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肥女摇身一变成御厨》 第一章 重生在猪圈 “嗷嗷……” “呼噜噜……” 桃源村张家的猪叫声响彻全村,吸引了众多围观群众。 “太可怜了……” “这是张家的女儿吧,没想到被猪给拱了。” 此时,远处传来一声撕喊声。 “我家贞贞呢?” 老妇推开围在周围的村民,只见一个圆滚滚的身体趴在猪圈当中,几只猪正围着她来回转悠,时不时还舔两下,踹两脚,像是在嘲笑。 “滚开,你们这帮畜生!等老娘把你们宰了的。” “我的贞贞啊,你怎么这么可怜!” 喊叫之人正是张扬氏,说来她也是晚来得女,四十多岁才生出来张泽贞,视女儿为掌上明珠,疼爱不已。 张扬氏帮张泽贞将身子翻过来。 围观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捂嘴暗笑。 一个圆圆的大脸盘子上,沾满了碎石子和猪粪,还引来一些飞虫的瞻仰。 “怎么成这副德行了?” “估计是被猪拱了吧?” “你们小声点,这要是让张扬氏听到,还有你们好?” 周围居民小声念叨。 在一片嘈杂声中,张泽贞苏醒过来。 她只觉得自己的脸很疼,全身的肉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深吸几口气之后,才觉得好了一点。 她是一名健身主播,今天约好和朋友们去爬山健身,没想到盘山中,她忙着直播,一不留神脚下踩空,从台阶上摔下去,晕倒了。 但她平时健身、瑜伽、打拳,把身体锻炼得很好,没过一会儿,就醒过来了,可是这是到了哪里? 周围的朋友们呢?怎么都变成了身着古装的大妈大叔。 紧接着,张泽贞的脑子突然镇痛,一些莫名其妙的记忆奔涌而来…… 难道自己穿越了? 她可是知名健身主播,拥有百万粉丝,怎么可能穿越成张扬氏家的张泽贞。 她努力睁开双眼,看到眼前这个抱着她的农村老妇,四十多岁的年龄,就已经满脸褶皱,一双吊眼,目光锐利且灵敏。常年劳作的双手已布满老茧,身材粗壮,穿着简朴。 “这难道是自己的……娘?”张泽贞不敢相信,觉得肯定是在做梦。 张扬氏看到女儿睁开了眼,满心欢喜地喊叫:“我的大宝贝,你可算醒过来了,可吓死娘了,那些杀千刀的猪们,等娘剁了它们,给你报仇。” 张泽贞是张家四兄妹中为一个女孩儿,三个哥哥各生了一个男娃,她则理所应当地享受着众人的溺爱。 虽然古代崇尚重男轻女,但在张家完全相反。 原宿主是村里公认的女霸王,不仅为人蛮横无理,而且智商不高。纵使张泽贞再怎么冷静,都难以接受这个人设。 …… “娘,既然贞贞醒了,您就别哭了,我们赶紧把老妹儿背回去上药吧。”二哥张泽风关心道。 “就是就是,娘,我这就回去给小妹炖鸡汤。”二嫂李氏也顺水推舟。 “滚一边去,都是你们这些哥哥嫂嫂的错,要不是你们平时照顾不周,贞贞今天能受这么大委屈吗?”张扬氏大声怒骂。 两人一听,赶紧闭上嘴。 张泽贞环视周围,看着张家这庞大的家族成员,一段段回忆,一条条信息不断涌入大脑。 张扬氏看到女儿眼神呆滞,不断地扫视周围的人。 不禁大骂起来:“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看见你们老姑都摔成这样了,还不赶紧过来搭把手!都是木鱼脑袋吗?” 一顿臭骂之后,几个男人和女人,还有一群小孩都匆忙挤上前来,想要讨好张泽贞。 “妹儿啊,三哥背你回家!咱们回去就把那头猪宰了!” “老姑,我来扶你吧!” 张泽贞无暇顾及这些嘈杂声,她环视自己的身材,只见一坨肥肉围在自己身上,简直无法直视。她接受了穿越的事实,却难以接受这臃肿的身材。 “镜子,镜子……” 张泽贞小声地念叨着。 张扬氏听到女儿的诉求,立刻吼道:“贞贞要镜子,你们还不赶紧去拿?都愣着干什么!” 听到命令,大家四处寻找。 正巧,二嫂李氏在身上找到一块圆形青铜镜,赶紧递到张泽贞的手上。 张泽贞颤颤巍巍地拿起镜子,看到镜前的自己:这猪一般的大脸,镜子都难以承受之重,面容被石子压得坑坑洼洼,像是一张穿孔的发面饼,看得她浑身打哆嗦,最让她难以接受的是,脸上竟然布满了猪粪。 这是真的吗?张泽贞想都不敢想,就又晕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时,她已经从猪圈回到了张家。 张家是一个小型四合院,北房有两间,一明一暗,东西厢房各一间,南房两间。张泽贞住在南房的大间。 她的床是一张架子床,床的三面都有围栏,四角安立柱,两边各安了一块方形栏板,正中间则是上床的门户,四面床牙浮雕龙纹,布置十分精致。 张泽贞再次冷静下来,她不得不相信,自己真的穿越了。 但作为历史盲的她,看不出来现在是什么朝代。原宿主更是一个“土包子”,想从她的记忆里搜寻线索,更是无望。 张泽贞的爹爹叫张善仁,已经五十多岁了,二十岁出头就与张扬氏成亲,两人先后生了4个孩子,自己是最后一个。 她正发愣时,门外的帘子被掀开,一行人走了进来。来者正是她的家人。 “贞贞,你醒了,大夫说你没什么事,只是受了惊吓,身上擦伤了点皮,只要喝点药,抹点药膏就没事了。” 说着,张扬氏就拿着药端到张泽贞的面前,一口一口地喂她喝。 其他人则在旁边齐齐地站成一排,像是在服侍公主。 “你们都没长眼吗?一个个都在那看什么呢?不知道过来帮贞贞擦脸!你们老妹儿要是毁了容,你们都别好过!” 张扬氏看到儿子儿媳们漠不关心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李氏赶紧拿起桌子上的金疮药,开始为张泽贞涂抹脸上的伤口。 三嫂郭氏拿起毛巾为她擦拭腿上的伤口,大嫂付氏倒了一杯热水,端到她面前。 几个孩子不知所措,站在一旁相互对视,想着为老姑干点什么。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张泽贞看到这么多人伺候自己,觉得很不好意思。 说着,就从李氏手上接过了金疮药,准备涂抹自己腿上的伤,但硕大的体格阻碍了她的行动,手根本够不到腿的位置。 “让她们干!贞贞,你现在受伤了,要好好休养,这些粗活给她们干就好了。”张扬氏嘱咐之后,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金疮药,递给郭氏。 这回张泽贞没有拒绝,毕竟以她的“能力”无法完成这项任务,而且如果自己再次拒绝,恐怕又要惹来张扬氏的吼骂了。 慢慢地,张泽贞也开始接受了这个大家庭。 穿越之前,她出生在一个离异家庭,母亲改嫁,自己随父亲生活,可就在一年前,父亲也因病离世,从此她孤身一人,为了生存,当起了健身主播。但原生家庭的不幸,让她难以体会家庭的温暖。 如今,穿越在一个实力宠女的家庭,也算是最好的安排了。 “娘,舅舅又来偷咱们家猪了!”张泽风气喘吁吁地跑来汇报。 “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看我怎么教训他。”说罢,就气冲冲地出去了。 张泽贞立刻在脑中搜索关于这个舅舅的记忆。 杨大武是张扬氏的亲弟弟,是杨柳村的小混混,不学无术,专业啃老,但杨家的家产已经被他败的差不多了,于是,他的如意算盘打到了姐姐姐夫这里。 一开始,张扬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骂几句就算了,没想到他变本加厉,不是偷菜就是抢猪,越发猖狂了。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杨大武很宠张泽贞,每次她霸占被人的东西,杨大武都上前帮衬,说是帮衬,不如说是讨好。但以原宿主的智商,根本无法分辨。 张家大院的门口,杨大武正和张家的两个儿子弟僵持着,他们都堵着猪圈,不让舅舅碰。 “舅舅,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娘说了,这猪是给小妹儿补身体的!” 杨大武一听便急眼了:“你们这些小辈儿懂什么?我最疼贞贞了,她有好东西第一个想着我,滚一边去!” 无论杨大武说什么,两个男人都坚决不让。 毕竟杨大武可是害老姑的罪魁祸首,若不是他怂恿张泽贞吃烤乳猪,也不至于害得一家人都被骂。 此时,张扬氏气冲冲地从院子里走出来。 “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怎么又来了?一天天啥都不干,就知道偷鸡摸狗,你还算个男人吗?” 杨大武一见姐姐出来了,立刻认怂:“姐,你嫁了个好人家,就不管我这个弟弟了?我回去告诉爹娘,让他们来找你算账!” 张扬氏一听更来气了,冲着杨大武就怒吼道:“你把爹娘都害成那样了,还有脸说!你给我滚!别再让我看见你!以后再招惹我家贞贞,我决不轻饶!” 这要是一般人,可能早就被张扬氏的恶言恶语羞辱出去了,但杨大武可不同,他可是有名的二皮脸小混子。 他继续贱贱地讨好说:“阿姐,我来拿猪,不正是为了给贞贞炖猪肉,补补身体吗?是你误会我了。” 第二章 冷面未婚夫 “我呸!要不是你怂恿我家贞贞干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她会摔倒吗?别以为我不知道,趁我没动粗之前,赶紧给我滚!” 这张扬氏骂起人来这不是一般的彪悍。就连贱到无敌的杨大武都不是她的对手。 而这场骂战也引来了周围邻居的围观。大家都想看看泼妇和恶霸的战斗,到底谁胜谁负。 但杨大武今天说什么也要绑走这只猪,家里人都等着吃饭呢,而且空手而归,他今后还怎么在村里立足。 “阿姐,你放心,等我回去把这只猪宰了,肯定把最好的肉留给贞贞。” “我信你个鬼,你哪次不是空手而来?你在我家唯一留下的东西就是你的屎!” 这一骂,听得大家都笑出了声。 这下,杨大武的脸面有些挂不住了,但他不能逃,只能厚着脸皮说:“阿姐,是贞贞要把猪肉送给我的,不信你去问她。” 说起张泽贞,杨大武很是自信,他和这个外甥女走得很近,“占山为王”这个道理就是他教给贞贞的。 “少在我面前提贞贞,如果不是你,贞贞怎么会认识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张扬氏越说越来气。 见姐姐油盐不进,杨大武直接高声大喊:“贞贞,你快出来,小舅有难!” “你闭嘴!不要打扰贞贞休息!”张扬氏立刻阻止杨大武。 “你还有脸向我求救?” 正在张扬氏和杨大武争执不下时,背后突然出来一个声音。 众人回头一看,正是张泽贞,她手里拎了一把菜刀,怒气冲冲地走过来,脚还一瘸一拐的,行事作风很像原宿主。 但这一举动,倒是让村里人颇为震惊,以前贞贞和杨大武的关系最好了,今儿个怎么成仇人了? 杨大武也很不理解,外甥女怎么向变了一个人似的。 “贞贞,你腿脚上还有伤,怎么出来了?”张扬氏心疼道。 “娘,我没事,你别动怒,小心气坏了自己,不值当的。您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和小舅来往了。” 张泽贞的一句话,让张扬氏很是感动,觉得女儿突然就长大了。 说罢,张泽贞继续朝杨大武走去,她举起刀,狠狠地向杨大武旁边的那头猪砍过去。 血溅了杨大武一身,猪疼得嗷嗷大叫,周围人也被吓住了。 杨大武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见他裤子里不断地涌出无色液体。然后“啊”的一声,转身就跑。 这彪悍程度,一点也不输张扬氏。 邻居看到这血淋淋的场面,不禁向后退了几米,生怕惹祸上身。 人群退后,有一个人却显得格外耀眼,此人正是许悦,张泽贞的未婚夫。 青年皮肤白皙,秀气的脸庞,冷漠的面孔,身材瘦高,一身青绿色的长袍,虽然破旧,但很干净,放在现代是妥妥的小白脸。 周围一片寂静。 只听许悦开口说道:“大娘,我是来退婚的,许家和张家的这门亲事就算了吧。” 张扬氏听了,立刻好言相劝:“许悦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家贞贞平时很温柔的,都是她舅舅给带坏了,所以才会这样。” 说着,她示意儿子们赶紧把猪弄走。 许悦听了,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我心意已决,还求大娘成全。” 张扬氏还想努力解释一番,但思来想去实在不知说些什么。 围观的邻居们也在窃窃私语:“这么彪悍的女孩,谁敢娶回家?哪个男人受得了?而且男孩这么斯文,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许悦,别说傻话,咱俩家可是世交,你俩是娃娃亲,怎能说断就断?”张扬氏还想再争取一下。 “大娘,恕小生不能兑现承诺,若贞贞姑娘同意,可以直接提出退婚,也免得外面的人说她的不是。”许悦再次拒绝。 张杨氏刚想开口,就听到张泽贞劝阻道:“娘,不要说了,退婚就退婚,别耽误了人家许公子的大好仕途。” 张泽贞看见许悦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哪是自己的未婚夫,分明就是腹黑小人。 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实则恶意满满,还免得人家说闲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嫌我不够丢人的吗? 而且明明看见自己被猪拱倒,不赶紧上前帮忙,非要等到撞晕过去,才去家里求救,这不明摆着想要看笑话吗? 张扬氏一看情况不妙,赶紧劝说:“哎呀,都消消气,你们的婚事哪能自己做主?许悦,留下来吃饭吧,咱们今天中午吃猪肉。” “不了,大娘。”许悦鞠了一躬,就转身告辞了。 “没事,我们家贞贞这么漂亮贤惠,许家小子能娶到你,是他们家的福分,等娘明天拿点东西赔个不是,就没事了。”张扬氏安慰女儿。 贤惠?漂亮?这两个词和自己170多斤的赘肉和彪悍的性格有什么关系? 张泽贞突然明白了母亲眼里的子女都是想象出来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许家明明很嫌弃原宿主,为何非要让两人合婚?难不成这其中有诈?张泽贞不禁产生疑虑。 但她也有自知之明,自己长成这样,应该很少有男人会喜欢。不过他们家出尔反尔,就没劲了。 而且张泽贞在现代可是拥有百万粉丝的健身博主,追她的男人不知道有多少,她怎么会拜倒在一个冷面书生裙下。 眼下,恋爱结婚不是她现在要考虑的问题,活下来,然后找到穿越回去的方法才是重点。 …… 原主的记忆力几乎全是吃,而且全家她吃得最多。说起来,张家人只是普通农民,经济情况比上不足,不下有余,有几亩地,家里养了猪和鸡。 每到中午的这个时候,外出务农的男人们会回家吃饭,而女人早已备好饭菜在家等候。 但今天张家吃饭的氛围很是尴尬,孩子们看着炖好的猪肉口水直流,儿子和儿媳们也都默默地低下头,谁都不敢动筷子,大家都在等张扬氏发话。 坐在桌子正中间的是爹爹张善仁,皮肤黝黑,身材瘦溜,头发半黑半白穿插其中,沟壑的皱纹暴露了他的年龄,不停地把玩着他手上的佛珠。 两边分别坐着的是大哥张泽雷,身材强壮,皮肤黝黑;二哥张泽风则长得很清秀,有些像读书人;三哥张泽水,身材瘦瘦干干,但是肌肉明显。 他们旁边的是大嫂付氏,二嫂李氏,和三嫂郭氏,剩下的就是三个男娃,大郎、二郎和三郎。 张泽贞看看一家人的身材,再看看自己,显得格格不入。 不过在身高方面,张家人倒是长得很整齐,男人都在1米75左右,只有张泽贞是1米6出头。 桌子上除了炖猪肉之外,还有炒白菜、咸菜、白馒头,和一锅菱粉粥。 在原主的记忆中,这应该是最丰富的饭菜,只有每年过春节才吃得上。 平时吃饭根本见不着荤腥,今天吃猪肉,只因张泽贞用菜刀…… 在张家的饭桌上,掌事人并非男家主,而是张扬氏。 家里的男人都是一人两个馒头,妇孺则是一人一个,但张泽贞不同,她也可以享受男人的待遇,吃两个馒头。 菱粉粥是一人一碗,至于猪肉,张扬氏会把猪上最好吃的部分分给张泽贞,以她的体重,基本上半只猪都归她所有。 剩下的一半猪,张扬氏会优先分给家里的男人,他们需要干活,必须多吃一些。剩下的人只能分剩下的。即使这样,孩子们也都很开心。 张泽贞折腾了半天,也确实饿了,不顾形象地掰下猪蹄就开始啃。 刚咬一口,就觉得难以下咽,这肉也太腥了,除了盐和一些辅料之外,没有任何香味。 虽然她也是吃过苦的人,但这么难吃的猪肉,她还是第一次品尝到。 于是她赶紧喝一口菱粉粥压压惊,这一口下去不要紧,差点把刚才吃下的猪肉也吐出来。 这米糙得直咽嗓子,咽下去都费劲。 实在吃不下去,她就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和食物。 张扬氏看到这一幕,大声骂起今天做饭的李氏。 “你这个挨千刀的,这饭是怎么做的?不知道贞贞爱吃重口一点的吗?这做的是什么玩意。” 李氏被吓得退后了几步。 此时,三郎不小心将碗打翻,一大块猪肉掉落在地上。 这下彻底激怒了张扬氏,她狠狠地瞪着三郎:“你个小贱种,浪费粮食的王八羔子,真是白养了!从此以后,你别想再吃到肉!” 张泽水见状,赶忙捡起地上的猪肉,用手擦了擦,放心自己的碗里。 “娘,您别生气,我这就管教他!” 只见老三一脚踹倒了5岁的儿子。 三郎“哇”的一声,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倒在地上起不来。 郭氏见状,心疼不已,赶紧把孩子扶起来,并对张扬氏说:“娘,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带他出去。” 随后,郭氏就抱着孩子回房间了。 “瞧瞧你们这些不争气的东西,非要气死我是吗?” “哎呀,我的命真是太苦了!贞贞啊,你看看你的这些哥哥嫂嫂们,将来怎么替娘保护你啊!”张扬氏一通嚎叫。 “妈,没事。”张泽贞不断安抚着张扬氏。 “行了!好好的一顿饭,吵什么吵!都赶紧坐下来吃!”张善仁实在忍受不了了,用命令的口吻要求道。 张扬氏却很是不满:“你女儿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你个老东西还无动于衷,我怎么嫁了你这么一个窝囊废!”说着,她开始掩面哭泣。 张泽贞赶忙安慰道:“娘,您别哭了,以后我给您做饭,保证都是您爱吃的菜!” “还是我家贞贞最懂事,最心疼娘了!”张扬氏听到女儿的安慰,擦干了虚假的眼泪,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行了,都吃吧,以后都给我长点记性!” 张扬氏一声令下,全家终于拿起了筷子。张泽贞也不敢挑三拣四了,她夹起一口猪肉,狠命塞进嘴里。倘若她再不吃,大家又要遭罪了。 第三章 家门不幸 “今天你那个弟弟又来找麻烦了,是吗?”张善仁询问张扬氏。 “放心,如果他下次还敢来,我打断他的狗腿。”张扬氏一提起这个弟弟,就恨铁不成钢。 说起杨大武,张善仁很是恼火,本来娶了张扬氏,已经让家里鸡犬不宁了,没想到她这个弟弟更是无恶不作,混账一个。要不是当初与杨家有婚约,自己怎么会羊入虎口,让孩子们受这般委屈。 “这事是不是让许家公子看到了?人家还说要退婚?” 张扬氏赶忙解释:“退什么婚啊,这都是孩子们说的气话。改天我带宰一只猪,去许家道个歉,就没事了。” “嗯,也好。”张善仁点头应许了,毕竟女儿的婚事是家里的大事。以张泽贞的外形和性格来说,能有公子来娶,已经很好了。 “就是,咱家贞贞又漂亮又聪慧,哪家公子娶到她,是他们家的福分。”老二赶紧顺着阿娘的话恭维道。 张扬氏听了,脸上一下露出了笑容。看着自己可爱的女儿,又为她夹了一块猪肉。 张泽贞看到眼前这块儿又肥又腻的猪肉,心里有苦说不出。父亲没去世之前,可是五星级饭店的大厨,做出来的红烧肉堪称饭店一绝,这样的白水煮肉简直没法比。 于是她刻意放慢吃饭的速度,等待时机。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这顿饭终于平静地结束了。 张扬氏起身回房间,剩下的残局则有三个媳妇负责收拾。 这时,三郎走进来,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头,看张扬氏不在,就从桌子上拿了半块儿剩馒头跑了。 因为只有张泽贞的碗里有多余的猪肉,其他人都吃光了,三郎可不敢得罪老姑,只是看了看。 张泽贞很清楚,这馒头是三郎拿给他没吃饭的阿娘的。 于是她也跟着进了厨房,见到郭氏,主动把碗里没动过的一块儿猪肉递过去,说:“三嫂,肉是给你留的,我没动过!” 郭氏看见张泽贞送过来的猪肉,有些大惊失色,连忙拒绝:“小妹,我不饿,我不吃,这是娘留给你养身体的,我有这半个馒头就行了。” 以前的张泽贞蛮横、霸道、无理,现在怎么变得通情达理了?难不成里面有诈?郭氏可不敢得罪这小祖宗。 “没关系,三嫂,我放这里了,你赶紧吃吧。” 说完,张泽贞又走到大嫂和二嫂那里,问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没有没有,你赶紧回去休息吧,这有我们就够了。”付氏赶紧回应道。 张泽贞也能理解大家的不解,毕竟成见不可一日颠覆,只能慢慢转变。 无聊的她四处闲逛,想更多地了解一下原主的生活。 古代平民由于生活艰苦,平日只吃一到两顿饭,今天中午吃了猪肉,晚饭自然就免了。 张泽贞回到房间,从镜子中看着眼前的自己,思前想后,琢磨自己穿越的原因。 这里虽是古代,但种种迹象表明,与历史中的古代并非完全相同,也就意味着,自己可能穿越到某个平行宇宙了。 她依稀记着,自己在摔倒瞬间,有一个老和尚从身边经过,手中拿着一个钵,他转头对自己笑了笑,随后一道光从眼前闪过,就昏了过去。 张泽贞越想越头痛,起身准备更衣睡觉。 脱下外套时,从身上掉下来一块玉佩,张泽贞弯腰捡起,惊讶地发现,这块玉佩上面刻着一个“钵”。 …… 夜色渐渐暗下来,北房老大房间。 有一个黑色的人影正躲在角落中。 此时,张泽雷走出房间,环视周围,看没有人,悄悄摸摸地走过去。 “怎么样,拿到了吗?”那人轻声问。 “拿到了。”张泽雷把塞在袖子里的一纸文书递给那个人。 “太好了!” “那这样我的钱就能还清了吧?” “放心吧,不仅能还清,还能让你回本呢!” 张泽雷听了喜笑颜开,“那就劳烦您了!” “小事儿,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男人们准备外出干活,女人们开始整理家务。 张善仁夫妇会早早地起来散步,顺便嘱咐儿子们几句。 “泽雷呢?吃饭怎么没见到他人啊?难不成让全家人都等着他吃饭吗?”张善仁质问付氏。 “爹爹,他天还没亮就出去了。” “混账东西,他去哪了?”张扬氏一听到不争气的儿子,就心里不悦。 “爹,娘,儿媳不知道?”付氏吓得赶紧跪在地上。 “哼!没用的东西,连自己的夫君都管不住,还能指望你干什么?”张扬氏破口大骂。 付氏着急地眼泪流下来。 “大嫂,你先别着急,可能有不错的活,对了,大哥出去之前有没有说什么?”张泽贞扶起付氏宽慰道。 “没有,你大哥的事情我从来不敢过问。” 看到大嫂紧张的表情,张泽贞意识到她肯定有事相瞒。便再次询问:“大嫂,你是不是有事瞒着家里?” “没有,没有!”付氏神情更加慌乱。 张扬氏直接拍桌子:“老实说,泽雷干什么去了?不说我打死你!” “他……他赌博。”付氏颤颤巍巍地说出这两个字。 什么?全家人都被这两个字震惊住了。 “他怎么回去赌博,哪来的钱?你把前因后果都给我说清楚!”张善仁气得直跺脚。 付氏却一直哭着不停,华业说不清楚。 “啪!” “别哭了!给老娘我说清楚,否则你就滚出张家!” 张扬氏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得付氏脸上火辣辣的,五个红色手掌印瞬间呈现出来。 “娘!我错了,我不该瞒着您和爹!” “大嫂,你快说事情,先别哭了!”张泽贞看着她都着急,古代的农村妇女真是耽误事。 其他人都吓得不敢说话,孩子们躲到父母怀里,而大郎却躲在老姑身后,他知道母亲已经保护不了自己了。 大家深知,人一旦沾上赌博二字,必将倾家荡产,日后家里的生活会越来越难,不要说吃肉了,就连咸菜都没得吃,还得天天被债主追门讨债。 “去年,在杨大武的引诱下,夫君迷上了骰子,从此就一发不可收拾,一开始,都是小打小闹,看个热闹,后来他越玩越大,实在没钱了,就找娘家舅舅借钱。” 张扬氏一听又是自家弟弟惹得麻烦,气得连气都喘不上来。嘴里一直喊着:“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那他今天早上到底干什么去了?”张泽贞的话刚说出口,就听到门外“砰”的一声。 有一个男人在大声喊叫:“爹,娘救我!救我!” 走出去一看,此人正是张泽雷,他双手被绑住,身边还有四个人,身穿黑色外衣,手里都拿着刀。 “官人!” “娘子,对不起!救我!救我!” “我们是来收房子的!”其中一个男子说道。 张泽贞看看二老,再看看兄嫂,大家都是一脸迷茫。便问:“什么房子?欠钱还钱,和房子有什么关系?” “他欠了赌坊100贯,没钱还,把这房子抵押给我们了。” “100贯!”张善仁听后,直接气晕过去。 张泽贞赶忙上前扶住爹爹,然后吩咐二嫂和三嫂,把他先送到房里休息,这里的事她来想办法。 她之前有做过功课,在古代1贯钱等于1000文,也相当于1两白银。100贯对于平民百姓,简直不敢想象。 张扬氏大声怒斥:“老娘我命在房子在,想收房,就从我身上踏过去。” “我们只要钱不要命!”随后一人从袖口里拿出张家的地契,继续说:“这是地契,不走我们就要报官了。” “地契?怎么会在你们手里?”张扬氏不敢置信。 “你儿子给的!” 听到这句,张扬氏恶狠狠地盯着这个畜生儿子,想杀他的心都有了,“说!这地契怎么回事?” “娘,我错了,我错了,昨天趁你们休息的时候,我从您二老房间里偷出来的!” “大哥,你糊涂啊,你这是往思路上逼我们啊!”老二瘫坐在地上。 “你,你这个孽子,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才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儿!”说完,张扬氏嚎啕大哭。 张泽贞看了看这四个人,虽说他们手里都拿着刀,但并非凶神恶煞之徒,应该只是奉命行事。 “四位大哥,是不是只要我们把这100贯钱还上,你们就能把地契归还。” “这是当然,我们是催债的,不是抢劫的!”男人爽快地回复张泽贞。 “那能否给我们点时间,毕竟这100贯可不是小数目,您看我家这种状况,这么多钱,哪能一下拿出来?” “姑娘,不是我们无情,众人皆知,张泽雷是赌场的老赖,他的话不可信!” 张泽贞没想到这个大哥外表人模狗样儿的,骨子里竟是这般不堪。但他毕竟是娘亲的儿子,自己也不能袖手旁观。 “四位大哥,搬家也需要时间,你们突然到访,我们也没什么准备,要不回去和你们主子通融通融,给我们个搬家的时间。” 主事的男人思考了一下问道:“你们需要几日?” 张泽贞想拖延时间,于是便说:“这样,四位大哥还没吃饭吧?我家里刚宰了猪,吃了饭再定,怎么样?” “这……”四人相互对视,不知所措。 “就吃顿饭,你们有什么可担心的?地契都在你们手上,害怕我们逃债不成?” 四人一想也对,于是便说:“看你们也不敢刷什么花招。” 说罢,他们便放了张泽雷,张泽贞则带他们到房间内入座,并招呼大嫂去端茶倒水,好生招待。 “娘,娘,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孝敬您,给您买大房子,您就原谅我吧!”张泽雷跑到张扬氏面前磕头谢罪。 “啪……” 张扬氏狠狠地抽了大儿子一巴掌,打得张泽雷脑子直发蒙。 “滚!别再让老娘看到你,否则我剁了你的腿!” 第四章 凑钱 张泽雷跪在地上不敢动,他知道娘说到做到。 不过更让她不可思议的是,女儿竟然如此镇静,这要是放在以前,早就哭爹喊娘了,这几日是怎么了……难不成真的遇到鬼了? “嫂嫂们,你们出去照顾爸妈和债主,做饭的事情我来。” “大郎、二郎、三郎来帮我!” “二哥、三哥,出去买些酒来。” 张泽贞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大家。 “你来做饭?”大家脸上写满了惊讶。 “放心,交给我吧,你们赶紧去忙,别让人家等急了。” 她没有时间解释,事情很急迫,她只能强行要求。 哥嫂们虽然内心很是担心,可爸妈都气倒了,家里没了主心骨,平时张扬氏最疼贞贞,所以,这次大家都听了她的建议,纷纷忙碌起来。 张泽贞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玉佩,父亲做红烧肉的场景历历在目,她环顾厨房四周,找到对应的材料,并拿出昨天剩下的半只猪,将其切成红烧肉大小的肉块。 先将猪肉、姜片、葱和酒放进水中煮熟去腥,然后起锅烧油,把这些五花肉煎制成六面焦黄,然后将其捞出,最后,在油锅中放入糖、生姜、桂皮、香叶、辣椒和薯蓣,煮开之后,再小火熬制半个时辰左右即可。 在等待过程中,张泽贞叫来三个侄子。 “在这里盯着,半个时辰之后来叫我。” 孩子们点点头。 随后,她又开始和面,准备做一些“果子”,也就是现代的糕点,将家里仅剩的坚果碾碎,然后写成一个个圆形状,放入锅中蒸。 父亲虽不是糕点大师,但她是北方人,非常爱吃面食,所以家里也会经常做,这难不倒她。 不一会儿,大郎开口说道:“老姑,时间到了。” “好!”张泽贞将果子蒸上之后,就赶快去看红烧肉。 打开锅盖的那一刻,肉的香味扑鼻而来,三个孩子咽了咽口水,目光紧紧盯着锅里的红烧肉。 张泽贞将薯蓣红烧肉捞入盘中,然后端到堂屋中。 “四位大哥,这是我做的红烧肉,你们尝尝,味道怎样?” 几人闻到香味儿,早已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尝了一下。 “哇,实在太好吃了,小娘子的厨艺了得啊!” “大哥过奖,好吃就多吃一些。”说着,又为他们斟上酒。 “你们做催收多久了?” “也有五六个年头了。”主事的说道。 “那些还不上钱的穷人,一般如何处置?” “大部分都抵押地契,或是家中一些珍贵的藏品。这些赌徒真可恨,搞得家破人亡。” “真是不容易。” “您看我大哥这个情况……能不能稍缓几天?”张泽贞试探地问。 “小娘子,实不相瞒,你哥哥已经欠赌坊一个月了,实在不能再拖了。” 她没有继续问,而是转身去厨房,端来了做好的果子。 “来,尝尝我做的团圆果子。” “好。” 这不尝不要紧,一尝太奇妙,四人对果子的味道赞不绝口。 “这果子配薯蓣红烧肉,是我这辈子吃得最好吃的食物。” “是啊,是啊。” “大哥,您看,我家这个情况确实太难了,您再多宽限几日,小女子在此求各位官人高抬贵手。” 主事的人花明放下筷子,思来想去,一拍大腿,爽快地说:“这样吧,小娘子,既然你如此真诚,我就再宽限你们7日,时间一到,如果还没有钱,那我们就无能为力了。” “谢谢各位大哥,你们慢些吃,锅里还有。” “好,好。” 吃完饭,一人对张泽贞说道:“小娘子,话说无凭,既然要宽限7日,那我们就立下字据,以免日后毁约。” “没问题,二哥,帮我拿下笔墨。” 张泽风听后,立即起身去房间拿。 两人签完契约,花明带着其他三人便离开了。 看到催债的人离开,付氏赶紧扶起跪在地上的张泽雷,两人相拥而泣。 “二嫂,爸妈怎么样了?叫他们过来吧,我们商量一下后续该如何处置。” “刚才请了郎中,爸已经醒了,妈在旁边照顾呢,我这就去叫他们。” 多了七日的缓冲时间,这也让张泽贞这颗悬着的心,暂时放了下来。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凑钱替大哥还债。 “贞贞,那些人走了?”张扬氏询问。 “走了,您放心吧,暂时没事了。” 张善仁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女儿:“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们给了我们七日缓冲期,如果归还不了100贯,就只能搬家了……” “你这个混账东西,出了事还得你老妹担着,真是丢进我们张家的脸!”张善仁右手捂住心脏,用尽全身力气怒骂大儿子。 张泽雷夫妇吓得不敢出声。 “都是你那个弟弟惹的祸,搞得咱们家家破人亡,造孽啊!” 骂完儿子,转身就冲张扬氏发火。 张扬氏自觉理亏,虽有万千愤恨,却只能憋在心里。 