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摸鱼的日子》 第一章 穿越大军的一员 洪武三年，郑雄成了无数穿越大军的一员，灵魂穿越到了一名同名举人身上。 前世，浑浑噩噩，向往自由，送外卖途中红绿灯绿灯逆行，被右转闯了红灯的大货车碾了。 也没救回来，希望对方全责，给家里多赔点，多弥补些亏欠的养育之恩。 定了定神，看向了铜镜，普普通通的大众脸，和前世颇为相似，身体一般，偏瘦弱，毕竟是读书人，不事生产，身子虚了点可以理解。 理了理记忆，今生倒也还行，洪武三年第一次开科取士，放榜之时中了举人，心情激荡之下晕厥，被来自后世的郑雄趁虚而入。 前世今生的记忆流转，渐渐清晰，小到鸡毛蒜皮的小事，看过的小说随着回忆也能清晰的记忆起来。 想了想也不难理解，天才相当于八核处理器，四加四等于八，一加一等于一个天才也没什么毛病，再说多想也无用，穿越都发生了，还有什么不能理解的。 也是一件好事，广大超越者的福利，相当于自己的外挂了，自己立足这个世界也就有了本钱。 家中尚可，在这应天府也算小有家财，有几间门面，不然也供应不起自己读书。 除了自己的便宜老爹老娘外，还有一个老大，一個幺弟，可惜都是同父异母的，家中老娘地位不高，不是正妻。 正因为地位稍低，原主才会中举之后心情激荡，出人头地的想法还没落实被趁虚而入。 说是地位低了点，也没有多亏待，该有的都有，还供应读了书，比一般人要好的多，也不该强求什么。 强求也求不来，家中老大跟着老郑管理几家店铺，身为嫡长子大部分的家业还是得落在他身上。老幺也是正妻所出，也能分上一份。自己能得一份立足之基也算心满意足了，强求不来。 一母同胞还有一个小妹，比老幺还小，十来岁的年纪也很是活泼，一家七口也没什么大矛盾，都是朴实人家出身，没那么多宫斗戏码，再往上点就不好说了。 直起身子，推开屋门，已到傍晚时分，晚霞还有几分色彩。 走进正院，一家子都在，中了举是一件喜事，也不是一件小事，中举了就能做官，尤其是对现阶段的大明，人才更是匮乏。更有老朱对读书人的优待，基本上是一只脚跨入了另一个阶层。 如果不是发生了意外，一家人有些慌乱，街坊四邻都该来道贺吃酒了。 看到郑雄出来，一家人都站了起来，毕竟郑雄也算出息了。郑雄的老娘和幺妹都跑了过来。老娘韩月儿关心的说到“我儿现在感觉如何，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看着自己三十来岁的老娘，在现代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现在也是面现苍老，有了鱼尾纹。虽然家中尚可，不需劳累，但是早早生了孩子，也是伤了元气，加上医疗养生方面的差距也是面现老态。 心里微微一酸，忙行了一礼对着老娘说到“谢娘亲挂碍，现在已是无事” 安抚了自己老娘和小妹，和老娘妹妹一起上前，郑雄一一行礼，大明以孝治国，这该有的礼节也是不能少的。 自己便宜老爹和大娘一一点头，老爹郑齐上前一步开口“我儿既然好了，那明日就叫齐街坊四邻来吃酒，热闹热闹” “但凭父亲做主” 郑齐点了点头，不在说话，一家之主，老父亲的角色就是这样，让其他人闲聊，看着一家子还算融洽的氛围。 郑齐嘱咐了一下老管家，老管家带着两丫鬟去了厨房，不一会整治了一桌席面。一家七口人入座。 酒足饭饱之后，老郑端着一杯茶水问道“我儿已中了举人，来日当更加刻苦一些，争取中上进士，光宗耀祖，这段时间就不要出门了” 郑雄听的一愣，思索了一番，中进士凭着自己的这伪八核处理器，应该是有可能，但这是老朱在位啊，再考的好，上限高。官当的高，难免站队，老朱杀人可是一串一串的。一不留神就没了。中了举人也不能浪费，有个功名，当个小官，只要自己不贪不腐，加上老朱的优待，一辈子衣食无忧是有保证，再凭借自己的见识，一些小创新小发明，不说大富大贵，小富小贵的小康之家肯定是有的，没必要冒这大风险，动不动看头，诛族谁遭得住。 但是还是要跟自己老爹委婉点，光宗耀祖也是一般人一辈子的执念，尤其是现在还有了点希望。斟酌了一下 “父亲说的是，但以孩儿的才能料想是举人到头了，尤其是和一干同窗相比，深感差距甚大，此次中举已是邀天之幸，不敢奢求太多，我想早日入仕，不想虚度光阴浪费年华，在一个我这身体大喜大悲也有点问题，还望父亲大人成全” 郑齐仔细想了想也是，从教书先生的反馈，中人之姿，勤虽然能补拙，天才跟普通人差距真的不能比。有的人一学就会，还能举一反三，不服不行。进士是一道坎，成千上万人竞争几百个名额真的难，儿子放榜的时候情况就在这，自己也是悲喜交加。虽然光宗耀祖的机会就在眼前，有些实际情况也要考虑考虑。 “我儿说的有理，今天这情况也有点危险，既然考虑清楚了，就随你吧，咱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保你衣食无忧是没问题的” 听了老郑的话，郑雄心里还是有点感动的，感叹自己老爹的开明，要知道即使是现在很多父母把自己的遗憾都寄托在子女身上，成功就在眼前，也不会轻易放手。 “谢父亲大人成全” “如今你也长大了，有主见了，家里还有点积蓄，你先自己去试试，不行为父还有点关系” “谢父亲大人关心，孩儿心里有数，如今天下初定，到处缺人，这官应该不难” “你心里有数就好，时间不早了，你陪陪伱母亲，她今天也被你吓的不清” “是，孩儿晓得” 说完行了一礼，去了后宅，陪了自己母亲和小妹说了会话后，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日，街坊四邻前来道贺，整治酒席，闹腾了一天，有点累，郑雄好好休息了一天。第四日前往吏部报道。 第二章 惠民药局 清晨，吃过早饭，郑雄晃晃悠悠的前往吏部报道。起了个早，也没啥事，也算消食了。 吏部“掌天下官吏选法、封勋、考课之政。其属有三：一曰总部，掌文选；二曰司勋部，掌官制；三曰考功部，掌考核” 融合了今生的记忆，和几个同窗闲聊时候也有耳闻，直接找到司勋部。 在司勋部的办事大厅，没几个人，天下初定，人才紧缺。如今正是大明开科第一次科举，虽然举人不少，但是基本上都在埋头准备来年的科举，万一中了进士，起步更高，像郑雄这样中了举人直接来吏部报道的基本没有。 在一個，老朱还没吃过亏，现在没意识到科举选出来的官作用不大，没到停了十几年的科举，采用举荐制。所以司勋部此时并没有多少人。 办事大厅提交了自己的身份信息，由小吏做好登记，剩下的就是等了，等主事与总部确认好信息，再回来与郑雄谈话，将将过了一个时辰。人少，效率还是蛮高的。 吏部众人也知道了消息，刚中举人，不等来年会试，直接来吏部报道的也是少见。 小吏领着郑雄来到主事的房间，也就是办公室，正式进行了谈话。 “你对于做官有什么看法，有什么要求，现在到处缺人，有什么要求，有什么要求我们会酌情考虑” “在下对做官没什么看法，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就好，最好朝九晚五，能主事一方，上面没人管着，最好离家近” 听了郑雄的，主事差点没当场发作，吏部从来是分配，掌天下官员任免，不说来送礼走关系，还提这么多要求。 也是缺人，又是第一次科举，对这些有功名在身的，上上下下都看着，举人直接来做官更是少见，不然非给他一个大耳刮子不可。 耐着性子，主事思考了一番。 “小县县令，举人功名也可做得，不过都离的远，其他的也达不到你主事一方的要求，这样吧，我看看应天府有什么缺额，你自己挑吧”说完，主事拿了一叠卷宗，放到桌前。 郑雄走近，拿起一看，南京附近，主官副官都没什么缺额，中书省和六部也都是小副官之类，每天还要早起点卯，进去也是端茶倒水的活，实在没看头。 从头看到尾，郑雄注意到了一个，惠民药局应天府提领，本来是没有品级的，因为是应天府的，和太医院互不从属，所以给了个九品，归应天府管辖，老朱也是最近下发的旨意，所以衙门还没有，还得自建。 不过自主权很大。 惠民药局，古代医药机构名称。惠民药局是元明时期政府以官钱置本，收息市药救济贫民疾病的机构。元代太宗九年（1237年）始于燕京等十路置局，以奉御田阔阔、太医王璧、齐楫等为医官。世祖中统二年（1261年）又命王佑开局。同年又设大都惠民局，秩从五品。中统四年（1263年）又置上都惠民司，设提点员、司令一员。至元三年（1266年）五月，敕太医院领惠民药局。明沿元制，于洪武三年（1370年）置惠民药局，府设提领，州县设官医。凡军民之贫病者，给之医药。 也就是我国古代的医保，平时收药地方府县供给，低价甚至平价给老百姓供药。疫情还要配合官府免费给老百姓供药，不过胜在自主权大，挑了一圈也没比这合适的。 “在下已经挑好了，这惠民药局不错，离家近，不知可有什么麻烦” 听郑雄挑了惠民药局，主事也比较诧异，正统官员不是外放就是六部转悠，进步空间大。郑雄选的这惠民药局一看就没什么前途的还真是少见，想到举人直接来做官也释然了，也不想劝，第一映像就很不好。 “可以，这惠民药局陛下下旨，耽误不得，我这边给你资料上报，你明天过来吧，差不多能弄好” “谢大人，那在下明日再来叨扰” 第二日，郑雄来到吏部，除了主事以外还见到了员外郎，员外郎也是来看个稀奇，并没有过多的话语，小吏领着郑雄去往应天府交接。同时，郑雄的名字也在小范围流传开来。 来到应天府，此时的应天府尹是郑沂言，郑沂言也是刚刚上任，应天府百废待兴，缺钱，缺人手，啥都缺，各地事务忙的飞起，匆匆和郑雄见了一面，聊了几句，就叫属官带走了。 属官和郑雄也就随便聊了几句，惠民药局新立，郑雄的官服，官印也没做好，今天也就是来做个交接，选定地方。 地址也不会在内城，一般百姓也是在外城。所以地址所在地没什么可说。郑雄也乐得如此，越远越好，方便摸鱼。 不过南京作为政治中心，将来的文化，经济中心人口数百万妥妥的。来自后世的郑雄看到属官拿出南京地图，首先想到的就是圈地，偏一点不要紧，地盘要够大。 “郑提领，南京地图，在这了，无主之地都做了标记，你看看中意哪一块，” 细细的看了一遍，郑雄心中有数，不过还是问向了属官。 “惠民药局是为了百姓吃得起药，为防疫做，储备药材这些，地方要够大，最好是整块地盘，不用过多分散精力，不知大人可有哪些地方可以推荐” “现在无主之地颇多，连成一片也就城东这一块，和城西这一块，不知郑提领要多大地盘”属官指这地图上的两块区域给郑雄指到。 看着地图上的两块区域，想了想，现在就是满天起价，落地还钱了，先狮子大开口，之后好还价。便指这城东和城西两大块地盘说到 “这两块我都要了” “这不行，这两块地加起来数千亩了，太大了。顶多，城南城西伱选千亩地”属官被下了一跳，再怎么无知，天下定鼎，这土地价值肯定要上涨的，这么多地就算都是一个锅里的肉，也不能任由狮子大开口。 听到这话，郑雄也明白这可能就是底线了，该提还得提，多争取点是点，虽然不是自己的，但是看着就有成就感。 “大人说的是，那就城东这块一千亩地。不过，要惠及百姓，外城四方在下希望都建一处地点，各百亩左右” “这，多了三百亩地，本官做不了主，还得看府尹大人的意思，你跟我去见见府尹大人吧” 跟着属官，参见了府尹。属官将郑雄的想法一一禀告，郑雄也说了点想法。 府尹郑沂言微微皱眉，随即开口。 “地给你没关系，本官没钱，本来准备给你一万贯，药局造小一点还是够用的，有想法很好，剩下的就得靠你自己了” 郑沂言也有些无奈，这惠民药局就是鸡肋，自宋以来，一眼望到头，没啥政绩不说，还是个拖累，东罗西凑才凑够这一万贯。要不是老朱发话了，这一万贯都不想出。随后想到了什么，继续说到 “等官印做好后，你就在这找个地方办公，建造一事，你自己去工部谈，副提领要等吏部调派，正副医官你先招起来，有编制，没品级，俸禄应天府出，别的本官就不管了，本官没钱，你自己费心” 郑雄听的一脸无语，合着除了地，啥都没有，手下三人，肯定不够用，还得自己招人，不是来养老，是来做牛马的。 无奈回到“是” 第三章 建属衙 晚上回到家中，想起白天的事，吃完了饭就和他的便宜老爹郑齐商量了起来，自己的属衙快要开建了，不说未来可以预见膨胀的人口，单是普通人流，都能把这附近带起来。 这个时候买地便宜，未来光是卖地都不少赚钱。便向他的便宜老爹劝说起来。 老郑思索了一番，道理都懂了，但是家里就几间铺子，还都经营了点小生意，能拿出来的钱财并不多，大概也就能抽出几百贯的资金，买个几十亩。 几十亩荒地现在看不出来，未来这笔账却能遇见，风险不大，还是能做的，商量好，老郑决定先把钱抽调出来，过几天准备好就去应天府的衙门买地。 转眼几天过去，老郑先买好了地，弄好了地契文书。隔天，吏部就来了通知，官府，官印已经就位，可以去领了。 领完装备，先去了府衙，确认了办公地点。郑雄又跑回家，休了一天，第三天才去正式上班。 第三天起了个大早，自己的地盘还没开建。毕竟是应天府的下属机构，又在这眼皮子底下办公，每日的点卯是少不了的。 点完卯，回到自己办公室，就睡了個回笼觉。日上三竿，悠悠醒转。一天也没啥事，拿起纸笔，先写了个招聘启事，贴在了府衙门口的公告牌上。 接着，去了工部，找到工部司，谈起了价格。本来这类修建都是工部修建，户部拿钱。 但是惠民药局是隶属于地方州府的，自行筹建，户部老抠乐得不出钱。 这时就只能自己来谈了。 工部司还是很忙的，国家百废待兴，到处都忙，哪哪都缺人。等了半天，都没轮到自己。一直到下午，才见到主事。 工部司主事开门见山，不愿浪费一点时间。 “惠民药局修建多少预算，有什么要求” “一万贯的预算，属衙加库房不知道能修成什么样，” “包工包料的话，属衙倒是不贵，五千贯，足够修成，药房的仓库要精细些，防水防潮，一间五百贯，差不多十间库房” “我要是再修一些病房呢，普通房间就行” “四百贯一间”虽然有些名词奇奇怪怪，从字面意思也能理解，工部司主事还是耐着性子回到。 “围墙送吗，我这地方有点大，最好能围起来” “不送，按你这要求，这属衙给你做好，五间库房，三间病房，其他的只能给你修个围墙” 听到这话，郑雄也有些无语。 总说万贯家财，合着也就跟现在的百万富翁差不多，也就建几间房子，地白圈了，其他三方外城的百亩地都用不到。 这钱用完了，也就成了穷光蛋，想想还要购置其他杂七杂八的物件就头疼。 想给自己找个清闲的地方，谁知道给自己找了个坑。 也没好办法，走一步算一步吧，还得找找府尹，不然建好就破产，还开什么惠民药局。 硬着头皮对着主事说到“我这，府尹就给了一万贯，这建好后，这杂七杂八的，药材什么的，我都不用想了，能不能优惠或者分期付款” “优惠是没有了，一口价，不二话，这分期付款又是什么意思” “就是先欠着，每个月还你一部分或者账上有钱了一次性给你” “不行”空口套白狼，想的美，主事也不是没见识，这惠民药局一听就是赔钱货，还有钱，一辈子都不可能有钱的。再一个，就这体制内，赖账还真没办法。 “没办法，本官爱莫能助，只能你自己想办法或者消减开支了，房子少建点都没事。本官都习惯了，咱这工部这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得节衣缩食，勒紧裤腰带做事，伱别想太多。” “是，那在下回去，先想好，明日再来叨扰大人”行了一礼，郑雄走出来户部，头疼的厉害。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真没说错。还没开始呢，就在破产的边缘了。 回到府衙，求见了府尹郑沂言。将工部的预算简要汇报了一下，将缺钱的事也一并说了下。 “真没钱，你自己想办法，药材不用担心，有地方山民供应，多了没有，维持一下基本需求还是行的，工部不是说了吗，不行就少建点房子”一听要钱，郑府尹差点发毛，有些话也不好说，属衙不能少，官府面子问题，仓库也不能少。老朱对待百姓还是很好的，不能明说，只能委婉的提了一句，工部那是公事公办。 郑雄还想开口，再拉扯拉扯。 郑府尹直接摆了摆手，示意退下。 郑雄没办法，只能出门，回到属衙，就自己琢磨了。 拿了一张宣纸，用毛笔画了一张草图，属衙五千贯，日常办公也没几个人，官府形象问题，郑雄无所谓，可以少建，参考一下后世。 正副医师一个办公室要有，病房可以少建几间，老百姓不愿花钱，小病自己捱，实在受不了才会来药房拿点药，急症，病入膏肓的都少有，也不是自己能治的，建个两间就好，仓库倒是越多越好，多建几间。地是圈不起来了，能围多少先围起来，等以后扩建了。地契契约早就弄好了，就在自己这，这个不会出什么变故。 想到这，画了张草图，看到天色不早，先回家了。 新的一天，郑雄来到府衙，拿了草图，前往工部，路过公告栏，医师招聘还没什么动静，这个不急，让消息飞一会，编制还是有点诱惑力的。 一回生二回熟，来到工部，找到主事，将自己的草图拿给对方。 主事看了一会，对属衙的修建稍微多看了会，不过对方无所谓，自己也没什么看到。微微沉吟 “属衙三间，两千贯，病房两间，八百贯，库房修十间，五千贯，围墙算你一千贯好了，现在付钱过两天刚好工匠有闲，可以给你开工了” “那大人稍等，下官先回去府衙取钱，等会过来，” 从府衙提了钱，因为府尹早有准备，没有多等，仓库管事还调了辆马车派了两人一起跟随押送。 签订契约，这日子就轻闲了，偶尔就去看看施工进度就行了。 第四章 建成开业 自从三天后，工地开始施工，郑雄就彻底清闲了下来。每天除了要起个早，去府衙点个卯，其他时间就是到处闲逛。反正有工地在那，说是去视察，观看施工进度，别人也说不出什么。 偶尔回自己的临时办公室，看看招聘情况，小日子清闲的很，也蛮符合郑雄的规划。 顺带着规划规划药局的发展路线，去一些商铺定做了药局需要的桌椅板凳，药柜货柜。定金加预算又是五百贯花出去了。 十天左右，陆陆续续来了十来个郎中。天下初定，流离失所的百姓很多，涌入应天府的更不少。郎中一类现在日子也不好过，都穷，小病硬捱，舍不得抓药，相应的就是经济低迷。 郎中没有编制基本上都是待业在家，赚点钱，勉强糊口。而且老朱袭元之制，配户当差，注定了只能靠手艺吃饭。 从古至今，在编制体系都是一個铁饭碗，并不难理解。 如今十来个人来应聘其实都算少的，还有很多没得到消息的。得到消息的都差不多到了。 郑雄也是不急，人越多越高兴，就两个编制，优中选优，到时候质量就更高点。 只要是来的，都告知待到惠民药局建成以后，来一场比试。医术高者可当正副医师。没选中也不要紧，整个应天府，就两个医师肯定不够用，参考药房药店。只要有一定基础，都能当编外人员。 每来一人都一一登记好信息，到时候好通知。 日子波澜不惊，三点一线。五日一休的放假时间就和和昔日同窗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吹吹牛。除了另一个同窗中举备战来年会试之外，其他人都是随叫随到。隐隐以郑雄为主。 都是酒肉朋友，有什么小心思也不在意。有人有了钱为什么有很多狐朋狗友，请客吃饭也不在意。就是因为说话好听，马屁拍的舒服。不要当真就好。 要的就是一个氛围，再说也是轮流请客，这个时候能读书的家境都还不错。在这个官本位的国家，本能的靠了过来。说几句好话也不算什么，惠而不费，人情社会自古有之。 真正的朋友从不需要以这种方式来联络感情。今生郑雄倒是有几个玩的好的发小，一起打过架，一起迎风尿。彼此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的意思，十来年的交情，从小玩到大，可惜在老朱和张士诚江南大战的时候失去了音信。 现在想起，还有些遗憾，可能也是原主的执念，今生倒是没什么想法，随缘，有缘自会相见。无缘对面不相识。 这种摸鱼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快完工的时候，郑雄招了两个打杂的，一个叫王二，一个叫赵三，十五六的年纪。当时也不少人来应聘，郑雄看名字顺口，就招了这两。给的工钱也不多，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得自己出钱，没人每天十文钱，每月三百文。就这待遇都要抢，就因为能养活一个人。省吃俭用还能接济一下家里。主要还是没啥技术含量，随便招。 一个月的时间，惠民药局的属衙算是建成了。 地方稍偏，但也形成了坊市，坊市一角就是惠民药局。街角是一个小区大小的建筑，四面都有围墙。后方是大片荒地。 郑雄简单的看了一遍，也没什么好看的，这个时候也没啥偷工减料，刚安定下来，还没形成贪腐的土壤。 与工部完成了交接，郑雄叫来了王二赵三，说了一些商铺叫他们记牢，然后去通知各个商铺，把桌椅板凳还有定做的药柜货柜送来。忙了两天，得亏还有商铺伙计帮买，就这，郑雄和两跟班都差点累瘫。 虽然不用出力，但光是交接点货，郑雄都不知废了多少脑细胞，这都是要记录账本的，方便核查。这个年代没有电脑，计算器，纯纯的手工书写，反正郑雄是累瘫了。大猫小猫三两只，副提领还不知道在那个角落。 第三天召集了众医师，简单的考核了一下。就是众人辩论，郑雄当裁判。从《神农本草经》《伤寒论》出题目，自由辩论，谁能折服别人，获得票数最多就行。 一众人从早上辩到晚上，才隐隐有两位独树一帜。从学识药物和对伤病的理解都稍高于众人。 投票环节，没有意外也是这两人当选，一位姓吴，叫吴忧。一位姓李，叫李四。吴忧的票数比李四的多一票，成为正医师，李四副医师。做好登记，写了流程，就待上报府尹给编制了。程序正义，没得挑错。 安排完了正副医师，召集了众人，大概有三十来人，先画个饼。 “各位都是良医，都曾悬壶济世一方。现在虽然编制没了，但是四方外城的惠民药局都在规划中，都有各位能大施拳脚的机会。也不白干，没人每月三石米，比正副医师差半石。每天四个时辰分三班，其他的时间不管你们，你们想干啥就干啥，不必跟我说。同意的话，我这有现成的契约文书，现在就可以签。不同意的，那就祝前程似锦，请便” 郑雄的这番话不光是画饼，待遇问题也不差了，没有编制，但是工资有了，每天八个小时就四个时辰的时间，接点外快，足够一家老小的生活。众人当即点头称是。 一一签订了契约文书，成为了惠民药局的一员。 隔天去了府衙，将资料备案，郑雄邀请了府尹和一干主事，属官来参加十日后的惠民药局的开业典礼。府尹没空，亲手写了一副对联，其他的属官差不多品级的也混熟了，都给了个面子。高品阶的该通知通知，给不给面子另说，礼节到了就行，不是一个圈子，没必要硬挤。 十天内从太医院下属的生药库调集了药材。 十月初三，开张，开业，大吉。 鞭炮声声，府衙属官前来恭贺，正门两座石狮子，威武霸气，大门上一幅对联。上联：何必我千秋不老。下联：但求人百病莫生。进入大门，一正殿，两偏殿，地方有点小，众人也就热闹了一番。各自离去。 惠民药局的开业也随之传播了开来。 第五章 提领，没钱了 开业第一天，走过一些必要的流程，下午才算正式营业。稀稀落落的几个人，有看病的，有买药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郑雄已经拍拍屁股走人了。毕竟现在不用去府衙点卯，一是离内城的府衙有点远。二也算独立出来，只是归属应天府。 所以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就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 回到家，吃完晚饭，作为全家学历最高的，偶尔也会辅导辅导自己老小的功课。老小叫郑智，天分还不如郑雄。这辈子要是没有郑雄的运气，官途怕是没啥机会了。 辅导完郑智的功课，郑雄便陪着自己的老妹郑秀儿逛了一会消消食。郑秀儿很安静，和自己的老娘一样，很宅。几年之前还是兵荒马乱，还好老郑还算有本事，即使宅在家里也饿不死。宅久了在外人面前很是娴静。一家人之间倒是很是活泼。 “哥，最近有没有什么好故事了，你这白雪公主，灰姑娘的故事太短了” “那我给你说个喜羊羊与灰太狼，这个绝对长，话说青青草原上有一群羊，无忧无虑的生活在这里，直到有一天来了一只狼” “哥，羊怎么会说话”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我还会再回来的” “哥，没了啊，哪里长了” “这刚开始呢，灰太狼还没吃到羊呢，下集更精彩” “哥，狼是什么样的” “狼啊，等下，我画给你看看”说完，郑雄走进了自己房间，拿起纸笔，画了灰太狼，喜羊羊。不一会儿，拿给了郑秀。 郑秀看着图画。 “喜羊羊好可爱，灰太狼好凶就是模样好怪啊，怎么跟人差不多” “不要在意细节，看头就行，你要是闲的，就把我说的画出来”郑雄也头疼，小孩子，就是十万個为什么，赶紧把郑秀打发走，脑细胞撑不住。消完食回到房间，躺尸了。 这年代也没啥小说，娱乐活动也少，看书吧，这油灯又伤眼。晚上又有宵禁，指不定出去浪，就回不来了，还是睡觉。 隔天睡到自然醒，元气满满，在一处坊市，找了个早餐店。一碗稀饭，几个炊饼。算不上多好吃。绿色无污染，食物本身自有一番风味。 沿着坊市，走了小半个时辰，晃到了惠民药局。正副医师作为在编人员，每天六个时辰，也就是十二个小时在岗，也轮流值班，因为是二十四小时营业。其他人三班倒。人手充足，郑雄自然的当起了甩手掌柜。 这几天的人流也渐渐多了起来，得病的，还有长期吃药的，知道了地方都开始来惠民药局，不为别的，就因为比一般药店便宜些。 拿了把椅子，带了本书，跑到后衙去看书了。 迷迷糊糊间，被一双大手拍醒。正医师吴忧正站在眼前，吴忧拱了拱手到 “大人，如今冬季已到，风寒之症较多，有些药材不多了，生药库那边有些药也没多少存货。该怎么做，还请大人示下” 迷迷糊糊得睁起双眼，听了这话，郑雄摆了摆手 “那就去买吧，门口贴个告示，收购草药，按市价收，收完做好记录，库房还有七百贯，你看着办。对了，这几天收支怎么样” “收支勉强维持，药材方面有生药库顶着，收支平衡。治病咱们这水平有限，小毛病坐诊的诊金都不高。勉强维持” “嗯，知道了，你和老李把好关” 吴忧见状，行了一礼，跑回前殿去安排了。 揉了揉酸疼的脖颈，郑雄直起了身子，伸了个懒腰。随后看向了椅子，这椅子睡觉是真不舒服。有点怀恋后世的躺椅，沙发。沙发那玩意要泡沫还有各种填充物，做起来麻烦。这躺椅倒是简单。 想到就做，扯起嗓子大叫一声 “王二赵三在不在，来一个” 就是这么简单粗暴，方便快捷。 不一会两人都到了。 “大人，有何吩咐” “帮我找个会木匠活的匠人我有用，伱们俩去一个就行” 说完就把两人打发走了，这年头也不讲究什么人权。郑雄也算一只脚跨入了另一个阶级，也就随便了，也不想改变什么。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心安理得的要下属跑腿，还不算下属。再过分点都没事。再过分也没必要，好歹有前世的思想教育。 一个小时后，王二带了一人前来。也是十五六的年纪，普普通通的相貌，衣服上满是补丁。匠户的日子不好过，老朱又和延续了前元对于匠户的制度，改不了行，只能干木工活。老头挣得钱，都不够花销，子承父业下别的活都干不了，可以想到日子之艰难。 “大人，这是小的发小，叫张一，他爹是工部的匠户，他从小耳濡目染，当帮工，如今技术不差，街坊邻居修修补补，家具什么的都是他没事的时候打的，手艺不错” 听完王二的介绍，对方是王二的发小，郑雄也没什么不爽。人情社会，你拉我，我拉你。很正常，后世也一样，只要办好自己的事都无所谓。 指了指椅子郑雄对着张一说到。 “看到这张椅子没有，和这椅子差不多，后背倾斜，前腿往上能搭腿就行，你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带上工具过来在多带点木料，我跟你说怎么做，做好了，少不了你的赏钱” “是，大人” 两人说完，郑雄就叫两人下去了。 看了看天色不早，郑雄就回家了。摸鱼的生活就是这么枯燥且平凡，理想中状态。 闲逛回家，吃完饭就又给小妹讲了一集喜羊羊与灰太狼。 刚讲完，郑秀拿了几张纸，只见上面画了一排排的图案。就是毛笔画的有点闲粗，有点漫画的意思了。 “哥，你看，这是我画的，怎么样” “可以啊，这样你画的时候用炭笔，或者拿木炭，削一下再画，弄细点，再分一下格式，弄成一格一格，配上文字，能看清楚意思再拿我看看” “好的” 听完郑雄的评价，郑秀还很高兴，能得到别人的认可，总是让人心情愉悦。 第二日，郑雄和往常一样。 这一日的大朝会上，老朱端坐龙椅。大堂之上，百官矗立。一些大事由百官奏上，然后老朱一言而决，有条不紊。 临近尾声，只见吏部尚书上前一步，臣有本奏。 “陛下，如今四方官员缺口很大，很多部门都缺人，下面主官意见很大，还请陛下示下” 听到这话，老朱也头疼，人才问题老朱也没办法。来年会试虽然能补上一些缺口，但是杯水车薪。也等不了，有些事，一个人总是分身乏术。想了想，老朱开口说到。 “这是个问题，今年应天府乡试，不是取了七十二个举人吗，咱打算重用他们，放下去试试效果怎么样” 闻言，吏部尚书上前一礼，也是个办法，有人总比没有强。 “是，陛下，其他人应该没问题，有一个举人，名叫郑雄已经来吏部报道，做了惠民药局的提领，还请陛下知晓”郑雄做官，当时也在小范围传播，所以吏部尚书也知道，这时也说了出来。 “中举就做官有点意思，无伤大雅，其他人就交给吏部了”老朱也没在意，一个九品芝麻官也没看在眼里，不过倒是有了个印象。 “无事就退朝吧” “恭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另一边，郑雄已经和张一鼓捣起了椅子，先打个样，剩下的就交给张一慢慢做。 两天以后，做好了五张椅子，都刷了桐油。留了两张椅子，剩下的三张椅子交代了一下王二，叫他送到自己家中，老娘，老爹，还有自己的便宜大娘一人一张。 给了三十文给王二，相当于一个人一天的工资了。郑雄也有点钱，一个月的工资也发了，吃喝不愁，还有免税田。郑齐也不吝啬，每天都给点零花。这种私事，一点钱也不在意。 给了张一两百文，张一连连感谢，木料什么的不值钱，刨去自己的成本，三天最少净赚一百五十文，张一也很是高兴。 收到钱，张一感谢了一番，就和王二一起走了。 坐上躺椅，郑雄微微眯眼，还是躺椅舒服，有点硌人，明天带点要带点东西来垫垫。 转眼十来天过去。 这一日，吴忧站在躺椅外，向着郑雄禀报 “大人，账上的钱不多了，除了还有预留的个人工资，不足一百贯了” 第六章 搞钱 “怎么回事，收支不是差不多吗怎么会没钱了” 吴忧的话听的郑雄一激灵，我只想安安静静的摸鱼，不要搞事情啊。 “额，这段时间收的有点多，价格公道，比一般药铺收购的贵些，毕竟不是挣钱的机构。一些常用药材很多听到消息的都去挖了，卖到了咱们这边。还有一些珍惜的药材也收购了一些。” 听到这话，郑雄也松了一口气。 “那就停止收购，等这批药材卖完了再说” “是，大人。不过生药库那边的药材供应越来越少，这不是办法啊。属下打听了一下，各地惠民药局都筹建了起来，都要生药库支援。应天府太医院下属惠民药局也已筹建，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郑雄听的也是头大，各地的问题倒是不大，自有地方山民供应。如今青黄不接，熬过来这段时间就好。就是太医院的亲儿子难搞。自己这是应天府下属，不是太医院的。终归还是要靠应天府地方缴纳。不过还得等来年，现在这几个月的时间就难过了。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这句话说的吴忧一愣，还我有什么建议，我要会搞钱，还用来这混日子。当然，话不能这么说。斟酌了一下，道 “这生财之道，属下实在是不太精通，不过生财有道，都离不开开源，节流，抢生意。最好有独家秘方的，更好做生意。咱们这条件有限，节流倒是可以，开源的话咱们这水平也不够啊” 郑雄想了一下也是这个道理，有着后世的记忆，开源不是问题，得好好想想。 “那这样吧，送一些病例过来，我先看看有没有办法” 闻言，吴忧走了出去，不一会，带了一大摞书籍前来，放在郑雄躺椅边的桌上。 郑雄躺在躺椅上，慢慢的翻看。中医的水平一直是个迷，有的时候什么都能治，有些病就很无力，比如外伤感染。在古代致死率就居高不下，基本上都是靠個人身体素质硬捱。 