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寿命余额不足》 第一章 耍疯 夏日炎炎,天地像被一个大火炉炙烤着,空中没有一丝凉气,这些莘莘学子们挤在一间教室里,又热,又臭烘烘。 老师抑扬顿挫的讲解——成了催眠曲,让几个男生听得点头如捣蒜。 趁着老师板书的间隙,一个纸团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熟练的落在主人左前方第二排靠墙的座位上。 一个胖嘟嘟的手指将纸团打开,上面被揉皱的话像是一剂灵药,让他霎时清醒了过来,只见—— “胖子,放学之后,找何疯子何巷取乐!” 胖子又揉了揉纸团,拿起笔,回问了一句: “疯子何巷是谁?” 又将纸团团好,回扔了过去。 纸团在几个人手里传了几个回合之后,也捱到了下课放学的时候了。 这不,几个男生勾肩搭背,兴冲冲地出了上龙国季安市第六中学大门。 胖子的疑问最多了,他问几人: “你们说和我们同一级八班的何巷是疯子,不可能吧?学校会容一个疯子来上学?就不怕她疯劲上来了,伤害到同学与老师吗?” 给他传字条的大个子男生,朝他嘘——了一声,指指走在前面的何巷,小声说道: “听说不止她疯,连同桌都被带疯了呢。想知道原因,跟上去看,别把人跟丢了。” 几个人跟着前面的何巷,脚步时快时慢。 胖子还嘟囔着不停: “萧大个子,我记得何巷长得白白净净,脸蛋圆圆的,有点婴儿肥,她那双大眼睛就像星星一样明亮,挺温顺和蔼的一个女同学,与你喜欢的班花挺像,想不通,怎么是个疯子呢?” 没人接话,他们尾随何巷,被她的举动着实给惊着了。 自从前半学年何巷疯了之后,没人敢和她结伴而行,就连好朋友张小妮,也要避而远之。 像今天萧大个子几人在好奇心唆使之下尾随偷看取乐,是经常发生的事。 她在出了校门,转过了街角之后,在几个门市前停了下来。 萧大个子几个人看到她瞄准了几个孩子,就像猎人嗅到了野味的气息,浑身警觉了起来。 只见,她突然扑到了一个手拿玩具小车,正蹲在地上试跑的孩子后面,好似和空气中的什么扭打了起来,女孩子之间打架的掐、拧、扯等手法都用上了。 足足能打几分钟,只见她双脚一跺,喊了声: “不要跑,你这个吸命鬼,今天就让巷子姐姐在这个巷子里终结了你。” 吸命鬼?萧大个子几个人看得瞠目结舌,这家伙,莫非是和她口中的“吸命鬼”大战了三百回合了? 最后,只见她抱着一棵树,指着树杈骂: “有胆子,你下来啊,躲在树上,算什么英雄好鬼?” “哇哇”刚才玩的那几个小孩子,因为她的一番疯癫操作吓得大哭起来。 同在一排商铺开店的大人们听到孩子哭声,跑出来,看到自己的心肝宝贝哭得委屈,还手指着何巷,指向了欺负自己的肇事者。 一位孩子的奶奶护孙心切,过去直接将不防备的何巷推倒在地,骂倒: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大野孩子,把我家宝贝孙子吓坏了,你能负起这个责吗?” 抱起还在抽噎着的孩子的几位家长,你一言我一语地讥讽着何巷: “我刚才在屋子里看见她左扑一下,右抓一下,和空中灰尘、蚊蝇玩的不亦乐乎,正要出来防备,不想接了一个重要的电话,就委屈到宝贝们了。” “我说呀,这不是药吃的轻了,就是院出的走了,要不就是离院出走的,哈哈” “哎呀呀,这那是药吃的轻了,就是出门忘吃药了。”他们言下之意就是说何巷是个精神病人。 一个凑上来看热闹的女人眼尖,说道: “你看她穿的校服,不就是六中的学生吗?我们不如给她校长打电话,让派她班主任来领人。” “对呀!这学校也是奇葩,什么样的学生都收,也不怕出来祸害别人。” 胖子于心不忍了,搂着其他人的脖子说: “同是六中的学生,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啊!不如”几个人听了他的主意后,都点头。 萧大个子被推到最前面去,他硬着头皮走到群情激奋的家长们面前,先是朝他们一一鞠躬,最后言辞恳切的说: “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 请你们消消气,这些小可爱们只是被她的大嗓门吓到了,她并没有做伤害他们的事。 我是她的班长,你们把她交给我就好,明天去了,我把这事禀告给班主任,让老师好好批评教育她。” 胖子几人也跑步到众人的面前,帮助大个子说项,证明他们是一个班的同学,好说歹说才没让他们打电话,他们拉着何巷道谢,离去。 走出了巷子,何巷甩开了他们的手。 “你们都是谁啊?我要你们帮助了吗?我请你们帮助了吗?” 以怨报德,果然不按常理出牌,不是疯癫,就是野蛮。 另一个同行的被称为茄子的人,指了一下胖子的额头,说道: “报应吧?就你心软,帮助了她,还挨她一个刺,你活该。” 萧大个子上前一把搂过胖子,夸张的说: “胖子,委屈吧?要是委屈,就在大哥的怀里好好哭一场。” 幼稚,可笑! 何巷鄙夷的看了他们一眼,丢下他们走了,头也不回的给他们挥了一下手,似乎在说: “不谢,不送,也不见!” 胖子从大个子的怀里挣脱开,下巴朝何巷的背影挑了挑,回了一句: “和她相比,我那点委屈算什么?刚才我们也看到了,她并没有欺侮那些孩子,就招来了家长们的怨怼,她一言未发啊!” 萧大个子赞同的说: “对啊,刚才我的幽默,就是为了化解她心中的怨愤。 她不仅没有伤害那些孩子,而且你听她嘴里说的那些,仿佛还是在拯救那些孩子。 说什么,吸命鬼” “对啊,吸命鬼是什么鬼? 我们往日里只听说过吸血鬼之类的啊!” 茄子深吸了一口气,问出了几个人最想知道的问题: “你们说,这个何巷真的如传言所说是个疯子吗?” “哎,我们今天看到了她的耍疯之后,说话、表情、眼神等,似乎再正常不过了,只是有点凶,不领我们的情!” 萧大个子:“她是疯子的传言,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听说是高一年级第二学期,突然就疯了。 会在老师还在上课的时候,爬到别人桌子下边,去抓东西,也不见她抓到什么,她会在手里狠狠的揉着,之后像是扔啥碎末似的扔在窗户外面。 这么一番疯作之后,她又恢复了正常,听课、答题一如旁人。” “那就没有老师、同学找学校,以疯癫为由让她退学?” “找了,怎么能没找?可是人家家长据理力争,需要精神病鉴定中心出具他们女儿患有精神病证明,才能退学。” “迟迟没有退学,那就说明,她没被鉴定出什么毛病?” 萧大个子朝他们坚定的点点头,还说: “我看,她不是疯子,只是一个重大的谜团,你们有没有兴趣,一起去揭开?” 第二章 死果 走出了人们的视野,何巷又走到了那片河滩,她坐在那里想着心思。 救了他们心肝宝贝们的命,还被人误解,委屈,已是家常便饭,自己已经习以为常。 只是,躺在这个自己当初想要自杀好几次的地方,她不免又回忆起了这两年多的心路历程。 三年前,一个上龙国季安市郊区的普通四合院,尚沐浴在静静的夜色中。 十五岁的何巷夜起,看到上房父母的卧室亮着灯。 虽然紧闭窗户,严拉窗帘,但是一点也不影响那极具杀伤力的话语传出—— “今日,回到老家,碰到族长三叔了,他见面第一句,十几年了,就没有变过!真是服了他了。” “她爸,是不是又说我们何巷?” “唉!老是那么一句:你家克星女儿送人了没有?见我摇头,铁打的第二句就来——没有送走,你们全家就不要回老何村!免得全村人跟着晦气!” 两人唉声叹气,此起彼伏! 克星女儿?听在何巷耳里已经不新鲜了! 何巷准备猫腰进厕所,又听到妈妈的声音再度响起: “她爸,白天,隔壁张大哥的表哥,就是那个瞎子算命先生来了,张大哥家没人,就来我们家坐着等。 跟我拉家常,问起了三个孩子的情况。 等我说了何巷的生辰八字,他惊得打翻了茶碗,说是:我们老两口、老大、老二,这辈子都是给何巷还债来的,要想我们几个过安生日子,除非三儿这个债主早升极乐天,否则我们全家依然要过鸡飞狗跳的日子!甚至是横祸降临啊!出门要那个啥,在家要那个啥哎呦呦,都是灭顶之灾啊,我胆小,说不出口!” 啪——何巷爸爸抡起茶碗就摔!气呼呼的说: “我们一家的好歹事,与何巷有什么关系?真是个眼瞎嘴臭喷大粪的家伙! 以为戴个石头眼镜,穿个对襟古董衣服,就是活了几百年不知道自己年龄为几何的神仙了?下次,我见一次打一次,一定要打的他满地找牙!” 何巷妈一边抚着脊背帮他顺气,一边说: “你说,我们何巷自小生得有福气,浓眉大眼,天庭饱满,一张圆脸蛋忒招人爱。怎么三叔、瞎子都这样说?那个瞎子更是过分,好像何巷在一日,就会克死我们全家人似的!有那么神乎其神吗?” “我们,一定不要受了他的蛊惑,每个孩子,都是来报父母恩的,哪是什么讨债?” 何巷爸翻身下地,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地祈祷祖先保佑,保佑破解了这个灭家符咒,他们全家 何巷的心立即像压上了一块大石头,债主,还债之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回到房间里的她,一时难以入睡,还债说让单纯的她,心思复杂了起来。 以前的自己是无忧无虑的老幺女,爸爸妈妈、姐姐哥哥都疼她,她的心里装满了快乐。 而现在让她不得不审视自己与家人诸多厄运之间的关系了。 何巷五岁的时候,得了一场重病,爸爸为她换上了自己的一颗肾,从此干不了重活,走路得斜着腰 七岁的时候,何巷妈带着她去地里干活,着一身红衣的她在田野里跑跑跳跳,引来了一只牛的角逐 最后,妈妈为了保护何巷,死死地将牛缰绳拽在手里,压在身下,被发疯的牛拖出了一里多地,右手的大拇指、食指骨头断了之后,因为没有及时治疗,落下了歪歪指头,被邻居的孩子喊”歪歪娘”。 哥哥何野,一次带着她出去玩,因为妹妹被其他孩子起了“克星香”的绰号,他追着人家打,一不注意脚下一踏空,掉进了废弃的干井,被摔成了傻子。 老二何秀,更惨,家里有个病身子爸爸,大傻子哥哥,一家子生活拮据,何秀早早辍学,嫁了人,得了些彩礼钱,对付着过日子,只是这老二命不好,家庭暴力,不单单来之老公,一家人全拿她当出气筒。 何巷第一次失眠了,她的耳朵里就像有人给灌了“债主一死,一家解脱”的声符,不断出现 第二日,何巷像丢了魂似的吃了早餐,背上书包出门了。 “小巷子,等等我!”追上来跟她一起上学的是好友张小妮。 她像往日一样,在上学路上,絮絮叨叨地跟荷香说着话。 “小巷子,你知道昨天我表叔来我家是为了啥事不?” 荷香摇了摇头,比平日更话少,还显得木讷。 “何巷,就是那个会算命的表叔啊!他昨天来我家是来收酬金的。 好家伙,我们左邻右舍的那些事,都让他算的准准的,你说我们整天学习的科学文化知识那么多,怎么就解释不清瞎子表叔的那套打卦占卜那么准的原理呢?” 何巷停住了脚步,转过身问她: “怎么个准法?” 瞧着何巷那对闪闪发亮的大眼睛认真地瞧着自己,小妮觉得自己真是沾了瞎子表叔的光了,不用添油加醋的炫耀,也能让自己的同学惊掉下巴。 “何巷,咱们边走边说吧!不然要迟到了。” 两个人急匆匆的赶路,何巷总是被小妮说的话惊地停住,问一声: “真的吗?巷口胡大爷的儿子就像算命先生说的,没过三十岁的坎?人都让他算死了,他,他还要什么酬金?” “巷子,边走边说,话不是这样说的,当时,我表叔让他在年三十的晚上,徒步去山里的庙里烧香拜佛,也许可以躲过一劫,可是,因为大雪下个不止,他自己不吃苦,半路返回,没去成嘛!” 又走了一段路,何巷又被她的话惊到了: “什么?前个胡同的王阿姨,真的找到了丢失三年的孙子了?” “可不是,我表叔在咱们上龙国的地图上随便一指,就有了找寻地,果然就找到了小孙子了。 这相当于救了她一家人的命,感谢金一次就送了我表叔十万啊!” 两人又继续赶路,转过一个弯就到学校的时候,何巷又停下,拽着她的胳膊问: “真的吗?算的这样准吗?打了一辈子光棍的杨大叔,真的像他掐算的,去了一趟互安市就找到了媳妇?” “真的,何巷!而且那个媳妇还比杨大叔小十岁呢,我表叔还说了,三年抱俩!” “什么叫三年抱俩?” “我表叔昨晚在我们家收了杨大叔五万元的酬金,还给他算了一卦,三年就可以生两个孩子了,我们等着瞧哦,看我表叔算的准不准。” 我是没机会看三年抱俩了,若是我不身死解脱,家人就要横祸临头,不如 张小妮看到何巷绝望的神情,不禁问到: “怎么了何巷?快上课了,我们得紧走几步了!” 蹬蹬蹬张小妮跑了几步,回头一看何巷还愣在原地。 就在她准备回去拽着她一起赶路的时候,何巷扭头跑了,只回头说: “小妮——帮我给老师请个假,就说我头疼!” 头疼,头疼还能跑得这么快?! 何巷边跑边想,这个瞎子算命先生这么神,说自己是一家人的克星,那就一定是了,若是自己这个债主一死了之,一家人不就能过上顺风顺水的日子了吗? 如果说昨晚爸妈的话,只是在她心海里投下的一颗小石子的话,小妮刚才举的众多例子,就是一座写满“死”字的大山,将她的心填的满满当当。 算命先生,求求你了,你一贯算命算的那么准,这次可不能出意外啊!一定要让我们全家人过上幸福的生活啊! 爬上了季桥的何巷,在心里做着最后的祈祷。 第三章 赌约 何巷选择跳河自杀的这个早晨,大桥上车水马龙,没有 一个人为一个大清早就要寻死的少女止步,以为只是一个早恋的女孩,和小男朋友赌气,逃学了 初春的太阳暖暖的将金光洒在了江面上,看在频临死亡的何巷眼里,成了让家人过上幸福日子的金光大道。 “算命先生,我也跟小妮一样叫您声表叔,您看,死,并不可怕啊! 这金光闪闪的江面,就像风中的丝绸一样,在欢迎我,扑入它的怀中! 我再说一遍,您可一定要算无遗策啊!要让爸爸妈妈、哥哥姐姐们过上好日子啊!” 何巷用鼻子嗅了嗅,“咦?几天都没上书法课了,怎么会有墨汁的味道?” 她带着最后的一点疑问,就要孤零零地自杀了。 不,她死得一点都不孤独。 上龙国最后的两位圣灵,书圣王羲之,画圣吴道子,一左一右地坐在她身边,开了一场赌局。 王羲之身上散发着一股墨香,坦胸露腹的衣服几千年了,早就没了纽扣,他问:“小吴子,他们的圣墟灵气越来越弱了,必须尽快找一个继承人了。” 吴道子沉着脸,回道: “再快,也不能是这个寻死觅活的小丫头片子吧?” 王羲之:“你这个一本正经的宫廷画师,寻找继承人哪来这么多的条条框框?就因为你的诸多偏见,让继承人一事耽搁这么久。 就凭,她刚才嘟囔的最后一句,我就认定是她了。” 吴道子气得胡子翘了几翘,反驳道: “她闻见了墨汁味,你就认为是她了?不能这么草率做决定吧? 我们两个肩负着所有文化圣墟的重担呢,交付错了人,他们的圣灵就永远的灰飞烟灭,不能唤醒了。” 王羲之收敛了随意的姿势,愁云惨淡的说: “谁让西占国的吸命鬼祖先任保年那家伙法力那么强呢?幻化成了食圣的样子,设了一个鸿门宴,将除过你我的圣家之灵全部邀请在一起,就将他们的圣墟粉碎了,洒向了上龙国的芸芸众生中。 你我二人,拼上了所有的灵力,才收集到了这一缕灵气,也不知道是哪位圣家之灵,也不知道有几分圣力。 可是,就凭她能闻出我身上的味来,我确信,她就是可托付之人。” 吴道子一见他少有的严肃,心里发慌。 “东床快婿,也行,咱们来场赌局如何?你赌她行,我赌她不行。” 哦,这家伙还好赌?稀奇啊! 王羲之恢复了一点往日的潇洒,嘴角微微上扬道: “别给我说赌注是你的画啊!在我的眼里,你的画就是一些无意义的线条,既浪费纸,又浪费墨。” 吴道子气呼呼地说: “你才浪费纸墨呢!在我的眼里,你的书法比螃蟹爬过的还难看。 谁说赌注是我珍贵的画了?你听着,我们这场豪赌,拼上的是我们的圣墟,谁输了,毫无怨言的给对方,自己灰飞烟灭。” “行,这个赌注好!那开始吧!就将那点灵气给她,接下来就看她的造化了。 小吴子,如果这个小丫头她要是注定的灵气继承人,她的圣墟境界越来越高了,我们的圣墟也会由弱变强。我认为,我会赢。” 就凭她,一个求生欲这么弱的小丫头? 吴道子朝她翻了几个白眼了,没办法了,开赌没有回头箭。 “王右军,既然开了赌约,就来一个豪赌! 但是,我们只能坐壁上观,不能作弊,诸如你帮她,我阻她之类的事。” “好,击掌为誓!” 何巷哪里知道还有两大圣灵为她开了赌,只觉得鼻尖萦绕着墨汁味,她在临死之时,容自己最后浪漫了一下。 她想起了书法社团里,那个儒雅清秀、目光澄澈的男生了,他叫余霏,他的眼睛里像是盛满了清潭水,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清爽舒服。但有时少年低垂眼眸,氤氲的水中月与那水井里的老蛟搅动的水光叠在一起,反叫人看不清切了。 “是你,在送别我吗?余霏,谢谢你!” 何巷,朝着学校的方向喊了一句,毅然决然地朝金色的河面跳下。 扑通,何巷朝下的身姿像炮弹一样打碎了黄金镜面。 “快,去救她!” 王羲之朝空中吹了一声口哨,一只仙鹤飞了过来,他招呼着吴道子,一起坐上去。 仙鹤朝水中飞去,它的脚像芦苇杆,伸进了河里,捞起了何巷,让她在水面滑行。 王羲之用自己的神笔,朝她挥去,一道光圈笼罩着她。 之后,光圈越来越小,最后汇聚成一滴水珠光子,飞进了何巷的眉间。 “好了,诸家圣嘘的最后一缕灵气给了她,就盼着她有所作为了。” “东床快婿,我们的赌,开始了!” 为了实现瞎子先生的算卦,为了破了自己克星的符咒,自己一定不挣扎,不扑腾,像一块大石头,沉入河底的最深处,最深处! 何巷在落入水里的刹那,一心想的是下沉。可是,她的身体像是一个救生圈,不沉反升,最后,纹丝不动地仰游在河面上,她看到蓝天白云都在向后退。 她被一股神奇的力量牵引着,漂浮在水面上,一直漂到岸边。 死不成了,她翻身爬上了岸。 仰面躺在岸边的何巷,闭着眼,想着学校里每逢节假日,讲的最多的就是预防溺水,隔三差五的就有人溺水的噩耗传来。 可是,自己专门要溺水,也不如愿。 还债,债主,一个活着全家死,一个死了全家活。何巷的耳里就像灌入了符语,耳里,心里,挥之不去。 何巷爬起来,跑向了桥墩,一头撞去,就像以死进谏的大臣。 谁将水泥桥墩子,换成了棉花山? 她想着定是血溅当场,没想到碰到了棉花堆,轻轻地弹了回来。 她摸着自己光洁的额头,不可思议地想,求死怎么这么难啊! 难道自己不仅克家人,还克河,克桥墩? 我的命,怎么那么硬,见啥克啥呢?跳进河里,自己变成了游泳圈;撞到桥墩上,桥墩变成了棉花。这要是拿着刀子捅向自己,刀子是不是会变成铁屑? “呵呵,严谨的宫廷画家,看到了吧?我选的人聪明吧?知道自己的命硬,还说什么克河,克桥,克刀。” “不好,她又要自杀。这次,你看着,我来。” 说着,吴道子的圣灵变成了一副厚垫子,垫在了仰头倒在河滩的何巷身下。 自己的后脑勺又被河滩里的鹅卵石弹了起来,不是砸出了血洞。 我还克石头,一个河滩的石头变成了棉垫子。 何巷失望地睡在鹅卵石棉垫上,求死就等于破符咒,也等于成卦象,更等于给家人转运,让他们过上幸福的生活。 可是,太难了,真是一筹莫展。 不是说,根据什么网的统计,上龙国每年的自杀人数近三十万人吗? 可是到了我这里,怎么个死法都是克得以失败而告终? 第四章 守命人 “东婿,快来!换换我,我这几千年的腐朽身子,快被她压坏了!” 吴道子朝坐在仙鹤身上,飞着玩的王羲之招呼道。 “道玄,有点同情心吧!这孩子几次三番的寻死觅活,全是为了家人能活得好,是个孝顺的孩子,能垫着她,让她舒服的躺一会儿,是你的荣幸!” “你赌她行,那换你来得得这个荣幸。”吴道子气喘吁吁地回敬着,躺着看人家骑着仙鹤从这个桥头落到那个山头,忽而又落到水边 小妮瞎子表叔的卦象,是成不了了,自己压根死不成功。 那,何家族长的三爷爷,他说的“送人”的话,总能成功吧?把自个送出去,不也能暂缓一下父母家人的厄运吗?然后,再徐徐实现瞎子表叔“债主死”之说。 闭着眼睛思前想后,心里总算有了底,何巷放松了精神力,感觉暖暖的太阳晒着真是舒服啊! “死了一个早晨了,都累了,睡会儿。睡醒了,就成了一个有家不能归的流浪猫了。” 她刚闭上眼,就想到今天是星期三,第三节课就是自己平时最喜欢的书法课,她一骨碌爬起来,朝着学校的方向跑去。 “哎呦呦,王右军,你这个家伙,快来帮帮我,我的灵气快被压断,爬不起来了。” 吴道子高兴的时候叫他东床快婿,不乐意的时候就喊他王右军。 王羲之朝他挥了一下毛笔,吴道子随着光亮,将自己被压扁灵气聚在笔头,勉强化灵成型,爬上了仙鹤。 “东婿,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当然是跟着我们的赌约走了,她要是一不小心就死成功了,我们所有圣家之墟最后的一点灵气就泯灭了,我们圣家之灵所担负的保佑上龙国国人的使命,就此终结了。” “东婿,我们的赌约可要本着公平公开、公正透明的原则啊! 我们只能阻止她死不成,可不能再插手她的成长,若是你有丁点拔苗助长之嫌,我就要收回那股灵气了,再托良人!” “好,吴真人,一言为定,仙鹤为证!” 何巷一路小跑,脸蛋红扑扑地进入了书法社团,她一坐在自己的位置,就斜对角线的看过去,着一声校服的余霏还像往日一样,带着些许清冷融入自己的世界,投入的临摹书法。 但是,在人生最后关头,是这个男生温暖了她。这会儿看上去,窗外的阳光给他镶上了金色的光圈,就像自己刚要沉入的河面。 何巷怔怔地看着他的目光,没有逃过几千年不灭的两双眼睛。 “她喜欢他吗?吴道子,这双眼睛你要是画出来,肯定会勾起不少人暗恋的情怀啊!” “王右军,你看看,这孩子临摹的是你的《兰亭序》,难怪她能味道你身上的墨香!” “这,还是我的《兰亭序》吗?我不认!” “你就是头倔驴,你的孩子不过是换了身衣服,你就不认了?” 何巷的眼睛终于投到了翻看的书中,她的眼睛一对上那些字,那些字就像长出了无数双手,抱着、拦着、牵着,又拽着,将她的意识拉进了书里。 何巷掀开了缀着字的墨帘子,来到了一个云山雾罩、仙气缭绕的地方。 一股子浓重的立香香味,钻入鼻孔,这味儿何巷熟悉,过年时候祭祀祖宗时烧的香就是这,还有去世人家灵牌前上的香也是这味。 她顺着这味来到了一栋古建筑样的六层楼前,抬眼看去,从上到下,从瓦到墙,一律的朱红色。 这座建筑物盖在高处,她拾级而上,台阶上摆放的是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香炉,里面插着长长短短的燃香。 她吭哧吭哧地终于爬上了最高处,咚咚咚地敲门,敲了很久,也没人来开。 “红香楼,开开门啊!” 吴道子吃惊的喊道: “东婿,这孩子真是有缘人啊! 她敲不开门,可是能叫开门啊! 不错,亏她能想到这。” 真如吴道子所说,咯吱一声,结着许多蜘蛛网的朱红大门,打开了。 何巷抬脚跨了进去,抬眼一望,凭空出现了一个屏幕: 欢迎来到红香楼,能有缘跨进此门的人都是守命人!你已经拥有了文化圣墟六大境的第一境幼化境,境值1%,在境值达到100%的时候,就可以升到第二境了,同时能进入红香楼的第一层,可以吸取各圣家灵力。 “我成了守命人?真是可笑!我自己就是别人命数的克星,得早晚的大义灭己,先灭了自己,怎么能成守命人呢?守自己的命,还是别人?开玩笑!”何巷朝着红香楼的空中大喊,没人回复她。 她又去敲一楼的楼门,死活敲不开,又给一楼起了许多名字,还是不顶事,不是那么轻易能叫开了。 “何巷,一节课快下了,你只盯着书看,怎么不临摹呢?” 听声音,是何老师。 何巷抬起头,准备说自己马上就写,可是她的眼睛怎么也离不开老师头顶三尺之地。 “23:10:28:23:45:56”——何老师的头顶上出现了这样格式的一串数字。 “23:10:28:23:45:52”,“23:10:28:23:45:48”,“23:10:28:23:44:15” 何老师头顶上的一串数字,一直在变化,何巷盯盯地看着,一时看不出有什么规律。 “小巷子,你看什么呢?盯着何老师的头顶看了快两分钟了。”坐在前面的小妮,转过身提醒着何巷。 看了快两分钟了吗?对啊,第一眼看的一串数字,只有末尾的一个数字,再一秒一秒的变小,接着前面的数字减少了1,这么看最后一个数字是秒。 何巷又抬起头看了一眼何老师的头顶——“23:10:28:23:43:48” 知道了,秒前是分,分前是时,时前是日,再往前就是月、年!我看到的那串数字就是属于何老师的时间,换而言之就是他的寿命,何老师已经是五十左右的年龄了,那就说明,他能活到七十多。 呀,我能看到别人的寿命了,也就是别人的寿命余额。 “吴道真君,看看,看看,我选的人悟性高吧? 能够轻易叫开红香楼,你说是凑巧。这下,又能轻易领悟到自己墟境的境力,不是巧合了吧?”这王羲之一高兴,就尊称吴道子为吴道真君。 知道自己穿了一回书,得了这一特异功能后,何巷下意识地将小鹿般的大眼睛投向了斜对角线处,那个练字已进入忘我境界的余霏,最想知道的就是他的寿命余额。 一看,再看,擦了擦眼睛,取出眼药水滴一下看,不行,统统不行,他的头顶,没有那串数字。 难道,特异功能有消失了? 换人看,张小妮,看看你的命数有多少——“68:11:20:02:35:16”。 好你个张小妮,你这个无忧无虑的乐天派,你能活到86!怎么,我又能看到别人的寿命余额了? 再看,再看,同教室的人看了过去,除过余霏,都能看到,余额或多或少,还有两个同学挺揪心,就剩几天时日了,得特别关注一下吧! 看看自己吧!何巷抬起头看自己的头顶,十秒,二十秒 一分钟都过去了,空空如也。 怎么,看不到自己的命数?这可不行,看不到自己,还怎么从厄运之手里解救全家人? 第五章 酬金 何巷跟着人群出了校门,张小妮不断地回头催促她,走快点,可她总是走走停停,最后招呼了一声“小妮,你先回家吧!”,她扭头朝相反的方向跑了。 瞎子算命先生的预言是实现不了,族长三爷爷的话,总能实现吧? 即日起,不能回家了。 家里人怕是要急翻天了?会不会下午去学校找她? 琢磨着这些问题,何巷在外面的街道漫无目的地已经走出了很远。 她也无心去看路人的寿命余额了,不知不觉地走进了一家面馆,就像平日和爸爸出来吃面一样,她要了一碗油泼面。 原来,折腾的去死也费劲,她早饿的饥肠辘辘。 真是饿啊!一碗面她很快的吃完了,才想起来自己的零花钱完了,该怎么付账? 她的手伸进了衣袋,半天时间了也不见掏出钱来,胖乎乎的老板上前来,不客气的说: “没钱,去吃便宜的东西啊!还偏是嘴馋,盯上我家的面了。吃完了,一摸口袋——没钱,干瞪眼了吧? 这是什么世道啊,长得白白净净的小姑娘也出来骗人了!” 何巷听不下去了,站起来说: “谁说我是骗子?谁说我没钱?” 拿来啊!老板不耐烦的勾了勾手指。 何巷将她的口袋从里到外翻了个遍,找不出来一毛钱。 “不是骗子是什么?今天付不了钱,就将你押在我这里了! 来,说你家长的电话,让家长拿钱来赎你!” 别呀,就是为了躲着不见他们。何巷又是一副凄凄惨惨的样子。 “你这骗子,别装可怜样了。快说电话号码是多少!” 何巷还一个劲的说有钱,她又装着要翻书包的样子。 求求老天爷了,来一个大变魔术,将我的橡皮块变成一张钱吧! 滋啦啦,铅笔盒的拉链缓缓打开了。 哇!祈祷成功了,里面赫然躺着一百元钱。 同时,她在钱上还看到了一句话“守命人酬金,随用随有”。 随用随有,那我自己不是成了摇钱树了吗? 何巷翻出了钱,兴奋的将钱递在老板的面前。 走出了面馆,她忽又情绪低落了。我这还没有答应当守命人呢,就花上了人家的酬金,这不是把自己卖了吗? 可是,离家出走的日子何等艰难,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何况我还是一个姑娘家家! 肚子安顿好了,瞅瞅上学的人流,怕是上学的时间到了。 早上放学,没回家,下午上学,父母会不会找到学校? 想着心思的何巷,被人流中一个身体健硕,但头顶上很短的一串数字吸引到——“0:0:0:0:15:32”。 怎么前面四个都是0?难道他的寿命余额不足,就剩15分32秒了?可是,他看起来身体蛮强壮。 自己看到的这串数字到底是什么意思?拥有八十几高龄的张小妮,验证起来真是慢,自己也不一定能活那么久啊!要是自己活那么久,家人得厄运连连啊! 所以,得跟着这个被死神盯上的人。 要不要,跟上去说声:“请注意,你的寿命余额不足!” 第六章 残酷的验证 这小伙子头顶上特别的数字,吸引到了何巷,她想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这串数字是不是和他的寿命有关? 想到这里,她跑上前去,看了一下头顶,又少了两三分钟,她拍了一下那位大哥的肩: “大哥,你有什么遗言吗?比如谁欠了你的钱等,或者想要向谁道歉,向谁诉说心意,得赶紧打电话告知他(她)啊!” 凭空让人留遗言,不是咒人死吗?听到这话的壮小伙子,气得七窍生烟,凑上来准备抓起她的胸脯揍她一顿,可是好男不跟女斗,而且还是一个学生,算了吧! 他朝她挥了挥拳头,没计较,走了。 “大哥,你再剩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了,有什么重要的话,赶紧打电话告知家人啊!” 晦气!那青年人回头挥拳头警告何巷。 “大哥,你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她尾随着他,想要一看究竟。 “五、四、三、二、一,再有十五秒,一切归零了。” 她停下了脚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了前方。 糟了,一辆失控的大货车逆行,冲向了他! “不要——”何巷大喊了起来。 嘭——小伙子被撞飞了,属于他的时间,在空中尾数归零了。 嘀——呜,嘀——呜——警车、救护车鸣着笛声奔向了车祸现场。 恐惧的惨景,让何巷捂着眼睛蹲在了原地,她在心里不知追问着谁: 猜想居然是真的,我能看到别人的寿命余额!看到寿命不足的人,是一件多么让人惋惜、痛苦的事,还不如看不到。 还有红香楼里,我成了守命人,现实世界里,还领了一百元的守命人酬金,对他的命为什么没有丝毫的守护? 如果,我不上前告知实情,不耽误他的时间,是不是就会错过那辆失控的货车? 这位大哥还那么年轻,他一定有喜欢的人需要守护,还要孝顺父母 何巷想到他大好的岁月,就此殒命,心里难过极了。 “这位同学,请抬起头来!”中气十足的男声响起。 何巷抬眼一看,两名交警朝她敬了一个礼,她将作为车祸目击者会被请到交警队,配合调查。 就在何巷上车后,朝着车窗望去,她看到车祸现场一个离开的背影,六中的校服,瞅着像——余霏。 他怎么在这里?他制造了这场车祸,还是与这场车祸有关,亦或是他想阻止这一切?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个时间,应该早就上课了,同学?”一名交警如此询问她。 我说因为我能看到他的寿命,想让他留遗言给家人,你能信吗? “我我逃学了。” “同学,刚才车祸调查时,街边摆水果摊的老大爷,说见你在事发前和他说过话,他显得很气愤,走了几步,回头还朝你挥动着拳头,有这回事吗?” 见何巷点头承认,又问道: “你和他说了什么?怎么几分钟后他就惨遭横祸了?” 还警察叔叔呢,拜托你有点逻辑好不?他出不出事,和我与他讲话有关系吗? 何巷生气的回答道: “你们该不会怀疑他的死和我有关系吧?我是清白的,我配合你们调查,给我管吃管住就行。” 她这个样子,这个腔调,像极了逃学在外的问题学生。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向你做些调查而已,你是最后和他有交往的人,请配合调查!” 啪啪——他们站起来又给她行了一个警礼。 配合,配合,何巷连忙站起来鞠躬还礼,可是又不能说实话。 “警察叔叔,我多半天都没有吃东西了,看到他长得和善,像我远方的表哥,我就拍了他的肩膀,喊他表哥,让他给我买点吃的,他拒绝,还朝我恨恨地挥拳头。” “吴道子,这借口找的不错啊!看看我找的人,那是一个机灵啊!”在空椅子上坐着的王羲之是逮着机会就夸奖何巷一番。 走出了交警队的何巷,还在惋惜一个活生生的人瞬间就丢了命,面对不断减少的时间,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还有那个背影,自己得赶回学校一趟,打听余霏的出勤。 一天两次迟到的何巷,在老师还无暇批评她时,坐在了自己的位置。 终于捱到了下课,她走到了隔壁班,叫出了表弟,打听了一下,学霸余霏下午没迟到,按时到校了。 不对啊,他的背影我再熟悉不过了,那个时间怎么会是在学校呢? 得到答案的何巷,想到了一个确认他在场的办法,她快速跑向了校门口。 “喂——同学,出校门要有请假条!”门卫大爷追着跑出门的何巷喊。 “待会——给你!”她边跑边回答。 她一口气跑到了交警队,找到两位刚才的询问者,问道: “警察叔叔” 心里的话不敢问出来了,一切还是自己心里的疑问,可不能打扰、招惹警察。 突然开窍的何巷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她又跑出了交警队。 找交警叔叔,不如找车祸现场的目击者,打定主意的她又跑到了事发街道。 大爷拿着蒲扇扇着蚊蝇,看起来不耐烦极了,差点连什么也不买,磨蹭了半天的何巷也一起扇。 “快起开,打扰我做生意了。” 大爷一副闲人莫近的样子,让何巷摸出了一张纸币,忍痛买了一个苹果。 “就买一个?”大爷不屑的问道。 何巷拿着苹果,一屁股坐在他的摊子边, “大爷,我们认识,刚才还同坐一辆车,被请到交警队。我想问问,你在事发现场周围有没有见到一个和我穿着相同校服的男生?” 大爷稍事回忆了一番,十分肯定的回道: “学生?我就看到你一个。你们这红色的校服,跟红灯似的,显眼着呢,我看得清清的。没旁人啦!” 这下有意思了,我明明看到他了,为什么却有不在场的证明,还偏偏是他——看不到寿命余额的他——余霏? 第七章 牺牲 这一天,何巷经历了很多事情,在夜幕降临,倦鸟归巢之时,她终于厘清了头绪。 所有的疑点都在余霏那里,总之要走近他。 早上下定了要离家出走的决心,在赶去上课的途中,多亏写了封信塞进了门缝,告知父母“选择住校,就是为了他们好”的心意父母那里,也不用担心了。 “向阳小巷”25号,这里就是余霏的住处。 太好了,门口的墙上贴有“招租告示”。 她推开门走进去,看到一个很大的四合院,中间是一个公用水房,洗衣服、洗菜,还有才做工回来洗脸的,聚在水房旁边。 何巷看着不同风格、颜色的门帘,还有门口自搭的小厨房,看来这里是学区旁边的一片出租屋。 何巷租了最南面的一间房子,她屋子的正对面就是余霏的家。 随用随有的守命人酬金,让何巷置办好了基本用品,从此,她的家就安置在这里了。 “小吴子,我们也有家了,选吧?” 吴道子疑惑不解,选什么选? “桌子、凳子,你选哪个当床用?小吴子,今天起我们也不用四处漂泊,四海为家了。” 吴道子说了声“随便”之后,躺在书桌上,很是受用的思索着,要给这些空白的墙上画些什么,才像一个姑娘住的屋子。 自己真是一个不孝顺的孩子,能看到别人的寿命余额,课堂上第一个想看的是余霏,课堂外最牵挂的不应该就是家人吗?自己还耽搁了一天的时间。 时间不是很晚,她要溜回自家的巷子,瞧瞧父母的寿数尚有几何。 