她哭泣着说:“等明天,我就宰了他,大家谁都别活了!” “爸妈,先冷静,别气坏了身子,我们先想办法凑凑钱吧!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办法。”张泽贞劝说。 “办法?有什么办法?咱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去哪凑100贯啊!”张善仁说完就已泣不成声。 张泽贞搜索了一下原宿主的记忆,张善仁虽不富裕,但他之前竟出生在官府之家,后来家道没落,祖父就带着他们回乡养老了。因此,家中并无值钱的祖产。 “爸,我先送您回屋休息吧,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再想办法。” 说罢,张泽贞起身扶爹向正房走去。 看到后面没有人跟着,她开门见山地问:“爹,咱家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当吗?” 张善仁一听,更是伤心欲绝。 “哪里还有祖产啊?就剩下这套房子了。” 张泽贞虽说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但听到答案的那一刻,心里还是一声叹息,只能看哥哥嫂嫂们那里有没有积蓄,大家凑一凑,解燃眉之急。 张家堂屋之内。 张泽雷和付氏跪在地上,张扬氏气愤地盯着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后悔当初生了他。其他人站在两侧,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俩这个挨千刀的,把张家害成这样,怎么不去死!” “娘,我知道错了,您在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赌了!”张泽雷不停地磕头谢罪。 “你当初干什么去了?竟然还听信杨大武的谎言,你是没长脑子吗?” “娘,我是一时糊涂,才酿成了大错,娘,我明天就出去赚钱还债!” “100贯钱,你上哪挣去?要不是贞贞,咱们家早就变成别人的了,混账玩意儿。” “从明天开始,你就去吴师傅家打跌,什么时候挣够100贯钱再离开,而且这些钱每日要全部上交家里,不能私吞,否则你就滚出张家!” “知道了,娘!”张泽雷一口答应。 打铁是古代最辛苦的工作之一,张泽雷刚开始外出谋生时,就是一名铁匠,但觉得太过辛苦,不到两年时间,他就放弃了。这回也算是重操旧业。 “付氏,从明天起,你就在家务农耕地,咱家那一亩地的种植工作,全由你一人来做。” “娘,儿媳知道了!” “还有,从今往后,大郎就先跟着贞贞,不需要你们照顾了?” “奶奶,为何啊?” “娘,我不能没有大郎啊!” “你们两个蠢货,怎么教孩子?难道再出一个赌徒吗?不要再说了,否则你们现在就给我滚出张家!” 张扬氏虽知狠心,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毕竟孩子不能从小被带坏。 大郎和付氏放声痛哭,张泽雷无言以对,他实在没脸求情。 这边,张泽贞让父亲将钱藏好后,就回到了堂屋,恰好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禁感慨,张扬氏绝对是个狠人,不过,要换成自己,可能也会这样做吧。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大家一天都没吃饭,家里只剩下一些红苕,简单地吃了一些就都去各屋休息了。 张泽贞带着大郎回到自己的房间,安慰他:“大郎乖,你爹娘只是犯了一些错误,所以奶奶才要惩罚他们,等他们悔过改过了,就会让你回去的。” “嗯,我知道,老姑,我不怪奶奶,就是舍不得娘。”大郎委屈地说。 “行了,快去睡吧,明天咱们可以出去看看,有什么赚钱的机会。” “好!” 折腾了一天,张泽贞已经累瘫在床上,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可一闭上眼睛,各种回忆就会接踵而至,让她难以入睡。 全家人的积蓄一共10贯钱,还剩90贯,如何在7天里挣够90贯。 地里的菜还没长出来,不能出去卖,猪是家里最后的经济来源,不能再宰了,那该怎么办呢?想着想着,张泽贞就进入了梦乡。 …… 天刚蒙蒙亮,张扬氏便醒了,一夜未睡好的她决定出去转转。 相反,张泽贞作为“外来人”,反倒是没受影响,一觉睡到大中午。 张扬氏觉得女儿昨天太累了,所以告诫家中人,不要去打扰贞贞睡觉,她几点起来,就几点给她准备饭。 张泽贞睁开朦胧的双眼,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不能动弹了,头也是懵懵的,她不知道确切的时间,只能先起来再说。 出来一看,大家都已经吃完午饭了,连张扬氏和张善任都回屋休息了,只有嫂子们在收拾东西。 看到张泽贞睡醒了,李氏赶紧上前询问:“贞贞,你醒了,想吃什么,我这就给你准备。” “二嫂,我什么都不想吃,别麻烦了!”张泽贞正好借此机会减减肥,而且昨天吃的太过油腻,也没什么胃口。 “不吃哪行?我给你称碗粥。”李氏说完,转身就进厨房了。 今天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三个孩子在院子里围坐在一起,像是在商议着什么。 张泽贞向前询问,这才知道,原来他们下午想去河边捉鱼,当零嘴吃。 第五章 制作鱼干 在古代,只要不闹灾荒,河里就会有很多鱼和虾。人们吃不饱的时候,就会去河里捕捉。 但古代平原上的村民,捕鱼技术很差,所以,能否捉到全看运气。 张泽贞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她最喜欢吃烤鱼了,于是要求侄子们带自己一起去。 而且她转念一想,抓了鱼若只能自家吃,那太不划算了。重生之前,她最爱吃父亲做的小鱼干,不如多抓一些回来,卖些钱,还能多挣一些钱。 思绪片刻,张泽贞小声对侄子们说:“你们去坎些竹筒子,然后制成抓鱼神器。” 给孩子们安排了任务之后,张泽贞一边喝粥一边询问李氏:“二嫂,咱家还有辣椒、姜和盐吗?” “辣椒和姜倒是有,但是盐……我去看看。” 盐在古代可是尊贵物品,普通老百姓很难吃道,即使有,也是少量的鱼盐,或是提炼出的晶体盐。 “还有一些,不过咱家有咸菜,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李氏不解。 “晚上你就知道了,二嫂,你先帮我准备好。” 大郎和二郎已经砍了不少竹筒子,都有手腕粗细,下面扎上几个洞,便可以做捕鱼器具。 “老姑,你看够了吗?” 张泽贞看后很是满意,说道:“先这样吧,不够,我们明天再去坎。” 说罢,张泽贞和三个嫂子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孩子们出去了。 …… 4人来到离村比较远的河流,这也是整个桃花村中最长最宽的一条河,只见河水清澈见底,鱼虾来回游荡,速度很快,好一片生机盎然之景。 张泽贞把捕鱼的任务分配给大郎和二郎,三郎负责看住装鱼的桶,她自己去查看周围状况,一是为了避免别人抢鱼,二是看看哪边的鱼多。 比起捉鱼,大郎、二郎觉得开心更重要,因为之前即使捕到鱼,也只能放生,现在有老姑了,捉鱼的快乐也翻倍了。 也难怪,孩子们并不理解大人的艰心,也不知道家里现在是捉襟见肘。 三人齐心协力,玩得不亦乐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们捉了将近100条鱼,收获颇丰。 “老姑,这些鱼是不是要拿回家烤?”大郎兴奋地问道。 “不,这些鱼大有用处,先回家再说。”张泽贞卖了个关子,大郎则是一脸茫然。 还没到家门口,几人就听到了张扬氏的声音。 “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贞贞这么晚还没回来,你们还不赶紧去找,我女儿要是出了事情,你们别怪我无情!滚!给我出去找。” “娘,我们回来了。” 张扬氏看到女儿拎着一个大桶,心疼地问道:“我的宝贝女儿,你去哪了?拎着这么重的东西沉不沉啊?” “你们这些小没良心的,怎么不知道帮老姑拎着,还说孝顺老姑,孝顺到哪了?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张泽贞见状,赶紧劝阻说:“娘,我要减肥,多干一些活,才能瘦,是我自己的主意,和他们没有关系。” “好好的,减啥肥啊,咱家现在全靠你支撑着呢,你要是垮了,娘可怎么活啊?” “娘,别担心!瘦点更健康,才能更好地孝顺您和爹,家里有我,您就放心吧。” 张扬氏听到女儿的回答,心里舒服多了。 三哥看见老妹拎着桶,赶紧上前帮忙,往里一看,竟然捉了这么多鱼,很是好奇。 “小妹,你捉这么多鱼干什么?” “腌制好了,出去卖!”张泽贞开心地说。 一家人听到这话,都吃惊不已。 “贞贞啊,你知道咱家现在的情况,制作鱼干需要耗费大量的辅料,家里没有钱啊……” 张扬氏平时最疼张泽贞,这要是在以前,她肯定二话不说,立刻同意。但今时不同往日,家道没落,过段时间可能连锅都揭不开,不能让女儿乱来。 “娘,做鱼干就是为了挣钱啊,家里欠了这么多外债,难道坐吃山空吗?” “小妹啊,不是三哥反对你,咱家的辅料本来就不多,特别是盐,如果都拿去制作鱼干,我们可就彻底没活路了……” “就是就是,况且这些鱼最多也就100条,能卖几个钱,都不够费劲的呢。”郭氏也附和道。 张泽风也劝阻道:“小妹,你以前都在家里呆着,不了解市场上的情况,咱们平原地区的村民都吃不惯鱼,根本没人会花钱来买。”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张泽贞根本没有发话的机会。 她刚想说话,就又被张扬氏打断,“我的宝贝女儿,你就别给这个家添乱了,算娘求你了,难道你要让我死吗?” 张扬氏摆出一副委曲巴巴的样子,让张泽贞很是无语。 “娘,哥哥嫂嫂,我向你们保证,这鱼干若是不赚钱,我就去做壮工,把赔出去的钱,再赚回来,怎么样?” “让她做吧!”张善仁走进堂屋。 “官人……”张扬氏刚想反驳,就被阻止,“行了,别说了,家里现在都这般模样了,也不在乎再多一桩事情了。” “女儿,你放心去做吧,出啥事有爹盯着呢。” “谢谢爹。”张泽贞说完,就向厨房走去。 张善仁并非对女儿信任有加,只是目前家里,能指望上的只有张泽贞,除此之外,他已经做好变卖家产的准备了。 张泽贞先找来一个比较大的铁盆,洗干净后,往里面放了少许的辣椒和盐,加了几片生姜和葱段,以及半瓶子醋和半瓶子酱油,随后不断地用勺子搅拌。 看到这些调料放进去,三个女人心疼不已,这可是家里一个月的伙食,就这么全倒进去了,这要是自己,还不得被婆婆打死。 不到半个时辰,三哥就把鱼全部处理完了,毕竟都是一些小鱼,不费太多功夫。 张泽贞将鱼倒入调好的酱汁当中,用手去给鱼按摩,尽可能让调料浸入鱼的每寸皮肤。 调制过程中,她不断回忆着父亲生前的手法。 以前,父亲一有时间就给她做各种好吃的,爱好做饭的她也各种请教、观看,每次朋友聚会,她必然是是当晚的大厨。 后来阴差阳错地成为了一名健身主播,靠颜值挣钱,把父亲的手艺都荒废了。如今穿越到古代,能用美食为家人尽一份孝心,也算是父亲的厨艺有了传承。 好了,再腌制8个小时,就能拿出去晒了。 第二天一大早,张泽贞就起来查看自己研制的鱼,她从盆里捞出一只鱼,问了问味道。 “太香了!”这味道绝对不输父亲的手艺,没想到自己还挺有做饭天赋的。 紧接着,她将鱼整整齐齐地放在竹编上,放到太阳底下,等到晒干之后,就可以拿出去卖了。 张扬氏走过来,正好看到女儿在晒鱼,便赶紧关心地问:“贞贞,你这么早就起来了?像晒鱼这种活交给他们就行了,昨天累了一天了,还不多睡一会。” “娘,我睡好了。”张泽贞笑着说。 “昨天娘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你别介意……” “娘,您说什么呢?我知道你也是为了这个家好。”随后,她赶紧拿起一条鱼:“娘,您看,我这鱼腌得如何?” “好好好!”连说了三声,张扬氏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我女儿真是心灵手巧。” “那咱们中午就鱼吃,怎么样?让大家都尝尝。味道好,才能卖的好。” 张扬氏听了有些犹豫,毕竟这么多人…… 张泽贞看出了母亲的心思,“娘,咱们就煮几条,让大家尝个鲜嘛,好不好?” 身为母亲,张扬氏最看不得女儿撒娇了,最终还是妥协了。 …… 正午太阳高照,男人们都从外面回来,孩子们和张善任夫妇已经坐在凳子上等候,三个儿媳妇和张泽贞在准备今天的午饭。 锅盖一揭开,厨房传来一阵阵香味,孩子们馋的直流口水,眼睛不停地偷瞄着厨房,生怕被张扬氏喊骂。 此时,张泽贞端出来一盘小炒鱼,香味浸入每个人的鼻孔中,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想尝一口。 “贞贞,你怎么下厨房了?”张扬氏一脸吃惊地问道。 “妈,以后我来服侍您,您就踏踏实实地吃好喝好,享受女儿的孝顺。” 张扬氏听了女儿的话,像是吃了蜜一样甜,心中的不快立刻烟消云散。 “今天我来为您盛饭,谁都不许跟我抢!” 说罢,张泽贞就先为二老各夹了一条鱼。 “唔唔唔,真是太好吃了,这是你做的?”张扬氏不敢相信地询问。 “对啊,妈妈,好吃我以后天天做给你吃。” “嗯,没想到贞贞手艺这么好。”张善任再次对曾经这个好吃懒做的女儿刮目相看。 “你们也开吃吧。”张扬氏发话。 大家相互看看彼此,迟迟不敢动手,张泽贞见状,自己先夹了一条,尝了一口说:“真的不错,你们快尝尝。” 这下,大家也跃跃欲试,男人们拿起筷子都各自夹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 三个孩子却只是夹了一些咸菜,虽然很想吃鱼,但鱼一共也没几条,没他们的份。 张泽贞理解孩子们的苦衷,拿起筷子,把剩下的鱼分给他们。 “一个个的,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谢谢你们老姑,你们当父母的,怎么教孩子的!”张扬氏破口大骂。 “谢谢老姑。”三个孩子挨个说。 “娘,您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知道你就怕孙子们吃不饱,又不好意思说。”张泽贞把阿娘哄得五迷三道。 女儿这么说,张扬氏也不好意思再骂了,只能感慨道:“贞贞,妈有你,这辈子值了!” “老姑,这鱼实在太好吃了!”老大一边吃一边夸奖。 “没想到小妹还有这手艺,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就是就是。” 大家争先夸奖,一是为了迎合张扬氏,二是因为这鱼的味道真是太好吃了。 “那可不,贞贞比你们有出息多了!” “等鱼晒干了,我就能拿出去卖了。虽然数量不多,但可以去外面试试水,看看大家的评价。” 第六章 喜从天降 “老姑,我能跟着去吗?”二郎小心翼翼地问。 “嗯。”张泽贞点点头。 “我也去!” “我也去!” “没问题,老姑带你们去早市。” 孩子们很是开心,但张扬氏却一脸担忧,生怕卖的不好,那样一来,家里会更加窘迫。 等了3天,鱼干终于晒好了,张泽贞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带着三个娃去早市。 临出门前,张扬氏递给女儿几个铜板,嘱咐道:“贞贞,出去别累着,娘给点钱,累了就回来。” 张泽贞笑了笑,娘是压根不相信自己能赚到钱。但她也没有顶撞,只是应声道:“好的娘,等我回来。” “路上照顾好你们老姑,听见没?贞贞要是出了什么事,看我回来不宰了你们的!” “知道了,奶奶,我们一定会照顾好老姑。”孩子们被吓得赶紧回复。 由于桃花村离子市场比较远,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快要结束了。 一些卖得好的商家已经卖完东西,准备回家了。 剩下的人群大多是离市场比较近的,或是住在附近镇子上的人。 大郎找了一个人群比较多的地方,把篮子放下来。 “老姑,咱们就在这卖吧。” 张泽贞点点头。 相比大郎,二郎随他父亲,比较腼腆,不好意思大声吆喝。 三郎只有五岁,对很多事情都不了解,只知道老姑叫他干啥,他就照做,所以吆喝起来,他最卖力。 周边来来往往的行人,有人朝她走过来一看,笑着说:“姑娘,这鱼干我吃过,一点味都没有,还没有咸菜好吃呢。” 原本有人看着鱼干新鲜,想买来尝尝,但听到他这么说,都望而却步了。 张泽贞一看这样不行,于是拿起一条鱼干,将其分成几段,然后对看热闹的顾客说:“先生,先别着急下结论,来,尝尝我亲自腌制的鱼干,看味道如何?” 男人看到张泽贞如此大方,不禁有些惊讶,毕竟鱼干在平原地区可是稀罕食物,小姑娘这么大方,让他有些觉得不好意思。 一个妇人倒是很乐意品尝免费的食物,贪小便宜谁不乐意,于是拿起来就尝了一口,“哇,这味道好好吃,怎么卖啊?” “10文钱两只。” 话一出口,连大郎都目瞪口呆,这也太贵了点。比一个肉包子的价格还高。 妇人说:“这么贵啊?两条这么小的鱼哪值10文钱” “大娘,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这鱼可不是一年四季都有的,而且咱们平原人很少吃鱼,更何况我这是新鲜鱼,现杀现腌现晒的,光是盐的价格都超出了我这鱼。” “而且物以稀为贵,您看我这鱼就几十只,都是我们亲自下河捉的精品鱼。” “您说我这鱼值不值十文钱?” 在古代,盐可是稀缺之物,所以,腌制的鱼值这个钱。而且这种食品本身针对的就是中高端以上人群。穷人吃不起。 听了张泽贞的介绍,买不起的人看看就走了。 剩下一些有余钱的人在继续观望。 “这样姑娘,看你这鱼的味道不错,你再便宜点,我就买上两条。”妇人继续砍价。 “得了,大娘,我见您是诚心买,我今天也是第一天开张,这鱼买二送一,10文钱买三只。如果您吃得好,下次再来。” 妇人是当地居民,家里之前是做生意的,经济情况比较宽裕,10文钱对她而言,是个小钱。 “行!小姑娘也是爽快人,那给我拿三只。”妇人笑着说,然后掏出10文钱给到张泽贞。 大郎负责装鱼,张泽贞负责收钱。 看到妇人买了,其他观望的人也决定试试,纷纷嚷嚷着:“给我来三只,我回去尝尝。” “给我来六只,我家孙子最爱吃鱼了。” “剩下的我抱怨了,我们一大家子人,都没见过这种鱼,买回去尝尝。” 看到大家络绎不绝地购买腌鱼,心里十分开心,没想到自己也能成为一个生意人。 就这样,100只鱼在不到两个时辰里,全部卖光了。 “老姑,没想到咱们腌制的鱼真能赚钱,你真是太厉害了。”二郎开心地一直夸奖。 路上大家数了数,一共挣了500文,握着这沉甸甸的小铜板,她心里开始盘算着。 500文连一贯钱都不到,还要刨去辅料钱,也就450文,离90贯钱遥不可及。可已经过去了4天,可如何是好? “姑娘,等一下!”三人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喊声。 张泽贞回头一看,竟然是刚才买鱼的男人,难不成是来退钱的? “姑娘,你明天还来卖鱼干吗?”男人气喘吁吁地问。 “明天卖不了了。” “这是为何?” 张泽贞无奈地解释说:“我们捉鱼需要半天时间,腌制晒干的过程需要3-4天,所以……” “奥,是这样,姑娘,你稍等,我去去就来。” 张泽贞点点头,男人转身就朝着一辆轿子跑过去。这个男人穿着显贵,应该是大户人家的仆人,不像是普通百姓。 只见男人撩开轿子的门帘,和里面的人交谈几句之后,他们就朝着张泽贞走过来。 此时,一个富家小姐从轿子中慢慢下来,旁边的人都小心翼翼地搀扶着。 “姑娘,这是我家小姐顾锦,我是顾家的管家。” “二位好。”张泽贞行了一个礼,问候道。 “这鱼干是你做的?顾锦询问。 “对,是我做的,姑娘吃得不合口味吗?” “不是,是太合口味了,你能不能教我们家后厨做,我可以付费买你的秘方?” 张泽贞听着一愣一愣的,搞不清楚状况。 顾管家见状,连忙解释:“姑娘,是这样的,我家小姐脾胃不好,郎中建议她平时少食一些鱼干。但我们也买过不少大商铺的鱼干,小姐都觉得味道一般,不愿食用。” “想着来早市看看,民间有何创意。没想到我家小姐吃了你的鱼干,胃口大开,所以,看看你能不能去府上,教后厨制作的方法。” “额,可以倒是可以,但是……”张泽贞心里很是兴奋,没想到自己的厨艺能受到如此追捧。 “没关系,我可以付钱,50贯如何?你把配方写下来。”顾锦补充道。 四人一听50贯,瞬间目瞪口呆,大户人家出手就是阔绰。 “或者你说个价?” 张泽贞想了想,现在家里急需用钱,替大哥还债才是关键。 “顾小姐,我说个想法,您看是否能接受?” “可以,你说。” “100贯钱把配方给你,我到府上亲自传授鱼干的制作方法,直到你们的后厨学会为止,这样如何?” “这……”顾管家和自家小姐对视了一眼。 “成!”顾管家爽快地答应。 张泽贞没想到,这种翻倍起价的要求,他们竟然能同意。 “不过,我们有一个条件,今天你先把配方给我们,我们先付50贯,另外50贯,后厨什么时候学会,什么时候再付,如何?” “没问题,可是现在没有笔,我怎么写给你?” “你告诉我就可以,老夫的记忆力还好。” 于是张泽贞就在顾管家的耳边说出了配方,顾家很也很讲诚信,直接递给她一个布袋,里面装了5两黄金,相当于50贯钱。 同时,顾管家也把府上的住处告诉了张泽贞,通知她明天上午来即可。 交易完成之后,双方就各自离开了。 “老姑,咱们有钱了,是不是?”二郎开心地问老姑。 “嗯,走,去市场买只鸡,庆祝一下!” 大郎:…… 二郎:真的假的? 三郎:有肉吃了! 这鸡和猪,都是只有过年才能吃上的食物,平时谁家舍得吃肉。 自从老姑那天被猪拱了,从此家里吃香的喝辣的,完全变了一人。 来到卖鸡的地方,可能它们知道了自己的命运,拼命地扑腾嚎叫。 “老板,这鸡多少钱一只?”张泽贞询问着。 “左边这框40文一只,右边这框50文一只,你们面前这框是母鸡,要60文。” “40文和50文的公鸡有啥区别吗?”张泽贞看不出这两筐鸡有什么不同。 “这50文的鸡长得都很结实,肉吃起来也比较嫩,新鲜。” “40文的鸡做熟了,口感会稍差一些。”老板细心解释道。 当了主播后,张泽贞的花销就比较大,顿顿离不开肉,现在穿越到古代,也不能太委屈自己,选鸡也要挑“高强帅”的。 她径直都到“50文鸡区”,认真挑选,三个孩子也紧紧跟在老姑后面。 张泽贞对比来对比去,跳出了两只最好看的公鸡,特别是鸡冠部位,明显有别于其它的公鸡。 然后将这两只仔细作对比,问孩子们:“你们看,这两只公鸡,哪只更强壮?” “我觉得这只,看它蹦多欢。”大郎说出自己的想法。 二郎说:“旁边这只也挺好,周围的这群公鸡都不敢惹它,还是这只比较厉害。” 三郎没有发话,对他来说,有肉吃就很好。 张泽贞看了看,决定听二郎的建议。 “老板,给钱,正好50文,你数数。” “好嘞,姑娘。”老板帮忙把鸡装好,递给张泽贞。 四个人满载而归,开心地朝家里走去,大郎和二郎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保护老姑的安全,大郎领着三郎,张泽贞则抱着鸡,装着钱。 路上遇到一群人围在一起,爱看热闹的二郎挤了进去,张泽贞怕他走丢,也赶紧跟了上去,嘴里还不停地喊:“二郎,别乱跑,小心走丢了。” 张泽贞挤进去,看到摆在正中间的是两只鸡,正在打架,这就是传说中的斗鸡吗? 只见右边的男人们非常兴奋,而左边的男人则是一脸愁容,看来右边的鸡占了上风。不一会儿,两只鸡就分出了胜负,左边的鸡转身就逃。 鸡的主人气得拎起鸡,摔下银子就走。 这一动作,倒是让张泽贞看到了商机,她决定找那位大哥聊一聊。 说罢,她就冲着那位输了钱的大哥走过去。 对方身材高大,皮肤黝黑,一脸怒气,看到一个这么胖的姑娘过来,以为是来找麻烦的,立刻警惕起来。 “这位姑娘,有什么事吗?” 第七章 偶遇 “大哥,要不要买公鸡,我这只鸡又壮又漂亮。”张泽贞自信地炫耀着。 “这鸡是你的?” “对啊,是我家自己养的,喂得可好了。”三个孩子看到老姑撒谎,也不敢出声,生怕被骂。 这位大哥姓周,平时最爱好斗鸡,家里很有钱,就是缺少优质的鸡。 他走上前仔细观察这个鸡的状态,看了看确实不错,“那你这只鸡卖多少钱?” 张泽贞看了看那只输了的鸡,想了想说:“大哥,我这只鸡,只要50文,但你必须把你的那只鸡给我。” 老周一听愣住了,问道:“你要我那鸡干什么?” “吃啊!我们一大家子人也得吃饭啊!” “可你家不是养鸡吗?”老周很是疑惑。 “我们卖给客人的都是品相好的鸡,自家吃的都是品相差一些的,怕买主嫌弃。”张泽贞解释道。 老周一听乐了,这小姑娘年纪不大,倒挺会做生意。 50文对他而言,也没多少钱,而且这只公鸡长得壮实,赢了比赛,那就翻翻了。 “行,那我就买下这只公鸡。” 递给张泽贞50文钱之后,就从她怀里抱走了这只公鸡。 老周看着这只公鸡,摸了又摸,看着它健壮的样子,越发满意。 张泽贞也很是高兴,这里外里,等于白嫖一只鸡。 “大哥,等我们家有好的公鸡,再来找你。” “得会打架的才行,要不就是这种健壮漂亮的也可以。” 大郎看到周围没有人了之后,就问老姑:“老姑,你为啥撒谎?说鸡是咱家养的?” 她笑笑说:“如果说是咱们买的,那人家还会买吗?” “可是奶奶说,撒谎会挨打的。” “我也没撒谎啊,鸡是不是咱们花钱买的?” “是” “咱们的鸡是不是健康强壮漂亮。” “是” “那咱们骗那位大哥什么了?” 额……大郎想想,老姑说的有道理,然后开开心心地回家了。 “爷爷奶奶,爹,娘,我们回来了!” 二郎还没到家门口,就开始大声喊。 听到声音的张扬氏马上出来迎女儿,看见她手上抱着一只公鸡,鱼干也没了,脸色立刻变得狰狞。 “你们三个小王八蛋,让你们劝着点老姑,偏不听,等会我再收拾你们!” 张扬氏骂完三个孙子,转头就微笑地对女儿说:“贞贞,你也知道家里的情况,这么奢侈地买只鸡,咱家以后可怎么过啊?” “就是小妹儿,大哥欠了这么多钱,你还有闲心买鸡吃?”老二一声叹息,心里很是不满。 “妈,我挣钱了,买只鸡就是来庆祝一下!”张泽贞乐呵呵地对母亲说。 “挣钱了?还是我女儿厉害”,张扬氏一顿夸奖之后,又说:“可你的那点钱根本不够用!” “妈,我今天挣了一百多贯钱,绝对够还债的,不信你问他们?”张泽贞指了指三个怨种侄子。 “真的?”全家人用惊讶的目光都看向他们。 孩子们用力点点头。 “天啊,女儿,快和妈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一听讲故事,三个孩子来了精神,他们连演带讲,讲述着老姑从卖鱼干,到挣100贯钱,最后再到买鸡的全过程。 听得全家一愣一愣的,谁都不敢相信,这壮举竟然是最娇生惯养的张泽贞创下的。 “贞贞,你真是令我们刮目相看!” “贞贞,你还是以前的贞贞吗?” “哎呀,我的宝贝女儿啊,你可是咱家的福音,快坐下来休息会。” “你们老妹都这么辛苦了,还不赶紧把鸡拿到厨房,去处理了,一群没长眼的废物。” 张扬氏看着这些不争气的儿子,跟女儿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三郎一听,抱着鸡就跑进了厨房。其他人也去各忙各的了。 此时,张泽贞听到外面传来一声砖瓦掉落的声音,她起身前去查看,只见门前的砖头有移动,但四处张望后,并无他人。 她也没多想,就回家和大家一起庆祝了。 “爹娘,这是5两黄金,也就是50贯钱,你们千万藏好了,切不可让大哥拿了去。” 看到这么多金闪闪的“小金鱼金条”,老两口目瞪口呆,张泽贞也是第一次见到古代的金条,原来长这样,虽然丑了点,但却是货真价实。 “剩下的50两,顾家要去我必须亲自教他们厨师做,才肯付款,所以,我明天要顾家。” “好,放心吧姑娘,我们一定看好钱,你也小心点。” “嗯”张泽贞点了点头。 “对了,大哥呢?打铁还没回来呢?” “我叫他中午不要回来吃饭了,别耽误干活,这是对他的惩罚。”张善仁说起张泽雷,就是一声叹息。 “也好。”相比于大哥,张泽贞更担心杨大武,这可是个大祸根,必须找个机会除掉,否则后患无穷。 说着话,一锅香喷喷的鸡就端了上来。 “娘,我都长大了,这次的钱先替大哥还债,以后老姑娘挣钱孝敬您。” 张泽贞为母亲盛了一碗鸡汤。 看着孝顺的女儿,张扬氏的眼泪哗哗地留下来。 “娘,开心的日子,您哭啥?”张泽贞拿起手绢为阿娘擦拭泪水。 “娘是高兴的,看见你这么聪慧孝顺,娘就知足了!” …… 杨小花跑得气喘吁吁,停下来转身一看,没有人追上来,也就放心了。 她慢慢走回家,看到父亲杨大武也正从外面回来,父女俩碰个正着。 “一天天的,总往外跑,又干啥去了?”杨大武不满地问。 杨小花是杨大武的独生女,因为好吃懒做,如今快30岁的年龄还没嫁出去,可是急坏了家里人。 别看她长得丑,但心性奸诈、城府深,经常害人于无形当中。 要说张泽贞原宿主能变成一方霸主,她也是功不可没。 “爹爹,我想到了让你挣大钱的好机会,你应该感谢我。”杨小花阴笑着说。 “什么意思?” 杨小花靠在父亲耳边,悄悄说着什么。 “哎呀,你真是我的好女儿啊,好!我明天就去看看泽雷最近怎么样了。”杨大武满心欢喜地笑着说。 …… 第二天,天还未亮,张泽贞就起身收拾东西,毕竟路途遥远,需要步行一个时辰的路程,万一遇到阻碍,会耽误很多事。 张善仁和张扬氏担心了一晚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早早地就在门口等女儿。 “爹,娘,你们这么早就起来了?” “女儿,路上一定要小心,要不我叫你二哥和三哥跟你去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张扬氏满心担忧地说。 “不用了,娘,谁敢欺负我,我能放过他?”张泽贞打趣道。 “对对,谁敢欺负我姑娘,那就是找死!”张善仁迎合着说。 “爹娘,你们就别送了,我早去早回,别担心,中午别等我吃饭了,可能回不来。” “慢点儿,贞贞!”老两口心里有太多不舍,一直送女儿走到很远的地方。 这让张泽贞也很是感动,前世爸爸一直忙工作,母亲在自己10岁的时候就离开了,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家人的爱了。 没走多远,她就开始喘上了,虽然正值春天,但天气已经热了起来,拖着170斤的肉,简直寸步难行,以这速度,别说早上了,就是中午也到不了,哎。 这时,张泽贞听见后面有声音,回头一看,竟是一辆马车,她很是羡慕,想要拦下来,载自己一程,没想到出门的时候没带够钱,只能任凭马车从自己身边走过。 “你去哪儿?” 马车突然停下,车里的男人探出头问道。 “许悦?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泽贞心里写出了一万个尴尬。 “我去镇上替母亲拿药,我听说你家里的事了。”许悦像从前一样,说话毫无表情。 “真是劳烦许大公子关心了,你放心,等我处理完家事,婚事会立刻取消。” “那就好!你去哪?我可以送你一段路程。” “不……”张泽贞刚想拒绝,但转念一想,便宜不占白不占,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不胜感激!”说罢,就拖着笨重的身体上了马车。 她刚一上去,马车前后晃了一下,车夫吆喝了好几声,马才勉强走了几步。 此情此景,许悦脸上呈现出一个大大的囧字,他甚至有些后悔刚才的决定了。 张泽贞则一脸无辜地坐在马车里,欣然享受着这突如其来的方便。 两人在车上谁也不理谁。 张泽贞有些无聊,于是问许悦:“你母亲得的什么病?还非得一大早去镇上拿药?” “咳嗽,镇上的刘医生非常有名,只上午坐堂,去晚就关门了。” “哦!” 空气又安静了下来,张泽贞感觉到一丝困意,但又不能入睡,她强撑着眼皮,好不容易到了镇上,许悦终于开口说话了。 “医馆就在前面,你去什么地方?” 张泽贞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一直没回答许悦这个问题,“我去顾府,你听说过吗?” “有些印象,应该离这里不远,我就不送了,你慢些走。” 这次许悦没有给张泽贞回答的机会,而是直接请她下了车。 哼,小气鬼,就这么一段路也不愿意送,原宿主是怎么看上这种男人的!不过没有他,自己很难在半个时辰赶到,算了,我们扯平了! 