色一僵,连连讪笑。 “开玩笑!” “开玩笑呢!” “不过姬天赐还活着,我们要去再杀一遍吗?” 铁匣少年话音落下,皮甲女子鼻中冷哼一声,周围的空气,散发出丝丝寒意。 “你难道忘了我们荆雨楼三条半铁律了吗?” 荆雨楼,天下第一杀手组织。 有三条半铁律,被世人熟知。 一:刺杀目标,一击必杀,千里远遁,绝不施展第二招。 二:任务无论成功失败,只为雇主出手一次,绝无第二次。 三:刺杀失败,刺客被杀,绝对不能为死去的刺客复仇。 最后还有半条。 概不退款。 第三十四章 小猎人,我陪你练拳 车轱辘,发出咕咚咕咚的响声。 夜色之下,一辆马车从皇宫的城门,缓缓驶离。 马车中,传来一声声吃痛的声音。 “疼!” “疼!” “爹,别打了!” “你这蠢小子,满脑子浆糊,爹让你清醒清醒。” 马车中,传出威灵伯粗犷的声音。 “爹,儿子脑子傻,肯定都是被你打的!” “你还敢顶嘴?” 砰—— 砰—— 砰—— 敲打的闷哼声,连着三下,突然爆发。 “刚才宴会上,爹给你使眼色,你居然敢装作看不见!” “当上千户,胆子变大了啊!” 威灵伯没好气地说着。 “爹,五殿下的那首诗,我哪敢评价?” “你没看到太子的脸色,都快吃人了!” 看到秦沐阳一副怂货的模样,威灵伯露出恨铁不成钢的惆怅。 “老子满身是胆,怎么就生出你这个孬种?” “爹,那可是太子,你不怕吗?” “阳儿,你要知道,我们秦家,和墙头草不同!” “墙头草随时都能更换阵营,但我们秦家,天生就是五皇子党。” “你以为你不评价,太子就不会记恨我们秦家?” 威灵伯满不在意地说着,丝毫没有将太子的怒火,放在心上。 “再说了,太子就是太子。” “他一日不登基,就是一辈子的太子!” “二十年前的明彦太子,那么大的优势,最后还不是被陛下翻盘了?” “他这太子之位,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做到头了!” 威灵伯嘴角发出一丝冷笑。 看着还有些懵懂的秦沐阳,威灵伯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 “阳儿,你要是有五殿下三成的本事,为父就放心了!” “今晚五皇子手段毒辣,仅仅靠着一首诗,就败光了太子的名声。” “爹,宴会上陛下不是给出了解读吗?” 威灵伯连连摇头。 “陛下的解读,最多只能堵住在场文武百官的嘴。” “却堵不住悠悠众生的嘴!” “特别是儒家书院的那些闲散文人。” “吃饱了闲着慌,最喜欢解读各种诗词。” “解读的时候,扣着字眼,明明没有的意思,他们也能给你解读出个一二三四五来。” “这不是无中生有吗?”秦沐阳嘟囔一声。 “没错,就是无中生有!” “而且还是怎么劲爆怎么来?怎么抓人眼球怎么来?” “阳儿,你信不信,过几天士林之中,就会有太子谋害五皇子,暗中下鹤顶红的传闻。” 听了父亲的话,秦沐阳连连咋舌。 “书院的哪些文人,也太大胆了!” “不怕被陛下抄家砍头?” 威灵伯用一副过来人的模样,缓缓说道。 “他们还真不怕!” “非但不怕,还以怼皇帝为荣耀,怼的越凶,名气越大。” “你知道什么是大儒吗?” 威灵伯冷不丁地问了秦沐阳一个问题,秦沐阳几乎没有思考,脱口而出。 “大儒,自然是学问大的人。” “阳儿,你天真了!” “大儒,是名气大的人!” “学问大,本事大但名气小的人,那叫隐士,称不上大儒。” “所以,儒家的那些文人,一个个都不嫌事大!” …… 翌日。 日上三竿。 纪天赐在皇宫中,悠悠醒来。 扭头一看,安未央并不在身边,不知道去哪里了。 昨晚模糊的记忆,涌上脑海。 他依稀记得,昨晚上床之后,他似乎对安未央,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臀峰间,那销魂的体验。 烙印在了纪天赐脑海深处。 让他流连忘返,吃髓知味。 昨晚的体验,很好! 但是现在…… 虚了! 纪天赐虚了! 不是身体上的那种虚。 是心里的那种虚。 他没想到,自己喝多了之后,居然会如此大胆,对安未央做那种事情。 纪天赐也被自己的大胆,吓到了。 “安未央肯定会发飙!” “我要怎么避避风头呢?” 纪天赐眉头紧锁,只觉得,脑袋瓜子疼。 昨晚一时爽,醒来火葬场啊! 就在此时,安未央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恬静的笑容,俏生生地说道。 “殿下您醒来了!” “妾身伺候你更衣!” 出乎纪天赐意料的是。 安未央居然没有发怒,反而一副大家闺秀,贤妻良母样子,伺候他更衣。 纪天赐的心里,更加冰凉了。 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上来,直冲天灵盖。 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反倒希望,安未央立刻把心中的怒火发泄出来。 她这副模样,让纪天赐心里更慌。 安未央见纪天赐没有动静,温柔一笑。 “殿下,你在等什么?” “时间不早了,我们还要去母妃那里请安。” 纪天赐就像傀儡一样,任凭安未央给他穿衣。 然后,在太监们的前呼后拥之下,来到华清宫,见到了端庄大气的德妃。 “儿臣(臣妾)向母妃请安。” “无需多礼!” “赐儿,你的头还疼吗?” “回母妃,不疼了!” “赐儿,你酒量不好,以后就别多喝!” 德妃的嘴里,虽然说着责怪的话,却没有一丝一毫责怪的意思,反而眼神充满了得意的神采。 昨晚纪天赐的表现,可谓是大放异彩。 把太子压得抬不起头来。 德妃已经觉得,太子之位,非自家儿子莫属了。 “赐儿,三月之后就是冬猎,你父皇当年就是从冬猎开始崭露头角,因此对冬猎非常看重。” “今年的冬猎,赐儿你要好好表现。” “母妃放心,我回府之后,会勤加修炼射术的。” 德妃似乎还不放心,把安未央拉倒身边,小声交代。 “赐儿忙于修炼,平日生活里,还要未央你好好照顾赐儿。” “母妃放心,臣妾会照顾好殿下的起居生活。” 安未央回答的滴水不漏,神情文静,好似书香门第出生的大家闺秀。 德妃嘱咐一番后,纪天赐和安未央,才乘坐马车,离开皇宫。 一路上,纪天赐如芒在背。 怎么坐,都觉得不舒服。 像是屁股上长了痔疮。 等回到王府,还不等安未央下车,纪天赐就直接跳了下去,开口说道。 “我去找李嬷嬷练拳!” “李嬷嬷今天生病了!” 马车中,安未央淡淡地说着。 纪天赐神情一僵。 宗师会生病? 这个借口也太敷衍了。 “皇极经世经我有些不懂的地方,我去问青姨。”纪天赐又找了个借口。 “青姨去帮我买香风了。” 安未央,波澜不惊地说着。 纪天赐知道,他被针对了。 “哦——” “胡伯他既不懂皇极经世经,也不懂撼世龙拳,你就不用去请教他了。” 话音落下,纪天赐脸上,最后的笑容也彻底不见了。 “那我今天……” “今天,我来陪你练拳!” 说罢,一阵香风袭来。 安未央的粉拳,在纪天赐的瞳孔中不停放大。 第三十五章 万松学院,流言四起 “嘶——” “青姨,你轻点?” “要不要换李嬷嬷给你上药?” 青姨翻了个白眼,她坐在床边,纪天赐趴着,露出青一块紫一块的后背。 “李嬷嬷辛苦了,不用麻烦她了!”纪天赐连连摇头。 “昨晚,你对娘娘做了什么?” “占了娘娘的便宜?” 青姨用一种好奇的眼神,盯着纪天赐看。 今天演武场上,安未央那股发狠的劲,她已经有十多年没有见过了。 “咳咳!” “青姨,你不要瞎说。” “没有的事!” “我是那种饥不择食的人吗?” 纪天赐清了清喉咙。 他是绝对不会承认。 见纪天赐死活不说,青姨也懒得追问,话题一转,神情肃穆。 “昨晚你大放异彩!” “刺杀五皇子的人,肯定也知道了。” 听到青姨说起刺杀五皇子的人,纪天赐心头一沉,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青姨你怀疑,他们还会动手?”纪天赐试探着问道。 青姨认真地点点头。 “很有可能!” “那我们怎么办?”纪天赐心中有些紧张。 青姨沉吟一下,缓缓说道。 “五皇子每个月都会去寒山观上香。” “上次五皇子在寒山观上香时,被人刺杀。” “我们打算让你,再上一趟寒山观。” “一方面,五皇子本来就有这个习惯,突然不去寒山观,会引人怀疑,另一方面……” 青姨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纪天赐瞬间就明白了。 “引蛇出洞!” “没错,就是引蛇出洞!”青姨的语气很肯定,“你不用担心你的安危,到时候我、胡伯和李嬷嬷,会陪你一起去寒山观。” “我们三人联手,除非是大宗师出手,否则不会让你出意外的。” 青姨的语气,相当自信。 想要击败他们三人联手,非大宗师不可。 但朝廷的大宗师,绝对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对纪天赐这个五皇子出手。 外面的大宗师,靠近帝都就会被发现,也不会有刺杀的机会。 青姨制定的引蛇出洞计策,纪天赐并不看好。 “如果我是幕后黑手的,我不会认为,五皇子刚刚被刺杀过,还没有任何防备。” “再去寒山观,这个陷阱,太过明显了!” “除非幕后黑手,是个傻子。” 纪天赐语气平静地分析着。 他觉得,引蛇出洞这个计划。 太容易看穿了! 青姨叹了口气,眼神幽然,露出浓浓的无奈。 她何尝不知道,引蛇出洞这个计划,漏洞百出。 但是…… “我们手上的线索太少!” “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万一幕后黑手犯蠢了呢?” “纪天赐,还希望你能配合我们。” “算是青姨请求你了!” 纪天赐看到青姨哀求的眼神,点点头,答应了。 “不过,你们还是做好,一无所获的准备!” …… 万松书院。 吴国儒家第一书院。 可以说是儒家在吴国的圣地。 吴国超过一半的儒家学子,在此求学。 课堂上,陈安目不转睛地盯着宣纸,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兴奋。 就像禁欲一个月的lsp,看到了勾栏头牌花魁对着他搔首弄姿。 “好诗!” “好诗! “怎么只有半阙呢?” “陈安,你在看什么?” 一个冷不丁的声音,突然在陈安背后响起。 瞬间,陈安额头上,冷汗直流,眼神闪躲恍惚。 “山长,我……” “上课的时候,还看闲书,罚你抄论语十遍。” 听到山长的惩罚,陈安的脸色,瞬间就垮了。 “山长,那这诗?” “没收了!” 山长板着脸,严肃得吓人,把陈安想要反驳的话,却都堵会喉咙里了。 下课后,陈安心痛如绞地离开。 被没收的半阙词,是他拍了二叔一整天的马屁,才从二叔那里拿来了。 他二叔是太卜丞,参加了中秋晚宴。 当天晚上,大司农和御史大夫两人就挨家挨户地拜访,与文武百官分享诗词。 “今早上,他见二叔的时候,二叔脸色不好。他拍了不知道多少马屁,才从二叔手上换来这半阙词。 这半阙词,极妙! 就是少了半阙,弄得他心里痒痒的,浑身不舒坦。 几名好友找上陈安,询问道:“陈安,你说好的惊世诗词呢?” “没了!” “陈安,你耍我们吗?” “别急!惊世诗词虽然没了,但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天大的秘密,你们可别告诉其他人。” “什么秘密?” “你们可知,为何五皇子要在中秋宴上,以诗明志告御状吗?”陈安压低了声音,在几位好友耳边,轻声说道。 果不其然,几位好友被陈安口中的秘密吸引住了。 包括他暗恋许久的那位姑娘,也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陈安,快说,别卖关子了!” “为什么?太子对五皇子做了什么?” 陈安清了清喉咙,无比认真地说道。 “太子买通了五皇子的贴身侍女,在五皇子的饭菜中,下鹤顶红。” “嘶——真的假的?” “杨自立,你在怀疑我吗?”陈安恼怒地瞪了杨自立一眼,“我二叔可是太卜丞,全程参与了中秋宴。” “他亲眼看到,五皇子状告太子给他下毒药。” “竟然是这样!” “要不是陈安你,我们都不知道,太子与五皇子之间,有这么大的恩怨。” 几位好友的脸上,露出吃惊震骇的神情。 陈安不知为何,看到好友们震惊的神情,就莫名地感到开心。 啊—— 舒服多了! 就连诗集被没收的郁闷。 也好了很多! 最后,陈安还不忘告诫几位好友,用一种非常严肃的语气。 “记住,这可是皇室丑闻,你们可不要乱传!” “要是流传出去,二叔肯定会打断我的腿!” “陈安,你放心,我们不会传出去的。” 说罢,几人就散开了。 原本想要看诗集,也没有了心情。 一盏茶的功夫后。 杨自立回到宿舍,拉着几位舍友,神神秘秘地说道。 “大事大事!” “你们知道,为何太子要给五皇子下鹤顶红吗?” “为什么?” 几位舍友,好奇地看着杨自立。 这些好奇的眼神,让杨自立由内而外地感受到了舒爽。 好像每一个毛孔,都被打开了似的。 “因为太子迷恋安王妃的美色!” “后来呢?” “太子得手了吗?” “绿了吗?” 第三十六章 老五,孤要杀了你 一道道谣言四起。 整个万松书院,在这一天,彻底沸腾了。 万松书院的学子,三句离不开太子。 “……上回说到,太子一见未央误终身,发誓要得到安未央。但奈何安未央已经嫁给了五皇子,太子魂牵梦萦多日,最终还是控制不住心中的爱意,对安未央下手……” “后来呢……” “只见那一日,太子约已经是王妃的安未央去酒楼见面。