再过一个巷子就到家,对面走来一个脚步匆匆的少年,看样子也就是个初中生,何巷下意识地朝他看去,不看则已,一看吓一跳。 他头顶的寿命余额的年数,正在成秒的减少,也就是一秒一年。 是谁,是谁偷了他的寿命? 何巷止步,转身,跟着他走。 恰在这时,有一人一狗靠近少年。何巷看着他秒减的寿命,霎时着急,他还是个孩子啊! 何巷紧随其后,突然发现跑在身边的土狗直立,向阻在少年身边的壮汉露出了青面獠牙,它的爪子变成了长而尖的利爪,向他扑咬过去,他纵身跳跃,躲闪间从怀里抽出了利刃,砍杀过去。 这样大的动静,那少年竟像是听不到,没为他们的厮打停留半步,侧目一望。 那头扮成狗的怪物,在利刃的砍杀下,已伤痕累累,黑血汇流成河。 真是奇怪,何巷再看他的头顶,年数在成秒增加,好像是贼人在奉还中…… 少年无知五觉地继续赶着路,那一人一狗的厮杀被抛在身后很远的地方。 “你等等!”何巷朝他大声喊道。 那少年回过头来,不耐烦的问: “为什么要等,我又不认识你。” 何巷用手指向恶战现场,厉声问道:“不认识我没关系,那位大叔为了你,正和一只恶鬼恶战,你应该和他说声感谢吧?” 那少年朝她指的方向看去,什么也没有啊! “这位学姐莫不是疯了?我身后空无一人,哪来的恶鬼,还有大叔 ?真是莫名其妙,尽耽误我的时间了!”那少年扔下发呆的何巷,跑了。 他竟然看不到别人的守护?为什么我偏能看到? 不好,那大叔被恶鬼擒在了利爪之下,还在一口一口的撕咬着。 还愣着干什么,救人啊! 何巷攥紧了拳头,朝他们奔去。 嘭——她被一个透明的屏障给弹了回来。 “野狗,你这个恶鬼,放开大叔!” 凭空摔倒,还朝着空气大喊大叫……路人看着她行为怪异,与疯子无异,慌忙躲避。 她爬起来,又找了一个方向突破,依旧被弹了回来。 看到大叔在恶鬼的利爪下已经奄奄一息了,何巷爬起来捶打屏障。 “王右军,我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紧了你,可不能出手相助,否则,我们的赌局就此结束!” “怎么会?我说了她是有缘人,有缘人自有天助。” 绝望中的何巷,只看到了恶战,看不到两仙一仙鹤的观战。 恶鬼刹那恢复了土狗的样子,擦了擦嘴,朝西溜去。 何巷跑过去查看大叔的伤势,这次,轻而易举地就进去了。 她抱起了浑身是血的大叔,轻轻摇晃着,想要摇醒他。 “大叔,你怎么样了?我看到恶狗朝西溜了。我这就报警,让警察叔叔抓它。”大叔没有回应。 何巷朝他的头顶望去,看不到那串数字,这是她看不到寿命余额的第二人。 “大叔,醒醒啊!我该怎么办?我得拦下一辆车送你去医院啊!” 就在她要放下他,去街道中央去拦车的时候,大叔竟然拽住了他的胳膊。 “姑娘别去!” “哦你还好吧?” “姑娘我没救了,你刚才说看到了那只恶狗,说明同是同是守命人。” 守命人?对啊,我今天还花了许多酬金,无尺寸之功呢!何巷坚定的点点头,回道: “大叔,我是守命人,刚才想要进来帮你,可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拦住了。” “姑娘那屏障是我们守命人特有的结界,一是困住恶鬼,二是不吓到路人,不造成恐慌。” “大叔的意思是我们守命人是做好事不留名,还可能被人误会成疯子了?” “姑娘大道为民,不留名,不疯不除魔,舍己守他命。” “大叔,看你说这句话中气十足,你是不是性命无忧了?” “姑娘这是,我们守命人的铮铮誓言,怎能有气无力?” “大叔,为什么我看不到你头顶的寿命余额?” “姑娘你能看到结界,却进不来,是文化圣墟六大境的第一境幼化境,当然也看不到高一境人的寿数。” 哦,高一级,难道余霏也是守命人? 怀中的大叔气息微弱,喉结异常突出,眼睛呆滞,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何巷会意,伸手一探,竟然摸出了一颗利牙。 “这是?” “姑娘”他缓了半天才说: “这是刚才那只恶鬼的尖牙,你帮我帮我交给季安市守命人盟主。” “盟主是谁?怎么才能找到?” 大叔已无力回答了,只将手里的刀交给了她,一口气喘不上来,牺牲了性命。 “大叔——” 这就是死吗?别人的死真是轻而易举。 自己早晨大呼小叫、三番两次的喊着要死,尝试着去死,硬是没有死成。 如果做一个守命人这么容易死,也不错! 第八章 火化 “王右军,看看你选的继承人,她的目的有多荒谬!竟然还是为了自杀容易而当守命人,没有半点道义公心。”吴道子气得拂袖而去。 王羲之后面坐着仙鹤追赶: “小吴子,气性怎么这么大? 你着急什么,先让她接受了自己的宿命,在历练之中,就会成长起来,自然就会改变自己的心意了。 这个成长锻炼的过程,非常重要啊! 有句话说得好——静待花开!” 他们飞回何巷的住处,王羲之在吴道子所占的书桌上方的墙壁上,挥毫书写了“静待花开”四字。 我就是想着跳河自杀,不需要别人处理尸体,而你浴血奋战的尸身我该怎么办? 何巷搂着身体逐渐冷下来的大叔,想着怎么才能让他安息。 对了,得报信! 何巷将他挪至墙根处,说了声: “稍等片刻,大叔,待会就有人接你,接英雄回家!” 快点跑,真后悔体育课上偷懒,没好好练百米速度,何巷跑出了最快的速度。 先回屋,写了句“东河巷36号门牌下,守命人亟待救援”的纸条,塞进了余霏的门缝,又敲了几声门。 “五、四、三、二、一。”躲在暗处的何巷,看到余霏开门,冲了出去。 尾随他,得亲眼看到大叔被自己人接走。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余霏边跑出四合院,边用刀柄吹响了“逐渐加音加急”的哨音,这哨音恐怕又是守命人能听到的吧? 何巷尾随其后,想着这个联盟真是行事低调啊! 不过,酬金还是蛮吸引人。 躲在暗处的何巷,看到余霏已经搂着大叔悲怆不已,身边还围着两三人,一位老年人,一位中年人,还有一个同龄人,那女孩好眼熟。 此刻,他们早已架起了淡紫色的结界,里面的情形只有她才能看到。 也不知道,这是他们守命人组织里牺牲的第几人,看那女孩哭得声嘶力竭的样子,有那个必要吗?何巷真是想不通! 想不通的何巷,看到了对比刺眼的一幕——一对恋人,不偏不倚的就停在了结界处,一阵的打情骂俏,那女人笑的妖魅又刺耳,和里面的悲痛场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真是岂有此理,没有里面人的牺牲,哪能换得外面人的幸福? 在人家悲痛的时候,又笑的这么响,这么刺耳,真是找死! 何巷气得直跺脚,想要走过去请他们回家继续秀爱,可是又一想,自己会引来余霏等人的注意。 打闹够了的他们终于抬脚走人了,何巷每时每刻都在关注着余霏等人的神情表现,发现里面的人对外面人的举动置若罔闻。 那白天的那场车祸,他在场的原因也能想通了,他是得到了什么讯息,想要挽救那个壮小伙,可是因为什么原因,他失手了? 何巷总算想清了,白天的所见。 结界里的他们没有分神,没有气恼,眼神更是没有半点的游离。是沉浸在悲痛里难以自拔,还是一种习惯? “余霏,收起悲痛吧,时候不早了,送他上路吧!” “是啊,是啊!”余下的两人也应和道。 余霏血红的眼睛看向他们,声音低沉的问道; “大叔的佩刀不见了,看这伤势,大叔必定和恶鬼进行了一场殊死搏斗,肯定是拼死拽下了恶鬼的利牙了,可是利牙在哪里?” “大叔的离世的确蹊跷,”身边的女孩顿了一下,“可是大叔出事之后,不是有人给你传递过消息吗?也许找到她,就能揭开谜底了。” “是呀,不能让大叔错过火化的吉时。” 何巷真是十分佩服自己的耳力,这么远的距离,他们的对话自己听得一清二楚,是自己长了顺风耳,还是同是守命人的耳力感应? “糟了!”女孩着急的说,“大叔的刀不见了,放置在刀柄里的火化粉也没有了,大叔可怎么火化?” 那个最年老的爷爷,从余霏手里接过大叔的尸体,敬重,又用深沉,怀念的声音感慨道: “我们守命人最后的福利就是藏在刀柄里的火化粉了,也可说是许愿粉。 我们为了守护别人的性命,而丢掉了自己的性命,我们枉死的命数会通过火化粉转增给自己的亲人、爱人,会随着我们的心意而定。所以,我们自从加入这个联盟,就会分配一把属于自己的刀。可以护身,可以传信,更可以实现最后的心愿,是我们最重要的东西了。” 中年大叔:“当然是最重要的物件了,他怎么会弄丢呢?” 老爷爷眼里蓄满了泪水,伤怀的说: “他不是弄丢了刀,一定是转增给了别人,让他护身用的。当初,我无意间能看到别人的寿命余额,进入了文化圣墟六大境的第一境幼化境,有人为了保护我,就把他的刀送给了我。 等我领到了自己的刀,想要还他刀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他了。所以,我曾经有两把刀。 有一次,为了火化一个战友,用了那把刀的粉。” 老爷爷说着过往的时候,余霏已经打开了自己的刀柄,洒了粉上去。 “余霏,你?” “用我的。”余霏没有停下动作,招呼着大家往后退。 何巷想到的定是火焰四起,不然,火气、烟味,都没有,是一场没有烟火的火化。 “啊!”她惊恐的往后退,她看到那位大叔的身体正在一圈一圈的变小。 刀,刀柄,火化粉? 明知道火化粉那么重要,他还把刀——给了我! 扑通一声,何巷跪倒在地,她泪眼朦胧,送别初次相见就送了自己最宝贵东西的大叔。 又有人靠近这一圣神的仪式,看着他歪斜的身影,俨然是一个醉汉。 滋滋滋这人走到结界处,竟然撒气了尿。 敢对大叔不敬?她爬起来,真想一脚踹飞他,又看到那尿水遇到结界反射了回来,湿了衣服,那醉汉还言语不清的说了一句: “喝接着喝可不能耍赖,往衣服衣服上灌酒的都是王八蛋,对,王八蛋!” 他骂骂咧咧,东倒西歪地走远了。 第九章葬礼 那位女孩急切的问道: “孙爷爷,余霏的火化粉能帮助大叔实现心愿吗?” “会的,”孙爷爷点点头, “我们寿命人只要有火化粉洒在身上,举行这一神圣的火化仪式,最终都可以领取守命人终极福利。” 何巷看到结界内的这场特殊的火化,心里还有点小开心,自己真是走运,成为了守命人,这么容易死,死了还可以给家人多续命数,真是一桩只赚不赔的买卖啊! 何巷双膝跪地,双手合十,朝结界的方向跪拜: 老天爷啊,加入守命人的第一天,何巷在这里求求你,有一天如果我因为守护他人命数死了,给我的命数福利就平均给我的家人吧! 对,平均分给家人。 看到又高又胖的大叔,最终变成了一枚红色的纽扣,何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面还刻着数字——11132。 “孙爷爷,11132是什么意思?” “小莲,连这个都不知道,你是第一次参加守命人的葬礼吧?” 小莲点点头,看她,早已哭红了眼睛。 身边的那位大叔解释道: “这个数字,代表他是第11132个牺牲者。” “已经有这么多了?” 里面的小莲,外面的何巷,惊奇的同时喊出了这句。 小莲哽咽着又问: “那大叔最后的归宿在哪里?” “我们守命人最后的归宿,会先镶嵌在一面墙上。” 结界里的三个男人神情庄重,意志坚定,只有小莲在一个个问出了何巷的疑问: “唉,我们守命人的命啊,真是一个轻飘飘存在,一个纽扣而已,一个无生命的纽扣而已。” 何巷的眼睛看向她,知道她也和自己一样,刚进联盟,诸事不知。 她身边的孙爷爷回道: “小莲,这可不是一枚小小的纽扣所能承载的悲壮、丰富?纽扣里的可歌可泣、悲喜交集,也不是仅仅成为一个代号的单薄。 这枚纽扣,嵌入功劳墙,等大功告成,灭了那些吸命鬼之后,世人随便点一下哪枚纽扣,大屏幕上都会投放出此守命人功勋事迹视频,会世世代代被人铭记。” “原来如此!”小莲、何巷又一次异口同声。 孙爷爷高举起纽扣,神色沉重的说道: “最后,让我们再向逝者三鞠躬!” 想到大叔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何巷跟着他们做了三鞠躬,她永远忘不了大叔弥留之际对自己重托的眼神。 “孙爷爷,如果守命人没有同伴来举行这场葬礼,会怎么办?” “小莲,若是没有同伴的最后一程送别,会被家人按照普通人下葬,但是,守命人的终极福利还是会按照他的意愿送到。” 第一次参加葬礼的小莲,心里震撼无比,问出了何巷最想问的一个问题: “牺牲的这位大叔,家人找不到他会怎么办?” “这位大叔的牺牲,现在不被人知道,直到人世太平,吸命鬼彻底消失,我们大功告成的那一天,他的事迹会告知家人。 此后,他的家人只会当他是失踪了,会报着终有一天,他还会回来的希望。” 余霏将纽扣放进了贴近心口的衣袋,何巷不知道这口袋里已经有好几枚纽扣了。 小莲又问:“大叔的刀怎么办?” “不用担心,小莲,”余霏罕见的开口了,“大叔的刀肯定给了有缘人,同样托付的还有恶鬼的獠牙。以后,一定会有缘再见。” 最后,何巷在余霏的眼里看到了灿烂的光辉,有守命人死而复生的惊喜,守命人意志继承的希望 何巷的神情有些恍惚,再看向他们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刚刚鲜活的一条生命,在自己眼前就此消逝了,变成了一颗纽扣,被人轻轻的装进了口袋里。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还在悼念着送了自己护刀的大叔。 之后,心不在焉地返回了住处。 咯吱——她轻轻推开了门,进了自己的房间,在踏进的那一刹那,她看到对面,余霏的房间依旧亮着灯,他是和自己一样,还在怀念着逝去的大叔? 何巷轻轻关上门,好似关上了门外重重的怀念。 今晚,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何巷拿出了那把刀,细细观察了起来,心想:小小的一把匕首而已,要是遇到大的恶鬼,等我的刀子还没有靠近怪物,就被他咬断脖子了。 她的手无意间抚摸到刀鞘上的红色暗纹,刀突然一下子就变长变大了,吓了她一跳,哐啷一声,刀子被扔到地上。 “哈哈胆小鬼,王右军,以后你就闭着眼练字吧! 你这个瞎子,看你找的好继承人,拿握起我们守命人刀子的胆量都没有。”吴道子瞅准时机就打击王羲之眼瞎。 何巷弯腰捡起了长刀,闭起眼,想着大叔生前的那几刀劈法,左殺,右劈,练了起来。 “道子,你个倔驴,躲躲吧,刀枪无眼,小心她的刀尖削了你的鼻子、胡子,还有长长的眉毛。”王羲之话落之际,拉着他闪在了桌子后面。 “你变得那么大,我怎么藏得住你啊?”何巷拿着手里的长刀,愁眉紧缩。 她拿着变长的刀鞘,把刀子装进去,想着定是自己按着了上面的按钮,它才会变大,她再试着抚摸,看到长刀在一寸寸的变短,直到摸到刀鞘黄色的暗纹,长刀变成了一根青色的硬梆梆的手链。 长刀变手链,何巷的眼睛再此瞪圆了,怎么可能? 今天一天的经历,让她恍若进入了仙侠剧小说。 第十章 新转生 等明日,或后日,再去探看家人吧! 带着这个念想,何巷进入了梦乡。 何巷抬头看去,山雾缭绕,拾级而上,高高的山顶是一座红楼。 “上来——何巷——”苍老浑厚的声音,像钟鼓一样传进了她的耳里。 上去就上去,不用召唤,我也要上去,又不是没有上去过! 何巷挥汗如雨,终于踏上了最高的一级台阶,还想喊出它的名字,红色的山门自己打开了。 六层红楼赫然就在眼前,她想上前敲开一楼的楼门,面前出现了以下话语: 欢迎再次来到红香楼,守命人何巷!你现在佩戴了守命人护刀,就拥有了文化圣墟六大境的第一境幼化境,境值15%,在境值达到100%的时候,就可以升到第二境了,同时能进入红香楼的第一层,可以吸取各圣家灵力。 “我的境值由1增到15了?可是这个佩刀是别人赠我的。” “别人赠你的那时,就已经属于你了。只是,你现在还没有设结界的能力。因此,你的刀不能出鞘。” “尽说的是屁话,我的刀不能出鞘,还怎么除鬼降魔?” “谁说没有刀就不能杀吸命鬼了,你可以肉搏啊!吸命鬼自有他们的弱点,你就自求多福吧!能抓住他们的弱点,早杀鬼魅,早累境值,早升境界!言尽于此,下山吧!” 何巷有些着急了,没有结界,不能出刀,只能肉搏,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了,大叔说过,大众是看不到恶鬼的,那自己岂不是成了疯子? 但是,没有护刀的疯子,死得快! 何巷还沉浸在思考中,山门在缓缓闭上。 不知是谁给了她一掌,将痴想着问题的她打落下山。 “啊——”她惊叫了一声,坐了起来,回想着梦中情景,知道自己马上就成疯子了,只是不知道要疯多久? 看看窗外,已是拂晓时刻,上学的时候到了。 今日,走出这个门,自己就不是何巷了,多了一个字——何疯子。 高一八班,才升入高中学习几周,全班同学的名字还没有认全,何巷走向自己的位置——靠窗一组的最后一排。 “第一节不是数学课吗?怎么班主任张老师进来了?”坐在前排的小敏转过身来小声问何巷。 “瞧,不是班主任一个人。”何巷朝着进来的人呶了一下嘴巴。 可不是,班主任不仅走错了课堂,还带进来一位陌生的同学。 他迈上讲台,被班主任介绍给大家认识的时候,何巷看到了来自北极或南极的冰块,直到那冰块被安排坐到了自己的身边,她不由自主地缩在了墙角处。 自从她知道自己是家人的克星,觉得死亡就在眼前,知识已是多余时,她决定课堂上只干一件事——睡觉。从前一个人坐的时候,不管脸朝哪边谁都可。自从老师将这块冻冰安排在自己身边时,她只能朝着窗户这边睡,她——畏寒。 她“退避三舍”、避而不及的态度,让他们成为同桌三天时间了,也没有对看过,更别提说话了。 这天,历史课上,前桌的小敏悄悄递过来一个纸条: 巷子,你的同桌年佑,能不能让给我? 她要这块冻冰是要冷藏东西吗?何乐而不为呢?何巷一百个愿意让出这块冰炭。 但是,她睡得无聊了,想逗逗小敏。 随即拿起笔,在纸条上回了一句:为什么将同桌让给你,说出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来。 添完,揉成了纸团,扔给了小敏。 将我让出去,我是一件物品吗?年佑握着的鼻尖,被他生气一用力,不仅折断了,还让鼻尖蹦到了自己的眼里,霎时眼睛酸酸的,越揉越红。 前排的小敏,嗖的转过身,又将纸条递给了何巷。 何巷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年佑他玉树临风,气宇轩昂,唇红齿白,清新俊逸,一表人才,温文尔雅,面如冠玉,目如朗星。 我不过随口一问,这家伙当成了考试,将往日的词语积累都用上了吗? 这个小敏真是有眼无珠,就一块冰块而已,在她这里就是鼎鼎有名的大美男了? 咳咳笑死本巷子了。 她不屑、不齿的表情,全看在年佑的眼里,他就不懂了,他的这位废材睡觉同桌,是眼睛出毛病了吗? 刚转入这个学校不过三天,自己已经收到同年级,乃至高年级女同学的一百零八份表白信,还有自己言辞退回去的诸多诸多用心送来的礼物,自己在这个学校掀起的“追年风”,怎么就一点也没有吹起何巷的头发丝?他就是想不明白,三整整三天了,她正眼都没瞧过我?! 一下课,何巷就迫不及待的扳过来小敏,盯着她的眼睛看。 “巷子,你不认识我了吗,干嘛老盯着我看?”小敏不解的问。 “我就想看看我们上龙国超级花痴的眼睛,长什么样子?”说完还继续嘲笑道:“面对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男生,你掉了半天的书袋,把你这个高中女生所知道的形容词全用上了吧?” “嘘——”小敏连忙遮住她的嘴,“小点声,你嘲笑我也罢了,怎么能让人家男生的脸面下不了台呢?” “去你的,就他那破长相,放在我们教室,往小里说,是影响班容,往大里说,那就是破坏市容啊!” 这女生,说的我像是一只癞蛤蟆,年佑气得七窍生烟,鼻子都快要气扭了。 何巷扳着她的头,第一次,第一眼,看向了年佑。 “你看,你看,就这个长相,你还好意思让我让给你!” 他转来的那日,何巷直觉他是块冷冰,自己要躲得远远地,不可和他有什么交集。 没想到,这个男生还长得如此好看? 他眼睛丹凤、狭长,带着凛冽、霸道,有俯仰万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娇。 刀削般的鼻子,屹立在有尖尖下巴的瓜子脸上。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这男生,她的第一感觉没错——冷酷无情,且全部汇聚在他薄薄、无情的嘴唇上。 这男生,长得好看一点也没错,为啥要这么好看? 啧啧蓝颜祸水啊!何巷在心里惋惜、哀叹道。 看着小敏如醉如痴的眼神,何巷决定要拯救这个花痴学霸。 我何巷来日无多,注定是走不进大考的考场,小敏的学业可不能毁在这个凤凰男生的身上。 对,凤凰男,何巷终于想起了该用什么来形容他的容貌了。 她计上心来,突然朝前,用手指勾起了年佑的下巴,用怜悯的声音说: “小敏,让同桌这件事要慢慢来,强扭的瓜不甜,你看他的眼睛都哭红了!” 何巷撇下愤怒的年佑,趴在小敏的肩膀说: “都说‘距离产生美’,你和他坐得太近,他都能数清你脸上的雀斑了。” 这女生诋毁、讥笑自己也就算了,最不能忍得还是轻薄了自己——年佑在心里咆哮着 第十一章 化学反应 何巷初当守命人的前几日,因为冰块同桌的到来,闷头大睡,差点就“睡忽职守”了。 她抚摸着自己的手链,想着自己最初的心愿,早日和尘世做个了断,也可以早点不用克家人了。 年佑自从这个“冷睡”同桌坐在身边,心里就纳闷了,自己对那些花痴女孩够言少了吧?竟然有人可以做到整日一言不发。 这是逼得他发话啊! “你这个破手链是垃圾堆里捡的吗?” 这话,果然是出自刻薄的年佑,他那薄嘴唇之下的下巴,被何巷勾起的那刻,就被她看清了。 不理! “你这个手链是吹过了千年的脏风,染上了万年的灰尘吗?凝聚的又臭又硬。” 又不理! “你这个手链应该早扔了,也只有你这样的垃圾人才视它如宝!” 敢说大叔的护刀是垃圾?真是找死!何巷真想掐住他的喉咙,没有他们的牺牲,怎有这刻薄人的岁月安静无恙? 算了,忍者为尊。 还是不理! 小敏的耳朵全神贯注后面一排的举动,忍不住又写了一纸条: 巷子,也只有你能让他开口说话,小心成为全校女生的敌人! 敌人?若是大众敌人能让我立马赴死,也是一个“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美好传说。想及此,何巷苦笑一声。 何巷揉皱了纸条,放进了桌兜,没有回复。 近水楼台先得月,也就不能计较何巷这个楼台的孤僻了,小敏想到,下课了一定要找她商议,过几天给琳琅过生日的事。 课间,小敏找何巷聊事,正是年佑撬开她嘴的时候——人多,嘴杂,她总会和我说上一言半语吧? “何巷,下周三就是琳琅的生日了,我们相约午饭的时候,给她过个生日,你也来参加吧!” “小敏,哪个是琳琅?” “你呀,上课就睡觉,放学就回家,同学也没认全乎。你看,就是第三组第二排靠墙坐着的女生啊!” 何巷顺着她的手指望去,琳琅,原来就是齐耳短发,眼睛纯净的那个女孩。可是,她头顶的寿数正在不正常的快速流逝,若是按这个速度下去,她不一定能过上下周三16岁的生日。 叮铃铃——上课了。 何巷放眼看了一遍教室里所有人头顶的寿命余额,连身边的冰块也看了一下,这应该是第二次正眼瞧年佑了,他的寿命余额也正常。 眼下,就是琳琅的寿命在快速的流逝,说明她遇见了吸命鬼了,眼下正是自己这个守命人出手的时候了。 这节课,不能继续趴着睡觉了,得好好看看那个该死的吸命鬼是如何捣乱的。 她——不睡觉了,眼睛朝向了自己这边——东朝北65度方向,他也顺着她的眼睛看去,是小敏说的即将过生日的琳琅。 年佑发现了她专注的眼睛像深幽的井水,能荡涤尘世的烦忧,脸蛋圆圆的,肉肉的,真想上去捏一把。 眼睛看得酸酸的,她见过如恶狗一般的吸命鬼,可是自己怎么什么都见不到啊,她的命数还在快速的流逝,怎么办?急死了! 她揉了揉眼睛,接着看,她的举动不仅引起了同桌的注意,还有化学老师,她停下了讲解,往上抚了抚眼镜,看向了何巷,嘴角上扬,笑说道: “呦,这节课是起了什么化学反应吗?让我们的睡神何巷同学,无比的清醒,又无比的专注,大家来分析一下这一化学方程式吧!” 一些平日爱嬉笑的同学,开始了缓解压力的作妖一刻: “报告老师,这个方程式好解,美男同桌在侧,引来无数敌意,还能睡得着吗?结果就是——看向门外,要逃。” “报告老师,此刻的化学反应是芒刺在背,还能睡着?结果就是——看向门外,转班。” 何巷可没心情听他们的嘲讽,她得暗中行事,得快。 扑通,她又倒头入睡了,不过,她面向同桌这面。 只听班长总结发言道: “报告老师,此化学反应结束,睡虫继续附体,我们的化学方程式也该继续分析了!” “好,我们也该言归正传了,氧化性:f2h2===2hff2xe(过量)===xef22f2(过量)” 你不跟我说话也可以啊,你朝着我睡,能不能闭上眼睛啊,这样真让人无地自容! 年佑被何巷这一突然的睡姿,搞得心神疲惫。 得尽快找到吞噬琳琅寿命的恶鬼,何巷手指不停地弹着桌子,眼睛盯着右上角方向。 得想个辙,凑近点才能发现蛛丝马迹啊! 何巷猫腰蹲行,蹲着,爬着,有引起别人注意时,嘘一声,求个情,冒着几次被老师发现的危险,终于爬到了琳琅座位旁边。 对这突然“来袭”,琳琅几乎惊得要喊出声,在这千钧一发时,何巷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一只黑蜘蛛。 “嘘——琳琅,不要喊出声,你脚跟下面有只黑蜘蛛。” 什么?琳琅斜眼看下去,果然有只黑蜘蛛。 “琳琅,你不要喊,黑蜘蛛交给我来处置。” 如果这个黑蜘蛛就是恶鬼,我就应该肉搏了,何巷壮着胆子用手去抓,可是狡猾的蜘蛛却溜了。 何巷抬眼看去,琳琅的寿命余额终于停止了快速流逝,正在以每秒的速度回归正常,瞧瞧她的余额,过十几个生日是没有问题了,那她被吸去的几十年,该怎么追回来呢? 这个问题,等再进入红香楼,一定要问个清楚。 原路返回中的艰难,都看在年佑的眼里,就在刚刚差点就被老师发现了,多亏年佑机灵,自己站起来,问了老师一个问题,成功吸引了老师的目光。 “嗬——原来你不是哑巴啊!听说好几天了,你在课堂上从未发过言啊! 同学们说说,这又是发生了什么化学反应?” 几个调皮的同学知道,又是开心一刻的时机到了,就七嘴八舌的说是因为老师声音有魅力,是关键的催化剂;有的说是为了引起某某女同学的注意;更有甚至说是,睡神同桌的呼噜声是引言索,这一说,大家齐刷刷看向何巷的位置——早就不见了人。 化学老师发飙了: “何巷呢?逃课了!” 好你个年佑,竟然卑鄙下作要害我,快要退回座位的何巷,生气的想抓住那只黑蜘蛛放在他的衣领里。 躲在第二组后面一排同学后面的何巷,发誓要狠狠报复年佑。 眼下,只能乖乖站起来,找个借口,让老师原谅自己。 “老师,我的钢笔不知遇到了空气中的何种元素,竟然产生了双双私奔的化学反应,一不留神,就滚落到了墙根底下。” 哈哈老师、同学们笑得前俯后仰。 还好机智,逃过了一劫。 第十二章 互相守护 何巷作为守命人,虽然没有除掉吸命鬼,却也中断了他的作恶,让两个万把年龄的老头看这她甜甜的进入梦乡,一喜一悲。 “道子,看看,你看看,我选的人不错吧,俨然是走上了除魔卫道的守命人之路。”王羲之由衷的开怀。 “非也,非也,我看这小丫头的初衷可不是什么人间正道、除魔卫道,她还惦记着自己的煞星命格,想的是早日牺牲变纽扣吧?我看得透透的,只有你自欺欺人罢了!” 两个老头,为了她做梦时的表情争论不休。 周六,何巷早早就溜出门,遮遮掩掩地来到何父一直晨跑的小公园,时日尚早,锻炼的人并不多。 何巷掩身在一棵树后,第一眼看向的就是爸爸头顶,还好,爸爸的寿命余额还有25年。 她放心了,才有闲暇多看几眼几日不见的爸爸,他眼见的瘦了,有了黑眼圈,两鬓的头发白了许多,是因为女儿的离家出走吗?对不起,爸爸,远离你们才是对你们真正的好。 爸爸的左前方跑来了一只小狗,看起来就跟平日见到的流浪小狗无二样,亲眼见了那晚的厮杀,她对任何一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狗都要千万警觉与防备。 还好,它只是从他的身边经过,这下就放心了。 不对,那只狗似乎没有引起爸爸的注意,是因为他看不见吗? 她走出了几步,越想越不对,回头一看,天哪,那只狗正咬在爸爸的脚踝处,他毫无察觉,而爸爸头顶的寿命余额,在每年成秒状般的流逝。 不?!爸爸,可恶的吸命鬼,我和你拼了。 就在何巷像箭一样要冲出去的时候,有人抢先她一步,架起了结界,抽出了短刀,一刀刺向了狗的脖颈,就在要得手的时候,他的身后多出了一条狗,咬住了他的小腿,几时又多出了一只狗,而自己竟然没发现。 他勇斗两只狗,腹背受敌之时,爸爸还在若无其事的打太极拳,不知道自己遇上了两只吸命鬼,寿命正在最大化的流逝,更不知道有人在为了保护他而浴血奋战。 一只狗张开了血盆大口,咬住了他的肩头,一只狗死咬着他的腿部,为什么自己才是幼境,不能冲进去保护爸爸。 何巷始终看不到那位守命人的脸,为什么?还是因为自己太弱了吗? 何巷看见他身上已经有几处血洞了,他坚毅的身姿,就像山崖边的迎风屹立的青松,深深印在了他的心里,他的侧脸桀骜不驯,又迷人。 对了,求救,她解下了手链,手链连着她的心意,立刻变成了一把匕首,她对着刀柄学着那晚余霏吹得哨音,而且是急促,愈急愈快 还是大叔留的刀有用,近处的两个守命人接连冲进了结界,手起刀落间,一只狗已经倒地,而另一只吸命鬼逃出了结界,在何巷的眼里消失不见了。 何巷紧张的抠着树皮,在爸爸遇险的时候,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是他,是他们守护了我的家人。而我,也要像他一样去守护别人的家人,定像他一样,不畏伤,不惧死。 “无影鬼真是狡猾,又被它给溜了。”前来救助的人失望的说道。 “还好,这只元凶被我们杀死了。被吸走的寿命,会还给这位大叔。” 他,被盟友搀扶着出了结界,自始至终,她没有看清他的脸。 何巷,目送着他们远去,爸爸也锻炼完毕,要回家了。 没想到,自己又经历了一场厮杀与守护,还是有关自己的家人,她的心神惊魂未定。 而那句话,一直回荡在自己的耳边——杀死元凶,就可以取回命数。 自己遇到的第一起伤害事件的元凶——黑蜘蛛,还在外逃。 何巷决定了,一定不惜一切代价,处死那只黑蜘蛛。 何巷一闭眼,就看到他举刀砍下恶鬼的时候,飞吹起了他的刘海,她仿佛看到了战旗猎猎的古战场,一个少年将军在尸骸中衣袂飘飘,独自奋战 何巷偷看了一回爸爸,就见到了这场惊心动魄的守护,回到家,躺在床上的她目光空洞、呆滞,一度怀疑自己克家人的缘故,一走近家人,就会带来厄运,她有点怕再回去找家人了。 她一直躺到月上柳梢,也没敢再出去,最后终于想通了一件事:我的家人交给别人守护,我放心;别人的家人交由我守护,别人放心。这绝对是一件守护与被守护的暖心、暖情的事,我要参与其中。 在想通的那一刻,她流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就这一笑,又成了王羲之、吴道子的辩论题目。 “王右军,你有没有感觉到,救丫头父亲的人是一个故人呢?那种熟悉的感觉,让你想起了谁?” 这会斜倚在椅子上的王羲之,胡子翘了几翘,连连摇头道: “道之啊,什么故人不故人的,且不相论,那都不重要,我们的故人,迟早都会遇到。 倒是,我选的接班人,她今天动心了。” 盘膝坐在桌子上的吴道子,捋了捋胡子,回想着何巷今早的神情,不赞同,道: “你怎么能在她父亲遇险的时候,还能捕捉到她对少年英雄的心动,我们坚守了几千年的孝道呢?真是不可理喻!” 王羲之被他中伤不轻,一生气斜挂在墙上,气嘟嘟的说: “你个老东西,就是要跟我唱个反调,你才舒服吧?我说是白的,你偏要说是黑的,你这样和我黑白颠倒到什么时候?” 活了几千年的两个老头,又得一夜的好吵! 第十三章 家常便饭 周六,因为何巷靠近爸爸,就惹来一场恶鬼吸命,虽然被盟友及时解救,但她最终还是归结在自己的克家人命格上了,竟然幼稚的认为,只要自己不去靠近家人,家人必会平安。 周日,她原定不出门,没想到小敏、张小妮找上了门来。 她从家里搬出来住的原因,也不用何巷太卖力的解释,个中情由小妮自然懂,她的瞎子算命表叔,可没少在她家危言耸听。 “巷子,你就这样搬出来住了,征得叔叔阿姨的同意没?” “那是当然,儿大不由娘嘛!再说了,这里也算是学区房了,方便。不用赶那么多的路。” 小敏按捺不住兴奋,嚷嚷着她们呢早点出门,去参加琳琅的生日宴。 “不是下周三才生日的吗?” “周内学习紧张,就挪到周日了,我们班大多数女生都去,我们也快点去吧!” 这些小女生真麻烦! 何巷自从悲观地认同了自己克星之命,还肩负起了守命人的使命,一夜之间长大了。 她木讷地跟在她们身后,还挤上了公交车。 小敏、小妮正在兴奋的讨论着自己参加过的生日宴,猜测着琳琅的生日会有哪些乐趣 而坐在后排的何巷从司机大叔那里开始看,每个人的头顶都看过去了,一切正常,以秒为单位流逝。 “前红门到了,下车上车请注意安全!” 从前红门上来一个年轻小伙子,坐在了中间的座位上,何巷投眼过去,就发现了异常,小伙子的寿命以每小时为一秒的流逝。 这是何巷发现寿命余额异常的第三人,她回想了一下,寿命余额的异常在于不同吸命鬼的功力。 这小伙虽然被吸的是小时,但也不能放过一个吸命鬼,若是不处理掉,细水长流,也撑不住时时吸啊。 何巷盯着年轻人目不转睛,苍蝇、蚊子,还是蚂蚱、七星瓢虫?常见的狗,倒是没上车,到底是什么? 这个时候,又到一个站点,上来一位老人,何巷主动让座,顺利的站在了小伙子的旁边,这样,有利于观察了。 他的身前身后,倒是没有什么。 何巷蹲下身,作势系了一下鞋带,好好观察了年轻人脚下,还是没有发现什么。 公交车停到了下一站,小敏、小妮走到她身边,招呼她到站了,该下车了。 就这样放弃作恶的吸命鬼吗?他也是某人的哥哥,我也有哥哥,推己及人,不能坐视不管。 “小敏,你们先下车,我有事,办妥之后,去找你们。” 就这样,何巷继续留在公交车上,她还在找那只吸命鬼。 他周围都已细细探查过了,唯有他抱在怀里的黑背包,半拉着拉链,看这是小心翼翼的护着什么? 再看他的头顶,小时数依旧在成秒的减少,到底是什么? 恰在这时,他身边的座位空了,何巷赶紧坐了上去。 她全副精神聚在那个包包里。 “喵喵——”微弱的猫叫声,来自于包包内。 有猫?!他抱着一只猫?!原来如此,就是这只猫在作怪。 她又看向了他的头顶,还处于异常中。 就是一个木头人,也禁不住她这样上下打量啊! 那人发觉了,狠狠的瞪了何巷一眼,表现的已很不耐烦,用眼神在警告着何巷。 何巷还打着他包包的注意,这个猫就是罪魁祸首,得搭讪。 “大哥,我听到你包包里有猫咪叫的声音。” 他懒得回答,喉咙里只“哼”了一声。 得套话,知道这只猫的来龙去脉。 “大哥,能不能让我瞧瞧你的这只猫咪,我从小就喜欢猫,我奶奶养的母猫,生了好几个小猫咪呢,被邻居抢着要领养。” “哼——” “大哥,你的猫是宠物店里买的,还是领养的,或者是捡的流浪猫?看不出啊,您真是有爱心啊!” “买的。”