几经问路,张泽贞终于找到了顾府的所在位置。 门前两座石狮,上面写着大大的三个字“犹龙第”。 她走上前去敲门,嘴里还喊着:“有人吗?” 一名家佣打开门,“您是哪位?” “这是顾府吧?” “是!” “我是张泽贞,和你家小姐约好了。” “知道,小姐已经交代过了,您请进!” 第八章 顾府 走进顾府,张泽贞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她从未见过如此气派的宅院,这里有10几个院落,可能有几十个房间,光是参观,可能就得花去半个时辰,果然,有钱人就是不一般。 “瞧!那有个肥婆!”一个身着白色学生服的少年指着张泽贞说。 听到这句话,张泽贞的脸都要被气歪了,作为一名健身主播,最恨别人说自己身材差了。 可少年并未就此打住,对旁边的男佣说:“你猜她有200斤吗?我觉得和咱家吃的猪的体重差不多。” 音量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张泽贞强忍内心的愤怒,狠狠瞪了一眼少年。 少年不服气,直接冲张泽贞走过来,指着她说:“你是哪来的?还敢瞪本公子,小心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再也忍不了心中的愤怒,准备破口大骂之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 “顾宇,不得无礼,张小姐是我请来的贵客,还不赶快和人家道歉?”说话的正是顾锦。 顾宇没有道歉,而是冲着张泽贞做了一个鬼脸,转身跑了。 “他是我弟弟,被爹娘宠坏了,你别见怪,张小姐。” “没事没事,我怎么会和一个小孩计较呢!” 张泽贞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想:老娘要不是缺钱,还能有你的活路?给我等着。 “顾小姐,您家厨房在哪?” “张小姐不必着急,好不容易来一次,我领你随处转转。” “家父家母在家等候,我事情完成之后,就要赶回去了。” “好吧,张小姐随我来。” 说罢,顾锦就带着张泽贞往东厨走去。 一路上,顾锦为张泽贞介绍了自家房子的构造,和随身的侍女。 “家父在镇上是开饭店的,这些年生意一直不错,但桃李镇毕竟是个小地方,没有名厨,也没有特色菜和小吃,所以,近两年饭店很不景气。” “你家饭店叫什么?” “锦玉楼!”张泽贞调取了原宿主的记忆,发现她之前最喜欢去的就是这家饭店,而且点的菜都很贵。 “原来锦玉楼是你家开的啊,我以前经常去那里吃饭,味道很好。” “多谢夸奖!厨房到了。” “张小姐,这是我家厨子顾大强。” “顾师傅,这就是张小姐,我昨天和你说过的。”顾锦引荐二人认识,随后便离开了。 厨房里只剩下张泽贞和顾大强,她的目标很简单,就是速战速决,完事赶紧回家。 “顾师傅,那我们开始吧!” “可以,鱼我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姑娘调料了。” “顾师傅真是太心细了。”她查看了灶台上的调料之后,就开始进行配料,整个过程非常顺利。 最后一步,就是把鱼放在酱汁中腌制。 “顾师傅,您家的鱼较大,所以腌制的时间至少要一天,一天之后,再放到太阳底下凉至干燥即可,估计需要3-4天的时间。” “其它的就没什么了。” “我知道了,不过姑娘,我有一事相问。” “顾厨师直言无妨。” “我看过你的配方,非常专业而且罕见,不像是一般厨师的做法,你是在哪学的?” “额……”张泽贞前思后想,她不可能告诉厨师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只能赶紧编个谎话。 “您看我这个身材,就知道是吃出来的,也浪费了不少食材呢,哈哈。” “姑娘过谦了,如此说来,你也很有厨师天赋啊!”顾大强夸奖道。 “不敢不敢,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奥,姑娘这边请,小姐让你先到她的客房找她,拿上钱之后,送你离开。” “多谢。”道别之后,张泽贞就开心地去找顾锦了。 在她过往做过的所有职业中,健身主播无疑是来钱最快的一种方式,但对身体的损耗也非常大,每天昼夜颠倒,三餐不准,估计再过两年,就能直接进火葬场了。 如今穿越到古代,继承“父业”,竟然打开了新的赚钱方式,而且来钱速度还这么快,真是上天的眷顾啊。 想着想着,她的脸上就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张姑娘,张姑娘,等一下,等一下!”顾大强在后面边追边喊,直接打破了张泽贞的白日梦。 “什么事,顾师傅?” “不好了,小少爷趁我不注意,把墨汁倒入了腌制的鱼中,这可怎么办啊?” 又是那个小王八羔子!张泽贞怒火冲天,这样是自己的侄子,非得打得他满地找牙不可。但现在寄人篱下,她只能告诉自己:忍!先把钱拿到手再说。 “走,回去看看。” 来到厨房,看到这些被“上了色”的鱼,张泽贞有苦难言,心想,多亏没让家里等自己吃饭。 “顾大厨,家里还有鱼吗?” “有倒是有,但都放在池塘里养着了,需要捞出来现杀。” “没关系,咱们再调一次。” “好!”说完之后,顾大强就让两个家仆赶紧去河里捞鱼,还特别提醒他们,一定要绕着小少爷走。 “顾师傅,您家少爷平时也这么淘气吗?” “老爷老来得子,非常宠爱这个儿子,想让他参加科举考试,成为进士,好光宗耀祖,谁成想,小少爷非但不爱学习,还经常惹是生非,都把夫人给气病了。”顾大强小声说道。 “那老爷和夫人不管吗?” “他们一管,小少爷就在地上撒泼打滚,为人父母的,哪个不心软?” “哦,是这样啊。”原来是个“逆子”,愿不毫无礼教可言。 两人说着话,家仆就将鱼送了过来。 “顾师傅,我和您一起杀鱼,待会您来调制配料,以后就记住了。” “好,多谢姑娘指点。” 在杀鱼方面,张泽贞确实不擅长,顾大强杀5条,她只弄了半条,不过,好在两人唠唠家常,时间过得也还算快。 半个时辰之后,鱼总算弄完了,张泽贞觉得手都要抽筋了。 “顾师傅,你来配料吧。” 顾大强按照配方上调料的种类和数量进行调制,张泽贞在一旁细心指导,很快就完成了任务。 这一次,两人都长了个心眼儿,顾大强把腌制的鱼放到了一个小少爷找不到的地方,以免遭到破坏。 “张小姐,你吃饭了吗?”顾锦前来询问。 “没有,刚腌好了鱼。” “待会到堂厅一起进食吧。” “不用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家里还有事情需要处理。” “那好吧,这是剩下的5两黄金,你拿好。车夫在门口候着,我让他们送你回去。” “太谢谢顾小姐了,我自己出去就行了,你就别送了。” 顾锦行了礼,便目送张泽贞离开了。 张泽贞现在是又饿又困,只想快点回到家吃个饭,然后睡一觉,晚上起来还要干大事。 快走到门口时,突然感觉后面有股风,她只是笑了笑。 就在这股风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她突然转身,单手拎起顾宇,直接扔到了旁边的草丛当中,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离开了。 她其实早就看到顾宇跟在自己身后了,只不过在等机会收拾他而已。 顾宇被摔在地上,疼得哇哇叫,家仆和顾锦也赶过来,询问情况。 “姐姐,那个肥婆把我仍在地上了,你要替我报仇,呜呜呜……” “这怎么可能?张小姐已经走了啊。”顾锦觉得是弟弟在无理取闹。 家仆打开门看了看周围,马车确实已经离开了 …… 一个有勇无谋的小犊子,也敢和我玩?老娘也就是需要钱,要不得好好教育你。 坐在马车上的张泽贞感到一丝窃喜。古人说富不过三代,也是有原因的。 想着想着,她就累得睡着了。 “张姑娘,你家到了。”车夫在外面叫道。 “好,谢谢您,多少钱?” “不用了,顾家小姐已经付过了,您慢走。” 张泽贞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了家门。 听到有声音,张扬氏立刻起身查看,看是不是女儿回来了。 “哎呦,我的宝贝疙瘩,你怎么才回来啊?多下午了,吃饭了吗?” “娘,我都饿死了!” “你们都干什么呢?贞贞饿了,你们没听到吗?一个个的光在那傻站着,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一群废物。” 听到张扬氏的怒骂,全家人都站了起来,有的人为张泽贞盛饭,有人给她倒水。 “爹,娘,这是剩下的钱,你们赶紧收好,明天催债的人过来拿。” 张善仁拿着钱进了屋。 张扬氏则搀着女儿进了堂屋,又是盛汤,又是擦汗,心疼的不行。 “贞贞啊,这个家真是辛苦你了,等家里日子好些了,娘一定给你最好的生活。” “娘,您说什么呢?我是家里的一员,自然要为您二老分担责任。” 张泽贞饭吃的很快,她现在只想去好好睡一觉,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了。 回到屋里,张泽贞就躺在了床上,为了能让自己准时起床,她还特意嘱咐大侄子,“大郎,等夜黑之时,记得把我叫醒,你就晚睡会儿,等老姑给你做好吃的。” “老姑,晚上你要去哪?”大郎很不理解地问。 “别问了,按我说的做就行,切记切记,非常重要。”张泽贞再三嘱咐。 大郎用力点了点头,一直守在老姑身边练字,不敢出声,无了解,就悄悄走出去找二郎和三郎玩儿。 …… “老姑,老姑,天黑了,你快醒醒!” 在大郎的大力摇晃下,张泽贞努力睁开了眼,用手揉揉眼睛,看到天色已经暗了,她缓了缓神,小声对侄子说:“你别出声,把油灯吹灭,然后安静地等着。” 不一会儿,大郎竟然看到自己的爹从屋里走出来,手里好像还抱着什么东西,但天太黑了,看不清楚。 第九章 离别 刚要出去问问,立刻被张泽贞拦了下来,“等等,别急,主角还没有出场呢!” 大郎听得一头雾水,难道姑姑知道爹爹去哪吗?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小声的敲门声,张泽雷赶忙上去开门。 两人在门口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大郎,赶紧去准备油灯,我们去看看他们在干什么。”张泽贞吩咐侄子。 “知道了,老姑。” 门外的两人交谈之后,张泽雷就准备把手上的包裹递给门外的人。 然而,就在交接的一刹那,油灯突然亮起,吓得张泽雷大喊一声:“是谁?” 门外的人拔腿就跑,谁成想被张泽风和张泽水拦了下来。 二人把张泽雷和门外的人堵在院内,张泽贞和大郎也走出来。 在灯光的照射下,发现门外的人正是舅舅杨大武,张泽贞抢下包裹,里面装的是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10两黄金。 张泽雷蹲在地上,十分羞耻,无脸面丢家人。 杨大武用耍赖的语气说:“你们三个怎么回事?舅舅是帮泽雷去还债,堵着我算怎么回事?咋能这么没大没小呢?” “舅舅,怎么会有你这种厚颜无耻之徒呢?”张泽贞忍无可忍,要不是自己的亲人,她估计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贞贞,以前舅舅最疼你了,你怎么能这么和我说话?” “狗屁!你是疼我吗?你那是害我!你还嫌我家不够落魄吗?为何又来打大哥的主意?” “我哪里打他的注意了,是泽雷求我,让我帮他翻本的!” “舅舅,你……你胡说,明明是你怂恿我,再试一次,一定能赢的!”张泽雷气得连话都说不利索,幸亏自己没酿下大错。 “我说你就信啊,赌场上哪有必赢的时候?是你自己贪心不足,怪的找我吗?” “诶?贞贞,你是怎么知道我和大郎今晚要出去的?”杨大武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就是啊,老妹儿,你是怎么知道的?”二哥和三哥也很纳闷。 大郎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姑姑,似乎有些陌生。 “哼!你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吗?我今天刚把钱交给爹娘,你就趁火打劫,应该是杨小花告诉你的。” 张泽贞这番话,打得杨大武措手不及,他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女孩还是自己以前认识的女霸主吗? 张泽贞接着说:“你女儿来打探消息的时候,我看到她了,只不过她没发现我,于是,我便顺水推舟,省得你再狡辩。” “你,你……简直就是一个毒妇!” “和你比起来,我小巫见大巫了。” “还有大哥,你怎么不长记性呢?他骗了你这么多次,你怎么还相信他?”张泽贞想不通,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执迷不悟的人。 “贞贞,你可千万别告诉咱爹娘,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鬼迷心窍,我原本想拿着这些钱去赌场赢回本,这样就能扬眉吐气了,我真的是处于好意啊!” 张泽雷跪在地上恳求张泽贞:“贞贞,求你,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你放过我,从此以后,我愿在家里当牛做马,也不敢有怨言。” 大郎看着眼前这个父亲,内心又爱又恨,他不知道该如何做?所以选择沉默,躲在老姑的身后。 张泽贞看着大侄子有些心疼,她虽然揪出了两人,揭发了他们见不得光的交易,但却不知如何处置,毕竟是自己的家人,于情于理都应该网开一面。 二哥和三哥看着张泽雷,怒斥道:“大哥,你糊涂啊,爹娘和小妹儿为家付出了这么多!你怎么就不知足呢?” 杨大武看没有人理他了,就想快速脱身,趁着大家不注意,转身就跑。 只听“梆”的一声,张扬氏那将手中的棍子狠狠地打在了杨大武的腰背部,疼得他哇哇直叫。 “啊……姐,你干什么啊?我可是你亲弟弟!” “从今以后,咱俩再无关系,再敢踏进张家一步,我定让你尸首无存!”张扬氏冲杨大武怒吼道。 张扬氏这一棍实属不轻,即使有医生治疗,也得落个腿部残疾,腰背终生无法直立。 “娘,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您和爹在屋里待着,这里有我来处理吗?” 原来张家除了张泽雷和孩子们之外,大家都知道今晚的行动,所以,张泽风和张泽水才在外面等候,张扬氏让儿子顺利偷走钱,只是为了抓个现行。 “娘怎么能让你承担这么多事呢?我放心不下啊。” 说罢,张扬氏没有理会躺在地上鬼哭狼嚎的杨大武,二是命令二哥、三哥把他扔出去。 “泽雷,你跟我回堂屋,贞贞,去把大家都叫来。”张善仁语气中带有威严。 “是,父亲!” 随后,张泽风和张泽水两人抬起杨大武,找了一个无人地带,将其仍在一片草丛之中。 “你们站住!怎么也得把我送回家啊!”杨大武用最大的力气嘶喊着。然而,根本无人应答,兄弟俩早就走了。 …… 张家堂屋之内。 张善仁和张扬氏坐在正位,张泽雷和付氏跪在中间,其他人位居两旁,等候发落。 付氏早已泣不成声,张泽雷低着头一言不发,他不知道这次家里会如何处置自己。 沉默许久,张善仁终于发话了。 “今天,是我们张家蒙受奇耻大辱的一天,我上愧对祖先,下愧对子女。鉴于泽雷赌性成瘾,屡教不改,我要启用家法,你有何意见?” “爹娘,儿子没有意见,只希望不要牵连妻儿。” “夫君!”两人抱在一起,痛苦不已,倒是大郎显得格外冷静。 “我答应你!泽水,去我房里把鞭子拿来!”张善仁命令道。 张泽贞想要劝阻,但还是闭上了嘴。 张善仁拿起鞭子,狠狠地抽在了儿子身上…… “爷爷,爷爷,够了,放过我爹吧,您打我!”大郎哭着阻止张善仁。 “爹,差不多了。”其他人也劝说道。 “爹,大哥固然有错,但大嫂为这个家忙前忙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加上大郎年龄尚小,不能没有爹妈啊!”张泽贞看不下去了,极力劝阻。 “哎!”张善仁一声叹息,“张泽雷和付氏,从今天起,你二人被逐出张家,从此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爹,你原谅我们吧!我们以后为张家鞍前马后,绝无半点怨言,求您了!”付氏不停地磕头谢罪。 张泽雷被打得遍体鳞伤,他被打得遍体鳞伤,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张泽贞看到这凄惨的一幕,不禁心生怜悯,但转念一想,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人总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即使是家人也不例外。 “我心意已决,你们就不必再说了!”张善仁斩钉截铁地说。 张扬氏也尊重丈夫的想法,儿子做得实在太过分了,可孙子…… “大郎,你愿意跟着你爹娘离开,还是跟着我们?”张善仁问大郎。 大郎听了,迟迟没有出声,守在自己父亲身边,又看看老姑,他不知如何做选择。 张泽贞不想为难孩子,主动和父亲说:“爹爹,让大郎跟着我吧,从此以后,我护着他。” “好,大郎你的意见呢?” 大郎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默认了。 …… 择日,被扔在大野地的杨大武,一步一步地爬到了杨家村,看到他的人,都是远远观望,没有一人愿意上前帮忙。 杨大武之前在村子里作威作福,村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如今变成这副模样,大家都暗自窃喜,简直是大快人心。 此时,杨小花出来,看到父亲被打成这样,心疼不已,立刻冲上前去扶起他,还骂骂咧咧地喊着:“你们这群人还有没有良心,见到伤者,都不知道帮个忙吗?” “爹,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还不都是你的错!去张家偷听消息,还让张泽贞看到了,我白养你这个废物了,哎!” “放心爹,女儿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就你这个德行,给我报仇,做梦去吧!赶紧扶我起来,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奥。” “哎呦,哎呦,你轻点啊!” …… 居数日,张泽雷的伤势已经好转,付氏正在收拾东西,张泽贞拿来一些亲手做的果子递给他们。 “大哥大嫂,你们准备去哪里?” “我们一辈子都待在这个地方,如今要离开,不知去何方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张泽雷无奈地说。 “对了,小妹儿,爹娘你多照顾,大郎我们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哥哥嫂嫂,我一定会照顾好大郎,让他读书上学的。” 听到张泽贞的承诺,二人也就放心多了。 “对了,大哥,我雇了马车,就在门口,已经付过钱了。” “谢谢小妹了,这次多亏你了,否则咱家就完了!” “都是我应该做的。” 三人走出门口,除了张扬氏和张善仁,其他人都到了,大家相互珍重,互诉衷肠。 临别前,大郎跪在父母面前,磕了三个头,然后说道:“爹,娘,儿子不孝,不能随你们一起远行,待儿子出人头地之时,再来孝顺您们。” “大郎!爹娘对不起你啊!”付氏看到儿子这般懂事,悲伤之情油然而生,哭着与儿子相拥在一起。 张泽贞很理解这种分别之苦,当年自己与母亲分别的场景,没想到重生之后,还要让自己的亲人再次经历一次,或许这是命吧,只有经历过痛苦,才会迎来最好的人生。 大家望着马车渐行渐远,便回到了家中。 张善仁和张扬氏并非无情之人,只是害怕自己后悔当初的决定,索性不予相见。 第十章 报复 夜深人静之时,张泽贞在院子里溜达,听到大侄子屋里传来一阵阵压抑的哭泣声。 她轻轻地敲了敲门,问道:“大郎?” 屋内的大郎听到是老姑的声音,赶快擦干眼泪,打开房门。 “你怎么了?是不是想你爹娘了?”张泽贞关心道。 大郎点点头,没有说话。 “放心吧,你爹娘只是暂时的离开,等爷爷奶奶消气了,就会让他们回来,和你团聚的。” “真的吗?老姑?” “当然,今晚我陪你,明天咱们再去河边捉鱼,老姑回来给你们烤鱼如何?” “好。”大郎的表情立刻转忧为喜,果然孩子的情绪说变就变,一顿好吃的就哄好了。 不过,张泽贞却明白大郎心中的苦衷。回想前世,10岁的时候,母亲就离开了自己,无论怎样挽留,她都义无反顾地抛弃了自己。 这也导致张泽贞和母亲有10多年都没有见过,所以,她能够感受到大郎的孤独和落寞,得想个办法让侄子换个环境…… 对了,让大郎去上学读书,那里会有很多同龄的小伙伴陪他玩,也会转移孩子的注意力,让他过得不这么艰难。 可从张泽贞的观察来看,附近这几个村子里并没有学堂,也没有教书先生,最近的书院好像是在镇上,离顾府似乎很近,这可如何是好 …… 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张泽贞问张善仁:“爹,大郎年龄不小了,是不是应该上学了?” 张善仁放下筷子,沉思了一会儿,回复:“确实是,不过唯一一个书院在镇上,来回不是很方便。” “大郎,你想读书吗?”张泽贞又问大郎。 “想。” “爹,娘,交给我吧。” “对了,娘,下午我带孩子们去河边捉鱼,吃了饭歇会就走,您放心好了。” “贞贞做事,娘一直都很放心,我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有了你!”每每夸起女儿,张扬氏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自从杨大武和张泽雷的事情解决之后,家里的相处氛围就融洽了不少,而且大家都很有眼色,也很少在爹娘面前提起过往。 …… “我们走了!”张泽贞和家人告别。 四人组整装待发,浩浩荡荡地朝河边走去。 今日天气格外晴朗,春天的气息也愈发明显,来河边的人络绎不绝,多是父母带着孩子过来玩耍。 “开工!”张泽贞一声令下,三个孩子缤纷两路,准备捕鱼器具,她则寻找鱼多的地方。 看着孩子们能如此快乐,她也放心了不少,最近家里的烦心事太多,惹得大家都不开心。 张泽贞脱下鞋,光脚走进河里,清凉的河水让人瞬间清醒,河中的鱼清澈见底,并且围在她脚边。 是自己的脚太臭了吗?张泽贞不禁嫌弃自己,但转念一想,没关系,这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吗?回去烤烤就没味了。 不一会儿,河岸上传来一声声撕喊,似乎是自己的侄子。 抬头一看,张泽贞发现三郎被一个女人抱起来仍进河里,她顺时又拿起了一块儿大石头,准备朝三郎丢去,幸亏大郎二郎及时冲过去,拦住了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张泽贞连鞋都顾不上穿,直接冲了过去,近距离一看,才发现此人正是杨小花。 “二郎把弟弟抱起来,大郎,把杨小花给我拦下来!” “知道了,老姑!” 两人分头合作,大郎虽是一个孩子,但对付一个偏瘦的女人,并不是很困难。 张泽贞跑到三郎身边,为他检查了一下,似乎没有明显的伤痕,只是全身湿了。 把三郎交给二郎之后,她走到杨小花面前,冷嘲热讽地说:“哎呦,瞧瞧这是谁啊?哦,原来是杨废物的女儿。” “你爹怎么样了?能从床上爬起来了吗?” “哼!都是你们害得,我爹他才落了个腰腿部终身残疾,连走路都费劲,你断了我们家的财路,咱们谁都别好过!”杨小花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这年头,怎么都是恶人先告状,要不是你爹,我们家能变成这样吗?”张泽贞也不甘示弱。 “我一定要为我爹报仇!你们全家人都不得好死!” “报仇?行吧!既然你不知悔悟,那我就替我娘教育教育你!” “三郎,过来!刚才是不是她把你扔进水里的?”张泽贞问侄子。 三郎点点头。 只见张泽贞揪起杨小花的衣领,把她拖到水边,由于两边的体型和实力实在太过悬殊,杨小花根本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听之任之。 张泽贞把杨小花的头摁在水里,时而压进去,时而拎出来。 侄子们看傻了,虽然老姑以前也是横行霸道,但家里人从没见过,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于是三人在旁边呐喊助威:“老姑,加油!” “老姑,把她扔进水里!” “张泽贞,你个挨千刀的……” 杨小花话还没说完,张泽贞一个用力,直接把她恩在河水里,并吐槽说:“都这样了,嘴还不放干净!真是执迷不悟。” “大郎,过来!你抓着她的脚,我拽着她的胳膊,咱俩一起用力,把她扔进河里。” “知道了,老姑!” “我数123,咱们一起用力!” “1” “放开我,放开我!”杨小花用力嘶喊着。 “2” “我错了,我错了,求你们了,求你们了!” “3扔” 两人一齐用力,直接将杨小花扔到了深水河中,岁不至于淹死人,但想要爬上来,也很费劲。 围观村民也纷纷拍手叫好,觉得张泽贞做得对。 “做得好,就该这么干!” “这么大人了,还欺负孩子,真不知耻。” “就是,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报应!” “诶?这不是杨家的那个女儿吗?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活该!” 大家不知前因后果,可他们看到了三郎被扔在水里的那一幕。 张泽贞看到三郎全身湿透了,就想着赶紧回家,否则孩子容易感冒,于是便吩咐大郎把刚才捞的鱼拿走,今天的游玩提前结束。 临走时,还不忘对河里的杨小花招了招手:“我们走了!” “你们会遭到报应的!” 杨小花像一只落汤鸡在河里不停地扑腾,因为不会水,所以只能大喊救命,只是没人理她。 …… 另一边,贞贞和孩子们走后,张扬氏也来到了许家…… “张夫人,今日到访有何事?”许悦的母亲许赵氏冷面相迎。 眼前的许赵氏,身材纤细,说话温柔,虽然脸上有少许皱纹,但和同龄人相比,年轻不少。一身紫色长裙,尽显高雅之风。 许家不是豪门望族,可在桃花村,也算是有钱人家,女人在吃穿方面都比较讲究。 “前段时间,两个孩子不是闹别扭了吗?我给您过来赔个不是。”张扬氏笑着说。 “我听悦郎说了,我也确实不太赞成咱们两家的婚事,您看……” “哎呀,误会误会,都是我家那个不争气的杨大武惹得麻烦,许夫人,您可千万别在意。” “这门亲事是我家官人定下的,也是念在张官人的救命之恩,才有了门娃娃亲。” “没错没错!”张扬氏不停地附和着。 “但如今,我儿并不愿意,我觉得强扭的瓜不甜,要不就算了。”许赵氏极力想退掉这门婚事。 “怎么会呢?我家贞贞非常中意悦郎,两人年龄相仿,志趣相投,多合适啊。”一提起女儿,张扬氏的笑容就格外灿烂。 但许赵氏却满脸嫌弃,可也不好意思当面回怼,只能敷衍说:“这事等我家官人回来再议吧,没什么事,我就先去休息了,张夫人,您请便!” “好,您休息吧,等张官人回来,您一定帮着说好话。” 说罢,张扬氏就回去了。 许张氏很嫌弃张泽贞不假,可对于儿子的婚姻大事,也没有决策权。她是二婚夫,许悦是她和前夫的孩子。许思明一直视许悦为眼中钉,所以,想通过这门婚事,把许悦赶出许家。 回到家的张扬氏有些疲倦,但看到女儿正和孙子们说笑大闹,一下就来了精神。 “娘,你回来了!”张泽贞一转身,就看到了阿娘。 “下午我去许家了,许家夫人说了,许悦说得都是气话,你们二人的婚事不会受阻。我就说嘛,我家贞贞这么漂亮、聪明、贤惠的孩子,哪个男人不是抢着要?” “呵呵,娘说笑了。” 对于张扬氏的说法,张泽贞是连标点符号都不信,因为许家夫人才不会这么想。 “奶奶,奶奶,今天小姑把杨小花扔进河里,为三郎报仇了!”二郎蹦蹦跳跳地过来报喜。 “报仇?怎么回事?贞贞,是不是她来找你们麻烦了?伤到了吗,快让娘看看。”张扬氏一听到杨家,就知道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便赶紧关心女儿和孙子们是否受伤。 “娘,你放心,我还能让她欺负了不成?她趁我没注意,把三郎扔进河里了,不过没伤到。” “什么?那三郎现在如何了?”张扬氏心疼地问道。 郭氏赶紧上前回复:“回娘的话,三郎没受伤,刚给他换了新衣服,没啥大事。” 张扬氏自责道:“哎,真是造孽,没想到这个弟弟,竟然差点毁了咱们张家,该离开的……” “娘,别瞎想,咱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今晚我给大家烤鱼。虽然捉的鱼不多,但一人分一点还是没问题的。”张泽贞急忙打断张扬氏的话。 自从跟了老姑,大郎也变得懂事多了,附和着说:“奶奶,姑姑说她想到办法让我上学了!” 张扬氏的思绪被拉回来,问女儿:“真的吗?” 第十一章 有人来挑战 “现在还没把握,等确定之后,再告诉你们。”张泽贞若有所思的回答。 “今晚烤鱼我来做,二嫂三嫂,帮我准备一下调料,三哥应该已经把鱼处理好了。” 张泽贞把鱼穿在竹签上,准备好烧烤的支架,张泽水则抱来一堆木头,将其点着,烤鱼就正式开始了。 她回想着以前父亲烤肉的样子,不断调整鱼的受热位置,还时不时地在鱼肉上面刷上油和调料,使其充分入味。 不一会儿,烤鱼的香味就弥漫出来,惹得大家直流口水。 “老姑,烤鱼啥时候能好啊?” “小妹儿,你这烤鱼的手法是从哪里学来的?” “老妹儿,在你被猪拱之前,我从来没见你做过饭,你怎么……” “啪” 张泽风还没说完,就感到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了自己脸上。 “闭上你那张狗嘴!贞贞的事也是你能乱说的?”张扬氏怒批三儿子。 随后对张泽贞说:“我们贞贞天赋异禀,打出生就是贤妻良母型的,是吧?” “娘说的都对。”张泽贞昧着良心点点头。 第一波鱼肉考得差不多了,她取下三只,分给了爹娘,剩下的一只给了大侄子。 大郎刚想伸手去拿,就看到奶奶严厉的眼神,于是赶紧把手伸回来。 “贞贞,你这么辛苦,这只当然是给你的,孩子们等下一波就行。”说着,张扬氏就把鱼直接放到了女儿嘴里。 张泽贞很享受这样的待遇,就是有点废侄子。 第一波烤鱼只是试试水,毕竟自己都是按照父亲的步骤进行操作,无法保证成果。现在已经手艺已经得到验证,就可以多考几串了。 而鱼的香味也逐渐飘香其他村民的屋内。 “这是谁家在做饭,怎么这么香啊?” “这味道好像是从张家传来的。” “这咋可能?他们家有会做饭的人吗?” “也是,尤其是他们家那三个媳妇,做饭那叫一个难吃,就是饭里加了点盐。” “要不出去看看?” 大家寻着烤鱼的味道走来,竟然发现是张家的女儿在烤鱼,众人目瞪口呆,还以为看花了眼。 “有事吗?”张泽贞看见一群人围在不远处,便好奇地询问。 “你这烤鱼是怎么做的,味道太香了!”一个中年妇女羡慕道。 “没什么,就是放了一些调味品。” “能让我们尝尝吗?” “额……”张泽贞看着仅剩3条烤鱼,又看看自己的母亲说:“就剩三条了,要不下次再给你们尝?” “哎呦,这不是王阿婆嘛,说从此以后不再踏进我家门半步,如今怎么来讨饭吃了?”张扬氏听到女儿说话,便出来查看情况,没想到竟是王氏。 王氏是村里有名的寡妇,为人小气刻薄,自从她知道张泽雷读博之后,就对张家避而远之,生怕惹上麻烦。 甚至在那期间,还在邻居面前传播闲言碎语,诋毁张家的名声。 “张扬氏,你怎么不识好歹?我王氏能认可贞贞的厨艺,你应该感恩戴德,谁不知道我的厨艺是全桃花村最好的。” “你还要不要脸了?一个寡妇竟然还敢炫耀自己的厨艺,你相公就是吃你的饭,吃死的吧?” “你个恬不知耻的老东西,活该你们家儿子赌博,一看就是你教的。你和你那个弟弟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放屁……”张扬氏被气得说不出话,从旁边拿起一把扫帚就朝着王氏冲过去。 “娘,别激动,看我的。”张泽贞拉下张扬氏,安抚母亲切勿动怒。 “看来您就是全桃花村最有名的厨娘,王阿婆吧?” “对,就是我!” “看来您对自己的厨艺很自信,要不我们比试比试?” 