现代倒是简单，做好了消毒，就基本上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其他的病菌感染引起的并发症，比如感冒，发烧。中医有的是经验，最重要就是消毒，不让伤口恶化。 消毒的方法很多，以现在的条件都不太现实，不过有一种却是能实现的。 穿越者都知道，没错，就是酒精消毒。而且这玩意不难，买点酒蒸馏出来就能用。 那第一步就是先蒸馏酒精，有了思路，郑雄继续翻看，不过其他的都是一知半解，只能略过。 看到下午，病例翻完。思路是有的，现代医学就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解决问题就是解决出问题的部位，直接嘎了。不过就算有酒精消毒，风险依然很大。 不过可以考虑的，急性病不及时处理，就是要人命了，比如阑尾炎。 一步步来，先弄好酒精。 天色不早，先回家。 第二天，郑雄叫来了赵三，拿出钱叫赵三去买酒。特地嘱咐，不用买好酒，什么酒都行，一贯钱，能买多少买多少。 又叫来了王二，让他把他的发小叫过来，再把吃饭的家伙带上，物料也带一批。路上顺带带一口大铁锅回来，再带一些铁皮。 吩咐完后，两人出了门。 中午，两人陆续赶回来，赵三带回来五十斤酒。大概十文钱的粮食能造出来一斤酒，价格涨了一倍。王二带了张一和一堆工具。 郑雄在后院随意找了个地方，和几人弄了个小型灶台。用石头垒起来，和了些泥巴。糊起来就算完事，再架上锅。铁皮围起来密封，上方再弄个管道，蒸汽流通再经过冷凝出来的就是高度酒了。 四人忙活了一下午，郑雄也嘱咐他们明天再来。 第三天，正式开锅，倒入粗酒，然后就是小伙慢熬，酒精熔点75度左右。就这条件也估不出来，只能慢熬。 慢慢的酒香越来越浓，冷凝管道开始一滴一滴的往外出酒精。上午忙到晚上，郑雄难得的加了个班。 五十斤酒出了二十斤高度酒，又将这二十斤高度酒蒸馏了一遍，最后也就十七八斤了。 一次蒸馏的酒还留了一些一斤左右，主要是拿来做个比较，比较最好的方式就是喝了。 白天就很多人进来问情况，都被郑雄打发走了。虽然大家的经济状况都不太好，但是爱酒的老餮还是不少。 吴忧上白班，是没这口福了，剩下的喝酒的都被叫了来。主要就是比较一下，听听反馈，蒸馏效果要是不大，就不费功夫了。 每人面前放了两小杯酒一小口，也不是让他们来专门喝酒的。 副医师和一众医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时间咳嗽连连。习惯了低度酒，高度酒一冲，难免不适。也有强忍的，细细品味，再咽下，如火一般直冲胃部。脸上出了一层红晕。 长舒了一口气，纷纷赞叹，好酒。接下来一杯酒。众人得了教训，细细品味。 看到众人喝完，郑雄打断了他们的陶醉。问道 “这两种酒怎么样，有什么不同” 听到郑雄开口，众人回味了一下，李四率先开口。 “第一杯很烈，第二杯更烈了，如火烧一般。细细品味，回味无穷，大人，这酒可否容下官买一些。下官实在喜欢的很” 李四说完，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喝了这酒，其他的低度酒想想就跟水一样。有点索然无味，纷纷想要买一些。 郑雄听完，心中大定。 “这酒你们就别想了，这是治病的，你们想啥呢” 众人听完有些遗憾，也没办法。 郑雄挥挥手送走了众人。 剩下的几人，郑雄给了每人三百文的赏钱，并下了封口令。甚至还弄了个契约文书，弄了个天价违约金。多给点赏钱，总归让人信服。甚至还把张一拉进了自己的队伍，许了份工作。匠户户籍虽然麻烦，但是体制内的调动就一句话。 酒精这玩意郑雄也不打算卖。这玩意实在是浪费粮食，尤其是这种吃不饱的年代，饿死还时有发生。用来治病没什么，只为满足口腹之欲就有点太浪费了。 不过事情总不会以个人意志为主。 郑雄回家了。 但是药局喝过酒的众人颇不平静，很是兴奋。 尤其是爱好这一口的老餮，碰到酒友就难免吹嘘。 不过几天时间，酒友的圈子都知道惠民药局有一种美酒，才是酒，其他的都是水。 这一切，郑雄暂时都不知道。给老妹又讲了一集喜羊羊与灰太狼，就回屋睡觉了。好久没这么辛苦了，只有睡一觉才能弥补。 新的一天，元气满满。 第七章 酒精初显威 又是一天上班日，惠民药局的众人看见郑雄，脸色都有点奇怪，欲言又止。 郑雄施施然走到正堂，扫视了一圈，上夜班的众人精神还不错，毕竟大晚上也没什么人乱跑，还来药局看病拿药，跟现世急诊差不多。 其实有那么几个人值班就行了，不过人手充足，来的人少，没必要调整。 清了清嗓，郑雄就说道。 “等会接班的时候不要走，我开个会，人来了，都来后院。” 说完，也不理众人，就走到后院躺尸去了。 一个小时左右，交接的众人也来了。办好了交接，众人全都来了后院，聆听郑雄郑大人的讲话。 吴忧上前，摇醒了又陷入梦乡的郑雄。 晃了晃脑袋，看到到齐的众人也不多话，直接开门见山。 “昨天后院酿出了一批酒，想必你们都有所耳闻。不过这不是给你们喝的，而是用来治病的，这酒对清理治疗外伤效果很好。” 郑雄话还没说完，还有一個在外面值守的医师匆匆跑了进来，对着众人道。 “提领大人，外面来了一个汉子，前些天做工的时候被石头砸了脚，骨头倒是没问题。就是伤口创伤很大，没及时就医，这两天恶化了。皮肤都有坏死，发脓。还有低烧，在下搞不定，还得大家商量个对策。” 听完了医师的讲述，众人看向了郑雄。说归说，还得去看看才知道。 郑雄也有点诧异，自己这是主角待遇了，刚弄出来酒精，就有外伤患者跑来就医，闲着也是闲着。 有人来当小白鼠，比光嘴上说说效果更好，招呼众人去了正堂。 一个满脸发白的男人正躺在椅子上，边上一个大汉满眼焦急的四处张望，还有一个妇人正噙着眼泪给病号擦着冷汗。 看到有人前来，妇人立马上前跪下，哭求道。 “各位大人，行行好，救救家夫吧，咱家一家老小全指望家夫，他要没了，我们可怎么活啊，求求大人了。” “好了，提领大人在此，哭哭闹闹的成何体统，生死有命，能救我们自然尽力，不要吵了。我们都是来看你丈夫的病的，快让开。” 闻言妇人连忙让开了通道，止住了哭泣声，却是止不住眼泪往下流。 来到跟前，众人看向病号大腿，比说的还严重些，已经开始了腐烂。 看的众人直摇头，这种外伤已经很难救治了，参考下古代军队就知道了，外伤只要能止血结痂就没什么事了。破伤风除外，那玩意现在都没救，只能赶紧打针预防。正常的外伤一旦坏死就很难救治，这也是军队伤亡等同的重要原因。 其实古代对于这种外伤也有经验，用酒和其他的一些药物清洗窗口，不过酒精浓度达不到，起不到灭菌的作用，所以效果不是很好。 不过有着现代的知识，这种外伤只要处理得当，并不太致命。 “你们谁外科比较好，上前来。” 众人对视了一眼，很快站出了一人。 “大人，在下对外伤有些心得。” “好，你去用刀将他那些感染的肉刮了，看到鲜肉为止，你们去几个人把他按住，这个过程有点痛，别让他乱动”随手指了几人，郑雄接着吩咐道 “王二，伱去弄一盆开水，再放一勺盐，放到凉水里冷却就拿过来。” “赵三，你去把那酒精拿点过来，对了，棉花有吗。” “大人，棉花咱这没有。” “那就算了，把酒精拿来就行，下次记得买点棉花，快去吧。” “是” 吩咐完，郑雄抬眼一看，众人已经上手摁住了病号，治外伤比较好的那个医师也举起了刀，郑雄连忙喊停。 “你这刀消过毒没？” “大人，什么是消毒？” “算了，你去把炭盆拿过来，把刀烤一下。” 又随手指了一人。 医师听闻，连忙拿了炭盆过来。 把刀炙烤了一下，医师正式开始动刀。不一会，出现了新的状况。血流的有点多了。男人也因为疼痛难忍，挣扎了起来。不过人多力量大，男人的挣扎并没有什么用。 看到出血多了，影响到了进度。郑雄叫人拿来了布条，在伤口上方扎了起来，不一会血流减缓，医师连忙清理。 清理伤口倒是精细，主要看的人多，前来治病买药的人也凑了个热闹，态度决定一切。 酒精早已到场，简易的生理盐水也放凉了端了过来，创口也清理到了尾声。 随着最后一点脓液清理干净，郑雄叫医师拿着盐水冲洗，冲洗过后，解开了布条。 再叫医师用布料沾着酒精慢慢擦拭，酒精挥发快，直到止血。做到这一步，基本上就算清理完成了。 上了点药膏，这一步主要就是创造个无菌环境就好了，药膏只是为了好的快点。 剩下的就是嘱咐家属看好他，不要乱动，防止伤口崩坏。 紧绷的心神放松下来，看到小盆里的腐肉，顿时有点反胃。 “把这弄走，找个地方埋了，另外你们也不要回家，我这有病房，在这里住两天，你们留个人看护一下”对家属说完，又继续对着众人道。 “你们待会商量一下，来个方子治下发烧。怎么治外伤都看到了，下次都按这个步骤来。其实背痈，伤口崩裂，化脓，这样清洗都有用，你们记一下。这个病号你们多留神点，再有伤口坏死，就继续清理，用盐水洗下，再用酒精擦一遍。” “是，大人。” 众人也不知这原理，清理伤口都能理解，有先例，别的都是一知半解。也不好询问，只能过两天看效果了。 郑雄离开，众人也都散去。 热闹看完，看稀奇的围观群众也离开了。不过那稀奇的治疗方式。快速挥发的酒精都给众人留下了深刻的映象，津津乐道。 当晚，病号的精神状况就好了很多，值班的医师听闻了都惊叹不已。 第二天换药伤口恢复的也不错，已经结痂，众人也惊叹不已。到了这一步，基本上没啥毛病了。不过还要再观察一天。 妇人听闻也是喜极而泣，向着众人拜谢，还要去给郑雄行大礼拜谢。 “不用了，大人不喜俗事，我们会向大人说明的。” 相处了也有段时间了，众人也知道了这位大人的秉性。就是懒，能躺着绝不站着。不到有事的时候，就是一条咸鱼，他们都自叹弗如。 第三天，病号出院，治伤的费用算了两百文，其他的好说，就是酒精不好定价。 这两百文在这南京城不算便宜了，普通人家一天也就能赚个一二十文，相当于半个月工资了。 妇人面露难色，病号倒是咬咬牙，拱手道。 “各位大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治病的钱我这就叫家妻去拿。” 看到自己的丈夫开口，妇人立马回家拿钱。 汉子待在正堂，有那好奇的人认出了就是前两天那外伤严重感染的人。闲聊了几句，看到汉子的伤口真的结痂了，也是惊叹不已。 消息传出，惠民药局乃至郑雄都为人所称道，佩服不已。 之后几天，前来治疗外伤的也多了起来。这些医师按着郑雄教的步骤操作，治愈率百分百。这一步很恐怖了。虽然没有青霉素，但是古人的身体素质求生本能在伤口处理得当之后效果自然不错。 治病的人不少，其中还有买酒的，尤其是买酒的。刚开始还只是商贩来问，后面连一些官员得知消息都谴人来买酒，弄的郑雄头大如斗。 第八章 酿酒 被骚扰的严重，郑雄干脆不露面。药局这里都叫众人没得允许不准放人进来。 可是有些人好办，有些人就难搞的很。 自己的顶头上司，应天府府尹郑沂言这不就叫了人过来。 也不是直接要酒，大概意思就是说惠民药局制作的酒精利国利民。是一件大好事，要向皇上请功。话锋一转，就是这酒是不是真的美酒。 郑雄前世虽然直肠子，但是这明显的意思还是能懂得。 还能怎么办，拿了一斤高度酒就让跑腿的带走了，还得感谢府尹大人的支持。 不给也行，之后要是给个小鞋穿穿，隔三差五给你找个事，就头痛了。 郑雄想当一条咸鱼，不想惹事，这种麻烦事就能避则避。 府尹给了，府尹装到了。 六部尚书又派人来了，惹不起。给吧，一人一斤。 在以后就是跟着老朱打天下的勋贵，一斤根本满足不了他们。张口就是百来斤。美其名曰帐下受伤者颇多，弄来治外伤。但是多少进了他们自己的肚子就说不准了。虽然走的是内部采购，给钱的。 也是麻烦的很，赶紧又弄了一批粗酒，蒸馏。 好不容易加班加点弄走了这批，老朱的儿子又派人了。也不废话，直接拿钱砸。这个也得罪不起。 没得休息，郑雄又和几人加班加点。 一波一波，然后是太医院，直接就是为了天下百姓的。一顶大帽子扣过来。再说自己以后还要打交道。最后老朱也下场，就是套路。先官升两级，郑雄成了正八品的芝麻官。因为有些酒确实是用来清理外伤，防止病菌感染恶化。效果显著，看到效果才下了圣旨。 得，好处也给了，皇帝的面子要不要给，又弄了一批上供。 一圈下来，钱倒是不少赚，除了老朱的没给钱，有些算是白送，其他人都是给了钱的。郑雄也不惯着，该收的钱也是不客气。市面上十文的粮食能出一斤的酒，卖個二十来文。蒸馏酒的成本也就二三十文，卖出去都是两百文一斤。也不敢太过分，市面上的酒都被郑雄买了，也能猜的隐约猜到点头绪。 任何东西其实都有它固定的价值，现在的酒因为有一定的治疗效果，加上一个物以稀为贵，所以都很是爽快。 要想再卖贵，就得赋予它另外的价值。比如说品牌价值，给它包装。再就是赋予底蕴，年月分明，一年，两年，百年老窖。 最后就是细分市场，白酒大战就有药酒杀出来一条路，这药酒可以写在本子上记下来。专业对口，而且酒精浓度达标，万物皆可酿。 收起发散的四维，郑雄看向了账单，小半月的时间，酒卖出了万斤还多，赚了有一千五百贯。这还只是随便弄弄，只供应了一小部分人群。敞开了卖，那就是天文数字了。 这段时间虽然很累，跟郑雄摸鱼的宗旨不太相符，但是人人都爱钱。郑雄也不例外，累点算什么，不是自己的看着也高兴。 更别说有了这笔钱，以前画的饼也就不是只能看不能吃了，该扩建的扩建。 不过这个可以先缓缓，高度酒的市场很大，这才刚刚开始。也不光是只为了满足口腹之欲，蒙元虽然被打的只能龟缩一隅。但是摩擦还是有的，今年老朱又征讨了一次，单单是供应军方都是一块巨大的市场。 有钱不赚就是傻子了，真要是影响了民生，也是老朱操心。 不过随着这段时间的扫货，普通的低度酒要么断货，要么涨价，不太好买了。 郑雄手中订单还多，单单靠这些怕是不足以支撑这么大的市场。 看来自己也得试着酿酒了，这是基本盘，万一哪天被卡了就难受了。 想到就做，叫来了王二，赵三，张一。这段时间就这几个人忙活，其他人都没让来，每人赏了一贯钱。 这几人经过这段时间制作酒精，流程都很熟了。里面的道道都清楚，就算每天很忙，他们每天回去都有人来挖。要不是签了契约，有天价赔偿金，郑雄够大方。说不定早就被人挖走了，就这都还不保险。 郑雄也不纠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心谁也猜不透，郑雄能给的就是利益，尽人事听天命。 看到赏钱，几人都很高兴，那一点小心思也暂时压了下来，连连拜谢。 发了赏钱，就叫他们几个去找几个会酿酒的，也不瞒着。就说准备开个大的酿酒作坊，待遇好说。每人每月一贯钱，干的好的还有奖励。 这对几人都是小事，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手艺人基本上因为户籍制度都在一起，不是难事，当即揽下了此事。 搞定了几人，郑雄去了工部，这次轻车熟路，很快就敲定了细节。交钱，签契约文书，还没捂热的这一千五百贯就花出去了。 简易的蒸馏装置也进行了升级，全部弄进了库房，灶台什么的都更多更大了。忙不过来的时候多造了几个，由一台变五台，到现在的十台。分成左右，排成一排。 现阶段就这样了，几个人勉强够用。人多眼杂，好东西捂在自己手里，能挣点钱就赶紧挣。 小半个月的时间，酿酒作坊也弄好了，人员也到位了。购买了一批粮食，就开始酿酒了。 而这段时间又入账了一千多贯。 这一千多贯又花了出去，造了些地窖还有库房。未雨绸缪，每年放一些，就是陈年佳酿，这也是酒厂的底蕴。 日子一天天过去，离过年不远了。郑雄也停止了折腾，专心酿酒。订单在这段时间也迎来了一个高峰，没空想别的。 药局这边有钱了就继续收购草药，郑雄还知道自己老本行是干啥的。 因为治疗外伤感染，效果很好，名声有了，人也就多了。痛并快乐着，还实现了盈利。 一切走上了正轨，郑雄也恢复了摸鱼状态，躺累了就去指导一下。 麻烦也不多，就一些商贩孜孜不倦，天下正在休养生息之时。酒精有治疗外伤的名义，由惠民药局酿一些没什么问题。但是要大肆酿造，影响到了民生，那就是以身试老朱的刀了。 那些有地位的人都懂，惠民药局才能逍遥的起来。 有权的没参与，有钱的就不用多管了，一点压力没有。 第九章 年终总结 忙活到了腊月二十五，再过几天就是一年一度的春节了，正月初一大朝会给皇帝拜个年就有五天假期。可以好好浪几天。 这个时候，李善长还在当他的宰相。胡惟庸还没上位，宰相制度也没废除。老朱时不时的还征讨一下蒙元。与文武百官的关系还没到后来那样剑拔虏张。春节的假期也是延续与唐宋。 所以现在还没那么苦逼。等到他们闹翻，文武百官冷暴力不合作。把大大小小的事务全部推给朱元璋。老朱那时候也憋着一口气，来者不拒。这个时候，老朱心想，你们不是能吗，这些事我一個人都能处理完，你们想要人，没有。我能干，你们怎么不能干。不光要人没有。活干不完就加班，加班不行，假期也没了。现在每月五天假，春节，冬至节之类都有五天假期。以后的假期都是名存实亡。一年就三天假，还是过节才有。 那个时候才叫苦逼，现在还得珍惜当下。事情安排好，放假回家休息不香吗。 腊月二十五，所有人都通知到位，惠民药局的众人也都来到了后院，搬起板凳来听郑雄讲话。 前方是一众医师，郑雄和正副医师各备了一张桌子，坐在他们面前。郑雄后方是府衙拉来的粮食，也就郑雄和正副医官的工资。其他的都是采购的。医师工资。没有编制的这些医师都得郑雄的惠民药局负责。 郑雄坐在桌前，年终总结正式开始。 先把工资发了。 “各位这一个月以来，都表现的不错，我郑雄也说到做到。答应各位每月三石的工资绝不食言。待会散会的时候，去找吴医官李医官做好登记。依次领取，不要出乱子。另外本来是准备给你们备点年货的，采购也不知道给大家买点什么，就每人多发一百文。自己去买” 本来发了工资，众人都很高兴。这一听还有福利，就更高兴了。连道。 “大人威武” 高兴的事说完了。就稍显严肃了。 “嗯，本官该给的都给了，但是你们其中的某些人随意翘班，上班时间跑出去挣外快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我也不点名了，有些事你们要心里有数，我给的时间很宽松了，待遇也不差吧，一个月三石米够伱们一家吃喝了。剩下的在这南京城也够生活。以后上班时间就好好上班，真有急事去找两位医官请假。下班时间你们想干什么我都不会管你们。仅此一次，这次只是警告，下次再犯，就给我走人” 说到这，郑雄其实也一样，迟到，早退。可谁让这一亩三分地，郑雄最大。严于律人，宽以待己，是大部分人的通病。大哥不说二哥，郑雄也给了机会。 虽然不通管理，但是小说看多了，有些道理不用教，驭人之道无非就是恩威并施。 凡事心中有数，不被底下人糊弄就行。 也不多说，警告一下就行。 看到郑雄严肃的表情，众人也紧张了起来，这年头工作不好找啊，尤其是这惠民药局，工作轻松，待遇够生活的。空闲时间还能赚点外快。因为这种事情丢了工作，那才糟心。都暗暗记在了心里。纷纷点头称是。 “你们心中要有数。我就不多说了。今年你们大部分人表现都不错，药局这边有了盈利，虽然不多，就百来贯。但是加上酒精的盈利。明年其他三方外城的惠民药局都可以动工了。我计划再招一批人，你们有推荐的我会优先考虑。你们之中表现好的六人，明年就你们带头主持。我尽力在府尹那里要几个编制。都好好干，干好了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敲打了一下，郑雄又画了个饼。 众人也心甘情愿的吃了这个饼，郑雄承诺的现在都兑现了，酒精的出现所带来的好处，让这一切都不在是空中楼阁。是看的见的，傻子才会质疑。对郑雄都很是信服。 “过年这段时间休假你们商量下，跟两位医官商量好就行。那就这样，散会” 也不多说，没领导那口才。能滔滔不绝的说上几个小时，差不多就得了。 听到散会，一群人就排起了队，等着领钱粮。等这边领了钱粮，时间也到了正午。 场上还剩了十几石米，郑雄这个月因为酒精，升了正八品，年俸禄七十石。正副医官入了编制，一年四十石。几人分完。 “两位，今年也辛苦了，待会在账上每人支个两百文，明年还得两位多多操劳。” 别人都拿了福利，郑雄也不好厚此薄彼。索性也给了两位医官，两人比别人多了一百文，算是奖励了。毕竟大事小事都得靠这两位。 两人称谢。 这边完事，郑雄赶向了下一场，王二，赵三，张一现在都是核心，每人多发了一贯。 酿酒作坊这，也就干了一个多月，人数不少，也有二三十人，。除了工资，每人多发了三十文。 一切搞定，看了下账单记录，福利发了不到十贯，与他们创造的价值比起来不算什么，郑雄也不是吝啬鬼。 就只剩下自己了，不过没必要拿。给别人福利，小了说是让大家来年多多上进。大了说是笼络人心。但都罪不至死。 给自己谋福利那是在试老朱的刀锋不锋利了。老朱从小被贪官逼的没饭吃，最是恨贪官污吏。弄个几十贯那是真没命花。 再说自己也不缺钱，衣食无忧。也不用赡养自己的老爹老娘。这笔工资完全够用。 整理好账单。做好规划方案。 下班回家。 第二天赶应天府的场。早就通知了。所以郑雄也是提前一天把自己的事情安排好。今天过来带个耳朵就行。 应天府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已到齐，一个个上前禀报。官职从大到小一个个来。总的来说就是糟心，虽然都在尽量避免，但是都没钱。事情总是不太好办。 这不上元县令就专门添堵来了。 “禀大人，上元县今年一场大水，百姓收获寥寥，下官虽然开了粮仓赈济百姓。今年倒是可以挺过去，但是来年春耕，河渠修整都需要钱粮。还望大人慈悲，拨些钱粮。上元县十数万百姓感激不尽。” 郑沂言闻言也是头痛，这事是一件比一件糟心，都是要钱要粮。只能看向另外几个县令。 另外几个县令也是人精，眼观鼻，鼻观心。都遭了灾，只是没这么严重，赋税都收不到。多少有点税收，只是自己够用。支援别人那真是有心无力。 郑沂言也心中有数，涉及到钱粮，府尹也不好使，直接点名几个没受灾的的县，调集钱粮支援。 见躲不过去，句容，溧水县令只能出列称是。 轮到郑雄，将账本还有计划书递给了府尹。 随便翻了翻，郑沂言眼睛一亮。惠民药局不光实现了盈利，除了建了个酒厂。这后面一个来月也有五千贯的盈利。正待开口准备划拉点钱，翻到了计划书。来年的工程不少。其他三方外城还要建，瞬间没了办法，本来修建惠民药局只是应付一下的。政治正确。 也不指望这挣钱，现在做的好了，也不能直接说不建了。怪只能怪自己批了这么多地。 现在眼红也没办法了。 “郑提领做的很好，惠民药局从无到有，只从本官这里拿了一万贯，现如今已能自力更生，还有余力扩建。实乃百姓之福啊。你们都要好好学学，不要只知道张口要钱。” 得，这一句话，直接让郑雄成了众矢之的。本来大家都是苦哈哈。大哥不说二哥。郑雄这一弄，让众人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当着郑沂言的面，众人不好说什么。 散会之后众人却是冷嘲热讽起来。 “郑提领好本事” 平心静气，不惹事，口嗨吗，谁不会。没必要。解决不了问题，还会平白树立一群敌人。本来只是不服气，要是结仇就得不偿失了。 不是绝对主角，就不要说在做的各位都是垃圾这种话，那是闲自己死的不够快。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回家睡一觉，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第十章 正式放假 剩下的几天就轻松多了，摸鱼上班，惠民药局和酒坊都走上了正轨。就是酒精的订单太多了，三个人每天都得加班。 这玩意急也没用，没有合适的人选补充进来，郑雄也不打算扩充人手。指不定招来的人里面就会出现那么一个商业间谍。 大年三十，郑雄弄了十来桌席面。蒸煮的食物居多，肉类也以牛羊肉，鸡鸭肉为主。青菜在这寒冬腊月都是奢侈品。都得经过特殊保存，自己都不够吃，更别说卖了。只有几样耐存储的特意存到冬天来卖钱。价格还死贵，其他的冬天就算有钱想吃也买不到。 不算丰盛，河鲜也没有，除了少量几种鱼外。饥饿的老百姓都不愿意吃，就是太腥。还吃油盐，各种调味料去腥才能变成美味。在这物资极度匮乏的古代，一些人油盐都吃不起。 海鲜倒是没这些难题，简单的清蒸就是美味，也吃油盐，但是最大的问题还是运输，路没走一半就臭了。 郑雄也了解情况，这两天没事干的时候特意去酒楼问过。 一时半会也没在意。 不过回来以后，不由得想起了后世的各种美味。 穿越这么久还没注意，应该是这一世习惯了，身体的本能并没有觉得单调。郑雄也忙，所以并没有觉得腻。 这次置办这些酒席，算是觉醒了吃货本质，有钱有闲，除了吃还真不知道干啥了，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就算是这样，在场的众人也是吃的大呼过瘾，酒坊的低度酒也拿出了一些。 众人推杯换盏，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甚至有人吃着吃着就哭了起来，遥想这些年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这辈子吃的最好的估计也就这一顿了。 酒吗能让人抒发内心真实的情感，怀着感激之心，频频向郑雄敬酒。 人太多，干了这杯还有第二杯，低度酒也经不住造啊。再说郑雄的酒量也不行，没几个回合，就溜到了桌底。 看到郑雄被灌倒了，本桌的几人连忙把郑雄扶到了偏殿的床上。有钱了，考虑到晚班的特殊性，特意置办了两张床。让众人可以轮着休息，不过也没几人用，基本上是郑雄专属。 安顿好郑雄，几人赶紧回了酒桌，好酒好菜，不吃就是亏。 没了郑雄，众人更放的开了。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郑雄。 “提领大人真是一個好人啊，咱们这种人能有的吃喝就不错了。自从遇到了提领大人，发了工资，不光一家老小的吃喝够了，加上赏钱，也能给咱家那几个小子弄件新衣。” “俺也一样，这样的一顿饭，我从小到大就没吃过。提领大人能给咱们弄这一桌酒席，对咱们是真的好。那些个官员见了我们，哪个不是鼻孔朝天，幸幸苦苦干一天的活，还要从咱们身上扒一层皮。提领大人没的说，咱从心底佩服。以后咱唯提领马首是瞻。如违此意，天打五雷轰” 酒精上头，这汉子也越说越激动，直接发起了誓言。在这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的年代，誓言可以说最有力的说辞了。 “说得对，咱们就这一条命，这辈子就卖给提领了大人了。谁要是和提领大人过不去，就从我的身上踏过去。” 一众人等也是酒精上头，纷纷表态效忠。不知不觉被带了一波节奏，就算知道被带了节奏又能怎样，难道就不是自己的真实想法了吗。 一觉睡到傍晚，揉了揉酸疼的脑袋。好一会才想起自己怕是喝断片了，真是给穿越者丢脸了，以穿越者人均酒神的水平，自己真的是弟弟。 起床回家，家里的床才是最温暖舒适，别人家的床总是有点不适应。 走近正院，交代了一下过年安排。 值班的几人比以往更恭敬了一些。 威信这玩意看不着，却又体现在方方面面。 有点摸不着头脑，就吃了一顿饭，至于吗。 浑然不知自己多了一群忠心耿耿的小弟，那带节奏的汉子更是连名字都不知道。 第二天早早起床，饭也不敢吃，水也不敢喝。一场大朝会下来，那是真的能让尿憋死。小小的八品官，那是啥也不敢说。从外城进到内城。 大约凌晨三点钟，大臣们来到午门外等候。午门是紫禁城的正门，正门中间为御道，平时不开门，大约两阙是为当值的将官和警卫把守的旗子学校等。而在左右两个叶门各开一扇，称为左叶门，右叶门，这是进入朝会的大门。 午门楼上名为“五峰”，设置了钟和鼓，由钟和鼓太监负责。 接下来就是等了，三省六部级别高的都有专门的房间。自己这小官只能随着众人在小房间瑟瑟发抖了。 为了方便官员们等待“待漏”，朝廷在皇城修建了多间房间，官员们会按照等级坐好，等待宫门打开。 凌晨5点左右，官员们开始进入宫殿。文官从左边“爷们”进入，军官从右边“爷们”进入。首先，在金水桥南侧按年级排序。 在鞭笞之后，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过桥，来到奉天门红宫，那里的公务员是左阶级，军官是右阶级。在此期间，御林铁卫负责警戒，任何咳嗽、吐口水、拥挤或无组织的人都将被记录在案以供治疗。 天门走廊上的宝座中央，素有“黄金平台”之称。在台阶的左右，是鼓和铃师的乐队，庙里装饰着“大将军”，他们穿着全副武装，而御前路上的官吏和文武官员都拿着刀，举着军旗站在那里。当老朱到达御门后，在钟声和鼓声的带领下，做在皇宫前面的宝座。 让两个人在里面，一个人撑伞，站在座位上，另一个人抱着“五杯”，杂两扇，站在座位后面的中间。 然后鸿胪寺“唱”入班，左右文武两班齐头并进步入御道，此时文官“北向西上”，武官“北向东上”，行一拜三叩之礼，是为“大班”。公侯、驸马、伯自成一班(勋戚班)，居武官班前而稍离。 也没啥事，就是给皇帝拜年，皇帝高兴了，就留你吃顿饭。 今天老朱心情不错，跟着众人吃了一顿。不算美味。 不过众人都是饿着肚子来的，都吃的过瘾。 普通拜年流程差不多，拜年吃饭回家。 还不错，一年也就两三次，第一次来看个稀奇。胡惟庸倒台，大乱斗之后，一天一上朝，才叫可怕。不敢想，不敢想。 下午回家，过年的日子就是一家子聚在一起吃饭了，平淡中方显温馨。 多年以后，回首望去，物是人非。今日的平淡未尝不是未来最怀念的时光。 前世的父母，你们还好吗。儿子想你们了。 第十一章 勾栏听曲 正月初二，天阴，风雪欲来，不过阻止不了郑雄出门的决心。 早几天就和自己的那一帮狐朋狗友约好了，勾栏听曲，俗称喝花酒，顺带见识一下古代的青楼。 这对于一个单身了三十年的老处男来说，真的无法抗拒。 昨晚已经回想了一晚的诗词，早上起来又重新回顾了一遍。 想想走上青楼，作一首经典诗词，所有人自愧不如，然后青楼群花争相投怀送抱，顺便再去探讨探讨艺术。整个人还有点小激动。 跟家里打了招呼，急匆匆的就出门了。 虽然天气不是很美好，年味却是很足。沿街小巷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多是些杂货，小吃。 偶尔传来几声爆响，也不知是哪个倒霉孩子放的，吓人一跳。 街上行人三五成群，有的是一家几口出来玩的，有的是三五好友出来逛街。不过这外城始终不够繁华，更多的人都是向着内城走去。 自从老朱定都南京城后，就开始了南京城墙的规划。分为皇城，宫城，内城，外城。内城还在建造之中，不过已经有了雏形。 顾名思义，皇城宫城那是老朱基本盘，就是老朱一大家子，皇室宗亲。再就是为他们一大家子服务的太，宫女。 内城是核心区域，各级衙门林立。官员居住区，勋贵居住区，商人居住区。商业街，酒楼，青楼吃喝玩乐应有尽有。在这生活的都是有权有钱的，最差的也是小康之家，衣食无忧。 外城吗，那就是郊区。多是穷苦百姓，手工业者，苦力劳动者，匠户。是给内城打工，给内城输送人力，物资，混個一日三餐。 现在内外城的进出并不严格，城墙还没修好。 就一道道卡口拦截，有个路引证明身份就行。 郑雄顺着人流来到内城，没有排队，当权者总有些优待。 找到约定的地点，一众狐朋狗友都到齐了，地位高的总是压轴出场。 还没到正菜，几人也就在边上的茶楼集合。看到郑雄前来，几人开口。 “郑兄，最近这么忙吗，最近来的可是不多了，待会的酒你可要多喝点” “忙的很啊，你们也知道，这惠民药局新开，大小事务太多，尤其是最近实在是抽不开身。待会我自罚三杯，给各位赔罪” 几人聊了几句，见人都到齐了，便也都出了来。茶楼对面就是。 百花楼，南京城四大青楼之一，好事者评的比。 卖身的，卖艺不卖身的。档次不同，消费也是天差地别。 一般的给钱就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上档次的都会包装，差不多就相当于现在的主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场。土豪打赏，一掷千金，想要一亲芳泽就得当榜一。 偶尔有几个不走寻常路了，那都是画本小说看多了。被所谓的才子捡了漏，才子佳人吗。书本多是读书人写的，莫名的优势就出来了。 不过最是无情读书人，才子被人追捧，好吃好喝的供着。一般都是为了这些人诗词，传播知名度。产生感情的，不顾一切，一辈子的积蓄不是供养这些读书人，就是给自己赎身，爱情故事市场还是有的。读书人吗，平时相待相敬如宾。功成名就之后为了名声，就敬而远之了，下场一般都不是很好。 