一个字变成了两个字,这个人真是惜字如金啊! 何巷终于搞清楚了这个吸命鬼的来源,来自宠物店,这是吸命鬼老巢,还是偶然操作? 不管了,看他小气,又生气的样子,断是不给自己猫了,得先下手为强! 何巷待车子颠簸的时候,猛拉开了拉链,抱出了猫咪。 “你,这个女孩子,怎么不经人同意就动我的包包,还抱出了猫咪?” 何巷抱着猫,和他拉开了距离,作势抚摸着怀里小猫,一副喜欢不已的样子。 手底下却下重了力道,好你个恶鬼,下一秒就送你去爆胎。 何巷注意到公交车右面的来车,站起身,猛地拉开了窗户,将那只猫扔了下去,恰好落在了后车车下。 只听“瞄——”的一声惨叫,除恶行动成功了。 成功的同时,她被那男人一把推倒在地上,大骂她有神经病。 何巷却笑着看向他的头顶,寿命余额的小时在不断的增加中,何巷注意到了,和课堂上自己赶跑黑蜘蛛不同,琳琅头顶的余额只是恢复了正常。 知道了,只有杀死了作恶的吸命鬼,才会还回命数。 那个年轻人生气极了,作势要出手打何巷,被周围的乘客阻止了,说是她是个女孩,男人不能打女人 “这个女孩行动真是诡异,一上车就朝我们的头顶看,最后,一直盯着年轻小伙子看。” “她真是一个残忍的女孩,突然就将猫扔向了窗外,不偏不倚地就被车子放了炮。” “啧啧谁说不诡异了,她干了坏事,被人推倒在地,还能笑得那么开心?” “唉,现在孩子的行为举止啊,不懂的地方多着呢!” 周围人议论纷纷,虽然对何巷之举多有贬义,但阻止了他抡起的胳膊,总算是没有对隐形英雄大打出手。 何巷摸出了自己仅剩的85元钱,递给了那位年轻人,说道: “大哥,我就剩下这些钱了,全都赔你吧!”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的猫?” 这个,可不能告诉你! 下个站点到站的时候,何巷扔下钱,赶紧脚底抹油——开溜。 被错怪,受委屈,被误解,被埋怨,是守命人的家常便饭,何从此,何巷就要吃这碗饭了。 第十四章 欺凌 何巷赴琳琅生日宴的途中,了结了一桩作恶,神清气爽的去了琳琅家。 蛋糕,美食,还有一起玩游戏,看动漫,说女孩子间的悄悄话胜利而归的何巷,对这场生日宴竟有点小期待。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当何巷敲开琳琅家门的时候,站成一个圆圈的女孩子们正在给琳琅唱生日歌。 琳琅十分不悦,在自己就要许愿的时候,这个睡觉呆子进来了,真是扫兴。 看到何巷进来了,她的小跟班千禾捕捉到了小姐妹的不悦,附在耳边嘀咕了几句,琳琅听得心花怒放。 随即许愿,吹灭了蜡烛,客厅的灯亮了起来,何巷也加入大家的玩乐之中。 千禾借口有同学给琳琅送来生日礼物,支开了何巷最好的两个朋友小敏、小妮,在楼下的小区门口去等。 琳琅、千禾将何巷叫到一间卧室里,门关上,就露出了可憎的嘴脸。 她俩推搡着何巷,将何巷逼坐在墙角,两个人先一人扇了何巷一个耳光,还骂道: “好你个何巷,那些狐媚子功夫是跟谁学得?” 何巷被这突如其来的人身攻击弄懵了,这是怎么了?难道刚才车上的年轻人是她们谁的哥哥,这是给他报仇来了? 何巷回手推开了她们的逼问,想不通,她的敌人就是那些吸命鬼,怎么就招惹同伴了? “你们,怎么能上来就打人呢?给我个理由,说不出理由,你们就打死我好了,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 千禾扭着她的手腕,琳琅拽着她的头发,咬牙切齿地骂道: “你不想活了,你早死早解脱啊,还勾着年佑不放,你准备让他给你殉情吗?” 年佑?与年佑有什么关系?! 何巷挣开了她们的束缚,追问道: “你们要打我,与我的同桌年佑有什么关系?你们给我说清楚!” 琳琅又准备扇她耳刮子,被何巷的手逮住,琳琅边挣脱边骂: “你就是一个妖精,那么帅气、高冷的年佑,对我们从不正眼瞧,更别说和他说上话了,他怎么就缠着你说道个不停呢?” 千禾上来拉扯,要帮琳琅的忙,也骂道: “对啊,你说就你这个臭德行,怎么就入了全校男神年佑的眼了?我们差你什么了?” 原来如此,好你个臭年佑,害自己成了伯仁,成了全班女生,乃至全校女生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全校少女的情敌。 她们恨不得将我凌迟,饮我的血,啖我的肉,这一切,全都得算在年佑的头上。 何巷弄清了缘由,委屈,生气,怒吼了一声,将她们两个掀翻在地,大声吼道: “你们这些无聊女生,左一个年佑,右一个年佑,你们的眼中就没有更有价值,更有意义的事情吗? 告诉你们,你们眼里的帅男生年佑,在我的眼里和草芥、灰尘无两样,再说幼稚的话,我就要教训你们了。” 她晃了晃手链说: “看这个,在你们的眼里是手链,在我的眼里就是刺向恶鬼的利刃,你们再犯花痴,找我麻烦,我不介意在你们的脸上划上几刀!” 何巷最后那狠戾的眼神,看得两人不寒而栗,瑟瑟发抖。 “最后告诉你们,再不和你们这些花痴幼稚女孩有什么交往了,你们见我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何巷扔下这些狠话,甩下那可怕的眼神,夺门而出了! 踏出琳琅家小区的大门,何巷又回头看了一下她家的方向,内心情感起伏不定,守命人的英朗、大义,与无畏、奉献,还有被人误解、委屈,以及永不被人知晓的凄惨;女孩子们的天真、幼稚,陷入小情小爱的醋意、欺凌;还有自己命运的糟心事一齐袭来,让何巷不知不觉随着车水马龙走过了一条条街道。 追着她飞的两个糟老头子,骨头架都要飞散了,倒是出奇的没有再吵架,两个人的哀叹声此起彼伏: “王右军,这孩子今天真是可怜,接连着被人误解,被人为难,还遭遇了同学的欺凌,真想上去替她出口气! 可是,又想到我们不能插手她继承众灵最后一点灵气的事,不然就此终结了。” “道子,这孩子被我们选定之后,走上这条路,注定就是要历经磨难了,所有的痛苦都是对她的锤炼,唯有如此,她才能肩负起守护上龙国的重任。 从此,你我这两个死老头子,只有看着的份了。” “东床啊!我们继续赌着玩如何?” “你真是闲的无聊,我还得心疼丫头呢,哪有时间跟你赌!” “跟着她,看着她,心疼她,又不能帮着她,真是着急,我们就赌赌,关注她,观察他,好消磨时光啊!” “好吧,你说赌什么吧?” “眼下,我们就赌何巷挨了琳琅的欺凌,会不会帮她找回丢失的寿命?” “行啊,你一直不看好何巷这个接班人,肯定赌她不会了,我们的赌注是什么?” “赌注吗?哈哈很简单,谁输了谁挂在墙上睡觉,桌子、椅子,为另一人所有。” 第十五章 是敌是友? 成为守命人的第一个周日,何巷过得是心惊胆战,公交车上因守护引起的那场骚乱,刚平息,在赴宴的小喜悦中,又遭遇了欺凌,使她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回到住处,她累得倒头就睡,不知哪里来的风吹得窗前的风铃叮叮作响,她应景的说了一句:算了,多想无益,一切都随风去吧! 周一,还没走到教室,就知道给自己带来伤害,招来敌人的同桌——年佑带伤坚持到校了。 从校门到教室楼道,这一路走来,何巷不想知道关于年佑的事,都难。 而且,句句听得人反胃。 “哎——听说了吗?周六的时候,咱们的男神去上街,刹那间就引来了路人的围观,还是男女老少通吃型,造成了交通堵塞。” “哎呀,我早就给佑佑哥传纸条说过了,他上街的时候,一定要戴上口罩,捂严实了,不要让人看了去,这下好了吗,一上街就遭围观。” “嗳,前面那两个花痴,你们知道啥,遭人围观、追看是意料中的事。你们不知道还有更离谱的,他的那张绝世容颜, 更是刺激了两只狗的垂涎,一只扑到了他的肩上,忍不住咬了一口,一只抱住他的腿不放。” 走在右面的女同学,听到了她夸张的话,斜刺里冲过来,拉着她的胳膊说: “不许——中伤年佑哥哥,什么惹得母狗都扑上身了,真会胡扯。周末,不过是有人见到年佑哥哥去打了狂犬疫苗,就在群里大肆宣传,人人都知道他受伤了。你们倒好,脑补的可以啊,以花痴之心度母狗之腹!可笑,可笑!” 何巷,被这几个女生的言论惹得咯咯的笑,没想到周一能听到这么好笑的事。 这样好笑又让人呕吐的话,还没完,接着就有女生说话了: “我要赶紧上网查查,被狗咬伤的病人,吃什么东西好,下午的时候一定给我的年佑哥哥带上啊!” “是啊,我一定不能落后于人,这会儿就让我家的保姆给我煲营养汤,下午给他送爱心汤盒。” 何巷这一路走来,听得又是好笑,又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进到教室,哪有自己的座位,前前后后挤满了女生,更有甚者,还有串班的女生,全是嘘寒问暖送关怀的。 再看那个肇事者——年佑,他双眼一闭,犹如僧人打坐,不问身边俗世,周身散发出的冰冷,被那些女孩子的热情暖化了。 好一个柳下惠坐怀不乱,可是,我的地盘怎容这些花痴浸染? 何巷一本正经地喊: “年佑,班主任王老师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何巷坐在身后的桌子上,悠闲地看着他艰难的从花丛柳堆里跻身出来。 在经过何巷的身边时,他凑近她,俯下身,在她耳边暧昧的说了声: “谢谢!” “啊——”身后的女生们捂着嘴惊叫中,想象着年佑哥哥对着自己也来了这么摄心勾魂的一下。 她们惊叫着看向何巷,大有将她大卸八块之势。 祸水东引?! 这家伙是要恩将仇报啊! “等等!” 何巷朝着年佑喊着,追着他也跑出了教室。 何巷没有看到的是年佑勾起的邪魅的嘴角,这家伙有鱼儿上钩的窃喜。 这家伙一听何巷的召唤,果然就停下了,恰逢“叮铃铃”的上课铃声响起,化解了一场花痴潮的汹涌澎湃。 “哎——班主任不怪你时时引发骚乱算是慈悲为怀了,你也不用上杆子去找班主任了,刚才只是姐不爽她们占了我的地盘。” 你?哥知道是你在撒谎了。 年佑以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坦然看向何巷,而何巷第一次看向他的头顶,稀罕的没有看到他的寿命余额?! 哦?!这人——是敌,是友? 年佑看着何巷摇摆、疑惑的小眼神,满意的笑了。 何巷一不注意,就想的入神了,语文老师何老师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她的身后了,悄悄的说了句: “你们可否换个地方——继续瞧?” 这从天而降的老师,吓的何巷缩了一下脖子,一溜烟的跑了。 腿脚似乎不变的年佑,不急不躁的尽量走得优雅一点,也返回了座位上。 “《心有一团火,温暖众人心》作者用了两大段直接记述,来专门介绍张秉贵工作背后的个人生活经历。大家自读找一找这些内容!” 何巷可没有心情完成老师的自读任务,她还在想着同桌年佑脑袋上的问题。 按照何巷现在的认知范畴,看不到寿命余额,只有一个原因——这家伙是盟友,也是守命人,墟境还比自己高。 还有,他的受伤,跟营救何爹的人是同一个吗?怎么这么巧,是盟友,还是老爹的救命恩人?又让自己成为了众多女孩的情敌! 哎呀呀——何巷的头有三个大! 如此烦恼,换睡在床上定是辗转反侧,这不是趴在桌子睡吗,何巷只能左胳膊睡睡,右胳膊睡睡,朝年佑这边睡的时候,她不可避免的要对上年佑耐人寻味的眼神,她的眸子瞬间由感恩变为埋怨,她的小情绪尽在年佑的眼里,算是在劫难逃吧! 有意思! 年佑的眼里多了些趣意。 第十六章 新绰号 年佑,年佑,何巷想的头疼,偏有人冒出来,可以治愈她的烦恼,此人就是琳琅——她丢失的几十年寿命要不要追回来就在昨天,自己还遭遇了她的欺凌? 她罕见的坐了起来,翻开了物理书,令身边的年佑诧异不已。 她一翻开书,自己的神思就被首页吸引住了,上面赫然出现了一串红色的字: 守命人何巷,再次重申一下守命人的入盟誓言:大道为民,不留名,不疯不除魔,舍己守他命。 何巷的思想刚开了一个小差,就有上面的警示,这个联盟真是神奇啊! 啪——何巷生气的合上了书,由于声音太大,引来了多数人的目光。 忙着板书的物理老师,听到动静转过身来,抚了抚眼镜,朝何巷这里投来了目光,难得的露出了笑容,说了一句: “本老师真是荣幸之至啊!成为了成功赶走何巷同学瞌睡虫的第一人,这是什么神奇的物理现象啊!” 嘻嘻同学们听到老师戏谑之语,都笑的前俯后仰,笑得何巷害羞的低下了头。 何巷知道,自己是老师、同学们繁难教学中的开心一刻,自己也很荣幸,在不多的时日里,能给他们偶尔解压,带来快乐。 咳可恶的年佑也忍不住笑了一声。 何巷瞪了他一眼,这个人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何巷顺手拿起了他的书,翻到首页,竟然也出现了一串和自己书上一样的红字,看不见,摸不着的监视,真是阴魂不散啊! 等老师恢复了讲课,何巷指着他的书,压低声音问: “喂——你看这段字是什么颜色,你读一下!” 搞什么?年佑不解。 他先回了句: “我不叫喂,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年佑,天蝎座,而且……你也看到了,我就是整个学校最亮眼的校草。” “废话,回答问题!” “我说同桌,你是色盲,还是文盲?又或者是二盲人士。 这白纸黑字,明明写着教材说明啊!” 是黑字? “校草,你就说着段文字里有我——何巷的名字吗?” 咳这句话惹得年佑忍不住的笑。 “你何巷何德何能啊?能写在教科书的首页之上?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没有,这就说明只有自己能看到,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何巷也顾不上年佑的讽刺之话,只想着自己的心事。 嗐,自己翻看字帖,神识能进入神秘的红香楼,这会儿又在物理书上能看到守命人的誓言,有什么奇怪? 咳……思想开什么小差?心念摇摆什么?做为守夜人,必会义不容辞地执行守命人的职责,受些欺凌、委屈算什么? 黑蜘蛛鬼,拿命来! 何巷揉了揉眼睛,恨不得长双火眼金睛,早点找到它的踪迹。 一排排座位看过去,无死角扫描…… “这家伙在找什么?”年佑随着她的目光,也看了过去。 咦……她还站了起来,这是要干嘛? 她不是清醒了吗,怎么还梦游了起来? 不错,何巷蹲着已经溜到了第一排座位桌头。 物理老师正在板书一道题的长解,浑然不觉一名学生已经游离在讲桌之下。 “快看——”何巷的一番操作引起了同学们的一阵骚动。 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引来了老师的关注,他在一转身的时候,就对上了何巷往前探的身子,不禁吓了一跳。 岂有此理,学生不仅冒犯课堂纪律,蹿上了讲台,还“啪——啪——”拍向了黑板沿,吓得老师连连后退。 “你……你……大胆,怎么跑上了讲台?还拍黑板,你这是疯了吗?这是要和老师公开叫板!” 何巷先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接着听到老师的责备,她拽起黑蜘蛛给老师看,并解释道: “老师,我……我就是一个被瞌睡虫附体的可怜人,哪敢跟您叫板啊?! 您看,刚才就是这只黑蜘蛛它要咬你,我看到了,一着急就跑上来拍死了它。” 她手里分明啥都没有啊!哪来的还蜘蛛? 哈哈……同学们被她的言行惹得哈哈大笑。 老师扶了扶眼镜,煞有介事地凑上前去,看了又看,也没看到什么,不解的问: “你说你拍死了蜘蛛?还是黑蜘蛛?” “哈哈……老师,哪有什么蜘蛛,她手里什么都没有,大拍黑板,这是蓄意要吓您。” “老师……哈哈……这简直就是新版皇帝的新装。” 那些平时言语尖酸刻薄的同学,这会儿是及尽嘲讽之能事。 “老师,她的确拍死了蜘蛛,还是一只空气牌蜘蛛。哈哈……” 一堂好好的物理课,被何巷的疯狂之举破坏殆尽,老师的心情坏到了极点: “何巷,你这个何疯子!以后的物理课,你尽管睡个昏天黑地!岂有此理!” 物理老师少有的雷霆之怒,终于闭上了那些人的嘴。 但是,一个人站起来,替何巷辩解几句,又引发了女同学的尖叫。 “老师,我可以给何巷作证,她拍死的的确是一只黑蜘蛛,还是那种背上长有十字图案的最毒蜘蛛。 被它咬上一口,整个人得肿个十天半个月。” 他能看到!唯独他能看到?! 何巷激动的跑到了座位,拉着他的胳膊连问: “你说你能看到? 你看到了那只十字图案的黑蜘蛛?” 她的这番亲昵之举,看得女同学羡慕嫉妒恨,那眼神如果是刀子,早就在她的身上戳了几个血洞。 “简直是疯了一双! 静一静,我们接着上课了……” 没等年佑回答她的问题,她看向了琳琅——哇!琳琅丢失的生命,被不断地送回来了,她寿数的年数在成秒的增加,一直到“78年11月……”才停了下来,何巷约莫一算,这个花痴又虚伪的女孩,有九十几的高龄啊! 啧啧……何巷一想到在漫长的时日里,她该虚荣到什么程度呢? “年佑,在这个教室里,只有你相信我,证明我没有疯癫,你真是我的知音啊! 以后,我就叫你年知音了。” 年知音!不错的绰号,年佑的嘴角上扬了,要是让那些女同学听到,定会痴迷,尖叫。 第十七章 年知音 物理老师赐予何巷新绰号——何疯子,而何巷又给年佑起了新绰号——年知音。 从拍死黑蜘蛛之日起,何疯子的绰号就传遍了整个校园。 这天有节社团活动课,一想起这课,何巷心里有点小震荡,除过可以见到余霏,还因为第一次在书法课上自己走进了红香楼,成为了守命人,可谓是刻骨铭心。 一走进书法教室,何巷的眼睛就看向了左边第一排靠窗户的位置,可是,空着! 余霏没有来上课! “你的眉毛皱成了一团啊,你有什么烦心事吗?为什么老是看向窗口那个位置?” 真是阴魂不散啊! 何巷收回眼睛,盯着身边不知何时坐下的年佑。 “没听说你报过书法社团课呀,怎么也跟过来了?” “知音,知音啊,怎么能不喜欢你所喜欢的书法课呢?我还配成为你的知音吗? 再说了,要是你再有发疯之举,也得有人证明你的清白啊。这个人非我这个貌比潘安的校草莫属啊,从我嘴里说出来的话,你会赢得所有女同胞的信任与理解。” 一一听到那些发了疯的女生,何巷的眉毛,眉头皱的更紧了。她幽怨的说: “算了吧,你能证明我的清白,会惹的那些女生又对我恨之入骨。你要是再做对我做出暧昧的动作,她们会把我大卸八块的。” 他俩刚说完,教室后面就传来了叮叮咚咚的搬桌子声音。 扭过头一看,不得了啦,只见一些女同学搬着课桌,争先恐后地走进了社团书法教室。她们再不像平时那样手无缚鸡之力,所表现的扶柳之姿了。此刻,很猛,孔武有力,搬起桌子占据有利位置。 “我的那个天呀!我的书法造诣,不可同日而语啦。 我的书法魅力,已经深入人心了。这么多同学都挤着上我的书法课,这要是传出去,我写的字可就一字千金了。” 书法老师激动的红光满面。自夸自说了好大一会儿,直到后面最后一排的同学,背靠着墙,再没有人将桌子搬进来了。 可是这场书法课的大运动没有就此结束,那些不甘心的女同学,竟然把书桌安放在楼道里,就是为了上这堂书法课。 激动的书法老师来到了楼道,帮助她们安置了桌椅,自鸣得意,不禁心花怒放。自己的书法魅力竟然引来了这么多的学生,教室挤不下就占据了楼道。哇!自己这是要成名的节奏啊。 何巷怒看年佑,这一罪魁祸首。 “看吧,这就是你引起的骚乱。还莫名的让书法老师有了成功人士的感怀。 体育场的女生可给该有多失望呀!她们早就听说你最喜欢的社团活动是篮球啊,她们早已在那里占据了有利位置,谁知你却来了这里。 下次的社团活动,我们这个教室恐怕会早早挤得水泄不通,还有可能会发生踩踏事件,学校要考虑多为这些迷妹建几个书法教室了。” 年佑无辜的耸耸肩,表示这与自己无关。还无耻的说,这都是书法老师一夜成名的结果。 倏而,年佑换上了深情的眼眸,看向了何巷,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纵有三千米迷妹又如何?若不能引来一人的青睐,活着都失去了自身的意义。” 这人真是自作多情,看我如何打压他。 何巷装出一副知音难觅的样子,拍着年佑的肩膀,激动的说: “这难道就是知音所拥有的境界?所达到的共识? 谁言知音难觅,我已觅到啊! 我也有此同感,可惜那人……” 何巷说完,看向那个空着的座位。 年佑故作姿态的说: “那人,难道不是眼前人吗?”年佑此刻悲情的眼神,要是看在那些花痴眼里,一定是百花凋零,大厦将顷的世界末日。 切!他的夸张之态,何巷回以白眼。 她忽略了此时的吵闹,骚乱,还有书法老师的激动,看向了,那个空座位。 想着余霏为什么没有到校,是有什么特殊任务要执行吗? 可是,上一次,明明他人在教室,却能在外执行任务,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分身术。 她想的入神,没有觉察到她的知音年佑,也随着他的眼神久久的望着那个座位。 对于第一次来上书法课的年佑,他不知道那个座位是谁的,谁这么有幸让何巷看的那么久。 他在转下是他转过身问后面的女生那个座位是谁谁的? 身后的女孩对他的突然临幸,弄得受宠若惊,仿佛吓坏了似的! 他会对着自己讲话,这是多少个女孩梦寐以求的事情啊。怎么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了?她有点蒙住了。 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那个座位嘛,我也是第一次追着你来啊,怎么会知道…… 但是这些话,她没有利索的说出口。她怕一开口,男神会讨厌上自己的那枚虎牙,她就紧闭着嘴直摇头。 真是个傻子!年佑嫌弃的看着她,转回了身。 年佑戳了戳前面的女生,问了她同样的问题。那个女生,也没有逃离同样被问呆的情况。 她正寻思着以怎样最美的姿态转过身去,偷窥他那双星星般的脸 却没想到收到了他的召唤。她呆呆的看着他。眼睛似乎掉进了他古潭般清幽的眼眸里。 呆呆的说,那是余霏的座位。 是男的没错吧? 那个女孩 机械的点点头。 余霏,能引起她注意的男生,一定是打败了我这个全校女生公认的男神了吧? 这个男生,自己要好好认识一番,有必要时,要切磋切磋。 第十八章 出格之问 何巷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年佑,她看着他极具自负的表情,想着他夸张的言辞,还有引起的这场花痴追逐的场景。再想想沉稳、内敛,又冷酷的余霏,有点想调侃一下他。 饶有兴趣的说道:“年佑,想起你的父母,给你起这样的名字,一定是深谋远虑呀。 他们早就预料到你的种种愚蠢之举,会做出一些恶劣的事情。为了能够减轻当事人的气愤,便起了一个‘年幼无知、请多包涵’的名字,好让别人念在你年幼无知的份上原谅你,是不是这样?” 年佑,年幼?! “哈哈,年幼无知,我在你的眼里就这么没有分量吗? 好,你认为我年幼无知,那我以后就好好展示一下自己的才华吧!把这个幼小的幼,变成保佑、护佑的佑。” “好了,开玩笑,你别忽悠我了就行,还护佑我?” 我护佑你还差不多,何巷想着自己的使命不就是护佑他人寿命吗? 如果日后,何巷会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会给家人带来深重的灾难,她一定会后后悔开这句玩笑的。 “啧啧……你就是一个老眼昏花的糊涂虫,这就是你选的继承人?你好有眼光啊!她现在被那个年佑哄的团团转,还奉他为知音!真是眼瞎啊!” 吴道之一抓住何巷的不足,就旧话重提,对王羲之老生常谈,说他眼瞎,选错了人,把最后的一点文化圣墟灵力给了她…… 何巷眼里年佑的嬉皮笑脸,自负自恋,在别人的眼里就是高冷疏远,言少凌冽,只有在何巷这里是个特殊,谁让她对他视若无睹! 想起他的伤还没有好,有那么一瞬,何巷后悔对自己救父恩人的揶揄了。 她又一次翻看了字帖,第一页上的一首诗,就将她的神思拉进了书里,拨开字块串起来的帘子,她来到了山脚下,抬眼就能看到矗立在云端的红香楼。 累,又要爬山! 看到何巷认真地研究字帖,年佑不好打扰了,他的神思用来研究同类男生了。 她的脚一跨进红香楼,就闻到了一股甜甜的花香,让她神思愉悦,非常享受其中。 没有花一朵,哪来的香味?还那么浓郁? 是自己的圣墟境界太低了吗,看不到花?真不知道还看不到什么。 何巷说感觉非常灵敏,她的确看不到许多东西,但她的身上投上了许许多多了目光,都在审视着她。 她还是没有敲开红香楼的第一层楼门,有点失望的转身就走。 一转身,就在空中看到了几行字: 守命人何巷,恭喜你阻止了几起吸命鬼的做恶,还成功的歼灭了黑蜘蛛,讨还回来了他人的命数,目下,境值80%。再能执行几起任务,就会成功晋级了。 他读完这些话,那些字就消失了。 何巷心里清楚,自己完成了这些任务,想着境值一定会升,但她不满足。 她要在此解惑! 不知道幕后是谁,空中又是谁,仿佛看懂了她的心思,空中莫名多出了一行字: “守命人何巷,每遇到境值增长的时候,你都可以问出自己心里的疑问。” 太好了,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她不知道该感谢谁? 紧接着,空中又出现了一句话: “但有上限,最多三个。” 啊——还有上限! 只有三个?我可得好好想想问他什么了? 我本小女子,格局小,胸襟当然也不大,能当上守命人,也完全是为了快速解决自己的克星之命,要问当然是关系到父母亲人的问题了。 何巷思忖了一下,就问道: “我想问一下,我真的是家人的克星吗?是不是只有我早点离开这个世界,他们才能过上好日子?” 问完第一个问题,她紧张的看向空中。 须臾,空中回应道: “克星之说不科学,我没有认定过它的真假,不予置评。我只负责回答守命人相关的问题。” 古板,小气,不知道变通……你能对得住这里的仙气缭绕吗?这仙气飘飘之地,怎么会有这么固执的回答? 何巷在心里小声嘀咕着。 只负责守命人何巷问题,是吧?我知道该问什么了? “那我问你,守命人怎样才能死得快?” 这个红香楼,什么时候接收过如此提问啊,其他人都问的是怎么才能在守命人的岗位上活得久一点,而她偏偏问的是怎么才能死得快? 这空中的人儿被问住了,好一会儿才出现了空中才出现了一段字: “来到这里,只问活,不问死。” 这又是什么答案?有死就有生,有生就有死,怎么就就那么。怕死回避这样的问题呢?我们守命人不应该是一些不怕死的英雄吗? 何巷在心里依旧腹诽着这空中的答案,不满意,大大的不满意。 这已经是第二个问题了,下剩一次机会了,我还应该问些什么呢? 今天把这空中的人问的一愣一愣的,问的他答不出来,真是一个小小的畅快啊!这最后一个问题,也要刷新他的认知观! “第三个问题我要问的是,怎么能让我的寿命余额为0?” 又是一阵缄默,最后出现了这样一段话: “我只知道如何让别人的寿命余额不为0,不知道怎样让你的寿命余额为0。真成了0,你就成为了我们的英雄,会被安葬在荣耀榜上,我不喜欢这个时刻的到来哦。” 还算富有人性化,何巷对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很是满意。 “哎呦呦,王右军,看看你的眼光,这都问的是什么问题啊?自私自利,还自寻死路!有一点点守命人的使命与担当吗?有点爱国、奉献的情怀吗?过来过去走不出家人命运的‘小我’之中!你不脸红吗?不害臊吗? 哼,我要是你,以头抢地耳!”吴道子气得胡子翘得高高的,一顿连珠炮的发问,换了旁人,非跟他掐架不可。 可是他是王羲之啊,忍着性子,耐着性子,能写完一缸缸水的王羲之啊! 他只是呵呵的笑,声音凉凉的,不紧不慢的说:“你这个痴长了几万年的老糊涂,我要是以头抢地耳,你以为头上会起个包吗?你以为就会一命呜呼吗? 我们两个的命,不是一堵墙能解决的了,更不是一块地的坚硬能够解决的,不拯救人民于水火之中,我们是死不了的。 还有……我的眼光,我认为我的眼光不错,你想一下,没有‘小我’的人怎么会成就‘大我’,不爱家人的人怎么会爱人家,怎么会爱别人?怎么会有家国情怀? 所以,等着看吧,我选的人一定不会错! 我们就像拉扯自己的孩子一样,耐心而有爱心的拉扯她成长。 再说了,哪有这么小的女孩子就懂得家国热血情怀呢? 需要在感情的磨练中慢慢成长啊!” 王羲之那高瞻远瞩,又语重心长的话,似乎起了作用,让吴道之闭上了嘴巴,拂袖而去。 第十九章 行走的仙丹 何巷的意识走了一趟红香楼,不是特别的满意。 自己在公交车上被人误认为变态,在教室里被老师传为疯子,在阻止了几个吸血鬼的作恶,并杀死了一只黑蜘蛛吸命鬼之后,自己还是没有早日升到第二境界上,不免遗憾…… 不对呀,自己不是一心求死吗?怎么会纠结于现在处在什么境界上,境值升的慢等问题。 何巷呀,何巷,切勿忘了初心!她在心里及时提醒着。 这堂书法课,上的书法课老师满满的成就感;上的女同学满心的激动,只要是能看到男生的一个侧影,就足以让她们的心怦怦直跳,若是能赢得和他说话的机会,那简直是升天的感觉……而何巷成功的踏进了红香楼。 其实她还想问许多问题,比如自己已经成为了守命人一员,为什么没有给她举行欢迎入门的仪式,还有她的装备呢,最起码得有把刀吧!为什么没有其他联盟中的人和他联系呢,这些问题他都想问,可惜小气的空中人,只让她问三个问题!这三个问题估计也将那个人气得够呛,何巷想想笑了。 在快要下课的时候。何巷突然记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上次的书法课,她发现了一个女同学的寿命只剩二十几天,她正想着怎么帮助她呢,今天再抬眼一看——天哪,她的寿命余额还有八十几年! 是谁帮她夺回了她的寿数,她想了想,这还用问吗?肯定是哪个守命人了。 哎呀,我们守命人的劳动成果真是光辉灿烂啊! 能让一个濒临垂死的人,能够再活上个八七八十年,这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啊。 我们不就是有血有肉,又能能行走的太上老君的仙丹吗? 可是这个事情,在眼下,只能是无人知晓了。 我们只是一群默默无闻的奉献者,默默无闻的英雄…… 这位女同学的问题解决了,何巷长出了一口气。 她怎么这么高兴?年佑不明就里的看着她。 何巷下了晚自习,回到家已经是十点左右了。书法课之后的课程何巷没有睡觉,也没有兴趣听课,她的心里在盘算着一个问题 怎么“探看”一下余霏。 出了什么状况?他今天没来上课,她的身边只有这么一个盟友,得关心一下他,而且余霏是她升入这个高中以来,感官上觉得最和谐舒服的一个男孩子了。 他有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可是上次在救助大叔的时候,她明明感受到了他的热血澎湃。真是一个多面的妙人啊。 在她的脑海中,有这样的人存在,让她怎么能够有兴趣去看自己身边只有脸蛋帅气的年佑呢? 不,自己的思想又抛锚了。怎么能单纯的用脸蛋帅气去形容他呢?他可是自己的救父恩人啊。 何巷立马在心里批评着自己。 她在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儿,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了院子。他抬眼望去,余霏的房间已经熄灯了。 若是灯开着,她还能去借个书,找个借口搭个讪,看看他为什么要请假?现在只能用第三套方案了。 我怎么这么聪明呢,这种情况也比自己早已列入情况可能中了。 何巷扔下书包,轻轻关上门,又出了小院的大门。走到街道的尽头,又向左拐走进一个巷子里,这才拿出了幻化成手链的刀柄,吹响了只有他们守夜人才能听到的那一长一短之后,两长两短,又三长三短的哨音,她已经是第二次吹响了,今夜只为看一看余霏的安好。 哨子吹过之后,何巷就躲在一棵大树之后,在等待着余霏的到来。约摸有十分钟之后,她看到一个一瘸一拐的声音朝这里走来,由于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街上人影稀少,他一瘸一拐的影子拉的很长。 是余霏,他怎么也受伤了,这一瘸一拐的样子,倒是跟年佑的伤势很像,难道也是碰到吸命鬼恶狗了吗? 不是说吸命鬼很狡猾,可以幻化成多种动物吗?怎么最近就流行这一种吸命鬼啦? 年佑的伤势还能经得起到上学的折腾,余霏的伤势看起来更重,他艰难的挪动着步子,因为着急救助别人,扯动了伤口,让他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 何巷有点后悔了,今天自己成了那个“狼来了”的那个放羊孩子,让余霏痛苦地白跑了一趟。 当何巷在自责的时候,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一个推着夜宵摊子回家的老大爷,出现在了和尚的身边。他的身后跟着一条狗。与此同时,那位大爷不多的寿命余额,在不断的减少。 有情况,何巷躲还在远处,不及跑到他的身边,余霏已经发现了状况,因为老大爷的危急状况,他已经架起了结界,将那条狗困在了结界里,并抽出了配刀和那条狗在殊死搏斗。 何巷能看到结界里面,而里面的人看不到她,她现在所拥有的境力,也不能让它破掉这个结界,更不能抽出配刀去帮助余霏,真是着急啊。 不好,她看到余霏已经落了下风,他的胳膊、腿几处已经遭到了恶狗的撕咬。 余霏忍着疼痛,还在挥刀砍向恶狗,可是恶狗它气力十足,不停的腾挪转移。余霏砍出的几刀都扑了一个空,还摔倒在了地上。那恶狗马上就要扑上去了。 何巷非常着急,谁说他何巷就破不了这个结界呢,她偏不信,自己必死的心都有,还会怕那只狗? 何巷拿出手链,按亮按钮,变出长刀,使出浑身的力气砍向结界。第一刀砍下去,她想到自己肯定会像上一次一样,被弹出去,没想到自己稳稳的站在原地。 她有了信心,想一定是自己的刀法有问题,可以试着不同的方位砍下去。 嘭——一声,结界破了,那恶狗被突然而来的响声弄懵了,看向了她,她趁着恶狗在震惊的时候,砍向了恶狗的脖子。 也许是因为恶狗刚才得胜的大意,忽许是何巷必胜的决心使然,恶狗被她一击而中,虽然没让恶狗一命呜呼,但是赶跑了它,也救了何巷的命。 此刻的余霏,晕了过去。 第二十章 海鸥唇 “余霏!”抱着余霏的何巷,还没空为自己冲破结界,赶走恶狗的成功喜悦一下,就遇到了这种棘手的情况。 何巷虽然还不想这么早就成为余霏的同事,也不想他出事啊! 怎么办,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记得小姑姑失恋的时候,也是晕倒,人事不省,是奶奶用大拇指重重的掐人中,才唤醒了小姑姑。 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何巷掐着他的人中,回忆着奶奶的手法,也试图用奶奶那一套,唤醒余霏,可是失败了。 是奶奶的手吃过的盐,比自己走过的桥多,还是自己的手属于绣花枕头,中不中用? 这也太不给面子了! 更离谱的是,何巷明明看到恶狗撕咬着他的胳膊、肩膀、腿了,怎么没有眼见的伤口?