众人一听有戏可看,纷纷怂恿王氏:“王阿婆,敢不敢应战?” “当然敢了,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做出什么好饭?比就比!” “你说怎么比?”王氏一脸傲娇地挑性张泽贞。 “您是长辈,您来说。” 王氏邪魅的一笑,选择了自己最擅长的菜,“那就做大家都爱吃的东坡肉,如何?” “可以,时间就定在三天后,这期间各自去准备配料,到时候请全村人来抉择。”张泽贞回复说。 “好,那你输了怎么办?” “倘若我输了,我代我全家向您道歉;倘若你输了,你要向我全家道歉,敢不敢?” “好,到时候见。”王氏说完扭头就走。 众人见事情已经结束,就纷纷散去,都等着三天后的美食鉴赏呢。 “老姑,你能赢吗?”大郎担忧地问。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你老姑怎么可能会输?” 张扬氏批评完小孙子,就对女儿说:“贞贞,娘相信你一定可以战胜那个老八婆!” “就是,老妹儿,王氏就是一纸老虎,和你没法比。”郭氏肯定地说。 “放心吧,我有信心。” …… 隔天一早,张泽贞就独自去了顾府。 她一路上都在想,该如何让顾锦帮忙,把大侄子送进书院。 去她们家免费当厨娘?还是去他们家酒楼免费打杂? 马车一路上十分颠簸,张泽贞一想到顾家的怨种少爷,就很气氛,要让侄子和他在一起学习,能学好吗? 不一会儿,就到了顾府。 张泽贞走上前去敲了敲门,开门的人正是顾管家。 “张姑娘,你怎么来了?” “顾管家,我来找顾锦小姐,有事相求,她在吗?” “在,等我禀报,您稍等一下。” 张泽贞回想了一下自己来时看到的书院,似乎离顾家的酒楼很近,如果自己能在那里打零工,或许就能照顾侄子了。 “小姐请您过去,张姑娘。”张泽贞的思绪被打断。 “顾小姐,打扰了。”张泽贞向顾锦行了一个礼。 “张姑娘,此次前来,有何贵干?” 顾锦将张泽贞请到堂屋,并对身边的侍从说:“小糖,沏茶!” “今日前来,我有一事相求,就是我侄子上学的事,看顾小姐能否找书院先生说一下,收下我侄子。” “你侄子今年多大?” “10岁了。” “那确实应该上学了,但上学的费用还是比较高的,一个月大约需要1000文左右,你……” “钱方面,还请顾小姐放心,我一定想办法交上。”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等下午我去接顾宇放学时,和先生说一下,倘若可以,我让顾管家去家里通知你。” “那我就在家坐等顾小姐的好消息了。”张泽贞将手中食盒递给顾锦:“小小诚意,还希望姑娘喜欢。” 顾锦打开一看,竟然是非常可爱的动物果子。她拿起来尝了一个,入口即化,而且也不是很甜,还有一种淡淡的香味。 “张姑娘真是好手艺,我以为你只是做鱼干很好吃,没想到做出来的果子也如此美味。” “顾小姐过奖了,以后如果有什么喜欢吃的食物,可以告诉我,我愿意效劳。”张泽贞听到别人夸赞自己的手艺,很是欣慰。 “好!” 对于去锦玉楼打杂的事,她实在不好意思开口,只能慢慢来,等待机会。 张泽贞在镇上的街市闲逛,想着买些做东坡肉的调味品。这道菜对她的意义而言非常重大。 当初父母离婚,父亲见自己闷闷不乐,就经常在家做各种好吃的,哄自己开心。其中她最爱吃的一道菜就是东坡肉,所以当王氏说出以这道菜为比赛作品时,自己竟然有些兴奋。 她在市场上挑了一些上等的食材,准备回家再宰一头猪。明日就要比试了,今天必须先尝试在家做一下。 张泽贞大脑搜索了一下有关王氏的相关信息,这个人好像在大城市做过厨娘,但居村民说,应该是犯了什么事,所以在城市待不下去了,所以才回老家的。 即便如此,她的手艺也非常了得,不可轻视。 回到家后,张泽贞就直接去找张泽风,“三哥,帮我宰一头小猪吧!” “行,这就去。” 但郭氏却有些抱怨地说:“老妹儿啊,咱家就剩两头猪了,过年还要吃呢,要不就到市场上买点猪肉凑合一下吧。” “三嫂,市场上的猪肉不如家里的新鲜,明天比试,必须得用自家养的猪才好吃。”张泽贞坚定的说。 “可是……” “你算什么东西,在这里指指点点的!”张扬氏听到两人的对话,直接怒骂郭氏。 “娘,对不起,我错了!” “你今天能过上这样的生活,是谁给的?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过上两天好日子,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吗?” 郭氏见状,识趣地走开了。 “你在这呆着干嘛?还不赶紧宰猪去?”张泽风听到母亲的命令,也赶紧忙去了。 “贞贞,有什么想要的,你就说,只要娘买得起,都给你买。” “谢谢娘,您放心,女儿不会让您失望的。” “我女儿最优秀了,娘这辈子就靠你了。” 一切食材都准备就绪,张泽贞为了避免浪费食材,只是少切了几块猪肉,然后倒入少量的调料,尝试了两三次,但结果都不尽如人意。 她仔细校对了自己和父亲的做法,并无差异,但为何做出来的味道差别如此之大?她有些苦恼,甚至有些丧失信心…… 张扬氏看到厨房的女儿,心里不免有些担心,倒不是怕和王氏道歉,主要是怕伤了女儿的自尊心。 不知不觉,双方的比试时间已经到来,村民们都赶来看好戏,这其中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是许悦。 王氏则是一脸傲慢自信,觉得自己势在必得。再看张泽贞,脸上充满了忧虑。 一些村民小声议论:“这次张家姑娘肯定输了,王氏做这道菜那可是南城一绝。” 第十二章 厨艺比拼 此次比赛由3位村民来担任评委,赢得评委喜欢多的一方则胜。 评委一声令下,两人开始起锅生火,张泽贞先将之前切好的五花肉放进沸水当中,煮至几分钟后捞出。然后再将准备大葱切断、生姜切片,放到砂锅的地步。 一开始,两人的进度差不多。但在放配料的过程中,张泽贞不自觉地看向对方,只见王氏很自信地倒入各种调料,然后直接将肉放入锅中炖。 而张泽贞则由于片刻,她再次回忆父亲生前的做法,以及昨日尝试的结果,分析到底是什么原因,影响了肉的口感。 看着桌子上的八角、酱油、黄酒、白糖和盐,总觉得哪里不对。 对面的王氏看到张泽贞迟迟不下肉,心里暗自窃喜:就这水平,还想和我比,哼。 张扬氏看到女儿有些迟疑,心里很是担忧。 “娘,老妹儿怎么了?” “就是啊,娘,是不是老妹儿忘记怎么做了?” “放屁!贞贞昨天尝试了这么多次,怎么可能出差错!” 张扬氏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是赞成儿子儿媳的说法的。 围观村民看到这一幕,也在小声嘀咕:“看来胜负已定了。” “那也不一定,我瞧前两天,张家姑娘做的烤鱼就挺好,没准人家有更好的想法呢。” “我看不见得,你想想,张泽贞才做几天饭,王氏可是南城的一流厨娘,普通人怎么能和她比?” “嗯……” 沉静过后的张泽贞像是开了挂一般,突然清醒了,她迅速将五花肉放进装有调料的砂锅当中,并到下黄酒,刚好过肉的表面。 盖上盖子后,用大火煮滚,待煮沸之后,立刻调整为小火,整个过程不太像是炖肉,更像是熬中药。 对面的王氏看见张泽贞的操作,也是一头雾水,心中不仅嘲笑:这小丫头,竟搞这虚头巴脑的操作,浪费时间。 不出所料,王氏率先完成了东坡肉,已经开始装盘了,而张泽贞则不慌不忙,她要等肉汤熬制只剩一点。 王氏将做好的东坡肉端到五位评委面前,由他们进行品尝。 第一位评委是桃源村的里长:“不愧是南城一绝啊,这东坡肉简直太好吃了,肉肥而不腻,好,好,好。” 第二位评委是一位中年农民:“王氏好厨艺,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坡肉,我觉得胜负已分。” 第三位评委是一名书生,看上去比较瘦弱,他对这道菜的评价也很中肯:“王娘子这东坡肉肉嫩,调料甜口,但是,就我个人而言,吃第一口陷入其中,可吃多了就有些腻了。” 王氏对于书生的这个评价非常不满意,怒怼道:“哼,一看就是没吃过什么好东西的人。” 三位评委评价完王氏的东坡肉之后,张泽贞这边也准备好了。 她将肉从砂锅中倒出,并在旁边摆放了一些提前做好的蔬菜和果子,整盘菜有一种大团圆的象征。 张扬氏看到女儿的肉终于做好了,心里的那块石头也就落地了,她非常期待女儿的成果。 张泽贞将做好的菜放到评委面前,并行了个礼说:“请给位评委品尝。” 三人一看,相互对视了一眼,点头而笑,显然非常满意这个创意。 他们先后品尝了这道菜,不仅吃了肉,还品尝了旁边的果子和蔬菜,纷纷赞不绝口。 里长率先发言:“张姑娘这道东坡肉十里飘香,味道鲜美,简直是人间绝味儿,还有这果子,搭配着肉一起入口,给人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中年农民却不以为然,“姑娘这道东坡肉虽然鲜嫩,味道不错,但口味是半甜口,这显然不符合传统东坡肉的做法。” 书生则表现得比较淡然,他并没有做过多的评价,只是淡淡地说:“本人读书多年,如今却找不到任何一个词来评价这道菜。我只能说,吃了你的菜,我突然感觉到一种快意人生。” 张扬氏他们听到评委,显然有些不满,特别是那个中年农民,老古董,没文化。 两道菜品尝完毕,三位评委要做出自己的最终选择了。 里正思索前后,站到了张泽贞这边,中年农民当然是选择王氏,就剩下书生了,他的选择将决定今日胜利将花落谁家。 书生思索前后,不知该如何选择,论味道,两人各有千秋,不分伯仲。但论食物体验和摆盘美观而言…… 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走到了张泽贞那边。 张泽贞看胜负已定,对两位评委行了一个礼,“感谢两位先生的认可。” 众人拍手叫好,张扬氏上前鼓励女儿:“贞贞,我就知道你能行!” “凭什么她能胜利?”王氏非常不服,对其他两位评委加以指责。 “因为她的摆盘和搭配更胜一筹。”书生解释说。 “笑话!今天比的是东坡肉,不是果子和蔬菜,一把归一码,你们懂不懂?” “娘子此言差矣,任何菜系本身讲究的就是色香味俱全。张姑娘这道菜这三项标准全都符合,而你只符合其中的两项,她获胜是理所当然的。” 张泽贞听这声音有些耳熟,转身一看,竟然是许悦,她不禁心里一阵:这位高傲的许公子,怎么也替自己说话了,难不成和自己一样,也穿越了? 许悦虽不喜欢张泽贞,但却是一个十分公正之人,赏罚分明,既然自己路过于此,自然要客观评价。 “好了,王氏,既然胜负已分,你就要兑现承诺,为过去的言行,向张家道歉。”里正出来主持公道。 王氏一脸不情愿,在心里念叨了半天,嘴上就是说不出来。 此时,张泽贞对王氏说:“不必道歉,王娘子,厨艺本身就是给人们带来美好的事情,不应该过分重视输赢,而是要相互学习,为大家做出更美味的食物。” “我想我娘也是这样想的,对吧,娘?”张泽贞回过头去看张扬氏。 本来想着让王氏出丑,但听女儿这样通情达理,自己也不好再强词夺理,再加上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必要闹得很僵,就应许了女儿。 “哎呀,张姑娘虽年龄不大,但能如此善解人意,大有可为啊。”书生赞赏道。 “先生,过奖,我也很欣赏王氏的厨艺,日后还要向她多加学习。”张泽贞非常谦虚。 但这一举动,也让很多村民感到奇怪。 有人在下面窃窃私语:“从前的张泽贞乃是村中一霸,怎么突然变得知书达理了?” “真的诶,这是怕嫁不出去吗?” 大家的议论,也让张泽贞意识到,自己“跑偏了。” 赶紧对众人说道:“我今天能有这样的素养,多亏了家父和家母的悉心指导。二老经常教导我,要与人为善,宽厚待人。” 村民都知道张扬氏的嚣张跋扈,但对于张善仁却赞赏有加,这个人平时很和善,怪不得能把女儿调教得这么好。 张扬氏听到女儿的夸奖,脸上都笑出了一朵花,理所应当地接受了这份赞誉。 王氏看到张泽贞这么通情达理,虽有不服,也不好据理力争,毕竟都是邻里街坊,不好太过分。 于是对张泽贞说:“张泽贞,我服了,但下次你可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愿意请教。”张泽贞谦虚地说。 热闹看完了,众人也都逐渐散去,只留下一些帮忙打扫现场的人。 “张姑娘,恭喜你获得了胜利!” 张泽贞一回头,发现是顾管家。 “顾管家,你怎么来了?来,快屋里做,我给您沏茶。” “不用了,张姑娘,府上还有事,我得尽早回去。此次前来,是告知你侄子明天上学的事。” “真的吗?”张泽贞听到这个消息喜出望外。 “是的,我家小姐已经和教书先生打过招呼了,你侄子明日就可到书院学习,不过要先交1000文的学费,其他的就没什么了,你还有何为题吗?” “没有没有,太感谢您了,明日我一定带着大郎准时到书院,还请顾管家替我向顾小姐表达谢意。” “好的,那我就先走了。” “等下,顾管家,我刚才多做了一些东坡肉,还请带回去给顾小姐尝尝。” 说罢,张泽贞就赶紧去厨房将东坡肉放在食盒中,然后递给顾管家。 “有劳了,顾管家。” “客气,告辞!” 张泽贞看着顾管家离去,转身就去找大侄子。 “大郎,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老姑,啥好消息啊?” “明天你就可以去上学了!” “真的吗?太好了。”大朗听到这个消息,一蹦三尺高,高兴地停不下来。 二郎和三郎听到这个消息,有些嫉妒地问:“老姑,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去上学?” “等你们长大些就可以去了。” 张泽贞安慰侄子们,其实二郎也到了年龄,但目前家庭条件不允许,所以,她只能先管好一个。 告诉侄子这个消息之后,她就出去收拾东西了,没想到看见许悦也在帮着当扫,这让她受宠若惊,对这个冷面未婚夫也有了很大改观,但转念一想,这人不会有啥计谋吧? “许公子,这点小事怎敢劳你大驾?”张泽贞阴阳怪气地说道。 “张娘子不必多心,我只是看帮忙的人比较少,所以,过来搭把手而已。”许悦依旧是一副冰冷的面孔。 张泽贞并未多言,而是进厨房拿了一盒果子,递给许悦:“这个送给许公子,感谢您的操心受累,一点小心意,不必多心。” 许悦看到张泽贞的举动,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张泽贞最烦这种磨磨唧唧的男生了,直接将果子塞到他手里,转身就走了。 第十三章 重新开张 张泽贞一大早就为大郎整理上学需要用的东西,并给他备上了一份午餐,让他中午在学校吃。 “大郎,到了书院一定要尊师敬友,不要和其他同学起争执,要认真听老师讲课,知道吗?” “知道了,老姑。” 去书院第一天,张泽贞特意租了一辆马车,但马车的价格太贵了,不能天天如此,她还需要再想其它办法。 一路上,大郎非常紧张,这是他第一次离开家,独自面对陌生人群,不过,他也很开心,想象着自己与同学一起嬉戏打闹的场景,应该很不错。 不久,两人就来到了书院所在位置,门上面写着大大的“翰林书院”,张泽贞领着大郎走进书院大门。 迎面而来的是顾府的管家,他身边站着的人就是书院的教书先生杜汉生。 “张姑娘,你们来了。”顾管家率先向她打招呼。 “顾管家,你怎么在这?大郎,快叫大伯。”张泽贞对大郎说。 “大伯好。” “好,这孩子应该和顾少爷差不多大吧。” “对,他俩应该同岁。” 顾管家满意地点点头,“对了,张姑娘,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杜先生,以后就是大郎的老师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大约有40多岁,长相斯斯文文,皮肤白皙,手持一本经书,表面上对人很友善。 “大郎,快叫人啊。”张泽贞看着这个厚道,但不懂人情世故的侄子,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先生好。”大郎深鞠一躬,向先生表示敬意。 “你叫大郎?”杜汉生问。 “对。” “学习很辛苦,还希望你能坚持住啊。” “以后就有劳先生了。” 张泽贞对先生说完,就让侄子跟随先生进去了。 “顾管家,您是找我有事吗?” “是这样的,张姑娘,我将昨日的情况说给我家小姐和老爷听,他们也品尝了你送去东坡肉,觉得颇为震撼。” “所以,我家老爷想请你当锦玉楼的二掌柜,负责后厨,不知张姑娘意下如何?” 张泽贞听了这话,不禁有些窃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还没开口,梦想就实现了,还真得感谢王氏。 但为了不让顾管家看出破绽,她还是故作镇定地说:“承蒙顾老爷和顾小姐的厚爱,我一个小女子,不知能否胜任该位置。” “张姑娘谦虚了,顾府对你的手艺非常认可,倘若姑娘同意,那不如跟我去锦玉楼去看看,老爷和小姐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我何德何能呢?那就请顾管家带路吧。” “请!” 书院离锦玉楼的距离很近,路上顾管家向张泽贞简单介绍了锦玉楼的情况。张泽贞调动起原宿主的记忆,想知道她眼中的酒楼是什么样的。 记忆中,她看到了锦玉楼前几年的辉煌,宾客络绎不绝,顾府也因此赚得盆满钵满,成为镇上最富有的人。 但这两年,酒楼却显得异常冷清,从原宿主的体验来看,似乎他家的菜从不换新,大家都吃腻了,还有就是酒楼的跑堂态度也不好而且价格很高,久而久之,人们也不愿意来了。 “张姑娘,你看,前面就是咱们的酒楼了,一共分为两层,楼下是散客,楼上是雅间,雅间一共有6间,每间都有不同的装饰。” “来,张姑娘这边请,老爷和小姐在二楼。” 在顾管家的引领下,张泽贞见到了顾家老爷顾长清。 “张姑娘,这是我家老爷顾长青,小姐你见过了。” 张泽贞向两位行了一个礼。 “对于顾老爷,我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张姑娘过奖,来,请坐。相信顾管家已经和你说了一些酒楼的事情,不知张姑娘有何想法?” “能得到顾老爷的赏识,我无比荣幸,可是……” “张姑娘不必担心,你的月钱不会少,一个月10两银子,如果生意好,有盈余,还会额外加2两银子,不知你是否满意?” 张泽贞想了想,也还不错,毕竟她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照顾大侄子,而且这些钱足够支付学费,照顾家里人生活了。 “可以,但我有一事要提。” “姑娘请讲。” “我要重整酒楼,如果后厨有不合格的人,我可能也会更换,不知顾老爷是否乐意?” 这个要求,着实让顾长清有些为难。毕竟后厨人员都是自己的各种亲戚。他自知这些人做事不上心,但要让他们走人…… “行,既然酒楼已经交给张姑娘了,那就由你说了算,我让顾管家配合你。” 顾长清狠狠心,还是答应了这个条件,那些人虽是亲戚,但酒楼已经名存实亡了,再不盈利,不要说他们了,连自己都撑不下去。 “但顾某也有一个条件。” “老爷请讲。” “我给张姑娘一个月的时间,倘若酒楼还像现在一样冷清,那就不要怪顾某无情了。” “成交!”张泽贞自信地说。 “好,张姑娘也是爽快之人!那剩下的事情,就让顾管家和你对接,我们就先告辞了。” “慢走!”张泽贞送两位离去之后,就开始思考锦玉楼的未来了。 “来来来,大家都过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顾管家大声喊出酒楼的厨师和跑堂。 “这位是新来的二掌柜,张泽贞。从今天开始,她掌管后厨的所有事情,你们要好好配合,谁有意见吗?” 大家看来者竟是一个20岁左右的小姑娘,很是不服气。 一个50岁左右的大娘鄙视地说道:“顾管家,你这是开玩笑呢吗?就这么一个小丫头,来当二掌柜?还不如让我当呢!” “就是的,顾管家,老爷这什么意思啊?诚心赶我们走吗?”一帮人跟着起哄。后厨人员大多是顾家的亲戚,不看僧面看佛面,顾管家不敢把他们怎么样。 “对,就是要诚心将你们赶走!”张泽贞冷冷地说。 “什么?还反了你了!顾管家,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也敢和我们叫板?走,找老爷去!”这些人都很不服气,嚷嚷着要顾管家评评理。 顾管家也很为难,把张泽贞拉到一旁,小声说:“张姑娘,这都是顾家的人,你也不必闹着这么僵吧?” “顾管家此言差矣,顾老爷让我来是重振锦玉楼之风,这些挑拨是非之人,自然要尽早除掉。” 张泽贞根本不听顾管家的劝诫,直接对后厨的6个人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这里的二掌柜,有不服的,直接找顾管家领薪水,然后走人,能干的,可以留下,但要听命令。” “话已至此,你们开始选择吧。” 新官上任三把火,不把下面治的服服体贴的,根本无法开展后续工作,这是张泽贞从父亲的经验中学来的。 “哼,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厨师,害怕你一个小姑娘不成,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脱下身上的抹裙,重重地仍在桌子上,转身就走。 “走就走,老娘害怕你个丫头片子不成!我看你能干多久!”刚才闹事的女人,也转身离开。 还剩下四个人,他们与顾府的关系并不大,只是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如果离开,可能赚不了几个月前,还不如静观其变。 “那你们的意思,是不走了,对吗?”张泽贞冷冷地问四人。 四个年轻的小伙子点了点头。 “好,既然留下就好好干,如果你们做事不认真,我照样让你们走人!” 顾管家看到张泽贞雷厉风行的样子,站在一旁不敢插画,他没想到,这样一个20岁出头的女孩,竟然有种女霸主的气势。 “顾管家,我们先去看看厨房的食材吧。”张泽贞建议说。 “好,你们站着干什么,赶紧带二掌柜的去啊。” 顾管家带头,张泽贞在后,另外四个人紧随其后,不敢懈怠。 来到厨房,张泽贞四处观察了一下,卫生方面还算干净,但食材摆设比较杂乱,而且有些食材并不新鲜,像是过了三到四天的样子。 “这堆菜都快烂了,是什么时候买的?” 其中一个名叫三胜伙计回答:“回二掌柜的,这堆菜是三天前买的。” 和张泽贞猜测的一模一样,她继续问:“都三天了,怎么还放在这里?难不成喂给虫子?” “最近客人比较少,有些菜买来用不上,扔了也可惜,就一直放在这里。” “可为什么剩下的只有菜,没有肉?不应该是一起买来的吗?” “这……” “吞吞吐吐的干什么?还不赶紧回答?”顾管家催促道。 “吃不了的肉都被赵大娘和吴大哥拿回家了。我们可没敢拿……”几个伙计连忙解释。 “是刚才走的那两个人吗?” “嗯。” 听到这样的回答,张泽贞很是后悔,当时就不应该给他们结月钱。 “最近一个月的人流量大约有多少?” “这个不一定,不过近一年里,咱就楼每天也就10几桌,而且都点的是家常菜,没有什么大的收入。” 十几桌?这就楼能存活,也就仰仗了顾家的财大气粗,张泽贞来回查看,想了又想。想要增加人流量,先要从门面开始,然后才是菜品。 “你们知道这里的人喜欢吃什么菜系吗?” “这个还真不一定,能来这里吃饭的,大多都是比较富有的人,他们喜欢吃一些新鲜的菜品。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是其他镇上的人,路过这里,随便点些家常菜。” “这里的人很爱吃果子。”另一个伙计补充说。 “果子?” “对,每次吃完,大家就会点一份果子,坐着闲聊,打发打发时间。” 了解了差不多后,张泽贞就吩咐几人去准备一些东西,明天锦玉楼要重新开张。 第十四章 侄子被欺负 “来,客官,里面请,今天锦玉楼重新开业,我们所有的菜都有削价。” 张泽贞带着大家在门口吆喝,招揽客人。 路过的人群都很好奇,有些是新客,有些是旧客,一听到削价,纷纷想要去尝尝。 “姑娘,我经常来这儿吃饭,怎么没见过你啊?”一位年长的老人询问张泽贞。 “客官,我是新来的二掌柜,您今天一定要尝尝我的手艺。”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哈哈哈。” “您瞧好吧,里面请,三胜,招待客人!” “来了!”里面的三胜忙前忙后,一直没闲着。 今日开业,顾老爷和管家带了一些侍从来帮忙,看到这络绎不绝的人群,顾长清很是满意,锦玉楼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热闹的景象了。 “你们先招呼客人,我要进去准备做菜了。”张泽贞对手下的伙计说。 “知道了,二掌柜的。” 走进厨房,张泽贞先将事先准备好的果子端到客人桌上。 “这是我们店开张的赠品,您尝尝味道。” “好的,谢谢,谢谢,你们的服务很周到啊。”一位老先生满意地说。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看张泽贞的菜能否满足客人的需求了。 从张泽贞起锅烧油的那一刻,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刻。 虽然辛苦,但她却十分开心,如果能获得外面宾客的认可,也不枉费自己的努力。 “这不是陈老板吗?感谢今天来赏光啊!”顾长清看见了一位熟人,便上前问候。 “恭喜顾老板,让锦玉楼东山再起。” “哪里哪里,陈老板吃得如何?菜有没有不合胃口啊?” “顾老板,你还别说,新来的大厨这手艺,真是绝了,可以说是我在镇上吃过的最好吃的糖醋鲤鱼。说句实话,你可别生气。” “陈老兄,请讲。” “可比你以前的那个厨师,做的味道强多了,简直没法比。” “哈哈哈,陈兄喜欢就好,那顾某就不打扰了。” “好好。” “小二儿,小二儿!”一位客人吆喝着。 “来了,客官,您有何需要?”三胜听见喊声,赶忙跑过去招待。 “你家这个果子的味道真不错,给我打荷一份。” “好嘞。” 今日锦玉楼来来往往的客人大约有100多位,张泽贞在厨房忙前忙后,手都没有停下过,满脑子都是菜谱。 她甚至有些感谢自己能拥有一个如此强大的身体,若是像重生之前的纤瘦身材,恐怕早就瘫倒在地了。 顾长清也没闲着,在二楼雅间招待自己的老朋友,招待完这一桌,另一桌又开始喊了。 到了黄昏时刻,店里的宾客逐渐离去,几人来到柜台盘点今日的收入,张泽贞是一名穿越者,对古代的货币换算并不熟悉,所以只是在一旁观看。 因此,这件事自然由顾管家来操持。他反复清点,最好高兴地说:“老爷,二掌柜的,咱们今天一共挣了200两银子。” “这么多啊,顾长清欣喜万分。”要知道,锦玉楼曾经最辉煌的时刻,也不过100两白银。 “这多亏了二掌柜的啊,张姑娘,你可真是我们顾府的贵人啊,以后锦玉楼就交给你了,哈哈哈。” “放心吧,顾老爷。” 张泽贞听到今天赚了这么多钱,心里也很震惊,她在心里盘算着,200两白银要是放到现代,那得好几万呢。 若按这个节奏发展下去,那她根本不用担心大郎的学费,兴许不久之后,就能把三郎和二郎也送进学校。 “好了,不早了,大家都早些休息,明天再接再厉。”顾长清说完之后,又对张泽贞说:“张姑娘,我让我的马车送你回去,天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单独回去不安全,况且,你可是锦玉楼的财神啊。” “过奖了,顾老爷。”张泽贞高兴之余,突然想到一件事,“哎呦,我给忘了,大郎还在学员等我呢。” “糟糕了,这么晚了,不知道他还在书院吗?” 顾管家从厨房里拿了一些剩下的果子给张泽贞装好,“路上给孩子吃,今天辛苦了,二掌柜的。” …… 天色已黑,大郎坐在书院门口,独自等待老姑来接自己,老师和其他同学都已离开,只剩下他一个人,现在的他又饿又困。 “大郎,大郎,我来了。”张泽贞从马车中探出头来,看到坐在台阶上的可怜侄子,心生歉意。 “老姑,你总算来了,同学们都走了,就剩我自己了。”大郎上车之后,就开始和老姑抱怨道。 “实在对不起,老姑今天太忙了,忽略你了。你一定饿了吧,这是给你带的果子,快吃吧。” 大郎看见有吃的,心里的委屈立刻被驱散了,拿起果子狼吞虎咽。 “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今天不是给你带了午饭吗?中午没吃吗?”张泽贞看到侄子的吃相,不禁感到纳闷。 大郎并没有回应,只是埋头吃果子。 “对了,最近这段时间,我可能还会很忙。你下课后,要是不想在书院门口等,就到锦玉楼去找我,到时候咱俩一起回家。” “嗯。” 对于侄子的低落情绪,张泽贞并没有太多关注,这是大郎第一次上学,情绪起起伏伏很正常,时间长了,就适应了。现在的她还沉浸在今日的收获当中。 “娘,我们回来了!” 张扬氏看到女儿回来了,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宝贝女儿,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酒楼工作太辛苦了?是不是很累?” 张扬氏连续问了一连串的问题,都没有给张泽贞回答的空隙,而对于一旁的侄子倒没有过多询问。 “娘,今天酒楼里非常忙,我们今天赚了200两银子,顾老板还分给了我一些额外的钱,说是奖励我的。” 说罢,张泽贞就拿出一部分钱塞到张扬氏手里,“娘,等女儿有钱了,咱家日子会越来越好。” “哎呀,还得是我家贞贞。” 大郎看着没有人理会自己,就默默地回到了自己房间。 看到自己的妹妹又赚来这么多钱,身为哥哥的李氏却有些嫉妒了。 …… 三更天,张泽风屋里传来了声音。 “哼!她有什么本事?不就是会做个饭,帮家里还了债吗?从小到大,家里好吃好喝的东西都给她了,这些都是她张泽贞应该做的。”李氏向张泽风抱怨说。 “你少说两句吧!要是不小心传到咱娘耳朵里,又少不了一顿骂了。”张泽风劝阻妻子。 “我少说两句,我嫁给你们家这么多年,为张家忙前忙后,操心受累,你娘什么时候给过我好脸?凭什么她张泽贞挣了几个破钱,就能耀武扬威,得到全家的赞赏!” “自从老妹儿挣了钱,哪次没给你买喜欢的衣服和胭脂,咱们家能有今天的生活,不都是小妹儿的功劳吗?” “都是她的功劳?张泽风,我这辈子嫁给你这个窝囊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哎呀,我的命好苦啊。” 张泽风见李氏呼天抢地的,立刻阻止李氏:“你给老子闭嘴!难道你想让娘把咱俩也轰出家门吗?” 李氏听到丈夫这么说,立刻降低了自己的声音。她也怕重复大哥大嫂的覆辙,最后沦落到连口饭都没得吃。 这段时间,张泽贞的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锦玉楼的生意上,根本无暇顾及家里,以及大郎的学习状况。 但这几天,她也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每天大郎下课之后,都会到锦玉楼吃很多东西,仿佛中午那顿饭根本没进他的肚子。 本以为是大郎学习很辛苦,再加上男孩儿正在长身体的时候,饭量较大,她也就没多问。 可今天她无意中发现了另一件事。 “大郎,你的脸怎么了?怎么有块青呢?” 大郎支支吾吾地说:“老姑,没事,昨天和同学玩的时候,我不小心摔倒在地上,碰到了。” 张泽贞仔细观察大郎受伤的位置,立刻揭穿了谎言,自己摔的伤,不可能有好几片,明显就是被人打的。 “小小年纪,学会说谎了!”张泽贞立刻严肃起来。 “没,没,我没说谎,就是摔的。” “过来!站好!我问你,是不是和同学打架了?” 大郎点点头。 “我不是告诉过你,要和同学和睦相处,不能打架吗?你怎么不听话。” 张泽贞看到不争气的侄子,很是愤怒。 “是他们先动手的!他们抢我午饭,呜呜呜……” 话还没说完,大郎就娃娃的哭了起来。 张泽贞这才意识到侄子是在学校受欺负了,怪不得每天都想饿死鬼一样,狼吞虎咽的。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老师啊?” “老师说,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还说我斤斤计较,不像个男子汉。” 大郎非常委屈,张泽贞越听越气。 “是谁带头抢你的饭?” “顾宇!” “顾宇?”张泽贞听到这个名字,心梗都要犯了,这个混账东西,竟然欺负到自己侄子头上了,真是有娘生,没娘养。 “都上学这么多天了,你怎么不说呢?” “我看你这几天忙,不敢告诉你。