郑雄几人走进百花楼，虽然是上午十来点钟，但是里面却是一片热闹的景象。娱乐活动的匮乏，造就了一些行业另类的繁荣。 大堂，二楼包间都能看见有人进出，三五成群的喝着小酒，高谈阔论。正中的位置有个舞台，现在还是空的。大堂摆放的桌子上一个个都有姑娘陪酒，随处可以看到揩油的人上下其手。 有那吃好的，搂着姑娘就去了楼上包间。 看到又有人前来，有老鸨子来招呼。老鸨子也并不是单独的一个人，也是一群人组成，跟现在的妈咪一样。手下有人，手上有客户。掌握资源，在这青楼里面，还是有点地位的。也是八面玲珑之人。长袖善舞。古往今来很多东西都是相通的，一脉相承。 “几位公子有些面生啊，想必是第一次来吧，咱这的姑娘。个顶个的活好，几位公子是先来喝点酒还是直接去，嘿嘿，各位公子懂的。待会是添香姑娘的专场，她啊，偏爱诗词，几位公子要是有好的诗词，可以等等。” 老鸨子也不废话，直接单刀直入。都是小年轻，一番话被说的面红耳赤，有那急色的已经对着老鸨子的身后乱瞟了。 不过也有不急的，兴许是已经见识过了。 郑雄也不急，有好的，肯定是挑好的。添香姑娘的专场，刚好专业对口。想了一晚上的诗词，不就是为了现在。都已郑雄为首，所以郑雄就直接开口了。 “那就先吃酒吧，好吃好喝的先上。” “酒席一桌，几位公子看哪位姑娘顺眼，可以挑着去陪酒。” 听到这话，也不等郑雄发话了。几人直接上前挑了起来。一人一个就去了二楼包间。郑雄也挑了一个顺眼的。 年轻人，面皮还是薄了点，没大堂众人放的开。 酒菜没那么快，先上了几个小菜，酱肉咸菜。小酌了起来。 几位姑娘巧笑颜开，气氛慢慢起来了。小伙子们也占起来便宜来。郑雄为了大餐，倒是并不过分。 “公子，小女子敬你一杯” 几人被劝酒，也没老手滑头，来者不拒。菜还没上齐，几人就有点上头了。 有那急性子的，也不吃了。 “几位先吃着，我去和这位姑娘探讨探讨艺术” 不等众人说话，就带着姑娘进了厢房。 好，得了，剩下的几人也不演了，只有郑雄颇为尴尬的慢慢吃酒。 “公子，奴家也可以的” 郑雄有点挣扎，芝麻和西瓜。现在的这位一般般，中等水平。对老处男的诱惑确实有点大，后面的一位却是歌美声甜，听说姿色也很是不错。 终是更好的占据了上风，准备了一晚上，错过了就很可惜了。 “来来，喝酒。” 郑雄也没说什么，在一个女人面前说另一个女人，就有点伤人了。只好装不懂，好在最终糊弄过去了。 没一会，楼下传来了动静，添香姑娘登场了。 郑雄也走到大堂，现在就有点尴尬了，幸好解围的终于来了。 “各位远道而来，百花楼不胜荣幸，下面是添香姑娘的专场。各位吃好喝好，祝大家抱得美人归” 舞台上的主持简单的介绍了下就离开了。 只见一人抱着琴，身后跟着两丫鬟，缓缓的走上了舞台。 郑雄细细看去，这添香姑娘，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瓜子脸，身形苗条，大眼睛，皮肤如雪，脑后露出一头乌云般的秀发。 即使郑雄见过了众多美颜美女，给她打分也是七十往上。 也没废话，直接开始弹琴，加上空灵的声音，十分享受。 一曲终罢，再来一首，台下众人欢呼叫好声不绝于耳。 郑雄也在场下卖力的鼓了几次手掌。 很快来到了诗词环节。 “感谢各位的抬爱，各位若有佳作，小女子不胜欢喜” 好听的声音，好看的皮囊。名利谁也不例外，一首能流传的诗词对于风尘女子也是很大的诱惑，为此自荐枕席多了。 当即就有老舔狗献上了自己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才写出的诗词。一众人纷纷附和，挑刺的居多。又装又能打击竞争对手，都乐此不疲。 郑雄也跃跃欲试，还没等到大显身手，这个时候惠民药局的人找了来。 “大人，药局来了一个孕妇。半夜羊水破了，虽然早早找了稳婆。但是胎位不正，折腾了一晚上。都没有生产，到咱们这的时候已经昏迷了，现在就靠参汤吊着命” “现在就是保大保小，咱们也没办法，还得大人拿个主意。” 听完这话，郑雄赶紧起身，跟陪酒的打了声招呼，回了惠民药局。 有点遗憾，早知道就不挑了。 第十二章 意外事故 路上，郑雄了解了事情的整个经过。保大保小，后世没多少这种问题，一个剖腹产就解决了。 现在却是一个沉重的话题，每一個孕妇生孩子都是游走在死亡的边缘。 这个孕妇有了个女儿，现在的婆家一直想要个儿子。面对即将到来的新生命，自然是要孩子。 娘家离得近，当然不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怎么说也是母亲身上掉出来的一块肉，血脉亲情是斩不断的。 孕妇家也离惠民药局近，昏迷的时候。直接送来了惠民药局，也不为解决什么问题，能先吊住命。 现在两家还在为保大保小争吵，已经影响到了药局。 人命关天的事，都拿不定主意，只好找郑雄。 谁知道郑雄跑来了内城上青楼潇洒来了。花了老大劲，广撒网才找到。 这都正午了，一来一回孕妇怕是凶多吉少了。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细雨，郑雄一路小跑，回了惠民药局。 万幸这段时间有了钱财，药材收购也没断，珍惜药材也是有储备的，老参吊命的效果很好。人命关天，留守医师也不心疼。 甚至孕妇也清醒了过来，恢复了一点力气。不过这点力气显然生不了孩子，只能躺在床上痛苦的呻吟。 两家人争吵声也小了起来，婆家终是占了上风。嫁出去的女儿，也是跟着别人姓。夫家姓在前面就能说明女人的地位，娘家终是没有话语权。 保小就这么商定。 商定好，就简单了。 保大就直接上手，将小孩暴力弄出来，对脆弱的婴儿无疑是致命的。 保小，就是开膛破肚，必死无疑。 匆匆赶来的郑雄穿着便服闷头就进了病房，建造的时候弄的病房并没有多少人住。问就是为了省钱，抓点药就回家捱着吧。 里面放了三张床，都用屏风遮挡，最左边的就是孕妇。床边十来个人分成两边，一个年老的妇人坐在床边，孕妇的亲娘，商量好了结果正在旁边告知 “我苦命的儿啊，为娘没用，保不了你。孩子出生之后，我们会照顾好的，绝对不会让他受一点委屈，你这辈子对得起所有人。” 妇人在边上哭着诉说，一旁婆家的人也只能尴尬的看着。毕竟理亏，说两句也就说了。 还有一个满脸愧色的汉子站在一边。看得出来，是个老实人。他的本意也是救活自己的娘子，奈何在这以孝立国的时代，胳膊拧不过大腿。 孕妇的状态还行，不过身体已经极为虚弱了。一旁的家属看见进来了一个陌生男人，问道。 “你是谁，进来干什么” “这是我们提领大人，你们商量好了没，商量好了。提领大人就在这，会给你们安排好的” 一边的医师回了一句。 郑雄也没理，只是看了下孕妇。 看到主事的来了，众人行了一礼。 人群中走出一人，是五六十的妇人，应该就是男方的母亲了。这年代男主外，女主内。曾经都是纯朴的女人，现在也是被生活变成了那个最讨厌的样子。恭敬的说道。 “大人商量好了，保小”这个时候的妇人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显得苍白。言简意赅，只是说了决定。 “嗯，行，那你们先去签个契约文书。本官这有一个法子，孕妇还有一点希望。本官也不能保证，生还率很低。同意的话本官可以试试，签好了契约。就赶紧的，孕妇的状态很不好” 听到还有一线生机，娘家的众人顿时燃起了希望。已经这样了，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忙不迭的说道。 “同意，马上签，大人若是能救小女。小的当牛做马以报大人的救命之恩。”娘家都说话了，婆家也表示，不管多少钱一定凑齐。 知道了众人的态度，郑雄把值班的医师叫了过来，只留下一个在外面值守。一一吩咐了起来。上次动刀的也在其中。 “伱去弄一些小刀锋利点的” “你去煮一锅大麻汤，煮好就送过来” “你去弄一些针线” “你把酒精搬一坛过来” “上次叫你们弄的棉花也拿过来” “你去烧水，烧开，拿来备用” 匆忙间安排好了众人，又叫了几人待会在这里随时候命。 得了命令，众人不敢怠慢，赶紧去准备。 拿到了酒精，就叫人满屋子喷洒。酒精挥发快，可以进行简易的消毒。 然后就叫众人众人进来都要擦拭一遍酒精。 性命攸关，所有人都加快了速度。 很快准备就绪，先给我孕妇灌了大麻汤。然后找出了先前动刀的医师，把工具用酒精消毒之后，就开始剖腹。医师很紧张，哆哆嗦嗦的慢慢动刀。 “慢点，不用急，刀拿稳” “你待会看好，出血了就用棉花沾酒精擦拭” 郑雄知道不能急，也嘱咐慢点来。出血了就用棉花沾上酒精擦拭，很快剖开了腹部。把孩子取了出，把孩子交给稳婆，这方面他们是专业的。 “哇” 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传出，众人也松了口气。 取出了孩子，才是第一步。 万幸出血量不大，把腹部的污秽用棉花酒精仔细清理了一遍，就开始了缝合，一层一层。众人也憋了一口气，生怕出什么问题。 索性没有大出血的情况，所以手术很顺利。 做完手术，众人长出了一口气。 收拾好工具就出了房门，留下一人在屋内照看，出血就用酒精擦拭。 剩下的就看命了，手术成功只是其中一关。术后感染只能听天由命了，郑雄也尽了全力。 “从现在起留下一人照看，其他人不得随意进入，进去之前都要用酒擦拭一遍身体，你们看看谁来” 婆家的众人得了孙子，是一个带把的，正欢天喜地。娘家的虽有喜色，但是悲伤大过欢喜。 闻言，娘家的老妇人站了出来。自己掉下的肉，也就自己心疼了。 “大人，我那苦命的孩子就我来照顾吧” 婆家得了孙子，也是连连表态。 “本官不管你们谁来照顾，进去的人一定要按本官吩咐的做” 众人点头称是。 日子一天天过去，郑雄也回去休息去了。 不过百花楼是没法去了，因为那天被大张旗鼓的找，知道郑雄去了青楼。 郑齐和韩月儿都感叹孩子大了，是时候给他找个媳妇了。 天天就被安排着相亲，郑雄也不排斥。人到三十，都想开了。 老婆孩子热炕头，摸鱼遛鸟爽歪歪。不过都太小了，十五六岁的年纪，让郑雄感觉是在犯罪。 连着几天，也没遇见合适的，太小了，下不去手。 把自己的要求跟自己的老爹老娘说了一下，最起码得十八九岁的年纪。 两人一开始不同意，但是郑雄说十八九岁好生养一些，也就勉强同意。主要是管不了了，郑雄的意见还是要听的。 大龄剩女这年代很少，两人只能慢慢打听。 休息完了，又得去上班了。 第十三章 反思 这几天的天气很差，一连下了几天的雪。家境如郑雄这般的还能探亲访友，风花雪月。 有那遭了灾的跑来了应天府，流落街头。虽然官府有施粥，弄了几个粥棚，但也只能让人勉强果腹。 逃难而来的灾民根本没有什么衣物，几天飘雪，冻毙的人不少。 郑雄一路走来，碰到了不少。还有衙役在一旁收尸，草席一裹，基本上都是丢到城外乱葬岗，没人在意。 来到惠民药局，郑雄的心情也有点沉重。 今天是李四当值，吴忧还在轮休。说是当值，也就上个白班。一早就商量好的，晚班几个人就够了，再安排医官也没必要。 李四是一個三四十岁的老头，头发也白了，孙子也有了。老中医吗，吃的就是经验。 “老李，前几天剖腹的那个孕妇现在怎么样了” “回大人，孕妇这几天的状态不错，有出血症状，都第一时间用酒精擦拭。伤口并没有什么恶化，已经结了疤，这一关应该是过去了。” 说到这，李四也有点遗憾，当天没有当值，结果错过了。剖腹产虽然典籍上有过记载，也就那么几例，一般都是当做传说看待。剖腹的多了，为了孩子，但是能生还的基本没有。 如今活生生的例子在这，没能看到过程，总归是人生憾事。 郑雄的形象在众人心中也是无限拔高，本来一个酒精的问世，就救了很多人。现在的剖腹产哪怕只有一半的活命机会，能救的人都不在少数，这年头生孩子的风险高的很。 “嗯，再观察几天，叫孕妇不要乱动。行百里者半九十，不能功亏一篑” “再把孕妇的花销拿来我看看” “大人，这几天的账单已经算好了，当天用掉了五斤酒精。价值一贯，老山参一根，价值一贯。其他的棉花，还有这几天的用度，大概三贯钱。” 三贯钱这个年代很多了，一个壮劳力忙活半年也就挣这么多。 这家人上有老，下有小，这么多钱得存个几年了。 “那就这样，少算点吧。酒精咱们自己制的，就算了。老山参的钱还是要给的，其他的就算了。那天的几人应该也学到点东西，以后再有类似的事也有了经验。” 这药局本来就是带慈善性质的医保，赚不赚钱都无所谓。 “是” 交代完李四，郑雄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今天路边的死尸实在是让郑雄不舒服，平时没有在意。这天寒地冻几天下来，也是不少了。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想改变什么，也改不了什么，做好自己的事比什么都强。 今天确实给郑雄带来了很大的感触，以前的心态确实不好。 如果只是在一般的小商铺打工，如果不是一部主官，人微言轻，那么摸鱼就摸鱼了。现在作为一部主官，先前的小打小闹都有了成果，可以做出一些改变。 既然上天又给了一次重生的的机会，还有后世的记忆。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折腾一下，对得起谁呢。 退一步来说，前来就医的人，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可以做到无动于衷，保持一个超然的心态。万一哪一天事到临头，自己或者自己的家人出了什么毛病。就算自己有前世的经验，那也就是五五开的机会，一半的机会要是出了差错也是追悔莫及。 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也该好好的规划一下了。更别说这个年代，疾病致死率更是恐怖。为什么传宗接代，要多子多福，真的养的起吗。那都是无奈之举，一半都会因为各种原因早夭，所以要多生。现代如果不是医疗的进步，你敢搞计划生育，怕是会被打死。 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做好了，那就是百万，千万人受益。对社会做出贡献，也不枉来此一遭。 现代医学大的进步不是什么哪些疾病又得到了攻克，而是显微镜的出现。 显微镜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在它发明出来之前，人类关于周围世界的观念局限在用肉眼，或者靠手持透镜帮助肉眼所看到的东西。 显微镜把一个全新的世界展现在人类的视野里，人们第一次看到了数以百计的“新的”微小动物和植物，以及从人体到植物纤维等各种东西的内部构造。显微镜还有助于科学家发现新物种，有助于医生治疗疾病。 显微镜的发明，使人看到了许多以前从未看到过的生物，如细菌、病毒等，也使人看到了生物的许多微小结构，如线粒体的结构，从而对生物学的发展起着重要的推动作用。显微镜是生物学研究的重要仪器之一。在医学、工农业生产中显微镜也有着重要用途，例如在医学诊断上，可对人血液中的红细胞进行计数等。 不夸张的说，显微镜的出现奠定了现代医学的基础。 造出了显微镜，那就是给所有人推开了一扇大门，微生物的大门。 明代吴有性其实就有瘟疫是由微生物病毒传播的，只是缺乏工具验证。 显微镜的出现能给所有人一个验证的机会，空口白话谁信，还会把你当成一个疯子。水烧开能杀死大部分的病菌，所有人都会莫名其妙。 当务之急就是造出来显微镜。 显微镜也简单，两块凸透镜就能造出来简易的显微镜。还能衍生出另一个神器，望远镜，望远镜的价值主要体现在军事上，其他方面的价值并不太高。 望远镜对军事上的帮助是巨大的，我能看见你，就能提前做好部署，快人一步就可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凸透镜就是玻璃打磨，现在倒是有替代品，那就是琉璃。琉璃的作用有限，透光度并不高，而且产量有限。容易卡脖子，还是造玻璃来的划算。 玻璃就更容易了，穿越者的基本技能，人人靠玻璃走上致富的道路。 想到就做，叫来了张一，作为一个匠人后代，以后也没的改变。圈子也是匠人的圈子，叫他找一些人手准备，自己则去工部谈生意去了。 第十四章 建琉璃厂 跑到了工部，工部这个主事也是老熟人了，见到郑雄也很是开心。这个可是大主顾了，每次给钱痛快的很，不像那些分配的国家工程。每次要钱扣扣索索的，一分钱都给你算得明明白白。 从郑雄这里赚了不少，工部这些人才能安稳的过了一个年，见到郑雄也很是热情。拉着郑雄就去了他的办公室，一旁的小吏颇有眼色的出门，准备泡茶。 “等等，郑提领可是贵客，将我从老家带来的黄山毛峰泡一杯，让郑提领品鉴品鉴。” 人吗，总是会不自觉的对一些人变换态度，有了利益关系之后就是谈感情。交情到了，很多事都是水到渠成。 现在郑雄是工部的财神爷，自然得供着，更不用提药局也是救命的地方。谁的一生不去医院，自己这种小官太医院也不会给他服务。 近些天惠民药局也是名声大噪，不光酒精消毒的效果很好，剖腹产的那個孕妇近些天的的状态也被人看在眼里。 太医院都轰动了，已经准备叫人去交流学习了，就等孕妇痊愈出院的时刻。小圈子里也是流传着惠民药局的传说，可以说惠民药局现在的地位仅次于太医院，那些民间的药铺拍马也赶不上了。 这种关系怎么着也要维护好，指不定哪天就要求到人家身上。茶叶而已，面子都是互相给的。 “主事大人太客气了，在下也是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受之有愧” “当的起，咱这工部每年因为外伤感染致死的很多，郑提领的酒精消毒之法这一两个月已经救了很多人了。以往没这条件，都是硬捱，九死一生。现在好了，九生一死，郑提领可是功德无量啊。” 一听这话，郑雄也是心中一凛。这么久了，要不是今天稍有触动，自己还抱着摸鱼的心态，那真是辜负了自己重活一世的机缘。老朱杀人不眨眼没错，杀的都是功高震主，结党营私之辈。 对待官员虽然很是苛刻，但是一口吃的不会少了你的，对读书人也很是优待，免税田绝对够吃。只是人大多是贪心的，总想要更多，伸手被抓都是活该。 自己该摸鱼摸鱼，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瞎掺和就没啥事。力所能及用后世的知识能帮助这些普通人，那就无愧于心，不枉重活一世。 酒精这东西也没必要握在自己手里，用的好了，就是千万人受益。真用于吃喝影响民生那也是老朱操心，一个人能量再大，也不可能敌得过众人的力量。 不过这事还得玻璃造出来，有了另外的进项再说，也不能白白的交出来，怎么着也要再挣一笔。 想的有点远了，郑雄也是颇为客气。 “主事大人谬赞了，纯属机缘巧合，有幸看过几本医术。邯郸学步，不足挂齿。” “郑提领不用谦虚了，医书看过的人多了，谁又能如你这般学以致用。” 听完这话，郑雄也不多言，谦虚一下就好。过分的谦虚就是装了，自己也不用过分谨慎，一点赞美，受之无愧。 小吏这事也上好了茶水，组织了一下语言，郑雄也开门见山说道 “惠民药局最近准备在其他三方城门开起来，还要麻烦工部来帮下忙，不过不急，现在钱财还不够。有另一个活现在动工，不知工部可能抽的出人手。” 主事也面有难色，工部的人手本来就少，还分散在全国各地。马上就要春耕了，河道疏浚的工程也很赶，更不用说其他的大工程了。去年也是临近过年，手上没钱，赚一笔快钱好过年。 不过今年的郑雄也不能在用去年的眼光来看了，人手不够都是小事，可以再征召一，谁会和钱过不去。 “没问题，郑提领开口，自然没问题，只是这人手要新招募，工程可能稍慢。” “那没事，给我建好就行。这边建完，其他三方的药局也可以开工了，到时候应该有钱开建了。” “行，这次要造成什么样，我看看。多少钱我给你估一下，也不用再跑了。” 主事说完，郑雄拿出了匆忙画出的草图，随意勾纳的几根线条，能看出大概的轮廓。 主事看了也是脑袋疼，这玩意也看不出什么，只能开口询问。 “可有什么要求。” 郑雄眼中也有点尴尬，出来的匆忙，想一出是一出，也没做好准备。便只能一边想，一边说。不过早就有了琉璃，可以先问问琉璃制作的要求。 “不知大人可知琉璃的制造。” “琉璃怎么制造的不太清楚，不过有一座宫里的琉璃坊是我们造的。怎么，郑提领要造琉璃坊。这我得说一句，那玩意其实就是沙子制造的，本身并没有什么价值。别看有玉的模样，还不如陶瓷呢。价格也贵，普通人用不起，有钱人不屑用。” 郑雄听完，不由大喜过望，郑雄不知道的是玻璃很早就有烧制的历史。 玻璃在春秋末期出现在中国，目前中国最早的玻璃实物是吴王夫差剑、越王勾践剑上镶嵌的玻璃装饰，以及墓葬里的镶嵌玻璃珠。严格来说这些剑上的玻璃仍然是武器而非装饰，在上古时人的观念中，剑用来进攻看得见的敌人，剑上的玉石、玻璃饰品具有神圣力量，能够进攻看不见的敌人诸如鬼魂、精怪之类，对照石峁古城城墙上镶嵌大量玉石以抵抗精神敌人，可以知道这是上古各地通行的做法。所以此时国人使用玻璃器，主要看中的仍然是其宗教功能。 到了战国时代，中国有了制造玻璃的能力，战国时代，楚地尤其是今日湖南、湖北的玻璃工业发展起来，不但继续制造从伊朗输入的“蜻蜓眼”器型，也开始制造玻璃璧、玻璃印章等中国特有的玻璃器，而且随着玻璃产量的提升，贵族之外的人也能用玻璃陪葬。 唐朝玻璃就已经走进了小康之家，宋朝就被嫌弃了。杂质太多，也不像玉。有一些需求，可是没有足够的动力继续开发下去。 所以玻璃又叫琉璃，只是杂质太多，跟后世的区别大，所以通常不归于一类。 郑雄不在乎啊，这下也不用自己慢慢的去想该怎么做了。方法都是现成的，自己只要改良一下。变成无色的透明玻璃就行了。 后世玻璃的主要用途就是做成镜子和试管，玻璃能很好的观察各类物质的反应。 镜子只能慢慢实验，真空镀铝的条件不足，镀银只能慢慢实验了，水银有毒不考虑。 镜子只是辅助，能用来赚钱最好，最要紧的还是弄显微镜，给这片土地打造现代医学的根基。 “就按琉璃坊的模样建吧，我要造的和这东西差不多，不过有点区别，过程都差不多。” “好的，诚惠五千贯” 看到瞬间化身奸商的主事，郑雄也无语了。 “明天送来，主事大人可以先拟订契约文书。” 稍稍闲聊了几句，郑雄就离开了。前世宅男嘛，这种虚以委蛇的感觉很难受，赶紧溜了。 第二天签好了契约，过了两天就动工了。现在工部的效率还是可以的，也可能是卖了郑雄一个面子。不说明白，谁也弄不清。 第十五章 规划医学期刊 地盘够大，划了一块地，郑雄就不管了。工部有经验，还造过琉璃厂，出差错的可能性不大。 玻璃是郑雄规划中比较重要的一环，不光是造显微镜，还可以制作培养皿，到时候就可以试着弄青霉素了。 现在的酒精消毒效果很好，是因为外部感染的病灶清理消毒的好，加上药物辅助。病灶控制住加上古人的身体素质硬捱，这一关基本都能挺过去。 多方面的因素造就了酒精神奇，不过总有没挺过去的。每次都有几个，青霉素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伤寒这种，也就是现在的流行感冒由病菌引起的疾病，都有可能致命。中医并不具备普适性，即使每个人都研究过伤寒杂病论，医生由于经验的原因，治疗都天差地别，只有抗生素中的青霉素这种普适性的药品才能很好的抑制细菌生长。 不过中医也是郑雄规划的一环，中医不行吗，不见得。癌症都能治愈，你说不行。 不可否认，中医的水平参差不齐，但是很多人都是治不了以后找中医接盘。化疗之后的身体都什么鸟样了，重症下猛药，根本折腾不起了。 现在这个时代，都太保守了，学习医术除了几本传世的书籍。其他的都得自己摸索。师傅带徒弟都留一手，治病良方都握在自己手里，不轻易示人。 传承体系的缺失，导致最后很多好东西昙花一现，就此消失无踪。 现在郑雄就是打算把传承延续下去，让传承有序。敝帚自珍没什么好办法，总不可能去抢。 但是可以效仿后世做一個全国性的期刊，打造一个交流平台。用名与利捆绑，名好说，有了规模自然趋之若鹜，利也简单，用钱能解决的都不是问题，只要经验被采纳就给一笔钱。然后摘抄选取各种经验，编辑成册发放出去。 刚开始还得免费发，不然没人买账，有了影响就收费。不说挣钱，最起码要收支平衡才能良性的运转下去。 分发就等第一期制作出来，用驿站发给各地惠民药局，体制内问题不大，袛报也是。 老朱去年下旨建的惠民药局，制作第一期期刊也要时间，加上消耗在路上的时间。 各地的惠民药局也该能建起来了，应该不会有人头铁，敢不顾老朱的旨意，不修建。 思路理清，把在值的医师全部都叫了进来，给他们下达了任务，每人写一篇论文。把自己行医的经验，解决办法，治疗结果写出来。 本来有些不满，吃饭的家伙怎么能轻易示人呢。可是当郑雄说出得到采纳的可以优先考虑推荐成为医官，还有一笔十贯钱的赏钱之后。都拍着胸脯说道，保证完成任务。快一年的工资了，真的香。 惠民药局的医师其实医术都不咋地，小病可以看看。吃饭的本事可能有那么几手，也只是对哪一方面稍微精通一点，谈不上什么保密。 郑雄也知道，起步阶段不能要求太多，再叫他们通知后面当值的。给了个时间限制，七天内。 一番查漏补缺过后，还得报个大腿，都是府衙的下属机构，别人不一定信服你。 大腿还得是太医院，人才多，水平高，没人不服气。 太医院，郑雄一点不熟悉，，郑雄比较宅，除了必要的需要交际的部门，其他的也没什么联系。 有交际的也就生药库了，不过都是正副医官，吴忧和李四的活，郑雄就喜欢当个甩手掌柜。把吴忧叫了过来，白天刚好是他当值。 “老吴啊，生药库那边你熟不熟，太医院有没有联系啊。” “回大人，生药库在下倒是熟悉，不过交流的也不多，只是交接药材，太医院在下也不熟。” “你去问问，放个消息过去，就说我们这边要弄个药局内部袛报，问他们有没有兴趣挂个名，写一写治病经验，没兴趣就算了。” 也不是非要太医院挂名，挂名只是为了更快让人接受。没有熟人还要找关系，一不留神就不知道欠了谁的人情。欠人情那都是要还的，自己还是佛一点，话带过去了，能成就成，不成拉倒。 “是，大人可还有别的吩咐，明天在下刚好要去生药库进一些药材，可以都去问问。” “没了，就这样。” “大人您忙，在下告辞。” 准备的差不多了，再就一个印刷了，不可能每份期刊都要自己手写，那样累死也写不完。 张一是匠户出身，找几个刻雕版的老师傅应该不难，郑雄也不想假手他人。就怕扯皮，到时候这次涨个价，下次拖时间，就很让人心烦。 郑雄走到蒸馏房，三个人还有心情闲聊，主要的活也就是加柴，控制火候。 跟张一说了下，张一也没问题。自从来了这惠民药局，待遇好，也成了众人羡慕的对象，还有很多人想来抱大腿，没有门路。自己回去一说，想来的都得看自己心情。 晚上下班，张一回到家就把这事说了，街坊四邻听到消息如他所愿，不光来的人多，提了礼物登门的也是不少。 “张家小子，打小我就看你行，你叔我也有这手艺。这次让我来，我把我家二丫头嫁给伱。” “别听他的，他家二丫跟他一个模子刻的，我家大丫头那是比她娘还好看，好多来提亲的都被我打发走了，让我来的话，我家大丫头就许配给你。” 一份好工作确实让人为之争抢，但是张一现在的条件也确实不错了，不算坑自己得女儿。 幸福的烦恼，最后只能一个个先写了名字，让郑雄来挑了。 第十六章 医学期刊第一期 日子一天天过去，刻雕版的老师傅也定了下来。随便收拾了一间库房让这些老师傅住了进去，就开工，雕版印书对于一个期刊杂志虽然够用，但是不够灵活。活字印刷的铅活字，锡活字，那都要工具一个一个来，难度很大。 现在开工的就是木活字，虽然不赖用，但是量变也能引起质变。张一给的老师傅名单，郑雄都留下了，全部用来做木活字。 汉字的数量大约有十万個，但是日常使用的汉子只有几千个字，据统计，1000个常用字能覆盖约92%的书面资料，2000字可覆盖98%以上，3000字则已到99%，简体与繁体的统计结果相差不大。 虽然汉字数量众多，甚至还有衍生字形，真要统计一个准确数字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从商朝至今，使用最频繁、字义稳定不变的核心汉字不超过300个。这些核心汉字在任意一篇文本中，占用字数量的70%，余下29%则有2000个汉字。 而那孤独的1%则属于其他几万个汉字，其中大多数属于在文献中出现过一次或几次，或只在特定情况下才使用的“一次性”的汉字。 一千个常用字就够用了，不过郑雄还打算印一批医书。所以郑雄不准备走寻常路，直接把字一个个外包出去，说好要求，按笔画难度给钱。 这个世界上能限制人类的，只有知识的传播。 医书除了传世经典有系统的印刷，其他的都是自己写给后人的，用以传家，顶多流传出去的基本是手抄本，传播的难度很大。 再说光是纸张的价格就不是一般人受的起的，普通的的纸每百张就要01-06两，也就是每百张一百文到六百文，一张纸就要一到六文，普通人消耗不起。 也就是宋朝开始，有了竹纸，价格才下落，明朝永乐年江西官造局的黄连纸就是竹造的。价格也很低了，每百张也就在60文左右。也就是成本低了，书籍可是一点不便宜。动辄几贯十几贯的书籍一般人根本吃不消。 明初宋濂在《送东阳马生序》中写道：家贫，无从致书以观，乃假借与藏书之家，手自笔录。许多穷苦子弟就是靠借书抄书求学，就在这样艰难条件下，出现一代代名臣大儒。 可以想到，连儒家正统的读书人都要靠抄书借书求学，医术这种杂学的社会环境多么艰难。 造纸厂也要弄一个，不然成本降不下去，期刊好说，一本杂志，也不是出书，成本能控制在一贯以内，要是印书的话造纸必不可少。 越想越头疼，很多东西都有替代，直接采购就行，但是既然当家那就要精打细算了。 感觉还是自己来的好，能很好的控制成本。 第一期期刊有郑雄的酒精和剖腹产的例子应该能让人重视，在免费发个两期，有了人气就可以慢慢收费。这是个长期规划，急不得。 摊子铺开了，仅靠一个酒精现阶段都有点吃力了，得好好再想想办法赚点钱。 这天，做了剖腹产的孕妇正式出院了，太医院得了消息也派人过来。 带队的是太医院的御医带队，同为正八品，郑雄因为酒精有功升了两级。按照一般流程就升迁到太医院了，不过郑雄是正儿八经的举人，升迁体系在吏部。太医院有自己的升迁体系，所以两方没什么交集。 太医院过来也是打过招呼的，郑雄也只得自己出面接待，其他人没这台面，让他们去只会得罪人。 两人会面，郑雄先开口，带点疑问。 “胡御医？” “嗯” 胡御医也是个牛人，早年间就是老朱帐下的医师，这些年过去，救治了很多人，也升为了御医，这都是靠真本事。 对郑雄并没有多么热情，郑雄也没什么不高兴，别人对你的态度取决于你的实力。 再说这只是技术人员的通病，老宅了，再说太医院干活，谨言慎行也是必须的，不然哪天没了都不知道咋回事。 言简意赅。 “那各位远道而来，先喝口茶水，吃点点心，等会再去也不迟。” “走了这么久，确实渴了，那就麻烦提领了。” 胡御医一行四五人就跟着进了郑雄的办公室，两偏殿，郑雄独占一间。 “客气，来人上茶，上点心。” 茶水上齐，胡御医吃了点点心，喝了茶水，便说道。 “郑提领，听说你们惠民药局有意发袛报，不知此事真否。” “嗯，是真的，我还想太医院也能发几篇论文出来呢，太医院的医术水平有目共睹，太医院也绝对让人期待。” “我太医院倒是可以加入进来讨论，不过这件事得我太医院牵头” 郑雄想了想，也可以，也不在乎这点名利，能确实提高医生的整体水平重要点。 “太医院牵头我倒是没意见，不过既然太医院牵头，那得出钱，要知道，印刷一期的期刊，花费也是不少的。我本来打算先免费几期，太医院能出钱最好不过了。” 听完郑雄的话，胡御医有点尴尬。 “本官也是奉了院史大人的命令前来，事关太医院的面子，还请提领通融一二，钱财想必提领也知道，太医院不亏钱就算好了，今年还支援了各地一大片药材真的没钱” 没钱，还想空手套白狼，郑雄也是无语，虽然说的有点道理，但是想摘桃子可以，但是便宜不可能让你占完了。 “那太医院的典籍，孤本要对我这开放，我要拿来摘抄研究。” “这个也不行，里面的很多典籍你可以来看不能摘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看了有什么用，我自己能记住几句话。” 胡御医也不多说，只是来带个话，也没意识到这个事能带来多大影响。 郑雄也没什么心情虚以委蛇，把人带去看了看孕妇，详细解说了流程，最后还被白嫖了一坛酒精。 七天之期到来，论文都拿到了，没啥质量，也就做过两次手术的小伙写了一些心得。