何巷准备检查一下他的伤势。 斯啦——何巷一把就撕开了何巷的衣服。 余霏瞬间就衣衫不整了。 这眼见的结实、光滑、紧绷,重重撞击了一下何巷的心灵。 太ma 了,这还是一个高中生的身材,要是长大、长开了,那得吊着多少美女的胃口啊! 年佑,就仗着那张脸看得过眼,就自视是全校女生心里的男神,他那细身材,站在余霏的身边,才知道什么叫对比鲜明。 这是检查伤势吗? 这要是余霏的身材,配上年佑的脸蛋,那才叫一个绝。 不过,余霏的脸,要是不怯高冷,倒是挺耐看。 在撕开人家衣服的刹那,何巷就成了“感官控”,输给了眼睛。 他这白衬衫上,外面没有被血染的朵朵梅花,里面还是滴血未沾。 什么情况? 难道,成了守命人之后,血管也成了熟橡胶,刀枪不入? 何巷,不禁异想天开了。 可是,上次大叔,不就是殒命于恶狗之下吗? 肯定别有玄机! 何巷收起了自己的小花痴,细细翻看起了他的肩膀前后,手摸上去,没有疙疙瘩瘩,沟沟壑壑的伤口。 灯光太暗了,何巷打开了手机的灯光,细细打量了他的肩头。 一寸寸光滑,稍有黝黑的皮肤,就像扫描一样,往过看。 一个个小小的红点,似有似无的,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吸命鬼的牙,是针管型? 立马,何巷在脑子里描画出长着针型牙的恶狗,不禁喃喃道: “真是开了眼界啊!” 啪啪——跟看在一旁的吴道子,抓住何巷的丁点不足,扬起自己的拂尘,就摔在了王羲之的身上。 “看到了吗?看到了嘛! 真没想到啊,你选的这个接班人,还是个好色之女。 这叫一个落井下石啊! 乘人之危,占尽便宜。 不但能下得去手,还下得去眼,一个劲的说是开了眼界。 这女孩,看着单纯可爱,怎么如此——欲呢?” 一贯好脾气的王羲之,这下急了,吹胡子瞪眼的说: “你的眼睛,前一会儿睡觉去了吗?只看到她撕他的衣服,她看他的身体。就没看到,她是如何冲开结界,赶走吸命鬼的? 我看啊,是你这睁了几万年的眼睛,变色了,有问题了。 这也许就是老友说的——仁者见仁,色者见色。” “你你”吴道子被他说得瞠目结舌了,他自知理亏了,又挑起了刺: “这个色不色的先放一边,你先说说,你刚才作弊了没有?” 王羲之从高高的屋顶上,一跃而下,正色说道: “我敢指天对地发誓,刚才没有帮助过何巷一丁点!如有违此誓,灰飞烟灭。” 吴道子讪讪地甩了甩拂尘,说了声: “最好没有,让我发现你作弊,我立马收回灵力,再寻合适的继承人。” 他霸气的丢下这话,就飞回了何巷的住处,桌子、椅子,全部占有,留了四面徒壁给王羲之了。 王羲之继续留下,想看看救人后续。 这是起了红疹子,还是伤口? 何巷卷起了他的裤腿,小腿上也有几个小红点。 她放好裤腿,手机的光亮再次回到了他的脸上,何巷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看着他的脸。 一对英气的浓眉毛下,双眼皮不安的颤抖着,使他小刷子似的眼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样扑哧着。 嘴巴,很特别哦,海鸥嘴,有海鸥弧度的动态美,有种一言不合就开飞的感觉。 还是眼睫毛这会儿生动,还在时不时的颤抖一下,这要是睁开眼睛,对上他的双眸,会怎样? 唉!自己怎么了?他还在眩晕之中,生死未了,怎么如此花痴的看了又看? 何巷适时的批评着自己! 没有恐怖的伤口,并不代表着他没有危险啊,是不是应该送他去医院? 就在何巷犹豫未定时,那双刷子似的眼睫毛翻上去了。 我没有死,我这是在哪? 有亮光射向眼睛,有点刺眼,是不是在医院的抢救室? 医生的这双眼睛真是清澄,大大的,就像盛满了深幽的潭水, 让人看了神清气爽。 清醒过来的余霏,就对上了何巷的眼眸。 “我这是在医院的抢救室吗?”余霏被这亮光,和何巷的大眼睛弄懵了。 醒了,他醒了。 还说眼睛睁开了更好看,果然,这一双笑春风的桃花眼就睁开了。 啧啧难怪他平常为人凌冽,长成这样不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就跟年佑一样,要引发“花灾”了吗? 咳咳 “你不在医院,你看我,哪点像个医生啊?” 清醒了一点的余霏,半抬起了身子,一看,差不多是同学。 又低头一看,自己衣衫不整,还躺在一个女孩的怀里,立马警觉道: “你谁呀?干什么? 看你干了什么好事? 怎么不经我的同意,就解衣服呢,我的上半身都被你看去了。 你你伤害了我!” 恢复了一点力气的余霏,还一把推开了何巷,何巷不防备被他推倒在地了。 我哪有心情看你的身体,请我看都拒绝,我是检查你的伤势啊! 受了委屈的何巷,嘟哝着嘴,心里反驳道。 他站起了就整理衣服,气呼呼的样子,像是能吃人。 我的这双眼睛,就这么没有辨识度吗?某人可是说过,我的眼睛是万里挑一的灵动大眼,堪称牲畜无害的小鹿眼,这个余霏怎么还不认识自己,何巷真是想不通。 余霏秒秒钟整理好之后,看都不看何巷一眼,就消失在夜幕里。 “你你怎么能” 坐在地上的何巷,手指着他离去的背影,硬是没将“恩将仇报”说出口。 第二十一章 失踪 这个余霏真是黑白不分,何巷看着她一瘸一拐的背影。 只生气了一分钟,何巷就释怀了。 比起生气,她更想知道,自己刚才的能力真是要亮瞎了眼——自己怎么就能冲破结界了呢,那可是只有高一境力的人才有的实力。 自己就这样突飞猛进了?真是成了欢天喜地的小仙女了。他那张脸还可以,身体,自己可不感兴趣,再说了也不是自己这个年龄阶段的人的爱好啊! 说到他的身体,这个余霏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严不严重,要不要命? 切,臭脾气,就让那些红疹子占满他的整个身体高地吧!最好再长成大包,流脓! 一想起余霏他醒来对自己的态度,何巷就生气! 余霏真是一个谜,受伤,伤口很离奇就算了,自己成为守命人,第一次在街上遇见的那个余生只剩十分钟时间,被车撞飞的壮小伙,她明明看见过余霏就在车祸现场,却能分身似的同时又在教室? 这些都要搞清楚,何巷想,下一次再有机会进入红香楼,再不赌气似的只问自己日暮西山的事了。 何巷瘫坐在地上,想了很多,其实公平点说,今晚余霏可真让她心旌荡漾啊!不平静的不止有余霏不凡的身姿、迷人的眼睛,更有他舍己为人的精神,那个时候的他,就像拯救末世的英雄。 自己的能力,已经突破了境界的束缚,是不是可以小开心一下啊! 这个时候的她,想得有点飘——若是,她何巷能和余霏、年佑,两个男神级盟友,并肩作战,不失是人间一撞乐事,如果能惊艳了自己最后一点时光,就最好不过了。 想到最后的何巷,竟然在暗夜里,笑得花枝乱颤。 容她再“黑夜做梦”一次,若是能同时赢得他们的青睐,或者能引发两男神为自己来场决斗,就更好了! 唉,就让自己这个将死之人,也不妨做做粉色的梦吧! 小妮瞎子算命表叔的卦言,自己一刻也没忘过,他那么神机妙算,自己大意不得,一定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会让家人们冒险。 本周的最后两天,余霏能按时上学了,那个一瘸一拐的顶级男神身边,还是少不了花痴女同学的追逐,让人怀疑这个学校女同学的审美观了,这叫“以残为美”吗? 自从物理老师给何巷随口起了一个“何疯子”的绰号,她又在课堂上做了几起“疯事”,更加巩固了绰号的使用率。 开始,她作为一个花季少女,对“疯子”的绰号耿耿于怀,试着解释过几次,又引来课堂上越发的哄堂大笑之后,她选择了缄默。 喊她何疯子最欢的那个男生,在她发现他寿命余额异常之后,毅然决然选择了守护,谁让她何巷大度呢,最爱捉弄、侮辱何巷的人,也不能让吸命鬼得逞。 那可不是普通的蝴蝶呀,蜜蜂呀这些吸命鬼都有隐身术。何巷想要驱逐、阻止,乃至扼杀他们,都要和当事人发生肢体接触,那个时候总会受到别人误解、委屈。 当别人喊她何疯子的时候,她真想质问那些人,你们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疯子吗心里泄气的想,死了就没人追着喊她疯子了。 在她失落,有些小崩溃的时候,她会忍不住想家人。 想想,已经两周没有回家了,她也曾在下晚自习后,给家里打过电话,她能听出父母的担忧与内疚,但自己都能应付自如。 慢慢,父母已经预感到,孩子长这么大了,难免会听到关于自己克星说的一言半语,她在躲着家人。 真是苦了孩子,好好的家回不了,要是知道何巷自杀这一档子事,她的父母一定会揪心死。 何巷想着回到家,该怎么打消父母关于自己住校的顾虑,怎么和父母亲昵地待上一两天的时光,让她首次忽略了路人头顶的一串串数字。 她快步走到家门口,发现门半掩着,想着这会时间爸爸应该晨练去了,自从那次危险之后,自己真应该抽空回去劝劝他,就在院子里晨练,别去广场了。 “爸爸,妈妈——你们的小巷子回来了!” 她推开门走进去,各个屋里找了一遍,两人都不在? 一起晨练了,或是一起买菜了? 何巷接着摇头,他们从不一起上街,爸爸说妈妈买东西太能挑了,妈妈嫌爸爸陪她购物太没耐心了,而且,还有傻子哥需要照顾,怎么两个罕见的一起不在了? 原来,不是你想家,就有人待在家里等着你。 何巷失落的拿出了手机,给他们打电话,又是罕见的一双关机! 一股自责感袭来,她的眼泪溢出了眼眶。 往常这个时间,傻子哥乐呵呵地晒着日光浴,阳光悄悄爬上他的额头,暖暖的亲吻着他,他笑得流着哈喇子,妈妈会端着一个小板凳坐在他的身边,一边帮她擦着口水,一边给他说着话,妈妈慈母的样子已深深烙在自己的心里。 可是,此刻,院子里徒留一人,一狗,雪儿的毛发没有先前那样的洁白无瑕了,没人照顾的日子混得很差,可以看出他们已经不在家几天时间了。 何巷拿着手机,想着要不要问问姐姐,可是又一想,姐姐何秀,半年前就和姐夫外出打工了,距这里有几千公里的路程,是帮不上忙的,还惹得她担心,她本来就要受姐夫的非人折磨,就不惊动她了。 爸爸,妈妈,傻哥,他们能去哪里呢? 汪汪只有一条看门狗雪儿,回应着何巷的呼唤、奔走。 “呜呜”出出进进找了几遍的何巷,失望极了,一屁股坐在的台阶上,哭了起来。 “哎呦呦——这小女娃哭的人心里真难过啊!”架在院子里一棵树上,垂着两条腿打秋千的吴道子,被着急又伤心的何巷弄的心里难过,不觉擤起了鼻涕,带着哭腔继续说道: “王右军,你这个小继承人这么丁点的一个人,就遇到了这么棘手的事,我们是不是要帮助一下她,找找她的家人在哪里?” 第二十二章 毒信 遇到什么事就去帮助,还让这个女娃娃怎么成长? 这个吴道子就是嘴臭心软,见不得人有难。 溺爱,宠爱,都只会惯坏了孩子。 看着他着急的样子,王羲之觉得有趣,不理会他。 想了想,他飞落屋顶,对屋顶上一对颇有年头的石鸽子,研究了起来,没有理会吴道子的煽情言语。 顿了一会儿,实在听不下去他的聒噪之语了,才缓缓回道: “官家,这才刚刚开始,就忘了我们的约定了? 继承人的成长锻炼,我们不能插手。 家人失踪,肯定是另一场因缘际会,我们且拭目以待吧! 倒是这对石鸽子,颇有点意思。” 另一场因缘际会?会是什么呢?真是让人好奇啊! 王羲之心情好的时候,会把吴道子这个宫廷画家,简称为官家,好叫,又显得亲昵! 吴道子的脸稍稍发红了一下,这老家伙,又发现了什么稀奇的东西? 吴道子知道,每逢王羲之高兴的时候,就喊自己官家,他都懒得纠正他了——官家,可是某个时期,对君王的尊称啊!真是不敢当,不敢当啊! “哎呀呀,看的人真是干着急,正屋桌子上的茶缸下面,不是压着一封信吗?这个马虎的小姑娘,看上一看,不就明白了吗?”吴道子自言自语的说。 王羲之眼睛还是盯着那对石鸽子,没有挪动一寸目光,悠悠的说: “那封信呀,就是一剂毒药,不看也罢!” 嗯?有这么严重吗?总比把她蒙在鼓里强吧! 吴道子轻扬了一下手里的拂尘,一封信像长了翅膀似的,飞落到她的膝头上。 她立马止住了呜呜嘤嘤的哭声,一封信——难道是父母给她留的,可是,也说不通啊,有事可以打电话啊,留封信干嘛? 何巷哭的心悸,颤抖着手拿出了信看: “女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们已经不在季安市了,我们带着你的哥哥,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为什么单单留下你,想必你知道一些原因吧? 自从你出生以来,我们一家人厄运连连,每个人都因为你搞得伤痕累累、疲惫不堪。我和你妈已经是多半截身子埋土里的人了,已经不敢奢望过什么好日子了。可是,你哥和你姐他们还年轻啊,我们想,是不是遵从了族长的意愿,或者是考虑一下瞎子算命先生的预言,他们的命运是不是会好转? 所以,我们也认定,你就是我们全家人的克星,只有远离你,或者反正人生下来,都是会死的。最好能让你从这个世上消失,我们才能过上好日子 用你一个人的死,换我们的好活,挺值得” “哎呀呀,后面的话,真是越来越过分,真不敢相信,这是出自父母的心里话。 东床,这封信,你怎么看待?” 吴道子按捺不住了,在何巷拿起信的时候,就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看着她颤抖的身子,愈加厉害,知道这孩子伤心极了,扯着嗓子喊王羲之。 没有等到王羲之的回复,他一跃而起,跟他并排坐在了屋顶上。 王羲之摸着石鸽子,像是摸着自家的孩子似的,充满了溺爱。 吴道子一把揽过王羲之的肩头,急急说道: “你的继承人有难了,你倒是对这石鸽子产生了兴趣,真是铁石心肠啊! 无情无义又老不死的老怪物,到底是活生生的人重要,还是死翘翘的鸟惹人爱怜?” 吴道子真是情急了,如此义愤填膺! 王羲之推了一把吴道子,嫌弃的说: “都一把年纪了,别老不正经的还拉拉扯扯!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我们悄咪咪的看戏,只要她死不成就行。” 吴道子退后了一些,讪讪地说: “是你看中的她,我着急什么! 我就盼着,你早点输了,好收回那点灵力,再寻合适的人。” 王羲之又摸了摸鸽子收起的翅膀,自信满满: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选中的人不会错。” 我是克星,我是祸胎,我是累赘,离开,消失,这些话像匕首,插上了何巷的心头。 她无心思考这封信的真伪,此时,负面情绪满满,那个早上的自杀劲全回来了。 不对啊,何巷越想越不对劲,为了化解克星说的危害,自己已经选择了离开,只有偶尔回家一次。 他们没有理由,带着傻哥哥去另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且,爸爸也不会写这么绝情的信。 自己现在的身份,除过是家里的克星,还是上龙国季安市的一名守命人。 因此,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 最终,何巷的理智战胜了感性,没有顺着这封信的意思,重拾自杀的路。 何巷想到这里,不再顺着信里自杀的思路往下走了,她需要好好的琢磨这件事,还得住在有余霏的那个四合院了。 这个家暂时得锁起来了,她带着雪儿,锁上了大门。 “咳王右军,她要带着一条狗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啊!” “怎么,你不愿意啊,你嫌弃的话可以睡在屋外的落水管上,没人干涉你!” “你你怎么这么无情? 我并不是不愿意跟狗待在一起,只是那条狗,很有来头!” 王羲之在风中衣袂飘飘,有些指点江山的意味: “我们上龙国大有来头的人或物还少吗?只是缺少发现他们的机缘,否则,也不会让西占国的吸命鬼如此猖獗!” 当何巷带着雪儿回到四合院住处的时候,恰在进门的时候,遇到了急着要出门的余霏。 他看起来,腿脚正常了,那双大长腿靠近自己的时候,不有自主的停了下来。 这双眼睛,对,就是她,让他误以为是抢救自己的医生,没想到是占自己便宜的小人。 “呦呵——这双眼睛肿得跟桃似的,是不是又在哪里冒犯了迷哥,让人家斥责了一番,哭着回来了。 呵呵” 余霏的一段讽刺话语,引来了何巷的盯看。 你个小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何巷生气的朝着他的背影,挥舞着拳头,雪儿见状,朝着余霏狂吠! “汪汪汪” 第二十三章 业绩汇报会 一处别墅,处于上龙国与西占国边境的边陲小镇——焦扬镇。这个小镇,享有绝对的自由,又充斥着暴力与黑暗。 一名长身玉立男子,面对着落地窗,看似在欣赏着窗外花园里的春色,实则听取着手下人的汇报。 这是西占国侵龙集团的最高组织部,能出现在这里的都是高级吸命鬼,他们从外表看,跟上龙国人一样。 他们的级别都是从最低级的蜘蛛、苍蝇、狗、猫等一步步升起来的,肯定在吸命、迫害等方面更卑劣。 西占国的最高统治者,为了消灭上龙国,费尽心思,用了许多卑劣的手段。 为了防止这些侵龙人员的叛变,他们在参加会议、活动时,都戴了面具,说话时带着变声器。在平时的行动中,更是单线联系。 因此,知道这个上位者真容的人,寥寥无几。但身份是明摆在那的,他是西占国统治者的三公子,有代表其身份的胎记为证。 大公子迷恋绘画,二公子沉迷文学,而只有这位三公子,他被父亲早早的当做继承人来培养,年级轻轻就被国家派遣到了上龙国,完成吸命、灭龙大业。 今天聚集在这里的各个市的吸命鬼头头脑脑,正在汇报各市的业绩,还有自己手下人的伤亡情况。 在会后,他们会将自己分集团的业绩汇集在寿命炉里,上龙国被吸来的阳寿,会放进一个容器里,成为打造灭龙神器时的熔焰。 他们一个个上报数据之后,上位者大发雷霆,他抓起咖啡杯就摔在了地上: “只得了一些零星的寿数,没有一个超过三十年的,这就是你们这个季度的业绩?在这里打发要饭的呢?才吸了这么一点寿命,灭龙神器的锻造成功之日,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照着这个速度,我们还不一定能等到! 还有,各自折了十几个兄弟。 你们难道不知道,训练一个吸命士有多难? 首先要选择合适的人员,修炼秘术,经历近十年的苦修,才能入门。再修炼幻形术,不又得七八年? 等成为一个合格的吸命士,又得集训个三年,才派遣到这里。 说到底,他们得苦上大概二十年,你们说牺牲就牺牲了? 我看你们在前方待得久了,麻木了,需要将你们遣回后方,负责新成员的修炼、培训了,至于建功立业的机会,就让给别人吧!” 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让建功心切的他们不禁低下了头,在后方有什么劲,一路走到这里,为了什么,一天都没有放弃过。 最后,他们比起了垂头自省。 只有一人例外,她是第十九分集团的唯一女上司——燕霁。她不单单是性别上的唯一,更是修炼走捷径的第一人,别人需要十几、二十年的时间,她只需要一年,就达到了派遣上龙国的段级。 她的修炼捷径在西占国无法解释,只能和三公子划为一类,解释为体质特异。 因为她特殊的体质,又无双的美貌,被西占国的国主内定为三公子的良配。共同派遣上龙国,是给他们培养感情制造机会。 二战区的一个急性子负责人,受不了此刻的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咳咳两下,清了一下嗓子,诺诺的说道: “公子,我想接着您说的话,说道几句,您看我能说吗?” 看着他战战兢兢的样子,三公子有点沾沾自喜,这些可都是他叔父辈的人,在他这个小辈面前是如履薄冰,行了,该有的威严也有了。 “说,开会不仅是汇报业绩,还应该商议对策!” 听到这话,大多数的人都抬起了头,看这位被他们私底下戏称为孙二猴子的人,要掰扯些什么。 “三公子,及诸位分总,我们现在正处在一个艰难的时期,我们要清醒的认识到我们与上龙国守命人之间的天壤之别! 我们一个吸命士的培养,大多数都要十几、二十年。可是,上龙国的守命人,他们只需要一个机缘巧合,举行一个入盟仪式,再进行一个集训,就能轻易的对付我们初幻形成功的兄弟。 三公子,能否给上面直接建议,改进修炼之术,缩短培训时间?我们从后援上就输了。 而且,他们每处理掉我们一个兄弟,就会拔下他们的一个利牙。 由许多兄弟们聚集的牙齿,他们进行了开发研究,锻造了许多的短刀,既能捕捉到我们的气息,又能反攻于我们。 而且,我怕,他们用牙,又研究了什么诡秘之术,来对付我们。” 是啊,是啊,赞同声一片。 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 三公子也点点头,斟酌了片刻,说道: “第二分集团的孙总,说得很有道理,看起来你们都心知肚明,我会以尽快的速度反应回国。 侵龙集团目前,正处于难以突破的瓶颈时期,本公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但是,也不是没有突破之法,这个已经在我的计划之中。 下个季度,劳烦你们和手下的兄弟们,多出活,少伤亡。 记住,吸命士来之不易。 散会!” 那些分集团的老总鱼贯而出,等完全出了三公子的掌控范围,他们心心相惜了起来。 一个拍着另一个肩膀打起: “老哥,刚才三公子光火的时候,还真是得了国主的真传,吓得我们是大气不敢出啊!” “谁说不是呢?你说我们这些人,背井离乡,来颠覆人家的国家,有时候真是怀疑当初是不是走错了路?” “这个感觉我也有过,尤其是看着生龙活虎的兄弟,下一秒就成了一具死尸,那种悔意、无助,谁没有过呢?” 他们身后的一位年长的人,听到这些话也是唏嘘不已,他追上了他们,三个人走进了一个酒馆。 他们要来了菜单,往上一瞅,上龙国的菜肴,西占国的食谱,都有,想的真是周全。 是呀,能出现在这个小镇上的人,有时候真是说不清自己是哪国人了。 “别看了,各点一些吧!上龙国为主啊!” 这个各点一些,他们自然清楚,为了不让人生疑,他们就要委屈自己的家乡胃了。 第二十四章 睡莲 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一一上桌,三人才感到已是饿极了,连碟子吞下的食欲也有。 “老哥,我们的假面具还是摘了吧!” “对啊,这样才能尽兴的享用啊!” 长者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回道: “都忘了自身的责任了吗?国家培养一个像我们这样境界的吸命士容易吗? 我们还是戴着这副假面皮吃饭吧! 我的法力尚够支撑一顿饭的功夫,就看你们?” “没问题!” “我也没问题。” 三个人虽然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却一点也不影响真心的吐露,尤其是三杯酒下肚: “戾叔,您是我们尊称的长辈,不仅是年龄长,更在修炼的资质方面是我们灾修炼上个三五十年,都是望尘莫及的。 ” 这位被称为戾叔的人,已经是九十岁高龄了,是西占国无往不胜的少有战将之一。 “戾叔,你说我们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 戾叔用轻蔑的眼神看向他们,他似乎觉察到他的动摇心。 另一个吸命士将领接着他的话说: “戾叔,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徒劳无功,将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戾叔收敛了厌恶的眼神,接着一杯又一杯,送下了肚。 酒酣耳热之际,话不免多了起来。 “你们的担忧并不是多余啊! 说起来,我们西占国的男女老少,不管是谁修炼了此秘术,都失去了生育能力。 我们筛选出全国人口的十分之一,修炼此术,不管将来成功与否,都将大大削弱我们的国力民生。” “戾叔,上位者的子嗣,他们的修炼听说服用了稀有的金丹,不仅不会影响生育,而且还会大大有助于提升修炼境界。 而且,我们国家的财富就集中在那些权贵的手中。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钱财、食物,他们的长相、面容更像是上龙国人,没有我们一般西占国人脸上的青黑色。” “是啊,这就是高低贵贱之分啊! 同样的修炼,他们有捷径走,而我们只有苦练与吞噬。 像您已经修炼到吸命士八级功力,全凭您的资质不凡与勤加修炼,是我们平凡人万分之一、希望缥缈的成功。” 几人吐槽了世事不公之后,吃吃喝喝了一阵,又各自开始了安慰。 “唉,谁让我们西占国资源匮乏、国力不济呢! 我们若不铤而走险,那些嗷嗷待哺的婴儿怎么办?” “是啊,那些成片成片的盐碱地、石头地,能长出庄稼吗?我们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国人,都在忍饥挨饿,从嘴里省出粮食来,供给我们的修炼,为的是什么?” “对,我们就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我们的家人,谁人不在啃着树皮在撑着。 那些寸草不生的地方,人们饿死的多了去了。” 吃喝聊天到最后,他们说得斗志昂扬,个个谨慎抖擞,想着怎么多完成吸命任务。 戾叔看着他们脸上的面具泛起了青黑色,知道他们的功力越来越差了,喊起了结束的号子: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吃饱喝足了,就回去加紧修炼,完成任务吧! 时刻想着我们的家人吧,他们可是好久没有吃饱过饭了。” 他们三人百感交集地出了饭馆,朝三个方向离去。 西占国三公子的别墅,设在一处隐蔽的农场里,占地面积大,外表看似平淡无奇,内部装饰豪华奢侈,不亚于在自己国内的公子府邸。 每当他们召开重要会议的时,都是农场进行交易的时候,车如潮涌,熙熙攘攘的交易场面,掩护了他们的高层会议。 此刻,交易结束的车子鱼贯而出,重要人物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只留一人,舍不得离开,眼睛舍不得离开他的面容,耳朵舍不下他富有磁性的声音。 他此刻,面对落地窗站立,火红的夕阳给他镀上了一圈金色,他的刘海迎风飞扬,飘飘飒飒。 让她一时看呆了。 “燕霁,还没看够吗?” “三公子,你真的不想转过来看看我的真容吗?” 三公子扶额,顿了顿,冷冷地回道: “逾矩了。” 他的冷言冷语,她不是第一次听了。 冷酷至极,让她不寒而栗。 逾矩,她逾矩的还少吗?她一步步后退,思量着。 她就是因为想见他一面,才刻苦修炼,好能和他并肩站立,成为他手里的佩刀一样的存在,他只要挥刀一指,她就会为他所向披靡。 她孤零零地出了农场,在心里摹画着他的样子:丹凤眼细长,睥睨天下,万物难容,真不知什么人才能入了他的眼。 为了一睹他的容颜,她燕霁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谁让小时候,他们同在全国的顶级班修炼过,他一直对自己护佑有加呢! “还给她,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当那几个调皮的男同学,抢自己的头花、手袋玩时,总是他出面制止他们。 他们一起修炼的三年,他如此照拂的还有她的姐姐,惹得燕霁醋意大发。 为了涨功力,泄醋意,在一次修炼结束,两人就寝的时候,她悄悄在姐姐的水杯里加了大量的安眠药,她的姐姐再没有看到新升的太阳,她竟然安稳的睡了一个好久,完全没有顾忌在睡梦里丧命的姐姐。 她亲手杀死了姐姐之后,这个顶尖班里就剩她一个女生了,不论是长相,还是功法,她都是这个班里的佼佼者,是唯一一个可以和三公子比肩的女孩。 一晃几年过去,燕霁长成了惹人怜爱、引人注目一朵水莲花,那粉色的脸颊上的小酒窝,能将人的喜爱,全部引进旋涡,那双桃花眼,普通人自惭形秽,不敢与之对视。 众多的蜂蜜、蝴蝶围绕着这朵莲,却引不来他的一次回眸。 还有这该死的规矩,修炼之人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始终要戴上虚假的面具。 哼,就是这个严规,她燕霁也是想破就破。 她买通了三公子身边的心腹,在公子沉睡的时候,她窥视到了他长大以后的真容,与小时候无异,更和自己的猜测无异,这张脸已经深深地烙印在自己的心里了。 第二十四章 美人燕霁 燕霁,她不仅谋害了自己的姐姐,更残忍的吸取了她的功力,这使得她的修炼突飞猛进。 又因家族出身权贵,她早已是西占国人人心知肚明,且已认定的三公子妃。 只是这个三公子,比较抵触家族的安排,反而对眼下十分优秀的燕霁视而不见。 这样的会议,每逢结束,三公子都不会特意留下她,这让她十分的抓狂。 什么事能难倒她这个面容娇美、心黑手辣的燕霁?眼下的这个局面,她在退出别墅大厅的时候,就想到了对策。 没让他瞧上一眼自己长大后的娇颜,让她饮恨不已。 她再一次失败而退,落寞浸染满庭。 众人皆退后,三公子打了一个响指,他的贴身保镖旋即出现。 “你的闪影功练得越发出神入化了,不到两秒钟就现身了?” 戴着面具的庄海不卑不亢,回道: “保护三公子,为三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三公子一改刚才的严肃神情,靠近他,有些痞里痞气地说: “那些老朽都退下了,这会又没人了,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庄海后退一步,依旧毕恭毕敬地说: “保护三公子,在下不敢有丁点的懈怠。” “罢了,罢了,你跟我爹手下的那些人一样,毫无情趣!”说完,他有些无趣的后退着,放松地斜躺在沙发上,抓住一只白熊抱枕,摩挲着。 “这只熊,倒有几分像她,不知道她的手感如何?” 三公子像是记起了什么事,悠悠地问道: “小庄子,我吩咐你的是,你办好了吗?” 庄海庄重地又行一礼,回道: “回公子,何巷的父母、哥哥已经软禁了起来,地方隐蔽,十分安全。 只是” 庄海想,怀里抱着白熊的三公子,要是此刻被那些各战区将领看到,一定会惊掉他们的下巴,想到此,他心里竟哑然失笑。 三公子下巴抵在白熊脑袋上,怅然若失的问: “只是什么?” “公子,那个何巷,尚是一个刚入门,最低阶的守命人,想要除掉她,您只要动动小拇指就行,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拘了她的家人呢? 而且” “而且什么?”三公子放下了小白熊,坐正了身子问。 “说话不许吞吞吐吐的,一次性说完!” 他的稍加严肃,令庄海不安了起来,更加恭敬的回道: “回公子,在下不敢妄言,只是依愚下所见,何巷这位同学,整日不求上进,不是昏昏欲睡,就是碌碌无为,没有任何的长处,不足以成为我们的威胁,不知道公子在怕些什么?” 啪——三公子拍了一下桌子,庄海一见吓得战战兢兢,单膝跪地: “公子请息怒!” 三公子平日最看不惯他的奴才样了,厌烦的挥了挥手,说: “起来!我的意图,不容尔等置喙! 你们只有一条选择,就是服从命令,听从指挥,再啰里啰嗦,就把你打回西占国,去训练营里苦修去!” 庄海连连求饶,说道: “小的不敢,一切听从公子安排!” 三公子又恢复了斜躺的姿势,悠闲又邪魅地朝庄海勾了勾手指头,示意他附耳过来。 季安市第六中学,那些莘莘学子们平日课业繁忙,只有在就餐,以及上下学,才是放松娱乐的时刻,更是众多消息沟通交流的汇聚时。 又是午餐时刻,端着餐具的小妮站在大厅中央,一眼就瞧见了何巷的身影。 她现在,可是众星拱月般被同班女同学围着,自己这个发小、闺蜜也被挤占的没了位置。 那些女同学假惺惺地靠近何巷,无非是想凑近她的同桌年佑坐着而已,可是,这会儿年佑这个惹祸精却不知身在哪里。 真是造孽啊!她心里真想骂娘,小巷子这个同桌真是阴魂不散啊! 她今天有紧要的话问何巷,可就是挨不到她的身边。 她灵机一动,朝餐厅外喊了声: “看,那是年佑,朝三号餐厅去了!” 旁边那个女同学,只看到一个男生的背影,竟然鬼使神差地也喊道: “那真是年佑,去三号了。”说完,竟然端着餐具跑向了三号餐厅。 “去,我们也一起去!” 真是起了头羊效应,那些年佑的真粉们竟像旋风似的追了出去了。 何巷长出了一口气,真是耳根清净了。 抬头一看,是小妮救自己出了花海,冲着她甜甜的一笑: “大恩不言谢哦!” 小妮朝她亮了亮自己的空餐盒,灵机回道: “大恩不言谢,可大餐谢哦!” ok! 何巷翘了翘手指,拍了拍自己的钱包,慷慨地说: “贵的,好吃的,尽快挑,今日我买单!” 自从有了守命人酬金,钱财成了心中想,是“心意牌”摇钱树,想想就有。 小妮挑了满满一餐盒的食物,心满意足地坐在了何巷的对面。 何巷睨了一眼,挑了挑眉梢,揶揄道: “这是要开戒了?你不心疼我的钱也就罢了,男神都不在乎了?” 小妮舀了一勺蟹黄放进嘴里,享受着美食,兴冲冲的说: “吃饱再减肥!” 何巷吃完饭,看着小妮美美的用餐,也心情舒畅,享受这难得的清净。 大半食物一扫而光之后,小妮看着何巷,不禁皱眉道: “小巷子,每次我上放学,碰到何叔,他总是对你问东问西,非常牵挂的样子,看你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要多回去看看啊! 对了,这两天我在上下学途中怎么再没碰到叔叔阿姨? 想着拐进巷子,去你家看看,总是太忙没顾上。” 父母,还有那份真假不辩、令人伤心的辞别信,何巷一想到这里,脸上阴云密布。 “怎么了?小巷子,你这是遇到了什么愁心事了?” 总有解决问题的办法,大不了,我去红香楼问一问神秘的空中之人,他神通广大,什么事情都知晓…… 想到这里,何巷勉强笑了想说: “没事,小妮。 最近一段时间,你都不会遇到我父母了,他们带着我的哥哥,回乡下老宅子,要小住一段时间了。” 小妮伸出手,握住何巷的手,温情的说: “没关系,在这个城市,你还有我,有什么困难,我帮你解决。” 何巷心里温暖,眼里不觉湿润,她觉得当一个守命人,去守护自己家人、朋友的幸福生活,即使牺牲了自己,也无怨无悔。 况且自己活着也是多余,不如尽最大努力帮助别人。要是我这个家人的克星,有一天挂了,也是得尝所愿。 第二十五章 美霜男 “别这样,何巷,今天是我不好,不该让你破费。 可是,我越想越不对劲,你这是偷人了,还是抢劫了,你最近怎么如此手头阔绰?不会是叔叔阿姨不在家,变买家产了?” 何巷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嘟着嘴: “亏你还是我的好朋友,竟然说的我有多败家似的!我有那么不堪吗? 我自己挣钱,不行吗? 自己辛苦挣的钱,不该对自己好一点吗?” 小妮的嘴惊成了“o ”型,“什么?你还干上兼职?挣不挣钱啊,带上我!” “你呀,别捣乱了!” 何巷暗想,当然不能告诉你,我有守命人酬金,而且还是那种想想就到手的钱。 “我辅导房东的女儿家庭作业,她给的报酬哦!” “就你——那马马虎虎的学业水平,还能辅导人家小姑娘的作业? 真是误人子弟啊!造孽啊!” 小妮又发了许多感慨,何巷才不理会呢! 唠唠叨叨的小妮突然安静了下来,何巷奇怪的一瞥,看她朝隔壁桌子上几个男生媚笑。 何巷扳过她的脸,正色道: “别自作多情了,他们可不是来围追堵截你的美貌的,他们大概是被我何疯子的外号吸引来的,已经跟踪我有段时间了。” 啊? 小妮眨了眨几下大眼睛,又砸砸了几下小嘴,气恼的说: “何巷,你说,是我的大眼睛不迷人,还是我的樱桃小嘴不可心?怎么就漂亮不过你的疯子外号了? 他们真是瞎了眼了!” 看着自负又自恋自己外貌的小妮,何巷无奈的摇摇头,笑她小女儿姿态! 她内心也有几份难过,不知不觉间,守护、大义,这些人间正道,已经逼得自己成熟稳重了起来,告别了许多小女儿情趣! 小妮有些失落的说: “他们老是朝着我们看,偷听我们说话,敢情不是奔着我的美貌来的? 我且问你,他们跟踪你,是不是有所企图?你可要小心,不要被他们捉弄、取笑了去!” “这倒不会,他们无非是好奇我的绰号而已!” “小巷子,你不是疯子,他们对你的误会,完全是因为,你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伤害,才会做出让人误解的举动。 我看你啊,误解多了,也懒得解释了。” 何巷反握着她的手,动情的说: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小妮也!” 吃了她的美食,就要为她分忧! 想到此,小妮安慰了她几句,站了起来,端着自己吃剩的餐盒,走向了邻桌。 一直好奇何巷绰号的萧大个子几人,怔怔的看着来意不善的小妮。 这是要干嘛?几个男生齐刷刷地看向小妮。 唰——一下,餐盒里的残羹冷炙,形成了一道弧线,飞奔过去,萧大个子萧敬的肩头,赵胖子赵传的头发,紫茄子林觞的胸前,均被剩菜剩汤临幸了。 你——他们三人怒目而视,不禁攥紧了拳头。 胖子、茄子都看向了萧大个子,请示着行动命令! “好男不跟女斗! 罢了罢了,下一个目的地——洗手间,出发。” 萧大个子说完,酷酷的甩了一下刘海,示意撤。 吃了这么大的亏——“吃”了我这么多的“口水菜”,不说声谢就溜,一定是做了亏心事,心里有愧。 小妮想到此,一把拉住萧敬,耍泼道: “被我泼的这么狼狈,也不敢放个屁出来,灰溜溜就要走,一定是做了亏心事! 说,你们老是跟踪我们小巷子,意欲何为? 说,你们在图谋什么?” 这小丫头片子,手上的劲倒挺大,鹤立鸡群的萧敬被这么个小鸡似的女孩用力拽着,真是有伤大雅,他脸红了一下,甩开她的手,辩解道: “什么跟踪,什么图谋不轨?说得也太难听了! 你问她——何巷,我们是跟踪她,还是保护她? 就她那样在校外耍疯,好几次人家要叫老师、校领导来领人,哪次不是我们几个冒充班长、同班同学维护她,帮她解围,向人家道歉,替她收拾烂摊子,你倒怪罪我们,还泼了我们许多油菜渍。” 紫茄子帮腔道: “是呀,她在校外耍疯的也太厉害了。还说要抓住吸命鬼什么疯话……我们只是好奇她说的话,不是跟踪女孩的坏人。” 左一句耍疯,右一句疯子,小妮真是被他们气到了,捂着耳朵说: “不听,不听你们的鬼话! 她不是疯子,她只是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危险而已!” 这个小妮,被人一激,就说漏了嘴。 何巷连忙上前捂住了她的嘴,朝她直摇头,示意她别再说了。 就在她说漏嘴的时候,餐厅里走进来一人,戴着帽子,冷冷的,拽拽的样子,引发了大家的关注与热议: “快看,美霜男来了。” “小梅,这位同学个子高,皮肤白,眼睛长得那样桃花,怎么不叫桃花男,反倒起了这个古怪新奇的外号,真是怪异!” “谁让你进校迟,第一次见到他呢? 他那长相,要是被看上一眼,哪个女孩不觉自惭形秽的? 至于这个外号嘛,你瞧瞧他那傲人的身姿,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像不像霜花? 他的笑容更是难得,即使微微一笑,也很难捕捉,亮眼的那一刹那,就又恢复了冷凝神态。就像见了阳光的霜,刹那蒸发了。所以,才有美霜男的雅称。” …… 不就是余霏吗?前两天才救了他,他还说我不自重,轻浮…… 何巷拉着小妮,在经过美霜男余霏身边时,故意碰了一下,不耐烦的说了声“借过”,这一下更是引来了女同学的义愤填膺。 “何巷,你慢点走,要拽倒我了。 你不要担心,我一不小心说漏嘴的话,恐怕只有那个大个子几人听到。 想来,我们还要感谢那个余霏了。他来得真是时候,就像走红毯的明星,吸引了万千目光,没多少人听到我的话。” 何巷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嗔怪道: “说了多少次了,我的秘密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就你嘴快,给说了出去。 再不小心,我一定穿上针线,缝住你的嘴!”说完,做了一个缝嘴的动作,小妮故作惊吓,缩了缩脖子。 第二十六章 收小弟 “何疯子身边那个女同学叫小妮吧? 你看她清清秀秀、文文弱弱的样子,生气起来就马上变成一朵带刺的红玫瑰了。” 萧大个子的眼神拉丝般看着她们的背影,紫茄子取下还沾在萧大个子头发上的一小段红辣椒,打趣道: “这段辣椒要是被她泼进你的嘴里,你就不会认为她是一只带刺的红玫瑰了,妥妥的就是一只红辣椒了。呵呵” 胖子老成持重地唉了一声,哀叹道: “唉,男人真是贱啊! 被人家泼了一声残羹剩饭,还能说成一朵花!” 餐厅里姗姗来迟,又恰好到来的美霜男余霏,一屁股坐在何巷的位置上,自有人给他端来了餐盒。 他一边用餐,一边听着身边几人的窃议。 头发上,衣服长的菜渣,也不用收拾啦?就在热议着两位离去的女生。 “你们,可听到了那支红玫瑰说的话了? 这个何疯子不是真疯,她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危险” 啧啧萧大个子一边惊叹,一边启发着二人的想象: “你们说,我们看不到的危险都有哪些?偏偏她就能看到。” 紫茄子林殇首先神秘兮兮地说: “听我奶奶说,有些人上辈子去世了,没喝迷魂汤,不仅知道自己的前世,还能算得到自己的来世;有些人还开了天眼,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鬼魂。 比如,有鬼压身,鬼附身,还有鬼抬轿,鬼引路等等可怕的事情。 比如,这会就有一个美女蛇趴在萧大个子的肩头,对他吐着红芯子,想要一口吞下他而我们就看不到,只有何疯子才能看到,她会出手相救。” “对,她肯定会做一些令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的动作,比如朝他的肩头砍下去;或者拿住蛇的七寸重重的摔在地上;又或者赶走它看在我们眼里,我们还以为她是在耍疯呢!” 哦哦,真是富有想象力,不过,大致意思是对的,猜得还有几分准。 余霏咀嚼中,还投来了赞许的一瞥。 赵传听得打了一个激灵,忙纠正道: “什么何疯子,我们都要尊称她一声——英雄何巷。” “还是胖子识时务者为俊杰啊!说得不错,我们不仅要帮她正名,还要多多帮助她,维护她。 她在暗中,不知道保护了多少人的性命呢!” 这几人,自带天赋! 旁边的余霏,又多看了他们几眼。 萧大个子几人开窍了,而且完成了质的飞跃,他们的思维、眼光、价值观跳跃性的一步到位,认定了何巷就是被世人误解的英雄。 “还愣着干嘛,去找我们的英雄去!”紫茄子一喊,他们几人匆匆离去。 一个个就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她的面前吗?不说沐浴焚香叩拜了,也应该盥洗干净吧! 余霏摇了摇头! “何英雄——”就在何巷何小妮要走进教室时,身后的三人跑上来,齐声喊她。 是我听错了吗?何巷质疑的看着小妮。 小妮回以同样的难以置信。 何疯子——何英雄,他们是吃了“良心悔过丸”了吗? 小妮转过身,露出了浑身的刺,先刺到了靠前的萧敬: “打住吧,你们!” 又一一戳了他们的胸脯一下,趾高气扬地说: “算你们还有良心,悔过的不迟! 以后, 你们就是我家何巷的跟班小弟了! 叫——主子何姐!” 跟班小弟,主子何姐?这不是胡闹嘛! 何巷朝她摇头,摆眼,她就是不接收,还起劲地鼓动他们拜见主子! 何巷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肩头的人要喊自己何姐,不知如何自处,红了脸。 还有,胖赵传,紫林殇,外形感官上很是刺激! “行了,小妮,别胡闹了!都是同学,哪来主子与小弟之分,应该团结友爱,团结友爱的!” 说完,何巷扑闪着大眼睛,用手在胸前朝他们比划了一个友爱的“心”,就溜进了教室。 今天的小妮可是格外的出风头,在餐厅给他们过了一个“泼菜节”,如今又将他们五官外形最有特色的三人收在了何巷麾下,还不忘训话: “你们以后就是我家何巷的跟班小弟了,欢迎你们加入。 说下分工,在这个教室,何巷有我保护;出了教室,就由你们保护她了。 我再重申一遍,何巷不是疯子,她忍辱负重,在做一项伟大的事业,我们都要支持她!” 说到最后,她举起右手,发挥着自己最大的感召力。 实际上,何巷只告诉她自己不是疯子,只是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自己的一举一动也不会伤害到别人,相反还会救他人的命。 小妮真挺佩服自己的想象力,还有组织、宣传力,硬是将何巷英雄、光明、伟大话了,最后她在心里默念:何巷,你一定要争气,不要让我成为一个说谎的人啊! 他们想起了古装电视剧中的画面,打躬作揖,齐齐说了声遵命! “那今天就这样吧,散了吧!” 他们都遵命转身回去的时候,小妮喊住了他们: “啥事都得分个先来后到,你们以后就喊我小妮姐吧! 我——是你们的第二个主子!” 切! 切! 萧敬身后的两个人露出鄙夷的神色,他不悦,正色道: “你们,不服吗?” 他们马上回道: “服,就服那支红玫瑰!” 进了教室的何巷愁眉不展,想着自己家人失踪的事。 自己的家人到底去了哪里?还留下那样的书信! “刚收了三个小弟,不应该眉飞色舞,洋洋得意吗?” 她的同桌年佑翻看着书,懒懒地说着风凉话,声音低沉、沙哑,又富有磁性! 能迷倒一大片女生的声音,落在何巷的耳朵里,甚是讨厌,她又变了一个姿势,依旧抱着胳膊睡觉。 “这三个是眼瞎啊,还是脑子进水了,竟然错将瞌睡虫认作英雄,还伏低做小地认作何姐? 呵呵,真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事了,没有之一。” 年佑见他的话,在她的耳里、心里是刀枪不入,又换着话讥讽她,嘲笑她,奈何她就是不理会。 真是拿着热脸上杆子贴人家的冷屁股,前排的男同学异样、又同情地回看了一眼年佑。 第二十七章 何巷升级了 何巷盯着语文书那一页,时间之长久,能将书盯出洞来! 有这么好看吗? 年佑凑过去一看,跟自己的书一样,不是特别制造啊,怎么看的就这么认真? 盯完了书洞,她就盯着黑板上方的钟表,看个不停。 嗯?又要耍疯? 年佑好奇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二、一!下课铃声一响,何巷抓起书法书和一沓纸,冲出了教室,差点把语文老师撞翻在地。 老师知道她疯,也没有计较。 不就是书法课吗?至于疯般的迫不及待吗? 何巷自从知道一家人失踪起,就打定主意要进红香楼去打听打听,奈何自己的神识再没有进去过,一周才一节课的书法课,她盼望了好几天了,第一次进入红香楼就是在书法课上。 年佑也抓起书,前后脚地跟进了书法教室,又是掀起了一场书法课的热度。 那些女孩子,不用说都是一睹年佑风采的。 从个头,说到皮肤,从眼睛说到喉结,一寸寸的皮肤都没有放过。 校服当然都一样,但穿在他的身上,也有的是一顿说。 她们恨不能有一双透视眼,否则,能说的太多了,都是让她们心跳到停止的羞赧。 她们顺着他的眼睛看过去。 又是她,真是得天独厚的优越感啊! 平时做同桌就霸着不放,这会儿,还让他粘着。 她们窃窃私语,商量起了如何报复她的事。 何巷可顾不上这些,她翻到了第一次进入的书页,盯着墨字,出神 果然,有人把她的神思拉进了书页里,讲台上老师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 她着急的拾级而上,顾不上喘息,歇息,只恨这红香楼怎么能建得这么高? 她顺利的进入了红香楼楼门,扑闪着一双大黑眼睛,抬头在空中找,并且大声喊: “空中的神秘人,我知道你在,我有急事要问你!” 话音刚落,空中赫然出现了一段字: 守命人何巷,文化圣墟六大境的第一境幼化境,因表现优异,境值100%,顺利升到第二境小化境了,境值1%,同时能进入红香楼的第一层,可以吸取各圣家灵力。 进入不进入第二境不重要,能汲取各圣家灵力也不重要,能成为守命人,本身就是为了家人,早点结束自己的煞星命格。现在,家人失踪了,自己才不稀罕这些呢! 何巷嘀咕着,着急的发问了: “我的家人失踪了,帮助我找到家人,是不是也算守命人酬金之一啊?” 空中马上出现了一段话: 算!你的家人现在没有危险,很快你们就会见面。你可以进第一层楼了,里面有提高境值的任务。 “我以前很想进入第一层楼,也喜欢自己升到第二境,但这些都是家人失踪以前的事。家人一天找不到,我就一天不进第一层去探秘。” 她说完这话,空中竟然响起了一个环绕男音: “真是一个倔丫头!” 何巷转身跑出了红香楼的大门,赌气似的紧闭上了大门,跑着下山了。 跑到半山腰,她停了下来,转头去看,红香楼消失了,是因为山雾缭绕,遮住了,还是 就在这时,不知谁推了她一下,她的神思从书里退了出来。 她坐端了身子,教室的声音恢复了。 虽然升了境值,但她高兴不起来,家人的音讯还是不确定。 做这些事,真是费神思。 何巷就像被抽了筋似的,瘫趴在桌子上了。 “唉,王右军,应该为你高兴呢,还是悲哀?” 吴道子指着趴在桌子上失望透顶的何巷问。 此刻的王羲之,真是恨铁不成钢,看着书法老师的书法造诣不高,还在这里大放厥词,胡说八道自己的书法成就。 恨不得,扇他一耳光。 吴道子飞在他的身后,再次重复了前面的话,王羲之不理会。 看着书法老师顶着地中海发型,最中间的红色尤为显眼,为这位女生弯腰、俯身下去,搂着她的胳膊,纠正握笔姿势;为那个女生,指点字体结构 “这老家伙,指点来指点去,都是女孩子,眼睛色眯眯,腰身那么低,离得那么近! 都一把年纪了,如此好色,对孙辈的女孩子也下得了手?” 吴道子暗想,要不教育一下这位书法老师,这个王右军是没法和自己好好交流的。 吴道子想及此,挥了一下自己的拂尘画笔,书法老师又瞄准了一个漂亮女孩,准备靠过去,近距离 谁知,脚下不稳,一个趔趄,就跌倒了,额角碰到了那女孩的凳子角上,瞬间起了一个大包。 教室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几个男孩子架起了老师,幸灾乐祸的将老师送校医室了。 谁让他专意盯着女同学下手,难道我们男孩子各个是书法家后代,不用指导的? 早就看他不对劲了,那腰弯的真低,唾沫星子估计都喷到女同学脸上了,恶心不恶心? 哈哈真是报应不爽啊! 几个男孩子放开声的交谈着,那些被他“指导”过的女同学,红了脸,低了头。 王羲之不领情,揪着吴道子的白胡子,飞坐在灯管上,重申规矩: “你这个老不死的画怪,说了多少遍了,我们不能插手继承人的成长、历练,会影响她的机缘。 你倒好,出手教训了与她有关的人,这不是挑战我的底线吗? 不就是我没有回答你的问话吗?你就那么沉不住气?” 吴道子反倒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知道了,今天是我不对! 我实在是心疼崇拜你的那些书法女弟子,白白就被那个糟老头子占了便宜去! 呵呵借用现代人话,就是不能让他伸咸猪手,让他揩油!” 哈哈真有他的! 这些古言、现代语混搭的话,把王羲之惹笑了。 “你刚才问我什么话了?” “何巷,何巷啊!她今天在红香楼的表现啊!” “她啊!没事,你不用担心,这孩子机缘深着呢!高兴与否,都是她的事!” 说完,他像是坐在自家后花园的秋千上,就那么悠闲的荡了起来! 第二十八章 宴请小弟 你看,没风,灯管在晃! 还晃的悠然自得。 “地震了!” 一个眼尖的男生感觉到了不对劲,喊了一声,跑了出去。 这一叫声,引发了大家的哄跑,只有坐在何巷右上角的余霏稳坐,入定否? 何巷也没跑,她抬眼一看,就一个灯管在晃,其它稳稳的,算什么地震! 目的达到,还待在这个乱糟糟的地方干什么? 何巷起身离开了教室,身后的一个目光牵出了线——这家伙如此镇定自若吗? 一定要找一个可以随便进入红香楼的方法。 若是每次只有在书法课上才进去,行动多受限制啊! 何巷无视周围的乱糟糟,想着自己的心思。 放学了,她怏怏不乐地走出了校门,不想,出了门就有惊喜,或言惊吓在等着自己。 “老大!” “老大!” “巷子姐!” 从鹤立鸡群的鹤,到特立独行的猪,紫气东来的茄子,他们半圆式的围住了何巷,且十二分的服帖! “怎么回事?”何巷眼睛质问着小妮。 她摇头,又摆手,否定着自己的始发者、组织者、调配者的身份。 何巷手按着她的肩头问: “先前餐厅里不还很不屑于我吗?这会儿怎么奴性般的认主了?” 我……我能说我是说漏了嘴,且自由发挥的话起了作用吗? 小妮反拉着她的胳膊说: “他们不光喊你姐,还认我做姐呢! 你不是说在做一份大事业吗?让我们四人加入你的单枪匹马不好吗?” 可是……可是…… 何巷思忖道:他们没有特殊的机缘,不能成为守命人,就不能看到吸命鬼,看在眼里的还是我的“耍疯”! 得想个办法,把他们真正的吸纳进来,成为队友才好! 她一一审视过他们,胸有成竹道: “你们的选择是正确的,我也是欢迎你们加入。 但是,你们要当相当长一段时间的睁眼瞎了。 等我琢磨出办法,让你们开了天眼,我相信你们会被这份光辉的事业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吸引。” “好!”鹤立鸡群的萧大个子首先带头鼓掌。 五个人组成的“何巷守护小组”正式成立。 他们在何巷的带领下走进了学校附近的一家高级餐馆——豪客来,萧大个子摸着自己仅有的几元钱犯难。 他的困窘“大号流感”似的传给了那两个兄弟,他们站在门口的地方抠起了脚趾,这眼下即将发生的事情,足以让他们抠出个地洞跑掉。 何巷早已选好了地方,小妮也坐在身边,朝他们三人挥手。 他们的毛病,自己犯过,她深切理解他们的思量,走过去 不知说了什么,让他们恍然大悟,换上了大地主才有的步伐走了进去。 “啧啧……不愧是老大,还有摇钱树?” “钱越花越多!” “就凭着mo ey, 我们也要跟定了这个主子。” 他们三人在短短的几步路上,又统一了一下想法。 几人围着老大何巷坐定,何巷要来了菜单 ,让他们一人点一个自己喜欢的菜。 片刻时间,菜肴上齐,萧大个子仙鹤,竟然不点清高的素菜,点了一盘酱肘子,原来长这么高的同时,又长得这么宽泛,是有特别嗜好的。 紫气东来的茄子,是窝里斗的典范,面对同类一点也不心慈手软,竟然残害同类,点了板烧茄子。 猪猪今天特好甜食,点了一盘绿茶饼。 要说嘴馋,女孩可登峰造极,小妮她一个人点了八道菜。 她点的菜上桌之后,餐桌再无其它碟盘的落脚之处了。 啧啧……现在的学生,路边摊都伺候不下了吗?不但进我们这里,还点了一桌子菜?可不要跑单哦…… 我们要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店老板,提前招呼过几个服务员,让小心应对! 真是“板眼看人低”!人家有的是“摇钱树”,这些担忧真是无稽之谈。 他们几人狂风扫落叶般的,席卷饭桌,那吃相哪有当人小弟的吃法。 只有何巷,只临幸着眼前的几个碟子,自顾自的想着心思。 升级了?不错! 可以开启一楼房间里的神秘力量,不感兴趣! 家人的音讯,全无! 眼下,还多了这四张嘴! 就这样花钱,吃饭,不干活吗? 于心不忍! 这顿饭吃的是什么味道也没尝到…… “你们真的下定决心要跟着我了吗?” 冷不防,老大就这样发问了。 仙鹤叼着一块肥肉,刚进了嘴里,汁水还溢在嘴角,顾不上擦,第一个回到: “当然了,老大,我们……我们跟定你了。” 也不等其他人表态,何巷开口道: “好,跟着我,你们有时会旷课,有时会失联……” 胖子抹了一下嘴,坚定的说道: “老大,啥也别说了!就是让我们跟着你发疯,我们也不怕。” 茄子也跟着表态说: “老大,越是那种说不清 ,道不明的事情,越是刺激!” 何巷白了他一眼道: “还刺激?!现在是说不清、道不明,将来能说得清,道得明了,说不上就会丢命!” 丢命?有这么严重吗? 他们三个,包括小妮,听了直犯怔。 何巷见此,呵呵一笑道: “还没有到丢命的那一天呢!到时候,再由你们选择去留问题。 不过,暂时要让你们丢些面子了。” “丢面子不怕,无非取笑我们,跟着何疯子耍疯罢了。” 何巷压低声音,郑重其事地又问道: “你们决定好了吗?” 连统一意见的眼神交流,他们三人也省了,异口同声地喊到: “决定好了!” 在他们吃饭,沟通的时候,少不了人家饭馆几人的商议: “看起来不像是过生日、聚会来的……” “神神秘秘的,还搞得很严肃!” “看到中间那个大眼睛女孩了吗?我看,那几个又高又胖的大半小子,对人家点头哈腰,尊重有加,咳,这女孩长得水水灵灵的,咋这么厉害呢!” “你们咸吃萝卜淡操心!一句话:只要他们几个人不干坏事,你管那个大眼睛女孩厉害不厉害呢!” …… 第二十九章 打劫的一群黑乌鸦 就在何巷和她那一帮追随者,在大饭店享受美食,表达溢于言表的崇拜之情时,有那么一拨人,在密切关注他们。 “他们还没出来吗?” “报告佑哥,他们几人大吃大喝,美食大餐加饮料,还没有结束呢! 哥,你说几个穷学生,怎么出手这么阔绰,全上的是外硬菜、招牌菜!” 在年佑身边,奴颜婢膝,点头哈腰回话的是他的同班同学尖耳李。 “进去看了吗?打听的这么清楚!” 尖耳李准备再凑近一点回话,年佑厌嫌的退了几步,抬手制止他的靠前。 “哥不耳聋,姑且就站在那里说吧,四处……又没人!” 尖耳李不自然了起来,耳尖染上了酒红色。 “哥,我进去了,就吃了碗面。 但是,我的眼尖、耳亮,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没落下。 根据我的敏锐观察,那几个高高低低、胖胖瘦瘦,站在一起像骑着骆驼逮着鸡似的臭小子们,他们……用刚才语文课上学的‘马首是瞻’来说,他们几个人唯你那个同桌是马首是瞻了。 也就是说,何巷大美女收了三小弟,而且,吃饭买单,很有款姐味儿!” 任尖耳李如何边说边笑,形象生动的描述自己的所见所闻,年佑也不为所动,他那双深色的眸子,不知凝聚在哪里,似在听,又似在想着自己的心思…… “哥,他们出来了,我们闪闪身!”尖耳李眼瞅着他们红光满面、吃饱喝足、意气奋发的出了饭馆门,赶紧拽了拽跑神的年佑。 被尖耳李拉进便利店的年佑,透过玻璃窗,观察着他们那伙人。 “哥,咱们事先安排的那件事,是针对何巷何大美女一人的,这下来了这么多人,该怎么处?” 尖耳李自从鞍前马后的追随年佑这位大哥之后,他也追随着大哥的眼线,没少瞧他的同桌何巷,知道怎样才讨得大哥年佑的欢心,一直自作主张的喊她何大美女。 一开始,年佑嫌他啰嗦,纠正过几次,奈何他老是长耳朵尖,不长记性,就懒于纠正了,随他那样叫。 年佑盯着他们的背影越走越远,摆摆手说: “没事,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天下也没有不散的饭局。 你们远远跟着,见机行事!” “那你呢,大哥?” 年佑收回目光,不悦的看向他:“皇帝不急太监急,你几时见我姗姗来迟过?” 尖耳李碰了一鼻子灰,这位大哥不好伺候,不该说的话不能说,不能问的话不能问,他心里何尝知道自己的大哥总会掐着时间点到,他只想知道,他是有遁地术,还是有飞天书?寻思着以后这话儿是不能再问了。 “你们这是要跟着我回家吗?我可没地招呼你们!”何巷突然一个急转身,让萧大个子没刹住车,差点与何姐来个紧急肇事。 “哦……那入伙第一天,我们就散了,各回各家。”胖子搔搔头回到。 “那,巷子,前面一拐弯就是你租住的小院子了,我们就不陪你了。”小妮边说边遣散着众人各自回家。 何巷自顾自地往前走,她有着不为人知的心事重重,父母家人失踪,她没有头绪;进入红香楼探迹,没有进展;对于自己守命人境界的晋级,没有兴趣…… “耳子哥,那个小妮子快过来了,我们哥几个动不动手啊?” 尖耳李朝他头上就是一巴掌,龇牙咧嘴的骂到: “说了多少回了,要么叫尖子哥,学习尖子哥;要么叫李子哥,鲜嫩李子哥。你倒好,回回耳子哥长,耳子哥短……” 说完,尖耳李揪着眯眯眼的耳朵,压低声音,又教训了他一顿。 “哥,哥,你是我亲哥。什么尖子哥,李子哥,都不叫,就叫哥。好哥哩,我眯眯眼,视力不好,记性也不好,你就饶了我吧。 快看,那个何巷子,她……已经拐进巷子了。” “听我号令!”尖耳李终于放过了眯眯眼,站了起来,挥手就要下命令。 眯眯眼拽拽他的衣服,怯怯的说道: “哥,这大哥还没到场呢?你要是一声令下,这要是事情办砸了,大哥会……会削你的。” 呸! “你小子,眯好你的眼,好好跟着办事吧!不需要操的心,不要瞎操心!” 何巷低着头想着心思,不知不觉拐进了所住的巷子,她抬眼看了一下巷子尽头倒数第二家院子。 目测了一下,刚才经过的是夏爷爷的小卖铺。 就在她刚经过小卖铺的时候,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几个黑影,刷刷刷,一下子将何巷围了起来。 黑口罩,黑衣服,黑头发,一身黑。何巷被这些从天而降的黑衣人,确切的说是一群落地的乌鸦。 何巷看了他们的黑着装,还有那装模作样的打劫,硬憋着没笑出声。 这要是隔以前,她一个女孩子遭到几个黑衣人的打劫,会吓得魂飞魄散,尖着声音喊救命。 可是,今非昔比了,几个月的守命人历练,让她的胆子大了,声音高了,力气也大了。 她推了一下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冒失鬼,对着他们喊: “呔!哪里来的一群被打折翅膀的黑乌鸦,不偏不倚的,就跌落在本何姑奶奶面前了?” 黑乌鸦?还是一群被打折了翅膀的,你像乌鸦,还是我像乌鸦?你有翅膀,还是我有长尾巴? 尖耳李看看眯眯眼,眯眯眼又看了看李子哥,他的眼珠里的自己眯着眼,他的眼珠里自己的一对长耳朵…… 眯眯眼压低声音问: “哥,事情有变啊!大大哥设计的英雄救美有些老套,又过时啊! 这……这美人没有受惊,没有惊得花枝乱颤啊!这咋整啊!” “咋整?就往惊里整!” 眯眯眼得令,啪——脆生生的将手里拎着的酒瓶摔碎一地。 眯眯眼捡起了参差不齐、锋利无比的断裂的瓶颈,凶神恶煞的拿着,准备抵上何巷的脖子。 “小妞,乖乖的跟哥走,哥们几个好好供你吃香的喝辣的,好好伺候伺候你!”眯眯眼挤眉弄眼的释放了自己的欲脸。 他还酝酿了一些可耻又威胁的话语,还没有机会说出口,他的脑袋就被人开了瓢! “何巷! 你们这是干什么?” 第三十章 眯眯眼变眯眯头 来人先是给眯眯眼头上“啪”的一声来了一砖,又掀翻了“两只乌鸦”后,才指着他们骂: “别以为戴个黑口罩,穿成一身黑,你们就成了蒙面大侠了?也不瞧瞧你们那一个个德行! 就算你们是蒙面大侠,你们也应该干些劫富济贫的大事,不是在这里欺负弱小女孩!” 何巷被他护在身后,开始的时候还有点小感动,但听到将自己定义成弱小女孩,就有点反感。 眯眯眼还没被拍晕,手摸了一下伤口,准备咧着嘴喊疼,几股血哗哗哗——流过他的眼睛,让他不禁大喊:“哥,天上下红雨了吗?红房子、红墙、红树等等,到处都是红色的……” 没人回应他,这会儿怎么了,自己看到的一片红?就在他仿若置身于新世界时 他的哥们开足马力,追着一男一女跑出去了。 “东床快婿,你选定的继承人就这样不管了吗?被那个小子拐跑了去吗?”隐身在空中的吴道子,在一棵柳树上坐不住了,已经着急的换了几个树叉了。 被他称为东床快婿的王曦子,罕见的笑得前俯后仰,完全无视着急不安的好友吴道子了。 他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下面“龙争虎斗”,不,应该是“乌鸦人斗”的场面,只余一个被开了瓢,哇哇喊叫“下红雨”的眯眯眼。 切,有这么可笑吗?吴道子斜眼睥睨着他。 他挥动了一下拂尘,高卷着衣袖,吹胡子瞪眼,就准备飞追何巷而去,被王曦子拦了下来。 “活了几千年的你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改不了你的急爆脾气! 我的那个天啊!你出尔反尔的这个本性啊,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王曦子边说边收回了眯眯眼那里的目光,拉着吴道子的衣袖,语重心长的说: “你呀!变得真是让人接不上招。 质疑,鄙视我的选择——何巷继承人的是你;着急,担心何巷安危的也是你。 你说你,是吃错了什么药了吗?” 吴道子一听他的话,不悦了,拉着王曦子的胳膊,反问道: “你还说我变化快?你就是个负心汉!” 哪里又能扯上“负心汉”一说?王曦子终于被他的话起得胡子翘了三翘。 “你老吴脑子进风了,还是进月亮,进星星了?怎么胡拉胡扯一统,你说说这‘负心汉’又是哪一说?” 吴道子一听,也反应过来了,连忙扇了几扇自己的嘴巴子,道歉道: “对不住了,一着急,一生气,脑回路出岔子了,你看。 我的意思是你是个‘负心师傅’,领何巷进门的那一天,你是一百个愿意,一万个打包票……再看看现在,孩子被你领进了门,你就不管不顾了,冷心冷血肠。 这孩子命苦啊,从小被扣个克星的帽子,害得孩子跳河自杀,准备舍己救人。 现在,众叛亲离了,被你选中,成为了守命人,被逼成了个何疯子,现在家人还失踪,这会儿又遭遇劫持,生死未卜…… 你这个领人进门的师傅,还在这里笑得前俯后仰、花枝乱颤的,说你是个负心汉都轻饶了你,你……” 两个几千岁的糟老头子,衣袂飘飘,闲云野鹤般的在空着追来逐去地打闹,再配上地上哇哇叫的血淋淋的眯眯眼,这画面——相当生动…… 就在年佑将眯眯眼打伤的时候,从远处又跑来了几个“黑乌鸦”,尖耳李朝年佑轻点了一下头,年佑拉着何巷的手,朝尖耳李这里,突破了出去。 “给我追!”尖耳李挥动着手,招呼着手下的乌鸦兵追了出去。 紧跟在尖耳李后面的小乌鸦边跑边问: “小李哥……不是就演个……英雄救美的戏码吗? 怎么……大大哥下手也太重了……你看,你看把那个眯眯眼弄成了——眯眯头。” 眯眯头——噗!不就是头上开了一个口子吗?还成了跟眯眯眼相似的眯眯头? 尖耳李被他的话逗笑了,弯着腰,笑岔了气! 等他缓过来气,那个挺逗的小乌鸦又问: “李子哥,眼看也追不上了,我们……还继续追吗?” “追!怎么不追?”说着他朝后面的乌鸦兵一挥手,他们几个加速追了过去。 “跟着哥赶紧追吧,把咱大哥得赶进事先准备的废仓库。” 何巷被他拉着一路狂奔,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撑着墙直喘气,说着: “等等……歇歇……我……我喘不过气来了!” 看着他呼吸正常,她疑惑的问: “你……怎么一点也不气短,这还是奔跑的样子吗? 仿若……闲云踱步!” 年佑不等回答她,就看到追近的几个黑影子,再看看气喘如小牛的何巷,一着急,他打横抱起她,就是一阵健步如飞…… 何巷听着呼呼向后的风声,直纳闷自己在他手里的重量如纸片一样轻吗? “年佑,他们没有追上,放下我,我能跑!” 年佑看到前面路也到了尽头,就放下她,示意她拐进这里躲躲。 何巷抬头看看,一个废弃的厂子,皱眉不想进去。 “走啊!他们快追上来了,手里还拿着砍刀!” 彼时的何巷,也许会选个地方躲起来;此时的何巷,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 何巷不屑一顾的看着越来越近的黑点,撇撇嘴道: “我看你身体健壮,身手不凡,就是我也能凑合着对付一两个,咱们两个估计能撂倒几个。” 嗯?面前的这个大眼睛女孩子,一点也不弱小啊! 这还怎么继续套路?扮弱吧! 年佑一见何巷准备迎战的决绝,立马小计策上来了,他卷起了衣袖,让她看。 “看吧,刚刚因为抱着你跑,当时还不觉得你有多重……这会你看,又红又肿,动弹不了了。” 哼!我就说了嘛,这非人似的抱着人奔跑,我还以为有仙法呢!原来都是硬撑呢! 何巷睨了他一眼,拉着他的衣襟,感激少,同情多的说道: “走啊!里面瞧瞧去,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宝藏!” 第三十一章 意外重逢 年佑拉着何巷被追无奈,躲进了一处废弃的厂房。 这些颓废的厂房长相相似,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破门烂窗。 何巷被年佑拉着又是一阵小跑,全然不顾四周的环境,要走捷径快速掩身在深处的废墟一隅,必然要穿过这没过膝的杂草从。 “啊呀,停下停下,我踩到狗屎了!” 年佑一怔,又吭哧一笑: “恭喜了,你要走狗屎运了!” 恭喜?!何巷被他笑的恼怒。 她上前一步,拉着年佑的手用力拽了一把,原来被何巷青睐过的狗屎,这下被年佑踩在了脚下,还是有目的的双踩! “年佑,有喜一起沾,好运一起行。” 有洁癖嗜好的年佑,被她这一拉,紧皱眉头。 “这么高的杂草,保不准里面又有什么阿猫阿狗的污秽之物。你,走在前面给我探路!” 年佑看着她手叉腰,嘴巴嘟着的样子,有点小可爱。 他一耸耸肩,认输的走在前面给她探路。 他们穿过了路边的这排厂房,再转进右边的废弃仓库,就到了一座坍塌了一半的废楼前。 何巷一回头,透过断壁残垣,看到几个黑影正在穿过他们踩狗屎的那里,她一着急,推着年佑就往废楼里钻。 这个坍塌的不成样子的一楼,竟然有一些落满灰尘,堆着废物品的桌椅柜子家具…… “何巷,看,最里面有个小房间,我们去那里藏身!” “好!” 年佑走在最前面,急急地就要推开门的时候,听到了里面有声响。 他急回头,朝何巷“嘘——”了一身。 何巷被他一惊,长长的睫毛猛然抖了一下,就像受惊的飞蛾,陡然扇了一下翅膀,吸引到了年佑怔怔的目光。 何巷看他走神的样子,掐了他一把,小声说: “愣着干嘛?里面什么情况?” “嘘——” “里面有人?” 何巷的眼睛又睁了睁,年佑看了直犯嘀咕:你这圆脸蛋上就长了一双眼睛吗?能再大点吗? 何巷不再理会又犯怔的年佑,蹑手蹑脚的来到门缝里一瞧,这一瞧可有大文章! 可惜,年佑这会儿看到的是她的后脑勺,不然,一定会说:你,何巷,浑身就长了一双眼睛吗?! 