而且顾宇说,你现在是锦玉楼的掌柜,如果惹毛了他,他就告诉他爹,让他爹把你赶走。” 大郎说得越多,哭的声音越大。 这让张泽贞十分心疼,没想到自己忙碌了半个多月,竟然还让人抓住了把柄。 “那老师呢?他们欺负你,杜先生不管吗?” “先生说了,顾宇是个好孩子,绝对不可能欺负人。” 张泽贞越听越气,心想:这个杜汉生,表面上斯斯文文的,内心却如此势力,真是枉为人师。 第十五章 当众出丑 “大郎,委屈你了,放心,老姑绝对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的。” 张泽贞抱住侄子,心里暗自设计着什么。 夜晚,她把大郎哄睡之后,躺在床上,彻夜难眠。 回想前世上学时的点点滴滴,心中的愤怒无法平息。该如何帮大郎报仇,她需要有所权衡,不能和杜汉生硬碰硬,他根本不会承认,反而还会被反咬一口。 择日早上,张泽贞新做了一些菜和果子,让大郎拿上,然后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并反复叮嘱。 “我刚才说的,记住了吗?” “知道了,老姑。” “你放心,今天酒楼人不多,我会陪你去上学,但只会在暗中看着你,你认真学习就行,不要让别人知道我在那里。” “好。” 在锦玉楼做事已经有一段时间,张泽贞将客人常点的一些菜,教给了其他两人,应付一中午,应该没啥问题。 她这回倒要看看,这个杜汉生到底有多不是人。 …… 到了中饭时间,大郎独自一人在旁边安静看书,主要他早上吃了很多,中午确实不饿。 杜汉生正准备去吃饭时,看到讲坛下面放了一个食盒,上面写着:杜先生请用。 他很好奇,心里思索着:自己也没有妻女,会是谁送的饭呢?打开上面的盖子,又发现一张纸条,写的是:杜老师,您辛苦了。落笔是顾宇。 杜汉生看到纸条,脸上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容,“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果然有教养。” 他拿起筷子夹了两口菜放进嘴里,觉得味道实在太好了。又尝了尝果子,犹如人间美味。 不一会儿的时间,他就完成了“光盘”行动。小憩一会儿,准备上课,梦中还对顾宇的做法大加赞赏。 …… “好了,同学们打开书的第15页,顾宇,请你来读一下这篇文章。” 顾宇磕磕绊绊地阅读着,他平日不好好学习,一共也认不得几个字,一行十个字,他至少能读错三个。 即使这样,杜汉生还是鼓励他:“你们要多向顾宇同学学习,尊师爱友,勤恳学习。” “大郎,你再把这篇文章读一下。” 听到先生喊自己名字,大郎站起来流利地朗读了书中的内容,因为他平时非常刻苦,所以,读起来非常顺利,没有读错也没有磕磕巴巴的情况。 “嗯,还要继续努力,多向顾宇同学学习。” 顾宇听后,傲慢地冲大郎做了个鬼脸,这让大郎十分不爽。 “接下来,我们……” 杜汉生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噗噗噗”的声音传来,没错,是他自己放气的声音。 底下的学生哄堂大笑,瞬间,学堂里奇臭难闻,学生们赶紧捂上自己的鼻子。 杜汉生觉得颜面丢尽,但又不能逃避,只能告诉学生:“你们先自行学习,老师去去就来。” 说话之际,杜汉生肚子疼痛难忍,就在放下书本的那一刻,他实在忍不住了,“噗”的一声,就看见他的裤子里就流出了一堆黄色固体。 “快看!杜先生拉裤子了!”喊话的人正是顾宇。 听到顾宇这么说,大家纷纷起哄,大郎也跟着哈哈大笑。 杜汉生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此时,不争气的肚子又开始疼了,他无暇顾及学生的反应,直接冲出了学堂。 书院的学生乱成一片,大家都在议论,杜先生今天吃什么。 张泽贞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暗自窃喜,这种狗仗人势的东西,就是欠收拾。 杜汉生飞奔到茅房,心里一直在想:自己只吃了一顿中饭,怎么就成这样了?难不成,是顾宇…… 他越想越气,一改之前对顾宇的态度,但他又不敢对顾宇怎样,毕竟顾长清是镇上的首富,得罪了他,只能两败俱伤,但他以后该如何面对学生?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仅仅一天的时间,杜汉生“拉裤子”的消息就传遍整个村镇,而这个传播者正是顾宇。 现在嘲笑杜汉生的人不仅是孩子,就连一些父女看见他,都会在背后指指点点。 “那个人就是翰林书院的杜老师吧?” “好像是,别看他长得一表人才,听说背后做了很多龌龊之事。” “就是,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给他饭里下了药,拉在教室了。” “呵呵呵,想想那画面就可笑。” 人言可畏在杜汉生身上得到了深刻的验证。他承受不住别人对自己的辱骂,索性放弃了做教书先生,离开了镇子,去了别的地方,从此杳无音讯。 孩子们也因为没有老师来上课,所以都回家自学了。 张泽贞也觉得很为难,虽然轰走了杜汉生,但大侄子也没学上了,这两败俱伤的结果,她也没想到。 为了挽救这一局面,她必须想办法,找到一个教书先生,可自己是个穿越者,哪里认识什么教书先生,哎! 但此时,有个人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张泽贞不禁尴尬地笑了一下,但她还是决定去试一下。 “许公子,好久不见。”张泽贞十分谄媚地问候着。 许悦一看,来者不善,冷冷的回答说:“有事吗?张姑娘?” “哎呀,你看,怎么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呢?搞得人家好害怕啊。” 张泽贞170斤的体重,配上这软绵绵的声音,让许悦心里有种不适感。 “张姑娘,请自重!” “许公子,我哪里不自重了?你之前帮了我不少,我来看忘你也是应该的。”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我特意给你准备了一些果子,你快尝尝,味道如何?” “真的不必客气。”许悦再次拒绝。 张泽贞有些不耐烦了,觉得这个人太无聊了,但为了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还是做了再次尝试。 “哎呀,许公子,人家都这般讨好你了,你就吃一口,也算接受了我的谢意了。” 许悦盛情难却,拿起一块果子,塞进嘴里,瞬间就被美妙的食物所吸引。 “怎么样,好吃吧?这是我特意根据你的口味做的。” “张姑娘,有心了,你还有别的事吗?没事就走吧?” “许公子,你这样可有点卸磨杀驴的意思啊,怎么吃了人家的东西,就准备赶人家走呢?” “你还有别的事吗?” 张泽贞看了看,觉得时机应该差不多了,便开口说:“我记得张公子饱读诗书,明年要进城赶考是吗?” “是又如何?” “没什么,就是问问,你看,外面有多少人羡慕许公子的学识,如果你再能带几个学生,岂不是更能展现你的实力和人品呢?” 许悦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张泽贞在说什么。 见许悦毫无反应,张泽贞只能说得再明白一些。 “是这样的,许公子,你有没有当老师的打算?” “当老师?”许悦颇为震惊。 “为何突然这样说?” “镇上的杜老师离开了,整个镇上,只有你的才华才能配得上老师这一位置,所以……” “杜老师的事,我有所耳闻,不过,为何是你来找我?” “额,那个,我大侄子刚上学,没几天老师就离开了,我是为了我侄子。” “不止如此吧,张姑娘?” “那还有什么?你也知道,大郎的父母不在身边,他的学习当然由我来管。” “我的意思是,杜老师走得原有,是不是和你有点关系?” 张泽贞一听这个,突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她没想到许悦这种书呆子,还会关心这些事。 “你什么意思?” “我听说杜先生是吃了某些食物,才会在学生面前出丑。有人说果子是顾家送的。但顾家作为镇上首富,若想轰走杜汉生,为何这般麻烦?所以,不是顾家所为。” 张泽贞听到这番推理,突然觉得许悦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书呆子,相反,他很有头脑。 “不是顾家就不是顾家呗,那和我有啥关系?” “因为方式,显然不是一个成熟的人想出的办法。” 听到这里,张泽贞非常不服气,他这是嫌弃自己方法弱智吗?即便如此,她也要坚决否定。 “可能吧,那和我也没关系。” 许悦见对方死不承认,也就不再逼迫了,而是转回刚才的话题。 “好吧,既然张姑娘不想回答,许某也就不再多问了。那我当书院老师,有何好处呢?” “好处?”两人对话画风突转,这让张泽贞有些猝不及防。 “对啊,谁会做任何没有价值的事情呢?” “你会收获到名誉啊,会有很多很多学生和他们的父母都尊敬你,敬仰你。” 张泽贞自然给不了许悦什么实时性的好处,就只剩下画大饼了。 “还有呢?” “许公子,你要有大爱,不要为了一些蝇头小利而放弃这么伟大的使命,教书育人才能让你走向人生巅峰。” 对方画大饼的能力不禁让许悦吐槽,“张姑娘,你不仅害人的方法幼稚,就连求人的方法也不高明。” 张泽贞听到许悦的嘲讽,很不满意,立刻回怼道:“许公子,请你不要诬陷我,第一,杜汉生的离开和我没关系;第二,我不是在求你,我是在给你指一条通往光明的道路,你不要不知好歹。” 听到张泽贞的胡搅蛮缠,许悦非但没有讨厌,反而觉得她有点可爱,和曾经那个村中女霸主简直判若两人。 “好吧,那我答应你,明天去书院,给孩子们上课。” “真的吗?”张泽贞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 其实许悦很早就知道,杜汉生为人不正,是一个作风势利的人,但这与自己无关,也不好多管闲事。如今有机会传播正确的理念,也不枉自己的文人风骨。 “太好了!” 第十六章 新生意 最近几天,张泽贞发现锦玉楼的生意格外冷清,她百思不得其解,明明菜的口味没有变,价格也没有涨多少,为何人却逐渐变少。 “三胜,你来一下!”张泽贞把跑堂的叫来问话。 “来了,二掌柜的,什么事?” “你有没有发现咱们酒楼的生意突然就冷清了很多。” “确实是,和刚开张那几天,简直没法比。” “你在镇上带了多少年了?” “10多年了。” “以你的经验,在镇上做事的人多吗?” “当然多啊,特别是壮汉们,他们基本上都会来镇上工作。在农村,大家就只能种地,一些穷困人家,生活会很艰难,还不如来真正做点事,多挣一点。” “这样说来,他们都会在镇上吃中饭喽?” “对。” “可为何不来咱们酒楼吃?是菜价太贵吗?” “二掌柜的,您要听实话吗?” “废话!” “您跟我走!” 张泽贞跟着三胜出去,并关照顾管家看好店。 三胜带着张泽贞沿着一条繁华街市溜达。 “二掌柜的,你看那家卖包子的,很多附近做事的人,到了中饭时间,就会到他家买几个包子,既便宜,又迅速。” “再看那家面店,吃一碗面才七八文钱。” “还有那家小酒馆,虽然就那么几个菜,可是很便宜,而且荤素都有,大家也就不说什么了。” 听着三胜的介绍,张泽贞突然明白了什么。 “我知道了,咱们酒楼虽然菜系很多,但终归是比较富有的人才能吃得起,即便是一楼大堂,他们也很难吃得起。” “而且,咱们做饭速度没有人家快,镇上做事的人都很忙,留给他们吃饭的时间并不多。” 张泽贞点了点头,说:“确实,我做一道菜需要至少一刻钟,如果再加上一些复杂的工序,时间会更长。” “就是这样,二掌柜的。咱们刚开张那几天,多数人吃得都是个新鲜,新鲜劲没了,他们自然会选择更便宜的食物。” “嗯,你说得对,咱们回去想想对策。” 张泽贞一边走,一边想,从目前这个时代来看,好像并没有盒饭的出现,至少在镇上并没有出现。 一碗面条需要8文钱,那如果是3菜一饭,我们可以收10文钱,虽然挣不了几个钱,但也能招揽一些生意,总比酒楼入不敷出的好。 回到锦玉楼,张泽贞召集大家一起,商量这件事。 “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主要是想说说我的想法。锦玉楼已经开张很长时间了,从一开始的络绎不绝,到现在的门可罗雀。相信大家都看到了。” “刚才我和三胜出去看了看,了解了一些咱们镇上人的吃饭习惯,想要新增一项盒饭,你们觉得怎么样?” “盒饭是啥?” 大家异口同声地问。 “盒饭就是咱们提前准备好10个菜和大量的米饭,客人来了之后,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其中的3个菜和一碗饭,只收10文钱。” “这也太便宜了,准备10个菜,我们得亏死,二掌柜的。”顾管家一听瞬间不乐意了。 “而且,咱们锦玉楼走得是雅风,怎么能用这种方式招揽客人呢?显然是自贬。”另一个人也提出自己的不满。 “对啊,二掌柜的,在外面做事的都是一些粗人,让高雅的宾客和一些文盲在一块吃饭,这不是胡闹吗?” “大家先冷静一下,确实,咱们锦玉楼走得是高雅风,但你们自己看看,平时连个客人都没有,高雅给谁看。而且那些做事的人,需要更快速地解决中饭,他们也不愿意等太长时间。” “我还是觉得不妥,不如和顾老爷商量一下,再做定夺。” “对!” “对!” 大家都附和着顾管家,毕竟出了问题,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商量是要商量的,但咱们可以兵分两路,顾管家回去和顾老爷商量,我在店里先尝试,看看效果如何。” “二掌柜的,这样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就这么决定了,一定要赶在中饭之前,把这件事完成。” “二掌柜的!” “不用说了,出了事我担着,如果这次尝试失败,顾老爷愿意怎么处置,我悉听尊便。” 众人望向顾管家,他只能长叹一声。 “好了,既然大家没什么问题,就直接开干吧。” 顾管家看到张泽贞已经开始准备了,他赶紧回顾府,告诉老爷这件事。 张泽贞走到厨房,她思考着这段时间以来,大家爱吃的家常菜。 因为是初次尝试,她决定先准备五个菜,最后定的菜谱是茼蒿炒鸡蛋、宫保鸡丁、油焖笋、雪菜毛豆、红烧肉。 为了降低损失,她决定每样菜少做一些,看大家的购买情况。 “去拿5个大点的盆。”张泽贞吩咐道。 一切都已就绪,开干。 厨房内立刻油烟升起,酒店的伙计忙着去蒸米饭,准备酒水和果子。 …… 另一边,顾管家把张泽贞的决定告诉了顾长清。 “什么?张泽贞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吧,竟然把我的酒楼改成街头小吃,这不是毁我顾府的名声吗?你怎么不阻止她啊?”顾长清愤怒地对顾管家说。 “阻止了,二掌柜的不听啊。”顾管家非常委屈。 “哎呀,笨死你算了!走,赶紧走,我打拼下来的酒楼,决不能毁在她手里。” …… “每份10文,走过路过别错过!” “酒楼新品,每人10文!” 张泽贞带领着大家在门口吆喝着,来来往往的人被他们的喊叫声所吸引。 “10文一份?卖的是什么?” “听说是盒饭。” “盒饭?我怎么没听说过啊?” “要不过去看看。” “酒楼的菜这么贵,哪是咱们吃得起的?” “过去看看又不要钱,万一有好东西呢。” “走吧,走吧!” 一群人为了过来,纷纷上前询问:“掌柜的,这怎么卖啊?” “10文钱任选两个素菜和一个肉菜,再加一份米饭。” “真的假的?”大家一时间,不敢相信。 “真的假的,你买一份不就知道了?”张泽贞调侃道。 “那给我成一份,给你钱。”一个强壮的男人把钱给到三胜。 “好嘞,你选三个菜吧。”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男人指了指。 只见张泽贞拿起一个比较大的碗,按照他的要求挨个盛了一大勺,旁边的伙计用小碗盛了一份米饭,然后端给他。 “客官,里面请!” “哎呀,这真不错啊。” “是啊,是啊。”大家看到男人端着这么多的菜进了酒楼,纷纷抢着要买。 “给我来一份,给我来一份。” “别急,别急,都有的啊!” 一人收钱,一人盛菜,一人端饭,一人在大堂招待,忙得不亦乐乎。 此时,顾长清和顾管家赶到了锦玉楼门口,看到一堆人把酒楼堵得水泄不通,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于是,赶紧挤进去查看情况。 张泽贞看到顾管家和顾老爷来了,调皮地问:“二位客官,你们也要一份吗?菜省得可不多了。” 二人听得一脸尴尬,没有回复。 旁边的人反而不乐意了,“你们买不买,不买别挡道!” 就这样,他们俩被莫名其妙地挤了出去,只能走进酒楼等张泽贞忙完再说。 “老爷,您看这……”顾管家看着这生意的火爆程度,觉得自己有眼不识泰山。 “咳咳……那个,大堂空着也是空着,给更多人提供吃饭的环境,也不错嘛,是不是顾管家?” “太对了,顾老爷英明!” 由于今天的菜做少了,只有少部分人买到了“盒饭”,剩下的人满心遗憾地离开了。 看着大家对盒饭的喜爱,张泽贞承诺:“从今往后,锦玉楼都会为大家准备盒饭,而且每天的菜都会有变化,饭管饱。” “太好了,太好了!”大家拍手叫好。 看见五个菜都卖光了,张泽贞很是高兴,她走进锦玉楼,看到顾长清早已等在那里。 “顾老爷,您是来批评我的吗?” “这怎么会?我一直都是非常信任你的能力的。” “是吗?但顾管家可不这么认为。” “二掌柜的,你可不能诬陷我,我一直都是真诚待您的。” “好吧!那顾老爷,你看锦玉楼这样安排,您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非常满意!” 张泽贞笑了笑,就去忙了。 店里忙完之后,张泽贞做了几道拿手的菜去了书院。 …… “顾宇,住手!”许悦一把拉开正在殴打大郎的顾宇。 大郎迅速躲在许悦的后面。 “小小孩子,就学会仗势欺人了,长大了还得了?” “许老师,是他先欺负我的。”顾宇辩解道。 “你胡说,我就坐在那里吃中饭,你上来就抢,我才推开你的。”大郎回怼道。 “你为何要强别人的饭?你不是有吗?” “哼!他们家那么穷,凭什么吃得这么好,他不配!” “胡说!自古以来,从不以贫富论英雄,你抢人家的东西,就是你不对,赶紧道歉。”许悦看见蛮不讲理的顾宇,非常严厉地批评他。 “我不道歉,我没错,呜呜呜!”吵不过就倒地大哭,这是顾宇一直以来的习惯。 “你这般模样,如何对得起你父母的养育之恩?” “哼!我好赖有爹有娘,他都没爹没娘,凭什么跟我比!” “你胡说!你才没爹没娘呢!”说着,大郎也委屈的哭了起来,场面一片混乱。 就在此时,张泽贞走进书院,看见自己的侄子受欺负了,立刻冲了进来。 “大郎,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张泽贞问侄子。 大郎指了指顾宇。 第十七章 教训顾宇 张泽贞看着顾宇,一脸不屑地说:“怎么又是你?看来顾老爷太忙,没把你教好啊!” “你胡说!大郎才没爹教呢!”顾宇直接反驳道。 张泽贞一看顾宇如此放肆,决定好好教训他一下。 她像拎起一条狗一样,将顾宇拎起来,正准备走出去时,许悦叫住了她。 “张姑娘,你冷静些,孩子之间的大闹,大人还是不要出手,要让他们学会自己解决。” 张泽贞表情极其尴尬,觉得这个白面书生满脑子都是没有用的大道理。于是说:“那也行,大郎,跟我过来。” 听到老姑的召唤,大郎直接就跟了出去。 学生们都纷纷跟出去看热闹,顾宇平时就喜欢欺负一些穷人家的孩子,所以,书院里有很多孩子都看不惯他,如今有人来收拾他,大家欣喜万分。 许悦感到事态严峻,也赶忙跟出去查看情况。 只见张泽贞狠狠地将顾宇摁压在地上,使他动弹不得,然后对着孩子们说:“你们当中,有谁被顾宇欺负过啊?” 听到对方的询问,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默不作声。 张泽贞看到这些怂包,她又一次问:“既然没有,那我只能帮大郎一人报仇了,你们可别后悔。” 这时,有一个小男孩儿将手举得很低,但张泽贞还是看见了,并再次重申:“还有谁?” 剩下的男孩儿看见有人做主撑腰,都纷纷举起手来。 许悦看到这一幕,着实惊讶不已,顾宇仗着家里有钱,经常和一些大孩子联合起来,欺负一些年龄小的孩子。 张泽贞很是满意,于是从旁边抓起一把土,直接撒在了顾宇的脸上。 “呸!咳咳,你等着,我回去告诉我爹,让你从锦玉楼滚蛋!”顾宇被呛得睁不开眼,但依旧口吐芬芳。 回顾前世,张泽贞也是数一数二的健身达人,专治各种不服,看到顾宇这般无赖,她反而来了兴趣。 “是吗?那也挺好,我也想看看你爹要是知道你在书院的表现,会是什么反应?” “大郎,过来,他平时是怎么揍你的?给我一拳一拳打回来。你要是不敢动手,从此以后,就不要认我这个老姑了!” 说罢,她就走到一旁看热闹。 大郎看到有老姑撑腰,再加上顾宇平时欺人太甚,他勇敢地走过去,冲着顾宇就是两拳,直接打在脸上。 疼得顾宇哇哇大叫。 之前被顾宇欺负过得孩子,没有敢像大郎一样动手,毕竟他们没有这么霸气的老姑,但为了报复顾宇,一人拿了一把沙子,从这顾宇的脸扔过去。 眨眼间,顾宇就变成了一个“土人”,满嘴都是沙子,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听见一阵阵哭声。 许悦觉得张泽贞的报复已经得逞了,便对大家说:“好了,已经可以了,赶紧回书院去。” 张泽贞看到顾宇这副模样,也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闹剧结束之后,许悦扶起趴在地上的顾宇,拍了拍他身上和脸上的沙土,语重心长地教育他:“一个人有再多钱,都不能胡作非为,否则就会像你今天这样,不得人心。” 顾宇才听不进去这番说辞,推开许悦,朝着顾府的方向跑去了。 “哎。”许悦摇摇头,回到了学堂。 “大郎,你老姑真厉害!要是我爹娘能给我撑腰,我一定把顾宇打得稀巴烂。” “就是,大郎,你老姑今天真替我们解气。” “你老姑不仅做饭好吃,连教训人也这么干脆利落。” 大郎听着周围同窗羡慕的语言,不禁有些沾沾自喜,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好了,我们接着读书。” 看到许先生进来,大家也都安静下来,打开了书本。 等到大家静下来,许悦便出去找张泽贞。 “你得罪了顾家,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吗?” “你是在关心我吗?”张泽贞一脸疑惑地问。 “我只是觉得你太冲动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我不收拾他,下回大郎还得受欺负,我答应过大哥大嫂要照顾他的,怎能食言?” 许悦听到张泽贞的解释,突然发现眼前这个小姑娘很有责任感,不知什么时候,对她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那姑娘好自为之。”说罢,许悦就回书院了。 …… “爹!娘!姐姐!你们快替我报仇啊!” 刚回到顾府,顾宇就大声嘶喊着家人的名字。 听到他的喊叫声,率先跑出来的就是顾何氏,看到自己儿子这般模样,心疼地抱上去说:“我的儿啊,哪个不要命的,敢把你打成这样?” “大郎还有他老姑!” “什么!反了他了!” 此时,顾长清和顾锦也赶忙跑出来,一探究竟。 “你怎么搞成这样了?”顾长清看着这个浑身是土,不争气的儿子说。 “就是锦玉楼的那个厨娘,她往我嘴巴里塞土,还让大郎来打我,呜呜呜……”顾宇越说越委屈,说到一半,又开始哭爹喊娘。 “你是不是在书院里做了错事?”顾锦询问。 顾家上上下下都知道这个小少爷的秉性,平时就爱欺负弱小,在书院横行霸道,见不得别人好。 即使是人家懒得理他,他也要强词夺理,动手招人家。 “你在胡说什么?你弟弟怎么可能做错事情?你是怎么当姐姐的?”顾何氏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说自己儿子不好,就不行。 “他变成这样,都是你惯的。”顾长清看着刁钻的妻子和惹是生非的儿子,有些恨铁不成钢。 “别哭了!说怎么回事!” 父亲严厉的嘶吼,让顾宇安静了不少,他一喘一喘地说着今天在书院的事情。 “我今天在那里和大郎说着话,她老姑就说我欺负他,然后就把我扔到了书院外面,叫他们来打我!” “你什么都没干,人家就来打你了?”顾长清不可思议地问。 “嗯。”顾宇理直气壮地点点头。 “那许老师不管吗?” “他们同流合污,许悦就在一旁看戏。” 看着受了这么大委屈的儿子,顾何氏发誓,一定要为儿子讨回公道。 “我可怜的儿啊,他们就是嫉妒你的优秀,放心吧,娘一定为你报仇。” 顾长清和顾锦可不这么想,他们深知,一定是顾宇在书院惹了事,才会激怒大家。 “你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在这里自作主张,会害死他的。” “你自己的儿子受欺负了你不管,竟然还替那些外人说话,顾长清,你安的什么心?”顾何氏疯了一般地指责丈夫。 “你简直不可理喻!”顾长清气得扬长而去,顾锦也跟随父亲离去。 “哼!放心吧,儿子,娘这就带你去找那个张泽贞算账,绝对要为你讨回公道。” “嗯。”听到有人为他撑腰,顾宇一下开心了起来。 …… “张泽贞,张泽贞,你给我出来!”顾何氏来到锦玉楼大声嚷嚷。 顾管家看到是夫人来了,赶紧出门迎接:“夫人,你怎么来了?” “张泽贞呢?你给我把她叫出来!” “二掌柜的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您找她有何事?” “她打了我儿子,我找她讨个说法!” 顾管家听蒙了,又问道:“二掌柜的打了小少爷?” “对啊,怎么你不信吗?小宇过来,你看看,这给孩子打的,心疼死我了!” 顾何氏一把拉过顾宇,在顾管家面前装可怜。 正当顾管家不知如何是好时,张泽贞走了进来。 “娘,就是她打了我!” “张泽贞,你凭什么打我儿子?” 这是张泽贞第一次见到顾老爷的夫人,没想到也是个泼妇,那就不能怪自己了。 “我为什么打他?你不应该问我,而是要问你儿子,为何欺负我侄子。” “你放屁!我儿子从小就善良,都是别人欺负他,他怎么可能欺负别人!” 听到这话,张泽贞立刻想起了张扬氏,两人的语言简直如出一辙,怪不得教育出来的孩子都不怎么样呢。 “顾夫人,您说的是顾宇吗?他不欺负人?你们敢不敢去书院,我们当面对质!” 顾宇一听去当面对质,立刻就怂了,他躲到顾何氏的身后。 “儿子不怕,有娘在,去就去,我们还怕你不成?” “娘,我不想去书院,那里都是坏人。” “咱们去书院讨回公道,赶明儿让你爹给你请个老师,到家里教你,走!” “不,娘,我不去,我害怕。” “你是害怕自己的丑行被揭穿吧?”张泽贞冷眼嘲讽道。 “娘,我不去书院,我就要你把她从锦玉楼轰走。”顾宇铁了心要张泽贞滚蛋。 这下顾何氏有些犹豫了,家外的事情她从不过问,更何况是官人亲自聘请的厨娘,这样是让他知道了,还不休了自己? 张泽贞淡定地坐在凳子上,观看这对母子的表演。 “娘,你要替孩儿做主啊,你要是不让她走,下回她还得欺负孩儿。”顾宇嚷嚷着让母亲做决定。 顾何氏这下有些骑虎难下了,她思来想去,觉得儿子更重要,官人肯定不会因为一个厨娘对自己不依不饶的。 “顾管家,让她给我走人!”顾何氏指着张泽贞,对顾管家命令道。 “顾夫人,这可使不得啊?没有老爷的命令,老奴不敢私自做主啊!” “养了你这么多年,你连谁是你的主人都忘了吗?你是不是也不想干了!”顾何氏看到顾管家拒绝了自己的要求,勃然大怒。 “是老奴的错,夫人息怒。” 顾管家不知如何是好,他可怜兮兮地看着张泽贞,说道:“二掌柜的,你别怪老奴。” “顾管家,我不怪你。”说罢,张泽贞转身就走。 顾何氏和顾宇看到自己赢得了胜利,脸上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第十八章 离开 锦玉楼的伙计看情况不对,赶忙去顾府找顾长清。 “砰砰砰!顾老爷,顾老爷!”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家仆赶紧上前开门。 “喊什么喊?顾老爷在休息。” “快让顾老爷去锦玉楼,出大事了!” 此时,顾长清也闻声赶来。 “什么事?在这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老爷,不好了,顾夫人把二掌柜的赶走了!” “什么?多会的事?” “就在刚刚。” “走,赶紧去看看。”顾长清一听,大事不妙,和伙计朝着锦玉楼的方向就跑去。 到了酒楼,顾长清就看见顾何氏和顾宇坐在大堂,在那里胡乱指挥。 看到官人走来,顾何氏笑脸迎接:“官人,你怎么来了?” “张泽贞呢?” “哼!你儿子的事我也没见你这么积极,怎么一个厨娘走了,你这么上心,你是不是跟她有事?” 面对顾何氏的无理取闹,顾长清忍无可忍,抬手一个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啪”的一声,周围人都惊了。 “顾长清,你是什么东西!竟然为了一个厨娘打我!我真是命苦啊!我不活了!” 说罢,顾何氏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这也引来不少人的围观。 “你个妇道人家,真是不知轻重。你把张泽贞赶走了,咱们锦玉楼的生意怎么办?” “没了她,锦玉楼还不开门了?我还就不信了!哎呦,大家来评评理啊,天理在哪啊?” 外面的人听到锦玉楼的大厨走了,便开始小声议论。 “怎么好好的,突然就走了?” “那谁知道呢?可能是得罪了人。” “我听说是她打了顾小少爷,惹怒了顾夫人。” “原来是这样啊,哎,这回锦玉楼没有便宜的饭菜了,咱们这些穷人,有吃不起喽,走吧走吧。” 一些小商小贩听到这个消息,倒是非常高兴。就是因为张泽贞,自己的生意才愈发冷淡,如今做饭的人走了,锦玉楼无非是一座空中楼阁。 不知为何,从锦玉楼出来,张泽贞的心情瞬间轻松了很多,她在街上买了几串糖葫芦,准备拿到书院,分给孩子们吃,顺便接大郎回家。 …… “好了,今天我们就到这里!” “先生,再见!”学生向先生鞠躬道别。 “好,再见!”许悦也很有礼貌地予以回应。 张泽贞来到书院,正巧赶上放堂时间,于是进去找大侄子。 “大郎!” “老姑?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大郎看到老姑来了,蹦蹦哒哒地跑过来。 “给你买了糖葫芦,这几串分给大家吃!” “谢谢老姑。” 大郎拿着几串糖葫芦分给了今天早上帮他忙的孩子。 张泽贞手里还剩下一串,她走到许悦面前,递给他并说道:“许先生,感谢你来教书,这是送你的礼物。” 许悦看到张泽贞天真的笑脸和一串糖葫芦,心里瞬间觉得很暖,他好久没有感受到这么真挚的情感了。 但无论心里怎么想,他还是冷面回答:“我的回报,只有一串糖葫芦……” “哎呀,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嘛,你一个教书先生,应该淡泊名利,宁静致远。”张泽贞理直气壮地解释道。 许悦听了,竟无言以对,拿过糖葫芦,便吃了一个。 “你得罪了顾家少爷,不会影响你在锦玉楼做事吗?” “老娘我已经不干了。” “这是为何?是顾老板找你麻烦了吗?” “不是顾长清,而是顾长清的夫人。” “那今后,你作何打算?” 张泽贞想了想说:“其实离开了也好,我最近发现了新的商机,如果在锦玉楼做,不仅月钱少,还不能随心所欲。如今离开了,我可以自己做。” “租个店铺吗?”许悦疑惑地问。 “对,租个店铺,不过,我得回家好好筹备一下。” “如需帮忙,可以告诉我,或许能帮上你。” “放心吧,许公子,我有事一定会麻烦你的。”说罢,张泽贞就去找大郎,二人一起回家了。 许悦:…… 回到家里,张泽贞将自己离开锦玉楼的事情告诉了家人。 反应最大的无疑是张扬氏。 “宝贝女儿,你可千万别难过,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女儿这么优秀,将来还找不到活干吗?” “就是,正好回来休息休息,你在锦玉楼做事,早出晚归的,你娘也很担心。”张善仁听到女儿离开,也觉得没什么不好。 “就是,就是,老妹儿,咱家这么多人呢,饿不到你!”哥哥嫂嫂们表面上也都很支持她的决定。 “爹,娘,我有个想法,想在镇上开一个小的食肆。专门为一些做苦工的人准备饭菜,这样既能赚钱,也能为更多人解决吃饭的问题。” 张扬氏看了看张善仁,不知该说些什么。 “想法是好的,但你一个人能忙得过来吗?”张善仁关心道。 “我一个人确实费劲,所以,想请哥哥嫂嫂,到时候我和一起干,挣了钱大家一起分。赔了算我的。” 听到张泽贞这样说,大家一下来了兴致。 “小妹儿,我们能干什么?”张泽水问。 “我需要你们帮我买菜,招待客人,到时候娘也去,帮着收收钱。” “这能成吗?”张泽风不相信小妹儿能自己开店。 “这一切都还在构想,这几天我就去镇上找找合适的店铺,然后盘下来。”张泽贞和家人畅想着未来。但除了张扬氏,大家都各怀心思,只是不敢表达。 “来来,女儿,先吃饭吧,到时候娘一定支持你。”张扬氏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赶忙夹菜。 “谢谢娘。” 这段时间,张泽贞一直在忙着看店铺,想找一个相对便宜,而且地理位置优越的地方。 而另一边,锦玉楼却不断涌入新的问题。 “怎么回事啊?今天的盒饭怎么剩下这么多?”顾长清看到这几天的生意特别惨淡,不停地责备伙计们。 “人家说咱们,咱们的菜不好吃。”三胜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生怕惹怒掌柜的。 “你们和张泽贞学了这么久,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另一个大厨很不服气,“她能做的菜,我也能做,她不能做的,我还能做,凭什么说我做的不好吃!” “不是我说的,是客人们说的。” “你好好讲,客人们是怎么说的?”顾长清忍住心中的怒火,对三胜说。 “人家说,咱们的饭菜不是不放盐,就是油太少,而且菜也不新鲜,和以前的味道相比,差太远了,还不如买几个包子。” “那平时客人为什么也这么少?正常菜的用料可是一模一样。” “人家说菜和果子,味道不如之前,还贵,也就不来了。” 顾长清长叹一声,把所有的怒气都撒在了顾何氏身上。 “你瞧你和你儿子干的好事,这下好了,人让你们赶跑了,锦玉楼的生意也没了!” “又不是没了她就不行,我们还可以请更好的厨师。” “更好的厨师?你去找吗?一天天就知道和别人谈论风月消息,连厨房都没下过,你知道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妇人。” 顾何氏看到锦玉楼的现状,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再这样下去,不仅酒楼保不住,就连她也别想好过。 “官人,大不了,咱们再把她请回来,不就行了?” 顾长清听到这个建议,心中也是两头为难。 一方面,张泽贞不回来,锦玉楼的生意又会回到当初的惨淡状况;但另一方面,他作为镇上首富,实在低不下头。 于是他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顾管家去找张泽贞,当初就是他把张泽贞请来的,这回也应该没什么问题。 “顾管家,你待会准备10两黄金,和几坛子好酒,去张泽贞家,说几句客气话,然后把人给我请回来,听到没?” “是,老爷,那如果张姑娘不愿意回来呢?” “那你就说,想要多少月钱,她可以提,只要是合理要求,我都可以同意。” “知道了,老爷。” 顾管家接到命令之后,就去准备东西,驾着马车前往张泽贞的家中。 张泽贞此时也刚从外面回来,家人正在忙碌地准备中饭。 “张泽贞姑娘在吗?” 听到门外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便走上前去应门。 开门一看,是顾管家。 “顾管家,你怎么来了?” “张姑娘,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快请进!” 张泽贞将顾管家请到家中,并为他介绍了自己的家人。 “顾管家,请喝茶!” “谢谢张姑娘。” “不知道,顾管家前来,有何贵干?” “呵呵,姑娘有所不知,自从那次矛盾之后,我家夫人就非常后悔,觉得是她太过莽撞了,得罪了张姑娘,所以请我来向您赔个不是。” “顾管家,这可不敢当,我一个平民人家,怎敢接受顾府如此大礼?” “姑娘,客气了。” “顾管家,我们认识时间也不短了,你可以开门见山。” “姑娘爽快,额,是这样的,最近锦玉楼缺人手,还请姑娘回去帮忙。” “确人手?不如说是生意惨淡吧?” 张泽贞说话毫不留情,她的手艺都是现代厨艺的结晶,是顶级名厨父亲的遗传,哪是别人能比得了的。 但这句话却让顾管家十分难堪,他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张姑娘,你看,顾府待你不薄,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老爷说了,只要你回去,月钱还可以再商量,保证达到您满意的效果。” “看来顾老爷是下了血本,那顾夫人是否乐意呢?” “当然乐意,来来,把东西拿过来。”顾管家命令门外的侍从拿东西。 摆在张泽贞面前的是十两黄金,还有好几坛珍藏之酒。 第十九章 顾府生意惨淡 “哇,这么多钱!”李氏看到闪闪的金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它们。 张泽水和张泽风则盯上了那几坛好酒,这可是自己一辈子都喝不起的酒,只要小妹儿同意回去,张家就彻底翻身了。 “没想到顾老爷竟然这么有诚意,真是让我盛情难却。”张泽贞笑着说。 “那必然,我们顾府一直以来,都很珍惜人才,当然要给出最大的诚意。”顾管家骄傲地夸赞着顾府,觉得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 “顾管家,替我谢谢顾老板的好意,我已经下定决心,不回去了。” 听到张泽贞的回复,顾管家差点把嘴里的水喷出来。 哥哥嫂嫂更是不能理解小妹儿的这个做法,这可是送上门的鸭子,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 “小妹儿,咱不能意气用事,你看人家顾府这么有诚意,咱也不能让人下不来台不是?”张泽水劝说道。 还没等张泽贞开口,顾管家赶忙说:“张姑娘可是对礼品不满意?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顾管家,别误会,顾老板的诚意我看到了,但我执意要离开,也是希望能多休息一下,方便照顾爹娘和大侄子,最近这孩子对学习不上心,我自然要多管教。” “原来,张姑娘是为了顾宇少爷的事而生气啊,你放心,顾老爷说了,小少爷和顾夫人绝不会再打扰大郎学习。” “顾管家,你误会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只是想开始新的人生,这段时间准备多休息一下,你也不用过多勉强。” 张泽贞虽然没有去过锦玉楼,但她也知道酒楼现在的情况,顾府请自己回去,无疑是生意惨淡,求救无门而已。 “张姑娘,我劝你再考虑一下,从目前来看,能给这么高月钱的酒楼,只有我们锦玉楼了,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就是,就是,小妹儿,你再考虑考虑,千万别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啊。”张泽风不停地劝说。 可无论家人如何劝解,张泽贞都无动于衷,她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坚定地对顾管家说:“顾管家,我心意已决,还请自便。” 说罢,她就准备走出堂屋了,刚站起来,她突然转身对哥哥嫂嫂说:“你们谁要敢收这些钱和酒,那恕我张泽贞翻脸不认人。” 然后又对顾管家说:“如若我家人收了顾府的礼金,我是不承认的,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谁收的,您找谁。” 随后,便转身离去了。 留在堂屋中的人略显尴尬。 小妹儿都这样说了,哥哥嫂嫂纵使再爱钱,也不敢私自收取,若让张扬氏知道了,还不打断他们的腿。 顾管家见状,也无奈地离开了,让他头疼的是,不知该如何向顾老爷禀报。 走出家的张泽贞在街上闲逛,不知该去哪里,此时,她突然想起一个人,便转了方向。 …… “顾老爷,张姑娘说,她铁了心不回来了!” 顾管家话音刚落,顾何氏就满脸嫌弃地问:“给她脸了,真当自己是名厨吗?烂货!” “你闭嘴!”顾长清一听到夫人说话就来气,要不是因为她,锦玉楼也到不了如此地步。 “我让你拿得东西,说的话,你都做了吗?” “该说的我都说了,该做的也做了,可张姑娘就是不愿意回来。”顾管家诚恳地说道。 顾长清想了想,自言自语地说:“看来得我亲自出马了!” “官人,为了一个农村的厨娘,您还要亲自求她不成,那还有天理吗?” 顾何氏听到自己的夫君要去向一个农村丫头低头,马上就不乐意了。 “不只是我,还有你,和你那个不争气的儿子,都得跟我过去。” “什么?老爷,你疯了吗?” “我们顾府的名节还要不要了?” “名节?你去看看锦玉楼的生意,再过几个月,不要说名节了,你所拥有的这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老爷,你这可有些危言耸听了,锦玉楼不是好好的吗?它之前也这样,咱们不照样过得挺好吗?”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你知道……” “顾老爷,还请慎重啊!”顾长清刚要脱口而出,就被顾管家拦了下来。 “知道什么?”顾何氏发现情况不对,再次问官人。 “没什么,顾夫人,您不用担心。” “顾管家,你闭嘴,我在和老爷说话。” 顾何氏盯着顾长清的眼睛,又一次询问:“到底知道什么,老爷?您说话啊!” 顾长清觉得瞒不下去了,便向夫人说出了实情。 “咱们锦玉楼早就负债累累了,我把咱家的屋子也抵押出去了。只有张泽贞在的那几个月,锦玉楼才转亏为盈,现在她一走,酒楼入不敷出,咱们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 顾何氏听到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吓得差点晕过去。 “夫人,夫人,你没事吧?”顾长清搀扶着她做到凳子上。 “你怎么不早说啊?” “我不是怕你担心吗?” “你现在才说,我不是更担心吗?” 反应过来的顾何氏,连忙对顾管家说:“快快,备马车,马上去找张姑娘,我要亲自向她道歉,小菊,去,赶紧把小少爷叫过来。” “是,夫人。”小菊回复说。 “夫人,你先别着急,咱们得想个对策,必须让张泽贞不得不回到锦玉楼帮咱们办事!”顾长清认为明的不行,便生暗计。 …… 张泽贞来到许家来找许悦,这一幕恰好被许母看到了,她不禁有些诧异,这两人怎么走到一起了? “张姑娘,今日前来,又有何贵干?”许悦冷冷地问。 “你看你,天天板着一副脸,和谁欠你几百两黄金似的。”张泽贞调侃许悦。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啊,我这不是刚从锦玉楼离开吗?闲来无事,瞎转转。” “我觉得不会那么简单,顾长清怎会轻易放你离开?” “你还真猜对了,不久前,顾管家带着十两黄金和几坛子酒来我家道歉了。” “你有同意回去吗?” “当然不可能!” “我想着是自己盘个食肆,这样既不用屈服于人,也能赚钱养家,午时还能给大郎送饭。” “自己干?那会很辛苦,而且前期需要花费的银子,也不会少。” “这段时间在锦玉楼做事,也攒下了一些,开店应该够用。” “那人手呢?你一个人应该也忙不过来吧。” “人手当然是家里人来帮忙,你觉得这个设想怎么样?许老师。” “开食肆我不懂,所以,不发表意见。”许悦淡淡地说。 “真没劲!” 看到这么无趣的许悦,她也是理解了,为何钢铁直男找不到女朋友。 两人就这么在村里溜溜达达地走着,虽然彼此的交流很少,但却异常和谐。许悦觉得很舒服,张泽贞也觉得很惬意。 而这一切,都被许母的丫头小慧看见了,她赶忙跑回去报告许夫人。 “这绝对不可能!我儿子怎么会看上那种五大三粗的女人!”许母气得直接拍桌子。 “夫人,千真万确!我看到他们二人在聊天散步,和小情侣似的。” “去把公子叫回来,我要亲自询问。” “知道了,夫人。” 小慧说完,就跑出去了。 “许少爷,许少爷,夫人叫您回家。” “有事吗?”许悦一脸严肃地问。 “说是有急事,叫您马上回去!” 许悦听后,便向张泽贞告别:“张姑娘,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好!” 张泽贞见状,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一定是许夫人吃醋了。 不过为人父母嘛,也都能够理解,她也没说什么,就转身回家了。 许悦在路上一直追问小慧是什么事,母亲为何着急叫自己回家。但小慧一直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马不停蹄地回到家里,许悦直接冲进母亲的闺房。 “母亲,小慧说您有急事找儿子,出了什么事?”许悦气喘吁吁地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我听说赵家小姐到了婚嫁年龄,她母亲觉得你很不错,我也有意,不知道你适合想法?” 许悦听了,无奈地回复母亲:“娘,我现在没有这种打算,等我科考结束之后,再议吧。” “科考也不妨碍你成家啊。我听小慧说,你刚才和那个张泽贞出去了,是吗?” “是的。” “你不是不喜欢她吗?怎么会和她出去?” “她来只是问她侄子学习的事情,其它的没什么。”许悦下意识地撒了一个慌。 “哦,原来如此。对了,我记得你不是要和她退婚吗?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为何还没有消息,是不是她又来纠缠你了?” 这一问,让许悦有些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不知从何时起,他不再谈退婚的事了。 “最近书院的事情比较忙,儿子忘了,让母亲挂念了。” “是吗?如果你不方便出面,娘可以替你到张家提出退婚。” “不用劳驾您了,儿子能够处理。” “还有书院的事,怎么好好的,突然就去教书了?这不会耽误你的前程吗?” “孔子云: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我把我所学的知识教授给更多的人,既是传教,又是复习和实践,怎会耽误前程呢?” “行吧,读书上的事我也不懂,你觉得好就行。” “多谢母亲。” “对了,以后少跟张家丫头往来,这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你俩真有关系呢,到时候再想退婚,就难了。” 许悦没有回话,只是说了一句:“母亲若是没有别的事,那儿子就先告退了。” “行了,你快去忙吧。” 离开母亲的闺房,许悦心中竟有一丝失落感。 第二十章 楚铭 张泽贞看着村子里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有些向往大城市的生活,虽然此时此刻,她的生活非常安逸。 但前世的她,还是更热衷于大城市的生活,可她又不能盲目离开,否则家人该怎么办,她不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而是有家有牵挂的人。 此时,听到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有人一直在喊:“起开,起开!” 张泽贞转头一看,一个身穿缁衣,右边腰身上配着一把剑,面容俊朗,皮肤黝黑的男子,骑着马向她奔来,后面还跟着几个捕快。 两人对视了一眼,就匆匆分开了。 “大叔,官府的人怎么来咱们村子了?” “听说旁边的陈村死人了,是个男人,她母亲告到县衙,说她儿子是被人杀死的,这不,官府的人来调查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前两天。哎,可怜啊,听说男人刚娶亲不久,好日子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小商贩哀叹道。 重生前,张泽贞从未经历过刑侦案件,如今穿越到古代,竟然让自己碰见了,这样的好机会可不能错过。 于是,她询问商贩大叔陈村的地址之后,就跟了过去。 大约走了一刻,就到了陈村,就在张泽贞觉得有些迷路时,她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群人围着,里面还传来哭喊声。 她预感那里就是出事现场,扒开人群进去一看,她再次见到了刚才的那位帅哥捕头,男人除了皮肤黑了点,都完美地长在了自己的审美点上。 死者是一名壮年,大约30岁左右,死相狰狞,有明显的中毒表现,很可能是被杀的。 然而,男子的母亲却口口声声地哭喊着:“我的儿啊,你死得好冤啊!” 旁边的女子应该是男人的新婚妻子,她在一旁不停地哭泣,嘴里还念叨着:“夫君,你怎么能离我而去啊!” “行了,先别哭了,先说说他死前的情况。”帅气男人对两个女人说。 “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一散,散一散。”旁边的衙役开始驱赶周围的村民。 “我们二人成亲不久,我的夫君就和朋友们出去喝酒,回来之后,就躺下休息了,没想到第二天,就不省人事了,呜呜呜……”女子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我的儿啊,好命苦!”母亲痛不欲生。 “大娘,你想开点,放心,我们会调查清楚的。”帅气男人安慰道。 张泽贞不顾衙役的劝阻,径直走到死去男人的身边,然后查看他身上的症状,此人身上有浮肿,而且毛发有脱落的现象。 “你夫君晚上睡觉的时候,有没有恶心呕吐、腹胀或是抽搐的情况?” 张泽贞虽然不懂验尸和中医,但却非常了解一些常用的食材和补药,因为父亲在为一些特殊人群做饭时,会考虑到他们的身体,而选择不同的食材。 面对突如其来的提问,女子突然慌了神,她犹豫之后说:“应该没有,我那晚睡得很熟,看到他回来之后,便又睡去了,之后的事我不知道。” 帅气男人看到这个胖胖的女孩,问道:“你会验尸?” “不会,但我可能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张泽贞冷静地回答。 这么一说,帅气男人来了兴趣。 对张泽贞说:“我叫楚铭,是冬阳县的捕头,你叫什么?” “张泽贞。” “你说说你的看法。” “这个人应该是喝了雷公藤。这是一种很常见的活血止痛的良药,能够去热毒,但如果过量服用,就会中毒,倘若同时饮酒,3小时之内就会病发,24小时之内就会致人死亡。” “你确定吗?” “不确定。” “不确定,你在这里胡说什么?”一旁的衙役不懈的说。 张泽贞这下被稳住了,她突然想起来,这不是现代,没办法用现代医学技术验证,唯一的方法,就是看看这家有没有杀虫剂一类的农药。 楚铭瞬间明白了什么,直接命令手下冲进陈大牛的家中,搜索相关的毒药。 “你们俩去各个屋子找一下。” “是,楚捕头!” 此时,女子的神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的哭泣只有声音,没有眼泪。 “都搜过了,没有,楚捕头。” “我们也没有找到!” 搜索结果令人失望。 楚铭看着张泽贞问道:“张姑娘,你既然不是仵作,为何会对毒药如此熟悉?” “我虽不是仵作,但我是厨师,对于很多中草药也有一些了解。” “雷公藤又称断肠草,整株都带有毒性,但是对治疗一些重症人群,却有着非常好的疗效。” 张泽贞看着眼前这位大娘,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问道:“大娘,您有严重痹证吗?” 哭泣中的陈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那你吃的药呢?”楚铭问。 “吃完了,还没有去拿,我的儿就……” “那你的药都是谁去买?” “都是我儿去买,他可是个孝顺的孩子啊!” “他去喝酒之前,有没有碰过你的药?” “有,大牛怕药太烫,所以替娘喝了一口,确定热度之后,才给娘送到屋里。”女子突然说。 楚铭询问之后,似乎有了自己的想法,他把自己的推理说给众人听。 “如此来看,应该是陈大牛在喝了雷公藤之后,又喝了酒,导致药物的毒性发作,最终造成意外死亡。” “什么?”陈大娘听了这个解释,差点晕过去,“哎呀,我的儿啊,都是为娘的害了你,都怪娘,都怪娘啊!” “娘,你别自责了,不是你的错。”陈大牛的妻子不停地安慰着。 这番解释虽然合理,但张泽贞却不这么认为。她对雷公藤还是有些了解的,这种药材是毒药也是解药。 倘若只是服用一小口,应该不会至死,所以,应该另有隐情,可没有证据,她也不好说些什么。 “张姑娘,谢谢你,若不是你,这个案件可能也不会这么快结束。” 听到帅气的男人鼓励自己,张泽贞突然有种小窃喜。 “没事。”她娇羞地回答了一句。 “好了,事情了解清楚了,咱们也该走了。”楚铭对大家说。 “等等,等等,大人!”陈母突然叫住楚铭。 “怎么了,大娘,还有什么事吗?” “我的儿子,不可能是意外死亡,他告诉过我,他不能喝我的药!” “什么?”楚铭觉得不可置信。 围观的村民本来已经散开了,听到陈大娘说出这样的话,又纷纷回来了。 “大娘,你说什么?” “我想起来了,大牛请郎中来给我看病时,郎中就提醒过他,这药只能我服用,其他人不能碰,因为里面含有毒药,正常人喝了会中毒。” “你确定吗?大娘,会不会是时间太长了,陈大牛他忘了呢?” “不会的,他天天为我煎药,怎么会不知道呢?” 楚铭陷入了沉思,他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陈大娘说的话。 “陈大娘说的应该是实话,楚捕头。” 张泽贞的话语吸引了楚铭的注意力,“张姑娘为何这样讲?” “从刚才我就在怀疑,雷公藤的毒性并没有这么强,而且中草药熬制过后,药物的毒性会减弱。倘若只是服用了一小口,应该不会致命,只是中毒症状。” “你的意思是?” “对,陈大牛喝的不是陈大娘的药,而是有人特意为他准备的药。” “这是谋杀啊!” “是啊,谁这么狠心,刚成婚,就要了人家的命。”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 楚铭回忆起刚才的女子的证词。 他严肃地对她说:“陈夫人,你确定陈大牛只是喝了一口吗?” 女子支支吾吾地说:“额,可能是我记错了,我也不清楚,都是他为娘熬药,我不是很清楚。” “你不是说你刚才记得很清楚吗?怎么现在又记不清了?” 楚铭严厉地质问女子:“我劝你说实话,否则,我就要请你去衙门常常苦头了。” “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女子突然惊慌失措,语无伦次。 “你这个毒妇,是你害死了我儿子,是不是,是不是?”陈大娘抓住女子的双肩,不停地摇晃着她的身体。 “不是我,是他自己活该!” “你说什么?”楚铭问道。 “我没说什么!”女子反应过来,语气突然变得冷漠。 “你这个毒妇,你害死了我的儿子!” 女子一把推开陈大娘,冷冰冰地说:“你别血口喷人,有证据吗?” “陈刘式,我劝你从实招来,否则,就别怪我无情了。”楚铭再次逼迫女子。 “楚捕头,衙门没有证据,怎么能抓人,小心我告你!” “你!”楚铭最讨厌这种无理取闹的女人,他命令身旁的衙役:“给我带走!” “是!” 只见衙役拽起女子就准备离开。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大家来看啊,衙门乱抓人,欺负女人了!”陈刘氏胡搅蛮缠,拼命抵抗。 “等一下,楚捕头。”张泽贞想要拦住楚铭。 “怎么了,张姑娘,你有什么办法吗?” “陈大牛中毒很深,并不像是吃了中草药,而像是吃了野生的雷公藤。” “大娘,事发当天,您家吃得是什么?” “就是普通的青菜啊!” “你们是一起吃的吗?” “这我得想想。”陈大娘沉思片刻,说:“不是,那天只有大牛一人吃饭,因为他午时回来得比较晚,所以是单独吃的。” “那这顿饭是剩饭,还是新做的?” “一开始,大牛准备吃剩菜,但眼见青菜见底,所以,儿媳又去做了些新的。” “如果按照时间来看,那就应该没错了。” “她将雷公藤作为青菜,给大牛当中食,是这个意思吗?张姑娘。”楚铭问道。 第二十一章 做客 “是的,楚捕头。” “陈刘氏,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这一切都是你们的推测,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杀了我相公。” “有,我知道,我知道。”陈大娘似乎想起了什么,起身就奔赴厨房。 “你们看,这是昨天剩下的菜。” 张泽贞拿过来这盘剩菜,检查了一下菜的颜色和味道,对楚铭说:“楚捕头,没错,盘子里的剩菜就是雷公藤。” “不可能,不可能。”陈刘氏神色慌张地看着陈母。 “我昨天明明让陈大牛把剩菜扔了,怎么可能还留着呢?你陷害我!” “你这个毒妇,到现在,你都不知悔改。我儿真是瞎了眼,才娶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大人,我儿怕浪费粮食,所以,吃完之后并没有把剩菜扔掉,而是放在了厨房,想着明天可以继续吃,没想到,这个毒妇……大人,您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 “陈刘氏,你谋杀亲夫,该当何罪!你若还不招认,就等着去大牢吃苦头吧。”楚铭气愤地对陈刘氏说。 “哼!陈大牛死,是他活该!要不是他威胁我,如果不和他在一起,就把我做歌伎的事情公之于众,还会把我与别人有染的事告诉我爹娘。” “你以为你儿子是个什么好东西!他之前挣得那些钱是给你买药了没错,但更多的钱是花在了窑子中。” “你血口喷人!”陈大娘听到陈刘氏这么侮辱自己的儿子,显然难以接受。 “我胡说?你去问问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我有没有胡说。行了,杀人偿命,小姑娘,今天栽在你手里,算我倒霉,楚捕头,我们走吧。” 陈刘氏被衙役们带走了,一段好好的婚姻就这样以悲剧收尾了。 张泽贞看着这一家,心里颇多感慨,她非常感恩自己能投胎到张扬氏家中,否则,没有自由恋爱的人生,该留下多少遗憾。 “张姑娘,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吧!”楚铭让手下把陈刘氏待会衙门,自己却并没有着急离开。 “楚捕头,你不着急回去吗?” “没事,上头命令我来调查此案件,既然事情已经结束了,那我也没什么事了。” 张泽贞听到帅哥要送自己回家,心中的喜悦溢于言表。 “那就麻烦楚捕头了。” “应该的,你也帮了我不少忙,我还得好好感谢你呢,走吧。” “嗯。” 两人从陈村离开,一路上二人有说有笑,楚铭的性格很开朗,做事也很雷厉风行,很符合张泽贞的胃口。 “对了,张姑娘,你之前说,你是一名厨娘,那你在哪儿做事啊?” “我之前在锦玉楼做事,后来因为家里的事,前不久刚离开,目前在家里呆着。” “那今后有何打算?” “我这两天正在查看周围店铺的情况,看看有没有便宜些的租铺,想着自己开个食肆,这样也能自给自足。” “为何不考虑到县城去开呢?那里食客多,生意会更红火。” “县城?不不,我家离县城太远了,我侄子和爹娘都需要有人照顾,等他们的日子稳定下来之后,我再考虑吧。” “你家里没有别的人了吗?” “有啊,有两个哥哥和嫂嫂。” “那让他们来照顾你爹娘,何须你来操心,等你挣了钱,为他们提供更好的生活,岂不是一举两得?” “楚捕头想的太美好了,这么远的路程,我也不能天天两边跑。” “姑娘要是不嫌弃,可以先暂时借住在我那里。” 张泽贞:…… “姑娘别误会,我爹娘已过世,家里一直是我一个人住,平时我也很少回去,倘若有人帮我住一下,也能有个人气。” 张泽贞越听越觉得这个男人像是个骗子。 “多谢楚捕头的照顾,我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比较现实。” “姑娘,是不是觉得我有些鲁莽,你千万别介意,我只是觉得你人很好,能力很强,应该去更大的地方,施展你的才华。” “楚捕头,你我二人初次见面,你就能看出来我能力强?” “姑娘可别小看我,虽然我今年只有二十六岁,但做捕快已经有8年了,读的书不多,但见的人却不少,相信我的眼光。” 张泽贞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笑什么?不相信吗?” “没有,只是觉得楚捕头像个大男孩儿。” “你还不是个小女孩儿吗?” 张泽贞刚想反驳,一下想起来自己是穿越过来的,还不到20岁。 “也是。”为了缓解尴尬,她马上改了口。 楚铭看着眼前这个胖胖的可爱女孩,觉得很亲切,如果再瘦一点,绝对是个美人胚子。 “你在看什么?”张泽贞好奇地问。 “没什么,对了,你说要开店,那找好地址了吗?” “还没有。” “那我带你去个地方吧,我有一个朋友正好要出售店铺。我帮你说说,估计能便宜一些。” “你怎么会有认识的人?” “因为我在这里出生啊,后来当了捕快,才去了县城。” 张泽贞想了想,决定跟过去看看,万一合适呢。 “离这里远吗?” “不远,就在前面一点,好像离你之前做事的锦玉楼很近。” 张泽贞一听锦玉楼,表情瞬间有些尴尬,自己这是要给老东家添堵吗?不过,去看看也没什么损失。 “你看,就是那里了。”楚铭指着一家小店说道。 “廖兄,好久不见!” “哎呀,这不是楚捕头吗?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过来办案子,顺便来看看你。” “旁边这位是?” “忘了介绍了,这位是张泽贞,刚才可帮了我大忙。张姑娘,这位是廖海,是这家茶肆的老板,我兄弟。” “小女子有礼了,廖先生。” “客气客气。” 双方认识之后,廖海也开始步入正题。 “说吧,你小子,今天过来有什么事?” “瞧你说的,没事就不能过来看看你了?” “哼,我还不知道你吗?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快说!” “还是廖兄懂我,我听说你想要卖掉茶肆,是真的吗?” “嗯,老母亲病了,我得回去照顾。” “那你找到买主了吗?” “还没,你看着镇上,大多都是做事的人,能买得起茶肆的人有几个?哎!” “巧了,张姑娘想在这里开个食肆,不知你这个店愿不愿意卖?” “此话当真?”廖海看着张泽贞说。 “当真,不知廖兄愿意多少钱卖?” “别人我卖给他200两,姑娘既然是楚兄的朋友,我可以卖你150两,你觉得如何?” “100两,廖兄是否能够接受?” “哎呀,这……”廖海听到这个价格,觉得实在有点低。“姑娘再给加点,你这实在说不过去。” “我知道廖兄为难,只是我家中确实没有足够的钱。前不久,家里为兄长还了100两的赌债,之后,又替大侄子交了束脩,现在手里只有100两,真的拿不出来了。” 张泽贞知道自己有哭穷的嫌疑,但凡事能省则省,毕竟开店的桌椅还要钱,都要算在其中。 “廖兄,你看这样如何?120两,剩下的20两,我先替张姑娘垫上。”楚铭提出建议。 “楚捕头,我怎么能用你的钱呢?”张泽贞惊讶地问。 “你帮了我,我回报你,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而且我也不是白借给你,等你赚了,再多换给我一些,我也不亏。” “哈哈哈,楚兄真是聪明至极!好,大家都是爽快人,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废话了,120两,后天来交易,如何?” “好。” 三人一拍即合,楚铭的出现,直接解决了困扰张泽贞很长时间的问题。 