安未央一进包厢,太子就欲对她行禽兽之事。” “弑弟夺妻,太子,猪狗不如啊!” “先别急着骂。” “那一日,太子欲对安未央行禽兽之事,幸好五皇子就是赶到。五皇子身为天潢贵胄,何时受过这等屈辱,冲冠一怒为红颜,把太子打了一顿。” “太子自觉理亏,不敢还手,只能将这仇暗暗记在心中。” “太子引而不发,暗中收买五皇子的贴身侍女,最终买通了一人,在五皇子的饭菜中,下了鹤顶红。” “那五皇子岂不是死定了?” “非也非也!太子小瞧了五皇子,他不知道五皇子早已经功参造化,区区鹤顶红,岂能毒死五皇子。” …… 万松书院的角落中,一群人围成一团,时不时地发出惊呼声。 “一派胡言!” “你说的不对!”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冷不丁地蹦了出来。 “我哪里说的不对?” “你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四五,你今天就别想走!” “太子觊觎的,并不是王妃安未央。” “那是谁?” “五皇子的生母,德妃!” “兄台,你细讲!越细越好!” …… 万松书院。 静室中。 山长一边喝着香茗,一边看着手中的半阙词,时不时地发出感慨。 “妙!” “甚妙!” “此诗只应天上有……” 就在此时,两名大儒联名拜访。 “严庭兄,器之兄,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山长连忙将半阙词小心地收拾好,热情地招呼两名大儒。 两名大儒品尝了一下山长收藏的名茶后,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 “若虚兄,你怎么看五皇子?” “才思敏捷,仁厚好施,明主也!” 听到山长张若虚的评价,两名大儒,认可的点点头,就差说出英雄所见略同的话出来。 “若虚兄,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接触五皇子?”两名大儒问道。 张若虚,笑而不语,风轻云淡地抿了口茶。 “不急!” “再等等!” 郑严庭和林器之两位大儒,有些坐不住了。 “若虚兄,再等等?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中秋宴后,五皇子名声大噪,吸引了不少目光。” “不仅是我们儒家,听说道家墨家,也有意下注在五皇子身上。” 张若虚听到道家墨家想要下注,不屑地嗤笑一声。 “道家,冢中枯骨!” “如果是三千年前的道家,想要下注五皇子,我自然二话不说,拱手相让。” “现在的道家……啧啧……” “不配让我正眼看一眼!” 张若虚对道家的轻蔑,郑严庭和林器之也见怪不怪了。 虽然道家自己不争气。 彻底没落了。 诸子百家中,是个人都能在道家头上踩一脚。 “那墨家呢?” “墨家可不像道家彻底不行了!”林器之有些担忧地说着。 张若虚喝了一口香茗,语气平缓。 “据我所知,墨家的内斗,升级了!” “此言当真?” 郑严庭和林器之,眼中闪过一抹亮色和兴奋。 “当真!”张若虚表情认真,点点头。 “墨家内斗升级,看来一时半会儿,不会对我们在吴国的布局,造成影响。”郑严庭语气放松了下来。 “严庭兄,器之兄,你们二位大可不必着急。” “孔明半圣早就将人性看透了。” “我们人这种生物,就是贱!” “越是容易得到的东西,越是不珍惜!” “只有那些历经千方百计,刀山火海后得到的事物,才会珍惜。” “想当年,秦国国君七入蜀地,三顾茅庐,才请到孔明半圣出山。” “吾等也要效仿孔明半圣,等五皇子三顾茅庐后,再考虑出山。” 张若虚不疾不徐地说着,他心中,早有预案。 自孔明半圣被三顾茅庐之后,他的事迹,备受儒家大儒的追捧。 欲擒故纵,就是他们儒家常用的手段。 在诸侯国中,若是太主动太热情,会被其他大儒看不起的。 甚至,还有大儒曾经达成过七顾茅庐的成就。 可谓是儒家的一段佳话。 郑严庭和林器之见张若虚成竹在胸,便不再劝说。 “若虚兄,这一次我们儒家,一定要拿下吴国!” “不能再重蹈二十年前的覆辙!” 说起二十年前的事情,张若虚的脸上,露出一抹浓浓的感慨和惆怅。 “二十年前,明彦太子优势那么大。” “哪里想到,会被孝元帝翻盘?” “当年养浩先生为太子师,只要明彦太子一登基,吴国就被我们拿下了。” “却不料孝元帝逆天翻盘,逼的养浩先生不得不与我们万松书院做切割。” “如今,养浩先生不知身在何处,已经二十年没有他的消息了。” 说起屠养浩的名字,在场三位大儒,脸上纷纷露出怀念的表情。 屠养浩。 就是万松书院上一任山长。 也是吴国儒家上一任首领。 也是前太子的太子师。 孝元帝登基后,屠养浩主动与万松书院做切割,使得孝元帝没有借口对万松书院动手,保存了万松书院的元气。 “可惜养浩先生功亏一篑。” “不过如今机会再一次来临,吾等定要完成养浩先生未完成的大计!” …… 万松书院,谣言四起。 东宫之中,鸡飞狗跳。 瓷器破碎的声音,响了一整个下午。 东宫的太监侍女们,战战兢兢,耳边一直充斥着太子的咆哮。 “欺人太甚!” “老五欺人太甚!” “孤何时觊觎过安未央?” “孤何时觊觎过德妃?” 太子面目狰狞,脖子上青筋爆出,双拳不停地锤着坐面。 今日的谣言,甚嚣尘上。 那不堪入目的谣言,说得有鼻子有眼,直接他太子气得七窍生烟。 “老五,孤要杀了你!” “杀了你!” 第三十七章 引蛇出洞,方士徐福 “殿下,不可!” “万万不可!” 东先生听到太子那些杀气腾腾的话,连忙苦心劝说。 东先生的劝说,非但没有平息太子心中的怒火,反而激发了他的凶性。 “不可?” “为何不可?” “不杀老五,孤咽不下这口气!” 太子面容狰狞,睚眦尽裂,好似一尊怒目金刚,双眼中的怒火,能够焚烧天地万物似的。 东先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几乎是带着哭腔,劝说着。 “殿下,现在整个帝都都知道殿下您与五皇子有嫌隙。” “一旦五皇子死了,无论是谁,都会认为是殿下您杀了五皇子。” “所以,殿下您非但不能杀五皇子,还要保护五皇子,以防有人浑水摸鱼,杀了五皇子,嫁祸到太子您头上?” 东先生抽丝剥茧一般,把利与弊给太子分析清楚。 他只希望,太子的脑子,能稍微清晰一点,不要在满脑子都是浆糊。 太子一听,自己非但不能对老五动手,还要保护老五。 气得他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砰地一声! 太子猛地一捶,直接把茶几给捶烂了。 “杀了老五又如何?” “全天下都知道是孤动的手又如何?” “父皇他弑兄夺位,天下谁人不知?” “但谁敢站出来说一句不是?” “满朝文武,还不是被父皇治得服服帖帖的。” “孤杀了老五,就再也没有竞争对手了!再也不会有人与孤争夺太子之位了!” 太子神色,似若癫狂。 双眼之中,杀机纵横。 东先生听到太子的话,苦笑连连。 太子杀五皇子,与孝元帝弑兄,怎能混作一谈? 孝元帝可不仅仅是弑兄夺位,更是逼的先帝不得不称病隐退。 太子能逼的孝元帝称病隐退吗? 不可能! 这就是个笑话! 孝元帝对朝堂掌控之强,根本不是太子能够挑战的。 东先生还想劝说,但见到太子神情疯狂,面容狰狞,知道太子现在在气头上,听不进他的劝。 “唉——” “只能等太子气消了之后,再来劝说!” 东先生目露悲哀地叹了口气,连连摇头,离开东宫。 …… 五皇子府。 纪天赐盘下而坐,修炼皇极经世经。 心脏,磅礴有力地跳动着。 每跳动一下,纪天赐体内的血液中,就多出一抹金色。 砰—— 砰—— 砰—— 纪天赐血液中的金色,越来越浓郁,好似要变成金子一般。 轰鸣一声! 金光,绽放! 血色,完全退去! 纪天赐清晰地看到,他体内的血液,变成金灿灿的一片。 好像他血管中,流淌的并不是血液,而是液态黄金。 “炼血如金!” “终于成了!” 自从纪天赐兑换了气血烘炉词条后,他体内的血液,就自发地开始蜕变成金色。 今晚,终于完成了蜕变。 “时机已到!” “三次破限!” 三次破限的窍门经验,纪天赐看了不下二十遍,早已经熟稔于心。 一刻钟后。 磅礴的血气,撞开关隘。 好似被堵住的洪水,终于找到了倾泻的地方。 第三次破限,成! 【宿主:纪天赐】 【境界:三次破限】 【功力:七十年】 【武学:皇极经世经】 【神通:天子望气(自带神通)】 【兵器:北望弓】 【奇物:九龙铡(弑级)】 【国运点:350/11600】 【词条:先天道体(金),天潢贵胄(紫),气血烘炉(紫),触类旁通(红)】 不知不觉间,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门外传来青姨的声音。 “马车准备好了!” “该去寒山观了!” 听到青姨的话,纪天赐深吸一口气。 引蛇出洞计划,开始了。 这次前往寒山观的,不仅是纪天赐,还有青姨、胡伯和李嬷嬷三大宗师。 若非安未央目标太大,她也会参加这次计划。 纪天赐在侍女的伺候下,洗漱一番,坐上马车,前往寒山观。 寒山观距离帝都不远,位于帝都背面的皇庄中,风光优美,位置极佳。 “道家在朝中并没有什么势力。” “怎么占据这么好一块地盘?” 纪天赐吃着精美的桂花糕,嘴里小声地嘟囔着。 青姨笑吟吟地说着。 “道家命好!” “什么意思?”纪天赐好奇地望向身边的美妇人。 青姨玉手端起茶杯,小口啜了一口后,缓缓说道。 “当年吴国太祖起兵前,曾经在寒山观当过放牛娃。” “据说当时的寒山观观主心善,对下人极好,吴国太祖也多受其恩惠。” “太祖建立吴国后,非但没有荡平寒山观,反而还对寒山观礼遇有加。” “所以寒山观才能占据这么好的底盘。” “当然,也亏道家有自知之明,从来不掺和朝堂之事,才能明哲保身,当吴国的吉祥物。” 听了青姨一番话,纪天赐若有所悟。 其实,一个问题,始终萦绕在他心头。 道家,为什么会没落。 春秋时期,道家明明出过老庄这般的大贤者,底蕴深厚。 为何到了如今,在诸子百家中,却成了垫底的存在。 “青姨,道家为什么会没落?” “难道就没人去振兴道家吗?” 听到纪天赐的问题,青姨连连摇头,她的俏脸上,露出一抹惋惜的弧度。 “道家的衰弱,非人祸也,乃天命也!” “天命,此话怎讲?” 距离寒山观还有些路程,青姨索性与纪天赐缓缓道来,所说道家衰败的历史。 “诸子百家中,当属道家出现的最早,来头也最大。” “传闻道家之祖老子,乃是上古仙人转世,炼的上古仙法。” “可以说,道家的传承,来源于上古仙人,与其他诸子百家的传承,来历不同。” “道家最厉害的传承,便是古仙法!” “先秦时期,道家就是凭借古仙法,创下偌大的名声,执诸子百家之牛耳。” “但成也仙法,败也仙法。” “此后数百年间,天地大变,灵气衰退,道家的古仙法,修炼起来,越来越困难。” “以至于如今九州,道家连一个掌握古仙法的人都没有!” “上一个明确掌握古仙法的道家方士,还要追溯到始皇时期。” 听到这里,纪天赐脑海中,突然蹦出了一个人名。 “徐福?” 第三十八章 古仙法和吐纳术 “没错,就是他!” “徐福就是道家最后一个掌握古仙法的人。” “传闻徐福的始皇之令,前往海外仙岛,寻找不死药,之后便再也没有徐福的消息了。” “道家的古仙法,随着徐福的消失,也彻底失传了!” 纪天赐听得津津有味。 不仅故事有趣,将故事的人,更是秀色可餐。 “殿下,寒山观到了。” 马车外面,传来禀告声。 纪天赐和青姨走下马车,就看到一座古朴的道观。 寒山观,处于高山之上。 周围森林密集,鸟语花香。 颇有一种,遗世独立,超然世外的恬静。 道观的门口,矗立着三棵古木,郁郁葱葱,直冲云霄,华盖如伞,一看就知道树龄不小。 纪天赐刚想走进寒山观,却被青姨阻拦了,玉手按在纪天赐的肩膀上。 纪天赐扭头,刚想询问,就看到青姨的凤目中,爆发出两道璀璨的金光。 青姨目光之所向,落在三棵古木上面。 “道长,收起你的小把戏!” 青姨鼻中冷哼一声。 话音落下。 三棵古木中最左边的那棵古木,周围的空气扭曲起来。 紧接着,一棵古木在纪天赐的注视下,消失不见,变成了一个黑袍道士。 “仙术!” 纪天赐近乎是脱口而出,眼中流露出浓浓的震惊。 古木变成人,这近乎就是纪天赐脑海中,仙术的模样。 黑袍道士看到纪天赐的惊讶,眼中露出一抹淡淡的得意。 “贫道平阳子,见过五殿下!” “区区小仙法,不足五殿下挂齿。” 平阳子,寒山观观主玉阳子的师弟,也是寒山观第二高手。 虽然平阳子嘴里说着是小仙法,但他语气中的得意,却怎么也遮掩不住。 见平阳子得意,青姨鼻中冷哼一声,满脸不屑。 “就这小把戏,也配成小仙法?” “比古仙法差多了!” 青姨对平阳子的举动非常不屑。 他就是欺负纪天赐未成宗师,没见过厉害的手段。 给纪天赐一个先入为主的念头,以为他平阳子非常厉害。 至于平阳子的意图,青姨闭着眼睛也能想明白。 无非就是寒山观的倒是耐不住寂寞,想要下注了。 面对青姨的嘲讽,平阳子也不恼怒。 “这位居士,此法名为幻象术,乃是从古仙法森罗幻象之中推演而来。” “来头再大,也骗不过我的眼睛!” “最多,就是糊弄糊弄普通人。” 青姨俏脸上,尽是不屑。 平阳子笑了笑,也不多说。 他知道道家衰弱已久,其他势力,对道家多有轻蔑。 不过平阳子坚信,通过革故鼎新,道家还能重新崛起。 对古仙法的推演简化,就是其中一次尝试。 “平阳子道长,怎么不见玉阳子道长?”纪天赐问道。 “五殿下,师兄他正在闭关清修,以求更进一步,不能来迎接殿下,还请殿下见谅。” “无妨!” “孤在这里,提前恭喜玉阳子道长,神功大成!” 