熟能生巧，做的多了，就有感觉，现在更是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郑雄自己也写了两篇，论酒精对于创伤感染的效果，论剖腹产对身体的影响，开刀过程中可能出现的危险，酒精对于孕妇手术过程中起到的作用。 也写了欢迎分享经验，南京城惠民药局有24小时有人值守，分享的经验一旦被采纳就有十贯的钱财可以领。什么孤本医术，传家的药房都收，只要证明有效，书本出版可以拿分成，也可以买断。 前期木活字包出去了，所以排版很快，时间紧，纸张也是新买的。第一期期刊很快就全部弄好了，郑雄就选了自己和做了两手术的幸运儿共四篇。其他的让他们投票出了四篇，八篇的文章做成了一个小册。 全部做好以后，就交给了驿站，驿符早早就申请了。只要你是体系内的，寄的东西不过分都容易过。期刊编册也不算信件了，就走了驿站的递运所。 第十七章 初闻天花 第一期期刊已经发出去了，接下来就看反馈了。这年代驿站普通人是走不了，不过地方的惠民药局走地方府县的渠道应该能行。实在不行，托人来也是一样。 第二天，第三天，陆陆续续离得近的如溧水，上元这些应天府下辖的县。隔壁的凤阳府，徐州府的惠民药局都收到了这大明第一份医学期刊。 凤阳的惠民药局是一个姓徐的老医师，只有一个编制，是一个不入流的杂官。这还是在当地颇有名望，德高望重，推举出来的。 哪像南京城，还有太医院，应天府的惠民药局只是最后的选择。 这個姓徐的老医师从小生活在凤阳，加上颇有声望。凤阳府的府尹闻听圣旨就召集了一批人，当中就有这姓徐的医师。一番推举，做了提领。 凤阳府离南京城也近，加上这里又是老朱的老家，不敢怠慢，其他地方可以缓缓，这惠民药局却是第一时间建立起来了。 这姓徐的老医师可比郑雄的日子舒服多了，地靠一府，加上太医院的生药库时不时的支援，开始运转到现在都不需要操心。 这徐医师作为提领，手下正副医官在这凤阳府也是有名望的老中医。这三位就相当于现在医院的专家号，有名气，值得信赖。虽然每天没几个人能让他们出手，可是来的人还是络绎不绝。人一多，利润就很可观了。去年每人还多了一笔奖金，日子安逸了就喜欢折腾折腾。 这凤阳府作为老朱的龙兴之地，自然得到老朱的偏爱，不过也是老朱的伤心之地，老朱小时候天下纷乱不堪，淮西更是大旱，蝗灾，瘟疫接踵而至，他的父母也是得了瘟疫而死，具体什么瘟疫就不知道了，也有明朝史料记载老朱左脸上有十二颗黑痣。所以民间传说中老朱和他爹娘都是相继得了天花。只有老朱没死，不过脸上却留下了三十六个麻子，当然只是传说，老朱的真实相貌真假难辨，总有刁民想害朕的感觉，真实画像也只是赐给了有限的几个人。 此时的凤阳府时不时的就有天花出现，人人避之不及。可能也是因为防范意识较强，并没有大范围的传播。徐老医师平时的兴趣就是研究天花，早年间曾无意得到了预防天花的人痘接种之法。 没有这个环境让他安安静静的做研究，现在安定下来了，就想找点事做做。 人痘接种法，取天花患者痘痂制浆接种于健康儿童，使其产生免疫力以预防天花的方法。这项发明是中国人民对人类的重大贡献。 相传公元10世纪北宋时期已用种痘术预防天花。到公元16-17世纪，人痘术在国内成为专业并得以推广。 其方法有痘浆法、旱苗法、水苗法、痘衣法四种。前三种都是接种于鼻孔，其痘苗又叫做鼻苗。痘衣法是穿用天花患者患病时所穿的内衣。 人痘接种法的创造，是人类免疫学的先驱。这种技术自公元17世纪开始，先后传播到俄国、朝鲜、日本、阿拉伯和欧、非各国。公元1717年传入英国。 直到1796年国贞纳发明牛痘接种法后，才逐步代替。1979年10月26日，世界卫生组织宣布全球消灭天花，中国人痘接种法有其不可磨灭的历史功绩。 徐老医师一直研究的就是人痘接种法，记载了很多心得，在小儿和没有得过天花的人身上试过。致死率从百分之三四十左右跌到百分二三十，可以明显的感到一些效果。有推广的价值，特别是这些有天花病毒潜伏的府县。 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明朝就有过天花病毒爆发的记载。就算没有大爆发，但也是时不时的就会出现。老人小孩，身体虚弱的，都是易传染人群，传染病都一个样。专挑好欺负的。 这天徐老医师来到惠民药局，正副医官都在，围在一起正在探讨着什么。 “这个酒精倒是有所耳闻，对于外伤感染的效果应该是不错的。不过这个孕妇剖腹产之后还能存活真是神乎其技。” “你没看这说吗，要用这酒精里里外外消毒，杀灭细菌，创造无菌环境，说的倒是有道理，但是也只是猜测，孕妇能活下来也不一定与这有关。” “我倒觉得是对的，要是没道理，为什么用酒精清洗伤口过后，都恢复的比较快，他这上面的案例可是军中的，这总不会是假的吧” 众人吵作一团，有支持的就有反对的，与应天府离得近，各种惠民药局的事例也传了过来。刚开始还是当个传说听，多了就有点相信了。 这时候一份期刊的到来，众人还是认可的居多。不过人嘛，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煽风点火都有一手，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大。 看到吵成一团的众人，到场的徐老医师咳嗽了一声，声音小了也没人注意。 有点恼羞成怒，面子挂不住了，大喊一声。 “别吵了” 一声大喊把逐渐失控的众人拉回了现实。 “回大人，应天府的惠民药局发来了一份期刊，里面的一些事例闻所未闻，属下等人正在分辨是真是假。” “拿我看看，聚在这里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说完也不理众人，直接拿走了期刊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十几页的期刊，没什么花里胡哨。一页一页写满了病例经验，酒精消毒和剖腹产最是神奇。 不知不觉翻到了最后，一圈广告，欢迎各位投稿，采纳者可得十贯钱的奖励。 钱不钱的对徐老医师已经无所谓了，但是人痘接种法能传播出去让人少走些弯路却是可行。每一个失传的绝技都只是在小范围传播，经验得不到传递那就只是没用的废物。 这个期刊很有意义，钱算什么就是添头。 花了几天的时间整理自己的手稿，经验太多，一张纸写不下。 之后又花了几天时间，整理过后的人痘接种法还有案例正式出炉了。 局里的人也都等候多时，只等徐老的稿子了，跟着徐老的稿子一起走驿站发到应天府，这劲头绝不是为了钱，都是为了造福百姓。 之后的几天，凤阳府的手稿就到了应天府郑雄的手里。 第十八章 培育牛痘 这天郑雄看到了凤阳府发来的人痘接种法，前世的记忆一一浮现。 天花在古代也就人痘接种法有些效果，基本上都是自觉隔离，硬挺。 特征也很明显。 潜伏期一般为8～12天，突然发病，具有高热、头痛、呕吐等全身症状。在发病第1～2天，在下肢部、大腿内侧、腋下及腰部两侧可出现一过性麻疹样或猩红热样皮疹(前驱疹)。 在发病的第3～4天，体温迅速下降，自觉症状减轻，同时出现离心性分布的皮疹，即头、面、四肢末端较躯干多密。 初为暗红色斑疹，数小时后变为丘疹，在病期第6～7天，则变成水疱。中央凹陷，周围有红晕，此时口腔、咽喉及眼角、结膜等处也有发疹。 病期第8～9天，水疱转变为脓疱，此时体温再度上升，中毒症状加重，在病期第11～12天，脓疱逐渐干燥，结成黄绿色厚痂，自觉剧痒，体温渐降，全身情况好转，于病期2～4周后，开始脱痂，留有瘢痕。 明朝也爆发过一次，不过与崇祯末年的爆发的鼠疫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那时候的鼠疫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说崇祯末年是小冰河时期，天灾人祸频发，才导致的亡国，都有点片面了。 很大原因是鼠疫在顺天府也有爆发，十室九空，整个顺天府最少死了三分之一的人口。李自成才能顺利的打下顺天府，后来李自成那么拉，也是大军被鼠疫感染了。 看他那几个义子就知道李自成的大军并不缺乏战斗力。 而天花在清朝又最为猖獗，整个皇室因天花而死的也不在少数。康熙为什么又叫康麻子，就是小时候得过天花，侥幸没死，也得了满脸的麻子。而得了天花不死的人以后也不会再得，还能活得久。 康熙的上位也有天花的功劳。 正是天花肆掠，所以清朝对于天花也更重视，人痘接种法也被大力推广，只是风险依旧很大。天花也只是被削弱了，人体自身的免疫系统也不是说就能打败它。 直到牛痘的出现，才真正彻底消灭了天花，其他动物得了天花还是天花，人接触了依然会传染。牛得了天花，并不像其他动物一样，相当于直接给它变了种，对人体没什么危害，却又相当于得了一次天花，直接免疫了。 牛痘也不是那么简单拿来就用，还要进行培育，刚传染直接就用，肯定不行。要让牛适应天花，让天花变种才行，这個时间的话一般五天左右。 一头牛的牛痘能让很多人接种，这个年代保存确实不太方便，只能一个个来，慢慢培育，慢慢接种。 想到就做，跑腿的活，王二赵三是没空了，又招了两个跑腿，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支使别人的感觉挺爽，前世不被别人支使就不错了。 新来的两个名字也简单，钱五，周六就是了。 叫来了两人，吩咐了任务。 “你们两个去找几头牛来，在这附近找一个人烟稀少的空地” “最好有院子能隔离的，然后打听一下哪里有人得了天花，叫他们把牛传染了就行” “钱财都给你们准备好了，不要怕花钱，你们也少不了赏赐，做好了让你们青史留名也不在话下，这件事很重要，为了天下苍生，不要给我出篓子。” 本来两人还不情愿，这玩意一不小心会死人的，不过青史留名有点诱人。肯定不是因为钱，为了天下苍生，义不容辞。 “对了，找到人后，不要直接接触，弄一辆马车给他，让他自己赶过去，酒精多带点，随时喷洒，在去弄点生石灰，所过之处都给我撒上。” 两人得了命令，也不敢怠慢。 钱五去找院子，这郊区没人住的房子还是有的，钱财不用操心，事情就很简单，这破地方房主巴不得有人买，郑雄也懒得租了，不管哪个年代土地房屋都是值钱的。 牛就麻烦点，老朱对这个管的很严，禁止私人买卖。 找上户部，和牛主人签订契约，说明用途就行。惠民药局实验用牛，意思不太懂，也不敢拦着，谁还没个大痛小病的时候。 周六去打听得了天花的人，也好打听，人人都避之不及，稍微打听就有。这玩意也有潜伏期，时不时就出现了，防不胜防。 找了一个姓张的小男孩，本来在等死的，他父亲也不想让自己的出门，指不定就死在外面了。 “一贯”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 “两贯” “这出门在外，万一有个意外可怎么办啊” “五贯，不能再多了，不行我就去找别人了。” “成交” 孩子父亲只能含泪答应下来，本来就是看命，惠民药局来接手，肯定会尽力保全自己的孩子，小人物也不是看不清形势。 钱当然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天以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 养儿防老也不是全是亲情，肯定都有点这个心思。 但是朝夕相处的亲情不是那么一两句话就能割舍的。 周六按照郑雄的要求，一遍遍喷洒酒精，石灰也是一路撒。还给小孩他爹留下了一些消毒，听不听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只要得过天花的也不会再得一遍。 麻子也不都全在脸上。 第十九章 牛痘疫苗试接种 郑雄的事情有点多，把天花这一摊子事情安排好后，就没有太多的关注，该叮嘱的都嘱咐过了，接下来就看牛的表现了。 摊子铺的大，事情就多，自己可以当个甩手掌柜，不用事事操心。 有些事情必须要自己经手签字，钱财这些东西更不能马虎。小说看多了，会发现新官上任一定要揽权。人事权，财政权，可以不用都抓，但是一定要抓一个。 没有这些权利，别人根本不会把你当回事，直接都能给你架空了。 郑雄也没个副手，惠民药局就是郑雄的一言堂，好处是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坏处就要大事小事一把抓。 工地要定期去视察，免得被人糊弄。高度酒精的订单也越来越多，产量有限，卖给谁，不卖给谁都要自己甄别。印刷方面倒是没什么事，有一批老师傅把关，活字也外包出去了，可是钱财支出，新字入库郑雄也要经手的，做到心中有数。 最后就是惠民药局的这一摊子了。 “老吴啊，最近怎么回事，每天上门的人这么多，怎么盈利这么少。” “回大人，本来盈利是很高，有一次您说每個部门单独记账，这酒精都得按市价采买，有时候没控制好成本，就浪费了，所以就没赚什么钱。” “你们也控制一下成本，虽然是左手倒右手，但是你们这账本给我你们有面子吗。” “大人教训的是，下官谨记。” “好了，你下去吧” 一天的工作也就这些，相对于以前现在就很忙碌了。 另一边的牛经过几天的感染终于是开始染病。 起初这个叫二狗的小孩来到这里也是等死，没什么念想，每天就是来老牛这里聊聊天，当成一个伙伴解解闷。 可是钱五，周六每天准时送来饭菜，还有药物，加上定期消毒。也让二狗的身体有了好转，渐渐的升起了希望。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并不是他们天生就能吃苦，只是早早的就帮着家里处理家务，知道世道艰难，比一般的孩子就更早熟，更懂事。 二狗就是这一类型，这次虽然相当于自己的老爹把自己卖了，并没有抱怨。得病的这段时间没把自己扔了自生自灭，还有一口吃的，就够自己感恩一辈子了，又不是没见过别人的惨状。 眼见自己的身体好转，对惠民药局也很是感激。尤其是伙食，荤素搭配，一碟萝卜丝，一碟羊肉，吃的二狗念念不舍。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都不由的感叹，就这样没了也死而无憾了吧。 几天时间过去，牛一点动静没有，二狗也有点急了。好吃好喝的被伺候着，没有一点成绩，也让二狗过意不去，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找钱五，周六商议。隔着院墙对着二人说道。 “钱哥，周哥，这几天我天天在老牛跟前晃悠，这牛一点动静都没，眼看我这身体越来越好，我怕到时候我好了这牛也没毛病，辜负了提领大人的信任，误了大人的大事就不好了。” 院墙外的两人听的无语，这是不是凡尔赛了，两人也怕误事，赶紧联系了郑雄。 得了消息，郑雄也不纠结，天花感染致死率百分之三四十，主要是古人营养不良，免疫力低，尤其是老人小孩。充足的营养也有一定好处，加上药物还有消毒，病情好转，郑雄并不意外。 想了想，对着一旁的跑腿说道。 “告诉钱五，周六，还没变化的话就用伤口痘疮的脓液直接种到牛的身上，给牛开个口子涂抹进去试试。” “小的这就去传话” 郑雄小心的很，也是怕死，防患于未然。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圣人教导，自己得听。 得了指点，二狗小心给老牛开了个口子，老牛吃痛，还尦了撅子。索性有绳子牵引，没有损伤。然后直接将自己痘疮的脓液种了进去，为了保险一点，还多开了几个口子。 效果很好，第二天老牛就出现了反应，等了五天，老牛的症状稳定了以后，就通知了郑雄。 同时二狗经过这十来天的时间，痘疮的伤口也已经结痂，等完全脱落就意味着痊愈了。 得到消息的郑雄就叫两人等候，在自己的惠民药局挑选了一个得过天花的去采集牛身上的痘痂，这个步骤风险还是很大的。 跟钱五，周六这种也不一样，没有真正的接触过。而且郑雄还弄了简易的口罩，两片布裹上棉花给他们戴了，加上酒精经常消毒，这能得上只能怪命不好。 动物得了天花是具有传染性的，牛虽然应该不具备传染性，小心一点总没错，再说院子里还有一个传染源呢。 随即在药局内部召集志愿者，直接拿钱砸，也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十贯钱，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再说不一定有事，郑雄的话还是让人信服的。 随便点了两个没得过天花的，在外面租了一个房子，又安排了一个医师。 郑雄御用的主刀医师，也没问个名字，做好防护消毒，按照郑雄的要求。等到牛痘的痘痂送来以后刀子一剌，痘痂磨粉往上一摸就完事，做好包扎就是等了。也没直接用脓液，脓液毒性还是大了点，小心一点无大错。 挥退了房外跟着来看热闹的众人，就把这间房子暂时封闭了。 回去的众人也有点兴奋纷纷小声攀谈了起来。 “这人痘种植之法，我倒是听过，这种牛痘还是第一次听闻，这牛痘要是真如提领大人所说，效果显著，那就是功德无量，活人无数啊。” “谁说不是，我等都是深受其害，这法子有用，我立马供奉大人的长生牌位，华佗在世也不过如此啊。” 也没人质疑什么，郑雄的功绩就在这里，剖腹产更是神乎其技。 一般种后3日左右局部出现红丘疹，5日左右丘疹形成疱疹，8日左右转为脓疱，12日左右形成棕色痂盖，18日后痂盖脱落，遗留瘢痕。这是种痘成功的表现。 从接种到现在，也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种种症状都预示着牛痘种下去跟天花很像，接下来就是验证，一旦验证成功，那就是惠及无数人，无数人将因这项技术的出现 受益。 不过郑雄并不急，再打个加强针试试脓液的效果，一代的老牛已经退役，现在都是牛传牛的二三代，效果更好。 接种者近期种过牛痘，具有免疫力，则会出现即刻反应（免疫反应）：种痘数小时至第2日，接种处即轻微红肿、痒感或发生丘疹，2～3日内迅速消退。 一剂加强针打下去，几天就好了，等到验证了效果，天下为此轰动。 第二十章 交钱打疫苗 在这个年代，消息的传播很慢，没那么快，偏远的地方，一两个月才能收到消息都有可能，传说中的八百里加急除外。 整个南京城从惠民药局第一次接种牛痘疫苗起，就引起了有心人的关注，普通老百姓的消息也很是灵通。这是关乎每一個人的大事，关注度很高。 再加上加强针的四五天时间发酵，惠民药局几乎吸引了整个南京城所有人的目光，万众瞩目，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皆是翘首以盼。 世界上最公平的就是疾病了，不会分人。 老朱也是翘首以盼，天花之害，老朱也是血的教训换来的感悟。 此刻的老朱还不是以后的那个工作狂，中书省有李善长统领大小事务也是处理的井井有条。 未来的特务头子，锦衣卫统领毛骧正在老朱面前汇报着惠民药局牛痘接种的最新进展。 锦衣卫是“上十二卫”内廷亲辱烈内一卫，是皇帝了的私人卫队，直接受皇帝指挥，不隶属于都督府。 它的来源是朱元璋即吴王位时所设的拱卫司。洪武二年改为亲军都尉府，十五年取消府司，置立锦衣卫。 “上十二卫”的长官都是指挥使，但锦衣卫因其重要性，它的指挥使必须是皇帝的亲信心腹，地位较之其它卫特别崇高。 现在的毛骧还没有后来扳倒李善长的威势，仅仅只是作为老朱的亲卫对其比较信任。 老朱也有别的渠道了解，比如如身边伺候的老太监。本来还有个杨宪，打天下的时候就是负责情报的特务头子，作为老朱手底下两大派系浙东派系的头头，和以李善长为首淮西的派系自然水火不容。 作为老朱手底下的先锋，和胡惟庸一样，都是老朱手底下的刀，逮谁咬谁，去年也就是洪武三年被整倒了。 现在也没有大太监出现，也就是维持皇宫，渠道有限。 毛骧作为老朱的亲卫，现在已经有了特务头子的苗头，情报方面已经做的不错了。 “上位，最新消息，那两人前日去了一家有天花的人家，待了一天，今日还没有任何被传染的迹象。” “继续观察几天，一有消息就赶紧报回来。” “摆驾坤宁宫。” 皇后所在的坤宁宫中，两个人影正在花园散步，除了老朱，另一个就是马皇后了。 马皇后虽然是一个女人，能力可是很强的。老朱南征北战，马皇后就坐镇后方老家，相当于跟太子监国一个性质，是老朱最信任的人，一有什么事情总喜欢来跟马皇后说说。 老朱前来，马皇后也知道老朱的心思，大明驱逐蒙元，恢复中华，天命所归。 连连战乱，人心思定，可是蒙元只是被驱逐到了边境，隔些年就搞事，加上整个国家百废待兴，钱财哪里来，都要靠百姓支撑。 洪武三年也就是去年，刚跟蒙元打了一仗。 老朱的压力也不小，现在有了这么一件关乎全国的大事，关乎所有人的利益。 在这期间，如果真正解决了天花的问题，必定能振奋人心，进一步提高自己的威望，对于国家稳定也有着巨大的好处，作为领导者，史书上也必将给自己添上浓重的一笔。 雪中送炭谈不上，但是锦上添花绰绰有余。 “看皇上这么高兴，可是那惠民药局有了好消息” 两人相识于微末，加上多年感情，说话也很是随意。 “什么事都瞒不过妹子，接种了牛痘的那两人这两天还没有被传染的迹象，应该是有效果的。” 有效果自然是往少了说的，人痘接种法前宋就已经出现了，这方面的典籍也有，这牛痘接种其实能理解，就是不知道效果。不过接种牛痘之后出现的局部症状都跟天花很相似，也让很多人相信了，都知道天花只要得过一次，以后就不会再得，牛痘的成功基本上没人怀疑，现在就是多个保险而已。 “那就提前恭喜皇上了，说来这郑雄也是一个人才，谁能想到这小小的惠民药局也能被他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前面有酒精的出现，剖腹产对咱们女人来说也是天大的好事，这牛痘更是不得了。” “说来咱也是看走眼了，咱应天府去年乡试的七十二个举人，就他提前做了官。当时还觉得此人胸无大志，不堪重用，没想到此人才最是识时务，懂得自己的长处，另辟蹊径，一鸣惊人。这一次郑雄功劳太大，妹子帮咱想想，该怎么赏赐，咱有点拿不住主意” “升官发财吗，有什么拿不住主意的，大不了赐个爵位给他，以他的功劳也是够了。” “妹子所言有理，咱想差了，这郑雄这次有大功于社稷，一个爵位倒是可以，就怕咱的这些老兄弟不服啊。” 马皇后想想也是，跟着老朱的一大帮人，很多都没捞到一个爵位，贸然封赏确实不好服众。 “这事也不急，皇上还有时间慢慢想。” 那边老朱为了郑雄的封赏浪费脑细胞。 这边郑雄看到牛痘的接种效果很好，就规划起了接种事宜。 免费是不可能免费的，人嘛，很复杂的，免费的东西，别人可能觉得不行。就像现代一样，不光免费，还给你补贴，很多人还是不愿意打，有一种总有刁民想害朕的感觉。 所以郑雄并不打算免费，再说自己这一大摊子，都在起步阶段，到处都需要钱，自己在这个位置上还有很多想法没有实现。 钱财不可或缺。 离加强针打下去三四天的时间，郑雄正式开始了接种牛痘疫苗。首先是自己的一大家子，效果郑雄心里有底，一大家子，加上丫鬟，帮工，十几号人来到惠民药局。 每人十文钱，普通人一天的工资在十到二十文，十文钱基本上都能承受。主要是牛痘没什么成本，老牛用过以后还可以再卖掉，无本万利的生意上哪里找去，而且也不是坑人，效果杠杠的。哪像现在，有没有效果都不知道，就敢让你打。 郑雄的御用主刀医师给郑雄一家子种了痘，上行下效，惠民药局的一干人等紧随其后，紧跟老大的步伐总没坏处。 陆陆续续的也有一些普通民众来完成了接种。观望的有，胆大的也不少。 第二十一章 玻璃开造 又过去了几天，惠民药局门口前来接种牛痘的人群也越来越多。 那两个接种了疫苗的实验者下了班以后，就天天被人拉着演示，去得了天花的人群身上近距离的接触。 一次两次还行，多了两人也不愿意。后来还是去了，没办法，给的实在太多了。而且多是王公贵族，六部公卿邀请，不差钱，差的是对自己这脆弱生命的保护。 证实了效果，这些人就立马来到了惠民药局开始了接种。一些看热闹的人群，看见来人，认识的人一看，好家伙，这些王公贵族都来了，这还看什么热闹，赶紧排队去吧。 从众心理自古以来，没什么两样，很快就将惠民药局围了个水泄不通。 没办法，只能疏散群众，排队，这办法刚开始还不错。 随着王公贵族，朝廷勋贵的出现，一切就有点乱了套。 读书人还讲究一些，这个时候还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气。 勋贵可没这好脾气，都是大老粗，跟着老朱打天下的，直直的就往里冲，接种的医师一看，这個得罪不起，也就默认了。 老百姓也只是抱怨一下，咱也得罪不起啊。 看到插队的效果不错，其他人也不排了，上来就是我乃某某某，我为大明流过血，我为大明负过伤，就是我要插队，理直气壮。 得罪不起，那你就插队吧，结果就是队伍有些失控了，这么搞，要排到猴年马月啊。 外面主持的医官是吴忧，看到快要失控的的人群赶紧像郑雄禀告。 “大人，外面来的勋贵很多，都想要插队，咱也得罪不起，人群有些失控，还请大人拿个主意。” “你得罪不起，我就得罪的起了，这样吧，再摆一张桌子吧，这几天怎么接种，你们想必也看看明白了。排队还是要排的，让那些官员排左，谁官大谁排前面百姓排右，别让人插队了。” 郑雄也没好的办法，只能先分流了。 于是出现了滑稽的一幕。 “敢问大人官居几品，身处何职啊” “本官詹士府府丞，正六品，何事” “那没事了，叨扰大人了。” “这位大人为何不着官服，敢问在何处任职。” “本人可不是官，我乃李善长李大人的管家，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打扰了。” “你呢？” “我是刑部给事中，从七品。” “不好意思，我正七品，麻烦排后面。” 王公勋贵贵族此时都排在左前排，文官只能排后面，拳头大不好惹。勋贵也不好再闹，前面差点引起了众怒，这众目睽睽之下，再闹的话就不是抬举了，万一被哪个老六记在心里，参自己一本，就亏大了。 确定了品级，上前接种牛痘疫苗。桌案左边一人负责登记，收钱，也就十文钱，对于王公勋贵来说都是小钱，给的很痛快。右边接种，有了秩序，一切有条不紊。 不过产量有限，老牛身上也禁不起刮，几头老牛每天也只能供应上千人。 好在户部也给力，知道这事上下关注，都给加急办了，老牛也不用慢慢的去买，户部自己就有一些，直接租给了郑雄。一头牛一天十文钱，很便宜了。 太医院也派了御医前来学习，皇室成员，六部九卿，国公侯爵这批人是太医院的自留地，不可能让惠民药局来的。 郑雄也不藏私，叫手下人认真教，天下太大，自己这小小的应天府提领伸不了那么长的手，单单南京城，近百万的人口，足够自己吃的饱饱的。 太医院有了技术，也能更好的推行天下，惠及民众。 没了一开始的混乱，惠民药局的接种工作也是越发的游刃有余，收钱收到手抽筋。 这天，修建了一个多月的琉璃厂也正式竣工了，郑雄前去验收，身边跟了个跑腿的，赫然就是二狗。 二狗自从痊愈以后，记着郑雄的恩情，饭菜药物这些对于郑雄来说是小事，对于二狗来说，却是大恩。尤其是一个人身处绝境之中，韩信对于一饭之恩尚且记了一辈子，更不用说，这么多天的照顾了，虽然带有目的性，并不妨碍二狗的感激。 痊愈回家以后，家里人也是喜出望外，原以为是天人永隔，没想到回来的时候不光痊愈了，还胖了一些。 当天二狗老爹就带着二狗求见了郑雄，不光带了家里的土特产还把钱财退了回来。 “大人救了小儿一命，无以为报，些许礼物，不成敬意，钱财更是愧领，还望大人收回去” 面对着这朴实的汉子，郑雄也是无奈，这些小事郑雄也没在意，当面来感谢也不好赶人。 “你当做一场交易就行，他为我办事，我给你钱财，两清了，不用谢我。” “对大人来说是小事，对咱家可是有救命之恩，钱财还请大人收回。小儿得蒙大人相救，就留在大人手底下，但凭驱使，以报大人的救命之恩。” “钱财伱就拿回去吧，本官一口唾沫一口钉，他还小，拿这钱财去读读书，识识字没坏处。” 好说歹说，才让他收回钱财，不过小弟是收下了，光荣的成为了郑雄跑腿大军的一员。 郑雄也不是周扒皮，工钱照付，挂在惠民药局的名下，反正不用郑雄出钱。 有时候想想跑腿也不够用，相当于秘书，王二赵三在弄酒精，流程并不复杂，却没有泄露出去，是值得信任的，当时赶鸭子上架，自己没选错人。 现在的钱五周六还要培养，用自己信任的人还是靠谱些，二狗这种报恩的形式自己感官上也更能信任。 这都能背叛，那真是世风日下，十来岁的年纪也更好培养，童工应该算不上，现在没这法律。 郑雄做着交接，二狗静静的看着，端茶倒水很有眼力见，郑雄对二狗还挺满意的。 交接之后的第二天，其他三方的衙门工程又交给了工部。 琉璃厂提前招好的工人也全部就位，这招人的事王二赵三越发熟练了。 五千贯的钱造不了多大的的厂房，简单的围墙，加两处库房，一处大殿，剩下的就是烧制琉璃的炉子了。 给众人布置好任务，买材料，依据后世的记忆，石英砂、纯碱、石灰石、长石是造玻璃的主要材料，买好放这就行。 剩下的就是慢慢试验了。 第二十二章 玻璃 琉璃厂坐落在惠民药局的附近，离惠民药局十来里的路程，当初批的上千亩的土地这时候也派上了用场，够大。远点也没关系，到现在折腾了这么久还一百亩的土地都没用上。 农历二月十七，黄道吉日，琉璃厂正式挂匾。 天公作美，日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吉时已到，鞭炮齐鸣，府尹郑沂言手书玻璃厂的牌匾正式悬挂了起来。 围观的人群发出阵阵响声，也不知道这么偏的地方哪来的这么多围观群众，或许看热闹是人们的天性吧。 当然其中也有应天府的属官，兄弟单位的同僚，惠民药局也谴来了人手前来捧场。 热闹看完，众人很快散了个干干净净，郑雄和一众同僚走近玻璃厂的大门。 参观了下玻璃厂，安排了同僚，郑雄和玻璃厂的工匠简单的开了一个会议。 “今天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玻璃厂正式挂匾成立了，这只是开始。我们不是琉璃厂，你们也不只是匠户，你们人人都可以用自己的想法打造玻璃，造好了玻璃，人人有赏，不说大富大贵，让你们安居乐业绝对不成问题，我郑雄今天的这番话就放在这里，他日没有做到，你们可以随时来找我。” 套路不变，就是画饼，自古套路得人心，百试不爽。 这不，台下的的掌声就是最好的答复，现在的人们要求真的不高，吃饱穿暖就是最大的幸福，不说远的，一個月六百文的工钱就足够生活了。 会议结束就是干饭环节了，郑雄已经包下了这附近的一座小酒楼，郑雄和一众同僚去了包厢，没品级的就在大堂吃喝，现代古代都一样，阶级从来都存在，郑雄也改变不了什么。 吃好喝好，第二天正式开炉，吃过一顿大餐的人们今天很是卖力。 第一次造玻璃流程并不复杂，有几人还有琉璃厂的工作经历，玻璃厂也是仿造的琉璃厂，照葫芦画瓢。 琉璃厂的琉璃主要就是仿玉石，加很多杂料向玉石靠拢，也是走偏了路，钱财掌握在统治阶级，整个社会的财富就这么一张大饼，分完了又没有开源的方法，阶级固化之后，也就只剩玩了，仿玉的琉璃就受到资本的青睐，与玻璃也就渐行渐远。 郑雄要做的就是去除杂质，越纯净越好。 第一炉开炉也不标新立异，就用造琉璃的法子，本质上就是沙子加上一些碳酸钙发生的化学反应，也不添加别的东西，直接开造了。 很快，高温煅烧之下，沙子的形态发生了改变，看到差不多了，老师傅就将溶液倒入了一旁的模具，用工具压成板状，等待冷却。 第一次开炉只要成功就行，没那么多要求，冷却完后的玻璃带了点青绿色。说是玻璃也行，毕竟和琉璃分道扬镳了，只是达不到后世的透光度。 郑雄拿起玻璃走到外面，对着太阳看了一下，透光度不是很高，比后世的啤酒瓶强点，强的有限。 跟在郑雄后面的工匠微微有些忐忑，第一次，就怕搞砸了。 “还不错，你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继续提高玻璃的透光度，就以这个为模板，什么时候能透过玻璃清晰的看见地面的东西，就算成了，到时候给你们发奖金。” 听到郑雄的回复后，众人松了一口气，奖金更是刺激了一下众人，虽然不知道多少，但是众人的热情还是有所上涨，大声回道。 “是”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就是不断的实验，加上郑雄给的方法，调整各种添加物的比例，透光度还是提升了不少，不过都没达到郑雄的要求。 郑雄虽然不急，有些准备还是要提前做的，比如说打磨透镜，积累一些经验。 