楚铭看着张泽贞开心的笑脸,心里比自己开店还要高兴。 “张姑娘,开张的时候,别忘了请我过来吃饭。”楚铭开玩笑地说道。 “当然没问题。” 三人闲聊了一会儿,诉说了一些以前的事情,楚铭和张泽贞便准备离开了。 “廖兄,我们就先告辞了。” “二位慢走,廖某不送了。” “廖兄,告辞。” 随后,楚铭就送张泽贞朝家的方向走去。 “今天多亏了楚捕头帮忙,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了。”张泽贞开心地对楚铭说。 “不是说了吗?等你挣了钱,记得多还我一点钱,也算是我赚了。” “这是当然,我看天色不早了,楚兄是否愿意到我家吃个便饭,然后再走?” 听到张泽贞的邀请,楚铭自然不愿拒绝。 “真的可以吗?会不会打扰到你的家人?” “不会的,我爹娘他们很好客,他们看见你一定会很开心的,而且你还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一路上,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这也是张泽贞第一次和男生说这么多话,不知不觉,两人就到了张家。 “爹,娘,我回来了!” “贞贞回来了?”张扬氏一听是女儿的声音,赶紧出门迎接。 刚出门,就看见一个英俊帅气的年轻人和女儿一起回来。 她马上笑脸迎上去:“女儿,这是?” “娘,这是县城的楚捕头,帮了我大忙,我请他来家里吃个便饭。” “大娘,你好,我是楚铭。” “楚捕头好,来,快来。” 张扬氏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觉得他和自己的姑娘更配。 一进门,张泽贞就向大家介绍楚铭,还对哥哥嫂嫂说:“今晚大家都歇着,我来给大家准备晚饭,也让楚捕头尝尝我的手艺。” 说罢,张泽贞就进了厨房,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男人,大家都充满了好奇心,特别是张扬氏,就像调查户口一般,不停地询问人家个人情况。 第二十二章 出卖 “楚捕头,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家里没有给你说亲吗?” 张扬氏的问话让楚铭红了脸。 他只能乐呵呵地回答道:“我爹娘过世了,没人给我说亲。” “是吗?那楚捕头,你觉得……” “娘,饭菜做好了,不要聊了。” 张扬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泽贞打断了。 “知道了,来,楚捕头,快尝尝我女儿的手艺。” “好的好的。” 楚铭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生怕张扬氏再问出来什么出格的话。 “来,楚捕头,都是一些粗茶淡饭,您别介意。”说着,张泽贞把菜端了上来。 “怎么会?” “这是我做的梅菜扣肉,你尝尝闻到怎么样。” 张泽贞把一块肉夹到了楚铭的碗里。 “谢谢张姑娘。” 肉刚一进嘴,楚铭瞬间就被折服了,他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没菜扣肉,既不失大厨的水准,又有家的味道。 “味道如何?”张泽贞满是期待的看着楚铭。 “张姑娘的手艺了得,简直太好吃了。” 楚铭都来不及回话,只是大口大口吃着肉和饭。 张泽贞看到对方吃得这么香,心里也很开心。 “对了,娘,我已经看好店铺了,后天就去给人家付钱,收拾一下就准备开张了。” “这么快吗?” “嗯,这还要多亏楚捕头大力相助。” “好,好,到时候有什么活,你直接叫家人去帮忙就行了,全家都听你的。” “嗯。” …… 翌日,张泽贞来在找廖海,对方却避而不见,这让她心中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小二,你们老板到底去哪了?” “姑娘,我真不知道,他今天就没来。” “我们说好了的,今天一手交钱,一手给店啊。” “姑娘,你别为难我,我就是个干活的,啥也不知道。” 张泽贞见问不出来什么结果,她便假装离开了。 小二见她要走了,也放松了下来,继续去忙了。 张泽贞看见对方已经走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冲到店铺里。 嘴里还大声喊着:“廖海,你言而无信,还算不算个男人!有种给我出来。” 小二听到了声音,赶忙过来劝阻:“姑奶奶,你小声点,这还有客人呢。” “有客人?那正好。大家来给评评理,这么言而无信的老板,你们不怕被骗财吗?说不定吃得东西里面,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呢。” 这一喊,把店里的客人都吓得不轻,赶紧看看盘子里的食物,和茶杯里的水。 “姑娘,算我求你了,你别说了!” “不说?可以啊,让你们老板来见我,说好的事,连个屁都不放,有他这样做人的吗?” 张泽贞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见到廖海,说什么也不肯走。 “张姑娘,这边请!” 此时,廖海从后面的一间屋子里走出来,面对大喊大叫的张泽贞,他只能选择面见。 “呦,这是谁啊?廖老板吗?您终于不当乌龟了。” 廖海一听这话,低着头,赶紧回了屋里。 张泽贞也跟了过去。 “廖老板,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说好的事情,怎么突然出尔反尔呢?”张泽贞心中怒火中烧。 “张姑娘,算我对不起你,还不行吗?你说我什么都行,反正这买卖我不错了。”廖海无奈地说。 “你说不做就不做?请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理由就是我不想卖了,想继续经营。” “行,你不说也可以,那我从此刻开始,就在这店里呆着了,每来一个客人,我就和他们说你是个不守信用,贪财好色之徒,我看你这生意怎么做!”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恶毒!这不是无中生有吗?” “我恶毒?廖老板,你真是太小看我了,你若是不说实话,我还有更恶毒的方法等着你呢。” “你!”廖海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无话可说了吧?不说,我就要下去和你的客人们说了。” 说罢,张泽贞就准备走出去。 “等等!”廖海黑着脸叫住了她。 “怎么了?廖老板,是准备换理由了吗?” “我可以告诉你真实原因,但你绝对不能出卖我!” 张泽贞越听越懵,自己初来乍到,还没在古代活多久,就得罪了人吗? “好,你说吧。” “你真的能保证吗?” “嗯。”张泽贞点点头。 “是顾长清不让我卖给你的。” “顾长清?锦玉堂老板?” “对。” “他怎么会知道我要买你的店。” “这我不知道,他只是说,如果我不把店铺卖给你,就会出钱帮我母亲找医生治病。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啊,张姑娘,真的对不起。” 廖海苦苦哀求张泽贞,请他放过自己。 “你此话当真?” “天地良心,我要敢说半点假话,天打雷劈!” 听到廖海的保证,张泽贞没有再苦苦相逼,而是转身离开。 离开店铺之后,张泽贞一直想不通,自己前天刚说好的事情,除了楚铭和家人,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个消息,就连大郎都不知道,是谁把消息传出去的呢? 难不成是吃饭时,让某位客人听到了什么消息,才传到顾长清的耳朵里的? 不对啊,那天生意冷清,我们三人在交谈时,周围并没有人。 换个思路想,即便周围有人,他们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但是排除外界的关系,唯一剩下的就是楚铭和家人了。 先说楚铭,如果他想破坏这次买卖,为何当时要介绍廖海给自己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这样说来,就只剩下家人了。 那天吃饭的人中,有自己的母亲,还有二哥,三哥,以及二嫂、三嫂。三个孩子去院子里玩儿了,父亲回房休息了。 母亲应该不会阻碍自己,在原宿主的记忆中,张扬氏最疼爱的就是她,阿娘宁愿自己受委屈,也绝不会亏待女儿。 剩下的就是两个哥哥和两个嫂嫂了,他们虽然并不同意自己的做法,但也没必要使阴招。 自己挣的钱都没少了他们的,他们为何会害自己? 张泽贞越想越理不清。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找新的店铺,既然顾长清诚心要和自己作对,那我们就走着瞧?到时候就别怪我不顾及情面了。 离家不远处,她看见二嫂正和一个女人说笑,张泽贞正想上前打招呼时,突然听到了一些令她愤怒的对话。 “你的消息挺准的,老爷非常满意,放心吧,好处少不了你的。”女人小声说道。 “真的吗?那我就先谢谢顾老爷了。” “应该的,倒是你,出卖了你家小妹儿,就没有点愧疚?” “愧疚?哼!这是她的报应!天天在娘面前炫耀自己的厨艺和金钱,全家好像没了她就不行了似的,我得给她点教训。” “你可小心点,这要是让你家相公听到了,还不得休了你啊?” “他敢?我为这个家忙前忙后的,全家人却只围着那个张泽贞,我心里的苦,有谁知道?” “哈哈哈,那我就先走了,等事成之后,我把你那份赏金送回来。” 说罢,女人环顾了一下四周,看没什么人,就偷摸走了。 李氏也赶紧回了屋,生怕被别人发现。 听到这一切的张泽贞又气又恨,自己辛辛苦苦,全是为了家,没想到家里还有这么一个祸害,真是一碗米养恩人,一斗米养仇人,对他们就不能太好了。 既然李氏不仁,就不能怪自己不义了。 张泽贞酝酿了一下情绪,她努力想想过去悲伤的事情,争取掉下来几滴眼泪,在一起都准备就绪时,她拿起手帕,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喊娘。 “娘,娘,娘!” 三声喊叫,吓得张扬氏赶紧出来。 “我的宝贝女儿,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娘给你报仇去!” 张泽贞没有回复,而是继续哭泣。 “女儿啊,我的宝贝女儿,你倒是说话啊,到底怎么了?你是要急死娘啊!” “怎么回事?”张善仁听到女儿的哭声,也赶紧走出来。 紧接着,哥哥、嫂嫂,还有侄子们都跑来查看情况。要知道,张泽贞受欺负,那可是家里的大事,谁敢怠慢,一定会被张扬氏骂死。 “小妹儿,这是咋了?哪个小子欺负你了?哥给你报仇去!”张泽水说道。 “我的店铺……没了!” “没了?怎么会没了呢?前天不是说得好好的吗?”张扬氏问。 张泽贞擦了擦虚假的眼泪,一抽一抽地说:“本来是说好的,结果人家廖老板说,顾长清不让他卖给我!” “顾长清这个挨千刀的,敢背后耍阴招,等老娘我拿着菜刀找他去!” “你别动不动就是暴力,听女儿把事情说完!”张善仁打断张扬氏的话。 “女儿,你别着急,慢慢说,顾长清为何要这么做?” “他要逼我会锦玉楼,否则,永远别想在镇上有自己的食肆。” “哼!堂堂一个老板,竟然被后做如此龌龊的事情!”张善仁气愤地说道。 “明天,我去找他,豁出去这张老脸不要了,爹也要为你讨回公道。” “对,娘也陪着去,不能让你受了委屈,咱还怕他不成?” “爹,娘,你们二老可要为女儿做主啊!有人故意陷害我,才会造成如此局面!” “什么?你说是谁?”张扬氏一听有人要陷害自己的女儿,立刻变了脸。 “不知道,廖老板就说是咱们家有人把握盘店的消息,告诉了顾长清,所以,他才会知道的。” 由于张泽贞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李氏所做,因此只能声东击西,逼她主动承认。 “咱们家的人?”张扬氏不可思议地看着儿子儿媳,眼睛狠狠地瞪着他们,然后说:“是谁?我劝你们主动站出来,否则,让我查出来,可就没你们的好日子了!” 第二十三章 破旧店铺 两兄弟相互对视了一眼,又看看各自的妻子。 “娘,我们怎么可能出卖小妹儿呢?是不是搞错了?”张泽水委屈道。 “就是啊,小妹儿,你可不能听信谗言。”李氏也赶紧附和的说。 “娘啊,你可得为我做主,我开店全都是为了家里,现在一切事情都化为乌有,咱家以后可怎么办?” “放心吧,我的宝贝女儿,娘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孽障的。” “我再最后问你们一次,到底是谁?不要逼我!”见没有人承认,张扬氏彻底怒了。 “都是一家人,怎么还会出这样的事情?” 张善仁作为一家之主,看到儿女相害,非常自责。 “爹,娘,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你们先冷静一点。”张泽风看事态严重,于是拍着胸脯保证:“爹,娘,小妹儿,我张泽风用性命担保,如果有背叛小妹儿的行为,愿意遭天打雷劈。” 张泽水看到哥哥义无反顾地冲在前面,作为男人,他也不甘落后:“爹娘,小妹儿,我也愿用性命保证。” 紧接着郭氏抱着三郎也说:“如果我背叛了小妹儿,我愿意带着孩子,永远离开张家。” 大郎和二郎也站出来,对张泽贞说:“老姑,我们绝对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张泽贞看着这两个孩子,点点头,她当然知道两个孩子不可能害自己。 就只剩下李氏在一旁战战兢兢地呆着,她也想做出保证,可她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但迫于无奈,她只能壮着胆子说:“我也能!”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三次敲门声,声音虽然微弱,但很有节奏感,像是在传达某种信号。 李氏听到这个声音,神色慌张,她用颤抖的语气说:“我出去看看。” 张泽贞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随后就跟了上去。 李氏半开门,看到女人后,小声地说:“你先走,等晚些再来。” “怎么了这是?我刚到家,人家就说事成了,我这不赶紧给你送钱来了。”女人看到李氏的表情,觉得事有蹊跷。于是把钱递给李氏,转身就准备离开。 “大姐,别急着走啊,什么事成了?说出来也让我开心开心吧。”张泽贞冷嘲热讽地对二人说。 “小妹儿,你怎么过来了?”李氏慌张地问张泽贞。 “我不是怕二嫂拿不到钱吗?” 张泽贞的一番冷嘲热讽,让李氏不知所措,她只能装傻充愣地说:“小妹儿,说笑了。” “说笑?哼!这位大姐,既然钱送到了,那您慢走,不送。” 听到张泽贞愿意放自己走,她丝毫没有犹豫,转身就跑了。 “走吧,二嫂,把钱拿好了,可千万别丢了。” 张泽贞也没想到,奸人竟然这么快就暴露了,自己还想多当一会儿苦命女儿呢。 “贞贞,你怎么也跑出去了?”张扬氏一脸不解地问女儿。 “我出去帮二嫂看看,她拿到应得的那部分钱了吗?” “钱?什么钱?”全家人表情凝重地看着李氏。 李氏紧紧抱着手中的银子,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二嫂,快给大家讲讲,这是什么钱?”张泽贞催促道。 李氏心理防线被攻破了,她立即跪在公婆面前说:“爹,娘,小妹儿,我错了,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们了!” 张泽风反应过来,不敢相信地问妻子:“竟然是你,出卖了小妹儿!” 李氏泣不成声,不知该如何回答夫君的话。 张扬氏更是破口大骂:“你这个白眼狼!拿着家里的钱,吃好的,穿好的,如今反倒背叛家人,你还要不要脸了!” “你让我如何说你?不孝儿媳啊!”张善仁不知说什么。 “爹娘,小妹儿,求你们网开一面,我们愿意把钱退回去,求廖老板,重新把店卖给小妹儿,从此以后,我夫妻二人,愿意每日在店中鞍前马后,绝不敢有半点儿怨言。” “爹娘,求你们,我什么都愿意干,什么苦都能吃,只要你们能原谅我这一次。” “哎!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有个不争气的儿子,还娶了一个大逆不道的儿媳,造孽啊。”张扬氏掩面哭泣,嘴里不停地抱怨着。 “都怪我管教不严,才养出来这么多逆子,贞贞,今天这件事,你说了算,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家里都全力支持你。” 张善仁看到这些无能的儿子儿媳,决定把惩罚权交给张泽贞。 “那女儿就代爹娘做主了。” 张泽贞拿回掌控权,她也没想为难二嫂,毕竟都是一家人,大郎已经离开了父母,不能让二郎再受这份罪,所以,她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二嫂,顾长清给了你多少钱,让你狠心背叛我?” “100两,小妹儿,我真的是鬼迷心窍了,求你放过我吧,我以后一定全力补偿。” “我可以放你一马,但你同样也要付出代价。” “你说,我都听你的。” 张泽贞想了想,这100两既然已经收了,就没有再退回去的理由,既然顾长清送来了,她自然要好好利用。 “100两作为贴补开店的成本,开店之后,你和二哥在店里做事,不得有半点怨言,也不得和顾长清再有瓜葛,你能否保证?” “能,放心吧,小妹儿,我们能做到的。”张泽风和李氏异口同声地答应着。 “既然你们这么说了,我就再相信你们一次,至于具体的惩罚嘛,看你们日后表现吧。” “谢谢小妹儿。” “谢谢小妹儿。” 二人连连磕头谢罪。面对张泽贞的宽容,李氏也觉得自己做的太过分了,羞愧地低下了头。 “行了,大家都去忙吧。” 张泽贞的话音刚落,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 “咚咚咚……” “等下!”张泽贞大喊一声,然后慢悠悠地走过去开门,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多人来看热闹吗?” 开门一看,竟然是楚铭。 “楚捕头,你怎么来了?” “张姑娘,冒昧前来,多有打扰,还望不要介意。” “没事,快请进。” 张扬氏一堆人看是楚铭来了,赶忙上前迎接。 “原来是楚捕头啊,快里面请。”张扬氏热情地接待着。 “谢谢大娘!” “楚捕头,今日到访,有何贵干?”张泽贞很是疑惑。 “廖兄是不是没有把店卖给你?”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去过他那里了,本想祝贺你开店,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 “多谢楚捕头关心,廖兄也是不得已,你不要怪罪他。” “对不起啊,张姑娘,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 “楚捕头,不碍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廖兄这家黄了,还有别的店,慢慢来,不着急。” “额……张姑娘,你要是不介意,我倒是有一家合适的店铺,但是是一家酒肆,地方比较小,但五脏俱全,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去看看。” “酒肆?在哪里?” “就在廖兄对过那条街,那条街往来的客户不是很多,所以地理位置差一点。” “楚捕头是怎么知道的?” “是廖兄告诉我的,那家店的老板早就不干了,只不是一直卖不出去,就偶尔开一开,平时都关着门。” “我从廖兄的店里出来之后,就过去看了看,老板恰好在。” 张泽贞一想,酒肆也可以,不仅价格便宜,减少开支,而且也能照顾的过来。 “廖兄有问价格吗?” “问了。” “楚捕头,喝茶。”张扬氏端来一杯茶,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谢谢大娘。” “老板说,如果姑娘真心想要,他可以便宜些,只需要50两就可以,毕竟店面已经闲置这么久了。” “50两,可靠吗?” “起初,我也有些怀疑,于是,他给了我一份拟定的书契,拿来给你看看。” 说着,楚铭就从上衣口拿出了一张纸,递给张泽贞。 张泽贞有些为难,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人,哪看得懂古代的合同内容。 正当她发愁的时候,张善仁走过来,对女儿说:“我来看看。” “爹?” “怎么?看不起我?” “瞧您说的,女儿哪敢?” 张泽贞这才想起来,张善仁可是个读书人,文字上的东西,他是专业的。 张善仁拿起书契,仔细端详上面的每个字,生怕漏掉了什么重要内容。 “我看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只要到时候把纸换成专用纸张即可,看来这份书契,老板已经准备了很久。” “既然爹都说了,那我也就放心了。” “楚捕头什么时候有空?可否带我去和老板见上一面?” “现在就可以。” “好,等我叫辆马车,然后我和爹爹一起随你去,可否。” 三人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 …… 楚铭门外叫了一辆马车,张泽贞一路上都在犯嘀咕,事情为何进展得如此顺利,特别是这个楚铭,在这件事上这么上心,不会有诈吧? 楚铭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捕快,一眼就看出了张泽贞的心思,他主动打破平静。 “张姑娘不必担心,我为你做这些事,只是不想浪费了你的厨艺,就像当初帮助我的那个人一样,帮助更多人。” “没想到楚捕头身为一名武将,却是如此心思细腻,善解人意的一个人。”张泽贞夸奖道。 “张姑娘过奖了,之前就因为你的帮助,大人增加了我的俸禄,说我办事迅速,替民解忧,所以,我一定得好好报答你。”楚铭笑着回答说。 谈笑之间,就到了这家酒肆所在的位置,三人下车一瞧,眼前为之一振。 张泽贞终于明白,这家店铺为什么只卖50两了。 第二十四章 花若雨开张 如果要用四个字来形如,“家徒四壁”一点也不为过,除了摆在地上的几坛酒,店里基本没什么像样的摆设。周围的桌椅也是破旧不堪,这样的店要是能有客人,也是见了鬼了。 张泽贞目睹了这家店的情况,心中顿时打了退堂鼓,再往旁边一看,一个穿着邋遢的中年人,双脚搭在饭桌上,手里拿着酒壶,大口大口地喝着。 “那个人是老板吗?”张泽贞看着楚铭,不敢相信地问。 “嗯,你觉得如何?”楚铭看出了张泽贞的想法。 “来都来了,先进去看看再说。” “老板,我们来了。”楚铭冲着男人说道。 “奥,进来随便坐。”男人只是转头看了一下,并把脚从桌子上放了下来。 三人做到了男人的对面,虽然有些味道,但他们还是忍了。 “您就是陈老板,是吗?”张泽贞存着一丝侥幸地问道。 “没错,鄙人陈友堂,正是这家酒肆的掌柜,听闻张姑娘想要盘下本店,不知对书契上有何意见啊?” “额,您这个店开了多少年了?” “十年了,你别看它现在破,以前还是很辉煌的。只是家道中落,无钱经营,最终沦落到了这般地步。” 张泽贞怎么也不敢想象,光是家道中落,就可以这么落魄吗? “姑娘,觉得我这里如何?”陈友堂再次询问。 “陈老板,我能到处看看吗?” “当然,随便看,我这里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 听到陈老板的应许,张泽贞起身就到各处看了看,特别是厨房,虽然有些碗盘中已经布满灰尘,可整体看下来,东西是很全的,倘若稍加装饰一番,也不失为一个好地方。 “陈老板,你厨房中的那些厨具也包含在谈好的价格之内吗?” “你想要,都给你了,卖了这个店,我从此就去浪迹天涯了。” “对了,陈老板,这份书契需要用专业的纸来书写。”张善仁提醒陈友堂。 “没问题,只要张姑娘觉得可以,我们立刻就重新拟定。” 张泽贞见陈友堂也是一个爽快之人,她也就没再说什么,而且这店除了外观上破一些,里面也没什么特别明显的缺陷。 “陈老板,我同意买下这个酒肆。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店。” “好。” 由张善仁来拟定新的书契,张泽贞和陈友堂分别在上面按下自己的手印,书契一式两份,双方各执一份。 “张姑娘,从此以后,这家店就是你的了。” “多谢陈老板。” “客气,既然事情已经交代清楚,那我就该走了。” “我送送你,陈老板。” 张泽贞跟着陈友堂出去了,刚走到门口,陈友堂便止住了张泽贞的脚步。 “张姑娘,请留步,未来的路还很长,要珍惜你身上的那块玉。陈某告辞。” 说罢,陈友堂就转身离开了。 张泽贞还没反应过来,陈友堂就很快消失在了人海当中 “他怎么会知道我的玉!” 想到这里,张泽贞马上追出去,可是早已不见陈老板的人影,她越想越奇怪,总觉得那个人一定知道自己的前身。 “张姑娘,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楚铭看到门口的张泽贞一动不动,便叫了她一声。 “来了!”张泽贞回过神来,走进了酒肆。 看着眼前这个破旧不堪的小店,她准备先把桌椅擦一擦,然后看看有没有需要更换的,也及时换掉,剩下的就是清扫。 “楚捕头,今天估计得你来帮帮忙了。” “小事小事,你说吧!怎么干?” “楚捕头,你负责堂厅的擦洗工作,我去收拾厨房,爹,你看看店里的酒还剩多少?清点一下店里有什么,就可以了。” “放心吧。”楚铭信誓旦旦地说。 张善仁也点点头。 三人分头合作,各司其职,都没敢怠慢,如果速度快的话,可能明天就能重新开张了。 …… 第二天,楚铭将“花若雨”的牌匾挂在了食肆上方,张泽贞的小店正式开张了。 “花若雨开张了,客官们,请往里面请。” “小店开张,店内有新品可以免费品尝。” 张泽贞和家人们在门口叫喊着,引来了很多人的围观。 “诶?你不是原来锦玉堂的厨娘吗?”其中一人好奇地问。 “是啊,大哥,进店尝尝我们的新品吧。” “手艺没退步吧?” “这怎么会?只能越做越好吃!” “好,那我就尝尝。” “大叔,你还认识我吗?”张泽贞看到一位熟人,赶忙上前招待。 “认识认识,怎么?现在自己开店了?” “对啊,以后还请您多来捧场呢。” “一定一定。” “里面请!” 酒肆很小,张泽贞见人已经不少了,便赶紧去厨房准备中饭。 在不远的角落中,有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躲在其中。 他静静地看着“花若雨”中的一举一动,当张扬氏看向这边时,那个人立刻就跑了。 张扬氏以为是看热闹的人,所以,并没在意。 …… “老爷,老爷,不好了,张泽贞在咱们旁边那条街上开了一家新食肆。” “什么?你看清楚了吗?”顾长清问仆人。 “看清楚了,千真万确。” “相公,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已经买通了她二嫂吗?他们这怎么把店给买下来了?”顾何氏慌张地问道。 “不慌,李氏和廖海都收了咱们的钱,他们这样做是言而无信的,我们可以借她二嫂的失信,来搅乱张泽贞的计划,让所有人都认为她是不讲信用的商贩。” “廖海那边查清楚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的问清楚了,廖海说他拒绝两人的交易之后,张泽贞就怒气冲冲的离开了,之后的事,他就不知道了。而且因为此时,廖海和朋友的关系都闹僵了。” “爹,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张泽贞被娘和顾宇气走,人家另立门户,有何不可?你们为什么要如此阻拦呢?” 顾锦实在看不下去了,她简直不能理解父母的行为。 “你个女儿家懂什么?商场如战场,张泽贞只要在镇上待一天,对锦玉楼来说,就是个威胁。” “爹,你也太不则在手段了!”顾锦气愤地和顾长清大吵。 “你懂个屁,滚出去!” “走就走,你早晚会得到惩罚的。”说完,顾锦就跑出去了。 “不孝之女,不孝之女啊!” “老爷别生气,顾锦也是一时糊涂,等她长大了,就明白咱们的良苦用心了。”顾何氏赶紧上前安慰。 “都是你惹的祸,哼!”顾长清非但不领情,反而再次怪罪起顾何氏。 “去,叫上几个人,到张泽贞那里讨个说法,收了我们的钱,竟然不办事,找她说理的。” “是,老爷,小的这就去。” 男人接到指令,立刻就召集齐几个兄弟,朝着花若雨走去。 …… “张泽贞!张泽贞!出来!”一个名叫孙四的领头人,花若雨门外一直喊。 张扬氏听到声音,赶紧过来。 “干什么!”张扬氏洪亮的声音加上肥胖的身材,可把孙四吓得不轻。 “我们找张泽贞讲理!” “讲理?我是她娘,有什么事和我说,我女儿她忙着呢!” “她做事言而无信,也配在这里做生意?” “你再说一句!老娘弄死你!”张扬氏一边说,一边举起旁边扫除,“敢威胁老娘,活够了你们!” 看见这么刁蛮的女人,几人觉得难以招架,立刻向后退了几步,但在气势上依旧不依不饶。 “你把她叫出来,我们要和她理论。”见张扬氏根本不予理会,孙四再出损招:“大家快来看看啊,花若雨的老板娘言而无信,收了我们的钱,还与我们为敌,大家来给评评理。” 孙四这么一喊,路过的人都纷纷过来看热闹。 张扬氏看到这么卑鄙的孙四,不忍口吐芬芳:“你这么缺德!生出的孩子一定有缺陷。” “你放屁!大家来看看,这种人非但不讲信用,还强词夺理!” “娘,我来处理!”此时,张泽贞也从厨房出来。 “评理?好啊,那我们就好好说说。” “你凭什么说我言而无信?”张泽贞质问孙四。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二嫂收了我们的钱,答应从此不再镇上开食肆,如今你又开了起来,这不是言而无信,是什么?” “是这样吗?我怎么记得你给我二嫂钱的时候,只是不让我买廖海的那家店,又没说阻止我买所有的店铺。” “你胡说!我们有人证!” 孙四把负责交易的女人也带来了。 “我胡说?我也有证人!,咱俩看看到底是谁胡说!娘,把我二嫂叫来。” 孙四指着女人说:“你告诉大家,当时交易到底是怎么说的?” 女人有些理亏,但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所以,她还是违心地说道:“当初我和李氏交易时,说好的是,你不许开店,我才给的钱!” “听到没有?”孙四对张泽贞说。 “是吗?光凭你一面之词,怎么能可靠,二嫂,你说当时交易时,是怎么说的?” “交易的时候,她明明说,只要阻止了小妹儿和廖海的生意,就可以给我钱。”李氏理直气壮地说。 “你才胡说!”孙四狡辩道,他说不过,就只能调动大家的力量。“大家来评评理,到底是谁的错?” 一位好心人站了出来,对孙四说:“兄弟,你们一边一个证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理不清啊!” “就是。” “双方各执一词,这谁能清楚?” 围观的人也只是看看热闹,并没有明确的站队。 第二十五章 争风吃醋 “我们当然还有其他的证人了。”此时,顾长清带着廖海走了过来。 “就是我旁边的这位,他可是整个交易的见证人。廖兄,你来告诉大家,当时你们是如何说的。” 张泽贞看到廖海过来,也颇感意外,难道他又被收买了? “前几日,顾老板找到我,取消和张姑娘的买卖交易,其原因是锦玉楼生意惨淡,顾老板希望张姑娘能回心转意。” “于是便许诺我,请最好的郎中给我母亲看病。但前段时间,我回去一看,顾长清他只是随便找了个江湖郎中,害得母亲险些丢了性命。还好张姑娘和楚兄仗义出手,才救回了她老人家。” “所以,请大家相信我,顾长清才是那个言而无信的人。” 廖海的一番言论,气得顾长清差点背过气去,周围的人们纷纷指责顾老板。 “顾老板平时仪表堂堂,没想到竟然干出这么龌龊的事。” “就是啊,自己没本事,还要阻碍别人的发展,此乃小人也。” “多谢廖兄出手相帮。”张泽贞感谢道。 “是我应该感谢你!” “廖海,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拿了我的钱,还诬陷我,你等着!” “顾老板,这是你的钱,还给你,从此你我再无瓜葛。”