怎么是爸爸、妈妈,还有傻哥哥?他们被人双手反绑在椅子上! 何巷忽略了围坐在一起打牌的三个混混看守,直接破门而入。 “爸——” “妈——” “哥哥——” 她直奔他们身前,惊得父母“嗯嗯——”叫着,拼命摇头阻止她靠近。 他们的嘴被胶带纸封着,只能眼含泪花,使劲摇头…… 这个从天而降的女孩子,把三个混混惊在了当场,有个混混正准备手舞足蹈欢迎送上门来的白天鹅,没想到紧跟着进来一个高个子男子,进门就给了他一拳…… “啪——”三个人中的头儿使劲摔了杯子,既是给予来人震慑,也是摔杯为号——打! 年佑憋着一股子气,用上了双踩狗屎的“好运”劲头,一脚踢翻了桌子,趁乱抡起脚边的暖水壶就朝最近的一个家伙的头上砸去! 跟前的混混看守看呆了,满眼的不理解——不是说好的只是搭个架势,造个势 ,不下重手吗?这是…… 嘭——一声巨响,水壶内胆唰得一声四散开来,那个人懵了——这是直接送自己上黄泉的节奏吗? 这一砸吓懵了三人,年佑又操起了门后的砍刀,拿在手里挥了几下,拿足了要砍的架势! “走!”看守混混头儿一手拉着一个,抢跑了出去。 何巷手忙脚乱的撕开父母的束缚,抱在一起痛哭,全然不顾年佑这边的惊心动魄。 傻哥哥还是一如往昔的流着哈喇子,呵呵的傻笑。 三个混混走了之后,年佑看他们一家久别重逢、喜极而泣的场景,就像是看到西洋景一样——稀奇! 年佑他,自小……何时又有过情亲体验过…… “何巷,我去外面看看!你们好好说说话!” 何巷眼睛湿润,又喜又泣又感激地看向年佑,这样氤氲着水汽湿漉漉的大眼睛,让年佑在她的眼里看到了雨后饱满润泽的花瓣…… 他怔怔地退了出去,带上了门,还在回味:在感情波澜起伏不定的时候,她的眼睛有特别的韵味。 远处的几只“乌鸦兵”和刚才跑出去的三个看守,汇在一处,溜进了另一处废弃的厂房里,全然没有劫持的架势,反倒像是逃离被劫持的境况。 “不是前提说好的,只是演戏而已,大大哥怎么真出手,还下手这么狠?”那个被他踹了好几脚的小乌鸦,反复揉搓着膝盖,龇牙咧嘴的说道。 咚——刚才发牢骚、喊腿疼的小乌鸦兵,刹那间又添一处疼,他被尖耳李在后猛踹一脚,整个人撞上了墙上,来了一个“带血开花秒亲墙”! 其他人摄于尖耳李的威迫,战战兢兢地向后缩聚一处。 “今儿我就教教你们,如何谨守一个小弟的职责? 打不还手,骂不还嘴;生是大哥的人,死是大哥的鬼,已经过时了。 要想长长久久、顺顺当当、欢欢喜喜的当大大哥的小弟,你就要做到如下几点:大哥打你,你疼大哥打疼了手;大哥踹你,你疼大哥硌到了脚;大哥骂你,你疼大哥气大伤身……” 年佑在外面听得有趣,一向高冷的脸上有小春风吹过,线条柔软温和,些许是心情好,他今个才发现尖耳李如此聪明伶俐、幽默风趣,想着他的耳朵不那么又尖又长了,倒是那张嘴,这些小话听到耳里,他的那张嘴是又圆又滑又溜。 他嘴角上扬,推开了门,众人被迎面吹来的春风暖到了,今天的大大哥,怎么看着笑意绵绵? “听着,我们生而为人,不能老是眼皮向外瞅,专门抓别人的缺点、不足。 尖耳李不就是长了一对又长又尖的耳朵吗?有必要老是抓住他的这个特点每天叫来叫去? 刚才他的那段话,那张小嘴吧吧的,说的话听着非常顺耳,十分滑溜,就叫顺耳李吧!” 尖耳李赶紧朝他点他哈腰,理论加实践,给那些乌鸦兵一个很好的典范。 “大哥赐名是好事,小弟就怕累着大哥……” 第三十三章 索要回报 怎么回事?女儿也想问这话,到底谁把我们全家当猴耍? 可是,父母有哥哥要管,身体也不好,这些糟心事都得自己一个人扛! 也好,就顺着他们的假话继续编。 “爸我的确是在上操的时候晕倒了。他们送我去医院,我清醒过来,他们告诉我身体的情况——只是低血糖而已,不用担心。 但是,不知道是谁添油加醋地给学校领导说我们家庭困难,还有一个傻哥哥,这事要是处理不好,我们赖在学校就不走了……” 何父生气的哼了一声: “哼!我们有个傻儿子招谁惹谁了?” 接着声音高亢,情绪更加激动: “让他们都去街坊邻里去打听打听,我们何家人影响好不好,口碑怎么样? 这些人啊,没让我们见着女儿,先就害怕我们闹事,真是一个害了妄想症的学校,竟然把我们想得那么不堪!” 看到老头子这么生气,何母露出了一点喜悦之色,说: “老头子,你也消消气吧!女儿没事就好。 这几年,家长闹学校的事情也有很多,也难怪他们得那个不轻的妄想症。 不过,巷儿,他们待我们极好。吃的喝的自不用说,都是好的。你看,你爸爸倒是吃胖了几斤呢。 最主要的是他们还请了一个听说很著名的大夫,精通神经内科,给你哥哥瞧了病,说是你哥哥去大医院,进行系统的治疗,还是有希望治愈,恢复正常生活。” 何巷看着一直乐呵呵傻笑的哥哥,心想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若是自己将来有一天这个克星命挂了,恢复正常身体的哥哥就是父母养老的依靠……以后,有机会,一定要送哥哥去上龙国最好的医院! 就算自己续编学校的这些瞎话,今天他们被绑在这里又怎么去哄骗? “爸,那位医生有没有说去那家医院看好?” “自然是我们上龙国最大最好的医院——锦福医院了!” “好,知道了!爸爸妈妈,相信我,将来我一定会送哥哥去这家医院看病!” 说些让父母高兴的话就行,今天的事就不要继续说下去了,再说就要对不上,露馅了。 何巷搀扶起哥哥,催着爸妈一起回家。 打开门的时候,才想起了刚才被围追堵截的事,年佑还在门口守着。 “何巷!他们……”年佑果然是守在门外。 不要说漏了嘴才好,何巷忙向他挤眉弄眼,又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年佑,我们先走,送我父母回家。” 平时在何巷面前丢二浪荡,痞子气十足的年佑,见到了何巷的父母,人家好孩子范儿十足,笑语晏晏: “叔叔阿姨好!” 不等两位长辈回应,他又酿足了笑意,朝着傻哥哥挥手,喊了声: “哥哥好!” 从来就没有人对自己家的傻儿子这么有礼貌,又满含善意。 何巷爸妈对他笑着点头,说了声: “谢谢你!” 他潇洒的摇摇头,挥挥手,恭敬地对何家父母说: “不用你们说感谢话!我是何巷同学兼同桌,若是找到你们,有人会重重的谢我!我们事先说好了的!” 说完,年佑满怀期待地看向何巷。 这家伙,倒会趁火打劫,想要赖我的一顿好请! 罢了,父母在前,不能露陷。 “好,如何酬谢,你说了算!” 年佑看着她不情不愿的样子,有意说: “大姐,扳着手指算算,我今天一共救……” 年佑“救”字的口型都张好了,字还没发出,就被何巷捂了嘴,好家伙,要是被父母知道自己被追杀的事,可是天塌下来的大事。 “好,一定好好感谢你!” “我的要求不多,只有一条!” “好,答应你!” “都不问问是什么事?” 何巷眼光余角看了一下父母,忙说: “无论什么事都答应!” 只要不是逼她写卖身契,只答应他一件事,有什么怕? 好家伙,先离开这里为好……何巷一副赶快完结眼下的急迫状,让年佑心里乐了个够。 见到好端端的女儿,又沉浸在一家人团聚的喜悦之中,又希冀傻儿子的病能治好,所以,对于面前这个男孩子和女儿是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被送到废弃的厂房里,为什么这个男孩子和女儿会找到这里……就不深究了。 他们这对父母,太不容易了,光是每天照顾傻儿子,就够他们忙活了,实在没有精力想更多的事情。 何巷为了不让父母担心,自然也不再提当日之事。只是,为了家人安全着想,她用两日时间,帮父母搬了新家。安顿好父母,她课业负担重,答应父母每两周回一躺家,就回到了学校。 找到了失踪的父母,何巷回到自己租住的小院子,那种初次来这里的滋味涌上心头,来这里的初衷是想要解开余霏身上的谜,不但毫无进展,自己还被弄的焦头烂额。 她坐在屋内,透着玻璃看见余霏的房间灯光橙黄,有种温暖的感觉在心里弥漫。 “这孩子怎么了?没被傻哥哥给传染到吧,怎么傻乎乎的看着窗外,已经有一小时四十五分钟三十二秒了。”坐在灯管上打秋千的吴道子忧虑的看着怔怔的何巷,对坐在桌子前写着无字书的王曦子说着自己的担心。 “呵呵……你怎么把她发呆的时间算的这么准确?还精确到秒了。你呀,就是闲的,这四面的墙上由你自由发挥,想画什么就画什么,也好过你在这里杞人忧天。”王曦子这话,又让吴道子急得跳脚,飞落在桌头的台灯上,胡子气得直翘: “我怎么就是杞人忧天了?那个何巷好歹是你选的高徒,爱徒,真继承人。你就这么狠心,这么无动于衷?” 王曦子头也不抬一下,继续书写着,煞有介事地说: “我们上次的赌约——你输了,还没有践行呢?我说过了她父母的失踪是一场别有的机缘,让你不要担心,你看,我没说错吧?” 吴道子听了这话,从上下眼皮之间取下了两个牙签长的小圆棒,立刻耷拉下来的眼皮立刻让他眼前黑灯瞎火,他垂着头,低眉闭眼的说: “我输了,甘愿睡一个月的细灯绳。那宽敞的桌椅,全归你。 咳,那你说说她今天怎么了?你要是能说透她的心思,我真心佩服你!” 第三十四章 第九套整人广播体操 能否猜透她的心思?老夫只要稍稍嗅嗅鼻子,就知道她的心意动向,这是我和她特殊的心意相通之法…… 我的诀窍,当然不会告诉他——那个整日急得上蹿下跳的糟老头子,不逗他乐乐,日子怪漫长无趣的! 王曦子想及此 搁下了笔,朝他竖了一个手指头,有点得意的说: “你是第一万次佩服我了!念在你当初喝了天蓬元帅的一碗猪油,蒙了心,迷迷糊糊的看不透世事的可怜劲上,我就给你说叨说叨,顺便累计一下你对我佩服的次数。” 吴道子一听这话,又来揭自己的旧伤疤,一下子戳到自己的肺管子上,忽一下坐起来,唰唰两下支起了眼皮,精神十足地准备笔伐口诛一番,但又一想,罪魁祸首已经灰飞烟灭了几千年了,随之偃旗息鼓,只弱弱的问一句: “那这次小巷子是怎么了?神情呆滞,请指教!” “你看看小巷子的眼神,她看向了哪里?” “窗外!” “窗外哪里?” “黑漆漆的夜?” 一贯温润如玉、书香飘逸的王羲之,被这个糟老头子气得爆了粗口: “夜你个头!窗外的窗口里不就是那个小子吗?” “对了,余霏!” “你忘了小巷子租这个房间的初衷了吗?” “没忘没忘,那个余霏不就是她遇到的第一个同行——守命人吗?她想搞清楚他身上的秘密!” 王羲之追问道: “这个秘密她破解了吗?有进展吗?” 挂在灯绳上艰难翻身的吴道之搔搔杂乱的头发说: “这个……丝毫没有进展!” “对了,她今天见了家人,难免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离开家住进这里的情形。 这孩子,自责不已!” 吴道之看着发呆的何巷,怜悯之心油然而生: “好可怜,能不能帮她一下?” “说了多少次了!不参与、不干涉!只关注!” 吴道之最后可怜巴巴的问道: “几千年了,就你脑子清楚,那你……能不能剧透一下?小巷子对那个余霏……解密的前景啊!” “你……还剧透?我还官宣呢!你啊,你啊!脑子老糊涂了,思想倒先进,新鲜东西还学得快!” 何巷要是能看到自己身边跟着这两个活宝就好了,不会一个人如此无助、戚惶…… 吴道子缠着灯绳不住得打盹,王羲之朝何巷那边一提笔,何巷直犯迷糊,迷迷瞪瞪地睡着了。 何巷一夜好眠! 秋已逝,冬将至,红叶偏恋清霜冷…… 何巷从未早到过一次,总是雷打不动地踩着预备铃声进校门。 今晨,冷风直往她的衣领里钻,让她紧了紧衣口,加快脚步,不想,竟比平日早到了。 “姐们,你们瞧,那边走过来的不就是那个可怜的瞌睡虫吗?” “对啊,自从我们的男神年佑整天围着她转之后,我对这个长着大眼睛、鹅蛋脸的女生是格外的讨厌!” “还有她的那头齐耳短发,也是格外的倒胃口!” “还有,还有,她有时睁着那双大眼睛,故意扮纯,装无辜,博可怜,也只有在男生那里吃得开!” “唉,也对。也就那些男生吃她那套。” 这几个女生拿着包子,提着豆浆,手里还拿着烤串等小吃的女生,本来也不是一个班的,因为同样的痴迷于年佑,每次在追逐年佑的路线上,总会聚在一起,上次书法课上异口同声地要找何巷麻烦…… 这不,让她们等到了。 “今天,她倒是来得早,没让我们吃多少西北风!” 这几个女生花痴病得的不轻,一个个打扮的“红杏出墙”样。 校服的下面,总要翻出一个蝴蝶结的红领子;校服裤子上面还要套一个迷你裙;学生模样的脸,非要扑粉描眉染口红……总之,从穿着到打扮,从仪表到神态,无不在挑战着校规校纪的底线。 她们就在何巷快要走近的时候,摆出一副收账索要人的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姿态,纷纷拿眼角斜睨着她。 何巷何许人也?更不拿正眼瞧她们。 她盯着大门左首一块掉了皮的砖墙,厌恶的说: “起开!好狗还不当道,何况是没有捋顺毛的一群母狗!” 这话可不好听,任谁听了也不相信是出自一个貌似乖巧的女生之口,若是知道了她的何疯子大名,想必也不惊讶了。 她们被这大喇喇的话刺的直跳脚! 真想七八个人将她围成一个圈子,手脚并用,捶扁她。 这个时候,带头的女生朝右边一偏头,她们几个会意,遂将她夹在中间,推搡着她朝校门口右边的巷子走去。 谁要是怕了她们这些从脂粉堆里秀出来的花架子,谁就不是人! 何巷厌恶地甩开了她们,不用催着,也不用赶着,挺直了脊背,朝校门右边那条隐秘巷子的灰色地带走去。 真是天赐良机,她很想试一试升为文化圣墟六大境第二境小化境之后,自己的短刀能否出鞘? 难道我的短刀也像不求上进的自己,一直软哒哒的甘愿做个手链? “看到那个粗壮的大槐树了吗?”领头的女生问。 “谁看不到谁眼瞎!” 有个女生故意朗声说道: “那个粗壮的树身后面,那滩血,黑沉沉的,怕是还没有干透呢?” 另一个女生附和道: “对,上次那个女生叫得可凄惨了,老仙人一个个问候了遍,也没有出现任何救星……最后,被我们整惨了!” 何巷听了她们的夸大其词,不为所动。拉着个脸,冷冰冰的话语,让人听了胆颤心寒: “少废话,到了地方,咱们刀子斧头各显其能!这会逞什么口舌之快?我看你们就是刀子耍在铁匠铺 ——欠锤! ” 这些话出自一个女生之口?那些张牙舞爪、虚张声势的女生,听到此话不免面面相觑…… 人家准备挥刀子砍砍砍,她们准备挥指甲挠挠挠,这级别……足以相差十万八千里了。 到了目的地,七八个人中的头儿,甩了甩头发,整了整衣服,又踢踢腿,甩甩胳膊…… 何巷忍俊不禁: “有趣,你这整的是第几套广播体操啊?” 还广播体操?好气人! “第九套整人广播体操预备——大家一起上!” 第三十六章 燕歌来也 吴道子就不明白了,眼前的这就是实打实的一场救助啊,怎么会是来者不善呢?这个王羲之看了半天字,脑子看坏了吧? 王羲之知道他看不懂,撂下一句:看不懂是正常,看懂了才反常。 那几个女生识时务地飞也似的逃走了,来者轻蔑地看着她们的背影…… 拍了拍手就准备离开这里,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场混战,只是轻易的在路边捡起的一张纸片,扔在了垃圾桶,事后还不忘拍掉手上的灰尘。 “等等!就这样走了吗? 我还没有表达感激之情,一声谢谢,似乎轻飘飘,不能等价偿还你,我也就不说了。” 何巷朝着她的背影说到,听到此话,来者似乎怔了一下,没有停,又接着走了。 “嗨——最起码你要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啊,我们重新一认识一下好吗?” 就这样走了,似乎不礼貌,来人转过身来,等待何巷追上来。 “我们是同班同学,却像第一次见面一样,是该好好认识一下! 咳~你不认识我实在是意料之中,谁让你是我们班的睡觉大王呢?” 来人歪着头,调皮说笑的时候,让何巷有一刹那的分神,这样的女孩跟刚才大动干戈,挥拳踢脚,彪悍生猛的女生,真的是判若两人。 “什么,我们是同班同学吗?我竟然不认识你。这实在是要归咎于我的睡觉功夫了。” 来人又歪着头笑了一下,脸上的笑魇更深了,她耸了耸肩,如沐春风般轻松的说道: “你不认识我啊,情有可原,可我认识你却在情理之中。 你是我们班出了名的睡觉大王,也是出了名的疯子,大家都叫你何疯子,对吧?” 一番话说的何巷面红耳赤,自己的这两个名声都不好听。 “好啦,我的名字又不是国家机密。不用再故作玄虚了,我叫燕歌——燕子歌南归,陌上春渐浓。” “你的名字真好听!”何巷忍不住夸赞道。 “是啊,我的名字。是爸爸妈妈初次见面时的情景写实诗。” 燕歌的自信快乐让何巷很羡慕,看得出来她有一个很幸福美满的家庭,才能养得她如此自信达观与从容。 不像自己,自从出生以来,就给家人带来连串的厄运,让自己的家充满了灾难。 让每个人的心头都笼罩着乌云,让每个人都经历着艰难困苦,到现在还没有让终结自己的这个克星的命,还没有把他们从水深火热的灾难中解救出来。 燕歌看到她有些分神,发愣,“你怎么啦?何巷。” 何巷看向了她的胳膊上的几个血窟窿,她连忙转移话题: “她们这些女生看起来矫揉做作,娇娇弱弱的,动起手来怎么这么残忍?来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嘶啦——何巷一把拉开了上衣的拉链,撕下了自己的内衬,连忙说: “这是干净的,我今天早上才换的,先用它来给你包扎,可不能当破伤风。去了学校,我陪你去医药室。” 何巷怕弄疼了燕歌,小心翼翼地边包扎边说: “这次要感谢你了,若不是你的话,我受的伤可不止是这几个血窟窿了。” 最后,何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都是这个年佑,让我受了许多无妄之灾!” 年佑?!燕歌的心里又是一紧,即使这是三世子的化名,也让她的小心脏嘭嘭直跳。 “这这关乎年佑什么事?” 先前她言语爽利,怎么我一提年佑,她就说话不利索了? “难道像你这样英姿飒爽的女孩子,也沉迷年佑的那副诱人皮囊?” “怎么会?”燕歌否定道。 “我只是奇怪,她们对你要打要杀,恨之入骨的样子,竟然是为了一名男生,太浅薄天可笑了!” 何巷用“人生难遇一知音”的激动,猛得拥抱了一下燕歌: “真是太好了! 我终于找到了一个不动心于年佑的女生了,太难得了! 连我的发小小妮,竟也被他惊为天人的外表,迷得五荤六道的,气的我牙痒痒!” “哎呦——”燕歌吃痛的喊了声。 “该打,该打!忘了你的伤,弄疼你了。” 燕歌却又回敬了她一个拥抱,心里也欢喜的紧:只要不喜欢年佑,还算是识相。不然 “那你是怎么得罪了她们的?” 何巷双手一摊,直喊冤枉: “一是我不喜欢年佑,二是我和年佑没有亲密之举,我们只是同桌而已,她们便准备给我一顿教训。 若是真的是他什么初恋、女友,一定会被她们大卸八块!” 大卸八块?一定会让她们刹那消失殆尽! 燕歌心里狠狠地想着。 何巷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似乎不相信,便赌咒发誓地骂了年佑一顿完了,心里好几遍念叨:上方的神灵可不要听信我的话,年佑他是我们一家人的救命恩人啊!我一定会报恩! “走吧!”两人携手去学校。 何巷老远的就看到门口扯长脖子东瞧西望的几只雁,瘦高个脖子伸的最长的是萧大个子,矮冬瓜带着长瓜蒂的不就是赵胖子吗?还有身边的紫雁,外加左望望右看看,活像手在额前探路的孙悟空。 瞧着他们急切、着急的样子,何巷心底流过一股暖流,不,是四股暖流交汇一起。 “看,不是我们的何姐吗? 不过,看她轻快、跳跃的脚步,是遇上了开心事了。” 那三个小弟顺着小妮指着的一看,果然就是老大。 他们急吼吼地竟追了出去。 如此热切的迎来,是为了身边的何巷吗? 燕歌看着三个快速奔来的男生,忽得站住了脚跟,护在了何巷的前面,并歪头说道: “他们定是那帮女生喊来的援手。待会动起手,你只管照顾好你自己。不要看我胳膊上有伤,对付他们三个还是绰绰有余!” 何巷起了玩心,竟然点头称是,还往后退了几步。 等他们跑到跟前,正准备兴冲冲地迎接老大去学校,不妨被燕歌快速伸出的脚尖,给勾绊了一下,来了一个三狗吃屎 第三十七章 来个叠小弟 咚,咚,咚——最先摔倒的是重心不稳的萧大个子,然后接二连三摔倒的胖子、茄子,一个个叠摞在萧大个子身上了。 “啊——” “啊呀——” “哎呦——” 他们被这突然袭击给整懵了,但瞬间就清醒了过来,最上面的紫茄子姿势最为舒服,趴在两层人肉垫子上,脑子也转得快,兴冲冲地喊了声: “老大,我们接你进校了! 我们寻思着没有一个新颖的接法,就不能博你一笑。 人家有个叠罗汉,我们就给你来个叠小弟。” “叠小弟?哈哈笑死人了。”燕歌笑得花枝乱颤。 “哈哈我以为是那几个败阵而走的女生找来的帮手,没想到竟然是你的小弟?可以啊,鹿儿!” 鹿儿?何巷诧异。 “瞧你这会儿,眼睛睁得格外大,不就是一只梅花鹿吗?喊你鹿儿不好吗?” 原来如此!何巷笑笑说: “行,救命恩人喊啥都行啊! 熊猫,乃至黄牛的眼睛都比我的大吧? 鹿儿,更好听啊!” “鹿儿姐,这名字真好听! 姐姐们,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我们怎么会是别人找来的援手呢? 哎呀——话说,姐姐们,刚才是发生什么不测的事了吗?” 趴在两层人肉垫子上,话儿还贼多的紫茄子嘴吧吧的说个不停! 最下面的萧大个子,深吸了一口气,铆足了劲喊出了声: “上面的还不快下来!压死我了。 这胖子的体重就不是人能承受得了的。” 何巷一个个把他们拉了起来,相互介绍他们认识。 最后,燕歌以恩人身份加入了他们这个团体,统一了一下两个称呼:鹿儿姐,燕子姐。 何巷拉着燕歌的手在第一节课下后,走进了教室。 这个燕歌可不就是和何巷在同一个班,她是一周前转进这个班的。一进来就被放在第一排了,同学们都私下喊她——关系户。 当时进班的时候,坐在后排的何巷和年佑,一个是睡大觉,一个看睡大觉。两个人对教室发生的事情,甚至于新转生等,统统没有兴趣。 一坐在座位上,年佑就抛给她一句冷言: “吆喝,平日里生人勿近、独来独往的你,也有今天的小女儿情态,还牵着别的女生的手进来,这还是你吗? 而且,事出反常必有妖!” 刚才遭遇的那场欺凌有点累人,还有点气人,都是拜你所赐,你还说我有妖气? 何巷生气的说: “你是妖,你全家都是妖精!” “你这是什么态度?背过了河就不认人了? 我可是救过你还有你全家人命的恩人啊!怎么这样对我说话? 你还答应过酬谢我的,不管什么要求。” 何巷不能忍也得忍,她的脸,九分带气,一分带笑,牙咬切齿地讲上学前发生的那场遭遇讲了一遍。 年佑听得特别受用,听这话儿,有许多妞为他疯狂地吃醋,但继续说着风凉话: “有人敢对疯子动手,真是佩服的紧!” 何巷气的不轻,回敬道: “你不应该说声:对不起,都是我给你惹了麻烦吗?” 年佑狭长的凤眼,闪着光芒,更加桀骜不驯地回道: “你不应该说声:谢谢你,让我结交了新朋友吗?” 无语,疯子才跟他墨迹这么多。何巷给了他一个后脑勺,朝着窗户抱着胳膊就睡。 嘚,又开睡了!年佑又是一番盯着她的后脑勺看,头顶的两个发旋,都被他盯的紧张,谁让他长着一副绝世又害人的美颜呢? 也就是何巷有定力,被这样一个神颜值加持的男生盯着也能睡着了,就是她的这一特质,让年佑百思不得费解。 被他盯着,也能睡着了。 何巷头一挨着胳膊弯就睡着了。 睡梦中,何巷飘飘忽忽地来到了红香楼前,这么高的台阶,竟没有一点的气喘吁吁。 咯吱——她推开了门,走进了院子,才想起自己已经是文化圣墟六大境之第二境小化境了,可以进入一楼的房间去看看了。 记得前几次,她想进去一楼的房间去看,死活推不开门也就算了,那门还长了长额头,专意碰自己的额头。 呵呵,这次就看是你的额头长,还是我的手长? 她抬起头一看,一楼悬挂的匾额上写着——落地生根。怎们会有这么奇怪的匾额? 呼喇——她刚靠近一楼,厚重的大门就缓缓的打开了。 “有人吗——没人回答,那我要进来了!”何巷并未冒冒失失的进去,先是探头朝里有礼貌的喊了一声。 何巷能感受到一楼这两扇门的厚重、沉重,以及深厚的历史积淀 等等,让我想象一下,这么宽敞的屋子,这么厚重的屋门,里面会装些什么? 历代古玩、名人字画,还是金银珠宝、奇珍异宝?哇——全是些闪闪亮亮、亮亮晶晶、晶晶莹莹的黄白之物吧! 这是让我一夜暴富的节奏啊! 哈哈,暴富之后,一定一掷千金,先去锦福医院,给哥哥治病。再买下一个海岛,让父母来养老 “唉,你看你这个有眼无珠,昏聩了几千年的糊涂虫,潦潦草草地就选了这样一个爱财如命、铜臭味十足的神力继承人,老夫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急脾气的吴道子,朝着何巷的背影弹了一下手指—— 就在她站在门口尽情地做暴富梦的时候,也不知是一阵风吹得,还是一只手推得,她哐啷啷——差点被高门槛给摔倒,趔趔趄趄地进了房间。 她好不容易站稳了,又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瘫坐在地上——怎么可能,这样一座金碧辉煌的高楼,里面竟然,竟然——楼徒四壁! 空的?对,空悠悠,徒留四面白墙! 何巷知道那位空中的神秘人如影随形,她在空屋子里转了一圈,随后喊了一声: “你出来,你狂骗我!说什么一楼的房间里有帮助我晋升境界的秘籍,怎么空空如也?” 话音刚落,只见墙壁上出现了一行金色大字,随之那低音磁性男声响起: “处处是物而不见物,俗物充心塞满眼,悲哀呀!” 何巷像是被人耍了似的,双手叉腰,指着那几行字说: “你这话儿说的古不古,今不今的,尽管我整日睡大觉了,还是听得懂,不就是嫌我嗜财如命吗?” 处处是物是吧?让我看看哪里都有物? 第三十八章 吸命鬼团伙作案 何巷有种像被人耍了似的气恼,左边踢一脚,右边挥一拳,还叫嚷着: “我是眼睛瞎吗?这里有东西,还是哪里有东西?” 咚咚——就在她朝空地胡乱踢打的时候,她听到了东西移动的异响,但是没有触觉,更是看不到东西。这些东西就像跟何巷捉迷藏似的,不让她碰捉到。 她还是不泄气的又是一阵踢打,随之传来的又是一阵响动。 另一面墙上又出现了一段字: “别费力气了,你就是在这里踢打上三天三夜,也伤不到它们分毫!” 听到踢打二字,何巷猛然想到了一个缓解尴尬的办法: “哦?谁踢打了,这是我原创的踢踏舞!不信你看!” 何巷自己哼着节拍,就地跳了一段踢踏舞,小时候学的东西就是记得牢! 一舞结束,墙上的话语又起: “何巷,这是属于你一个人的红香楼,这里面的秘密等待你的挖掘与拥有。” “每一个守命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红香楼吗?” “这个要依缘分而定了!” “这里空空如也,我的缘分就是一贫如洗吗?” “有缘就会见到这里的每一一件物品,你能进到这里已实属不易。 这里的物品暂时是隐身的,你只要找到他们现有的传统文化继承人,收集到他们的头发,在院子里的香炉焚烧之后,这里的物品会一一显现。 同时,你会汲取文化传统的精髓神力。 当然,你也会晋升文化圣墟境界。” 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何巷追问道: “物品都是隐身的,我怎么知道找哪一方面的继承人?” 稍作沉默之后,墙上出现了四个大字——柴、米、油、盐。 何巷就纳闷了,自己所理解传统文化不应该是琴、棋、书、画吗? 空中的神秘人像是有读心术似的,回答了他的纳闷: “精神文化,不应建立在物质文化的基础之上吗?” 服了,真是服了! 何巷关闭了心神,不再胡思乱想了。 喃喃自语: “服了,真是服了!” 年佑推了她一下,悄声说道: “什么服了?你声音再大点,就会引来老师的目光了!” 睡得正香,梦得正好,就被这个年佑推醒了。懒懒地回到: “怕什么,到时候我会说:服了,就服老师的授课,不行吗?” 年佑冲着她的后脑勺说: “行——我的姑奶奶!” 何巷瞄眼,趁老师转过身去板书,她坐端身子伸了一个懒腰。 等眼睛看清楚周围的时候,她惊呆了,天哪,所有人,不,除过年佑之外的所有人,头顶上的寿命余额在以每秒一个月的时间快速减少流逝着。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会大家一起被吸走寿命?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啊! 她腾的站了起来,高声的喊了句: “怎么会这样?” 英语老师这会儿正讲着语法,何巷突然来这么一句,她忙看向她: “何巷,what happe ed to you?” 何巷哪顾得上回答,她快速环视了一遍他们头顶上的寿命,预想到是遇上吸命鬼团伙作案了。 看,她又耍疯了! 最近,她不是一向还算安稳吗? 我看她疯的更厉害了,以前还是悄悄地耍疯,现在啥也不顾了 何巷枉顾所有人的非议,他拉起了身边的年佑往外跑,只说了声: “我们去救命!” 在她的认识观里,她把身份不明,还十分可疑的年佑当成了她的战友——守命人。 只有同是守命人,才看不到对方的寿命余额,就像上次看不到余霏的寿命余额一样。 “去哪——”年佑被她快速拽出了门。 “上楼顶!” 何巷拽着年佑,拿出了百米赛跑发的速度,爬上了楼顶。 她取下了手链的同时,就吹响了短刀的刀鞘的哨音——听在同伴战友的耳里,就是紧急集合。 吹完集合的紧急哨音之后,她站在楼顶四处张望敌人的踪影。 “小心点,你倒是往里站啊,不要掉下去了。” “你的短刀呢?” “什么短刀?” “别装了,年佑,我知道你就是我的战友——守命人!” 年佑丢二郎当地说: “守命人的倒不在乎,一句战友挺中听! 还有,我没有短刀,但是若有人敢与你为敌,我会尽力杀死他。” 就在他们短暂急切的交流时,余霏冲了上来。 他看到何巷手里的短刀,再看向它的主人,是那个大眼睛的女孩,差点要非礼自己的女孩。 “怎么是你?” “怎么不会是我?当初我还救过你的命呢!” 余霏心里波动不已,桃花眼里桃花开,嘴上不留情的说道: “你是救命,还是非礼,你自己知道!” 看着余霏眼里冒着怒火,年佑走上前去,护在何巷的前面,半回头问何巷: “战友,你不说是有紧急情况吗?怎么还搞起了内讧? 一个男生,说得自己好像黄花大闺女被坏人怎么了一样气愤!” 何巷一把推开年佑,连忙说: “余霏,大事不好了,我们附近有吸命鬼的团伙作案。所有人的寿命余额都在快速的减少。” 何巷的话音刚落,余霏就看到他们校园里冲进了一群级别高的直立行走的吸命鬼。 “余霏,快看,他们像不像阎王殿里的牛鬼蛇神?” “这群魔鬼!”骂完这句,余霏纵身跳下了六层楼的楼顶。在空中,他还不忘吹响传讯哨子。 “就这么跳下去了?”年佑不觉往后退。 “有什么可怕的?他行我就能行!”一直想找个办法结束自己克星、煞星命的何巷,转身拉起满脸恐惧,吓得瑟瑟发抖的年佑就要往下跳。 “何巷,我不想当垫背的呀,我还想活着——那么多妹子迷恋我!” 风呼呼地吹在耳边,他闭着眼,想着一定要脑袋着地,不要破相,死也要死得漂亮。 “余霏,我们来了!” 余霏一回头,何巷抓着年佑以最潇洒的姿势着地了,她也从六楼跳下来了? 这个时候楼上跑下了五六个人,有学生,有老师,他们拿着短刀,已经加入了战斗。 何巷拿着短刀,无师自通地向恶魔的心脏处刺去,恶魔被她一刀毙命。 “你怎么知道它的死穴?”余霏战斗的空隙问道。 “全凭感觉!” “感觉?以后多多赐教!” “先努力活着吧!”何巷说完这句,又冲向了另一个高达三米多的怪物! 第三十九章 大战蝙蝠怪 余霏向后退了几步,背靠着何巷,指挥着她的下步行动: “何巷,这么多的恶魔,我们无法架起隐身圈。 我们分头行动,你去楼上组织能加入战斗的同学,安排学生撤离到东边的体育馆。” “好!”何巷挥刀就朝教学楼奔去。 余霏朝着她的背影喊道: “小心!” “战友,等等我!”年佑赤手空拳打倒了一个身体庞大如牛,头上长着犄角的怪物,追着何巷的背影而去。 自从何巷拉着年佑冲出教室之后,同学们一片喧哗,课堂秩序早乱了有些同学站起来朝外张望,眼尖的同学看到了楼下的场景,一声尖吼: “怪物,前院全是怪物!” 怎么可能?老师凑到窗边一看,也吓了一跳,可不就是一些不可名状的庞然大物吗? 还得是老师震惊,反应过来了,先是稳住学生: “同学们,不要紧张,外面是拍戏呢!” 哦?动画片、动漫里看到的怪物全集中在院子里了吗?听老师说是大战魔鬼的戏码!同学们心里稍稍能缓一下。 这个时候,何巷已经一楼大厅高喊,她的声音有着威力极强的穿透力,一直传到六层楼的每个角落。 在着急的境况下,她的爆发力、战斗力,以及各项能力超乎寻常。 “老师们,同学们,请大家站成两行,按照楼层、班级,来个紧急撤离,我们撤离的目的地——东边体育馆。 一楼的一班先开始撤离。 有体育特长,以及武术培训过的同学,在我这里集合,我是何巷。” 一听到老大的召唤,萧大个子几人、小妮,还有刚才认识的燕歌第一时间在她身边集合。 “老大,怎么回事?” “有许多怪物袭击学校,我们要保护大家的安全!你们各自找些防身武器拿在手上。” 他们跑进了最近的教室,萧大个子拿了一个拖把,胖子拿了一个坏的板凳腿,紫茄子啥都没找到,就拿了一个长长的铁戒尺。 而燕歌,她不需要任何武器,怪物都近不了她的身。 师生两行子队伍向体育馆奔跑而去,此时已有几个怪物冲进了教学楼,何巷一边指挥着众人的撤离,一边指导着众人的攻击: “大家不要怕,这些怪物没有尖牙、利爪,也没有神力、法器,他们不会对大家有致命的危险,只会吸取我们的寿命。看着是长相可怕而已,箫敬你们几个,只管大胆的出击,有危险的时候,我会帮你们化解。” 在何巷的鼓动之下,萧大个子几人围着一个庞然大物,你一棍子,他一棒子,攻击着怪物的膝盖、腿脚,全然不怕那怪物狰狞的长相。 燕歌则单打独斗一个独角兽似的怪物,上下翻飞,拳脚相加,打得津津有味。 “没想到,你这个徒弟睁眼说瞎话的本领真是超强,十恶不赦的怪物,被她说成了块头大的弱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糊涂吴道子,也只能就事论事了。 “你呀,当下之急,当然是要平复他们普通人的惊恐之情。若不这样说,他们在惊恐之下,不来个踩踏事件那是不可能的,踩死几个人是分分钟的事。 不过,这孩子还是有些本事,她对危险的嗅觉力真是出乎意料! 你看,她站在中间,冷静地观察着他们跟怪物的角逐,在捕捉怪物的致命弱点。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将怪物毙命于短刀之下!” 果然,正如王羲之分析的一样,何巷何曾不知道怪物的厉害之处,她忘不了亲眼所见——那位那位大叔如何殒命于怪物的利爪之下。 她只能说谎安慰同学们了,全靠自己冷静地分析,去袭击怪物的致命弱点。 萧大个子他们几人,兴趣满满地看一个倒地而亡的怪物,正在发生着神奇的变化——身材变矮变小了,头上的犄角没有了,恶心的嘴脸不见了,显出了正常人的样子,似乎与上龙国人差不离,最大的区别是他有着紫脸膛。 一个个怪物毙命之后,变成了一个个西占国人。 对,他们一个个就是西占国进行过特殊修炼的吸命鬼。能直立行走,而且如此庞大的怪物,至少品阶在五级之上。 这些怪物倒地之后,何巷第一时间拔下他们的利齿,这些以后会有大用,这是那位大叔告诉自己的,要赶他们变回原型之后,一定要拔下利齿。 