又招了一批人，专门打磨，把这些半成品的玻璃全部拉过来打磨。 几天过去，玻璃的透光度在缓慢提高，打磨出来的透镜倒是有模有样，透光度不行，价值不大。 不得已，郑雄只能咬牙高价买了一些天然水晶先拿来试验。 郑雄特地挑选的水晶，透光度什么的都很好，比普通玻璃看上去还更纯净一些。 用水晶打磨好了凸透镜，就是不断调整两块透镜的间距，两块透镜的比例大小，这又是一个耗费时间的工程。 同样的没有玻璃，光是水晶的消耗，郑雄都承受不起，不得已停滞了下来。 找了一个替代办法。 说到显微镜，肯定得提及这玩意儿的发明人。 此人是一位老龙套了。 没错！ 此人正是 罗伯特·胡克。 实际上。 根据后世考证，真正想到显微镜运作原理、并且发明出第一台显微镜的，应该是1595年的詹森父子。 但这两个倒霉蛋没有用这些仪器做过任何重要的观察，制作出来后啥事都没干就嗝屁了。 因此在史书上，显微镜的发明权便成为了另外两人撕逼的战场： 列文虎克和罗伯特·胡克。 这两人的混淆程度之高，连人教版的生物书都出过错。 首先从时间点来做个定义： 在显微镜方面，罗伯特胡克的发明要比列文虎克早二十年。 不过胡克发明的显微镜倍率只有20倍，虎克的则高达270倍。 因此真正的说法应该是胡克发明了显微镜，虎克发明或者说改良出了高倍显微镜。 另外在生物学贡献上，胡克虽然发现了细胞，但他观察的是软木塞的切片。 胡克放大后发现了一格一格的小空间，就以英文的cell命名了它们。 但实际上。 他观察到的是死亡的细胞，他所看到的只是残存的植物细胞壁。 而列文虎克则观察到了活的微生物细菌，因此他才被认为是微生物学的创始人。 这里需要注意的是，罗伯特·胡克比较倾向于使用制作工艺精良的复式显微镜，也就是含有目镜和物镜两个镜片的显微镜。 列文虎克当年使用的简单式显微镜，镜片镶嵌在金属板上，待观测的样品需要提前插在镜片前面的针尖上。 虎克在他书的序言里还描述了另外一种单镜头显微镜的设计。设计很简单，在黄铜片上钻一个孔，里面嵌一颗用融化的玻璃珠研磨的凸透镜，就可以用了。 别看这单镜头显微镜设计简单，效果却出奇地好，放大倍数能到百倍，分辨率到微米量级。虽然设计原理上更先进，但是复式显微镜要达到这种成像质量，起码还要发展一百五十年。 据说之后他做的显微镜，放大倍数达到200，分辨率达到1微米。真是超越时代的手艺，现代的普通光学显微镜，放大倍数也不过800，分辨率05微米。 列文虎克在他做的显微镜下面，看到了细菌，血红细胞，精子(宅在家里观察这个哈哈哈），等等的微生物。这是他的突破，因为罗伯特·胡克不过是把大家都知道的东西看的更细致了，什么跳蚤腿上的毛，苍蝇的眼睛，软木切片的格子，这些我们大家都知道的，就是看得不太清楚而已。而列文虎克则是打开了微生物的大门，这可是一个崭新的未知世界啊。 所以列文虎克被尊称为现代微生物学之父，不过他用的单透镜显微镜，的确应该是罗伯特·胡克的专利。 没办法，手搓显微镜的都是狠人，真正的技术活，恒心，耐心都要有。郑雄的计划也是用大量复式显微镜普及一些病毒学，生物学的知识。随着探索，单透，复式显微镜会自然而然的随之发展。 不过中国人吃苦耐劳的精神是刻在骨子里的，可以试试。 第二十三章 相亲 手搓透镜急不来，虎克有经验都要一个月，这里一时半会是不用想着能出成果。 玻璃还在改良提升，小说看到的一些知识也就到这了，透光度得不到提升，复式显微镜也暂时停滞了，全部弄去打磨单透镜。 玻璃厂这边的事情也算告一段落，剩下的就交给时间。 回到了惠民药局的郑雄又过上了朝九晚五的闲鱼生活，酒精产量不高，玻璃厂没有产出，酒精配方还不能卖，好在天下没有大的战事，单单用来消毒供应南京城是能维持的，其他地方几天无能为力了。 造纸也急不来，一个接一个的工程没家底了。 各地惠民药局收到期刊后，回信也多了起来，各地远近不同，耗在路上得时间也相差很大，第二期期刊的发行还要点时间。 惠民药局其他的产业都安稳了下来，药局本身忙的飞起。 不说大街两侧的长龙，单单药局的基本业务，人手都不太够用了，两间病房六张床全被剖腹产的占满了，还有好多等位子的在这等。 消毒的抓药的，挤满了惠民药局，名声大了，就一股脑的往这钻，甚至还有得了疑难杂症的患者前来，请求治疗。 这個真不行，整个药局的水平，一众医师都心中有数，还得费一番口舌才能把人送走。 这天阳光正好，郑雄在后院库房这，正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李四跑了过来对着郑雄诉苦。 “大人，这日子太难了，属下顶不住啊，到处都是人，白天这几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悠悠睁眼，看到是李四，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上说道。 “老李啊，你不是晚班吗，怎么大白天就在这了。” “回大人，吴医官在休沐，这两天属下和老吴轮休。” “哦，人手不够就去招啊，去年年终不是跟你们提过吗，再招三十人，有熟悉的都推荐过来，待遇就按你们一样来算，这个月你们多领半月的工资，算是对你们的奖赏。其他三方的药局已经在开建了，忙过了这阵子就好了。” “是，大人，属下差点忘了这茬。” 一拍脑袋，李四松了一口气，去年年终提过的事差点忘了，没个标准，还以为只是郑雄随口说说呢，吴忧也没想起来这茬，一直苦苦支撑。 “你比老吴可是差了点，这么多天，他可没叫过苦，晚班过的太安逸了，下月开始伱上白班，老吴晚班，以后就一个月一个月轮着来。对了，明天我也休沐，没有大事，别来打扰我。” 李四也不敢辩解，在这一亩三分地，郑雄就是土皇帝，再加上郑雄这么多的功绩，威信更是无人能够撼动，只能称是，退了下去。 又是摸鱼的一天，郑雄心情很好。 回到家，吃了晚饭，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喝茶消食，郑雄的便宜老爹放下了茶杯说道。 “雄儿，这几天你那牛痘疫苗接种之后，想要前来结亲的不少，按你的要求，倒是有几个合适的。明天你休沐，你跟我一起去看看，你年纪也不小了，以前是要考上功名，家里也没催你，现在赶紧的遇到合适的就给我成婚，你爹我还有你娘都等着抱孙子呢。” “爹啊，你咋就催着我呢，大哥都还没成婚，我这老二可不好抢大哥的风头。” 见郑雄拿自己当挡箭牌，老大郑虎刚要开口辩解两句。 郑齐先开口了。 “你当我不想啊，你这牛痘要是早个十年出来，虎儿早就取了媳妇了，虽然咱家也算小有家资，但是这满脸的麻子想找个门当户对的可不容易。” 郑虎一听，得，真是亲爹，直接听自闭了。 郑雄听了也没办法，自己现在这十八九的年纪，还想着发育一下，再涨个几厘米呢。 上次真的只是见识一下，顺带装一下，没想到把自己坑进去了，躲不过去那就坦然接受。 上辈子宅到三十岁，都没结过婚，那是没遇到心动的女孩，三十岁刚想安定下来，直接穿越。这辈子直接躺了，想想还不错，就等着自己挑媳妇了。 “但凭父亲大人做主。” 闻言郑齐满意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散会。 饭后散步，雷打不动的给秀儿说了一集喜羊羊，这一集美羊羊的戏份多，秀儿很满意。虽然美羊羊也是一个双标羊，但是哪只羊没个粉丝呢。 郑智，唉不提也罢，像极了小时候的自己，过年玩废了，开年回到私塾，去年学到的知识全还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韩月儿就给郑雄好好的拾掇了一下，男人无所谓，女人嘛更懂女人。 一番拾掇，确实让郑雄这张大众脸增色了几分。 父子两人做了马车，车上放了一堆礼物，雇工赶着马车缓缓的向着目的地前行，时间紧，任务重，也就休一天，待会还得多赶几个场子。 第一家是郑齐朋友的朋友介绍的，郑雄的要求有点过分，十八九岁的都是老姑娘了，太少了，门当户对又刷下去不少人。 郑雄虽然不在乎门当户对的规矩，也是入乡随俗了，要知道普通人家十八九岁的老姑娘更少，那是早早的就嫁出去了。 这家比郑雄家富裕一些，这院墙就能看出，一眼看去，至少比郑雄家大了一圈。 家主姓万，五儿一女，除了老幺都成家了，小女儿十八九，一家子就这一个闺女，那是所有人从小宠到大。 早早的嫁出去又舍不得，小女儿也不想出嫁，拖到现在成了老姑娘，提亲的就更少了，条件不好的，一家人也舍不得女儿嫁出去吃苦。 郑雄的条件就很好，一家子也算小康，郑雄是官身，再加上郑雄这段时间所做的事情，都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尤其是牛痘接种更是解决了一件几百上千年的顽疾。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郑雄迟早要升，现在封赏还没下来，只是接种还没完成。 所以这万姓的家主对郑齐和郑雄很是热情。 直接领着两人进了正堂，叫仆役上了茶水点心。 “郑家主，老夫可是神交已久啊，一直无缘得见，今天来了可得喝上一杯，让我略尽地主之谊。” “不敢当，应该我请的，今天我们父子二人前来叨扰已经过意不去了，酒菜就算了吧。” “郑家主言重了，一顿便饭而已，郑家主就不要客气了。” 看着两人在那里寒暄了半天，还没进入正题，无聊的郑雄拿起点心就吃了起来。 第二十四章 万家小姐 郑雄的举动引起了万家主的注意，年轻人坐不住，城府不深，都能理解，自家儿子也是这样。 不过明显不能把郑雄这么比较，年纪轻轻就做出了好几件造福黎民百姓的大事，直入青云指日可待。 论地位，功名在身，现在正八品的官员，外放也是一地县令的存在，平时见到都得行礼作揖。 也就是今天郑齐带着郑雄，郑雄作为晚辈，行的是晚辈之礼，自己才能端着架子在主位上跟着郑齐闲谈。 见郑雄坐不住，万家主不敢怠慢，这可是今天的主角。 “贤侄可是无聊，小女听闻贤侄的事迹可是颇为仰慕啊，一直无缘得见，今日贤侄不知可否满足一下小女的愿望。” 一听问话，郑雄擦了擦嘴，正事到了，地位的不平等，问话不免矮了一截。 “尊府早谬赞了，实不相瞒，晚辈今天来就是相亲的，晚辈如果和令爱互有好感的话，三媒六聘即日就到，如果彼此没有感觉，还是不要耽误两家的时间了。” 万家主被郑雄的一番话说的一愣，只能尴尬的说道。 “贤侄真是快人快语，既如此，我家的后花园倒是清净，贤侄先去坐一坐，小女待会就到。” “万福，你带郑公子去后花园。” “万安，你去后宅通知一下小姐去后花园跟郑公子见见。” 万家主也不啰嗦了，直接叫了仆役去安排。 郑雄也跟着万福去了后花园。 一路走来，这万家主的家境确实不错，走了好一会才到后花园。 穿过拱门，小桥流水，亭台矗立，假山环绕，还有几盆四季常青的盆栽，在这冬春之际格外的心旷神怡。 郑雄自顾自的走到小亭子中坐下，万福自觉的去端了茶水点心，准备好了就出去候着了。 品着香茗，吃着糕点，说起来这万家的点心吃着还真不错，尤其是这桂花糕。 没有后世的添加剂，也没有那能齁死人的糖精，微甜，带有一丝桂花特有的清香，吃了就停不下嘴了，一连吃了好几块。 吃多了，有点涨肚子，喝了口茶水，站起身来准备消消食。 这时一个女孩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边走边说。 “想和本小姐相亲的人在哪呢。” 郑雄一愣神的功夫，就到了眼前，两人互相打量了一番。 只见女孩一张小圆脸，两只大眼睛很是明亮，青丝垂至腰间，一袭青色的长裙更添几分姿色。 跟后世的舒畅很是相似。 姿色不错，有点心动的感觉。 “你就是郑雄，普普通通嘛，牛痘真是你弄的吗，见到本人真是有点失望啊。” 一番抢白，如此直白的话语，听的郑雄苦笑，真是现世报。 刚跟别人老爹这么说的，立马就报应来了，这还叫自己怎么说，不过直男吗，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我就是郑雄，人嘛，长的普通点没什么，我靠的不是脸蛋，靠的是才华。你看你，长的倒是还行，说话却是不好听。” 女孩一听，夸自己好看倒是挺开心的，但是什么叫说话不好听，是夸自己还是损自己呢。 “伱就是这样跟女孩子说话的吗，难怪十八九还找不到衣服，老男人。” “我是老男人，你就不是老女人了，我也只是比别人晚了一两年而已，你是晚了三四年，比老我是比不上你。” 郑雄也不惯着，这个世界唯一怕的也就是老朱了，别的人没必要怕，都在老朱的黑名单上，仇人是不存在的，忍几年就都没了。 一个惯坏了的小女孩，算個啥，后世见得美女多了，一见倾心是不可能的，前世单身三十年也就剩见色起意了。 “你是不是男人，欺负一个女人。” “我是不是男人你试试不就知道了，我承认你是有几分姿色，但是不代表所有人见了你都得让着你，夸着你。” “你流氓，你是坏人，我要告诉我爹去。” “唉，等等，说不过你就告家长，你还是不是个女人了。” “我不管，我就要告诉爹爹，让我爹教训你。” 女孩也不管郑雄了，哭着就跑去了正堂，向万家主哭诉了。 郑雄还没反应过来呢，女孩就没影了，赶紧追了出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正堂里，万家主正在听着自己女儿的哭诉，郑齐在一旁听着。 刚开始还没什么，拌嘴吗，常有的，听到后面的两位家主的脸色就有点不对了，什么叫试试就知道了。 万家主脸色有点难看，郑齐只能尴尬的陪立在一旁，这时郑雄也赶了过来，刚好听到口花花的那一段，也只能尴尬的走到郑齐的旁边。 听完哭诉，万家主本想发火，自己的宝贝闺女，自己从来没斥责过，说话都不敢大声，怕吓到自己闺女，这郑雄倒好，上门相亲，一点怜香惜玉的自觉都没有。 不过郑雄好歹是个官，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升官了，再说士农工商，自己这小商人也不好得罪，只能强忍怒火说着。 “小女不懂事，怠慢了贤侄，今日就此做罢，改日我在上门赔礼。” 听到这里，郑齐也知道这是要送客了，自己儿子也不占理，口花花占女孩的便宜，实在丢脸，送客正好，也没脸待下去了，连忙道。 “是我与小儿唐突了，万家主莫怪，在下告辞，改日必登门致歉。” “送客。” 仆役领路，两人灰溜溜的出了万家。 马车里，郑齐幽幽的看着郑雄，仿佛再说：一直以为你挺君子的，在家也不逾越一分，没想到懂得挺多啊。 郑雄只能一脸尴尬的坐在里面，根本不敢看郑齐的目光。 许久郑齐开口。 “去下一家吧。” 第二十五章 糟心的一天 一路无话，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 很快来到了第二家，路线都是规划好的，由近及远。 叫门之后，带上礼物跟着主人家进了宅院。 这一次郑雄倒是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第一次的教训有点惨重，规规矩矩的看着自己的老爹闲聊，偶尔问及自身，也礼数周到，有问必答。 这个姓李的家主对于郑雄的感官还是不错的。 聊着聊着就出去见妹子了，应有之意，相亲吗，看的就是第一眼的眼缘。 十八岁的年纪在现代是青春活泼，昂扬向上的一个年纪。单纯，可爱，懵懂，积极向上。 在这古代多了一丝成熟美，眼前的女子瓜子脸，眼睛明亮，容貌中等水平，不算美。 或许是读过书，还有一丝知性美。成熟美，加知性美给这个女孩增色不少。 郑雄觉着还行，其实真的单身久了，就会知道，差不多就行了，好的没你挑的份。 可是女的话一开口，郑雄就绝了自己的心思。 “郑公子也是去年南京城的举人，怎么不去参加二月的会试，进士及第，光宗耀祖不好吗。” “唉，姑娘不懂，进士及第对我来说如同探囊取物，毫不费力，状元榜眼探花不过尔尔，我不去只是不忍心看他们被我的光芒掩盖，终日生活在我的阴影之下，天下才华八斗，我独占七斗半，剩下的才能轮到他们平分。” 在女人面前，郑雄也犯了男人的通病，吹牛，上一個是意外，能好好交流的肯定不会这样。 吹牛嘛，也不见得，超前的眼光对于一群被禁锢住思想的人来说也是一种碾压，智商肯定比不上，今人比古人更聪明是不可能的。 听到郑雄吹牛，女孩微微皱眉，也不服气。 “郑公子的才学暂且不论，如今会试已经放榜，接下来的殿试郑公子觉得状元会落入谁的手中。” 郑雄听的一懵，莫名其妙的问殿试干嘛，状元榜眼探花是谁自己倒是知道，小说看多了有了解，但是跟你在这猜个什么劲。 “姑娘何意，可是姑娘已经心中有数，有所猜测。” 这话一出，女孩就兴奋了。 “嗯，有所猜测，江西吴伯宗的文采极好，而且风度翩翩，待人谦和，是状元之才。” 得，原来是个花痴，还是吴伯宗的迷妹，这脸上的红晕是怎么回事，该不是见过了吧，这个得罪不起，哪天给自己戴了绿帽子都不知道，娶回去也是同床异梦。 眼光倒是不错。 三月初一日，朱元璋在南京皇宫奉天殿举行殿试，亲自面试这些日后大明官场的宝贝疙瘩。 当时在会试中排名第一的是山西壶关人郭翀，按理他是大明第一位状元的最佳人选。 然而老朱在看到郭翀的相貌之后叹了口气，这实在是长得太寒碜了，本朝第一位状元，看来是跟他无缘了。 然后在人丛中朱元璋一眼就看到了吴伯宗，一位超级大帅哥。吴伯宗是江西金溪人，江西乡试第一名。 不过本次会试吴伯宗表现不佳，仅仅名列第二十四名。如果殿试还是这个排名，那他只能名列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但是不得不说，长得帅就是有优势。 同时又由于名字大气，老朱一激动，状元就是你了。至于郭翀，勉为其难给个榜眼吧。 没得聊了，哪个女子不怀春，可是这吴伯宗也就今年才到应天府考试，不知道见了几次面就这样了，妥妥的颜狗，自己是没指望了。 没了聊下去的欲望，就走到正堂跟自己的老爹说了一下，没看上也不强求，郑齐就提出了告辞。 相互没看对眼没什么大不了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最大，不过郑齐明显要看儿子的意见，那就没办法了。 只能送客。 接下来又去了三家，在其中一家还吃了中饭。 事情吗，明显没什么进展，大龄未婚不是没有原因的，都是各种各样的问题，第二个怀春少女惹不起，第三个还有私定终身的男朋友，只是家里人不同意。第四个更奇葩了，交谈期间几次呕吐，电视剧不是白看的，这是叫自己接盘来了。也就第五个正常些，小家碧玉，我见犹怜，姿色也是上等，可是父母明显卖女儿的架势，银五百两或者钱五百贯。 郑雄确实心动了，男人就是看不得漂亮的女人受苦，劝那啥从良的事都做的出来，更别说这种能激发男人保护欲的。 可是这种不好沾，粘上了可能就甩不脱了，再说家里的钱财都是不动产，流动的钱还买了地，只能看着了。 回家路上，郑齐问起了郑雄。 “看了一天了，这五个，你看上哪个了。” “说实话姿色都还不错，可是都有各种毛病，第一家虽然惯坏了，还能调教，其他家都差了点意思，最后一家孩儿倒是颇为心动，钱财好说，就怕贪心不足。” 郑齐无奈，第一家暂时是没脸去了，最后一家自己家也周转不过来，只能且行且看，就是门当户对的大龄剩女难找。 回到家中，一觉过后，满血复活，吃过早饭，慢悠悠的赶往惠民药局。 井井有条，不用自己操心的感觉真好，自己只需要签签字，盖盖章，美滋滋。 迎着阳光，刚准备进入梦乡。 二狗匆匆跑了过来。 “大人，府尹大人叫你过去一趟，问你昨天是不是去相亲了。” “还有别的话吗，我相亲也管，难道是有合适的介绍给我。” 摸不着头脑，自言自语了几句，收拾妥当去了应天府。 来到府衙，有关系好的跟郑雄说了一下经过，还是原来在这临时办公的关系，不过就是提醒一下，惠而不费，看事情大小，那就是人情，以后有难伱还能不帮一把。 原来是昨天的那个万家小姐，从小到大她都没受过什么委屈，被家里人安慰了一天。 平复情绪之后躺在床上，想起了那句名言，忍一时海阔天空，退一步越想越气。 第二天一早偷偷的溜出了家门，跑到了应天府告状。自古民告官，所谓的民都没有好果子吃，告赢了还好，大不了以后不受官府待见，输了那就是罪加一等。 也就老朱在位的时候是个意外，鼓励你检举揭发。 为此，他还树立了一个正面的榜样:常熟县的一位老实人陈，受到县令的压迫和迫害。陈的弟弟和侄子一起抓获了县官，并前往南京发挥大沽。朱元璋奖励他“三人二十块钱，两件衣服”，并免除他三年劳役。 现在虽然还没有后面那么严厉，剥皮充草，但是对于官员的严苛那是从小就刻在骨子里的。 万家的小姐叫万灵，提着一口心气就过来了，敲了鼓，走近大堂，看到这么多人已经后悔了。 随着左右两班衙役大喝一声“威。。。。武。” 郑沂言走上堂前。 “台下何人，有何冤屈。” 第二十六章 调戏妇女后果很严重 万灵有些手足无措，慌张的回道。 “大人，小女子不告了。” 郑沂言闻言大怒。 “放肆，你当我这应天府的府衙是什么地方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告也行，来人啊，给我拖出去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诺。” 衙役一听，作势就要将万灵拉出去打板子。 万灵此时更加慌乱，只能连忙大声的说。 “大人，小女子有冤屈，这是在下的诉状，还望大人做主。” 郑沂言冷哼一声，一旁的属官拿了状纸递给了郑沂言。 明朝虽然是靠打败蒙元，恢复中华正统起家的，可是现在立国也不到三四年，很多事情都是袭元之制。 包括这律法，后世闻名天下的大明律还在制作中。 《大明律》在中国古代法典编纂史上具有革故鼎新的意义。它不仅继承了明代以前的中国古代法律制定的优良传统，也是中国明代以前各个朝代法典文献编纂的历史总结，而且还开启了清代乃至近代中国立法活动的发展。 大明律制定过程是吴元年（1367）十月，明太祖命左丞相李善长﹑御史中丞刘基等议定律令。十二月，编成《律令》四百三十条，其中律二百八十五条，令一百四十五条。同时又颁《律令直解》，以训释《律令》文意。洪武六年十一月，明太祖命刑部尚书刘惟谦等以《律令》为基础，详定《大明律》。 洪武七年二月修成，颁行天下。其篇目仿《唐律》分为《卫禁》、《斗讼》、《诈伪》、《杂律》、《捕亡》、《断狱》、《名例》等十二篇。三十卷，六百零六条。洪武二十二年又对此作较大的修改，以《名例律》冠于篇首，按六部职掌分为吏、户、礼、兵、刑、工六律﹐，共三十卷，四百六十条，传统的法律体例结构至此面目为之大变。洪武三十年五月重新颁布，同时规定废除其他榜文和禁例，决狱以此为准。 还有大诰，那更是官员的坟墓，百姓只要手持大诰，押送官员进京，沿途地方不得阻拦。 现在还是袭元之制，这律法也是这样。 万灵家里也算是富庶，虽然说惯坏了，女儿家的三从四德，针线女红或许没有学会，但是读书识字还是会一些的。 家中也有藏书，前元的律令也被她找了出来，而对调戏妇女蒙元的律法也有解释，这也是万灵来这的底气。 中国古代对调戏侮辱侵害妇女的罪犯，都是严惩不贷！“。 “秦汉时期，如果调戏侮辱侵害妇女，罪犯直接被宫刑，全家蒙羞！“，“古代对于奸污罪的刑罚，汉朝之前主要以没收作案工具为主！罪犯直接宫刑！“。 “唐宋，对调戏侮辱侵害妇女的罪犯，罪犯主要就是绞刑！“。 “元朝，如果调戏侮辱妇女，罪犯会被直接打到全身皮开肉绽，脸上刻上字被流放千里荒地，全家几代人都会被处罚等！元朝强奸污罪的罪犯主要就是腰斩弃市！“。 “明清两朝刑罚很严重！明朝，如果调戏侮辱妇女，罪犯直接被关押处于级刑或问斩了！“ 当然还要考虑到实际行为，真要上手了，无权无势的只能那就等死吧，有权有势的只能看有没有生对时代。 流氓恶霸敢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也只可能发生在礼乐崩坏的年代，就这还有行侠仗义的，因为律法里面就是这么规定的，走哪都有理。 而老朱这个时代，正是一个国家的上升期，律法是有保障的，老朱更是一個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存在。 接过状纸，郑沂言细细的看了一遍，内容大概的意思就是郑雄调戏良家妇女，那天的对话也描述了出来。 调戏妇女是大事，不过也只是口花花了点，并没有过分的举动，事情也可大可小，处理不当，把人逼死了，也不是闹着玩的。 这个年代的女子对于名节可是很看重的，贞洁烈女可不是什么贬义词，那都是能立牌坊的，后世榜样的存在。 斟酌了一番。 “你所说的都是一面之词，来人啊，把郑雄带过来。” 郑雄虽然不怎么来府衙，可是归属应天府那就是自己的人，做出来这么多事郑沂言也脸上有光，就让跑腿的可以给郑雄提醒一下，路上可以思考一下对策。 可惜郑雄没放在心上，路上也没有细问，到了府衙才知道，郑雄这时候才发觉事情有点大条了，真要把对方逼成了贞洁烈女自己不死也残。 等郑雄到来，事情也过去了一两个小时，郑沂言又审了几个案子了，府衙里也围了不少人。 听证会好像是外国传过来的，很是公平正义，其实一点也不稀奇，我们古代凑热闹的围观群众随处可见，判的不好敢给你扔臭鸡蛋，和了围观群众的心意，也不吝叫好。 作为一个上下五千年的文明古国，我们有自己的传统和传承，现代的发展也不是一蹴而就，都有迹可循，只是以史为鉴，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看到郑雄前来，郑沂言就将双方带到了公堂，这里郑沂言耍了个滑头，郑雄好歹给自己挣了面子，规则之内可以偏帮一下的。 “带万灵，惠民药局提领郑雄前来。” 听到郑雄的名字可能一些人不熟悉，不过惠民药局的一把手可就如雷贯耳了，正是在郑雄的带领下，惠民药局做成了这一件件惠及百姓的大事，态度不自觉的就偏向了郑雄。 两人来到堂前，万灵顺势跪拜，郑雄独立堂中，围观众人也不觉得维和，就是万灵看不清形式。 “大人，就是这个登徒子，民女都在跪拜，视大人如青天，他却无动于衷，分明不把你放在眼里。” 郑雄无语望天，还是有点脑子的，还会离间两人，就是看不清形式，刚要开口说话。 郑沂言就提前开口了。 “无妨，郑雄有功名在身，又是惠民药局提领，无需跪拜，你就说说你的冤屈，想怎么解决。” “这登徒子那天。。。还请大人做主，将这登徒子治罪。” 巴拉巴拉一通，围观众人都明白了事情经过，男人望向郑雄都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女人看向万灵意味不清。 本来就一件小事，郑雄也只是口花花的阶段，这要上纲上线的话，得死一大片，再说伱家里就这几个人，谈话也就你们几个人知道，就算传播也坏不了什么名声。 你这样满世界嚷嚷第二天都知道了，名声也肯定是坏了。 第二十七章 结束 话虽如此，郑沂言还是看向了郑雄。 “郑雄，这万灵所说可有不实之处。” 面对郑沂言的问话，郑雄也不屑于否认，自己也只是口花花的阶段，也不至于就能要了自己的命。 “回大人，万灵所说的跟那天没什么大的出入，在下心直口快，才有了此事，但凭大人做主，任何处罚在下都能接受。” 态度决定一切，遇事千万不能杠，不然一件小事就可能朝着不可预期的方向发展。 围观群众看见郑雄的态度观感也更好了一些，光明磊落，坦坦荡荡才是君子所为，要是出言否认，那真会被人看轻。 人群中万家主早已到来，一早叫人叫自家闺女起床，没发现人影，知道是坏了事了，还是抱了一丝希望将自家里里外外搜了一遍。 直到一直没找到人，一家人商议了一下，猜测不是去找郑雄要说法就是去告状了，他的那些闺蜜那里也去问了一下，排查完毕，就到了府衙这里。 民告官的希望还是很渺小的，万家主也是为了闺女能出一口气，再不济也能让她这次吃个教训，以后成熟点。 所以迟迟没有站出来，眼见郑沂言和围观群众的态度都不自觉的偏向了郑雄，也知道，这口气是出不了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民于官从来不是对等的。 万家主挤过众人走上前来，对着郑沂言说道。 “小女无知，还请大人海涵，这件事都是误会，郑公子也没有做出过分的举动，都怪草民从小将小女惯坏了，一时口角之争竟然闹到了公堂之上，耽误了大人的时间，真是罪过，这状子我们撤了。” 万家主也混了这么多年的社会，明白既然整不死对方，那就不能再往死里得罪了。 “你是这万灵的父亲，撤状子也行，不过还得看苦主的意思，她要是愿意的话就撤了状子，本来就不是大事，口花花都要被治罪的话，那就过了，要是有那拉扯之事，本官不管他是何人，必会秉公办理。” 郑沂言见对方给了个台阶，就顺着下了，不然真不好处理，偏袒一下没事，自己的形象也要稍微维护一下。 “是，大人，草民这就叫小女撤了状子。” 说完就拉着万灵去了角落。 “闺女，状子撤了吧，告不赢的，你看这在场的哪一个人将这当一回事，就不要不依不饶了。” “爹，孩儿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这里告不赢，那我就去告御状，我就不信没有说理的地方。” 不得不说，失去了理智的人不管男女，那是根本听不进去任何的意见和道理。 万家主见女儿不听劝，狠了狠心，一巴掌打了过去，万灵捂着脸庞，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老爹。从小到大没有打过自己的老爹打了自己一巴掌，算是彻底破开了她的心房，只知在那里捂着脸庞哭了起来。 虽然心疼，还是强忍着走到郑沂言的面前。 “大人，小女的事情我做主了，这状子草民这就撤了。” “那行吧，本官也就不多说什么了，这件事郑雄多少说话不经考虑，郑雄你就去道個歉吧。” 郑雄闻言，也赶紧走到万灵的跟前，赶紧解决，拖的越久，面子挂不住。 “当日之事，是在下不对，口无遮拦，说话伤人了，还望小姐见谅。” 万灵根本没听进去郑雄说了什么，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感觉全世界都抛弃了她。 见郑雄道了歉，万灵虽然没回话，郑沂言还是大手一挥。 “此案结束，退堂。” 临近中午，郑沂言也不审案了，叫上郑雄回了后衙。 万家主带着万灵回了家，围观群众缓缓散去，传播开来，给这南京城带来个小热点，不过翻不起什么浪花，大明开国以来第一次科举取士更让人津津乐道。 坐在后衙品着茶水，郑沂言缓缓开口。 “小郑啊，这次我可是偏向你的，帮了你的忙，怎么感谢我。” 做到府尹的位置，不可能明目张胆的索贿，郑雄清楚这一点，自己这惠民药局能让郑沂言惦记的也就只剩钱了。 “大人的恩情，下官自当报答，可是惠民药局其他三方如今正在建设，钱财是没有，其他的但凭吩咐，下官在所不辞。” 面对滑不溜手的郑雄，郑沂言没了办法，没有钱财那就没话聊了，酒精烫手，这年代百姓都不一定能吃饱饭，大肆酿酒卖钱那是找死，也就惠民药局占了个治病消毒的名义，不然早没了，自己可不敢沾手，另外其他的产业郑沂言都看不上，都是吃钱的，也不明白有什么用处。 没钱要你何用，端茶送客，大中午的连个午饭也没，就是这么现实。 走出府衙，叫上先前给自己递消息的属官，还有以前临时办公结交的朋友，向着不远处的酒楼走去，人情世故，不外如是。 吃饱喝足，跟众人告辞离去。 回到惠民药局，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那是家的感觉，这两天糟心的事一件接着一件，相亲也不顺利，今天一早的经历可不愉快。 朝九晚五，上班还不用打卡，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不枉自己穿越一场就是最理想的生活状态了。 第二十八章 南北榜之争 躺在自己的小躺椅上，吃着从外面买来的点心，桂花糕，昨天吃过之后念念不忘，拿来当零食吃很不错。 接下来就是安静的吃瓜了，要说这洪武年第一次开科取士，从上到下很是重视，老朱这么大的地盘都需要人管理，急需一批新鲜的血液补充。 可是意外总会发生。 大明洪武四年，南北方学子汇集京城，首次恩科的到来让南京城格外热闹，南北方学子共计400余人，开始了殿试大考，总考官是太史令宋濂，取前36名为进士直接入翰林院，前三甲为状元，探花，榜眼，由吏部直接选拔任职地方补充府，县。 