纪天赐挥了挥手,并不在意。 在平阳子的亲自带领下,纪天赐来到以前五皇子来寒山观居住的厢房。 而且,五皇子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古怪癖好。 他在寒山观中居住的厢房,不喜欢别人进入,就连打扫也不行。 五皇子每次来到寒山观,都是亲自打扫房间的。 “五殿下,按照你的吩咐,你离开之时,没有人进去过。” “多谢平阳子道长了!” “若殿下还有其他事情,可以来吩咐贫道。” 推门而入。 厢房中,尽是灰尘。 纪天赐向青姨投去了请求的目光。 “青姨,帮我把厢房打扫了!” 青姨翻了个白眼。 “以前五皇子都是自己打扫!你让我出手,会露馅的。” “啧啧!我又没有五皇子那么古怪的癖好!” “反正没人看到,不会露馅的!” “青姨,拜托了!”纪天赐双手合十。 “麻烦宗师打扫卫生,全天下就你独一份了!” 青姨顶不住纪天赐的请求,催动真气,对着厢房一掌拍出,猛烈的劲风,将厢房中的尘埃尽数吹走。 紧接着,侍女们鱼贯而入,将被辱用品全部安放好。 不知不觉间,夕阳西下,到了用晚膳的时间。 晚膳时,纪天赐又见到了平阳子道长。 “平阳子道长,你白日里施展的幻象术,普通人能施展吗?”纪天赐问道。 平阳子见纪天赐上钩,心中非常得意。 今天白日,他在道观门口露这一手,就是为了引起五皇子的注意。 “贫道改良古仙法,就是为了让普通人也能修炼!” “不用修炼道家心法?” “不需要!” “幻象术此法,只需以血气催动,无论是武者、亦或者是儒家、农家之流,都能施展。”玉阳子颇为得意地说着。 把古仙法森罗万象,简化成幻象术,就是他得意之作。 纪天赐见平阳子话匣子打开,继续问道。 “那古仙法呢?道长可会?” 平阳子脸色瞬间僵硬,有些不自然。 “贫道不会古仙法!” “古仙法,需要仙气才能催动。” “奈何天地大变,灵气衰败,传承下来的吐纳术,已经无法像先秦时期那般,吐纳灵气,练成仙气!” 纪天赐露出浓浓的失望。 “这么说,古仙法彻底失传了!” 平阳子本想点头,但不希望纪天赐把道家彻底看扁,便语气炖了段,说道。 “岂是,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 “道家最后一个掌握古仙法的,乃是方士徐福。” “传闻,徐福乃是先天道体!” “唯有拥有先天道体者,才能在这个灵气衰败的时代,吐纳灵气,炼出仙气,掌握仙法。”平阳子缓缓说道。 提起“先天道体”这四个字的时候,他眼中充满了羡慕的神情。 先天道体,无数道家弟子梦寐以求的天赋。 可惜,自从徐福之后,再无这种逆天天赋了。 听了平阳子的话,纪天赐突然发现了华点,连忙打开系统面板。 【先天道体(金)】;天生的修炼种子,吐纳之间,自生仙气,睡觉之时,功力增长。 【气吞斗牛(紫)】:气魄强大,吞没星辰,吐纳天地灵气,如长鲸吸水,修炼吐纳法是普通人的十倍。一朝之功可抵旁人十日苦练。(注:天地大变后,灵气衰退,已经无法吞吐,此词条慎选。) 先天道体,是气吞斗牛的进阶词条。 气吞斗牛天赋,系统明确地写出,因为灵气衰退,已经无法修炼出仙气。 但是,先天道体这个词条中,没有写。 这就和平阳子的话对应起来了。 先天道体,能修炼出仙气。 纪天赐突然发现,他可以去修仙了。 第三十九章 先天道体,中兴道家 “平阳子道长,孤有一个不情之请。”纪天赐拜托地说道。 “殿下请讲,但凡贫道能办到的,绝对会满足殿下。”平阳子脸色很客气。 “不知孤能否一观寒山观的吐纳术。” 纪天赐话音落下,平阳子的眼底,闪过一抹喜色。 他做这么多,在五皇子面前展露幻象术,甚至被五皇子的大乃妾室嘲讽,都不曾生气。 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引起五皇子的兴趣吗? 若能让五皇子拜入他们道家,他就是道家的中兴之主。 平阳子强忍着心中的激动,尽量保持语气的平和。 “五殿下想看,自无不可!” “殿下,请随贫道去藏经阁。” 在平阳子的带领下,纪天赐来到了寒山观的藏经阁。 出乎纪天赐的预料,寒山观的吐纳术,放在藏经阁的一楼,任凭人观看。 平阳子语气平缓,很细心地介绍着。 “殿下,藏经阁中共有吐纳术七十二门,残篇两百余,殿下你尽可观看。” “这么多!” 纪天赐露出一丝惊愕。 吐纳术,乃道家的核心传承。 寒山观是打劫了整个道家吗? 居然有这么多吐纳术。 似乎察觉到纪天赐的诧异和困惑,平阳子开口解释道。 “殿下,灵气衰退以后,道家先辈自然也做过努力,希望改良吐纳术,能重新修炼出仙气。” “千年之前,道家诸脉与老君山大会盟,史称千脉会盟。” “千脉会盟上,道家高手尽出,拿出吐纳术,相互借鉴。因此各个道观,都保留了其他道观的吐纳术。” “寒山观保留的吐纳术一开始有上前,后来因为战乱,保存到如今,完整的吐纳术只有七十二门。” 纪天赐听着平阳子讲述当初千脉会盟的历史。 千脉会盟的结果,平阳子虽然没有说,但纪天赐也猜得到。 道家失败了! 若是道家成功,推演出能修炼的吐纳术。 那如今,道家也不会衰败到如此程度。 纪天赐目光落在书架上的吐纳术秘籍。 秘籍上面,有一层灰尘。 可见吐纳术在道家内部,都已经不受重视了。 《大道青天功》 《七清九虚火书》 《阳神章》 《太素经》 《玄牝大法》 《坐忘经》 …… 纪天赐拿起一本本吐纳术,看的非常仔细。 这一幕,落到平阳子的眼中,分外的欣慰。 “看来五皇子对我们道家,还是很有好感的。” “若是能趁热打铁,将五皇子引入我道家,大事可成!” 就在平阳子心中盘算,如何吸引纪天赐进入道家的时候。 纪天赐,选好了。 他选了七清九虚火书。 至于原因,很简单。 因为七清九虚火书最厚,里面的注释讲解最多,能大幅降低修炼的难度。 “我能不能修炼出仙气,回去炼一炼七清九虚火书就知道了。” 选好吐纳术后,纪天赐接着问道。 “平阳子道长,孤对道家的古仙法仰慕已久,不知能否一观。” “殿下,请随我来!” 平阳子非常热情地带纪天赐往深处走去。 如今灵气衰败,古仙法没法修炼,早已经不是根基之法了。 让纪天赐看去,也没什么大不了。 一路上,平阳子还不忘继续吹嘘他们道家。 “殿下可曾听过一句话,能对付诡异的,只有诡异。”平阳子问道。 “自然听过!”纪天赐脸上笑吟吟的。 “其实这句话,对一半错一半!” 平阳子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纪天赐脸上惊愕。 “哪里错了?” 平阳子语气不急不缓,缓缓说道。 “能对付诡异的,只有诡异,这是近几百年的说法。” “在先秦时期,却并非如此!” “那时候的说法是,能对付诡异的有三!” “一,诡异也即奇物。” “二,古仙法!” 纪天赐眼中的惊讶,越发的浓郁,宛如涓涓细流一般,都要流淌出来。 “古仙法能对付诡异?” “那是自然!” “传闻之中,上古仙人,曾斩杀过诡异。当然这个传闻是否为真,太过久远,无从考证。” “古仙法传承自上古仙人,的确能斩杀诡异。” “我道门先贤,就用古仙法,镇压诡异无数。” 说起道家的历史,平阳子的语气中,充满了骄傲和自豪。 诸子百家之中,除了道家,其他百家的传承源头,只能追溯到各家圣人。 而道家的传承,却能追溯到上古仙人。 圣人如何能与上古仙人比? 这也是历朝历代以来,道家门徒,自觉高人一等的原因。 上古仙人能斩杀不死不灭的诡异? 对这,纪天赐不置可否。 但无论是平阳子,还是青姨,都对古仙法非常推崇。 纪天赐自然想要见识一番。 若是能练成,那就更妙。 两人来到藏经阁深处,平阳子打开一个古朴的木盒。木盒中,放着一卷羊皮。 羊皮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云纹,极其神异,颇为不凡。 “殿下,寒山观中,目前保存的古仙法只有森罗万象一门。” “殿下若是感兴趣,可以尽管拿去。” 纪天赐没有客气,收下羊皮,好奇地问道。 “千脉会盟中,你们道家没有交换古仙法吗?” 平阳子脸上尴尬一笑。 “当时参加会盟的先辈,认为吐纳术若是改良成功,古仙法就是各脉底蕴,不能轻易示人。” “若是改良失败,古仙法无法修炼,自然也没了价值。” “因此,千脉会盟中,并没有相互交换古仙法。” “这样啊!” 纪天赐眼中露出一丝失望。 “孤有些乏了!” “贫道送……”平阳子话说道一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脸色微变,语气顿了顿,“贫道让小徒清虚送殿下回去。” 说罢,平阳子招来徒弟清虚,送纪天赐一程。 等纪天赐离开藏经阁后,一名白发飘飘的老者,出现在平阳子身前。 “见过观主师兄!” 这名白发飘飘的老者,便是平阳子的师兄,寒山观的观主——玉阳子。 “师弟,你胆子太大了?” “私自勾结五皇子,你这是要将寒山观推入深渊啊!” 玉阳子修身养性五十载,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生气了。 但平阳子今日所作所为,却让大动肝火。 面对师兄的呵斥,平阳子不觉自己理亏。 “师兄别怒,师弟我也是为了寒山观好。” “参与夺嫡之争,就是对寒山观好?”玉阳子恼怒地问道。 平阳子语气不急不缓,有条不紊地分析着。 “师兄,五皇子夺位形势一片大好。而且,师兄你也看到了,五皇子对我们道家颇有好感。” “为何不能借助五皇子以及吴国之力,中兴我们道家?” 玉阳子连连摇头。 “只要没有登基,一切皆有变数!” “二十年前,明彦太子朝阳是形势一片大好,最后还不是孝元帝翻盘了?” “连带着早早下注的儒家,也损失惨重。” “我们寒山观家小业小,比不得他们儒家。” “万一五皇子失败,对于我们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师兄,那你说,我们寒山观改怎么办?” “难道什么都不做,眼睁睁地看着寒山观彻底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平阳子气得脸色涨红。 玉阳子双手合十,神情蓦然。 “无量天尊!” “师弟,为今之计,吾等只能小心行事,保存元气,静待天命之子出世。” “唯有先天道体,才能中兴我道家。” 听到师兄又是这一番老掉牙的说法,无名怒火,在平阳子的心头熊熊燃烧。 他就想不明白,为何师兄不愿意脚踏实地地苦干,反而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先天道体。 “师兄,你糊涂啊!” “两千年了!” “自徐福前往海外之后,已经两千年了!” “有过先天道体吗?” “没有!” “整整两千年都没有出一个先天道体,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看,先天道体就是一个骗局!”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先天道体!” “先天道体,不过是徐福当年蒙骗始皇的一个借口罢了!” “枉师兄你还把先天道体当成希望!” “如今寒山观,下一代还有继承人,那下下一代呢?再下下下一代呢?” “如今的寒山观,以及整个道家,已经是冢中枯骨,哪里还有什么元气?” “此时不争,我们连争的力气都没了!” “师兄!” 平阳子惊呼是咆哮一般,吼了出来,脸色狰狞,脖子上青筋爆出。 第四十章 五皇子的秘密 距离寒山观不远的峡谷中。 人影耸动。 密密麻麻。 好似一支大军。 “大人,前方探子来报,确认姬天赐在寒山观中。” “姬天赐随身护卫,什么实力?” 粗犷的声音,在夜色下响起,说话之人,是一个身穿铠甲的中年壮汉。 “姬天赐随身护卫二十人,明面上没有宗师。” “暗中,应该有一位宗师护驾。” “除此之外,寒山观中,有两位宗师,分别是观主玉阳子,和他的师弟平阳子。” 中年壮汉听了属下汇报,冷笑一声。 “道家的宗师?” “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吾一人,能打十个!” “月黑风高杀人夜,大丈夫建功立业,就在今晚!” …… 明月高挂,凉风习习。 纪天赐回到厢房,就迫不及待的盘膝坐下,开始修炼吐纳术。 翻开七清九虚火书。 念诵起来。 七清九虚火书,修炼者众多,道家先人,留下诸多注释和笔记,纪天赐领悟起来,并不困难。 大概花了一个时辰,纪天赐就领会了七清九虚火书。 凝神静气。 盘膝而坐。 运转吐纳术。 胸膛一起一伏。 道家的吐纳术,顾名思义,以吐纳为根基,吸收虚空中的天地灵气。 奈何近两千年来,灵气衰退,已经无法用来吐纳了。 纪天赐灵台空明,感应着虚空中的天地灵气。 一盏茶的功夫后。 纪天赐察觉到,一丝丝微弱的清气,流入他的体内。 “这是……天地灵气!” “先天道体不愧是最顶级的体质,果然还能吐纳灵气。” 纪天赐心头,惊喜万分,震动不已。 诸子百家,武道皇道,诸多修行法门中,若论上限,毫无疑问是道家最强。 毕竟,道家是唯一能追溯到上古仙人的道统。 纪天赐全力运转七清九虚火书。 丝丝灵气,汇聚于他体内。 如百川汇海。 最终流入他的丹田。 纪天赐内视丹田,能够看到丹田之中,飘散这一层雾气。 这就是道家门徒,两千年来,梦寐以求的仙气。 此刻,在纪天赐的手上,成真了。 一个周天后,纪天赐结束修炼。 惊讶的发现,哪怕他停止修炼,七清九虚火书依旧在运行。 