何巷没有想到,会这么快经历这场恶战。她以前见过的吸命鬼,也就是苍蝇、蚊子、蜘蛛、臭虫等昆虫之类,还有野狗、野猫、山兔等小动物,像这么大,直立行走的怪物想都不敢想! 这样的怪物,也只适合于正面作战,这太容易暴露了。 教学楼里面的师生撤离的差不多了,何巷抬眼朝外望去,外面的怪物被余霏他们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就在她感觉能喘口气的时候,外面突然飞着一个蝙蝠怪,狡猾极了,在突然俯冲的时候袭击守命人,连余霏的肩膀上都被他抓伤了。 何巷急速了奔了出来,观察着他的弱点她发现了一个破绽,他在袭击人的时候,右耳朵总会卷起来。 就在他朝这边飞过来时,何巷喊了声——余霏,朝他点了一下头。 余霏会意,半蹲了下来。 何巷跑起来,一个箭步跳跃上了他的肩头,恰在这时蝙蝠怪一个俯冲,就要抓住何巷了。 何巷没有躲,余霏猛站起来,何巷就势抓住蝙蝠怪的爪子,一个鹞子翻身,竟然骑在了蝙蝠怪的身上。 蝙蝠怪哪里被人骑过,他焦躁不安,加快了速度,向墙壁、栏杆等坚硬的物体上碰去。 咚——咚——的撞击声响起! “啊——小心——”下面所有的人都吓得尖叫起来。 “你真是不想活了,何巷——”下面的年佑紧张的喊着,这真的是每天只知道倒头就睡的同桌吗? “小心,他要把你撞下来!”余霏大声喊着,提醒着何巷。 狡猾的蝙蝠怪又正准备将自己的背重重的摔在墙上,以撞飞,或者撞死何巷。 何巷又不傻,猛翻身下来,抓住了他的爪子,被蝙蝠怪猛烈的撞击带的在空中直荡秋千。 下面胆子小的人,看得早已闭着眼睛,捂着心口,蹲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第四十章 一战成名 就在何巷命悬一线的时候,她的小弟们不知谁借来了一个扩音喇叭,朝空中喊着: “老大,不要怕——你要是被这个蝙蝠怪给摔下来了,我们叠起来当肉垫子——接住你!绝不会——摔着你!” 何巷被甩得直荡秋千,她用眼睛余光一瞧,自己被垂挂在五层楼高的空中。 何巷抱着必死的决心,与蝙蝠怪殊死搏斗。 她心想,总想结束自己的煞星命,换来家人的好活,总不能成功。 这次应该能成功了。 当蝙蝠怪发现自己徒劳无功时,又一个猛然俯冲,准备用一个海底捞月,即使将对手摔不死,也要拖死在地上。 何巷就在他猛往下冲的时候,憋足了全身力气,向他的右边攀跃上去,一刀子插进了他卷缩的右耳。 蝙蝠怪凄惨的叫声响彻了空中,体育馆的师生吓得蜷缩在一起。 受了重伤的蝙蝠怪,使出浑身力气要与何巷同归于尽,快速的撞向了最近的一幢建筑物。 这个时候,弹跳力极佳的年佑一个纵身跃起,恰好搂住了何巷的腰,空中几个翻转,最后以年佑在下、何巷在上,搂抱着贴地的方式安全着陆。 萧大个子几人信誓旦旦要叠的肉垫子呢?不但没有,还有的一番说辞: “鹿儿姐,是嫌我们几个肉垫子太蠢笨了吗?给你找了一个颜值、勇气、武力值爆表的男神年佑啊,直接是绝了!” 最厉害的蝙蝠怪死在了何巷的手里了,剩余的残兵败将不知在谁的指挥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撤退了。 “何巷——” “何巷——” “何巷——” 在场的守命人战士,以及加入战斗的师生们,欢呼雀跃,举起右手高喊着英雄的名字。 “你还要在我身上趴多久?” “你没听到我的那些妹子们的咆哮吗?” “你再不起来她们会手撕了你!” 年佑被她压在身下,气喘吁吁的说完了这话。 而趴在年佑身上的何巷十分气馁,死,差点就要成功了,又被这个人给破坏了! 她一股脑将自己的气愤发泄了出来: “谁让你强出头了?” “谁让你跳出来了?” “我请求你救我了吗?” “噢——我知道了,你看我成功了,跳出来要抢我的功劳了?” “你是天底下最最讨厌的人!” 年佑被骂懵了——天底下还有这么不识好歹的人吗?这救人还有这么大的错吗?这是为什么呀? 燕歌看着他们暧昧、恼怒,又呆傻的样子,心里早就忍不住了,走过去拉起了何巷,问长问短,十分关心。 这个妹子长得还凑合,年佑还躺在那里,等待着和何巷一样的待遇,可惜——来人,视若不见。 燕歌掐得自己腿发疼,也要忍住自己的眼睛看向他,那双隐藏不了爱慕的眼睛。 转进这个班,走近何巷,就意味着接近年佑。 她以前眼里心里都是他,和他的爱慕者一样,那颗匍匐在地,低到尘埃里,也要爱他的女孩,他见得多了。 从此,要成为年佑的唯一绝缘体。 燕歌想要成为年佑的唯一绝缘体,恐怕不能实现了。在此之前,作为同桌的何巷,对他更是绝缘——近在咫尺,远在天涯。 何巷早已引起了年佑的兴趣。 燕歌再她技重施,就不灵了。 年佑讪讪地问: “不拉我一下吗?我就这样没有人缘吗?” 燕歌转过身来,拍拍手说: “再等等,待会体育馆出来的妹子们,一人一个手指头,一定会抬着你这个大英雄——游街!” 游街,哈哈 这话儿够气人! 何巷首次露出了笑脸,朝着燕歌竖了一个大拇指——新交的朋友,真棒! “英雄——何巷!” “英雄——何巷!” “英雄——何巷!”。 众人的欢呼声此起彼伏,何巷实在是没有心情受用。 余霏朝她使了一个眼色,他们几个守命人聚在了一起,有十几个人的样子。 他们的教导主任杨老师,竟然就是守命人,还是这个学校区域守命人的责任人。 “所有的守命人,留在原地。 其他同学,你们去通知体育馆里的师生,回教室继续上课。” 何巷以前单打独斗,发疯式的与吸命鬼独自战斗,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自家人,何巷有点怯场。 这里危险解除了,该回去歇歇了,何巷退了几步,转身就要回教室。 “何巷,我们马上要开个紧急会议,你去哪里?” “杨老师,危险解除了,我该回教室睡觉了。对了,再有恶鬼出来作乱,喊我就行!” 何巷说完就要走了。 余霏上前拽住她,有点不客气的说: “你的态度是在蔑视我们其他人的能力吗?” “你不觉得有些事,需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吗?” 何巷被他突然变冷的态度弄懵了,她有些生气的问: “交代什么?交代我怎么会舍命去迎战蝙蝠怪的吗?” 这个余霏,想让何巷留下来,或者是加入到集体活动来,也应该有个好态度。 这下,两人说僵了。 余霏骑虎难下了,他这个人最不会说软话了。 “何巷,你不应该交代一下这把刀是怎么一回事吗? 你要知道,这把刀原先的主人——死因不明!” 怎么会这样恩将仇报?当初不是何巷救了他,他早已命丧于吸命鬼之手。他不但不知道感恩,还自负的认为她垂涎他的男色。 此刻,他又是怎么对待自己的? 一场恶战刚结束,他就来质问自己,怀疑自己的清白 “你怀疑我?” 就在余霏将何巷的火点的超旺的时候,无赖如斯的余霏却突然情绪一转,来了一个大反转。 余霏朝着何巷来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笑着说: “若不这样,怎么留得住我们的大英雄,和我们这些末流守命人一起开个会啊?” 年佑拉起何巷,要拉她回教室,替她鸣不平道: “如此前倨后恭,不就是要留下你开个会吗?有必要把人这么当猴耍吗? 走,不要理会他!” 何巷被他拉着要走,余霏急了,拽住了她另一个胳膊,不让走。 何巷左右抬头看看,两个人一样的大个子,不一样的帅气,自己这个桃花运啊——犯的不轻啊! 第四十一章 初挨权给了她 何巷的脖子张望的好累,这两个人都长这么高,是在比个子吗? 一样的不会怜香惜玉,这样拽着自己,两个手腕被拽得生疼。 “你放手,她不想待在这里!”年佑朝着余霏喊放手。 余霏的脸,今天超能变色,他冷冷地回到: “让她选择,是在这里把话说个清楚,还是逃避?” 这么多的人看着呢,何巷她可不当胆小鬼,也不当个逃兵。 她看向年佑: “你放手,我倒要看看他能耍什么花招。 我们的事,回去了再说。” 年佑放开了她的手,但是黏人的说: “我也要留下,三次——今天是第三次救你的性命了。” 不提救命之恩还罢,一提这个何巷就是来气,他破坏了自己英雄式的自杀行为。 若是成功,一是终结了自己的煞星命格,全家得幸福。二是得到了国家的抚恤金,全家得保障。三是获得了守命人的高额酬金,全家得实惠。哥哥就有钱看病了,就有望成为正常人,爸妈也得以解脱,可以安逸的养老了。再分给姐姐一些钱,在家里不就有话语权了? 虽然自己也能领许多守命人的酬金,但自己试过了,有关守命人任务行动的场合,这个酬金才有用。 就是他,让我的美梦碎了一地! 想及此,心情愤懑的何巷,啪——何巷甩手就给年佑一记巴掌。 打得在场的人面面相觑,只有燕歌紧张的握起了拳头,向前迈了几步。 你——夺走了我的人生初挨,我的初挨权就给了她吗? 长这么大第一次挨打的年佑,怔在了原地。 他的脸颊火辣辣的疼,也疼醒了他。 “真是个名副其实的疯子! 哪个疯子不打人,挨疯子打——正常!” 年佑咬牙切齿地说完这话,边走边回头,像是要捡起自己被打落了一地的尊严。 “好了!何巷,你还有你们都过来,我们要一起商量善后的问题!” 教导处主任杨老师,也真是有耐心,看完了他们的争执、打闹,才召集他们一起商量重要的事。 好吧,你们善后你们的事,我的善后事宜——何巷,你就等着慢慢还吧! 在快要走进教学楼的时候,年佑转过头来的那一瞥,阴骘极了,燕歌感到了这股超冷气压的威力,只有她知道年佑的狠戾。 何巷让燕歌、小妮等几人先回教室,他们愣是不走,只说他们不惹事,也不碍事,就在一旁护佑何巷 他们说的是何等的感人至深,何巷都要起一身鸡皮疙瘩了,知道姐为什么打年佑吗?谁护我谁就要挨打,姐就是这么疯! 何巷无奈的朝着他们耸耸肩,抬手表示妥协。 “我待会……要问你一些事,先看杨老师怎么安排吧?”余霏在经过她身边时,悄声送上话。 大家围绕着杨老师站立,他站在最中央,神情激动的说: “没有这场劫难,这场恶战,还真是没有想到,我们季安中学的守命人队伍已经如此庞大了,真是国之大幸! 我知道,大家都是因为各自特殊的缘分,才得以加入这个大家庭。 你们也有自己归属的阵营,队伍。但在这场浩劫到来之时,我们齐心协力战胜了具有如此庞大组织的恶魔,这就是已经深烙在我们骨子里的守命人的使命与担当的巨大凝聚力。 请跟我一起喊:大道为民,不留名,誓死必除魔,舍己守他命。” 能说些有用的吗?这又不是动员大会,喊什么口号? 何巷心有不满,无聊的用脚尖玩耍一只蚂蚁。 “你看老大,心不在焉的样子,显得无聊至极。”紫茄子首先捕捉到了何巷的无奈。 “可是,老大是他们守命人集体中的一员,就得参加集体活动。老大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啊!”胖子感慨道。 萧大个子的心情更激动,语无伦次地说: “以前说老大是疯子的那些人,真应该找来,一一给我们老大磕头谢罪! 不是我们老大,他们早就命丧黄泉了。 这些人中,就数我们老大最厉害,最恐怖的恶魔也是由她制服的。” 说着,他又拉着小妮问: “我这下知道了,我们老大说的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危险,就是这些恶魔吗?” 说完,又一阵欲哭无泪,激情之下出诗人,还是一位干嚎的诗人: “我的老大啊!你活得该有多憋屈啊,明明是做了好事,还被人当成疯子。 我的老大啊!你活得该有多恐怖啊,能看到那么恐怖的怪物,却得不到他人的援助。 我的老大啊!你活得该有多孤独啊,独自一人出战恶魔,没人与你并肩作战” 萧大个子的这一顿真情吟诵,引来了众人的目光,打乱了杨老师带领下的此起彼伏的口号声。 有这样一个疯子小弟,真是让人难堪。 “老大就疯疯癫癫的,小弟这样的有文化的耍疯,一切正常啊! 不用脸红!”余霏看似宽解,实则挖苦的话,说得何巷直觉冷风钻入衣领。 “我们这群疯子,不用你管!”何巷冷冷地回到。 余霏冷笑道: “你怕是没搞清楚情况,今日之前,疯子是贬义词;今日之后,疯子一战成名,绝对的褒义词啊!” 余霏奚落何巷的话,说得对,又说得不对。 只听,杨老师继续说道: “接下来,我们就安排善后的事。 这些西占国的尸首,自有上面出面解决,已经有专门的小组,马上进入我们的学校,带走这些尸首。 西占国人,他们不带着重礼前来,休得带回这些出身显贵的西占国人。 还有,为了稳定国人情绪,我们这些守命人是国家的秘密武器,是国之重器。 西占国吸命鬼的迫害,我们上龙国守命人的防守,这些都是机密,不能泄露出去。 我们的存在是国家最大的秘密,我们的行动不能暴露在阳光之下。 今天,我们已经暴露了,只能抹除他们的记忆。” 还好,补救的办法只是抹除人的记忆,不是杀了他们,何巷后怕的想到,可是,还能抹除人的记忆? 他们守命人该有有多少骇人的本领啊? 真是匪夷所思! 第四十二章 一场带走记忆的风 “真的能抹除他们的记忆吗?”其中一人问出了大家惊异。 杨老师坚定的说: “我们守命人是个神秘的组织,我们自有奇特之法保家卫国。你们等着瞧,不消一刻钟,一场带走记忆的风,会自南向北吹过这所学校的每一个角落之后,所有人都会失去今天的记忆。” 什么?我们都会失去今天的记忆? 萧大个子众人听了大惊失色,他第一个反应过来,急忙摸遍了自己的口袋——没有带笔。 他又翻找别人的口袋,无人带笔。 “你疯了,那么紧急的情况下,谁还带支笔在身上?笔是能吓退恶魔,还是能杀死魔鬼?”胖子一股脑地埋怨萧大个子耍疯。 紫茄子却反应了过来,小声骂道:“胖子,你这个蠢猪。大个子想要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记录下来,你没听到杨老师说要抹去每个人的记忆吗? 从此,今天发生的事情谁也不会记住,就成了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快!时间快要到了,得想个办法记住!”萧大个子对他们几个悄悄的说。 萧大个子眼睛转到小妮身上,突然眼睛一亮:有了。 他拽下小妮的胸针,起开了尖针,抓起胖子的胖指头狠狠的扎了一下。 胖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手指已经溢出血了。 这刺痛让胖子跳起来要打人,萧大个子的腿肚子已经挨了他一脚。 “小妮,茄子,还不快帮忙!将他死死的按住。” 他们二人照他的吩咐去做,死死按住了胖子,萧大个子拉着他的手指要写,却不知道从何写起,写些什么了。 “快,时间不多了。” 萧大个子想到了最主要的六个字,就用胖子的血指头,在自己的胳膊上写上了“守命人吸命鬼”六个字。 今天不就是一场这两方人的恶战吗?一方是侵略者,一方是保卫者。冷血与热血相汇,不义与正义交织 就在他写下这六个字时,南风突起,他们一个个呆站原地,像是被掏空了心肝的木偶,又像是插在田野里的稻草人。 一阵风,自南而北的吹过之后,一个个矗立在原地的“木头人”渐渐恢复了知觉与生气。 恰在这时,上课铃上响起。 杨老师招呼着众人: “同学们,课间活动结束了,各回各班上课吧!”说完,他快步走进了办公室。 众人纷纷走进教学楼。 胖子突然喊道: “大个子,快看我的手出血了,怎么回事啊?快快帮我包扎一下!” 萧大个子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嘴里吮了吮,说道: “针眼大的伤,还用去医药室包扎,大惊小怪。” 紫茄子看到何巷,就像看到太阳出西边出来一样,惊奇的喊: “快看,咱们的老大,竟然参加课间活动了。” 胖子也顾不上自己的出血的指头了,忙说: “对啊,老大这个时候是无所顾忌地爬长了睡大觉,从来都是雷打不动的,怎么会在院子啊?” 萧大个子嬉笑道: “一定是老大想我这只鹤立鸡群的鹤了,才专程下来透透风。” 这帮人,把何巷带着年佑,从六层楼的空中跳下来,迎战恶魔的飒爽英姿,以及在空中大战蝙蝠怪的英勇事迹忘得一干二净了。 一个个想不起来,在课间肆无忌惮的睡大觉的何巷怎么会来到前院的? 等众人都要进教学楼的时候,余霏快走了几步,赶上何巷,在她的耳边悄声说道: “忘了我前面叮嘱你的,散会后留下来,我们单独聊一聊的事了?” 何巷怒冲冲地回答道: “忘了我自己,也不会忘了你对我的质疑,你对我的冒犯,不是怀疑我的短刀来路不正吗? 好,找个地方,咱们好好掰扯掰扯!” “你——你——果然与众不同!”余霏的桃花眼睁得跟个桃子一样又圆又大。 你的眼睛能再睁的大点吗?这是要和我比眼睛大吗? 何巷睁着自己鹿儿般眼睛瞪着他: “你——你——和我一样的与众不同啊!”何巷同样回以惊叹。 余霏拉着她的手,一口气跑到了体育馆。 此时,这里空无一人。 余霏一屁股坐在足球场绿草坪上,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同坐。 “谁要跟一个蛮不讲理,又爱冤枉人的人同坐?” 余霏抬起头看着她,以及身后的骄阳。 此时,他看到金色的阳光给何巷镶上了一圈金边,反衬的她漆黑发亮的眸子里,像是注满了两汪幽幽的潭水,湿湿润润,又莹莹亮亮 余霏一时怔住了! “看什么呢你?再看挖了你的眼睛,哼!遇到你就没什么好事!”何巷被他看的发毛,着急下撂了狠话给他。 余霏回过神来,有点结巴的问,说到最后,自己先是没了声: “你怎么说我说我冤枉了你呢?” 扑通——何巷一屁股坐在他的身边,嘟着嘴说: “你还说你没冤枉我? 经过今天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我和你一样,也是守命人了吧? 那晚,我从恶魔的嘴里救了你,你苏醒过来,就认定我要轻薄你,你说我一个女孩子、女学生,我有那么放荡吗? 亏你能想到那里,还说些那些伤人的话!” 余霏被何巷说得,绯红了脸,那次,的确是自己鲁莽了。 但是还嘴硬地说道: “上次,算我是冤枉你了。但是,也算我们扯平了!” “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怎么个扯平法,你说说!”说完这话,何巷脑子里快速的转动着,自己——和他没有什么交集吧?又不欠他什么,怎么还说要扯平呢? 余霏自信满满的说: “无影鬼的事你忘了吗?” 无影鬼?!何巷的脑子又开始了快速的运转,自从自己成为守命人以来,黑蜘蛛等小恶鬼见了不少,无影鬼是什么鬼? 余霏看着她努力思考的时候,黑色的眸子盯着某处,一动不动,两排刷子似的睫毛投下卷卷的影子,很是可爱。 余霏还没有如此近距离,如此长时间的观察一个女孩。 “需要我提醒吗?”余霏看着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忍不住想提醒她 第四十三章鹿儿姐&牛儿姐 何巷挖空心思地想,也想不起头脑中有关“无影鬼”的印象。 她朝他点了点头。 “星期六,朝阳公园” “停——我想起来了!”何巷心里紧了一下,想起来了,爸爸被救的那次。 她故作镇定地问: “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这个时候的余霏,心里乐开了花:你就崇拜我吧!感谢我吧!嗨嗨 “作为救你父亲性命的大恩人,你说,我们能否扯平?” “无影鬼”这话的确是那日救父亲的守命人之间说的话,可惜,那个守命人背对着自己,当时只觉得他侧面硬挺好看 最后去了学校,年佑恰好一瘸一拐伤到了腿,自己以为救父亲的是年佑,谁知道认错了恩人。 但是,何巷还不甘心地问: “那个时候,你又不认识我,怎么知道救的是我的父亲?” 煮熟的鸭子嘴硬,余霏有趣的看着她: “我们跟踪无影鬼很久了,那个星期六追他到朝阳公园里,我们潜伏的时候,听到两个老人话家常。 那位最后被无影鬼盯上的老人,说过他女儿在季安中学上学,叫何巷 因为女儿和我同是季安中学的缘故,我就对他记忆深刻些。 直到今天,认识了你——何巷这位大英雄,我才想起公园里的那桩公案,将你和你的父亲联系了起来。” “谢谢你!”这声迟来的感谢还没持续一分钟,她又噘嘴不满的问: “上次你救我父亲,和上次你冤枉我的事,就算扯平了!那这次,你又是吃错了哪门子药,又冤枉我!” “有这么感谢人的吗?一声谢谢——还没捂热耳朵,就又讨伐上我了?”余霏装出一副吃了亏的心痛样子。 一声谢谢——还没捂热耳朵?何巷的心里冒出了一个坏主意: “还没捂热耳朵?咳——这句谢谢,我现在立刻马上——收回!不谢你,凭什么谢你!” “不可能啊!凭什么要收回? 我真真切切地救了你的父亲!” 何巷耸耸肩,邪恶的一笑道: “你想想啊,我们这个学校师生总数过了四千吧?何巷这个名字的同音,至少有七八个,你救的那个何巷的爸爸,非我的爸爸,我不认!” “蛮不讲理!你这双大大的清澈的秋水眸子,算是白长了——看不透世事啊!” 何巷心满意足的笑道: “不这样被冤枉一下,你怎么能体会你冤枉我时,我的憋屈与愤怒!”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之后,何巷舒服的还躺在了草坪上,双手枕在脑后,惬意的看蓝天白云,偶尔还兴致盎然地看一眼身边的这个桃花眼的男生口里不禁喃喃: “蓝天、白云,还有桃花——春天来了!” 桃花?余霏四处瞅瞅,不解的问: “你成功冤枉了我,这是把脑子开心坏了吗?这——有桃花吗?有的就是草坪、清风,还有不会说话的座椅、运动器械” 何巷看到自己鹿儿般的眼眸映在那双桃花眼里,眨巴眨巴的直冒着傻气——小时候,没有几个人喜欢自己的大眼睛,说自己的眼睛盯得人浑身不自在,坏人都能给盯的露出马脚;好人,呵呵,能盯得走上坏运;说来说去,还是和自己打小的煞星命有关。 “如果,我的眼睛有这么毒,我希望成为一把利刃,一刀刺进吸命鬼的心脏。” 这又是什么疯话?这人——疯的不轻。 余霏被她看得正襟危坐,手心里冒出了汗。 何巷看出了他的意思,笑了笑说: “别紧张,回到蓝天、白云、桃花这个话题,看你找了半天桃花了,姐就告诉你桃花在哪里吧!” 姐?有这么自带熟、厚脸皮的女生吗? “你知道我多大了吗?还给我当姐?” “当姐当惯了,没办法,在这个学校你刚才也看到了,最厉害的吸命鬼也要丧命于我的手下,自然人人要尊称我一声——何姐,若是想要更形象,就叫——鹿儿姐!” 说起刚才的那场激战,余霏没话说,可这鹿儿姐? “为什么叫你鹿儿姐?你长了我看不到的鹿角吗?” 鹿角?呵呵这般装傻是故意跟我作对的吗?何巷啼笑皆非: “往这里看,看到了什么?”何巷指着她的眼睛让他看。 “你的眼睛啊,还有你眼睛里我的眼睛啊!” “这不就对了吗?看得见的鹿眼不说,看不见的鹿角你偏问! 他们说我的眼睛像鹿眼,叫我鹿儿姐。” “他们这是糟蹋了白鹿、梅花鹿、长颈鹿了,没听说过有什么疯鹿倒是斗牛的时候,在红布的挑衅下发疯的斗牛。你不是被人称为何疯子吗?这个疯牛,很是符合你现在的人设。所以,应该叫你牛儿姐。” 牛儿姐,气死人了! 一说到牛,何巷就想到了忍辱负重的老黄牛,胸怀宽广的老黄牛,所有褒义词的老黄牛。 她苦笑了一下,妥协道: “好吧,你甘愿一人喊我牛儿姐,我就做那个气大如牛、牛气冲天的何巷好了。” “牛儿姐,你这个称呼只属于我一人,那也就是属于我们的一个秘密。再加热一下,就可以上升为爱称了,对吧?” 何巷生气了: “爱你个头,国仇家恨在前,你好意思说。 哎呀——跟你说个话,怎么这么难呢?一不小心就被你带偏了。” “牛儿姐,今天的话语权,谈话方向,不都是你掌握着吗?” 说得似乎也有点道理,何巷思索了一下,说道: “好,绕了一大圈,咱们又得绕回去了——蓝天、白云、桃花。 余霏,没有人告诉过你,你长着一双桃花眼吗?” 原来是这个桃花,余霏摇摇头,他在何巷铜铃般的眼睛里,左瞧瞧,右看看,也没有看到桃花。 “你们男生真是粗心,不知道也就算了吧。如果你想知道你挑花眼的样子,可以看看我新交的朋友燕歌的眼睛。” “燕歌,好,记住了。以后去看她的眼睛。不,看我的眼睛。” 桃花对桃花,这得撞出多大的一个桃花运啊! 何巷的脑子想象力又丰富的跳跃着,叫她何疯子一点也不冤。 她那个脑回路啊,是余霏这般单纯男生能追得上的吗? 第四十四章 原来没娘的孩子,不止我一个 “放学了,我们走吧!”在脑中想象够桃花运的何巷,听到放学的铃声响起,就此想结束这场漫长的谈话。 “别急着走啊!第一场扯平之后,我还有许多疑问要问你,你今天说不清楚,不许走!” 真缠人! “问吧,我们说快点,你牛儿姐胃大如牛,刚才又经历了那场恶战,我已经饥肠辘辘了。” “好!我问你答!” “不是你问我答,是你又要冤枉我了。” 余霏只想以解心中疑惑,说冤枉也行。 “何巷,让我们先说清楚刚刚发生的事吧!那场带走所有人记忆的风,怎么会对你无效?” 何巷反问道: “对你不是同样无效?” 余霏无可奈何道: “对,同样无效。我们就要搞清楚为什么同样无效?” 何巷追问道: “焉知就只有你和我没有被带走记忆?也许还有人同样记得今天的事。我觉得你应该先去调查这个,而不是盯着我不放。” 余霏眼神坚定,语言肯定的说: “我非常坚信除过我们,没有人能保存今天的记忆。风吹过之后,他们的嘴角都挂着一丝笑,眼里闪过灰暗的颜色。只有你和我,例外。” “这个可以伪装,你怎么知道没有人在伪装?” “这个我不深究,也不在乎。我只好奇你,只要解开了你身上的秘密,我的也就清楚了。” 真像癞皮狗一样甩不开了?何巷生气了,有点着急的说: “搞清楚,你是你,我是我。真是的!怎么会这么想!” 余霏非常肯定的说: “何巷,我观察你已经很久了,自从你住进了我们同住的院子开始。我们我们有许多相似的地方! 你手上的手链,我也曾有过。你发疯的样子、原因,我也和你一样。 我们成为守命人的渠道、过程,和别人不一样。” 余霏在说这话的时候,何巷有偷瞄过,他手链的颜色、样子跟自己一模一样,她忍不住问: “为什么会这样?我们的手链的确是一模一样。你说我们成为守命人的渠道跟人家不一样,是怎么一回事?” 孩子没娘,说来话长。 余霏拍了拍身边的草坪,示意她坐下说。牛儿姐顺从地坐在他的身边。 对,这个比喻非常贴切。在余霏的心里,他在守命人神秘组织里,就是一个没娘的孩子。他像是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兄弟姐妹似的,眼神温暖的看着她。 “何巷,你知道今天见你没有失去记忆,我有多高兴吗?” 这有什么可高兴的?何巷诧异的看着他。 “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余霏长出了一口气: “原来:没娘的孩子,不止我一个。” 这不是咒我娘死吗? 啪——何巷在他头上拍了一下。 “我有娘好吗?我还有爸爸,哥哥姐姐。” 余霏苦笑道: “是我的错,没有说清楚。 何巷,在守命人这个组织里,我们就是没有娘的孩子。” “没有娘的孩子?” 余霏朝她点点头,继续说: “别的守命人,都是经历了被发现、被吸收、被发展、被培训的这一过程。 在培训结束后,会发给短刀,他们的短刀能嗅到危险的存在,只有会在遇到吸血鬼的时候,才能够显现在手。 他们三人为一小组,十人为一大组,由小组长、大组长管辖,统辖在分舵主麾下,会在特定的时间进行提升培训。 会因个人的技艺,以及完成任务情况,晋级。” 这些话听在何巷的耳里,那么新奇。 余霏追问道: “谁介绍你加入守命人?谁培训你守命人的本领?谁又发给你了短刀?这些有吗?” 何巷摇摇头: “没有,统统没有。” “这不就对了。” 何巷还想着辩驳,不想成为一个没有娘的孩子。 “可是,我曾见过你和他们一起行动过。 就是在大叔赠给我短刀之后,我看到你们给他收尸,我还见过你们给他举办的葬礼。 你怎么能说,你没有组织呢?” 余霏就知道她会疑虑这个,他说: “我比你早疯三年,这三年里我跌跌撞撞地找到了守命人的小分队,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 成为了他们小组人员之后,我才知道和他们相比,我就是一个没有娘的孩子。” 何巷被他这个落寞的孤儿情怀给感染了,也叹了口气。 “唉——照你这么一说,我们的确是孤儿无疑了。” 真是有好多的话想问他! “余霏,我的短刀,是守命人大叔赠给我的,你的短刀是怎么得来的?” “你说你的短刀是一位牺牲的大叔赠与的?” “是的。” “我知道了,是11132号英雄。听到他求救的鸣笛声,我们迅速赶到的时候,大叔已经去了,他的短刀找不见了。” 何巷突然记起了一个重要的细节,插话道: “后面的细节我知道,是你——余霏,这个舍己为人的大英雄,在大叔丢了短刀之后,用上了自己刀柄的火花粉。这样,你自己以后就没有了,更失去了实现愿望的机会。” 余霏惊讶道: “你——不愧是与众不同。我们架起了紫色的隐身结界,你也能看到? 这样就不难理解,你怎么会遇到奄奄一息的大叔了。” “对,你们来了之后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 你们说得话,句句入耳。 我还知道你们在一个组的小莲、孙爷爷。 对了,那位大叔最终变成的红纽扣呢?我看你装进了贴身的口袋。” 余霏神色庄重,眼神悲戚的说: “大叔的纽扣,自当是上交给了组织。 正如你所听到的那样,大叔会嵌进功劳墙上,永垂不朽。” 提起大叔,何巷泪眼莹莹,想起了当时的场景,真是唏嘘不已! 那位大——叔,是自己遇到的第一个战友,在短短的时间内就牺牲了。 这也是坚定她当守命人的信念之源,当个守命人死得容易,死得快,可以过早的实现她的愿望——早点终结自己的煞星、克星命。 所以,不站在大义面前,只为自己的小心思着想,她也当定了这个守命人。 “这位大叔,算是我的引路人之一吧!” 第四十五章 守命人的鼻子 怎么才是引路人之一?余霏惊讶的问道: “这听起来,你好像有很多人给你送东西,帮助你成为守命人。那说说,你的其他引路人!” 好不公平,专一来试探我的底了。 “我的引路人,就算是其一,你已经知道了。 这下,该你告诉我,你的引路人了。 这才算公平。” 余霏玩味十足的看着她,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姑娘。 睚眦必报是吧?我就来个锱铢必较。想好了要锱铢必较的余霏,悠悠的开口了: “我的守命人说起来就话长了,可是,我这会儿饥肠辘辘,实在是没力气讲啊!” 这言下之意是要我请他一顿吃的喽? “行!我正好也饿了,但是还没你这般的饿。 你且在这里坐着,我给咱们提些吃的去!” “好,且在这里谢过你了。 我” 余霏的话还没说完,何巷就一溜烟的跑了。 我还想说我饮食好恶情况,她怎么就着急忙慌的跑了? 午饭时间已过,这个时候校园里静悄悄的,住宿的同学已经进入了梦乡,通生也回家吃饭休息了。 何巷的那几位小弟,因为哪里也寻不到老大的影子,猜想她早早回家了,特意去了她租住的院落。 何巷直奔学校的餐饮楼,所幸,饭菜俱全。 什么南甜北咸川辣三层楼菜肴一一俱全,何巷一一浏览之后,只在川辣这一层的橱柜边停驻,嘴角勾起一丝斜笑。 就你们了!呵呵让你冤枉我! “这个虎皮辣子,那个辣椒炒肉,还有那个辣子鸡、辣白菜炒饭,外加那个辣煎饼两份,给我打包带走。” “这位同学,点这么多你一个人能吃完吗?况且都是辣味为主。”一个好心的餐饮员提醒道。 “点啥装啥,问这么干什么?说了多少次了,就是改不了的多嘴多言瞎操心。”店主训斥道。 何巷倒是被那位好心阿姨的关心,弄得心里暖暖的。 她提着一大包吃的喝的,快速向体育馆走去。 六楼的楼顶,有人正目送着她急匆匆的身影。 “大哥,今天是怎么了?在这个普普通通的楼顶,一站就站了好半天。你还好吧?”顺耳李担心的问着自己的大哥——年佑。 “你说,这么高的楼,她怎么就不怕死的跳下去了,落地的时候,还像一个从天而降的侠客,稳稳当当的落地了,霸气十足啊!” “哦——说得是跳楼的事啊,大哥你是当事人,怎么问起我这个局外人了。 而且,跳楼之后,你应该追究的是她对你的谋害,怎么还纠结于人家的英勇潇洒劲了? 那可是六层楼啊,她就拉你往下跳,这是要谋害你,要不就是拉你当垫背。” 年佑冷哼了一声: “瞎担心,你似乎想要试一下我新涨的功力!” 让你拍马屁,一不小心拍到了马腿上! 顺耳李啊——字还没喊出口,就被年佑拎起衣领扔下了楼。 就在顺耳李快要落地的时候,年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的捞了上来。 何巷快要走到体育馆的时候,一个不自禁的回头,她仿佛看到了两只快速俯冲的雁。 “哪来的大雁?像是被人射了下来。啧啧” 何巷迟疑了一下,走进了体育馆。 “饭来喽——”看你怎么饥不择食地吃辣子,何巷娇媚的一笑。 余霏心想:怎么笑的这么妩媚? 等饭菜一一打开,从菜肴到小吃是一律的红。 红辣椒、绿辣椒、青辣椒,还有变态至极的黑辣椒,以辣会友,齐聚一处,都在挑衅余霏的味蕾。 “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何巷双手捧上碗碟。 “谢谢!”余霏挑了一片远离了辣椒浸淫的肉片放在了嘴里,侵入肺腑的辣让他半天喘不上气来。 何巷憋了半天的坏笑,硬是没笑出声。 “咳咳——”余霏被辣得不轻,终于忍不住咯咯的咳。 何巷掐着自己的腿,不让自己笑出来。 “餐饮楼就剩这一家的菜了吗?”余霏吸溜着被辣得捋不直的舌头,声音沙哑着说。 “对啊,对啊,这不是去的迟了吗?” “真的就剩这一家子的菜了吗?”余霏质疑道。 “对啊!” “这撒谎都不带眨眼的吗?”余霏讽刺道。 “谁撒谎了?这有什么可撒谎的?”何巷继续狡辩道。 “你能撒谎,你身上香菇烧腐竹、可乐鸡翅、蒜香排骨的味道可没撒谎。这就是你说的餐饮楼只剩辣菜一个区域了?” 装不下去了,何巷绯红了脸,坦然道: “你长了狗鼻子吗?” 余霏被辣的大失分寸,伸手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纠正道: “不是狗鼻子,是守命人的鼻子!” “余霏,守命人的鼻子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吗?” 余霏故弄玄虚道: “守命人的鼻子能辨真伪,能识好歹,能知未来。像你刚才在那些食品橱窗外走过,就会沾染味道,则能知你所到之处了。” 有道理,何巷想起了一件事: “你一说这话,倒是提醒了我。 上次你们给大叔举办葬礼,我在老远的地方,就能听到你们几个人的谈话,我以为是自己长了顺风耳。照你这么一说,我的耳朵岂不是守命人的耳朵?” 余霏笑眯眯的说: “孺子可教也!” 何巷有点回避他的眼睛: “余霏,平时不要轻易的笑,你那一笑,绝对是桃花笑春风,对女孩子十分具有杀伤力!” “对你呢?” 何巷秒回道: “对我无用!以前,我是一个人见人怕,人说人恶的克星。后来,我成了人人避而不及的疯子。现在,我是一个守命人了。” 何巷像是想起什么,忙问: “是不是所有的守命人都具有守命人鼻子、守命人耳朵?” 余霏倒是陷入了沉默,让何巷惊异。 “怎么还陷入了沉默?