首次恩科发榜，卧病在家的刘伯温闻讯在其子刘涟的陪同下来到皇榜之下，与其他围观之人关心中榜之人不同，刘伯温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一个足可以血流成河的政治事件。 于是刘伯温急忙找来此次恩科的大试主考宋濂，考生名单在录取时有没有什么猫腻，在确认取士公道、以才上班之后，刘伯温没有一丝的喜悦，反而忧心忡忡的问宋濂“宋公，为何此次上榜之人都是南方之士，北方学子竟然没有一个上榜之人？” 一句问话吓的宋濂半天才缓缓答到：“当初取士为了保持公平，都遮住了考生的学籍、姓名等，全屏文采取胜，根本不知道录取的考生是南方还是北方人，更别提怎么都是以江浙和安徽人士居多了。 可刘伯温又问：“取士按能力录取固然没错，可结果都是南方人士上榜，一旦这些北方学子闹起，皇上要问难道我大明只有半边江山吗？请问宋公改如何回答”，说完刘伯温就让宋濂找皇后求救去，自己则匆忙的赶回刘府闭门谢客，以免在出现什么乱子，同时在深深的思考如此局面该如何应对。 大明首次恩科，朱元璋是相当的重视，任命丞相李善长为恩科总监，大学士宋濂为大试主考，满心期待通过此次恩科笼络天下学子为大明效力，可如果出现只要半边天下的恩科，朱元璋盛怒之下什么事都是可以做出来的。 果不其然，宋濂还在皇后娘娘处诉讼自己的遭遇和担忧，并期待皇后能帮自己躲过此劫，那边就听到学子们闯宫闹事，朱元璋召集三品以上的官员开会。 闻讯后宋濂急忙离开皇后处，只见大殿之下满朝文武都已经到齐。 朱元璋再朝堂之上大发雷霆，责问李善长和宋濂有没有徇私舞弊，为什么淮河以北的学子一個都没有，大明的江山难道真的只有半边天下吗？虽然李善长和宋濂极力否认自己有舞弊行为，但此时的朱元璋已经盛怒，根本不相信二位主考官言语，当即命令侍卫把宋濂和全部考官集中到国子监等候处置，同时命侍卫把丞相李善长也送回家监视起来。 为安抚考生避免流言蜚语，同时为了查明此次恩科有无作弊行为，朱元璋命人把所有考生的姓名、籍贯和年龄遮住，当场令在朝官员把所有考生的试卷重新审阅，大家分别推荐出自己认为优秀的考卷，以此断定宋濂和李善长有没有徇私枉法，做出有损恩科威严的事情来。 好在众位大臣经过一天不吃不喝的奋战，终于全部选出自己认可的答卷并呈交给皇帝，经对比后发现众大臣所选之卷与宋濂和李善长所选之卷并没有什么不同，这才消除了对其二位的怀疑。可为什么淮北学子没有一个入榜呢？ 此时如何向北方士子交代，如何向天下人交代成了他的一大难题，如果处理得稍有不慎，就会失去北方民心，如何能够挽回北方士子人心，又能愉快的处理此次事件呢。 这一晚朱元璋进入到马皇后房间，马皇后一向聪明贤德，皇后迟疑下说到：建议特设恩科北场，把理由都给朱元璋写好了，是因北方初定，很多学子还来不及准备恩科考试，还有部分学子因北方山路崎岖，而且距离南京较远未能及时赶上，应北方士子所请，特赦北方考场，以姿勉励。 朱元璋听后说到此计甚妙啊，主动让利于北方士子，解决在南京城内目前北方学子不满的状态，又能赢得北方士子的人心，还能为国举才，使北方疆土稳定，可谓一箭三雕。 朱元璋当即同意，北方学子在选出三十六名进士，同南方三十六名进士同场竞技选出前三甲，于是洪武初年这场高潮迭起的科场舞弊案以一箭三雕的形式结束了，可谓精妙绝伦。 其实北方学子没有在三十六名进士的名单上确实是有很大可能的，首先考生比例就不同，北方学子到达南京的不到100人，而且是长途跋涉，而南方学子则是主场考试，北方经过多年战乱在洪武初年残元势力仍然盘踞在北方，社会的不稳定性造成了士子很少有学习的机会。 而南方则常年属于割据势力的范畴，各个军阀常年招贤纳士，注重培养人才，与民休养生息，特别是安徽，浙江，江苏一带，朱元璋的九字方针：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让这些地方常年处于和平状态，百姓安居乐业，好的生存环境就会出现大批优秀士子。 九字方针由元末人朱升提出，是朱元璋的理论根基。 而在北方科举已经废弛多年，民生凋敝，生活都是问题何况学习，北方长期受残元文化势力影响与压榨，已经同南方文化有了根本差异，而阅卷考官都是南方人，这都是很容易导致北方学子在南方失利的原因。 此事虽然被郑雄弄出的牛痘这个大热点盖住了光芒，但是天子脚下，时政新闻从来不缺少市场，吃瓜群众还是很多的。 还有钱五周六这两个跑腿的，也没什么事情安排，就让他俩去给自己打听打听小道新闻，给自己找点乐子。 南北榜之争也只是个开始，现阶段随着北方学子选出的三十六名进士而告终。 随之而来的就是殿试了，本来嘛，只是选出三十六名进士，一百二的贡生，最后三十六名进士定一个名次。 郑雄安静的当一个吃瓜群众，吃吃瓜就行，结果老朱莫名其妙的一道旨意就把郑雄变成了那个瓜。 在多了三十六名进士之后，又多了郑雄这个变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惠民药局提领郑雄于三月初一殿试随侍。” 第二十九章 殿试授官 迷迷糊糊的接了圣旨，郑雄也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老朱到底是什么意思。 再说随侍也没有大不了的，又不是杀人，老朱再怎么残暴，也不会无缘无故的给你噶了。 暗暗告诫自己，到时候绝对要谨言慎行，当个鸵鸟把头埋起来，这样就注意不到自己了。 时间一晃即逝，三月初一一大早，睁开沉重的双眼，洗漱完毕，带上自己的身份证明就往皇宫走去，一回生二回熟。 过年给老朱拜了年，这路径怎么走倒也没忘，来到午门外打卡，不是大朝会，所以来的人并不多，架不住质量高。 一、总提调 总提调官，是负责殿试总体指挥调度的官员。 总提调官的员额，朝廷设置为二员。 这二位总提调官，由中书省的二位官员担任。 二、读卷官 读卷官，为科举考试中的殿试阅卷官员之称，由皇帝钦点大臣充任，此职始于宋代，明、清两代沿置。 读卷官的员额，朝廷设置为四员。 这四位读卷官，分别由以下四位官员担任。 祭酒一人 祭酒，此当是国子祭酒，主管国子监或太学的教育行政长官，正四品。 博士一人 博士，此当为国子博士，学术上专通一经或精通一艺、从事教授生徒的官职。 给事中一人 明朝设置给事中，执掌侍从、谏诤、补阙、拾遗、审核、封驳诏旨，驳正百司所上奏章，监察六部诸司，弹劾百官，与御史互为补充。再者，负责记录编纂诏旨题奏，监督诸司执行情况；乡试时充任考试官，会试时充任同考官，殿试时充任受卷官（前后或有差异）；册封宗室、诸藩或告谕外国时，充任正、副使；还可受理冤讼等。虽品卑而权重。初定为正五品，后数次改更品秩，最低至正九品。 修撰一人 唐代史馆有修撰，掌修国史的官臣。宋代实录院有修撰官，掌修实录。辽代国史院与元、明、清三代翰林院皆有修撰官，从六品。 三、监试官 监试官，为科举考试时担负监督之责的官员。 监试官的员额，朝廷设置为二员。 这二位监试官，由二位御史担任。 明清时，设立督察院，事实上就是都察院。都察院，为官署名，是明、清两代最高的监察、弹劾及谏议机关。明太祖洪武时期，改御史台为都察院，长官为左、右都御史，为正二品；下设副都御史，为正三品、左右佥都御史，为正四品。又依十三道，分设监察御史，巡按州县，专事官吏的考察、举劾。 四、掌卷、受卷、弥封官 掌卷官：负责试卷管理的官员。 受卷官：负责收取考生试卷的官员。 弥封官：负责试卷弥封的官员。 掌卷官、受卷官、弥封官的员额，朝廷各设置一员。 这三位官员，分别由一位主事担任。 明代于各部司官中设置主事，官阶从七品升为从六品，是各部司官中最低的一级。 五、对读官 对读官，科举考试中，负责将誊录后的朱卷与原来的墨卷进行校对的官员。 对读官的员额，朝廷设置为二员。 这二位对读官各司丞、编修各一人担任。 司丞，明时为正六品或从六品，所职各异。 编修，明、清两代属翰林院，编修正七品，职位次于修撰，与修撰、检讨同称为史官。明、清时期，翰林院编修以一甲二、三名进士及庶吉士留馆者担任，无实职。 六、搜检怀挟、监门巡绰 搜检怀挟，负责科举考试时进出科场的搜身、应试中的挟带行为等。 监门巡绰，负责科举考试时考场门户的看管、考场巡逻等。 七、礼部提调官 礼部提调官，礼部为殿试的主办部门，故特设对礼部进行指挥调度的官员。 礼部提调官的员额，朝廷设置为二员。 礼部提调官，由尚书二人担任。 跟上次来这里一样，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大房间里，中书省的两位，李善长，胡惟庸。御史中丞刘伯温，被贬至翰林编修的宋濂。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刘基、宋濂、章溢、叶琛并称为“浙东四先生”。 现阶段以御史中丞刘基为首的浙派是朱元璋打击淮西勋贵的主力。 分成两个圈子，泾渭分明，有些水火不容。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一群大佬没一个低于七品的，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问。 好在这個过程持续的时间不长，老朱还是很勤快的，得了通知，一行人赶往保和殿。 殿试只考策问，应试者自黎明入，历经点名、散卷、赞拜、行礼等礼节，然后颁发策题。 一众官员先到的保和殿，老朱开了个临时会议，确认众人的职责。 这个时候参加考试的已经点好了名，排好了座位，就散卷、赞拜、行礼，正式考试了。 只考策试，就完全看临场发挥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两个小时，不光要做好答案，还要从新抄一遍，时间还是很紧张的。 郑雄坐在堂前就很无聊，茶水点心不缺，不敢喝，尿急不好解决，点心倒是吃了几块，填填肚子。 其他人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不认识郑雄自然也不会带他玩。 倒是有两个热心的跟郑雄聊了几句，有人聊天，也随口应付了几句，不想深交，在场大多都是淮西籍的官员，可都是老朱打击的对象，自己搅和进去可没好处。 好不容易捱到考生考完，又是紧张的阅卷，没有郑雄的事，光做着也难受的很，从中午又坐到下午，也就吃饭的时候活动了一下，其他时间也不敢乱动，御前失仪又是一项罪名，一天下来比做火车还累，腰酸背痛。 第二天，经过休息的郑雄元气满满。 名次也排好了，第一名自然是来自山西的郭翀，跟历史一样，长得丑了点，老朱考虑第一名状元的曝光率高，所以只排了个第二。 大帅哥来自江西的吴伯宗虽然只排了二十四名，还是被老朱一眼就相中了，钦定了第一。 这次考试也是为了选官，老朱也不拖沓，直接册封，吴伯宗直接封了礼部员外郎，从五品，可谓一步登天，起步就比一般人高一大截。 郑雄举人出身，刚开始也就是个九品芝麻官，因功才升了八品。 郭翀也不差，吏部考功司主事，正六品的官员，相比权利来说，比吴伯宗要好，也算是老朱的补偿。 在场的进士都是八品起步，外放最小都是县令。 眼看都要到了尾声，郑雄还是迷糊，叫自己来干嘛，打酱油吗。 第三十章 典型 正在疑惑之间，老朱缓缓开口。 “朕本淮右布衣，从小颠沛流离，幸得手下众将士舍生忘死，文臣武将齐心协力，方有了这大明江山，今日授你们官身，还望尔等效仿前辈，不要辜负朕之期盼，不要辜负天下黎民的期待。” “谨遵陛下之令，臣必不辜负陛下所托，不辜负天下黎民，愿以自身所学以报陛下。” 吴伯宗被点了状元，也是带头开口，有了带头的，一众人也纷纷表态。 “谨遵陛下之令，臣等必不负陛下所托，不辜负天下黎民，愿以自身所学以报陛下。” 老朱听完点了点头。 “记住你们今天说的话，他日若有违背，不要怪咱拿你们开刀。” “朕听说今次棒子也派了人过来参加科举，得了名次没有。” “禀陛下，棒子来了三人，考的都还行，其中有个叫金涛的，获得三甲第五名，刚刚被授予山东安丘县县丞。” “三甲第五，考的不错，金涛可在，上前一步让朕瞧瞧。” 闻言，人群中走出一人，二十多岁的年纪，身形瘦弱，长的跟老撒差不多，脸型圆一点。 “棒子金涛，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怎么当安丘县的县丞不满意。” “皇恩浩荡，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外臣已离家两年，家中父母不知我的情况，怕是会担心，再者外臣的大明话也不好，到时候误了陛下的大事，外臣万死难辞，还望陛下准许外臣回家以尽孝道。” 听了这话，老朱有些兴致缺缺，自从老朱立国，棒子就派人来恭贺了，有了归附之心，如今棒子来人参加科举，老朱还是很高兴的，取了名次，也不吝一个官给他坐坐。 可是真不想做官也没必要勉强，谁让棒子，懂事呢，有明一代，对待棒子那都是亲儿子的待遇，别的国家都是三年一次朝贡，近的一年一次，也就棒子一年一次或者一年四次，宣德年间更是朝贡了67次，平均一年六次，当然也是薅羊毛，返还的比朝贡的多。 不过为什么别的国家没这待遇，除了脸皮厚外，忠心也是一个原因。 就在去年八月，代表着棒子国家的金印送来了南京城，象征着棒子正式归属大明，成了大明的藩属国。 不管什么第一的意义都不是第二第三能比的。 朝鲜的面子还要给的。 “既然要回家侍奉父母，那就算了吧，我大明也不会不近人情，礼部准备好盘缠，将金涛还有另外两人送还。” 不愿做官那就都送走，看的心烦。 “谢陛下隆恩。” 金涛也是個聪明人，“宁做鸡头，不做凤尾”。从高丽小国来中国这样的大国镀个金，回国后就成了自带天朝上国光环的“海归”了。 有了天朝的名气做背书，再加上受到过天朝一把手的钦点，金涛在高丽自然能混得风生云起，最后当上了高丽的宰相。 这件事只是个小插曲，让金涛退下，剩下的就是一众官员和新科进士了，没了外人，都封了官，有些话也可以说了。 顿了顿老朱继续说道。 “去岁以来，本欲拟应天府七十二名举人为官，可是会试将近，响应着寥寥，今排名以定，朕欲将这天下举人录入吏部，前往各地做官，填补各地空缺，诸卿以为如何” 闻言，吏部尚书首先上前一步。 “陛下所言极是，如今官员缺额极大，各地都是缺人，有了这些人的补充，各地缺额都能极大的补充，皇上圣明。” 其他人纷纷附和。 直到中书省的李善长、胡惟庸表态，并提了下建议。 “陛下圣明，不过这些举人没有政事经验，主政一方怕是不行，只可作为副手填充各部，各地方积累经验之后才能大用。” 老朱听了微微点头，作为老大，开个头就行，自有副手查漏补缺。 就是喜欢抱团，让人忌惮。 “那就这么定了，此事吏部主管，各地方协调，尽快促成此事，咱可以等，百姓却是等不起了。” “臣遵旨。” 吏部尚书接了命令回到自己的位置。 “惠民药局提领郑雄何在，上前来让朕看看。这做出了酒精，想出了牛痘种植的是何等模样。” 还在神游的郑雄冷不丁听到了问话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太监又回了一句：郑雄何在。 才反应过来，连忙从角落走到了大殿中心，慌乱的行了一礼。 “微臣在。” “很是普通吗，举人出身，却做出了很多功劳，酒精那次只封了你八品，却是低估了酒精消毒的作用，如今牛痘接种预防天花在这南京城已经见到不错的效果，你想要什么封赏，都可以说出来。” “但凭陛下做主。” “郑雄听封，今郑雄造酒精消毒之法，剖腹产，牛痘接种法均惠及天下百姓，对天下百姓，有大功，封郑雄为应天府通判，正六品，禄一百石，提领惠民药局。” “郑雄嫡母贾氏教子有方，封六品安人。” “惠民药局正副医官协助有功，连升三级，正副医师吴忧、李四升为从八品医官，其余未登记在册的医师入编制，享朝廷俸禄。” “在这里，朕还可以给你一个承诺，牛痘疫苗接种真能惠及天下，让百姓免受天花之害，我封伱一个伯爵之位。”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要知道跟着老朱打天下的很多人都还没有爵位呢，神机妙算刘伯温也才封了一个诚意伯。 郑雄仅凭牛痘接种之法就得了老朱的承诺，虽然要等接种完毕，从现有的反馈来看，基本上十拿九稳了。 众人很是眼红，可是眼红也没办法，确实是一件大功德。 “如此，你可满意。” “陛下隆恩，微臣感激涕零，只是惠民药局微臣已经力不从心了，再加上通判之位微臣怕是管不过来，还请陛下免了这通判之位。” “陛下许诺的伯爵之位，微臣些许功劳，配不上如此殊荣，还望陛下三思。” 郑雄惊出一身冷汗，升官而已，受着就是，不妨碍自己摸鱼，勋爵可是烫手的很，老朱杀的都是勋贵，给你留个二代继承就不错了。 “朕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没有收回的道理，你要抗旨不成” 老朱双眼一瞪，那久经沙场和久居高位的气势扑面而来，吓的郑雄双腿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微臣不敢，谢陛下隆恩。” 看到郑雄服软，老朱也不逼迫，今天郑雄可是主角。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通判确实事务繁忙，你管不过来那就算了，即日起惠民药局升为正六品的衙门吧，领应天府大小防疫，治病救人之责，这样也不妨碍属衙和你的官位不匹配了。” “微臣遵旨，必不负陛下所托。” “嗯，韩国公，郑雄的事迹给朕传抄出去，给这天下官员举人做个表率，只要有功劳，朕都会不吝封赏。” 李善长出列。 “臣遵旨。” 郑雄这才明白，老朱要填补官员空缺，这无数的举人就是现成的人手，把自己树立成典型，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众人。 榜样在这了，该怎么办，你们知道怎么做了吧，这鸡血打的，尤其是许诺给郑雄的伯爵爵位，那不得嗷嗷叫的往上冲啊。 这个时候一众新科进士反到成了陪衬，人数少了点，反而不如举人作用大。 成了典型，郑雄一时不知道是喜是忧了。 第三十一章 三月三 现如今只能乐观一点，当这是一件好事了。 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编制问题也不用操心，全都解决了，年终画的饼也成了真实的大饼，吴忧、李四成了从八品的医官，皆大欢喜。 唯一有点可惜的是自己的亲娘没混上敕命，便宜自己的大娘了。 回到角落里的郑雄看着大殿里的众人，心情倒是好了很多，满朝文武俱是冢中枯骨，一众进士除了吴伯宗，只要外放都是干苦力的命。 起步不低，最起码都是个县丞。 但是这才三四年的时间，官员都没配齐，天下还没有太平，地方上仍有兵戈之扰。 地方上的治安，战后重建修复，地方的教化，与民生息，各事务的具体实施都要县丞规划，不光辛苦，甚至还有性命之忧，强盗，匪寇也不是绝迹了。 另外建国后的田地和户口普查，都是地方官的首要之务，也就是编制鱼鳞图册。 鱼鳞图册就是土地登记册，因此在有些地方被称作地亩册、地亩坐落册、弓口册、丈量册、流水图、铁版簿等等。 鱼鳞图册分为总图和分图两种，分图是以农村的基层组织——里甲为单位，每里制一图，把一里同一地段内位置相连接但所有者不同的各块土地，经过丈量呈报后，按照《千字文》的排字顺序编号，绘成分图，每份分图详细记载了地块名称、类别、面积等项，以及管业人籍贯、姓名、土地的形状，用钱条勾画出来。 由于土地形状多半是不规则的，故其图状，似鱼鳞。再以若干里的分图汇总为以乡为单位的总图。 总图置于该乡鱼鳞图册的扉页，其内容包括该乡的封界四至、乡都内的土地类别、数量、编号、业主以及道路、河流、山坑等。 当时的记载称这种鱼鳞册总图是“乡有封界。又有大四至，内计为田若干，自一亩至万亩，自一里以至百里，各以邻界挨次以往，造成一图”。合各乡之图，而成一县之图，“则一县之田土、山乡、水乡、陆乡、洲时与沿河有水利常稔之田，其间道路之所占几何，皆按图可见”。 县图汇总之后，逐级上报到户部，户部则汇总各地上报的土地数量，据此以征收田赋。 再说这个时候举人也是不好干的，填充府衙也都是重建的活，而且你还不能挑，抓阄看天意。 这也是郑雄早早就做官的原因，早点还要挑选的余地，晚点就像他们一样，挑也没得挑。至少现在的这个惠民药局的职务郑雄很满意，钱多事少离家近。 快乐总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尤其这些人还沉浸在兴奋之中还不自知，郑雄也露出了笑容。 老朱可不是個好人，自己这个榜样也不是好学的。 封赏自然有专人送达，郑雄成了此次最大的赢家，老朱也不亏，好像人人都赚了。 殿试封赏终于结束了，腰酸背痛的郑雄回到了家中，接下来的进士赐宴，谢恩都跟郑雄无关。 饭后的茶话会一如既往。 一家人都很兴奋，正六品的官就不低了，更别说还有伯爵的位置在向他们招手，作为一家之主，郑齐还是先开了口。 “雄儿，如今陛下隆恩，牛痘疫苗你有把握没有。” 这话一出，一家人都紧张的看着郑雄，升官还有敕命虽然令人兴奋，但是也没有伯爵的位置诱人，那是长期的金饭碗，与国同休不是说说的。 “把握是有的。” 郑雄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只是回了一句。 “嗯，雄儿你好好干，不要辜负陛下的信任。” 见郑雄兴致不高，郑齐也没有多问。 还在兴头上的大娘贾氏这个时候却是站了出来，接过了话茬。 “雄儿，你和虎儿都过了成婚的年纪了，这事可不能再拖下去了，明天三月三，你和虎儿去城南秦淮河那边踏春去，有能看对眼的，就早点定下来，省的还要找媒婆，拖关系，操心你俩的婚姻大事。” “胡闹，明天又不是雄儿休沐的时间，怎么能随意乱逛，如今雄儿更是天下瞩目，怎么能拿前途开玩笑。” 贾氏说完，郑齐就毫不犹豫的训斥了一番。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郑雄将这件事记在了心上，如今只能去作死试试了，分寸要把握好，贪腐不行，那是老朱的逆鳞，翘班干私事去还是可行的。 “爹，大娘不用担心，如今孩儿的官职升了，爵位之事，陛下给了承诺，这两天消息传出去，相信上门想要结亲的不在少数，大哥的亲事应该不难，说不定老小的亲事都能有着落。” “孩儿的亲事还望爹娘能让自己做主，如果二十岁之前还没有合适，再请爹娘做主。” 相亲实在是怕了，吃不消，只能给自己定个期限，能发育还是要发育一波的，能涨一厘米是一厘米。 少时不节制，年纪大了就废了。 “既然雄儿伱坚持，那为父尊重你的意见，二十岁期限一到，为父就给你做主娶一门亲了。” 茶话会到此结束，各回各屋。 第二天来上班，又是一番恭喜，道谢之声，郑雄三言两语就打发走了。道什么谢，恭喜什么，老朱的屠刀在头上悬着呢。 来到后院，躺在躺椅上，没有往日的惬意，可以预见惠民药局在自己的手下肯定越来越好，自己的功劳也会越来越大，就此打住也违背了自己的本心。 眼下只有作死一途了，一正一负等于零，翘班去。 古代女子社会地位低下，是从北宋开始的。宋代理学的兴起，产生了封建礼教，直接拉低了女子的社会地位。 在宋代以前，女子的社会地位并不比男子低，且不受世俗约束，甚至女子还可以做官。像西汉时期的卓文君、东汉时期的蔡文姬、唐朝时期的鱼玄机、薛涛、李冶之类的女子，他们都是那个出类拔萃的女子。 在世风开放的时代，男女之间的相识，是可以通过相亲大会认识的。 周朝就是这样一个世风开放的时代。 周朝时期，官方为了促进社会发展，会在每年春天的二月二龙抬头时，举办相亲会，男女都可以参加。 在这样的相亲会上，男女各拿一束芍药，只要是遇到对眼的人，就以手中的芍药相赠，既文雅又不失情调。 其实，外出踏青也跟相亲大会差不多，只不过比相亲大会要简单有趣得多。 这种相亲方式流行于唐朝。 每年的三月初三，妙龄男女们都会外出踏青，感受大自然的美丽风光。 男女们会选择在河渠边就坐，然后在河渠的上游放置托盘，托盘上放着酒杯，托盘载着酒杯顺水而下，停在谁的面前，谁就把杯中的酒喝掉。 男女们就是以这种方式吸引意中人的注意，如果两人都有意，就可以提前离场，一起出去单独相处。 为了表示爱意，男女一般都会到桥边折下柳枝相赠，柳的谐音是留，有留下之意，他们用含蓄的方式表达内心的绵绵情意。 三月三，相亲～不，踏春～不，翘班去。 第三十二章 看妹子去 古人也有浪漫，而且比咱们浪漫得多。 《诗经》中有很多唯美的诗篇讲的都是男女情歌互唱的场景，比如国风中的《摽有梅》：“摽有梅，顷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大意是：“梅子成熟了，已经落到地上啦，要用簸箕收拾起来，喜欢我，想追求我的小伙子啊，不要羞涩了，赶紧表白吧！”，虽然原始，但是让人感受到一种质朴的浪漫。 起于唐朝的元宵灯会，经历宋朝的演变，到如今已经和三月三的踏春一样成了大型相亲现场。 后世所形成的刻板印象都是儒家占据了国家主导地位，进行了思想方面的压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是绝对，有意向的也可以叫媒婆约个地方进行相亲。 阳光正好，叫上二狗，带上酒水吃食，带上自己的躺椅，去往城南的秦淮河。 秦淮河分内外，外秦淮其实就是护城河，人工挖掘，护卫南京的，人们常说的十里秦淮就是处于内城的一条天然河道成v字形。 从东晋开始成立太学，北宋建立孔庙，也就是夫子庙，再到南宋建立的贡院，作为一府之地的府学。 几百年来，这里云集的是发奋读书的学子，手拿戒尺的老师，申请严肃的考官。 明朝初年，秦淮河边竖起一排精致的小楼，名为“富乐院”，传说上面还有一副朱元璋亲自撰写的对联： 此地有佳山佳水，佳风佳月，更兼有佳人佳事，添千秋佳话。 世间多痴男痴女，痴心痴梦，况复多痴情痴意，是几辈痴人。 这是由官方经营的高档妓院，居然是英明神武的明太祖朱元璋下旨新建的，真是亮瞎了老百姓的眼。 朱元璋制定的政策是：只允许商人进去消费享受，当官的都不许去。开国皇帝有意发展风月服务业，不是鼓励道德沦丧，而是因为国家初建，财政空虚，要为拉动经济增长，刺激富豪消费，为国家创收。 从此，等到月色初上，两边河房湘帘卷起，凄清委婉的歌声和蚀人心骨的打情骂俏声从房中飘出，窈窕的女郎和朦胧的月色合成一片，如同阆苑仙人。 朱元璋没有料到的是，大批官员再没心思上班，一下班就匆匆忙忙奔向秦淮河边，自然有商人替他们安排好一切，替他们买单。 朱元璋无比愤怒，整天读的圣贤书真是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于是下达严厉法令：“凡官吏宿娼者，杖六十。”理想很丰满，但抵不过青楼美女的丰满，自然挡不住百官前赴后继的勇气、官商勾结崩发出来的智慧，宿娼从公开转向隐密，从地上转到地下。朱元璋无奈之下，釜底抽薪，下令撤销国营妓院。潘多拉的魔盒一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了。欲望的青草在河边绵绵生长，私营妓院迅速补位，在春风中越来越茂盛。 直到明末秦淮八艳的繁华落幕。 这里是男人的天堂，也是女人挑选如意郎君的所在，今年更是汇集了大量的学子，秦淮河畔，不知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大量的年轻人三三两两结伴而行，随意找个地方席地而坐，吃着酒食，默默的观察着，直到遇到自己心动的她。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动物们又到了～～～～ 郑雄找了个临河的树下，弄好吃食，摆在一旁，坐在躺椅上看着不断来往的莺莺燕燕。 现在比在属衙单纯的晒太阳可享受多了，人来人往，没有大腿可看，不过古风古韵加上古代特有的婉转含蓄，别有一番滋味。遇到姿色不错的，郑雄也会盯着看两眼，小女孩娇羞的模样，也引得郑雄心中一阵激荡。 不虚此行，可惜萝莉居多，十四五岁对于爱情只有一丝懵懂的认知，养成太麻烦。 成熟点的更麻烦了，刚刚就看到一個颜狗跑去了一个老帅哥的面前献殷勤，世风日下，长的不帅是我的错吗。 没有妹子来聊天，终究少了一些滋味。 从上午看到下午，微风习习，暖洋洋的天气特别容易犯困，中午睡了个午觉，养好精神继续看，如此大饱眼福的机会可不多。 终于一天结束了，没有那个能一见倾心的女孩出现。事实也证明了你不主动，就不要幻想奇迹出现，机会都是就给努力争取的人的。 老天也不给装一波的机会，剧本都写好了，抄诗。以势压人，正六品的朝廷官员，未来的伯爵，路见不平一声吼。按照步骤，传到老朱的耳朵里，就跟完美。可惜了，现在脑残的并不多见。 收拾收拾东西走人。 “二狗啊，你说为什么没有女孩子来咱这。” “啊，我不知道，会不会是我脸上的麻子吓到人了。” “有道理，下次不带你了。” “是，大人。” “开玩笑的，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只是没有那种可以令我心动的，不然我主动出手，还不手到擒来。” “大人的本事，古之少有，不是大人肤浅，是那些人肤浅了。” “哈哈，说的不错，回去给你加个鸡腿。” “谢大人。” 两人一路走走笑笑回到了惠民药局。 在李四的主持下，又新招了三十人的编外人员。新来的，和原有的老员工热情很高，惠民药局井井有条，也不用郑雄操心。 回到家中，吃过晚饭躺在床上，郑雄仔细分析了一波，自言自语。 “也不知道老朱收没收到消息，传说中无孔不入的锦衣卫还没成立，老朱获取消息的渠道完全靠自己的内卫。也不知道毛骧给不给力，不能指望毛骧了，还得继续作死，不然以自己的势头，迟早药丸。” 第三十三章 先办个印刷厂 清晨，吃过早饭，和往常一样，慢悠悠的走向惠民药局。 大清早排队接种的还很多，越过人群，去了自己办公室，桌子上摆了一些文件，都是需要郑雄签字的。 拿起来看了看，都是很正常的采购清单，玻璃厂的原料采购，惠民药局的进货清单，还有活字的外包采购单，刚想签字，好像有哪里不对。 不得不说，融合了另一个灵魂的，郑雄大脑这伪八核的处理器确实好用，只要自己愿意，以往看过的账单就像清晰的浮现在自己眼前一样，很快找出了问题所在。 玻璃厂没问题，每次都是那么多料拿来实验，惠民药局的采购曲线上涨，也没问题，来的人多，药材消耗也多了，问题就出现在活字上。 采购的活字也在成曲线上涨，这都快两个月了吧，这得收了多少。 来不及思考，叫上钱五，周六，还有二狗一起去了活字的库房，人多点好，少了不踏实。 先前招的雕刻版的老师傅正坐在桌子前，拿着活字试印验收，边上还摆着一筐铜板，合格以后就给钱，双方看上去还很融洽，拿钱走人的时候还不忘说声。 “谢了，张叔，过几天来我家吃酒。” 郑雄这几个人走到近前，几個老师傅看到来的是郑雄，连忙起身行礼。 郑雄摆摆手，没有废话。 “你们这什么情况，怎么最近的活字收购越来越多，还没人跟我汇报。”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最后一个年纪比较大的站了出来。 “回大人的话，刚开始还好，咱们收活字，知道的人不多。之后看到有利可图，弄活字的就多了，单独的活字并不难，木头也随处可见，相熟的人教一下就会了，到如今造活字的也越来越多，很多匠户的日子也不好过，都会弄几个活字，贴补家用，如今想停也停不下来了。不过如今的活字质量提高了不少，每次拨付的钱财都是优中选优，可是制造的的人多了，有些人又是乡里乡亲，实在不好拒绝，只能多申请一些钱财，用来买活字，不过大人放心，收来的活字质量都不错，小人绝对没有徇私。” 推出来做代表的老者小心的解释了一遍，等着郑雄回话。 郑雄头大如斗，当时只想着活字方便，取材容易，为以后准备一些活字备用，也没想到定个数量限制。 这些匠户挣钱的渠道也没有多少，被这些活字调动了积极性，如今都快形成一个产业了，贸然取消，只怕反应会很激烈，这种尾大不掉的感觉很糟心。 “带我去库房看看。” 老者头前带路，其他人跟在身后，向着库房走去。 掏出钥匙，打开库房，满满一屋子的活字，怕是再过几天就能堆满了。 指着屋子，郑雄火大的问道。 “这一屋子的活字，就是你说的优中选优，这得花多少钱。” “回大人，这都是正常收录的，刚开始咱们的报价基本上都是正常水平，后来活字多了，有些人就便宜卖了，从一文两个，到一文三个，再到现在的一文五个活字，来卖活字的依然不少。” 郑雄听的一脸无语，火气都没了，跟风，内卷一脉相承，也是一个不落，无语一声叹。 “就维持这个规模吧，预算固定不要再涨了。” 库房不看了，脑壳疼，郑雄静静的走在前面，其他人默默的跟着。 这么活字要处理一下，药局随着药材收购的增多，虽然消耗的也多，但本就不多的库房还是有压力的。 这么多活字想要消耗也不容易，消耗活字的方法也就只剩出版书籍了。 大约在公元 7世纪的唐代，中国发明了雕版印刷术。有了印本书，正式的出版业开始出现。唐代中期以后，在今四川等地，从事雕版印刷的民间出版业已很普遍。早期印刷的出版物大都是一些为市民广泛需要的历书、字书和佛教经文等。直到10世纪30年代，即五代后唐时，雕版印刷大量普及，产生了不可忽视的作用和影响后，才引起政府的重视，用来刻印儒家经书，从此产生了由政府主办的出版事业。 10世纪下半叶到19世纪中叶，包括宋代至清代中期，是中国古代出版事业全面发展的时期。这一时期，发明了活字印刷术，印刷技术也不断得到改进和提高，以后又出现了套版印刷术，当时在世界印刷史上处于领先地位。在这期间，政府主办的出版事业日益兴盛，编辑、出版了许多集大成的总集和类书、丛书；私人刻书也很多；民营的出版业发展迅速。刻书地点几乎遍及全国，无论出书品种和数量都大大超过了前代。 明初，南京国子监将杭州及江南各地的宋元书版集中起来继续印刷出版，号称“南监本”。杭州不少刻书的技术工人也随西湖书院的书版到了南京，南京即代替杭州成为当时全国最主要的出版中心。16世纪中期，以南京为中心的江南一带大量出版插图本的小说、戏曲书籍。邻近的安徽徽州及福建建阳等传统雕版地区的熟练印刷工人，也纷纷来到南京。南京又成为木刻画彩色套印的中心。出版的繁荣促进了图书贸易的兴盛，当时南京的三山街和内桥一带，书坊林立，图书的销售量很大。 明代官刻本开始有内府刻本，由司礼监的宦官掌管。司礼监经厂库设提督总管其事，所刻的书多为制诰律令及经史文集等，称为“司礼监本”，又称“经厂本”。多为大字巨册，版式宽阔，行格疏朗，大黑双边，正文、小注断句处都加圈，用上好洁白棉纸和佳墨精印，装帧华美，但多校勘不精，错讹较多。明代中央政府各部门都刻书，钦天监、太医院也刻有本专业的图书。明代政府编纂的《永乐大典》是中国古代最大的类书。全书辑录古籍七、八千种，22937卷，约37亿字，手写本，装成 11095册。 明代地方官刻本也很普遍。各省布政司、按察司、府县、儒学、书院、监运司等，都刻印了不少书籍。各藩王府也刻书，称为“藩府本”或“藩刻本”。藩府所刻的书，多以中央赏赐的宋元善本作为底本，加上他们具有优厚的物质条件，藩王本人也有一定的学识，因此所刻书中有不少为明代官刻本中的上品。 可以考虑先弄一个印刷厂，只是印刷事业的繁荣是离不开纸张的，传说中的洛阳纸贵，现在也一样贵，印刷和造纸也是相辅相成的。 自己的活字现阶段也是一个优势，虽然使用寿命不长，但是可以快速的印刷书籍，小规模的印刷优势很大，现在纸张也满足不了大量印刷的条件。 郑雄停住脚步。 “你们几个准备一下，我要筹建一个印刷厂，这方面你们有没有熟悉的人手，找几个过来。药局那边识字的不少，可以调几个来排版校对，你们要是有人选也可以报过来，省的调人了。” “是，大人。” 印刷厂的筹建不难，只要采购好所需的材料就能开造，不过也就赚个手工钱，能赚钱，但是不多，没有酒精玻璃的暴利。 接下来要去跑跑业务了。 第三十四章 神坑 如今自己的圈子也就是应天府和太医院了，应天府是自己的上级单位，太医院是自己的合作单位，这两个可以争取一下业务。 布置好任务，带上二狗先去吃个饭，没好处，府尹大人不会管饭的。 应天府的府衙不是第一次来了，这次给郑雄的感觉稍微有点不自在。路过的纷纷给自己行礼，以前结交的朋友也明显有了一丝距离，这大概就是等级压制吧，正六品在这应天府也不算低了。 既然相处的不自在，郑雄也不多话，孤家寡人好像只是皇帝专属，其实当你有了一定的地位之后，距离感自然而然的就存在了。 府尹郑沂言正在午休，现在各地的官都不好当，这应天府就在百官眼皮子底下，干不好说不定立马就当天就被人弹劾，不趁着这时间休息一下，撑不住。 看到府尹在午休，郑雄也没打扰，端起一旁小吏端来的茶水，慢慢品，慢下来品味茶水，确实心境不一样。 事情多，府尹也没休多少时间就被叫醒了，人工闹钟准时提醒，该上班了，揉了揉脸，简单活动了一下身体。 看见郑雄等在室外，便挥了挥手，示意郑雄进来。 走进屋里，行完礼，郑沂言也不等郑雄开腔，先说道。 “怎么有空来我这了，平时主动登门的次数可是屈指可数，难道是有钱了，赶紧拿来，我这缺钱缺的厉害。” 先声夺人，管你来干什么，先提自己的难处，让你不好开口，接下来慢慢谈就是了，都是这段时间血的经验教训。 得亏自己不是来要钱的，不然还真不好开口。 “大人，你也知道，下官这还在施工呢，这不刚还弄了个印刷厂，实在捉襟见肘，印刷厂还没开工，想从大人这里弄点活计。” “什么印刷厂，等等。。。书本之类的能不能印刷。” “可以的。” 听到郑雄的回话，郑沂言松了口气，神情非常高兴。 “这可真是太好了，今年的恩科解决了不少缺额的问题，府学县学需要不少书籍，咱们应天府需要刊印的任务不少。咱们这还没個印刷的地方，其他部门印刷还要排队，你这印刷厂开的正是时候，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啊。” 听到到郑沂言的回话，郑雄很是高兴，看样子要印刷的东西比较多啊，看样子吃这一单就够了。 “大人放心，需要印刷的交给印刷厂就行，价格绝对公道。” “什么价格，你的意思要收钱才能办事？” 郑雄感到一丝不妙，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收钱办事，不是天经地义吗。” “收钱办事是这个理，但是伱惠民药局虽然升格了，还是归属我应天府。叫你办事，你还要收我钱，这是什么道理。” 听的有点傻眼，好像自己把自己送到坑里了，自己也是傻，这府尹不光抠搜，还是个穷鬼，自己怎么想的跑这拉业务来的。 “那大人的意思是。” “我也不为难你，地方上供的纸张墨水已经分配下来了，需要印刷的材料我都能提供，雕版人工这些你得自己解决，本官也爱莫能助。” “大人，这样下官要亏本的，你不能这样啊。” “不能这样，要哪样，小伙子，吃亏是福，今天你吃亏了，下次本官肯定给你找补回来。” “这。。这。。。” “还这什么这，本官事务繁多，就不留你了，那个谁，来送下郑提领。” “顺便跟主事说声，叫他把准备好的印刷材料送到惠民药局的印刷厂。” 来不及反应，郑雄已经出了应天府的大门，看着街道上的行人，欲哭无泪，被坑了，还是自己跳进去的。 正在晒太阳的二狗看见郑雄出来，连忙上前。 “大人，事情顺利吗。” “顺利，顺利的很。” 顺利好，可是你这咬牙切齿的模样咋回事。摸不着头脑，也就不再多言。 上级衙门没道理可讲，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躲着点。 去太医院，这个总得讲道理。 太医院在宫里，只能去生药库了，不熟，慢慢打听，一路打听，来到了生药库所在。 生药库倒也清闲，也就调配下药材，常驻一位御医在这管事，找到御医，说明来意。 御医思考片刻。 “郑大人稍等，此事本官不太清楚，还需要问下院使，不过太医院有很多孤本医册需要刊印，这几年也就刊印了一部分，如果郑大人能解决印刷，太医院还是很欢迎的。” “既如此，今天怕是等不到消息了，本官就不打扰了，明天本官再来叨扰。” 双方约好等通知。 送走了郑雄，御医将这件事情报给了太医院的院使。太医院院使听到这个消息很高兴，指望宫内的印刷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孤本珍藏不能随意印刷，大量的普通书籍却是需要刊印分发下去。 院使还不太放心，特意叫了一位副院使，耳提面命，好好交代了一番。 第二天得了通知，郑雄就赶来了生药库，副院使也等候多时了。 双方行礼，介绍熟悉了一下，郑雄首先开口。 “副院使大人亲自到来，可是要将太医院的印刷交给惠民药局。” “然也，郑提领的印刷厂可是雪中送炭啊，各类需要刊印的医书典籍已经准备好了，连同印刷所需的材料都已备齐，就是雕版还得郑提领操心。” 怎么都这个德性，是只字不提钱的事啊，只能自己开口。 “副院使大人谬赞了，刚好适逢其会，雕版我们自己解决，这些费用还得太医院出点，不能让印刷厂的工人白干。” “郑提领说笑了，生药库的药材很是紧缺，太医院的钱财也没多少积累，给点费用倒是小事，只是怕会耽误一些特殊药材的收购，影响你们惠民药局的供应啊。” 得，又是一个想要白嫖的，赤裸裸的威胁，给钱可以，那就断了惠民药局的供应。 有心发火，没这底气，惠民药局是基本盘，没了药材那要出事的。 “成，药材供应还请大人费心。” “好说，惠民药局的药材供应一定优先满足。” 满肚子的委屈，无人诉说，还得笑脸相陪。 没有多留，赶紧溜，多待一会，怕是会忍不住打人。 第三十五章 晴天霹雳 自从为了消耗活字，郑雄弄了个印刷厂，特地跑了两笔业务以后，郑雄就消停了，体系内的钱不好挣，两笔赔钱的买卖彻底打击到了郑雄，没了激情。 应天府刊印的书籍对惠民药局一点用没有，自己手底下的医师也就有点文化，对一些医术有过钻研，或者就是一代代的传下来的。有点知识底子，但是不多，应天府的书籍对于药局没有太大价值，算是彻底赔本。 太医院的医书典籍虽然没有孤本珍藏，但是量多，流传比较广泛，普适性强，可以多刊印几本，在药局内部传阅，增加惠民药局的底蕴，不然这些二把刀实在有点拿不出手。 又忙活了两天，开始正式刊印书籍，所有的材料齐全，加上活字印刷的优势，除了刚开始的排版印刷校对有些生疏，之后就走上了快车道，有条不紊，已经不用郑雄操心了。 玻璃的进展在稳步提升，现在还是实验配比为主，期刊还是三个月一期为好，实在是赶路太费时间，三个月也就够远的地方一来一回。 恢复了咸鱼生活的郑雄，只能枯燥的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好像翘班到现在好几天了吧，老朱一点反应没有，这一届的情报不行啊，或许还得去搞点事。 没等到郑雄作死，正六品的官服，印信，送来了，并附带了一個消息，宫里已经录入了郑雄的信息，明天可以去早朝了。 晴天霹雳，早朝的问题，郑雄从来没有想过。 明初，一切政事皆理于公朝，为“不废务”，即便恶劣天气，也很少免朝。洪武三年（1370年），“敕百官自今入朝遇雨雪，皆许服雨衣”。就连“各庙忌辰”，也照常朝参，只是改服浅淡色衣服，不鸣钟鼓。如遇大丧，皇帝则“视事于西角门”。 举行重大礼仪活动时，早朝例免奏事，事毕官员仍得赶回来朝参。 老朱还规定了，一切在京官员俱可参加朝会。 元代的御前会议，“得奏事者”只有中书省、御史台、宣政院、枢密院等“二三大臣”以及怯薛近侍“数人而已”。 无疑，这样的“朝会”很不利于扩大皇帝的信息来源，而朱元璋对元主失鹿的一个最重要经验总结，就是权臣蒙蔽、威柄下移，他自然将其视作弊政而予以彻底改造。应该说，明代朝会制度设计的初衷，是直接受到元代朝会接见面过窄的反面启示的。 不过这些原先都和郑雄没有多大关系，老朱的朝会主要就是限制中书省，御史台，扩大自己的信息接受面。 还没有到胡惟庸倒台之后强行规定，还有普通人的代表参加的地步。 原先八九品的小官职也就是在应天府，天子脚下给了个品级，其他地方惠民药局的提领也就有个编制。上有应天府这个上级单位，还有太医院总领各地惠民药局，惠民药局也不是特别重要的衙门，所以郑雄可去可不去。 你要想去，可以提前向宫里报备，然后发给你牙牌，第二天拿着牙牌登记过后就能上朝，也就是让你提提意见，没指望你能解决什么事情。 郑雄这种边缘衙门，不主动报备，谁管你去不去。 不过惠民药局升格了，郑雄也升了正六品，作为药局主事，现在却是不能继续逍遥下去，每天的早朝规定你要参加了。 当然也能请假，请假的前提是伱真的抽不开手，不然一旦有人打小报告，那就是欺君之罪了。 早朝，午朝，和晚朝是老朱独有，朔望朝是唐宋以来基本朝会。 一般分为早朝，晚朝。午朝跟早朝其实是重叠的，一个早朝能开到中午，说午朝也行。 早朝与晚朝的政事安排是这样的：“百司皆於早朝奏事，非警急事当奏者不须赴晚朝，听在司理职务，惟通政司达四方奏牍，早晚须朝。”也就是说，晚朝以奏“警急事”为主，不需要百司都来赴朝；早、晚必朝的，只是掌管章奏进呈的通政司官。 这可真是不幸，从此悠闲的生活就此远去，以后每天要早上两三点起床赶到午门登记，等到五点钟去进去开会，一直开到中午，那真是身心俱疲。 也就老朱吃的消，有这威望。后世的皇帝，没这威望，底下人也会摸鱼，不上朝的越来越多，皇帝也懒，从此君王不早朝。一天三朝的朝会也就形同虚设，保持在朔望朝，就这皇帝都不想上，明朝有这个性的皇帝都有好几个。 听着前面李四拿着一同送来的官服满脸喜色，引发阵阵欢呼，惠民药局虽然升格了，屁也没有，郑雄的心情越发糟糕，黑着脸出门了，散散心去。 一路没有目的，就是闲逛散心，顺带思考思考，这么高强度的工作实在是吃不消，作死刻不容缓。 贪腐是一条红线，这个碰都不能碰，丹书铁券都救不了你的命。 那就只能给老朱添堵了，老朱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听不进去好赖话，只要你说的在理，就没有性命之忧。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去观察两天，适应适应情况，然后只要老朱赞同的反对，反对的赞同，专门跟老朱对着干，不出几天给自己撸了就美了。 有了思路，心情也好了点，一路闲逛，不知不觉就回到了自己家里，刚好下班，之后叫家里的仆役把自己的官服拿回来，明天就要穿着去开会了，不能少。 凌晨两点起床，洗漱吃饭，打着瞌睡往午门赶去。 到地方三点多了，来了几次，步骤都熟了，向着休息的偏殿角落走去，没想到还看到两个熟人在角落瑟瑟发抖，这天气角落也没个火盆，冻的。 “吴忧，李四，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听见郑雄的话语，两人一喜，连忙行了一礼，回道。 “回大人，昨天官服到了，咱两就报备了朝会，想着今天来见识见识，只是这朝会咱两不熟，还要大人提点提点。” 也就见识这么一下，下次绝对不想来了。 “我也就来了两次，不熟，你们算是问错人了。” “大人说笑了。” 这年头说实话也没人信，不理这两个了。 在角落待了一会，实在是冷，往火盆边靠了靠，正六品的官服还算好辨认，官职低的都很自觉让路，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养神，就等开早会了。 第三十六章 早朝 殿内众人有的窃窃私语，也有的和郑雄一样闭目养神，还有几个睡着的，呼噜打的震天响。 将睡未睡之间，五点到了，午门打开，百官入朝，郑雄也被惊醒，随着人群前往奉天殿。 第一次来是给皇帝拜年，乌泱泱的一大片，足有上千人之多，郑雄随波浊流混了顿吃喝。第二次科举倒是没多少人，还混了个角落旁观，跟印象中的差不多。 这两次都没给郑雄留下太大的感觉，这一次不一样，参加朝会的人看着不多，可是也有几百人了。 李善长的六部，加刘伯温的都察院，加五寺，再加上其他部门的七品以上的有三四百人，这还是不满额的状态。 好像自己忽略了什么，郑雄有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果然，到了奉天殿以后，直接按品级排队，六品也不顶用，直接排在了广场上，吴忧李四也不知道猫在哪个角落。 得，搞事的计划还没开始，就胎死腹中了。找茬，官职还不够。 三月的天气，白天还好，暖洋洋的，凌晨时分最是难受，南方的冷是湿冷，深入骨髓的那种，淡淡的雾气升腾，睡觉睡到自然醒的郑雄冻的嘴唇发青。 其他人还好，应该是习惯了，没有郑雄这么虚。 大殿内偶尔传来几声争吵声，又很快消失，郑雄这里只能听個响。 殿外站了两个小时的郑雄，全身都快冻僵了，直到旭日东升才缓和一点，郑雄也不敢乱动，纠察礼仪形象的就在一旁看着。 搞事不急，先观察两天，稳一手，御前失仪的罪名可大可小，还得看老朱的意思。 活过来的郑雄悄悄的观察情况，殿外排队的已经开始走进大殿汇报自己的工作情况了，盘算了一下，到自己大概还要一两个小时。 时间比自己预想的要快，大小事情，六部主官，各部门的头头都已经汇报完毕了，叫他们上朝的意义就在于让他们查漏补缺，听听下面人的意见，不被主官蒙蔽。 有问题就汇报一下，大多都是没什么营养的话语，老朱三两句就给打发了。 不到一个小时，就轮到了郑雄，整了整衣冠，往殿内走去。 文武百官分列两旁，许是都是从尸山血海走过来的，气势有些慑人，单独一两个人还不明显，但在一群人的注视之下，那种摄人心魄的感觉扑面而来。 想要作死的郑雄瞬间软了，勉强镇定下来，对着老朱行礼。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没了下文，一秒两秒，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这该死的压迫感，让正在低头看鞋的郑雄心脏都快要停止了，真正的度秒如年。 还好老朱还是开口了，略带疑惑的说道。 “你的奏折呢？” 话音一出，郑雄有点懵逼，前两次来的太顺了，昨天回去睡得又早，把这茬忘了，不过自己这伪八核的大脑处理器还算有点急智。 “陛下，微臣的惠民药局在府尹大人的帮助之下，一切都好，还有陛下太医院的药材支持，如今都已经走上了正轨。只是微臣弄了个印刷厂，府尹和太医院只出了材料，微臣亏本印刷有点支撑不住。” 先夸一下，在打个小报告，体制内的问题只要没涉及到红线，都是小问题，更何况老朱还是个穷鬼。 反正问题我说了，能不能解决都无所谓，主要是出了两家受的闷气。 果然，老朱一听就焉了，我给你解决，他俩找我怎么办。 “俺知道了，你好好的弄你的药局不就行了，弄什么印刷。酒精不是在军方赚了不少，这个亏点就亏点吧，还有没有事。” 果然，一提到钱，都是同一副嘴脸，老朱不光是个穷鬼，还是个老抠，也是农民出身对于经济方面没那么敏感，带有一种小农思想。 “微臣没别的问题了。” “那你退下吧，传下一个进来。” “微臣告退，陛下万安。” 回到了广场，这太阳一出，浑身舒服，站着也没那么冻人了。 第一次上朝感觉还行，就是大殿目光杀气太重，不适应，绝对不是怂了。 就是不好找茬，没有给自己反对的舞台。 郑雄抽空看了一下去大殿的官员，看服饰是七品，快了，八九品的来的不多，也就吴忧李四这两来见识的，当然，也不全是见识一下，也有可能来谢恩的意思，毕竟改变了他们的一生。 药局的人也记着郑雄，可惜郑雄没给机会，郑雄这段时间心情不好，没啥好脸色，不然大保健一条龙早就给郑雄安排上了。 他俩还有的等，七品官看上去没啥，但是得分人，这群人可是战力爆表。 只见进去一个，没见出来，过了一会，又叫进去一个或者几个前排的，就是不见有人出来。 郑雄还好奇的小声问了一下前面的，得到的回复是都察院的御史言官，那就没事了。 大明最强的嘴强王者，喷子团队，喷的几位帝王怀疑人生，给喷自闭的都有几个。现阶段还没这战力，有刘伯温管着，老朱镇着，还不敢太放肆。不过御史言官，闻风而奏的权利还是让人羡慕的。 现阶段还是打下手，听吩咐打击一下政敌，打击李善长这些淮西勋贵，这些人就是刘伯温最好的刀，顶头上司刘伯温的话还是要听的。 前面你好我好的画风没了，大殿里时不时传来求饶声，想是老朱在趁这个机会修理淮西勋贵。 偶尔还能看到被拖出来抽打的，打的血肉模糊才停手，不过没见到直接被砍头的。掌握确凿证据的还是要请示老朱的，刘伯温多精明的一个人，稳得很。 这个过程有点慢了，也不愉快，没郑雄的事，乐得吃瓜，看别人比自己倒霉，也是一件开心的事。 眼见都快正午了，才轮到吴忧李四，还真是来谢恩的，老朱勉励了一番，两人就屁颠屁颠的笑着出来了，脸上洋溢着笑容，走路都带风了。 没一会，朝会就开完了，除了几个倒霉蛋被老朱借机修理之外，气氛还算可以。接下来就比较愉快，老朱管饭，肚子饿瘪了的众人瞬间化身干饭人。 第三十七章 四菜一汤 四菜一汤，很标准。 朱元璋推翻元朝，当上了明朝的开国皇帝，全国各地正逢天灾，黎民百姓生活困苦，可达官贵人仍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 出身于平民的朱元璋，决心从上到下进行一番整治。皇后献计说借自己生日之时，做一餐粗菜淡饭，宴请文武百官，做个榜样。 洪武三年八月初八，到了皇后生日这天，朱元璋吩咐上菜，第一道菜是一大碗炒萝卜，第二道菜是炒韭菜，第三和第四道是两碗青菜，最后是一大碗葱花豆腐汤。 菜上齐，朱元璋指着这些菜式，自顾自的说道。 “这萝卜可是个好东西啊，它素有百味药之称。民间向来也有“萝卜上市，药铺关门”的说法儿。足以看出，萝卜是一道好菜。这道菜足够让大家身体康健；吃了能预防生病呢！” “韭菜也是个好东西，它代表着生命力旺盛，四季常青。其寓意也好，象征着国家的长治久安。朕愿你们吃了这道菜后，在你们管辖的地方，也能使百姓安居乐业，长治久安。” “两碗青菜一样香，两碗青菜，象征着为官清廉、两袖清风。你们拿着朝廷的俸禄，定要多为百姓办事，要像这两碗青菜一样，清清白白。” “小葱豆腐青又白，公正廉洁如日月。寅是寅来卯是卯，吾朝江山不变色。” 群臣听了，顿时恍然大悟。这用意很明显，是说当官者，应当为官清廉，不应当贪污腐化，要多为百姓的生活着想。 大臣们虽不爱吃这些低下的小菜，但在皇上面前，只得有滋有味地吃着。 宴会后，朱元璋当众宣布“从朕做起，今后请客，不管招待什么人，最多只能四菜一汤，今天皇后寿筵就是榜样，谁也不准违犯，否则从严惩处”。 自此四菜一汤的规矩一直流传到民间。后来，有人把四菜一汤的故事编成四句歌谣传唱：皇帝请客四菜一汤，萝卜韭菜长治久安。小葱豆腐一青二白，太祖廉政百姓喜欢。 去年，正是大封功臣的时候，老朱也兑现了共富贵的承诺，饱暖思淫欲，这些人堕落的速度超乎老朱的想象，铺张浪费奢靡之风越来越严重。 老朱穷苦人家出身，讲究的是老实本分，勤俭持家，自然看不惯这些，先是借着四菜一汤警告了一番。 刚开始效果不错，官场风气为之一肃，渐渐的就有些受不了，应了那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表面上是四菜一汤的标准，暗地里的花样多了去了，敢顶风作案的也不在少数。 警告不听，那就怪不得老朱出手了，揪出了一批人杀鸡儆猴，今天被打板子的人未尝没有这些人的存在。 郑雄看着眼前的四菜一汤若有所思，心境不同，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不同，对于一心想作死的郑雄来看，这方面也可以做做文章。 饿了一上午了，吃嘛嘛香，郑雄也不是多么挑剔的人，只是现在的饭菜也吃腻了，油和味精的组合更让郑雄怀念。 回到药局，签签字，好像就没啥事了，手底下三個跑腿稍微沟通一下进度给自己说说，就没啥操心的。 这几天事事不顺好像走了极端，钻了牛角尖，不去作死以后就一定会死，现在才洪武四年，老朱春秋鼎盛，意气风发，乾刚独断的时候。 仔细的梳理了一遍自己的记忆，明朝两大案，胡惟庸和蓝玉案。 胡惟庸是自己作死，刘伯温死后，彻底飘了，大权独揽，结党营私，作为淮西勋贵在朝堂上代表，自然受老朱的忌惮。 洪武十二年以造反罪抓了，第二年赐死，一直到洪武二十一年整个乱党都没有清理干净，造反只是其中一个理由，整个淮西一派彻底掌握的权利实在太大了，只能大清洗。 而且造反案这个由头实在好用，想收拾谁直接牵连到胡惟庸的身上，都不用解释，又收拾了不少看不惯的。 除了刚开始确实是跟胡惟庸关系密切，确实有造反的理由，之后一直到洪武二十一年牵连进来的，大多跟造反没什么直接联系，只是老朱杀人给的一个借口而已。 之后的蓝玉案，也是蓝玉命该如此。 蓝玉为常遇春的妻弟，而常遇春是太子朱标岳父，所以作为太子妃舅父，蓝玉极力维护太子的储君地位。 常氏于洪武四年（1371年）四月受封为皇太子妃，洪武七年（1374年）十月生长子朱雄英，洪武十一年（1378年）十一月生次子朱允熥，并于当月薨逝，享寿二十四岁。明太祖赐谥敬懿皇太子妃，另有两女。 太子妃常氏生下的嫡子朱雄英，八岁夭折。 洪武二十五年朱标意外病死，蓝玉作为老朱给朱标留下的班底，就有点尴尬了。 嫡长子朱雄英早夭，朱允炆却是讨得了老朱的欢心，成了下一代接班人。 当然也有老朱自己的考虑，朱允熥代表的是外戚集团，勋贵集团盘根错节的联姻让老朱不得不防，为防外戚干权，选了背后有文官集团的朱允炆。 这也是为何史书上朱允炆仿佛成了唯一正统的原因，因为笔在读书人的手里。 两方的关系却有点尴尬，蓝玉是太子党，可不一定是太孙党，自己外甥女的孩子还可以考虑，朱允炆就算了吧。 于是为了给朱允炆铺路，洪武二十六年再次举起了屠刀。 两次清洗其实换位思考，可以理解老朱复杂的心情。 现在才洪武四年，离郑雄还很遥远，自己实在是想的有点多了。 自己可以在作死、升官之间掌握一下平衡，不要冒头就行。升官对于自己实在太容易，只要自己想要做事，不枉自己重活一世，功劳是不缺的。 眼下当务之急是先把早朝的问题解决了，实在是太累了，自己的小身板撑不住。 自己今天在大殿之上也没见到府尹，而且每次去府衙都能见到，倒是可以取取经。 想到这里，郑雄也不耽搁，就一下午的时间，得赶紧了，不然一天又过去了。 叫上二狗，去往府衙，郑沂言看见郑雄来了，重重的冷哼一声，显然已经知道了郑雄打小报告的事情。 “你来干嘛，我这小小的应天府可装不了你这尊大佛。” 见到府尹不高兴，郑雄连忙解释了一下。 “府尹大人说笑了，惠民药局始终是应天府的下属机构，大人有事尽管开口。今天是下官第一次早朝，没有准备，忘了带奏折，只好提了这么一件事，还望大人见谅。” 给了个理由，府尹借坡下驴，脸色好了一些，郑雄在自己的治下做了不少事，自己也有一份功劳，给自己涨了不少脸，关系没必要闹僵了。 “说吧，来我这又有什么事。” 第三十八章 柳暗花明 “大人今日怎么没有去上早朝。” 郑沂言看了郑雄一眼。 “怎么，朝会太累，想跟我学。” “大人真是明见千里，什么事都逃不过大人的眼睛，还请大人指教一二。” 奉上了一记马屁，求教该有的姿态还是要有的。 “我这应天府大大小小的事务多如牛毛，大大小小的事都要我签字，马上就要春耕了，我可走不开。你那惠民药局能有什么事，想跟我学怕是不行的。” “大人也知道，我那印刷厂也已经开工了，事情多了起来，最近也比较忙碌。” “嗯，确实，你那好几个厂子了吧，怎么惠民药局不够你折腾的。” “既然做了惠民药局这个提领，有些事情下官能做的不能视而不见，如果只是为了升官发财，下官倒是清闲了。下官又何必要来这惠民药局，今年的会试怎么也要拼上一拼的。” 一番话说的府尹连连点头，欣赏不行。 “这话不错，像你这样有能力又能踏实做事的可是少见的很，你做的这些事，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陛下也不会让你失望的。既然伱忙不过来，这边每日早朝的名单我就不给你报了。” 郑沂言也是跟着朱元璋的老人了，那时候更看重一个人的能力，这一番话，让他对郑雄的好感度也提升了不少。 “是大人给我报的，那为什么我手下的医官没有上报也能去？” “先前你这小小的八九品报你上去干嘛，那么多的八九品都报上去就是浪费时间，你这六品却是够格了，你不开口，都会直接给你上报的。八九品除非你非要去，可以来我这给你报上去，当然你也可以自己去午门报备，陛下广开言路，也不会就限制在某個部门。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可以不去，如果让陛下知道你在偷奸耍滑，我可救不了你。” 懂了懂了，豁然开朗，这谁也怪不了，还是来交流的少了，啥也不懂，被那天直接送来的牙牌搞蒙了。 “那就麻烦大人费心了，大人还有没有需要刊印的书籍，一并送来，我包了。” “我可是不给钱的，亏本的买卖你也做。” “给大人办事还收什么钱，这是下官的荣幸。” “好了，马屁就不用拍了，送过去刊印的书籍给我印好就行，暂时不用，你下去吧，我是真的忙，不是真的请假偷懒。” 这一番话语，让郑沂言的心情很好，有权有势的人为什么总有那么两个偷奸耍滑，花言巧语的人存在，不为别的，说话好听就行。 离开了府衙，心情不错。 早朝的问题解决了，偷奸耍滑的问题那就更好了，一怒之下，把这官职撸了，也不用担心以后会被牵连了。 翘班回家，这才是生活的真谛。 不用早朝的感觉真好，还能睡了个回笼觉。 一如既往，波澜不惊，加上最近的天气很好，心情愉悦，来到药局也和颜悦色了许多。 好久没有仔细看看药局的情况了，每天就是签签字，今天心情不错，就随意逛了起来。 人手多了，自然没有那么忙碌。 这时一个年纪比较大的老汉正跪在李四面前苦苦哀求，身边还有一个面色惨白的青年躬身在地上苦苦哀嚎着，边上也围了一群人指指点点，有人同情，有人惋惜。 郑雄不清楚情况，也没有贸然上前，拉住一个医师，指着老汉，问起了情况。 “这是怎么回事。” “大人，您来了，那边的事咱们也没办法，右下腹疼痛，应该是肠痈，咱们这的情况，您也知道，只能对症开了个活血化瘀的方子，其他的只能听天由命了，这过了一天，还没有好转，反而严重了点，那就只能等死了，这种情况估计太医院也没办法了。” 郑雄想了一下，肠痈是古代的词语，右下腹疼痛应该是阑尾炎了，虽然自己没得过，但是自己的同学得过，有点印象，这疼痛的模样跟当初的那位同学还很相似。 这阑尾炎在后世发现的及时，割了就行，不过千万不能拖，不然拖久了，里面的积液就会感染腹腔，引起腹膜炎，穿孔一系列并发症，来了就割，你好我好。 这拖了一天病情又重了不少。 “像这种情况的多吗？” “每天都有那么一两个，有的吃了药自己就慢慢的好了，病情加重了的就像这样很难治了。” “你去把我的主刀医师叫过来。” “是，大人。” 吩咐完了以后，郑雄走了过去，看到郑雄前来，李四连忙向郑雄行了一礼，刚要开口说话，郑雄摆了摆手。 “不用说了，情况我都知道了，肠痈的可能性有多大。” “回大人，八九成吧。” 郑雄点了点头，看向了老汉。 准备开口。 老汉却激动了起来，围观的人群也开始轰动。 “可是郑大人当面。” 闻言郑雄点了点头。 要说郑雄平时站在别人面前，别人也不会认识，太宅了，又不喜欢露面，所以认识的人少。 但是提起郑雄的大名，那可是如雷贯耳，弄了酒精消毒，让外伤感染的病患存活率提高了很多。剖腹产虽然不是主刀，依旧有人因此死亡，但是依然让郑雄的名气大增，让人神乎其技。 再加上牛痘接种经过这段时间的接种，所有接种牛痘的都没有再感染天花，更是让郑雄在民间的名气达到了一个巅峰，不光南京城，整个应天府都在传播着郑雄的大名。 更是有那好事者将郑雄跟华佗扁鹊相比肩。 此时看见郑雄点头，老汉连忙跪在了郑雄面前。 “还请郑大人救救小儿的命吧，小老儿必定当牛做马以报大人恩德。” 此时围观的众人也很激动，郑雄为了防止意外，只能大声说道。 “你们不要吵，等我看了这病人再说。” 少年勉强抬起了头，麻木的脸上有了一丝希望。 这时，郑雄的御用主刀医师也到了。这位也是妇女之友了，在做的都认识，每次剖腹产都要他主刀，在这南京城也是有名的外科医生了。 熟能生巧，大量的手术经验，现在也越发游刃有余，所以郑雄因此也是叫他过来主刀。 “肠痈你知道在什么位置吗。” “回大人，小的不熟，没这方面经验。” 没经验，郑雄就继续看向了其他医师。 第三十九章 术前准备工作 郑雄目光所到之处，众人纷纷低下了头颅，眼睛看向了自己的鞋子。 关键时刻一个个都不顶用，想培养都没办法。想要做好做手术，书本上的知识只能让你了解一些前人的经验，在你接触手术的时候少走些弯路。 这个过程需要一些天赋，更多的是熟能生巧，做的多了，经验自然就有了，什么原因呢？ 唯手熟尔。 给你们机会你们不中用，那就只能让自己的御用主刀医师来了，随着郑雄得目光再次的看向了那個谁。 “大人，不是属下推辞，实在是属下不知道这肠痈在何处，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贸然动刀只会白白害了这少年的性命。” 那个谁见到郑雄的目光，只能无奈的表态。 “你不熟，本官也不熟，那就不用治了，让他等死吗。你们都给我记住了，医者仁心，有一丝的希望，就不要放弃一个病人。” 对着众医师训斥了一番，一众医师头低的更低了，有了一丝惭愧，围观的人群也噤若寒暄。 等级压制，威望压制，双buff的效果很好，随着郑雄看向了老者，一干人等才松了一口气。 “老丈，伱也看到了，本官这里也没有好的办法，可以尽力一试，是生是死，只能看命了。如果你同意，就去签了契约文书，生死勿论。” “小老儿全凭大人做主，这病我也知道，希望渺茫。只是我这家中就这一根独苗，孩他娘又走的早，如果他走了，我也活不下去了，左右不过一死，有这一丝希望，小老儿就满足了。” 压力转移，老头挺狠啊，又是独子，又是两条命的事，被这老头儿道德绑架了，嘬了嘬牙花，郑雄只得道。 “那就去签字画押吧。” 老者跑去签字，郑雄叫来了二狗。 “二狗，你去印刷厂，问问他们太医院送来的书籍有没有人体经络图，人体内部构造的书籍，有就叫他们拿过来，快点。” “大人放心，小的去去就回。” 等到老者签字画押，郑雄对着围观的人群说道。 “人命关天，各位就不要在这看着了，都散了吧，等把这个小兄弟安排好，我再来跟各位唠嗑。” 先前见了郑雄的王八之气，众人很乖巧，对着行了一礼，就各自散去。 驱散了围观了，这怎么安排手术，也成了难题，无菌室不用想，先前剖腹产都在病房，随做随住。 不过病房建的很大，隔的很开，所以影响还不是不大，如今这人多了，还都是剖腹产的孕妇，就有些不合适了，何况这还是个男孩。 郑雄看向了李四。 “如今还有什么地方是空着的，安排个地方出来。” “如今两处偏殿，都是咱们办公的地方，库房也都占满了，只有大人后院休息所在的库房还没有启用了。” 好像又把自己坑了一把，难怪一直没人打扰，原来是怕惊扰了自己，全都绕着走了，这库房一旦启用，以后怕是没这么个好去处了。 “那就后院库房吧，先叫人去收拾下，阑尾发炎，一时半会还要不了命，再说都不熟，只能看看有没有医书参考一二了。” 等到后院库房打扫干净，郑雄又叫人搬了一个床板进去，搭建了个临时的手术台，然后叫人拿了酒精全部喷洒了一遍，简陋的无菌室就这样弄好了。 二狗赶来的正是时候，找书花了些时间。 “解剖”一词最早出现于《黄帝内经·灵枢》：“八尺之士，皮肉在此，外可度量切循而得之，其死可解剖而视之。” 春秋时期的神医扁鹊精通脉理、针灸等多种治疗手段，同时他对人体解剖也有一定的了解。相传扁鹊曾经对齐桓公的肠胃和太仓的头痛症实施过外科手术治疗。 司马迁在《扁鹊仓公列传》中还介绍过一位上古时期的名医。上古之时，有个叫俞附的名医，他治病的方式可谓令人瑟瑟发抖（至少在古时候是如此）。俞附治病先是割开皮肉，疏通经筋、按摩神经，接着拉开胸腹膜，抓起大网膜，最后洗浣肠胃，漱涤五脏…… 这段记载简直让人觉得难以置信，虽然记录的步骤过于粗放，好像暗黑医疗似的。但这起码可以说明，中国在很早以前的确开始出现一些手术了，古人对人体也有相当程度的了解了。比如马王堆出土西汉《五十二病方》中甚至有割疝气手术记载和痔疮切除术的记载。 到唐代时，古人对人体解剖学有了长足的进步，还有了比较完备的人体解剖图《明堂图》。 到北宋时，人体解剖学得到了空前的发展。北宋先后组织过两次大规模的尸体解剖活动，积累了更多的尸体解剖知识，对人体的了解更多了。也因此诞生了两部人体解剖学图谱《欧希范五脏图》和《存真图》。 其中《存真图》影响最大。《存真图》的绘制十分精细具体，它不仅有人体胸腹内脏的正面、背面和左右侧面全图，而且还有分系统、分部位的分图。后来元明清的许多脏腑图，大多是以《存真图》为蓝本画的。 比如《存真图》中的《分水阑门图》就是泌尿系统图；《肺侧图》就是胸部内脏的右侧图形；《心气图》为右侧胸腔内的主要血管关系图；《脾胃包系图》是人体消化系统图……图中描绘的解剖位置和形态基本正确，具有极高的研究与应用价值。 二狗拿来的几本书籍刚好有这几本图谱，也不知道怎么就会拿来印刷。 难道以为自己就是雕版印刷吧，拿来一起复印了，真是看得起自己，拿来刻图画的雕版可是很难的，白嫖起来一点也不知道心疼。 狠狠地腹诽了一下太医院，把上班的医师全部叫过来，只留下了值班的，就招呼众医师赶紧研究起了阑尾的所在。 还好这几件图谱画的很详尽，几番对照之下就找到了阑尾所在。 先把小伙子送进病房，并且进病房之前，又给小伙子来了个全身消毒。 第四十章 割阑尾 一切准备就绪，郑雄的御用主刀医师就进了临时手术室，拿上工具进行全面消毒，毫不拖泥带水，稳得很，这就叫专业。 郑雄不动，其他医师也没有了其余的动作，只是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一点没有上进心，都是跑来混吃养老的，这可不行，郑雄只能发话。 “还有没有会外科的医师，站出来。” 听到郑雄的问话，人群走出来几个人。 “你们两个消毒进去，好好学学，顺带打打下手，出什么问题就开门跟我说一下。” 郑雄点了两个人，让他们进去。 面对郑雄，两人没有反驳的余地，行了一礼便消毒进去了。 有些无聊，郑雄便对着众人训斥起来。 “你们这么多人，找两個外科医师这么难。你们给我记住了，招你们进来不是来给你们养老的，你们以前的医术有多高，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从今天开始，不准给我上班摸鱼，得过且过。” 严于律人，宽于待己很多人都一样，郑雄也不例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最近太医院送来了一批医书印刷，我叫印刷厂多印两本，闲暇的时候都给我看书去。” “我也不要求伱们个个都能成为名医，但是你们都得给我仔细钻研，有个一技之长，能拿的出手。” “以后凡是剖腹产跟今天这类的手术，你们都给我进去两个，好好学学，就这一个主刀，他不在你们就不用干活了吗，看着人家等死吗？” “记住了我说的话没有？” “是，大人。” “声音太小，没听见。” “记住了。” 听见手下医师的大声回答，郑雄点了点头。 手术室内，那个谁正在紧张的进行着手术，过程都差不多，先灌一碗大麻汤做一下麻醉，然后开刀，就是一个字，稳。 剖腹产时郑雄的这个稳字牢记心中，后面又做了多起手术，越发的稳重了。 只是今天的手术又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多少有些紧张，打下手的两人也不敢多话。开刀的时候，血渍呼啦的场面还让两人面色苍白，有反胃之感。 “两位别愣着了，我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用那棉花沾点酒精给我帮忙把血给止住。” 听到了吩咐，两人强忍着不适，一点一点的擦拭，那个谁继续动刀，对比着医书上的阑尾所在，很快就找到了。 确实是阑尾发炎，跟外伤的脓液很像，并扩散到了附近。 连忙开门跟郑雄说了一声。 “大人，找到了肠痈位置，有脓液，并扩散到了附近。” “把肠痈病变的位置那个像蚯蚓一样的切了，脓液用棉花沾上酒精慢慢的清理干净，棉花不用省，一定要清理干净，然后慢慢的缝起来就是了。” “是，大人。” 得了回复，又是紧张的手术，熟能生巧，除了一开始不熟悉这个领域，之后就简单了，切除，清理脓液，止血，缝合，稳字当头，无往不利。 经过一个小时左右的忙碌，手术圆满完成。 接下来就是看命了，不过有酒精进行消毒，还是有一定的把握的。 留下一个人继续用酒精擦除渗出来的鲜血，其他两人走了出来。 主刀的医师上前对着郑雄行了一礼，开口道。 “大人，幸不辱命。” 郑雄点了点头。 “不错，你们都好好学着点，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在下叫张鹏。” “张鹏，好名字，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不错，不错。” “谢大人夸赞。” 微微问了一下手术细节，郑雄便对着焦急的老汉嘱咐道。 “这两天很关键，你要看护好了。每天用酒精擦拭一下伤口，进出用酒精喷洒一下，还有放完屁才能吃点东西，每天喂点粥就行，千万别自作主张。” “谢大人，大人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郑雄摆了摆手没有多说，就带着一群人离开，闲着也是闲着，就开始了查房，别说，还真有一点后世医院医生查房的感觉。 走到了病房外面，住的都是剖腹产的孕妇，便问了下情况。 “最近这剖腹产的多不多？生还的有多少？中间遇到了什么问题都跟我说说。” 听到郑雄的问话，张鹏首先开口。 “回大人，剖腹产都是由在下主刀，每天都有人前来，不过能正常生产的我们都没收，只收治了一些有难产症状的，就这些咱们这的病床也不太够用了，属下有时候也忙不过来。” “另外大概十之二三会伤口恶化，感染死亡。还有些的肚子会肿大有结块，不过很多慢慢就好了，有些的症状会加重。” 微微思考，郑雄开口。 “肿大结块应该是里面鲜血渗出来凝结的血块，以后缝合伤口的时候插一根芦苇管，用酒精浸泡完在用，看看有没有什么液体流出，。记住放个一两天就拔了，不要时间放长了。另外缝合的时候可以试试用羊肠作线，如果效果好，就不用拆线了。” “病房不够用的话，你们就在外面租几个房子，你们也要多注意总结，找找原因，懂得变通，我说的也不一定都对。” 郑雄知道了情况，便微微的做了下调整，引流管可以试试看。还有导尿管，不过这个不太方面。虽然说医者仁心，有些禁忌确实不太好打破。 “属下记住了，还有一个情况要禀报大人知晓。这些天的天气一直很好，随着气温升高，好像感染的情况加重了一些，不过这都是属下猜测，不敢肯定。” 不得不说，张鹏还是很有能力的，能从这细微之处感觉到一些变化，天赋也是有的。 这个事情没有太好的办法，随着气温升高，细菌滋生繁殖生长的速度也会加快，可以预见，酒精消毒的效果，也会差上很多。 而郑雄的酒精消毒，做手术的时间恰好在冬天，所以效果很好，让人惊艳。 仔细想了想，解决的办法也不是没有，给病房降温。不过阴凉干燥不适合细菌生存的环境也不太好找。 最后想了一圈，只剩下物理降温了，可以整个房间放上冰块，让气温处于一个相对低的温度，抑制一下了。 刚好，怎么制冰对穿越者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 现在正在春夏之交，天气反复，不能盲目就来。 第四十一章 硝 古代人制冰有两种方法。 第一，就是天龙八部里面，西夏皇宫那种窖冰。在冬天，由工人去冰封的河边湖边上取冰，至少要半米厚度的。将这些大冰块，藏在深入地下的地窖中。地窖附近一般有地下水，所以温度很低，接近零度。然后将地窖严格密封起来，定期除水其余时候不能进入。这样，到了夏天一般冰块最多融化一半，剩下的一半也足够皇室使用了。 第二就是化学制冰了。 你没有看错，就是化学制冰，不过，那时不叫化学制冰而已。 这不得不提到一种物品，叫“硝石”，主要成分就是硝酸钾，这玩意最大的特点就是遇水之后，就会大量吸收热量，导致周边温度降低。 中国的古人，非常聪明，要不然怎么会整出“四大发明”呢？ 唐朝末期，人们在生产火药时开采出硝石，既而发现硝石溶于水会吸收大量的热，使水降温到结冰，自此，便有夏天制冰之法。以后买卖人逐渐把糖加到冰里吸引顾客。到了宋代，市场上冷食的花样日益繁多，商家还在里面加上水果或果汁，甚至在冰中加上果浆和牛奶，这和现代的冰淇淋十分相似，换言之，也就是当代冰淇淋乃至哈根达斯的鼻祖。 十三世纪，马可波罗把这种冰淇淋的制造方法带回了意大利，后又传至法国。卡特琳皇后的一位私人厨师，在此基础上研制出掺入奶油、牛奶、香料的半固体冰淇淋并刻上花纹， 具体操作是这样的：先找一个大盆，里面倒上水，然后，找个小盆，里面放一些水。将小盆放入大盆中。 请注意一个要点，小盆里的水面，最好低于大盆里的水面。然后，将适量的硝石缓缓倒入大盆中。硝石遇到水之后，开始快速起反应，并吸收热量。一段时间后，小盆里的水，渐渐成了冰。 这种方法，在宋朝的时候，一度很流行，通过此方法制造冰后，又制造出了冷冰冰的饮料。 这说明宋朝人很会享受，虽然打仗一般般，但论享受人生，没几個朝代能和宋朝比。 在宋代杨万里的诗中写道：帝城六月日卓午，市人如炊汗如雨。卖冰一声隔水来，行人未吃心眼开。 不过，这种硝石制冰的方法也有两个大弊端，一是，所用硝石数量不菲，大概一比一的比例，即一公斤的硝石可以制作一公斤的冰，虽然可以反复使用，普及并不容易。二是，制作的冰质量一般，做饮料可以，但是制作成大冰块，非常不容易，所以不是皇亲贵族根本消费不起。 芒硝，中药名。为硫酸盐类矿物芒硝族芒硝，经加工精制而成的结晶体。主含含水硫酸钠(na2so4·10h2o)。全国大部分地区均有分布。具有泻下通便，润燥软坚，清火消肿之功效。常用于实热积滞，腹满胀痛，大便燥结，肠痈肿痛等病症的治疗；外治乳痈，痔疮肿痛。 本品为棱柱状、长方形或不规则块状及粒状。无色透明或类白色半透明。质脆，易碎，断面呈玻璃样光泽。气微，味咸。 全年均可采制，但以秋冬季为佳，因气温低易结晶。取天然产之不纯芒硝，俗称土硝，加水溶解，放置，使杂质沉淀，过滤，滤液加热浓缩，放冷后即析出结晶，取出晒干，通称“皮硝”。 多产于海边碱土地区、矿泉、盐场附近及潮湿的山洞中。全国大部分地区均有分布。 古代找到硝酸钾矿的地方不多，人们多从老房子的墙根、厕所、猪圈等处的土中取得。含氮元素较多的土，由于细菌等微生物的作用，把含氮的有机化合物氧化成硝酸，而土中的阳离子一般有钙、镁、钠、钾等，这样就生成了硝酸盐。含有较多硝酸盐的土就是所谓硝土。古人用草木灰水（富含碳酸钾）浸泡这样的硝土，让碳酸钾与硝酸钙、硝酸镁以及硝酸钠反应，得到富含硝酸钾的溶液，令水分蒸发后得到硝石（硝酸钾晶体）。由于这样的硝从土中取得，所以也称土硝。 由于硝土的来源并不丰富，土硝的大规模制备也就比较困难。更由于芒硝也可以从碱土中取得，也称土硝，两种硝又都可以用来鞣制毛皮，因此以硫酸钠为主要成分的芒硝与以硝酸钾为主要成分的火硝在某些古人那里很容易混淆。 硝石吗，叫琉璃厂多进点，一般人不好弄，体制内就很方便，反复使用之下，足够自己的药局夏天使用了，想靠这个制冰赚钱，那是没啥可能的。 不过有了硝可以试着弄一些硝酸，合成硝化甘油，他不光是火药进一步发展的原材料，也是一个治病的良药。 医药上用作血管扩张药，制成03%硝酸甘油片剂，舌下给药，作用迅速而短暂，治疗冠状动脉狭窄引起的心绞痛。 硝酸甘油片不能吞服，而要放在舌下含服。这是因为吞服的硝酸甘油在吸收过程必须通过肝脏，在肝脏中绝大部分的硝酸甘油被灭活，而使药效大大降低。我们每个人的舌头下面有许多血管医学上叫舌下静脉丛，硝酸甘油极容易溶化，当把它含在舌下时，溶化了的药物能直接入血，因此不但起效快，而且药效不会降低。硝酸甘油味稍甜并带有刺激性，所以合格的硝酸甘油不但应溶化得快，而且含在舌下要有烧灼感，这也是药物有效的标志。 硝酸甘油在临床上主要用于急救，对冠心病、心绞痛、降血压、充血性心力衰竭有良好的治疗和防御作用，硝酸甘油在临床上作为口服药物也作为注射剂。 第四十二章 肥皂 油脂氢氧钠----->高级脂肪酸钠甘油。 氢氧化钠就是纯碱，皂化反应之后就能得到肥皂和甘油。 《考工记》记载，古人为使丝帛柔软洁白，将丝帛用草木灰水沾湿后，放入贝壳烧成的灰（古人称之为“蜃”），加水浸泡。这是因为草木灰水和贝壳灰可以发生反应，产生强碱——氢氧化钾。 汉人已经知道用天然石碱洗涤衣物了。金人又在石碱中加入淀粉、香料，制成锭状出售。明末，北京开设有专门出售人造香碱的铺子，其中“合香楼”“华汉冲”等一直到解放初，还在销售盒装桃形、葫芦形玫瑰香碱。 土法制造纯碱可以用一些海藻烧制，实在不行yn还有一座天然碱湖。 在古代中国，稀硫酸被称为绿矾油，在公元650到683年（唐高宗时），炼丹家孤刚子在其所著《黄帝九鼎神丹经诀》卷九中就记载着“炼石胆取精华法”，及干馏石胆（胆矾）而获得硫酸。 方法不是很难，稀硫酸可以加热提纯，硝酸只要硝石加热干馏就能得到，不过温度要高，密封要好。 不过只能小范围的生产，都不具备量产的条件。 肥皂也可以小范围的供应，毕竟很多老百姓油都吃不起，不过价格得仔细考量，成本高，可以当做奢侈品来售卖，多了一笔进项。 小规模制成的硝酸甘油用来治病是够了，造火药现在不在郑雄的考虑范围。 理清了思路，就跟药局的众人说了一下硝石制冰在夏天的时候可以用在病房里降温。 后院的库房被人给占了，郑雄急匆匆的带着二狗直接跑到了玻璃厂。 一想到肥皂，就感觉头皮痒痒，这一头秀发每天不管怎么打理好像都打理不干净，有点油，又不能剪喽，除非你去做和尚。 来到玻璃厂，郑雄点了两个人出来。 “你们两个去给我买口锅，买些猪油，再买些石碱过来，从玻璃厂支点钱，快去快回。” “是，大人。” 看郑雄比较急切，两人不敢怠慢，去支了钱，就出发了。 “你们两个给我垒一個灶台，我要用。” 郑雄随手又点了两人，两人得了吩咐，也赶紧忙活了起来。 吩咐完，一时半会急不得，郑雄就逛起了玻璃厂，领导视察，玻璃厂的员工除了正在忙活烧制玻璃的，都跟在了郑雄身后，准备应对郑雄的问话。 角落里，堆放着一堆烧制好的玻璃，仔细看去，还有一些灰白之色，达不到郑雄的标准。 郑雄也没有什么兴趣，不过倒是有一些玻璃制成的罐子引起了郑雄的兴趣。 随手拿起一只，有些像花瓶，透光度不高，带有一些紫色，还有一丝灰白色，如果不是灰白色影响了整体的美观，这一个玻璃制成的花瓶郑雄最少能卖个一百贯，现在大打折扣，卖个十来贯就顶天了。 “这花瓶不错啊，你们是怎么想到的。” “大人，这个花瓶是锅炉里烧制出来多余的玻璃溶液，咱们这有几个原先琉璃厂的老员工，看到就这么放着有点浪费，便随手吹制了这么几个玻璃瓶。” 玻璃厂还没有一个负责人，这个站出来说话的在玻璃厂是一个颇有威望的老者，原先在琉璃厂待过，技术在这一群人里面也是数一数二。 “不错，比药局那些养老的好多了，知道主动动手，这些是谁弄的，站出来让我看看。” “大人，是咱们几个弄的。” 队伍里面走出了三个人，年纪都偏大，三四十岁的年纪，有点显老，不过技术这玩意如果没有天赋，那就是越老越吃香，没别的原因，就是四个字。 唯手熟尔。 看见几人，郑雄点了下头，看着都是比较老实的老实人，还有自己的主观能动性，还是可以培养一下的。 “你们几个这个月多发一个月工资，不过每天都要给我吹制几个玻璃瓶，拿出去卖卖试试水。” 听到能多发一个月的工资，几人都很高兴，连忙应了下来，边上的人群也纷纷露出了羡慕的神情。同时也有几个一脸懊恼之色，因为这手艺他们也会，可惜自己摸鱼去了。 许了份工资，郑雄看向了老者，对其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如果让伱看管玻璃厂你能不能做好。” “回大人，属下叫汪正，大人要是信任属下的话属下可以一试。” “那就你了，本官就正式任命你为玻璃厂的厂长，玻璃厂的大小事务就交给你了，除了你这人员任免还有采卖货物的签字需要报告给我，其他的你都可以决定。” “另外，以后你拿双倍工资，你也不要急着高兴，你能不能继续做下去得看你的能力，这玻璃厂你要是管不好，我可是要换人的。” 摸鱼，谁不会，反正不是自己的产业，随便折腾。只要能顺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谁都一样，做一个甩手掌柜的感觉还是挺惬意的。 “这两天你去内城租一个商铺，这边吹制的玻璃都可以拿出去卖卖看，虽然有些瑕疵，但是这混若一体的玻璃瓶比起水晶打磨出来的那些小物件可要好看多了，每个就定价十贯放进店铺去试试水。” “对了，还是多进点原料，每天多弄点玻璃，吹制成圆形的杯子，我有用。” “大人，属下记住了。” 郑雄有些意犹未尽，这种众星捧月，挥斥方遒的感觉确实挺好，难怪那么多人都喜欢权利。 不过郑雄吩咐采卖的东西这个时候都已经到位，灶台也已经垒好了，还用泥巴裹了一层。 让众人去上班，郑雄来到灶台，几个跑腿的都留了下来做个帮手。 灶台点火，刷锅，猪油搞里头，石碱弄成的碱水搞里头，在用一个木棍搅拌，那刺鼻的气味挠的一下就上来的，还好灶台搭在外面，不然还有可能出问题。 随着温度的升高，郑雄慢慢的加着碱水，大概一比三的比例。 没有准备大量烧制，只是先实验下看看效果，碱水加完，也就慢慢搅拌往里面加点水，熬了几个小时，从中午熬到了晚上，上层才开始渐渐凝固，与下层的甘油分离。 直接舀出来放进水杯中，等着凝固成型，肥皂也就成了。 把剩下的甘油找了个坛子装好，封了蜡。 解散了忙碌了一天的几人，拿着肥皂的郑雄便跑回了家。 第四十三章 请家人洗头 沾上水，搓出点泡沫，往皮肤上面擦了擦了擦，还行，没有刺痛之感。又等了小半个小时，那块皮肤微白，没有不良反应，也没有过敏症状。 看到这里，郑雄算是放心了，拿起肥皂，给自己的头发做了一个保养，油腻去除的很干净，除了有些干燥其他的还好。身子就无所谓了，水洗一下就行，用肥皂就是浪费。 一家子吃完饭，又到了饭后茶话会的时间。 这段时间郑雄名声大噪，来上门结亲的也多了很多。 由于郑雄提前跟自己的老爹打了预防针，郑齐也就没有犹豫，所有想要联姻郑雄的都给挡了回去，其他人只好退而求其次，打上了郑虎和郑智的主意，甚至就连郑秀都逃脱不了。 听着一家人乐滋滋的商量着哪家的条件好点，哪家的姑娘长的俊俏。 “虎儿，最近上门结亲的多了点，你也跟着媒婆去看了不少，可有对眼的，为父早日给你成家，也好了了咱家一桩心事。” “爹，都见过了，不过我这一脸麻子，都不太愿意，虽然都没有多说什么，孩儿能感觉到，不过有个姑娘孩儿颇为心动，还请爹你多费费心。” “哦，是哪家的姑娘？” 闻言，郑虎有些羞涩的回道。 “她姓钱，她爹叫钱来。” “哦，这我知道，钱来的家里不错，家里经营的米面铺生意很好，他那闺女我见过，十四五岁出落的颇为水灵，你小子眼光不错啊。” “孩儿也不知道咋回事，见面回来以后想的都是她的身影。” 听到郑虎的话语，一家子嗤嗤笑着。 郑雄暗暗的腹诽，你怕是见色起意吧，一见钟情你还真好意思说。 “既然伱决定了，为父赶明儿就去提亲，三媒六聘，肯定给你弄的妥妥的。说来你们也是占了雄儿的光，智儿和秀儿的婚事也有了眉目，你们都说说，能不能一起答应下来。” 自己这個弟弟还有妹妹才十来岁的年纪啊，这就上赶着来结亲，真是禽兽啊，郑雄这时坐不住了。 郑智还好，lsp的胚子，怎么着都不会吃亏。自己的亲妹妹可不行，说了这么多集的喜羊羊可是有感情的，现在定亲，十四五就嫁人，那真是害了她，郑雄管不了别人的家事，自己家的还是能管一管的，连忙开口。 “小妹还小，现在定亲的话，以后生育的话，可是九死一生，我在惠民药局见得不少，难产的多是十五六岁的姑娘，爹你可不能把小妹往火坑里推啊。” 如今郑雄的话语可是有点份量的，闻言郑齐思考了片刻。 “你那剖腹产不是挺好的吗，好多都没事。就算出事，最少也能活一个。” “那也只是九死一生变九生一死，还是会出现意外的，孩儿还是希望等郑秀大点再说。” “那就算了，智儿和秀儿都等等吧，现在咱家的任务就是给虎儿安排好，这几天三媒六聘的事你们都操操心。” 郑秀还好，或许是还小，不太懂，郑智有点不高兴，学前班不是白混的，风花雪月的事情也懂一点，被自己二哥搅了好事，不高兴是有的，不过也不敢叫板，小孩子没人权。 房间里家长在热烈的讨论，郑雄偶尔搭句话，细节方面慢慢补充完全。 等到郑虎的事情告一段落，郑雄拿出了肥皂。 “爹，娘。这是药局弄出来的肥皂，孩儿带了一块回来，大家试试效果，效果要是还行，我就准备回去量产了。” “这玩意怎么用。” 看到郑雄拿出来的肥皂，一家人有些好奇的看着，摸了摸。 “洗澡，洗头都行，孩儿试了，效果不错，我这头发就是刚洗的，你们看看，是不是非常干净。” 好奇的摸了摸郑雄的头发，对比了一下自己还有些油腻的青丝，自己的两个娘都跃跃欲试，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古人也不例外。 端来热水，就一个个洗了起来，洗完还用炭盆烤了烤，不弄干，这天气一不留神就感冒，那就要命了。 摸着头发，家里人很满意，一头干爽的头发，没有人会拒绝。 见到家人的神情，郑雄心里有数，看样子肥皂还是有市场的，暴利不是问题。 “雄儿，你这肥皂不错，咱家能不能弄，有了这个，咱家的基业也有了保障。” 郑雄想了想，还是算了，这一块肥皂也是拿来实验的，用了没什么，造出来也简单，不过到底是药局弄出来的，见到的人也多。 虽然是自己弄出来的，但是就这么把技术交给家里，那也算是损公肥私了，老朱对待贪污的那是只杀不放。 自己真想要给自己家搞钱还是很容易的，不过小富之家就很好了，产业太大不免涉及到方方面面，惹人眼红，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攻讦，得不偿失，没必要。 “爹，这个也是药局制作的，你还是不要想了，包括酒精，咱家守不住。” 郑雄给否了，郑齐没办法，只能算了。 “不过这个等药局制好，孩儿出钱拿两块回来自家用倒是没有问题的。” “那就这样吧，明天我就上钱老爷家里给虎儿提亲，这事应该没啥变数，你们在家里多准备准备。” “知道了，老爷” “知道了，爹” ～～～～ 第四十四章 惠民药局玻璃厂专卖店 肥皂，香皂，洗头膏郑雄没什么太多了解，反正去油的效果不错，也跟家里人说了下，这个拿来洗衣服的效果很好。 每天一集的喜羊羊成了惯例，郑秀也沉浸其中，偶尔拿出画好的图集给郑雄看看。不得不说，小孩子有了兴趣，爆发出来的动力很强大，有点看漫画的感觉了。 郑秀跟所有养在深闺之中的女孩一样，除了学学女工，就这个最为喜欢，乐此不疲，尤其是得了郑雄的肯定，脸上都笑出了一朵花。 一天又这么悄咪咪的过去了，来不及回味，就到了第二天。 肥皂可以开搞了，只要有油就能造，加了几口大锅，垒了几个灶台，就开造。 玻璃厂也就是实验配方，人手很闲，叫了几個人过来就开始了肥皂大业。 室外，热火朝天，时不时传出的刺鼻气味很是酸爽，看见这一幕，郑雄叫人去药局弄了几个简易口罩过来，以防意外。 整整一天，郑雄哪也没去，人在无聊的时候，总是喜欢发呆，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就只能这么枯燥无华，中间也就在送来的文件签了几个字。 皂化反应很慢，一天的时间几口大锅就熬了两锅，得了一百多块的肥皂，和几坛子的甘油，用杯子凝固，形状不太好，整齐的码在库房里面。 叫来了汪正。 “你那店铺找好了没，我这肥皂都弄好了，等着卖钱呢，这油可不便宜。” “大人，今天看了几家，属下觉得贵了点，准备多看几家。” “不用了，贵点就贵点，合约的期限弄长点，弄个五年到十年，咱们现在要的就是速度。” 郑雄没时间扯皮，这点小钱无所谓，肥皂的成本虽然高，算一贯钱一个，也能有一半的利润。房租都是小钱，等赚了钱就把店铺买下来，炒房永远不过时，过个几年这房子绝对不比这幸幸苦苦的熬肥皂赚的少。 “是，大人，这样就好办了，今天属下看中一个店铺，在秦淮河畔，铺子里桌椅板凳什么的都不缺，来往的达官贵人不少，就是要价太贵了，属下不敢自作主张。” “就它了，明天去再置办点杂物，后天就可以开卖了。” “大人，还得弄个牌匾，不知道该怎么取名。” 这个得好好想想，自己作为一个起名废，要好好构思一下。 “就叫惠民药局下属玻璃厂专卖店吧。” 汪正听的一脸懵，这名字可真新奇，不应该取个几个字好听点的名字吗？比如说珍宝阁，不过自家大人已经拿了主意，自己也不敢多话。 “是，大人。” 郑雄也有自己的考量，名字好听那些不知道底细容易来找事，直接把惠民药局的牌子秀出来，方便镇场子。 作为正规的官府衙门还是有些排面的，更别说如今名声大噪的惠民药局，兼之还能引流，一箭双雕，名字好听它也不能当饭吃。 郑雄暗自得意，专卖店的名字也正式确认下来了。 第二天，又是摸鱼的一天，肥皂不急，先看看效果，造出来一堆，要是卖不掉就难受了，地主家的钱也很吃紧。 日当午，开业大吉，郑雄揭开了牌匾，惠民药局下属玻璃厂专卖店的牌子熠熠生辉，随着爆竹声啪啪的响起，专卖店正式开业。 围观人群发出阵阵的掌声，场面很好，郑雄很高兴，没请人，也就叫了李四和几个玻璃厂的，一个小店面开业郑雄还没那么大的派头，请人来玩。 就是看热闹的人群明显不是目标客户，进来看到价格，就走了。溜了溜了，属实消费不起。 冷冷清清与刚刚热烈的情形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就三两个人还在柜台上看着玻璃瓶和肥皂，指指点点。 郑雄有点尴尬，还好这最后的几个人好歹给郑雄留住了些脸面。 郑雄呆了一会就溜了，我尴尬，我脸皮薄，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留下一个请来的掌柜，和药局一个识字的医师，让医师管管帐，相互之间好歹有个监督。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郑雄还是懂得，外行指挥内行是要不得滴。 掌柜的是汪正请来的，一切从速，也不避讳举荐熟人，人情社会可以理解。 惠民药局的后院库房被改了，郑雄也不回去了，就在玻璃厂安了家。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起的那么早。” 哼着儿歌，又是美好的一天。 “大人，这是昨天专卖店的账本。” 从二狗手里拿过账本，郑雄翻了翻，一下午的时间，愣是颗粒无收，真是钱难挣，～～ “你去告诉他们，酒香也怕巷子深，把东西摆出来，总归有识货的。另外肥皂可以拿出一两块，当着人群的面，给他们展示一下效果，我还真的不信，这秦淮河畔，还有卖不出去的东西。” 按理说不该是这个效果，不过事情的发展总是不会向着你预想的目标前进。 倒是有些效果，但是效果不大，两天时间卖出去了两块玻璃瓶，和几块肥皂。 看到有效果，郑雄也不急了，让子弹飞一会，有一就有二，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后面的几天，生意确实好了很多，不过还是玻璃瓶卖的多点，还有些供不应求。产量有限，物以稀为贵，就造成了玻璃瓶的抢手。宛若一体的玻璃瓶还是很抢手的，虽然有些瑕疵，但是瑕不掩瑜，玻璃瓶也不是很贵，十贯钱，对于富商勋贵来说，洒洒水的事。 肥皂终究还是有替代品的，一贯钱的价格还是贵了点，一般都是买个一块看看效果，验证一下是真的物超所值，还是把人当冤大头来宰。 玻璃厂正式动了起来，实验配比也没放下，只是加大了产量，独一无二的玻璃瓶更加受人欢迎。 抽出了两个人继续熬制肥皂，补充消耗，郑雄就不管了。 不过每天晚上都要求加上几个小时班，制作一些硫酸和硝酸，郑雄也没亏待他们，加班有加班费，够人性化了吧。 玻璃厂的员工洋溢着笑容，郑雄很是欣慰，像自己这样主动给员工加班费的从古到今都是不多的。 几天时间，硫酸和硝酸的制取都取得了一定的效果。就是炉子的温度不高，容器的密封性不好，硝酸的制取始终卡在一个瓶颈。 郑雄亲自上手指导。 “你们先拉一个大的玻璃罩出来，炉子也改进一下，里面放木炭，弄一个鼓风机，鼓风机知道吗？” 众人摇摇头。 “那打谷子的时候手摇的那风箱你们总知道吧，就那个差不多，多弄几个铁桶过来，手摇风箱鼓风进去试试。” “炉内温度不够就给我使劲摇。” “大人，这个我们有了，不过跟伱描述的不一样，大人请看。” 走到近前，有四个鼓风皮囊，其中鼓风大皮囊上排列有四根吊杆，右方下部是个风管。 有点尴尬。 “我怎么没见过。” “大人许是没有注意，这四个风口被挡住了，从外面扫视不一定能看到。” 话是这么说，腹诽两句还是有的，来了就站在外面转一圈，能知道个啥。 “温度不够那就多加几个风口，不然就给我使劲鼓风，还是有点用处的。” 输人不输阵，郑雄还是嘴硬了一句，不由感叹。 老祖宗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