随着这一呼一吸,天地灵气自动钻入他体内,转化为仙气。 这意味着,哪怕纪天赐不修炼。 呼吸之间,都能增长功力。 “原来,这才是先天道体正确的打开方式!” 纪天赐欣喜地说着。 翻开森罗万象,躺在床上,借助烛火,看了起来。 光炼出仙气还不够。 还要练成古仙法,才能真正发挥出仙气的威力。 纪天赐半躺在床上,认真地看着森罗万象的修炼法门。 不得不说,古仙法修炼难度是真的高。 纪天赐看了一盏茶的功夫,愣是只看懂了一半,剩下那一半,还云里雾里的。 就在此时,屋内石柱的顶端,在闪烁着微弱的白光。 “怎么回事?” “这石柱,有古怪!” 纪天赐抬头看向石柱的顶端,脸上又惊又疑。 催动真气,施展轻功。 终身一跃。 跳到房梁上面。 纪天赐发现,石柱的顶端,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砍了一刀。 正中央出,有一道裂缝。 如果换个角度看,这根石柱,像极了某种不可描述的东西。 纪天赐刚刚察觉到的白光,就是从裂缝中传出来的。 低头,看向裂缝。 紧接着。 纪天赐露出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素女】:“五公子,你还在吗?” 【素女】:“五公子,你给我的药方,我在古籍中找到出处了。” 【素女】:“五公子,你该不会死了吧。” 【素女】:“五公子,你要挺住啊!寻龙会中前辈众多,你不要放弃治疗,还有救的。” 纪天赐看到这一连串信息,瞬间明白了。 为何五皇子要定期来寒山观。 为何五皇子不让其他人打扫这间房屋。 为何五皇子有这些奇怪的举止。 因为……都是这件聊天群类的宝物。 而且,五皇子绝对是背着安未央等人做的。 否则安未央等人,也绝对不会对此毫无了解。 “看来,五皇子也不是白莲花。” “对安未央等人,也有防备之心!” 聊天群中的五公子,十有八九,就是五皇子姬天赐。 还有在聊天群中留言的【素女】,显然更五皇子关系匪浅。 “五皇子,你背着你老婆,到底勾搭了多少小姑娘?”纪天赐啧了啧舌,忍不住说道。 “素女口中的药方,会不会和五皇子的死有关系?” 纪天赐心中隐隐有所猜测。 怎么办? 要不要回答? 纪天赐思索再三,决定选择了回复。 【五公子】:“我还挺得住。” 【素女】:“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死了!” 【五公子】:“那张药方,到底是怎么回事?” 【素女】:“这些天我翻了不少古籍,终于确定,你给我的药方,名为六黄安神汤,主要是用来给魂魄残缺之人安魂入眠用的。” 【素女】:“五公子,你是不是魂魄受创了?这张药方,治标不治本。” 魂魄受创? 纪天赐心中一惊。 他想起青姨曾经说过,五皇子的尸体上,没有任何的痕迹,也找不到中毒的迹象。 在结合素女的话。 纪天赐很快就推测出,五皇子灵魂受创。 而且五皇子已经察觉到了,并且在寻找治疗的方法。 【老尹】:“小五,灵魂受创,非同小可,你不能掉以轻心。” 【老尹】:“宗师的修炼,涉及到灵魂修炼,若是灵魂受创,对你晋升宗师,影响非常大。” 在老尹上线后,纪天赐立刻发现。 老尹和自己以及素女不同。 在聊天群中,自己和素女的名字,都是白色的。 而老尹,是红色的。 显然,等级不同。 “这位老尹,就是群主?” 纪天赐心中暗暗猜测。 【五公子】:“尹前辈,灵魂受创,是否还有救?” 纪天赐主动提问。 虽然,灵魂受创的是五皇子不是他。 但他还是要伪装成五皇子的模样。 【老尹】:“灵魂玄之又玄,妙之又妙,老夫对灵魂伤势,先有了解。” 【老尹】:“此事你应该向素女求助。素女出生医家,据我所知,医家有几位大宗师,在灵魂伤势上,研究颇深。” 第四十一章 先天祭炼术 【素女】:“五公子,婆婆近日在闭关,等婆婆出关了,我帮你问问。” 【五公子】:“多谢素女姑娘。” 【神农子】:“五兄,你身在吴国,其实还有其他办法。” 【五公子】:“什么办法?” 【神农子】:“吴国太医令云仙子乃医家天骄,多位医家大宗师欲要收她为徒。你若能勾搭上她,还怕治不好病? 【五公子】:“娶她怕是不容易。” 【神农子】:“娶她?五兄,我劝你一句,别痴心妄想了。” 【神农子】:“医家话事人早就说了,云仙子乃医家圣女之一,只入赘,不外嫁。” 【神农子】:“五兄,你可要做好当上门女婿的准备。” 【五公子】:“那我与云仙子,怕是有缘无分。” 【五公子】:“没办法,家有贤妻,貌美如花,胸有沟壑,巧舌如簧,潭水千尺,深不可测。” 说罢,纪天赐不再多言,进入潜水模式,默默地看着几人交流。 “老尹,看不出派别,但他对宗师的修炼,谙熟于心。” “可见老尹至少是一位宗师,甚至有可能是大宗师。” “素女,看上去是个小姑娘,本身实力,看不出来。” “但素女口中的婆婆,多半是医家大宗师。” “神农子,身份最好猜,定是农家之人。” “还以神农为名,口气非常嚣张,不出所料,必是想成为农家话事人的农二代。” 纪天赐心中暗暗猜测几人的身份。 “群里的成员,来历都不简单。” “要不本身就是宗师或者大宗师,不要就有大宗师的长辈。” 纪天赐不傻,自然意识到这个聊天群的价值。 以前的五皇子也不傻。 但,有一个大问题。 聊天群这件宝物,是根石柱子,没法随身携带。 思索在三,纪天赐也没想出办法,索性在群里询问。 【五公子】:“这件传讯宝物,你们怎么随身携带的?” 【素女】:“这很难吗?” 【神农子】:“缠在腰上!” 看到众人不以为意,纪天赐心中一个咯噔,紧接着问道。 【五公子】:“这件传讯宝物,在你们那里,是什么形态?” 【素女】:“一块玉佩,冰冰凉凉的,挺精致的。” 【神农子】:“腰带!就是太绿,与我的气质不搭。” 【五公子】:“尹前辈,你呢?” 【老尹】:“一个酒葫芦,很普通。幸好是我在始皇遗迹中得到的,要不然肯定错失这件宝物。” 【素女】:“五公子,你的呢?” 【五公子】:“一根柱子!” 【素女】:“很长?” 【五公子】:“很长!” 【素女】:“很粗?” 【五公子】:“很粗!” 【素女】:“很硬?” 【五公子】:“很硬!” 【素女】:“那一定无处安放吧。” 【五公子】:“没错!诸位有什么办法?” 一时间,群里陷入沉默。 纪天赐揉了揉太阳穴。 难道自己也要学五皇子,定期来寒山观,还不允许其他人进入屋里打扫? 【神农子】:“要不,背在背上吧。” 纪天赐看了一眼丈许高的石柱,撇了撇嘴。 这,说的是人话吗? 背上背一根石柱,并不难,纪天赐背得动。 但是,但凡智商正常点的人,都会认为,他背的石柱,是不是有大秘密。 要不然,他一个堂堂五皇子,为何要背一根石柱呢? 【老尹】:“如果是先秦时期还有办法,现在……唉——” 【五公子】:“先秦时期有什么办法?” 【老尹】:“先秦时期,道家有一名古仙法,名为先天祭炼术,能将祭炼宝物,收入丹田之中。” 【五公子】“尹前辈,你可有先天祭炼术?” 【老尹】:“没有!就算有,也练不了!道家都两千年,没出一个练成古仙法的人物了。” 不! 我可以修炼啊! 纪天赐心中呐喊咆哮。 【五公子】:“不管能不能练成,我都想试试看,不知道谁有先天祭炼术的修行法门,在下必有重谢。” 【盗一】:“拿去!” 紧接着,还没等纪天赐反应过来,石柱上就疯狂闪动着白光。 这一闪,闪了上千下。 差点把纪天赐闪瞎眼。 等白光停止闪动,纪天赐定睛一看。 发现【盗一】居然在群上上传了先天祭炼术的法门。 因为聊天群功能简陋,没有上传群文件的功能。 因此盗一上传法门的时候,是直接上传文字,足足上千句话,白光不停地闪动。 【五公子】:“多谢盗一兄。” 【盗一】:“这是我在某个道家高手的墓里找到的。” 【素女】:“切!盗墓贼!真脏!” 【盗一】:“始皇曾说,这是继往圣绝学,避免众圣绝学失传,乃大功德也!” 【素女】:“这也改不了,你就是在挖坟。” 【盗一】:“五日后,天宝峰。” 【素女】:“???” 【盗一】:“约架!” “好刚!” “一言不合就线下约架!” “要是人人都这么刚,哪还会有键盘侠!”纪天赐忍不住吐槽着。 这位盗一兄,刚的一笔! 沉默了几息,纪天赐就看到,代表素女的光点,暗了下去。 大概是被气得下线了。 拿到先天祭炼术的修行法门后,纪天赐将森罗万象放到一边。 这一修炼,就是整整两个时辰。 先天祭炼术,终于入门了。 “根据先天祭炼术上的描述。” “祭炼所需的仙气,与祭炼对象的强弱直接相关。” “宝物越强,消耗的仙气越多。” 纪天赐内视丹田,丹田中,弥漫着薄薄一层白雾。 仙气,不多,但也不少。 “不知道够不够祭炼这根石柱!” 纪天赐深吸一口气,右手贴在石柱上面。 运转先天祭炼术,仙气覆盖了这根石柱。 紧接着,纪天赐就惊讶的发现。 眼前的石柱,仿佛不再是石柱。 而是他肉体的一部分。 意念一动。 石柱化作一道白光,钻入他的丹田之中。 “成了!” 纪天赐兴奋的握了握拳头。 但还没等纪天赐高兴几息,房屋因为没有了石柱的支撑,轰然倒塌。 隔壁的青姨,猛地站起身子,身形如风,消失在房间之中。 “有刺客?” 青姨冲进房屋,看到有些狼狈的纪天赐,关切地问道。 “没有刺客!”纪天赐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轻声说道,“是我练拳时,不小心把房屋弄塌了。” “这样!” 青姨长舒一口气。 “青姨,今晚我就在你床上挤一挤!” 青姨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这小色狼,难道是故意打坏房间,想要借宿在我床上? 我都半老徐娘了! 对小年青年,还有这么大的诱惑力! 第四十二章 奇物,同心锁,蠢蛇出洞 青姨不动声色,让纪天赐进了她屋。 然后,纪天赐将侍卫们赶了出去。。 “没我命令!” “谁都不准进来。” 一时间,房间中,只剩下纪天赐和青姨两人。 青姨心中泛起了涟漪。 他来真的? 我都是可以当他娘了! 纪天赐不知道青姨心中所想,他开口说道,谈论五皇子的死因。 “他可能死于魂魄受创!” 青姨微微愣了愣神,随即反应过来,纪天赐口中的“他”,指的是五皇子。 “何以见得?”青姨收敛心神,神情肃穆中又带着认真。 “猜的!” 纪天赐模棱两可地说着。 他没法将聊天群的事情,告诉青姨。 只能尽可能说服青姨,五皇子死于魂魄受创。 “青姨,请相信我一次。” “你帮我分析分析,诸子百家中,那一脉,擅长攻击魂魄?” 青姨顺着纪天赐的思路说道。 “如果真的是魂魄受创。” “那么,多半不是诸子百家中的任何一家!” 青姨的答案,让纪天赐有些惊讶。 因为在纪天赐看来。 五皇子明显与儒家关系甚密。 五皇子一死,儒家损失重大。 毫无疑问,儒家的竞争对手,得利最大! 因此,纪天赐之前分析,杀害五皇子的凶手,多半是儒家的对头。 见到纪天赐脸上的减压,青姨坐在床边,轻笑一声。 “诸子百家中,擅长攻击魂魄的,当属以前的道家。” “现在的道家……” 青姨没有直说,纪天赐也明白了。 现在的道家,没有攻击魂魄的手段。 “除了道家之外,对神魂研究最多的,当属儒家和医家。” “儒家,敬鬼神而远之。魂魄之中,温养一丝浩然正气,能让鬼神辟易。” “但这只是护魂之法,并无杀伐神魂的手段。” “至于医家,在研究治疗神魂上,颇有进展。” 青姨讲了一通,但纪天赐心中的困惑,依然没有得到解释。 “青姨,那你认为,凶手可能是谁?” “南疆蛊师,北原巫师,邪教邪修,这三者可能性最大。” “前两者,活动范围并不在吴国一带。” “至于邪教邪修……”青姨红唇微张,兰气轻吐,“自从十五年前孝元帝御驾亲征,踏破白骨殿后,吴国境内,就再也没有邪修的踪迹。” “你担心,凶手可能会对你进行神魂攻击?” 青姨似乎明白了纪天赐心中的担忧。 纪天赐点点头。 “青姨,可有防御之法?” “晋升宗师之后,才能接触到魂魄的修炼。” “哪怕有修行法门,你也炼不了。” “那没办法了吗?” 纪天赐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也不是没有办法!”青姨不在卖关子,柔声说道,“吾族有一件奇物,名为同心锁。” “持有同心锁的两人,能分摊魂魄上受到的伤势。” “此物,也被我用来辅助修炼。走火入魔时,可以借此物,分摊心魔的伤害。” 说着,青姨从脖子上取下一个吊坠。 红色细线上吊着的东西,便是青姨口中的同心锁。 准确的说,是半把同心锁。 金光灿灿,好似纯金打造似的。 纪天赐接过同心锁,手掌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也不知道这同心锁的材质是什么,手感居然与金属完全不同。 “青姨,那副作用呢?” 凡是奇物,都有副作用,无非大小而已。 青姨用一种调侃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纪天赐,盯得纪天赐心里有些发慌。 “青姨,副作用该不会是当不成男人吧!” 纪天赐手一哆嗦。 “咯咯咯!” 青姨笑得很开心,宛如狡黠的狐狸。 “你放心,这同心锁,不会让你当不成男人。” “相反,会让你特别的男人!” “同心锁的副作用,是能勾起人心中的欲火,永不停歇,哪怕刚刚发泄过,依然不会消停。” “带上同心锁后,你就要时刻与欲火作斗争。” 话音落下,纪天赐很快就反应过来。 同心锁的作用,居然是放大欲火。 并且,没有贤者时间。 确定,这不是奖励? 青姨想了想,继续说道。 “还有一点要提醒你。” “带上同心锁后,对同心锁另一半,欲望格外强烈。” “吾族以前,有个痴心郎,迷恋一个姑娘。但那姑娘却不喜欢他,令他郁郁寡欢。” “后来,他偷走了同心锁,给那姑娘带上了。” “后来呢,两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纪天赐问道,好奇故事的结尾。 青姨摇摇头,露出满脸的惋惜。 “那女孩死了!” “被那痴心郎玩死的!” 听到结局,纪天赐嘴角疯狂的抽搐,低头看着手中的同心锁。 这东西,难不成是用伟g做的? 效果这么夸张! “同心锁的另一半在哪里?”纪天赐问道。 “在娘娘手上!” “你可要把持住。” “万一作出出格的事情,会被娘娘打断腿的。” 青姨调侃着说道。 纪天赐不以为意,他更好奇的是。 “青姨,你和安未央,平时怎么解决的?” 纪天赐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八卦之火。 “呸!” “瞎想什么呢?” “我可是宗师,意志非凡,能用意志抵御欲火!” 纪天赐露出一丝失望。 他还以为,能听到劲爆的消息。 带上同心锁。 小腹上,传来一阵滚烫的灼热,似乎有小火炉在燃烧。 恍惚间,他发现青姨今晚格外的美,人面桃花。 轰—— 一声巨响,突然炸响。 好似漫天惊雷,从九天之上劈落。 紧接着,纪天赐就听到漫天的杀喊声。 “有刺客!” “保护殿下!” 杀喊声,刀鸣声。 金铁交鸣! 此起彼伏! 纪天赐和青姨对视了一眼,眼中露出喜色。 “这条蛇,正是蠢到家了!” 两人都喜出望外。 这引蛇出洞之计,本来就是碰碰运气的。 没想到,对方真的上钩了。 “青姨,你要去帮忙吗?” “不用!他们两个老家伙,足以应付!”青姨摇摇头,“我的任务,就是保护好你!”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 大门,被推开。 来人是平阳子的徒儿清虚。 “殿下,贼人攻势凶猛,我们快守不住了!” “还请殿下您,速速随我从密道离开!” 清虚气喘吁吁地说着,满头大汗,衣服上,也有好多道伤口。 在清虚到来之后。 纪天赐看到,他的气运上,有出现了一朵乌云。 第四十三章 青姨,该热身了 纪天赐的气运,是一条紫金色的光柱。 此时,紫金光柱上面,出现了第三多乌云。 乌云出现的瞬间,纪天赐就明白了。 眼前的清虚,是内鬼。 清虚见到纪天赐没有回话,语气越发的急促。 “殿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师父和师伯他们,拼了性命,在为殿下拖延时间。” 清虚急的双眼通红,语气激动。 纪天赐心中微微感慨。 这年头,当刺客也不容易。 还要掌握影帝级别的演技。 纪天赐本想立刻拿下清虚,但仔细一想,放弃了念头。 跟着清虚走,或许还能钓到大鱼。 “等等!” “孤要和妾室一起走!” 说着,纪天赐一把将青姨搂在怀里。 左手放在青姨盈盈一握的柳腰上,隔着衣裙,都能感受到腰间肌肤的细腻。 青姨身子微微僵硬,白了纪天赐一眼,似乎在抗议他的非礼。 跪着的清虚,看到纪天赐还要带着他的大乃妾室一起逃,顿时傻了眼,心里不停地咒骂。 这狗屁五皇子,荒淫无道。 生死关头,居然还放不下妾室。 真是要女人不要性命。 而且口味还这么独特。 这大乃妾室虽然保养得好,脸蛋俊俏,但年纪都能当你妈了! 清虚苦心劝说道。 “殿下,时间紧迫!” “带着妾室,会拖累速度,会被杀手追上的。” 清虚心中焦急。 他知道,他的把戏,骗不了玉阳子和平阳子多少时间。 必须尽快完成任务。 “不行!” “孤不可一日无女!” 纪天赐连连摇头。 他又不傻。 只有青姨这位宗师在身旁,她那宽广的胸襟,才能给纪天赐安全感。 清虚差点被气得吐血。 他好奇,这位年过四旬的半老徐娘,到底给五皇子灌了什么迷魂汤,能把五皇子迷成这番模样。 眼见时间一点一滴流失,清虚只能妥协。 “还请殿下带着妾室,随我前往密道。” …… 寒山观,山门。 杀喊声,直冲云霄。 劲气穿空,乱石拍岸。 血流成河,一副惨相。 玉阳子、平阳子、胡伯和李嬷嬷四大宗师出手,将数百名刺客,挡在山门之外。 嗖的一声! 猛烈的破空声,在虚空中炸响。 声未尚到,猛烈的劲气,呼啸袭来。 一根黝黑的巨箭,夹杂着排山倒海的力量,射入寒山观。 瞬间。 五名寒山观弟子被射穿胸膛,串在一起,如同冰糖葫芦。 “清铭,清落,清辰,清寒,清霞!” 看到五名弟子,瞬间殒命。 玉阳子心痛的高呼出来。 但射来的巨箭,洞穿五人后,威势不见,朝着玉阳子杀来。 玉阳子脚尖轻点,身轻如燕,身法鬼魅地出现在巨箭,一掌拍向箭杆。 宗师级别的功力,从他手心之中爆发出来。 手臂上面,每一寸血肉,都在以极小的幅度在极速震荡。 厚重磅礴的劲气,激发出来。 骨骼坚硬如铁,筋膜强韧如弓。 摩擦之间,居然迸发出黄钟大吕一般的响声。 浩浩荡荡的真气,喷薄而出。 轰—— 右掌猛推,卷动气浪,重重的轰在箭杆之上。 雄厚的真气,洞穿箭杆。 碗口粗的巨箭,瞬间被拍成两截,在空中解体。 胡伯捡起断成两截的巨箭,眼中浮现出一抹凝重。 “破神弩!” 破神弩,吴国军方的重器。 合数人之力,才能催动。 一旦催动,威力石破天惊。 是军队中,极少数能够威胁到宗师的兵器。 破神弩这种威力巨大的兵器,每一具都是受到管制的。 吴国有资格动用破神弩的人,满打满算,不会超过双手之数。 胡伯和李嬷嬷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这次,真的钓到大鱼了! 就在此时,两名寒山观弟子满脸慌张的跑过来。 “观主,不好了!” “清虚师兄死了!” 两名弟子,抬着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赫然就是平阳子的徒弟清虚,面容狰狞,死不瞑目。 “清虚!”平阳子满心焦急,“不是让清虚去保护殿下,怎么会?” “糟糕!” “刺客截杀了清虚!” “殿下有危险!” 往日里素来风轻云淡的玉阳子,也不由脸色大变,眼中流露出浓浓的焦急。 胡伯不疾不徐,缓缓说道。 “二位道长稍安勿躁。” “殿下身边有高手守护,除非大宗师亲至,不然足以保护殿下安全。” 听到胡伯的解释,玉阳子和平阳子两人,稍稍安心。 “可是九次破限?” “正是!” 玉阳子和平阳子对视了一眼。 “无量天尊!” “贫道放心了!” 胡伯对纪天赐的安全,充满了信心。 青姨、胡伯和李嬷嬷三人当中,当属青姨实力最强,已经九次破限,近乎大宗师以下无敌的实力。 胡伯不认为,刺客幕后之人,能派出大宗师前来刺杀。 “二位道长,我们还是先将这些刺客拿下再说!” “无量天尊!” “这些刺客,杀孽无数,贫道今日,就要替天行道。” …… 后山。 纪天赐看着身后寒山观,越来越远,模糊成一团。 “密道到了吗?”纪天赐问道。 他也不急,继续和清虚飙演技。 清虚突然停下脚步,眼中寒光乍现。 “到了!” “时辰到了!” “姬天赐,你该上路了!” 话音刚落。 嗖—— 嗖—— 嗖—— 十道黑色身影,突兀的出现。 速度之快,宛如离弦之箭。 电光石火之间,就将纪天赐团团包围。 不过让刺客们惊讶的是,纪天赐似乎一点都不害怕,反而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们。 “姬天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领头的黑衣蒙面人,厉喝一声。 怒吼声之响,几乎都要震碎耳膜。 恐怖的气势,从他的身上爆发出来。 宛如一柄出鞘的绝世宝剑,寒光通天,令人生畏! 宗师! 绝对是宗师级别的气势! 不过,远不如青姨。 甚至连胡伯和李嬷嬷都不如。 纪天赐脸上露出一丝失望。 “才一个宗师?” “你们,也太看不起我了!” 纪天赐心里郁闷地叹了口气。 他一路上,陪着清虚飙演技。 不就是为了钓出大鱼。 结果,就这? 太让他失望了! “青姨,该热身了!” 第四十四章 孤伤的越重,就越肆无忌惮! 随着纪天赐话音落下。 青姨化作一道清风,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速度之快,宛如离弦之箭。 身法缥缈,好似鸿鹄飞燕。 电光石火之间,青姨的身影,鬼魅地出现在领头大哥身前。 不足一丈距离。 近在咫尺! 领头大哥他那张遮掩在黑色面罩下的双眼中,流露出震惊、慌乱以及一抹浓浓的恐惧。 “宗师!” 领头大哥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同为宗师,他更能感受到,眼前的美妇,是何等的可怕。 不等领头大哥做出反应,青姨一掌拍出。 这一掌,很轻,很柔。 好似美人抚摸自己的爱郎,柔情似水。 旁人看上去,没有一丝烟火的掌法。 落在领头大哥的眼中,却形如天威,重若泰山。 一瞬间。 空气凝固! 坚硬如钢! 哪怕以他宗师的千钧之力,都难以抬起一根手指头。 恐怖的距离,压在他的身上。 仿佛天塌地陷,要将他全身的骨骼,都寸寸碾碎。 一张落下! 没有想象中的巨响! 领头大哥的身体,就宛如一颗炮弹,以飞一般的速度,被轰飞了出去。 咔嚓咔嚓! 骨骼碎裂的声音,猝然炸响,清脆可闻。 二十四根肋骨,全部粉碎。 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宛如软体动物似的,没有一点人形。 从青姨离开纪天赐身旁。 到领头大哥被拍成软体生物。 整个过程,都在电光石火之间完成。 清虚看到这一幕,惊骇地说不出话来。 “你……你……你……” 他没有想到,纪天赐的大乃妾室,竟然一位如此恐怖的宗师。 “任务失败!” “走!” 面对碾压级别的战力,其余刺客,想也没想,就选择了撤退。 “逃?” “逃得了吗?” 青姨妩媚精致的俏脸上,划过一抹危险的弧度。 紧接着,身形闪动,快的超过人眼能跟上的速度,宛如瞬移似的。 几个闪动之间。 九名刺客,全部被她拿下。 不仅是这些刺客,就连纪天赐,都被青姨的战力惊讶到。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青姨全力动手的场景。 简直就是…… 又美又飒! 纪天赐走到领头大哥的身旁,一脚踩在他的脸上。 鞋底,与他的脸进行了零距离的亲密接触。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领头大哥一双虎目,瞪得老大,睚眦尽裂似的,直勾勾地瞪着纪天赐。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 领头大哥的眼神,必定会化作一把绝世神剑,斩杀纪天赐数十次。 “我呸!” “你,迟早会死在主人手下!” 下一秒,领头大哥的虎目中,留下两行血泪。 服毒自尽! 纪天赐脸色微变,一巴掌扇在领头大哥的脸上,把他满嘴的牙齿,全都扇碎了。 纪天赐蹲下来,抠出领头大哥嘴里的牙齿和血沫。 但是,没有找到毒药。 青姨见到这一幕,摇摇头。 “没用的!” “这是死士!” “他们在行动之前,就服下毒药!” “除非他们行动成功,自行逼出毒药,否则绝无生还可能!” 纪天赐脸色阴沉。 检查了其他九名刺客。 发现他们一个个,全都和领头大哥一样,毒发身亡。 其中清虚死后,易容术解除,露出一张清秀而陌生的面孔。 “可恶!” 纪天赐脸色发狠,一拳头锤在树干上面。 “我们会寒山观,希望胡伯他们,能有所发现!” …… 一刻钟后。 纪天赐和青姨回到寒山观。 此时的寒山观中,大战已经结束。 一具具尸体,尸横遍野。 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寒山观的山口,更是残破不堪,断壁残垣。 可见刚刚这一战的惨烈。 刺客更是足足死了数百人,除了少部分被胡伯等人斩杀。 更多的是,自觉任务无法完成,选择服毒自尽。 “殿下,你可有大碍?”胡伯问道。 纪天赐摇摇头。 “多亏有青姨,我没事!” “我刚才见到了冒牌的清虚道长,不知清虚道长现在如何?” 听到纪天赐关心清虚,平阳子脸上露出一抹哀色。 “小徒他,不幸死于刺客之手。” “无量天尊,还请道长你节哀!”纪天赐默哀一声,紧接着询问刺客的事情。 “胡伯,你们这里可有活口?” “没有,全是死士!” “不成功,变成仁!” 胡伯摇摇头,眼中露出一抹失望。 死士这种东西,非常讨厌。 想要从死士口中问出点消息,几乎不可能。 纪天赐脸色不好看,拉着脸,继续问道。 “有其他线索吗?” 胡伯沉吟来一下:“刺客们攻打三门时,用了破神弩!” 纪天赐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破神弩,军中重器,绝对的违禁品,可不是普通人能弄到手的。 而且,每一件破神弩上面,都刻着工匠的名字,能追溯到来源。 “破神弩上的工匠名字呢?” “能查到来源吗?” 胡伯摇摇头。 “没有名字。” “被抹去了?” “不是被抹去,而是压根就没刻。” “这些破神弩,应该不是从军队中借出来的,而是直接偷偷制造的。” 纪天赐眼中,露出浓浓的喜色。 “吴国之中,能制作破神弩的工匠,应该不多吧。” “不多,只有九人!” “他们是少府的九位天工主事,每一个都是少府的心头宝。” “想要从九人之中,找到炼制破神弩的人,不容易。”胡伯提醒一声。 纪天赐却不以为意,呵呵地冷笑一声。 “何必要查?” “直接把九人全部抓起来,严刑拷打,我就不信拷问不出来。” 纪天赐的胆大妄为,吓到了青姨三人。 “殿下,天工主事可不是普通的工匠。” “每一个天工主事,都是国之重器,少一个,都能让朝廷肉痛。想要审问他们,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青姨连忙劝诫道。 真要把九位天工主事全都抓起来,那可是捅破天了。 纪天赐双手下按,冷声说道,漆黑的眸子中,冷光闪烁。 “青姨,一个被行刺,身受重伤的皇子,做出疯狂的事情,是很正常的事情。” “孤伤的越重,做事就越能肆无忌惮!” “可是你也没受伤!” 还不等青姨话音落下,纪天赐就拿起一柄长刀,眼中露出决然的神情。 一刀捅向胸口! 鲜血四溅! 第四十五章 你想死,孤成全你 “殿下!” “殿下!” “殿下!” 纪天赐自残的举止,引来在场诸位宗师的惊呼。 青姨、胡伯和李嬷嬷三人,对视了一眼,眼中充满了惊讶,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们没有想到,从山上抓来的小猎人,居然有这般狠辣和果决。 平阳子望向纪天赐的眼神中,带着隐晦的兴奋和火热。 双拳,也因为心中的振奋,而紧紧攥在一起。 “明主!” “此乃明主啊!” 平阳子心中疯狂的呐喊。 成大事者,就要有这股子狠劲。 在平阳子看来,五殿下有成大事的品质。 玉阳子见到这一幕,心中也不由动摇。 或许,五皇子真的值得他们下注。 纪天赐拔出胸膛上的长刀,钻心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冒出豆大的冷汗。 这一刀,距离要害之处,只有半寸的距离。 “青姨,给孤上药!” 青姨拿出疗伤圣药,给纪天赐涂上,青葱玉指在胸膛上轻轻按摩。 “胡伯,带上所有的侍卫,陪孤去少府寺!” 片刻后,纪天赐带着三位宗师,以及数十护卫,浩浩荡荡地冲向少府寺。 玉阳子看着纪天赐离去的背影,拂尘一扫。 “山雨欲来啊!” “少府卿是铁杆的太子党,整个少府寺,被他经营得如铁桶一般。” “五殿下此去大闹少府寺,必定是石破天惊!” “这场风波,怕是不会轻易平息。” 平阳子见师兄对朝中局势,娓娓道来,露出一连的愕然。 “师兄你……” 玉阳子平静一笑,淡淡地说着。 “师弟,你真以为师兄是缩头乌龟,两耳不闻窗外事?” “我……” 平阳子顿时语塞,他发现此事的师兄,似乎往日有所不同。 玉阳子不疾不徐地说着。 “朝中局势,师兄全都看在眼里。” “五皇子虽然得宠,但太子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储,九卿之中,有数位都是铁杆的太子党。” “五皇子想要夺位,不容易啊!” “不过,相比于优柔寡断地太子,五皇子更有明君之相。” 平阳子见师兄对朝中局势,娓娓道来,顿时满脸尽是幽怨。 “师兄,既然你如此关心朝中局势,也看好五皇子,为何要阻止我下注五皇子?” “师弟,师兄我是寒山观的观主,一言一行,都关乎寒山观数百门徒的生死存亡。” “不得不谨慎啊!” 玉阳子叹了口气。 数百条性命,由不得他随意冒险。 “师兄,既然你也看好五皇子,何不去投靠五皇子?” 平阳子激动地撺掇师兄。 他早就看好五皇子,恨不得立马投入五皇子门下,搏一份从龙之功。 玉阳子脸色平静,语气从容,将平阳子安抚下来。 “师弟,莫急!”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此刻大势在五皇子,你去了,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未必会得到五皇子的重视。” “等五皇子遇到麻烦,你再去送一份大礼,才能得到五皇子的青睐。” 听到师兄的分析,平阳子脸上露出浓浓的诧异。 “师兄,难道此事还有变速?” “少府寺是太子的基本盘,太子岂会投子认输?” …… 少府寺。 吴国九寺之一,主管吴国机关器物的建造,相当于六部中的工部。 少府卿更是位列九卿,银印青绶,位高权重。 此时,少府丞李魁在内堂中,优哉游哉地品着香茗,一副十分惬意的模样。 少府丞,少府卿的副官,在少府寺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一名小吏急匆匆地跑进内堂,满脸慌张。 “大人,大事不好了!” 小吏惊慌的声音,把李魁吓了一大跳,香茗撒了一地。 “什么不好!” “本大人好着呢!” 李魁愤怒地瞪了一眼小吏。 “李大人,五皇子带着一群护卫,气势汹汹地冲进少府寺,索要捉拿刺客。” 李魁听到事关五皇子,心里一个激灵,连声问道。 “什么刺客?” “五皇子在寒山观遇刺,还说我们少府寺,与刺客有勾连。” 听了小吏的回报,李魁怒气涌上心头。 “混账东西!” “我们少府寺乃九寺之一,怎么会和刺客有勾结?” “五皇子是在胡乱攀咬。” “速速去通知府卿大人和太子殿下。” 李魁很冷静,纷纷小吏去通知整整的话事人。 砰—— 砰—— 砰—— 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 纪天赐带着一众护卫,怒闯少府寺。 李魁脸色大变,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对着纪天赐行了一礼。 “见过五殿下!” 纪天赐瞥了一眼李魁,淡淡地问道。 “李大人,少府寺的九位天工主事,身在何处?” “敢问五殿下,殿下找天工主事,是为何事?”李魁语气放缓,徐徐问道。 他打定主意,要拖延五皇子,直到府卿大人和太子殿下到来。 纪天赐鼻中冷哼一声,身上流露出皇家的威严。 “天工主事勾结刺客,行刺本殿下,实乃罪该万死!” 说着,纪天赐要去后院工坊捉人。 李魁连忙上前一步,挡住纪天赐等人去路。 “殿下,天工主事乃是朝廷命官,个个都是吴国大匠,于国有功,岂能说捉拿就捉拿?” “你要拦孤?” 纪天赐看向李魁的眼中,有杀机涌动,好似寒芒乍现。 “殿下,请冷静!” 李魁据理力争,后背上,却已经冒出了一层冷汗。 “冷静?” “你让孤冷静?” 纪天赐怒火出来,解开衣衫,露出胸膛上的伤口。 “看到这伤口了吗?” “再偏半寸,孤就没命了!” “你让孤冷静?” 看到伤口的瞬间,李魁脸色剧变。 排山倒海一般的压力,迎面袭来。 纪天赐那发怒雄狮般的气势,更是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但他,也只能硬顶! 硬着头皮,拖到府卿大人和太子殿下到来。 每一个天工主事,都是吴国万中无一的能工巧匠,得之不易。 每一个,都是太子殿下的心头宝,绝不能有失。 “殿下,少府寺不是你王府。” “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 “更不是你想捉拿谁,就能捉拿谁?” “今日殿下擅闯少府寺一事,本官定要去陛下那里,参殿下一本。” 既然彻底得罪了五皇子,李魁索性豁了出去,和纪天赐硬顶,决不能然让得逞。 “你不让?” 纪天赐漆黑的眸子中,寒光涌现,冰冷的宛如万年玄冰。 “本官不让!” “本官对得起陛下,对得起吴国律例,对得起吴国百姓。” “凭什么要让?” “殿下想要拿人,就从本官的尸体上踩过去!” 李魁昂首挺胸,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好!” “既然你想死!” “孤就成全你!” 明亮的刀光一闪。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刀光便已经落下。 一个浑圆的脑袋,冲天而起,血花飞溅。 第四十六章 孤给你们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咕咚咕咚! 李魁的脑袋,如同保龄球一般,在地上滚动,留下一条显眼的血痕。 至死,李魁的双眼,都瞪得老大,眸子中弥留着浓浓的震惊。 他至死都不相信,纪天赐会真的杀他。 不仅是李魁,就连青姨等人,也目露惊骇。 谁都没有料到,一个秩千石的高官,说杀就杀,毫不手软。 青姨看向纪天赐的眼神,变了。 妩媚的俏脸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惊讶。 这个小男人,好莽! “啊!” “啊!” “啊!” 少府小吏的嘴里,发出一声声尖叫。 胆小之辈,更是胯下流出黄色液体,腥臊恶臭。 府丞大人,死了! 在他们心目中,高高在上,一言九鼎,手握生杀大权的府丞大人。 就这样被五皇子杀了! 恐惧,弥漫在他们心头。 纪天赐看着少府小吏们,全都被吓坏了,一个个就像是受精的鹌鹑。 “天工主事在哪里?” “给孤带路!” 纪天赐指着一名少府小吏,冷声命令。 “小的这就带殿下去!” 被纪天赐点名的小吏,可没有李魁的资本,根本不敢说半个“不”字。 少府小吏,颤颤巍巍地带路。 “快点!” “慢了!孤砍了你!” 纪天赐恶狠狠地瞪了小吏一眼,吓得小吏加快步伐,几乎都是小跑着。 虽然杀了李魁,但纪天赐心里还是有些焦急。 捉拿天工主事的事情,一定要在少府卿和太子赶到之前完成。 一旦两人中的一人到来,事情就会有变速。 小吏带着纪天赐一行人,来到后院工坊中。 “殿下,九位天工主事就在工坊中。” “他们每一人,都有单独的工作房。” 小吏声线颤巍巍地禀告道。 纪天赐大手一挥,命令着王府侍卫。 “将九名天工主事,全都给孤拖出来!” 话音落下,王府侍卫们,如狼似虎一般,冲进工作房。 紧接着,工作房中,传来乒铃乓啷的声音。 不到片刻,九名天工主事,就被王府侍卫们压了出来。 “五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犯了什么罪?” 一名天工主事怒气冲冲地质问着。 纪天赐冷酷的目光,扫过九名天工主事,语气冷峻地说着。 “今日,孤在寒山观遇刺了。” “刺客之中,拥有灭神弩,而且灭神弩上,还没有刻工匠的名字。” 纪天赐话音刚落,九名天工主事,脸色大变。 整个吴国,灭神弩这种大杀器,只有他们九人能够锻造。 没有刻工匠的名字。 这意味着,那些灭神弩,是接私活锻造的。 锻造之人,就在他们九人当中。 资格最老的天工主事魏重山上前一步,据理力争说道。 “殿下,你就算怀疑灭神弩出自我们九人之手,也应该禀告陛下,有大理寺来审理。” “殿下你私自抓人,是什么道理?” 纪天赐鼻中冷哼一声,满脸不屑。 “大理寺?” “孤信不过了!” “孤只相信自己查出来的结果!” 见到纪天赐如此蛮横霸道,魏重山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天工主事,是吴国工匠最顶端的存在。 可谓是万里挑一,国之重器。 便是王侯贵族,对他们也是非常客气。 他们何时受到过这种对待? 魏重山厉喝一声,言辞激烈。 “殿下,吾等乃是天工主事,你没资格随意抓捕我们。” “今日之事,我会向陛下参一本。” “没错,我要向陛下参一本。” 一时间,九名天工主事,群情激涌,满脸涨红。 纪天赐冷冷地笑着。 对天工主事的抗议,满不在乎,甚至还有调侃的意味。 砰地一声! 纪天赐将李魁的脑袋,扔在天工主事的面前。 “上一个要参本王一本的人,就是这个下场!” “孤仁厚博爱,给你们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话音落下,九名天工主事,瞬间噤声。 好似被一只无形巨手,摁住了喉咙,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顷刻间,后院工坊中,寂静一片,针落可闻。 “现在诸位没有意见了?” “那么还请诸位,到王府地牢走一趟!” 九名天工主事,对视了一眼,喉结滚动两下,想要说话,但最后还是将心里的话,咽下了喉咙。 去王府地牢走一趟,或许不会有事。 但不去,他们死定了。 就算时候陛下惩罚五皇子,那又如何? 他们的性命,没了就是没了,再也回来不来了。 哪怕朝廷补偿他们的妻儿,最终也不知道会便宜哪个野男人。 虽然不甘,虽然愤恨。 但是在死亡的面前,九名天工主事还是选择了屈服。 一个个全被王府侍卫压走。 直到此刻,纪天赐才才松了口气。 在少府卿和太子介入之前,他就把最重要的人证,拿捏在手中。 此次少府之行,算是功德圆满。 除了李魁这个不长眼的东西,脏了他的手。 不出所料,明日肯定会有太子党人攻讦自己。 纪天赐扭头看向青姨三人,开口问道。 “能看出端倪吗?” “这九人当中,谁有问题?” 青姨、胡伯和李嬷嬷三人,不约而同的摇摇头。 “查案不是我们擅长的!” “我们也帮不了你什么。” 青姨叹了口气,无奈地说着。 纪天赐听此,摸着下巴,问道:“五皇子党中,有精通拷问审讯的人才吗?” 青姨想了想,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一个人影。 “林大通,大理寺四大神捕之一,精通审讯拷问。” “他也算是五皇子党人,但并不是核心成员。” 纪天赐点点头。 “让林大通来王府,审讯九位天工主事。” “一定要撬开他们的嘴。” …… 等纪天赐等人离开了一盏茶的功夫后,少府卿方才姗姗来迟。 已进入内堂,程以善便看到了李魁的无头尸体。 瞬间,头晕眼花。 