这个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 余霏低沉着声音说: “何巷,就跟只有我们没有失忆一样,就只有我们两个才有守命人特殊的五官。” 啊——何巷惊讶极了。她指指余霏,又指指自己: “就只有我们两个才具有?难道我们是同胞兄妹?” 第四十六章 睚眦必报 啪——余霏给她头上来了一个爆栗。 “谁跟你是同胞兄妹?你的眼睛大的像铜铃一样吓人,被你晚上那么一盯,绝对比看恐怖片还恐怖。” 何巷推了他一把,跟我做兄妹有这么辱没你吗? 余霏嫌弃的坐远了一些。 “余霏,你说我们为什么会那么特殊,我们的五官犹如万千神人相助?”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后也许以后我们会搞清楚。” “那么我们的神力是靠什么感知,又是靠什么控制呢?” 这个姑娘的问题真是多!让一个饿着肚子的人该怎么回答。 余霏饿的前胸贴后背,有气无力的说: “整人有这么好玩吗?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今天不能吃辣的?我一不喉咙咳嗽,二不声音沙哑。” 何巷从衣袋里掏出了一个纸袋,里面的香味立马传到了余霏的鼻尖。 “烤鸡腿!” “对,五香鸡腿。本来是给我自己准备的,你那么饿,先给你了。” “说吧,为什么要捉弄我?”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老是冤枉我。” 余霏三下五除二解决完了鸡腿,何巷还体贴地送上了手纸。 “谢谢!” “何巷,我觉得我们特殊的感知,是来源于我们的意念。” “意念?” “对啊,比如你在执行任务时,有必要听清别人的对话,即使远隔千里,只要我们想听,只字片语都不会漏听。” 这是听,那看呢?何巷一时想入非非了。 她交叉双臂抱于胸前,惊怕的直往后退。 看着她鹿儿般受惊的眼眸,余霏不解道: “怎么了你,见到鬼了吗,怕成这样?” 何巷讪讪地问: “守命人的耳朵这么厉害,那眼睛呢?是不是千里眼,还有透视眼?” 透视眼?原来想到这上面来了。 余霏一时也红了脸,会意到她刚才动作的用意。 啪——又奖了她一个爆栗。 “想什么呢你!我们守命人的神力,全部是用于正义的战争,那些宵小之徒才干的猥琐之事,怎么是我们守命人干的事呢?” 何巷心里愉悦,放松了警惕: “好吧,没有透视眼更好!” 余霏马上换上了一副罕见的赖皮样,拍拍自己的胸脯,嬉皮笑脸的说: “不相信是吧?来——透视个我看看! 看看我有几块胸肌!下面也不介意看哦!” 无赖,何巷推了他一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说了没透视眼,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说说吧!你是怎么知道我今天忌吃辣。” “很简单,守命人的耳力就这么神奇,你说话时夹杂着一些沙哑的音色,还有你对咳嗽的隐忍,都是我的知觉感知到的。” 你的饭菜我要求的是平时的三倍辣,成功捉弄了他,何巷惬意的双手后撑着草地,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坐着继续套他的话。 “好了,我们应该言归正传了。 肚子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该说说你成为守命人的经过了。” 绕了一圈,又回到了来到这里的起点。 “好吧,请洗耳恭听!” “哈哈这里真好玩!”老顽童似的吴道子坐进了篮板,一下一下的荡着秋千。 “你有没有发现你的继承人身上发生的变化?”他朝着在远处观赏墙上“每天锻炼一小时,幸福生活一辈子”宣传标语的王羲之问道。 问了半天,王羲之才回头问道: “什么变化?” 还有你请教我的时候啊!吴道子一副被人问教的满足感,神奇的说: “我们初次加到她时,她心灰意冷,一个劲地求死不歇。成为守命人时,她还是被克星命束缚,养成的孤僻冷傲的性子。可是,最近以来,她鲜有的露笑脸、好心情。像今天,她会调皮的捉弄别人,真的是越来越具有少女情怀了。 虽然,今天勇斗那蝙蝠怪,有她一直向往的自杀情怀在作祟,但她那份果敢是常人不及的。” 王羲之用少有的轻松的语气回到: “嗳——今天的猪油味怎么闻不到了? 难得我们的糊涂虫开窍了,说的话条理清晰,层次分明,分析的头头是道。 有责任,有担当,果敢,英勇,正义,守护,热血,这些都是守命人的魅力所在。这小姑娘已显露出来 看着吧,这个小姑娘会一步步走向人生的辉煌!” “让我们且听听这小子守命人的来历。” “余霏,你卖什么关子呢?赶紧讲啊! 一会儿要剔牙,一会儿要喝水,你到底说不说啊!” 余霏喝完了瓶子里的最后一滴水,拧上瓶盖放进垃圾桶里何巷耐着性子等他做完这一切。 “我我成为守命人要从三年前讲起。 那年暑假,我去了一趟山里” “山里?去山里采蘑菇,还是捉野兔啊?” 余霏斜眼睨她,不悦道: “最讨厌话头被人打断了!” 何巷忙闭了嘴,用手捂着,支支吾吾地说: “不不打扰了,请继续!” “我有一个同学,他家就在我们季安市东郊三百公里开外的一座大山里。 当时,大山里空气清新,景色优美,对于从来没有去过的我来说,一切都充满了新奇。 有一天,我和同学进山里去玩,我不小心掉进了一个陷阱。 还好,那个陷阱里面没有装置插伤野物的利器,不然我就被串成了肉串。 那个陷阱足有十几米深,我的同学跑下山喊人去了。 猜猜我在陷阱里发现了什么?” “不是不让我插话吗?” “让你猜你就猜!” 何巷晃了晃脑袋,故意说道: “陷阱吗?当然被困的就是一些野猫死耗子喽!你一下去,啪——会一头扑进野母猪的怀里。哈哈想起来,你的艳福就不浅。” 余霏气得牙痒痒,就不应该问她。 何巷恍然大悟: “噢~噢——我应该先问声,十几米高的陷阱,怎么就没摔死你?”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说这么狠的话?” 何巷开怀大笑: “哈哈人家有桃花酿可喝,桃花源可寻,桃花运可走。不把你气得炸毛,我怎么欣赏这——桃花气。” “你——” 余霏也不是好惹的,他双臂交叉环抱胸前,准备好了回敬她的话: “好了,气都被你气饱了!今天就到这里。” “不行,你说好的给我讲成为守命人来历的,怎么刚开始就不讲了?” “很简单,你给我只讲了你成为守命人的引路人之一。 同样,我也给你讲个引路人之一喽,公平——完美!” 小气的男人,何巷又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小乐道: “小气的男人,这些辣椒跟你很配哦——睚眦必报!” 第四十七章 雷霆之怒 余霏的肚子还是饿得咕咕叫,目下谈话也是继续不下去的状态,一个字——撤! 趁现在还没有上课,他得去校外打食去。 走出几步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止步,回过头来,投下一片黑影在何巷身上。 “何巷,在我们迎战恶魔的时候,你似乎能将恶魔一击致命,还说你是凭感觉。 我就想问你,怎么找这个‘感觉’?” 何巷抬头看他,哈——没有诚意就想取到正经,没门! 她摆着架子道: “想要知道我的法宝,拿你的法宝换啊!” 余霏看着她端起的臭架子,知道没有聊下去的可能了,便转头就走。 何巷想起他刚才讲个开始就打住了,还说是还之其身,就气不打一出来,冲着他的背影喊: “你就是个想不劳而获的可耻之徒!” 两人第一次的谈话,以余霏是可耻之徒结束了。 何巷看着这些辣椒霸主菜,是一阵后悔啊,要是不捉弄他就好了,还能解一下心里的疑惑,比如是不是所有的守命人都能看到别人的寿命余额?是不是所有人都有用之不竭的守命人的报酬?守命人的培训到底是怎么回事等等一些问题 在季安中学发生的那场激烈之战之后,那个享有绝对的自由,又充斥着暴力与黑暗,处于上龙国与西占国边境的边陲小镇——焦扬镇,更确切的说是百吉农场,又迎来了一批动静大的买卖客人。 百吉农场最隐蔽的那栋别墅里,空气紧张,每个人屏息凝气,噤若寒蝉,等待着西占国三世子的雷霆之怒。 这次行动失败,损失惨重,这前所未有的败绩,让他们一个个低垂着头颅,情愿、自愿,加甘愿地等待着受罚。 平时在侵龙集团重要会议上,三公子不屑于这些冗长又琐碎的会议,大家习惯了他双腿细长,交叉放在桌檐上的慵懒样,乍见他端端正正地坐在位置上,看了真是头皮发麻。 梆梆梆——他腿放平了,人坐正了,手指却有节奏地敲打着桌子。 “说吧,这么大的行动是谁批准的?” 下面静悄悄地,落针可闻。 “不说是吧?换个问题,这么大的行动是谁组织的?” 这些人里面最有身份的就是戾叔了,他们不敢言的时候,统统看向了他,希望有个分量的人站出来说话,以消解上位者的怒火。 这样多期盼的眼神看向戾叔,他不能不说了: “三世子,这次行动以惨败告终,确实是我们太贪功冒进了。但是,当时情况紧急,一时又没办法和你取得联系,只能贸然行动。” 三世子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盯着他问: “什么紧急情况?今天要是说不出个可信服的理由,我一定禀报国父,并将你们一个个发落回国,换新人来这里建功立业。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人多的是。” 这话儿对这这帮没有退路的人来说,是最可怕的,他们置之死地而后生,断然是没有再回去的道理。 所有人异口同声的说: “请三世子息怒,饶恕我等愚笨不堪,再给我们一个机会!” 山雨欲来风满楼,梆梆梆——三世子桌子敲的真响。 “真是的,你们这样的话说了几遭了?派一个口齿淋漓的人,给我说个清楚。说不清,说不好,给我卷铺盖回国。别在这里占着什么,不干什么!净给我浪费经费!” 谁来说? 戾叔一个个看过去,他们在比赛着低眉顺眼,那头垂的一个比一个低, 戾叔没法,只能把老脸豁出去了。 “三世子,这件事情是由我拿的主意,拍得板,由我来述说清楚,所有的后果也由我一个人来扛。 三世子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要责罚也就责罚我一个人好了。” 跟这些老朽说话,就是麻烦,你不能直接说吗?话絮子真多。 “说吧!”三世子心里厌烦,嘴上还是得应付着。 “三世子,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早上我们的人打探到一个重要的信息,季安市,乃至上龙国守命人组织中一个重要头目,就潜伏在季安中学,而且还是高一级某班的学生。同时,围绕着这一头目,季安中学里还有几个师生都是其骨干成员。 并且打探到,季安市守命人组织会在昨天开一个秘密会议,说是有关新队员培训,召开一个扩大会议,人员众多。 三世子,昨日真是情况紧急,若是计划得当,一定会给敌人一个重创。 当时一心想的都是,守命人组织的核心人物,还有众多骨干成员齐聚季安中学,我们平时那点小打小闹,怎么能完成我们的大业? 所以,我么几个人一商量,各自调集了分集团所有在家的高段吸命士,集体出动,想打个对方措手不及。 这些高段位的吸命士,在距人五十米之内,就可以吸取他们的寿命,而且是以每秒钟一月的速度来计算,想一想,若是能坚持一小会儿,收获就会颇丰。 三世子,猴都有打盹的时候,我就不相信,他们能时时刻刻将防范做到滴水不漏。 可是,可是,我们那么多的高段位吸命士在一走进季安中学,几秒钟的功夫,我们的吸命行动就被人发现了。 一时,就引来了一些守命人的进攻。 而且,有一个女生她英勇无比,一个瘦瘦弱弱的女生,竟然能孤身勇斗我第一集团的卞将军,直到她一刀击中他的致命之处,这是我们怎么也想不到的。” 戾叔的叙述清清楚楚,三世子无需插言发问,所有的过程他都亲历了。 就在戾叔讲述到卞将军遭遇的重创时,旁边的第五、第八分集团的董事长也插言道: 是呀,我们以往交过手的守命人,就没有这样厉害的角色。 就是我们刚练化成的最低级的幻化物种吸命士,有时侥幸,也能和敌人拼个鱼死网破,更何况是中高段的吸命士? 三世子,我们真是遇到了前所未见的超强对手,才损失惨重啊! 是啊,世子,若是没有这个女生,我们的计划就能成功! 第四十八章 补救措施 啪——三世子听了这一帮庸碌老朽的话,一拍桌子,吓得茶盖一屁股跳在桌上,最后哐啷——一声,摔在了地上,来了个——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渣在人间。 “真是庸碌至极,无能至极! 自己大败而归,却归罪于敌人太强,还输在一个小女孩的手上。你怎么就不直白点,不直说是自己太弱了呢? 若是没有勇气直面自己的弱点,怎么有勇气去战胜敌人? 哼!真是有亏国家倾囊培养的孤心苦诣!” 三世子的一番发作之后,又是一阵的鸦雀无声。 谁也没有注意到,鬼魅般的庄海是从哪个门里进来,又是什么时候站在了三世子身后的,这样身手的人,国主身边一个巴掌也数得过来,当中最为厉害的就数这位庄海近侍了。 只见他俯身三世子耳边,问道: “三世子,时候不早了,已过了午饭时间” 他冷气逼人,抬手制止道: “提什么吃饭? 今天想不出一个补救的措施,三天不要吃一顿饭!” 一提到补救的措施,这位豁出一身膘述说败仗的戾叔,忙说: “三世子,虽然我们吃了大败仗,但是这个补救措施,我们却想到了一个,说出来还望世子定夺!” 三世子拘在这里半天时间了,早就想有个台阶就下了,早说早散。 “什么补救的法子?” “三世子,我们的人已经打入了季安中学守命人组织。在我们败走之后,他们组织里施法放了一股消散人们当日记忆的风,可是对我们的人无用。 昨日那场交锋对阵,这个季安中学神秘守命人足有十几个人,全部暴露了出来。 为了给卞将军他们几人报仇,也为了消解我们心头之恨,我们准备在他们弹冠相庆的时候,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几个分集团的得力干将同时出击,搞个暗杀活动。” “暗杀活动?好好好! 不过,那个杀了卞将军的何巷——留给我,你们不要动,我有大用。” 他们商量好的头号谋杀之人,实际上是心里没底,很是棘手,这下好了,三世子挑了个最难的下手,当然是人人心底里欢喜不尽。 这场侵龙集团的紧急会议,最后以密谋暗杀终了。 在散会的时候,三世子最后叮嘱道: “此次暗杀活动,你们手下的那些低级吸命士行动暂且停止,切忌打草惊蛇。” 经历了一场恶战,又吹了一场那样的风,季安中学一如往日地平静。 萧大个子几人照例送老大回了家,散了之后,萧大个子又独自返回,他思索了老半天了,就等着这一刻,去向老大问个明白。 等到了她的住处,先迎来了雪儿的一顿扑咬。 “雪儿,你看他个长得高,总共也没几两肉,你扑他做甚? 等胖子来了,我放你出去好好咬一番。” 何巷说着,抱起了雪儿,让萧敬进来。 雪儿在何巷怀里,龇牙咧嘴,呜呜地低鸣着 萧大个子一进门,挽起袖子就准备问何巷,这些字是怎么回事? 雪儿会错了意,把萧大个子的挽袖子、挥胳膊,当成了一种挑衅,它忽一下又蹿了下来,准备撕咬萧大个子。 萧大个子忽得跑出去,带上门,在窗子上喊叫: “老大,你好歹给雪儿说说呀,我又没抢过它的肉骨头,它对我怎么这么有敌意?” 萧大个子和雪儿之间搞笑的进退攻守,惹得两个几千岁的棺材瓤子差点笑得散了骨头架,给他们无趣的生活增添了许多乐趣。 何巷将雪儿交给院里的几个小孩带出去玩耍了,萧大个子才得以进屋,他也是奇了怪了,这雪儿好像跟自己前世有仇似的,唯独见了自己又扑又咬,弄的自己好尴尬。 拿着一支隐身笔,在墙上无意间就会书写“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的王羲之,他写得淋漓尽致,最后一字落笔之后,他转过头来问: “吴官人,看不懂了吧?不知道这雪儿和萧大个子的几千年的孽缘了吧?” 拽着灯绳子上荡秋千的吴道子噘着嘴说: “看不懂,也不会请教你。跟着小巷子,就会揭开谜底。我会耐着性子看,这只狗和这个大个子有什么深仇大恨?” 一向少言寡语的王羲之,又沉浸在自己的书写中。 “老大,看看我这里!” 萧大个子再次撸起袖子让她看自己胳膊上的六个字:守命人、吸命鬼。 哦?这么秘密的事情,被拣重点内容记下来了,这两方人马不是在早上还来了一场恶战吗? 何巷不解的问道: “大个子,这是怎么回事?谁在你胳膊上写的这些字?这又是用什么写的呢?” 萧大个子哭丧着脸说: “老大,我不知道啊! 你闻一闻,这黑红色的字上,有一股血腥味。” 何巷心里说:这是用胖子的手指头血书写成的,能没有血腥味吗? 关键的问题,不是字的血腥味,是这些字是什么意思,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萧大个子真是聪明,知道在记忆消失之前,记录一下早上发生的事情,写上了最关键的内容。 何巷弄了一条热毛巾,忽悠道: “大个子,是你的鼻子有问题,这明明是红漆的味道,怎么会是血腥味? 让我来擦一下,试试看能不能擦掉。” 萧大个子将手臂躲在后面,忙说: “老大,这样离奇的字出现在我的手臂上,我忍着没有告诉别人,第一时间来你这里求解,你要是不知道,我去问别人,这个不能擦!” 何巷马上阴沉了脸: “萧敬,你还认我做老大吗?” “当然!” “你既然认我做老大,就要听我的劝。你看这些字,让人想到什么?像不像那些杀了恶魔,杀了人,又在墙上留下血字?” 萧大个子看了直想吐,脸色蜡黄的说: “像!就像那么一回事!” 何巷拉过他的胳膊,一下一下地擦掉了他那些的字,告诉他: “这些字,你记在心里,先不要告诉别人。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补上今日的解释。” “老大,这算不算我们俩之间的秘密?” “算!” 第四十九章 两难抉择 在吸命鬼团伙作案、突然袭击时,一战成名的何巷,在带走记忆的一场风吹过之后,本以为会回归平静,却等到了组织的求贤若渴。 在恶战之后的第二天,有神秘人找上了门来,更确切的说是一场考验。 何巷早上出门上学,一如既往地查看他人的寿命余额,一路走来,还好,每个人的寿命都是正常化的秒逝。 守护他人的寿命,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成了何巷的习惯,眼睛就那么一往上瞧,只要是前面的数字不动,只有秒数在减少,她也习惯性的长舒一口气。 嘟—嘟—嘟——在快要走到学校的时候,何巷听到了只有守命人才能听到的发自刀鞘的求救哨音。 “看,那是老大!”紫茄子眼尖地首先看到了。 胖子把揣在怀里的烤红薯拿了出来,准备第一时间送给她。 萧大个子鄙夷道: “胖子真是有心啊!以为人家和他一样,只惦记着吃,就不知道给老大准备喝的?你想噎死她啊!” 小妮拍了他一把,拿眼瞪着他: “呸呸呸——赶紧跟我这样做,小心一语成谶!”说着吐了几下唾沫,让他仿着自己这样做。 胖子挠挠后脑勺,讪讪地说: “老大总是请我们吃大餐,我也没钱回请她。有次,我看到她盯着一个烤红薯的摊子看了许久,想着她兴许爱吃这个。” “我去看老大买瓶水!” 这也许是守命人何巷,看到烤红薯的人寿命余额的异样,多看了几眼,他就认为是她爱吃红薯。 这要是她盯着一个男生看许久,他也要帮她追到手吗? 就在几人说说笑笑的时候,紫茄子买回水一抬头: “快看,老大朝西面玉兰巷跑了!” “跑的那么急,是有啥特殊情况吗?” 小妮招呼他们: “快点跟上!” 那边进校的燕歌,看到了,也追了出去: “你们跑什么跑?等等我!” 燕歌也追了出去! 萧大个子腿长,跑在最前面,他心里想,当初就是因为好奇一个女生怎么会有这样的疯名,一次次跟着她,由好奇变成了探究。 最后,在餐饮楼大厅里和她及小妮不打不相识,才知道她能看到被人看不到的危险,她就是为了帮助别人化险为夷,才有了耍疯之名。才有了追随她的机会,这个老大出手阔绰,又义气,还干着一份神秘又正义的事业 想到这里,他的步子迈得更大了。 跑在最后面的胖子,跑的已经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一边爬一边喊: “大个子慢慢跑,等等我啊——” 这几人飞也似的奔着,路人驻足相看,议论纷纷:这跑在最前面的,一定是个贼吧! 何巷听到哨子发自玉兰巷方位,追寻着哨音一路跑出来,不注意竟然跑到了给父母新租的地方。 转过这个路口,就是父母住的屋子。这个哨音,听着就在家的方向,不会是家人遭遇了不测吧? 何巷心里一紧,关心则乱,脚下被一块石头差点绊倒。 就在她站稳的档口,抬头一看,已经到家门口了: “老头子,不是让你看着聪儿吗?怎么我洗了两件衣服,就不见人了?” “老婆子,不要着急,我出去找找。” 哥哥不见了?这不要了爸爸妈妈的命吗?! 何巷停住了脚,爸爸妈妈夺门而出,他们三人碰在了一起。 “小巷子,你怎么回来了? 啊呀——呜呜你哥哥不见了。 快,帮爸妈找你哥哥!” 可是,来自家后面那个吉祥街上的求救哨音还在执拗地吹着。 怎么办? 一方是陌生人身处恶魔利爪下的艰险境况,一方是自己父母视为己命的脑瘫哥哥,怎么会这么巧? 何巷在快速做着选择,若是余霏,或是其他守命人会怎么做?自己的傻哥哥走出门,一定会走丢,找不到回家的路,极有可能就此失联;陌生的人此刻,遇到了吸命鬼,就不是失联,而是失命了。 她永远忘不了,那个周六,在公园里,余霏是如何为了救自己的父亲,受到两个恶狗的袭击,他血淋淋的伤口,此刻清晰的呈现在何巷的眼前。 快!去救人! “小巷子——你慌慌张张地去哪里?”何父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 “这孩子怎么这么冒冒失失的?有什么事比她哥哥还重要?” 啊呀——何母一想到丢了儿子,跌坐在地上哭,抱着何父的腿说: “都怪你这个死老头子,一个孩子都看不住,你说你大清早的修什么花,剪什么草?连孩子都丢了,我你找不到回来聪儿,我跟你拼命,呜呜” 何母慌乱情急下大哭大闹起来了,何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这日子,可怎么过下去! 生个女儿靠不住,生个儿子还是个傻子! 老天,你把我收了去吧!” 街坊邻居听到何家大早起来闹哄哄的,出来一看,丢了傻儿子,纷纷相劝了起来。 有的说,不用怕,你家儿子一定不会走远,大家出去找找,定会找到。 是啊,不要急,我们可以去社区,派出所报案,发动大家一起找。 是啊,孩子长得又高又大,还一直乐呵呵的笑,特征明显,我们分头去找。 何巷哥哥的事,总算是靠着热心的邻居,有了解决的办法。 在跟着何巷后面跑着的几个人,只有小妮认识何巷父母,在撞见这个场景,停了下来,问清楚了原因,她没再跟着追出去,倒是加入了寻找何聪的队伍里。 何巷循着哨音一直跟到吉祥街的尽头,也没有发现可疑的情况,这条街忙忙碌碌的人,她挨着看了,每个人头顶的寿命余额正常,也没有发现其他守命人有不测的情况,她不放心,害怕有什么隐身结界,错过了她救助别人的良机。 没错啊!声音就来自这里,怎么没有守命人、吸命鬼的影子?何巷反复在吉祥街寻找状况,她担心因为自己的粗疏,殃及别人的寿命,她走进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家商铺 第五十章 误入陷阱 何巷在这条街上转悠了一圈,所见之人无有异状,他们头顶的寿命余额,在正常的流逝着,就像每个人头顶着一个“咂砸”稳稳转动的钟表。 从南到北,倒是没有一个吸命鬼的影子。 大清早,哥哥怎么会丢了呢?恰恰又是在这个时候,守命人的哨音此起彼伏,怎么会这么巧。 往常,哥哥睡不到十点,是醒不来的,今日倒是醒来的早。 爸爸又不知是怎么分了神,没看住哥哥,让他出了门? 真是焦虑不安啊! 是不是就该赶回家了,哥哥不知找到与否?家里只剩了爸妈两个人,真是什么事都凑到一块了。 可又想及求救的哨音,若是这般无功而返,若是有纰漏,可是事关人命的大事。 那位大叔的舍命救助他人,何父被余霏舍命救助,这些守护的场景,不知不觉间,潜移默化了何巷,她实在不放心,想着要逐个排查了,才放心离去。 “东床,我怎么越发的老糊涂、不堪用了,今日这大清早的,怎么何巷玩起了狗撵兔的游戏?一个人在前面撒腿就跑,后面追着的那些高高低低,快快慢慢的货,仙鹤,白猪也就算了,那棵茄子凑什么热闹,也追着跑?” 吴道子、王羲之这两个活了几千岁的主,跟着他们也飞了一早上了,吴道子落在屋檐上,一边喘气,一边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王羲之歪头看了他一眼,这家伙最近脑子越来越不济了,明白的时候少,糊涂的时间多,眼下这大清早的就犯起了糊涂。 他想点破告诉他,又怕打击到他,他必然胡子一翘,嘴一噘,说欺负自己糊涂,只回到: “这帮小子,大清早就撒开腿丫子一顿乱跑,我也不甚明白,这是在追赶什么,又是在躲避什么? 不过,我们这两个活了几千年的骨头架子,出来吹吹风,活动活动筋骨,也好!” 心里却在想,当初将文化圣墟的最后一缕神力注入她的体内,是碰巧,也是缘分,更是一场造化。 这女孩,在磕磕绊绊中,成长了,也变化了。先前是一心想着草草了结自己这个扫把星,心里眼里全是成全了家人的安好。在成为了守命人之后,亲历了守护与奉献,流血与牺牲之后,眼界开了,胸怀宽了,境界高了 这些话,他也只能心里暗自想想了。 再看何巷,已经转了大半儿商铺了,才从一家蛋糕店里出来。 接下来,是一家肉店,挂在门口的几块鲜肉,血色淋漓,看着很是瘆人。 走进去,两个体格高大的壮汉子,正在操刀解牛,看着他们游刃有余的架势,让何巷一时想起了才学过的《庖丁解牛》,果然是:手之所触,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向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 何巷从他们手里的刀,看向了头顶,所幸还好,只是寿命要短一些,难道是杀生太多? “你要买什么,有新解的牛肉,要上好的里脊,还是腱子?”他们专业的招呼着何巷,推销着牛肉。 何巷却着重的看着寿命,听到里间似乎有响动,便问了句: “里面还有人吗?” 两个屠夫啪——一下将刀子扎在案板上,不耐烦的说: “里里外外都是肉,没人。” 再一看是个毛头学生,烦躁的说道: “这个点了,学生还不去学校,却来我们这里添乱?” 奇怪,何巷明明听到的是人的动静,他们却矢口否认? 何巷觉得遮遮掩掩,有问题,她毫不怯阵,就闯了进去。 一看,里面可不是人与肉的问题,里面大有文章,里间正中心竟然设有通往地下室的楼梯,似乎还有响动从下面传来。 何巷急于救人,对目下所处的环境就不多想了,“蹬蹬蹬”地跑下了楼梯。 她刚跑下去的时候,“哐啷”一声,内间的门锁上了。 糟了,中了圈套,想要跑上去。 又“哐啷”一声,眼前一片黑暗,里间楼梯口那片地砖,严严实实地堵上了。 何巷细细看了一下脚下这块楼梯砖,颜色比别的亮堂。她反应过来了,这块楼梯砖应该是关闭内门、关严地砖的机关。 里间门锁了,楼梯口又封死了,自己真真切切的是走入陷阱了。 这要是普通的女孩子,必要吓得失魂落魄,先自哭上一遭了。 何巷细想了一下,自己自从踏进这个店,屠夫们自始至终说的是肉,自己只急得看人,一步步误入这个陷阱。 这个陷阱,不是别人引诱的。 伸手不见五指又如何,她何巷还惧黑暗吗?她可是守命人何巷,只要心有所想,就能逞心如意。 何巷抽出了短刀,眼睛很快适应了黑暗,若是有恶魔在此出现,一定双眼如炬,一刀置之死地。 等冷静下来,她的五官感知能力发挥到极致,她闻到了一股恶臭,顺着臭味看去,是放在楼梯拐角的一箱子毛发、烂肉。 她撕下了上衣内衬,绑在头上,捂住了口鼻,继续探查。 她顺着楼梯继续玩下走,感觉能下三层楼的高度了。 地下越来越湿,霉气越来越重了,终于走到了楼梯的尽头,她抬头一看,已经离地有四层楼的高度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何巷心里激起一番激动之情,今天误打误撞地进了这里,必要探个究竟! 要是搭上我这个小命,也在所不惜,自己的煞星命格一终结,家里人就交了好运了。 抱着必死的决心,她无所恐惧,很快进入了自救,乃至救人的战斗状态。 她想,这个肉铺子之所以会挖有地道,定是干着非法的买卖她不禁想起那些手起刀落的残忍场面,还有刚才两个屠夫的解牛的麻利样,这解牛可不要解成人啊! 她又胡思乱想了起来,自己看到过挖了地道囚禁女人泄欲的那些变态狂们,那些被囚女人的惨状在脑海里想象着 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需要偷挖暗道、地牢,是拐卖来的妇女,还是买卖器官的儿童,或者是贩毒者的窝点,亦或者直接是制造病毒的工厂 何巷头脑中罗列着自己所知道的犯罪案例,唯独抛开了自己守命人的职责,没有去想,这里会是吸命鬼的地下窝点? 第五十一章 善良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有关吸命鬼的老窝、据点,何巷没有想过,就像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守命人的组织、根据地在哪一样。 在她仅有的成为守命人的短短时日里,她是误打误撞成为了守命人,有梦中红香楼的授意,有现实中年大叔的遗刀,她一直认为守命人是某些人的隐秘身份,伪装成大千世界里的芸芸众生。 而吸命鬼,更是猥琐与阴险,幻化成一些可怖的动物,随处可见,肆无忌惮,一不小心就能被他们吸取了寿命。 何巷误入这个现实中的陷阱,压根也就没扯到吸命鬼、恶魔窝的打小巢穴。 等何巷走到了楼梯的尽头,看清了这个地下室的情况时,她想套用“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这话,说句:善良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楼梯狭窄逼仄,可是一到尽头,面前的一堵门挡住了去路。 有意思,还安装了最具科学含量的指纹密码锁。 这是劝退的架势,一扇门重重锁住了门后的万千景象。 上次和余霏的谈话,其中谈到了守命人的五官特别的感知力,让她不由得想到,不知道这开门的手感如何? 余霏收起了刀子,双手祈祷:椒图祖师爷,您的上古神锁多如牛毛,现在手法的光板锁子,在您的手里,肯定是狗屁不如。小的何巷,目下腆为守命人一员。今跌入吸命鬼的鬼窖,是巷儿不走运。愿借您神手开此锁,解救无辜百姓于倒悬,还上龙国盛世太平! 何巷双手合十,祈祷伊始,脑子就浮现出了“椒图”此人,想着一定是守命人才有的一场头脑幻想风暴,就诚心诚意的说了这一段话。 就在何巷查访这间肉店的时候,萧大个子几人已经追到了这条街。 萧大个子跑到中街,弯腰,手插在膝盖上,直喘气。 燕歌先是追了上来,后面的胖子、茄子随后追上,他们扯长脖子东张西望: “大个子,你追在最前面,老大都被你追丢了。你说说,老大去哪了?” 萧大个子扭过头来,擦拭了一下汗水,怼道: “你这个死胖子是怎么说话呢?怎么老大是被我追丢的?” 紫茄子,铁紫着脸膛问: “大个子你不要计较了,胖子也是担心老大。你说,我们就在这中街搁着,街头街尾都不见她的影子。这可怎么办?” 燕歌指了指街尾: “我们从北面追来,北面的街头就不用看了。萧大个子、胖子,你们去结尾y字形路口瞧瞧,两个拐弯处的店铺去问问、去看看,有没有何巷的身影。若是门店口有监控就好了,直接央求店家查监控就行。就说,我们的女同学走丢了!” “那你们呢?” “街面上,是没有你们鹿儿姐的影子。我想,店铺里也该一家一家去查访一番。 我和紫茄子去店里面查访,你们拐弯处查看后,若是没有何巷的消息,你们就从结尾的店铺开始查访。” 在燕歌指挥下,他们分头行动。 就在燕歌他们快要查访到中街的时候,小妮追了上来,与他们汇合。 小妮述说了一遍,方知老大的哥哥,出了门,拐进了蜜儿街,走进了一家玩具店,天鹅旋转音盒前看的呆住了。服务员忙于上货,一时没有顾及上他,任他看了好一会儿。 最后,还是邻居给孙子买玩具,见到了痴痴地看玩具,流了一前襟子。这位邻居心善,帮他擦拭的收拾了一番,再带他一起回家。 “阿弥陀佛,老大家的傻哥哥找到了就好,老大也不会面对鸡飞狗跳的境况了。 可是,我们追着鹿儿姐跑,鹿儿姐肯定是经过家门口的,她一定知道哥哥丢的事。 你们说,她有什么天大的事,也不顾着自己哥哥的好歹,飞也似的往前跑?” 燕歌瞪了他一眼: “你有空在这里琢磨这些,不如抓紧的找你的鹿儿姐,找到了,自己问她!” 他们几人走到了那间肉店前,均为门前肉、血,骇住了。老大一个女生,怕是不会进这血腥味极重的地方。 他们站在门前向里张望了一下,不见鹿儿姐的身影,挪步下一店了。 恰在这时,两个屠夫得闲了,坐着抽烟歇息,看着门前的几个学生,不免交谈了起来: “咳——今天怎么来这么多学生?” “诶——前面那个女孩子进来问东问西,那会儿正忙,她好像还往店内走了走。” “你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她似乎还在里间门口瞧了瞧。” “对,里间看了一下,又出去了啊!” “出去了吗?” “是啊,要不然呢?” 再联想起门口刚才朝里面看的几名学生,似乎在找人,一屠夫心里起疑,站起来去里间——门锁了。 “老张,你过来!” “怎么了,我们今早刚忙完,无暇去里间啊。里间的门怎么锁了?” 另一个人也凑过来,确定今早上面也没人来。 “是啊,看看才几点,上面那些人都是些夜猫子,昼伏夜出,到了傍晚才出来走动。” “这样说,里间的门怎么会锁上了,谁又触动了楼梯上的暗格开关呢?” “会不会是那个女孩走下了楼梯?” 另一个人连忙摆手: “不,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怎么有胆子进黑漆漆,又脏兮兮的里间? 我以为她转了一圈早出去了呢,咱们那会儿忙着解牛,对一个小姑娘也失察了。” 两个人站在里间的门口,不安地搓着手,来回走着,拿不定主意。 “老张,现在怎么办?里间的门锁上了,我们没有钥匙,也打不开啊!” “是啊,我们从来不下楼梯,更不敢碰到机关,这可怎么好啊?” “我们这个里间里面没有窗子,没有灯,更不能用于放杂物,平时我们都寸步不入。今儿怎么回事?” “谁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外面空间够大,几只牛都能放置得了。根本不需要那小小一个里间,那只是用来给下面换气用的气孔,还有逃逸的一个通道罢了!” “要不,赶紧上报给老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