眼前一黑,差点就晕了过去。 “姬天赐!” 程以善嘴里发出一声尖锐凄惨的喊声,好似歇斯底里的妇人。 “你怎么敢?” “你怎么敢?” “这可是朝廷命官!” “你所杀就杀,眼里还有没有君父了?还有没有朝廷律法了?” 程以善睚眦尽裂,极尽恼怒,疯狂地咆哮。 他气愤五皇子手段之残忍。 宛如暴君! “程大人,五殿下还带走了天工主事们。” “几个?” “全部!” 程以善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这九名天工主事,可是他费尽心血培养出来的。 少一个,都是莫大的损失。 “天工主事被五皇子带去哪里了?” “看五殿下离去的方向,似乎是五殿下的王府!” 程以善眼中闪过一抹阴冷,厉喝一声。 “去五皇子府!” 第四十七章 胡伯,程大人身子骨弱,动手轻点 一刻钟后。 少府卿程以善带着一群人,来到五皇子府。 五皇子府的大门,被围得水泄不通。 “来者止步!” 王府侍卫,厉喝一声。 程以善脸色铁青,瞪了护卫一眼,满腔怒火,压在心头,好似即将喷发的火山。 “本官少府卿,求见五殿下。” “尔等还不速速去通报。” 话音落下,王府侍卫顿时脸上露出为难之情。 殿下刚刚吩咐了,不见任何人。 但少府卿又是九卿之一,他一个小小的侍卫,如何得罪的气。 “听不懂本官的话吗?” “还不去通报!” 程以善怒吼一声。 声波中,蕴含着汹涌磅礴的真气。 无形而猛烈的冲击波,迎面袭来,将侍卫的耳膜,都要震碎了。 “我……我这就去通报!” 侍卫踉踉跄跄地走进王府通报。 少府的小吏,撺掇道:“府卿大人,五皇子能擅长我们少府寺,我们何不直接闯进去,将九位主事大人带出来。” 程以善恶狠狠地瞪了小吏一眼。 “混账东西!” “没有脑子吗?” “擅闯王府,你置皇家威严于何地?” “懂不懂什么叫先礼后兵?” 少府寺吃了这么大的亏,如果这里不是王府,他早就带人冲进去了。 但王府,乃皇室之地。 擅闯,就意味着对皇室的挑衅。 哪怕程以善在怒火攻心,没有丧失理智到擅闯王府。 五皇子擅自缉拿少府官员,现在理在他们少府这边。 若是自己擅闯王府,少府就站不住理了! 因此,程以善来到王府后,要先礼后兵。 ………… 王府大堂。 大理寺神捕,林大通,单膝下跪,双腿因为激动,还微微颤抖着。 “下官拜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林大人请起!”纪天赐喝了一口香茗。 “孤今日,有一件要事交给林大人去办。” “殿下请交代,下官便是赴汤蹈火,也一定将要事办好。” 林大通想也没想,就激动地答应下来。 他虽然名为大理寺四大神捕。 但其实,神捕这个名头,也就是比较好听。 有案子,他来办。 办好了,是寺卿大人慧眼识珠,御下有方。 办不好,是他林大通志大才疏,昏聩无能,愧对陛下的期望、愧对寺卿大人的提拔。 他早早就想要投靠五皇子。 奈何他位卑权轻,只是稍稍搭上点关系,成为五皇子的外围成员。 今日面见五皇子,便是他成为核心成员,飞黄腾达的契机。 五皇子这条大腿,他抱定了! 纪天赐看到林大通激动的模样,很是满意。 “赴汤蹈火倒不必!” “孤听说林大人查案审讯颇有一手,可是真的?” 林大通点点头,成竹在胸地说。 “下官的确精通查案审讯,不知殿下要下官查什么案件?” “查孤遇刺一案!” 话音落下,林大通脸色大变,瞳孔中,尽是惊骇。 五皇子遇刺了? 这可是捅破天的事情啊! 纪天赐接下去说的话,更是让林大通心中的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复。 “刺客刺杀时,使用了破神弩!” “孤已经将少府的九位天工主事,羁押在王府地牢中。” “林大人,你的任务,就是在今晚之前,查清楚刺客用的破神弩,是谁锻造的!” 听完纪天赐对案件的描述,林大通只觉得脑袋晕晕乎乎的。 五皇子遇刺! 刺客动用了破神弩! 五皇子一怒之下,直接把九位天工主事缉拿了。 他从未遇到过,如此棘手的案件。 见林大通一直没有反应,纪天赐微微皱眉,询问道。 “林大人,可有难处?一天可够?” 林大通瞬间一个机灵,从震骇中清醒过来,连忙应声说道。 “殿下请放心。” “给下官半日,只需要半日,下官就能查个水落石出!” 此时,林大通心里,充满了干劲和热血。 此案越是棘手,就越能凸显出他的能力。 这是他给五皇子的投名状。 一定要办的漂漂亮亮! “殿下,你想要查出什么结果?”林大通问道。 纪天赐微微颔首,目露喜色。 林大通这人,有悟性! 知道查案,查的不仅仅是真相。 而且要查出上位者,需要的真相。 “审讯天工主事,查出他们身后的幕后主使。” “以及,幕后主使与太子之间的联系!” 林大通脸上露出一丝了然。 果然如此。 五殿下,是冲着太子去的。 事实上,依林大通多年的办案经验来看。 此次刺杀,有九成可能,是太子的手笔。 剩下一成,是其他几位皇子的谋划,想要借助此案,浑水摸鱼。 “殿下放心。” “下官一定查出刺客与太子之间的联系!” 说罢,林大通的眼底,隐晦地闪过一抹狠色。 若是被林大通拷问过的犯人,看到这一抹狠色,会直接吓得屁股尿流。 知道这是林大通要发狠的迹象! “如此就好!” “来人,带林大人去地牢!” 纪天赐的命令还没有说完,王府侍卫就匆匆忙忙地跑过来禀报。 “殿下,府卿大人在门口,想要求见殿下。” 纪天赐抿了一口香茗,嘴角冷笑着。 “这老家伙……” “来的挺快的!” 程以善的到来,完全就在纪天赐的预料之中。 不过,天工主事进了他的王府,想要再出去,可就不是容易的事情。 在没拿到口供之前,就是天王老子来了。 也休想从他手中带走人犯。 “胡伯,你去将程以善赶走。” “程大人年事已高,身子骨弱。” “动手的时候,轻点,免得弄出人命。” 纪天赐吩咐着,并没有让胡伯直接要了程以善的性命。 程以善毕竟是九卿之一,可不是李魁这样的小人物。 哪怕他是皇子,也不能没有理由,随意将其斩杀。 胡伯得令,语气波澜不惊。 “遵命!” 说着,胡伯就离开大堂。 林大通看到胡伯杀气腾腾的背影,惊得目瞪口呆,下巴都差点掉到地上。 殿下让一个老奴,去对付堂堂九卿。 这也太夸张了。 “殿下,这……” “程大人可是九卿!” 林大通忍不住提点一声。 纪天赐按按手,不以为意。 “林大人放心,我这里老奴,可不是一般人!” “足够让程以善喝一壶了!” 第四十八章 弃车保帅 王府门口。 胡伯姗姗来迟。 “老奴见过程大人!” 胡伯虽然行礼,但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恭敬。 “哼!” “还不快带我去见五皇子!” 程以善命令着说道。 胡伯却没有任何动身带路的念头和行动。 “程大人,抱歉了!” “殿下他今日遇刺,身受重伤,命垂一线,正在接受治疗,目前不能见程大人!” 胡伯语气平淡地说着,口吻中,甚至还有一些敷衍。 程以善脸色微变,无名怒火,不停地涌上心头。 身受重伤? 命垂一线? 命垂一线的人,还能在少府寺杀人? 你骗谁呢? 就算找借口,也编造得像模像样点。 这种借口,简直在羞辱他的智商。 程以善的肺,都差点被气炸了。 但他心系九位天工主事,强忍着点燃的怒火,冷声说道。 “殿下命悬一线,正好本官精通医术,妙手回春。” “让开,不要妨碍本官给殿下疗伤!” 说着,程以善带人就要闯进五皇子府。 胡伯横跨一步,正好挡在程以善身前。 “程大人,刺客尚未捉住,老奴不能让诸位进去,免得刺客混入其中。” “你这狗奴才,什么意思?” “你质疑本官是刺客?” 程以善呵斥着,锋利的眼神,逼视着胡伯,宛如两柄锋利的宝剑。 胡伯丝毫不惧,缓缓道来。 “刺客拥有灭神弩,灭神弩又是少府锻造之物。” “少府的嫌疑,的确最大!” “老奴奉殿下之令,不许任何人进入王府。” 程以善怒极生笑,脸上挂着阴冷的笑容。 “好你个狗奴才,牙尖嘴利!” “你屡屡阻拦我救治五殿下,我看,你才是刺客同党!” “今日本官为了营救五皇子,先毙了你这个刺客!” 程以善宦海沉浮多年,扣帽子的本事,炉火纯青。 先把刺客的帽子扣在此老奴头上,然后杀了他,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哪怕事后杀错了人,也不过是误杀。 误杀奴仆,这点小罪,最多就是罚俸禄,难道还要他堂堂九卿抵命不成? 杀心自起! 程以善右脚上前猛踏一步,钢筋铁骨般的手臂,猛地探出。 握手! 抬拳! 一气呵成! 毫无花俏! 手臂上每一寸血肉,都在以极小幅度在极速震荡,爆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宛如千鸟鸣啼! 真气,浩浩荡荡! 威压,重若千钧! 程以善一出手,就尽显宗师风采。 少府众人,只觉得兴头一沉,好似天塌地陷似的。 胡伯不躲不闪,直愣愣地站着,好似被吓傻了一般。 程以善几乎已经看到,胡伯血溅五步的画面。 但下一刻,胡伯动手了。 只见瞬间,胡伯那佝偻如老农的身躯中,爆发出恐怖的气机。 真气,汹涌澎湃,好似决堤的洪水,倾泻出来。 电光石火之间,佝偻老农化身为洪荒猛兽。 光是这一身气势,就能夺人心魄,不站而惧。 周身上下,喷薄出来的真气,与空气剧烈的摩擦,发出雷鸣般的爆响! 胡伯的手臂轻轻前推。 看上去,很轻,很柔。 实际上,蕴含着千钧之力。 铁掌掀起血气重重,骨如钢铁,气如血浪,化作雄狮扑虎之势,向程以善砸去。 轰! 一拳一掌,正面碰撞。 皮膜鼓胀,铁骨交鸣! 轰雷般的巨响,在两人交手出,猝然炸响。 好似天塌地陷! 好似江海倒流! 好似山岳崩塌! 少府众人,都被这一声巨响,震得双耳流血。 程以善只觉得一股巨力,沿着手臂袭来。 不可抵挡。 整个人倒退十步,方才卸下这一股巨力。 右手缩进衣袖之中,遮掩住他右手上,控制不住的颤抖。 反观胡伯,纹丝不动! 风轻云淡。 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程以善脸色铁青到极点。 他不曾想到,王府的一个老奴,居然和他一样,是八次破限的宗师。 胡伯抬头看着程以善,浑浊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精芒。 “程大人,你久居高位,养尊处优,不曾与人动手,杀心没了。” “好好养生,请勿自误!” 胡伯的话,可谓是杀人诛心。 一语就点破程以善的处境。 程以善太久不动手,功夫生疏了,真动起手来,也只能欺负欺负小辈。 与同层次对手交手,凶多吉少! 即便再不愿,程以善也知道,继续与眼前的老奴纠缠下去,他也讨不到好。 “我们走。”程以善脸色阴沉,冷哼一声。 “府卿大人,就这样算了?” “怎么可能?” “五皇子残暴不仁,杀害朝廷命官,本官绝不会坐视不理。” “去东宫,请太子主持公道!” …… 东宫。 程以善面见太子,东先生在一旁作陪。 今日之事,程以善缓缓道来。 太子听到纪天赐遇刺,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和欣喜。 紧接着,当听到纪天赐还活着的时候,脸色沉了下来。 当他听闻纪天赐怒闯少府寺,还把九位天工主事逮捕了,瞬间怒气涌上心头。 砰地一声! 太子将茶杯砸个稀巴烂,脸上怒不可遏。 “大胆!” “老五好大的胆子!” “他怎么敢大闹少府寺?他怎么敢杀朝廷命官?” 最让太子心疼的,还是九位天工主事,被纪天赐打入大牢。 这意味着,他偷偷挪用少府器械,训练死士的事情,多半要暴露了。 太子气得,直踹茶几。 太子脸色的变化,全都落在了东先生的眼中。 东先生连忙站了起来,对着太子鞠了一躬,腰弯成九十度。 “殿下,恕臣大胆。” “请问,此次刺杀,是否是你所为?” “这个……” 太子语气犹豫,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 东先生看到太子这副模样,心头一沉。 “殿下,此事事关重大,还请殿下如实告知。” 犹豫再三,太子还说说了出来。 “孤还没有下令!” 东先生和程以善,心中一禀。 “还”这个字,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这意味着,太子确有刺杀之心,只是还没来得及实施。 “再问殿下,刺客是否是殿下的人?” “应该是孤的死士!”太子的语气模棱两可,中气不足。 “殿下,既然你没有下令,那么死士们怎么回去刺杀五皇子?” “这个……孤也不知道!” 太子脸上露出苦恼的神情。 这事,他也没相通。 “东先生,你怎么看。” 东先生眼中,目露寒光,杀机凛冽的说道。 “殿下,我们被算计了!” “有人借殿下之兵,行刺五皇子,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若是此计成了,五皇子身死,殿下您背上黑锅,最得利的便是其他几位皇子。” 东先生这一番分析,如同一道电流,流过太子的脑海。 太子终于明白过来。 自己被算计了! 而且还是很惨的那种。 顿时,太子慌了。 “东先生,救孤!” “殿下莫慌,此事还有挽回的余地。”东先生拱拱手,脸色凝重。 “殿下,请先查明,是谁擅自调动了死士,刺杀五皇子。” “对!” “对!” “先把二五仔揪出来!” “孤一定要让他受抽筋扒皮之痛!” 太子吩咐管家,去调查此事。 很快,就传来消息。 昨夜子时,刘俊带走两个营的死士,说是外出训练,便再无音信。 “刘俊,你居然背叛孤!” 太子嘴里,发出震怒的咆哮,脸色之狰狞,犹如恶鬼。 刘俊,虎贲军守备。 早早的就投靠太子。 太子信任刘俊,便让刘俊去训练死士。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刘俊居然是叛徒。 “刘俊,孤一定要抓到你!” “殿下,来不及了!”东先生劝诫说道。 “为何来不及?” “五皇子必定认为,刺客是殿下安排的。” “因此,五皇子定会在短时间内,逼问天工主事,拿到口供,然后将矛头对准殿下。” “死士又真的是殿下您的人,到时候,殿下您百口难辩。” “东先生,孤该怎么办?” 太子眼神慌乱,求救的目光,投向东先生。 东先生并没有直接说出计策,反而问道。 “殿下,栽培死士之事,平日里是谁负责的?” “平日里,是张管家在负责死士的培养。” 太子也没有隐瞒,连忙说道。 张管家是他的心腹,培养死士,他不好亲自出面,因此都是张管家代他出面管理。 听到这里,东先生松了一口气。 “如此甚好!” “先生,孤该怎么办?” “还请殿下弃车保帅,将张管家送入大理寺,让张管家胡乱攀咬。” “攀咬谁?” “三皇子、六皇子、八皇子皆可。” “唯有把水搅混了,殿下您才有脱身之机。” 第四十九章 汝妻儿,孤养之! 弃车保帅! 放弃张管家! 东先生的计策,让太子陷入为难。 张管家,他的心腹,从小看着他长大的。 如今要舍弃张管家,太子一时间,做不出决断。 “东先生,可还有其他法子?”太子望向东先生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希冀。 看到太子这副模样,东先生满脸无奈。 太子优柔寡断的毛病,又犯了! “殿下,耽搁不得!” “还请你速速作出决断。” “再让孤想想!” 太子在书房中,来回踱步,脸色不停的变化,好像表演川剧似的。 “殿下!” 东先生高呼一声,心里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东先生,不急!” “就算老五捉拿了天工主事,想要从他们口中拷问出线索,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孤还有时间!” 一旁的程以善也看不下去了,眉头紧锁。 太子的优柔寡断,比传闻中的还要严重。 程以善起身,对着太子行了一礼。 “殿下,恕臣直言。” “五皇子,并非守规矩之人!” “以我对五皇子的了解,他多半不会单纯的拷问。” “程大人,什么意思?” “五皇子,会直接编造口供。” 话音落下,太子双眼,瞬间瞪得老大,惊骇之情,宛如涓涓细流,要流淌出来了。 “老五,他怎么敢?” 程以善气愤地冷哼一声。 “五皇子连伤势都敢伪造,他有什么不敢的?” “什么?老五的伤势是伪造的?”太子更加的惊讶,但惊讶之余,还有浓浓的狂喜。 “这是自然!”程以善沉吟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殿下,五皇子大闹少府寺,亲手斩杀少府丞,可像是重伤之人?” “当然不像!” “因此,臣推测,五皇子胸口上的伤势,多半是他自己捅出来的。” 太子听此,激动的双拳紧握。 “程大人,此事你有几成把握?” “九成!” “好!孤这就去见父皇,戳穿老五的把戏。”太子兴奋地想要去皇宫面圣。 但他还没有走出书房门口,就被东先生和程以善拦了下来。 “殿下,你就算去向陛下告状,也没有任何作用。”东先生苦心劝说着。 “为何?” “五皇子遇刺为真,受伤也为真。” “这伤势到底是不是五皇子自己弄出来的,一点都不重要!” “五皇子摆明了,就是要将此事闹得满城风雨。” “他是故意矛头直至殿下您啊!” “殿下您去陛下面前告状,陛下只会以为是殿下您的狡辩,更加同情五皇子了!” 听到东先生的一番分析,太子像是失去了脊椎骨,瘫软地坐了下来。 咬牙切齿,憋了好久,才憋了一句话出来。 “这个老五,阴险狡诈。” 程以善连忙趁热打铁,劝说着。 “殿下,五皇子阴险狡诈,他肯定会在假口供上,添油加醋,呈给陛下。” “一旦陛下看了……” 程以善的话没有说完,就已经让太子浑身一个激灵。 他知道父皇宠爱老五。 一旦父皇看了老五给的假口供,定会迁怒于自己。 深吸一口气,太子终于下定了觉醒。 “将张管家送去大理寺!” “还有……给张管家带个口信。” “就说……” “汝妻儿,孤养之!” “莫要让孤失望。” …… 五皇子府。 林大通满脸红光地去面见纪天赐,脚步之轻快,仿佛一夜之间,年轻了二十岁。 见到纪天赐,林大通立马跪了下来。 “下官不负殿下重托,拷问出结果了。” “这是马进的口供。” “据马进交代,刺客用的灭神弩就是他锻造的,并且偷偷卖给东宫的张管家。” 纪天赐看了马进的口供,兴奋地连连拍着桌面。 “好!” “林大人你做得很好!” “孤很满意!” “林大人,你是孤的栋梁之材啊!” 被纪天赐一通表扬,林大通心中的喜悦,越发的浓郁,如同奔腾入海的大江,一眼望不到尽头。 “其他八位天工主事没有嫌疑?” “启禀殿下,其他八位没有嫌疑。” “全是马进一人所为!” 纪天赐颔首低吟,对着胡伯吩咐道。 “胡伯,你将其他八人放了。” “并且给每人送上五万两,算是孤给他们的赔礼。” 交代好天工主事的事情后,纪天赐就带着林大通以及大队人马,前往东宫,捉拿张管家。 林大通看着纪天赐带领的人马中,并没有宗师坐镇,忍不住问道。 “殿下,不让那位胡先生来坐镇吗?” 胡伯的战力,给林大通留下深刻的影响。 他想不明白。 一个九卿级别的大高手,为何不带。 就他们这点实力,能从太子手中,要到张管家吗? “林大人,你是担心,孤没法从太子手中,要到张管家?”纪天赐问道。 林大通点点头。 “哈哈哈!” 纪天赐爽朗一笑,满不在意。 “要不到就要不到!” “最好要不到!” “孤正好可以去父皇面前,状告太子包庇刺客。” 看到纪天赐的图谋,林大通看的目瞪口呆。 五殿下,心可真黑啊! 不过还没等纪天赐等人来到东宫,就听到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张管家,被太子送进了大理寺。 至于原因,更加离谱——张管家勾结三皇子,假借东宫之命,私藏灭神弩。 纪天赐和林大通面面相觑。 太子这一手,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看来,东宫也有厉害的谋士!” 纪天赐脸色不悦。 东宫反应之迅速,超过他的预料。 林大通拿到口供,已经够快了。 从怒闯少府寺,到拿到马进的口供,前前后后,不到一个时辰。 在短短一个时辰内,东宫就拿出了应对策略。 弃车保帅,把水弄混。 这让纪天赐好生郁闷。 “殿下,我们还没输!” “只要我们拷问张管家,让张管家把太子供出来。” “刺杀这个屎盆子,还是能扣到太子头上。” 林大通提议说道。 “逼问口供,你有几成把握?”纪天赐摸了摸下巴问道。 “八成!” “好,孤相信你!” “去大理寺,带走犯人!” 第五十章 孝元帝的口谕 大理寺。 纪天赐刚刚抵达,就有一名身穿官袍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 “见过五殿下!” 大理寺丞对着纪天赐行了一礼。 似乎等候纪天赐很久了。 “罗大人,听说太子将他的管家,送到大理寺了?” 大理寺丞罗大人陪着笑说道。 “五殿下消息灵通!” “张管家涉嫌刺杀一案,本官这就把人给五殿下您送来。” 罗大人识趣的,让纪天赐都有些惊讶。 大理寺,乃吴国最高司法机构。 理论上,任何案子,大理寺都能审一审。 从大理寺手中要人,纪天赐本以为会遇到点麻烦。 没想到,顺利的让人出乎意料。 如此顺滑!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张管家就被两名狱卒带上来了。 看到张管家,纪天赐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关押在大牢中,张管家却没有慌乱和失态,反而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像极了极有风骨的雅士。 “你不怕?” 纪天赐眯着眼,寒光乍现。 “无非就是一死,又何惧之?” 张管家眉头都没有走一下,直视着纪天赐,丝毫不像是一个犯人。 “无非就是成王败寇!” “今日三殿下棋差一招,没取走你的狗命。” 纪天赐嘴角疯狂的抽出。 这演的,太假了! 似乎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三皇子的人? 纪天赐撇了撇嘴,他才不相信,张管家是三皇子的人。 “你的主子是谁,孤自会调查清楚!” 纪天赐冷哼一声,挥了挥手,吩咐王府侍卫。 “带他走!” 还没等王府侍卫上前,张管家嘴里,顿时发出高昂的悲鸣,好似被弓箭射中的天鹅。 “为什么你没死?” “可恨!可叹!” “实乃苍天无眼啊!” 说着,张管家竟然挣脱了两名狱卒,一头撞向大理寺的石柱。 显然是,一副要血溅大理寺的模样。 “想死?” “孤让你活,死也得活!” “孤让你死,活也得死!” 纪天赐眼中闪过一抹浓浓的戾气,无名怒火,涌上心头。 想要自杀,死无对证? 你在做白日梦! 纪天赐横跨一步,突然挡住张管家自杀的路线。 紧接着,体内真气震荡,发出剑鸣般的响声。 抬手! 握拳! 一拳轰出! 霸道的真气,瞬息之间,穿透了张管家的身躯,轰如他的丹田之中。 也不知道纪天赐这一拳轰,蕴含着何等可怕的力量。 宛如千钧之力。 犹如浪潮拍岸。 骨肉碰撞的轰鸣声,响起! 张管家的身体挨了这一拳,整个人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好似急速发射的炮弹。 轰! 张管家被重重地轰飞。 皇极经世经霸道的真气,在张管家体内乱传。 尖锐的疼痛,宛如针扎,令他额头上直冒冷汗。 “没有孤的命令,不准让他死了!”纪天赐眼神冰冷地命令着。 “遵命!” 说着,王府侍卫,将老狗似的张管家拖走。 纪天赐对着罗大人一笑:“多谢罗大人通融。” “哪里哪里!” “五殿下客气了!” 等到纪天赐等人离开后,罗大人以及大理寺其他的官员,顿时长舒一口气。 “瘟神走了!” 大理寺中原本沉闷的气氛,瞬间变得热闹活跃起来。 似乎每个人心头的巨石,都被搬走。 五皇子遇刺一案,涉及到太子和三皇子。 这么棘手的案子。 大理寺一点都不想接手。 每日勾栏听曲不香吗? 何苦蹚这趟浑水! 张管家这号人,在大理寺上上下下众人眼中,就是快烫手山芋。 他们恨不得纪天赐,赶快将张管家带走。 罗大人走到后院,面见大理寺卿。 “寺卿大人,五殿下把人带走了!” 大理寺卿微微颔首:“此事你办的不错。” “这案子,我们大理寺,说什么都不能接手。” “大人高明!”罗大人拍了个马屁。 “听说林大通在帮五殿下查案子?”大理寺卿转而问道。 “正是!” “把本官的雨前龙井送去给林大通,结个善缘!” …… 张管家被带到王府后,林大通就像二十年老光棍娶到媳妇了,使劲地折腾他。 在林大通审问张管家的同时。 纪天赐遇刺一案,也在帝都文武百官中流传开来。 一时间,但凡有些脑子的文武百官,全都闻到了山雨欲来的气息。他们纷纷约束自家子弟,不得外出闹事。害得衣衫褴褛的小姐姐,也得不到接济。 皇极宫。 孝元帝看着程以善的奏章。 奏章中,程以善痛斥五皇子目无法纪,大闹少府寺,私自斩杀朝廷命官,胆大妄为。 孝元帝看了一半,就把程以善的奏章,扔进了火炉里。 “灭神弩啊!” “这可是军中重器,可杀宗师!” “结果却被一群刺客用上,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小忠子!” “你说程以善连皇子都敢攻讦,为什么就管不好几具灭神弩呢?” 孝元帝语气平静地问着刘忠。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刘忠伺候孝元帝几十年,太了解孝元帝的习惯。 当孝元帝生气呵斥的时候,说明事情还有挽回余地。 当孝元帝语气平静,不温不火的时候。 说明,你摊上大事了! 在刘忠心里,程以善已经完蛋了。 “陛下,或许是程大人忙着党争,没空管理少府寺了。” “若是文武百官都忙于党争,那谁还有空,帮陛下办事?” 刘忠说得大胆,直接把党争二字说了出来。 也就是刘忠这个心腹大伴,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孝元帝微微颔首,语气深邃。 “你这奴才,大字不识几个,都能明白的道理。” “他程以善,怎么就不明白呢?” “难道他读的书,都读到屁股上了吗?” “太让朕失望了!” 孝元帝的眼中,充满了厌恶。 这一抹厌恶,几乎给程以善判了死刑。 “听说程以善与太子关系甚密。” “程以善的小孙女,还给太子当了妾室。” “小忠子,可有此事?” 孝元帝一问,惊得刘忠后背上直冒冷汗。 “陛下,奴才也就管着宫里这一亩三分地的事情,哪里知道宫外面的事。” “哼!” “你这老狗,又开始装糊涂了!” 孝元帝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 “小忠子,去五皇子府,传朕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