廖海将手中的包裹递给顾长清。 “你,你……” “别再说了,顾老板,告辞!”说罢,廖海转身离开。 “老爷,老爷,您息怒啊。”孙四搀着顾长清,安慰说。 “息怒个屁,一群没用的东西,不是说已经安排好了吗?怎么会是这个结果?” 面对顾长清的质问,孙四不知该如何回答。 “顾老板,这下你有什么好说的?”张泽贞质问。 “哼!这次算你赢,你也别高兴太早了!就凭你一个小小的食肆,怎么能和锦玉堂相提并论,我找一个比你更好的厨师,你就等着关门吧。” 听到顾长清大言不惭的话语,张泽贞冷冷地一笑,说:“顾老板,你可真是傲慢,你看看锦玉楼的厨子,哪个会做菜,连熬个粥,都没有新意,你还能指望他们做饭?” “你……” “你什么你,还有你家那两个只会惹麻烦的妻子和儿子,就你这样,还想让我倒闭,过不了几天,锦玉楼就成笑话了。” “你一个小小的丫头,竟敢如此猖狂,我一定不会让你得逞,走!” “那我等着,顾老板您慢走,欢迎经常过来玩啊。” 张泽贞一转身,看到了许悦带着大郎过来了。她向两人招了招手。 大郎飞奔过来,还不停地喊着:“老姑,我们来了。”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课了?” “我和许先生说,你的店今天开张,我想过来帮帮忙。然后我们就过来了。” “其实也没有,主要是今天的内容已经讲完,就让学生们早些离开了。”许悦补充道。 “还没吃饭呢吧?” “嗯,老姑,我都要饿死了。” “进去吧,老姑给你做,你在那里愣着干嘛?”张泽贞看到许悦呆呆的样子,觉得很是可笑。 “奥,好的。”许悦跟着他们进了花若雨。 第一天开业,张泽贞忙得根本停不下来,按照这样的速度,她这170的肉估计很快就能掉下去。 到了傍晚,客人已经散去,张泽贞正在和家人吃完饭,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娘,今天咱们挣了多少钱?” “50两白银呢。”张扬氏笑得都合不上嘴了。 “这么多啊!”兄嫂也纷纷感叹道。 “嗯,今天的效果不错,不过,我有个事需要和大家商量一下。” “你说,女儿,这个店都听你的。” “嗯,我之前在锦玉堂做过一次盒饭生意,效果非常好,所以,这家店开了之后,我也希望能把这一生意,再做起来,你们觉得如何?” “小妹儿,怎么个做法?”李氏好奇地问。 “由于盒饭需要提前准备,要让那些苦力来了就能吃上饭。所以,从明天开始,我们可能会更辛苦。” “小妹儿,我们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做吧!”张泽水全力支持。 “那好,盒饭的准备由我和二嫂一起来,最好能提前做出8个菜,这样他们的选择就会更多,而且每天的菜尽量不一样。” “嗯,可以。”李氏点点头。 “其他的事,我们伺机而动。” 张泽贞给大家安排完工作,就开心地吃起了饭。 许悦怎么也想不到,这真的是他之前认识的蛮横女人吗?而退婚的念头也逐渐在他的脑海中褪去。 “大家都吃着呢?我是不是来的正是时候?”楚铭看到张泽贞一家正在吃饭,兴奋地走进来。 “楚捕头,你怎么来了?快请坐,还没吃饭吧,和我们一起凑合一下吧。”张泽贞起身接待。 “好啊,张姑娘的手艺一流,能吃到你亲手做的饭,是我的福气。” “楚捕头过奖了。” 说着,张泽贞就去厨房给楚铭拿了一双碗筷,并为他盛上米饭。 “张姑娘,这位是?我怎么没见过啊。”楚铭指着许悦问道。 “奥,这位是我侄子的教书先生,他把我侄子送过来,正好一起吃。” “教书先生啊?许公子好,在下楚铭,是一名捕快,还请多关照。”楚铭双手抱拳,向许悦打招呼。 “楚兄,初次见面,请多关照。”许悦一脸不悦的回复。 楚铭看对方不愿搭理自己,就识趣地去找张泽贞了。 “张姑娘,我听说你今天的生意特别好,我就知道你可以!” “这多亏了楚捕头的帮忙,要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起来呢。” “客气客气,你这么有才华的人,做什么事都能做好。” 张泽贞听到楚铭这样夸奖自己,心里十分开心,毕竟在前世,还没有一个男人这么夸过自己呢。 楚铭看着满脸羞涩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许悦看着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正欢,心里很是不爽,于是对楚铭说:“楚兄可能不知道,我和张泽贞是有婚约的。” 这一句话,直接让空气安静了下来,张泽贞怎么也没想到,许悦会在这种场合说出这样的话。 楚铭听得也一脸懵,转头问张泽贞:“这是真的吗?” 张泽贞支支吾吾地说:“嗯,不过,我记得许公子不是要取消这门亲事吗?” 楚铭的脸色立刻放松了下来。 “许公子,你放弃张姑娘这么好的人,真是太可惜了,不过也给其他男人留下了更多机会。” “取消?怎么没有人通知我啊?” 张扬氏坐在张泽贞的旁边,都能感受到女儿的尴尬,于是只能打圆场:“年轻人的事,一会儿一变,来来来,大家快吃饭吧。” “就是,就是,快吃饭,明天还得早起干活呢。”张泽贞也顺着母亲的意思附和道。 饭后,楚铭挣着要去洗碗,张泽贞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楚捕头,这点小事我们来就行了。” “没事,举手之劳。对了,张姑娘,待会我送你们回去吧,都这么晚了,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你家不是住县城吗?送我们回去,不耽误你回家吗?” “不会的,我执行任务,经常会晚归,而且我也是一个人,没关系的。” “那就辛苦楚捕头了。” “嘿嘿,没事没事。” 一切准备就绪,楚铭锁上花若雨的大门。 “走吧,张姑娘。” 此时,许悦也凑了过来,“泽贞,一起走吧!” 张泽贞看到这个场面,着实有些尴尬,她看看许悦,又看看楚铭,对他们俩说:“都顺路,那就一起走吧。” “好!”两人异口同声。 他们一共雇了三辆马车,前面两辆是张泽贞的家人,最后一辆里,做的是他们三。 张泽贞绞尽脑汁,想要打破僵局,但她始终找不到共同话题。 这时,楚铭率先开口,“张姑娘,你做饭一直这么好吃吗?” “当然不是,我认识她的时候,不要说做饭了,她连洗碗都不会。”许悦调侃道。 “那你是怎么做到厨艺一流的?” “额,可能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吧。主要以前太不懂事了,如今父母都上了年纪,需要我的照顾。” “张姑娘真是贤妻良母型的人,谁要是娶了你,岂不是三生有幸?” “楚捕头,过奖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妇女。” “哪有?是你太谦虚了。” “楚兄,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和张泽贞已经有婚约了。”许悦冷冰冰地对楚铭说。 “张姑娘说,你们两人已经取消婚约了,既然已经作废,那就过去了。” 张泽贞听着两人的对话,都想跳下车。 “张泽贞,我们的婚约取消了吗?” “额,不是你说的,要取消吗?而且我也同意了。” “那个不算,只要双方父母没有当面说,就不作数。” “许公子,你是看到张姑娘变好了之后,才会这样说是吗?” 这一问,让许悦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看来我说对了,我觉得你这样做是不对的,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堪的过去,你怎么只能看到她的好,而不肯接受她的过去呢?”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许悦狡辩道。 张泽贞好像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但她依然硬着头皮说:“你们两位不要纠结这个事情了,总之,我的婚姻还没定,现在正是花若雨开张的初期,有很多事要忙呢。” “没关系,张姑娘,只要我一有时间,就过来帮你。”楚铭做出保证。 “我也是!书院那边没什么事了,我就帮你把大郎送回来。”许悦也跟着说。 “那我真是谢谢二位了。”张泽贞只求这两人不要碰面。 第二十六章 许赵氏来了 “小菊,最近少爷怎么回来这么晚?书院不是很早就下课了吗?”许夫人不解地问。 “回复人的话,据说公子离开书院之后,会到花若雨中去帮忙,在那里吃完饭之后,才会回来。” “花若雨?这是什么地方?” “就是张泽贞新开的一家食肆。” “他为什么要去那里?他们二人不是早就没有关系了吗?” “这……就不知道了。要不夫人,我把公子叫过来,您亲自过问一下?” 许夫人想了一会儿,对小菊说:“不必了,给我备一辆马车,咱们去花若雨,我倒要看看,这个食肆到底有什么神力,把我儿子迷得连家都不愿意回。” “是,夫人。” 另一边,张泽贞看父亲最近很是辛苦,想着让张善仁早些回家休息。 “爹食肆这边一切都正常,您这两天也很辛苦,不如早些回家休息,这里有我们就够了。” “就是官人,我和女儿在这里,你就放心吧!泽水,带着你爹先回家去吧,郭氏一个人在家看两个孩子,也忙不过来,你回去搭把手。” “知道了,娘。” “也好,我在这里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就先回去了。” “爹,你说什么呢?从签订书契到开张后的缴纳税捐,都是您的功劳,我们可不懂这些。” 听到女儿的话,张善仁豁然开朗,笑着对女儿说:“能帮上你的忙就好,咱家全靠你了,贞贞,你受苦了。” “爹,你看你,又胡说,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苦不苦的,您老还是赶紧回家歇歇,下个月的税捐,还得您来。” “好,好。”说罢,张善仁起身就准备离开。 “三哥,路上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小妹儿。” 张泽贞目送二人平安离开。 正当她转身回店时,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张姑娘。” 扭头一看,竟然是百般嫌弃自己的许夫人,张泽贞瞬间感觉自己的头疼病要犯了。 但她还是笑脸相迎地说:“哎呀,这不是许夫人吗?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在家闲着无聊,听说你开了店,过来看看,方便吗?” “方便方便,快请进。” “娘!娘!您快看谁来了?”张泽贞知道,现在能救自己的,只有张扬氏。 张扬氏听到女儿的呼喊,赶紧出来迎接,一看是许夫人,便笑着说:“这不是许夫人吗?里面坐。” “您想吃点什么?我给您做,您也尝尝我的手艺。”张泽贞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离开这个人。 要说有哪个人能比张扬氏还刻薄,那必须是许夫人,只不过一个是表面上雷厉风行,但内心单纯;而另一个则只是表面风平浪静,内心却猜疑不断。许夫人无疑是后者,这也是她不愿意面对的原因。 “是吗?听说张姑娘的手艺很好,那我有幸来品尝一下了。” “许夫人,过奖,您想吃什么?” “我们就两个人吃,你看着来吧。” “好,那我先去准备了。” 刚来到厨房的张泽贞,嘴里就不停地抱怨道:这老巫婆,还看着来,到底做多少个菜,你说个准数,做多了浪费,做少了,又开始这种挑刺,你要不是许悦的母亲,老娘早就轰你出去了。 一顿牢骚之后,张泽贞决定做三菜一汤一果子,吃不了,就让许悦把他阿娘的剩饭吃了,这也不算是浪费吧。 心里念叨着,她就开始烧菜,炖汤了。 至于接待许夫人的任务,自然就交给了张扬氏。 “许夫人,您此次来访的目的,不只是为了吃饭吧?” “张夫人,多心了,我只是听说,许悦最近来这里来得比较勤,原因是贞贞做的饭特别好吃,所以,就过来尝尝。” “原来是这样啊,许悦这孩子确实很仁义,经常过来帮忙,特别是对大郎照顾有加,这都是他的功劳。” “是吗?那很好。”许夫人一听儿子不仅帮张泽贞,还要帮她侄子,这股气她实在咽不下去,毕竟在家的时候,许悦一贯都是冰冷面孔,也没见他和谁玩得很好,怎么到了张泽贞这里,就变了呢。 “对了,张夫人,上次咱们说得退婚的事情,您们考虑的怎么样了?” 这一问,可把张扬氏问傻了,这许夫人是过来挑事的啊。 “这个事情,我觉得还是要看两个孩子的意愿,如果他们郎有情,妾有意,咱们也不好插手,对不对?” “张夫人说得对,我一直尊重许悦的真实想法,所以,才会代他提出退婚的请求,还请张夫人成全。” “这……” “许夫人,您的菜做好了。”看到女儿过来,张扬氏立刻转移话题。 “来,许夫人,赶紧尝尝我女儿做的菜如何?” “好。” 许夫人夹起来一口肉放进嘴里,入口即化的感觉彻底征服了她,这么美味的东坡肉,还是她第一次尝到。 但她的理性终究是战胜了感性,冷冷地说:“张姑娘的手艺确实不错,都快和我家的厨娘水平差不多了。” 听到这里,张泽贞心里飘过一万只羊驼,和你家厨娘水平差不多?这不是侮辱自己吗?去过许家吃饭的人,哪个不知道,她家厨娘做的都是粗茶淡饭,连许老爷都很少在家吃饭。 “许夫人,您再尝尝这个汤,听许悦说,您最近睡眠欠佳,我特意在里面加了一些安神的食材,您看看合不合口味?” “是吗?有劳张姑娘费心了。” 小菊拿起勺子为许赵氏盛了一碗汤,让其品尝。 许赵氏自然不会报太大希望,但没想到的是,她尝了一口之后,根不停不下来。连续喝了三碗,直到喝得有些撑了,才停下来。 “张姑娘,这个汤做得很不错,比这几个菜做得都要好。” “谢谢许夫人夸奖。”张泽贞表面心平气和,但心里却有了口吐芬芳的冲动,她决定,要把这一切,都报应给许悦,母债子偿,天经地义。 “老姑,我们回来了!”大郎的喊声让冰冷的气氛一下子暖了起来。 “许公子,也过来了,正好,你母亲也在呢。”听到喊声,张扬氏出来迎接。 “娘,你怎么在这里?”许悦看到阿娘也在这里,颇感意外。 “就许你来吃花若雨的饭,不能我来品尝张姑娘的手艺?” “当然不是。” “来,儿子,做娘的旁边。” 许悦慢慢地走到许赵氏旁边,看了一眼张泽贞,然后坐下。 “快和娘一起来吃,张姑娘的手艺还是可以的,但味道偏重,你可能吃不惯。” 张泽贞一听,很是恼火,刚才那三碗汤是喂了狗吗?喂狗还能摇摇尾巴,作个揖呢,喂你简直是喂给了白眼狼。 她趁众人不注意,狠狠地瞪了一眼许悦,许悦立刻心领神会。 “娘,张姑娘做得饭很合我胃口,并没有偏重。” “是吗?那是娘错怪张姑娘了?” “娘,您快尝尝这个果子,这可是贞贞的拿手菜。”机智的许悦立刻扭转话题,但他终究没能逃过母亲的法眼。 “贞贞?你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亲近了?” “娘,您多心了,只是叫着方便而已。” “是这样啊,那是娘多心了。” 说罢,许赵氏就专心吃起了果子,虽然她表面不愿意承认,但心里却对张泽贞的手艺十分赞赏,怪不得儿子愿意往这里跑。 但吃饭可以,至于婚事,必须要慎重,毕竟许家也是书香门第,虽然自己是再醮,但也不能哭了儿子,让他和一个没文化的女人在一起。 “悦儿,前两天,娘和你说的赵家姑娘,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人家可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好多人家都盯着呢。” “娘,你瞎说什么呢?这又不是选白菜,而且我和贞贞还有婚约,您忘了吗?” 张扬氏和张泽贞杵在一旁,别提有多尴尬了,此时此刻,她俩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待会。于是便对许赵氏说:“你们先聊,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忙去了。” “好的,有劳张夫人和张姑娘费心了。” 许悦看到二人已经出去了,便对许赵氏说:“娘,您看您,这种事怎么能当这人家的面说呢?” “瞧你?这还没过门呢,就开始护着了?” “娘,还有赵家姑娘的事,以后不许你再提了,我和贞贞有婚约在前,不能随意悔婚。” “什么?娘没听错吧?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你不是说……” “当时是我太过鲁莽,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发现贞贞身上有很多优秀的品质,是那些大户人家所不具备的,所以,我打算履行婚约。” “儿啊,你可要想清楚,这可是你一辈子的大事,怎么能视为儿戏。是,你现在看张泽贞很好,聪明能干,又做了一手好饭,但以后呢,她能像别的女人一样,在家相夫教子,做你坚强的后盾吗?” “娘,自古以来,巾帼不让须眉,为什么冲锋陷阵的一定是男儿,女儿家只要有能力,一样可以拥有自己的一片天,到时候,我也可以成为她的左膀右臂。” “混账!”许赵氏差点被儿子这句话气死,“我把你养这么大,难道是让你成为一个女人的帮手吗?我告诉你,这门婚事,我绝对不同意,想让她进我许家门,休想!” “只要我和贞贞不同意取消婚约,就没人能阻挡我们。” “张泽贞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 “娘,你就不能把人往好处想吗?好了,饭您自己吃吧,我吃好了,看看外面有什么帮忙的。还有,吃完你就早些回去吧,我还得晚些。” 说罢,许悦就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许悦,你给我站住!许悦,许悦。”见儿子不理她,许赵氏更加气愤。 第二十七章 母债子偿 张泽贞心里非常不服气,前世的她可是名牌大学毕业,哪里没文化了,再没文化,也比她那个家庭妇女强。 于是刚走出,她就和张扬氏小声抱怨道:“娘,她竟然嫌弃我没文化,她才没文化呢,明明吃得连筷子都不舍得放下,嘴里还不停地挑刺儿,一点礼仪都不懂。” “贞贞,娘知道你受委屈了,许赵氏不一直都是这样吗?你又不是不知道。” “哼!我就奇怪了,她这么一个尖酸刻薄的人,怎么生出来许悦这样一个闷葫芦?” “贞贞,别怪娘多嘴,你和许悦的婚事,要提前做好打算,娘也不想强迫你,你要是觉得不合适,那咱们就和他提退婚。” 张扬氏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自己,她和许悦之间的事情还不清不楚呢。 “先等等吧,看他以后的表现再说,反正我不急。” “好,娘都听你的!我们宝贝女儿做什么都是最好的。” “张大娘,贞贞。” 两人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转身一看,原来是许悦来了。 “你们聊吧,我去看看孩子们。”说完,张扬氏就识趣地离开了。 “你怎么过来了?没有陪你那位有素质有文化的母亲吃饭吗?” “贞贞,你不要介意,我娘她刚才确实有些失礼,我代她向你道歉。” “道歉?有好处吗?” “好处?”这话问得许悦一脸懵。 “对啊,道歉没有好处,谁会接受?” “额,你要什么好处?” “那我得好好想想,你怎么也得把今天的碗洗了吧?其他的,再定。” “好。” 给许悦安排好事情,张泽贞就出来了,看见许赵氏坐在那里郁闷生气,她自然不能错过这样的机会。 “许夫人,什么事情,让您如此忧伤?” 一看是张泽贞过来了,许赵氏立刻变得端庄起来,优雅地说:“没什么事,就是我那儿子,总让我操心。” “儿孙自有儿孙福,许悦这么优秀,自然会有自己正确的决断。” “是,我儿随我,从小就聪明伶俐。” 张泽贞听到许赵氏自吹自雷,心里相当鄙视。 “不过,张姑娘,我说两句。你可千万别觉得我啰嗦,我也是为了你好。” “您但说无妨。” “这女孩子不比男人,相比于事业,更需要好身材和好学识,这样才能嫁一个好的夫君,将来才能有个稳定的依靠。” “多谢许夫人提醒,但我觉得,女孩子的事业和爱情一样重要,否则后半辈子只能靠男人养,若是男人不要自己了,那岂不是就要面临抛弃的危险?我说的对吧?夫人。” 许赵氏听到这番歪曲言论,瞬间对张泽贞的好感全无。连努力挤出来的一丝笑意,都带着虚假。 “也是。” “我们吃好了,就先离开了,小菊,结账。” “不用了,许夫人,这顿饭我请了,欢迎您下次再来。” “你们是小本生意,我怎么能占你的小便宜呢?” “不必担心,许夫人,我这里虽然店面很小,但生意兴隆,不差您这顿饭钱。” “那就谢谢张姑娘了,小菊,咱们走。”许赵氏不愿意再和张泽贞多说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慢走啊,许夫人,路上小心!”张泽贞满脸欣喜地目送她离开。 看着这么多剩菜,张泽贞很是心疼,不过,她突然有了好主意。 她从厨房拿了一瓶苦酒,然后,悄悄地道尽了许夫人所剩的饭菜中。 回到厨房之后,她对许悦说:“许公子,洗完碗就赶紧过去吃饭吧,对了,你母亲剩下那么多饭菜,可不能浪费啊,收拾残局的任务可就交给你了。” 许悦:…… “别这么看着我啊,我这小店本来就挣不了几个钱,自然不好浪费,你说呢?许公子?” 看着张泽贞不怀好意的笑容,许悦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紧张。 但他觉得确实是母亲有失礼的地方,所以还是勉强地回答了一句:“奥。” 听到许悦的回答,张泽贞开心地像个孩子,“那咱们吃饭去吧,许公子。” 许悦随张泽贞来到刚才许张氏吃饭的桌子前。 “请吧,许公子,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许悦夹起一口肉,又尝了一口果子,连连称赞:“好,味道相当不错。” “好吃就行,许公子记得把这桌清干净。” 他点点头,于是又拿起勺子,盛了一口汤,一口下去,他脸色突变,表情狰狞。 张泽贞立刻说:“许公子,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的手艺不和你口味?是味道太重了吗?” 许悦一听就是她还在对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所以只能忍着巨酸的汤,一口咽了下去,然后说:“没有,口味正好,一点也不重。” “那就好,多喝点,许公子。” 这一幕让坐在一旁的张扬氏都看不下去了,虽说许赵氏确实说话有些刻薄,但许悦这孩子还是不错的。 见女儿去算账之际,张扬氏赶紧走到许悦面前,端走了那锅倒入苦酒的汤,并小声说:“许公子,你可多见谅。” “没事,大娘。” 另一边的大郎也跑过来,悄悄地对许悦说:“先生,我和你一起吃吧。” 许悦开心地点点头。 终于,在一家人的共同努力下,这顿带有报复性的饭终于吃完了。 张扬氏一行人先离开店里,只留下张泽贞和许悦做最后收尾。 但好巧不巧,天空乌云密度,不久便下起了小雨。 “贞贞,外面下雨了,咱们也早些回去吧。” “好的,我去拿两把雨伞。” 张泽贞翻来倒去,最终只找到一把伞,她只能告诉许悦:“这里只有一把伞,要不凑合凑合得了。” “也行,赶紧走吧,看看路上有没有马车,赶紧叫一辆。” 两人把店的门窗锁好,边走边找车辆。 许悦打着伞,但这把伞只够遮住张泽贞一人,于是他只能把自己的多半个身子漏在外面。 “你看你都淋到了,你往我这边靠靠。” “没事,我还好,找到车一会儿就到了。” 两人尽量往繁华的街巷走,但由于雨越下越大,路上根本没什么人,即使有马车经过,车上也都坐着人,根不没有谁愿意为他俩停下来。 “冷不冷?”许悦关心的问。 “还好,不知道这得走到多会去?你娘不会担心,我把你卖了吧?” “都这会儿了,还在这说风凉话。” “瞧你太没劲了,这叫苦中作乐。” “实在不行,咱们临时找一间客栈先歇息一下,等到第二天再说。” “咱俩孤男寡女,夜不归宿,成何体统?你不在乎?我还在乎呢。” “你脑子里净想些什么?咱俩当然开两间客房了。” “你觉得我家人和你家人会相信咱俩所说的吗?” “随他们,反正嘴长在他们身上,我们也管不了。” “没想到你平时像个闷葫芦似的,关键时候,还能担得起事。” “你看,前面不远处有个客栈,咱们走到那里,在外面等一会儿,倘若还是不行,就在此住下。” “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此时,张泽贞特别怀念现代生活,如果回去不,还能打个电话,报个平安。这在古代,别说电话了,连送信的都这不到。 “你嘀咕什么呢?” “哦,没什么,快走吧!” 两人一路小跑,终于到了这家客栈,上面写着“心缘客栈”四个大字。 许悦放下雨伞,问张泽贞:“要不进去吧?这么晚了,想要找到马车估计很难了。” “那我爹娘那边,该如何给他们报平安啊?” “只能明天再说了。” “哎,先这样吧。” 于是,两人走进客栈,一个中年男人笑脸相迎。 “掌柜的,给我们开两间客房。”许悦说。 “不好意思,客观,今天客房紧缺,就剩一间了。” “掌柜的,您能给想想办法吗?我们这,开一间也不合适啊!” “姑娘,真不是我为难你们,今天赶上下雨,很多客人延误了行程,就留下来住宿了。” “那其他的店?” “姑娘,不是我胡说,你去找找,方圆5公里,你找不到第二家客栈,不信你可以试试。” “掌柜的,那就给我开一间吧。”许悦爽快地付了钱。 “好勒,客官,二楼左边第一间就是。” “多谢老板。” “就一间客房,怎么睡啊?你这也太仓促了点。”张泽贞有些抱怨地说。 “你再和老板叨叨几句,这一间也被人抢走了。” “怎么可能?” 此时,楼下又有人进来询问:“老板,开间客房。” “不好意思,客观,人已经住满了,最后一间刚被订了。” “哎,真倒霉。” 听到这话,张泽贞选择了闭嘴。 许悦则一脸得意地看了她一眼。 打开房门一看,一间较大的屋子内,只有一张床,旁边是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 “你睡床,我睡地上,如何?” “可以,算你是个正人君子。” “我一直都是好吗?” “这可不是你当初提退婚的时候了?” “这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不许再提了。” “好吧好吧。早点歇息,明天早点去店里。” …… 一晚上都没等到女儿的张扬氏,在堂屋前来回走动,张善仁则劝说道:“我觉得女儿肯定会自己想办法的,你也不要太担心了。” “你是怎么当爹的?女儿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外面还下着大雨,你就不知道关心吗?” “你冷静点!女儿和许悦在一起,两个人相互也有个照应,不会有大问题的。” “那可没准,你看看许赵氏今天那个态度,摆明了是不喜欢贞贞。” “贞贞又不和她过,管她做什么,咱们还是早点休息,明天天一亮就去店里找她。” “嗯。”张扬氏虽然放心不下女儿,但眼前确实也没什么好方法。 第二十八章 孤男寡女 “嘟噜……嘟噜……” 忙碌一天的张泽贞躺在床上就倒头大睡。 可许悦则完全不同,从出生以来,他还从未在地上睡过。这还不是主要的,更让他头疼的是,张泽贞那声势浩大,缺五音少六律的呼噜声,简直让他难以入睡。 他在地板上翻来覆去,用枕头盖住自己的耳朵,又或是找了点纸,塞进自己的耳朵,但这些都无济于事。 虽然他眼里充满泪水,困得只打哈欠,可每当他要睡着的时候,一阵不和谐的声音便突然将其惊醒。 大约到了丑时,张泽贞的呼噜声渐渐小了不少。许悦也终于能在天亮之前睡一会儿了。 谁曾想,由于张泽贞的翻身动作太大,导致一个不小心,她直接翻下了床,重重地砸在了许悦的身上。 “啊!” “痛!” 两人都瞬间清醒,张泽贞知道自己掉在了许悦的身上,赶忙起身问候:“你还好吧?” “我的腰啊!” 张泽贞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许悦是侧身睡得,她直接砸在了他的背上。 “你趴下,我看看有没有大碍。” 她扶着许悦慢慢地趴在地上,然后用手轻轻恩压他受伤的地方,查找痛点。 “这里痛吗?” “痛!” “这里呢?” “也很痛。”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接近170斤的肉砸在自己身上,犹如泰山压顶,真是扛不住,但他依旧强忍泪水,决不能让女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腰估计扭伤了。” “扭伤?这不应该是人祸吗?” “哎呀,这不重要,咱们还是收拾东西去医馆吧,找个郎中给你看病。”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张泽贞收拾好东西,慢慢地将许悦扶起。 “慢点慢点,你能走吗?” “还可以。”只见许悦脸色惨白,但还是用力挤出声音回答张泽贞的话。 就这样,张泽贞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许悦,慢慢地下了楼。 老板看到两人这个样子,心里很是纳闷。 “先生,这是怎么了?” “没事,他就是扭了腰。”张泽贞怕许悦乱说话,就抢着回答了老板。 老板以为自己心领神会,便对他们说:“是不是用力过猛了?” 二人一听,脸立刻红得像猴屁股一样,马上拒绝道:“老板,不是你想的那样。” “呵呵,年轻人的事,自然不必多问。” “不是啊,老板。”张泽贞觉得解释再多也无用,还不如问点有意义的问题,“老板,这附近最近的医馆在哪里?” “医馆啊?我想想!好像在我们客栈的斜对过就有一家医馆,但不知道人家这么早,是否开门。” “好的,谢谢老板。” “客气了,二位慢走。” 张泽贞继续搀扶着受伤的许悦艰难地前行。他们按照老板给出的地址,找到了这家医馆,毫无疑问大门是紧锁的。 “有人吗?有人吗?” 张泽贞走上前大声叫门。 此时,里面传来一个年迈的声音:“谁啊?” “大夫,我们有急事相求,还请打开门。” “等一下!” 过了一会儿,老郎中把门打开,看见门外站着的两人,问道:“怎么了?” 张泽贞赶忙回答:“他的腰扭伤了,基本动弹不得,您给看看吧!” “先进来吧!” 郎中让许悦趴在床上,他要查看伤势情况。 “腰痛多久了?” “刚刚。” “刚刚?你们做什么事了吗?” “大夫,我们什么都没干,只不过他从床上不小心摔下来了。”张泽贞张口就开始胡说八道。 这样一旁痛苦的许悦想反驳,又无力抵抗。 “我来看看。”郎中检查之后,吃惊地问许悦:“你真的是从床上掉下来的吗?这种伤,怎么看怎么像被重物压在腰上才造成的?” 郎中看向张泽贞,她则像无事人一样,把脸转到一旁,然后马上岔开话题:“大夫,这怎么办啊?” “针灸速度最快。” “好,那您行针吧!” “姑娘,你先回避一下,我要揭开他的衣服。” “好的。”说罢,张泽贞就躲了出去。 她看到街上有卖肉饼的,立刻上前买了两个,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回想自己的前世,为了保持身材,她拼命健身,能少吃一口就少吃一口。因此,错过了好多美食,也错过了父亲精湛的手艺。 如今人生重新来过,老天爷竟然给了自己一个超重体格,还让自己成为了天选厨师,或许也是对自己前世的一个补偿吧。 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忙碌,她也发现自己确实变廋了一些,虽然没有很明显,但相比于刚重生时的170斤,确实轻了不少。 诶?不对啊,爹娘估计还在为自己担心呢,可是许悦还在医馆,这可怎么办?张泽贞一边吃着肉饼,一边纠结着。 …… 天刚蒙蒙亮,彻夜难眠的张扬氏就从床上起来,准备去店里去找女儿。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张善仁揉揉眼睛,看见妻子已经穿好衣服了。 “我去店里看看女儿在吗?昨晚她一夜未归,我实在放心不下,万一……” “放心,咱女儿福大命大,绝对不可能有事的,既然起来了,咱们就一起去。” “也好,我叫上老二和他媳妇一起过去吧。” 张扬氏起身走出门外,来到老二房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老二!老二!起床了!” 见无人理会,张扬氏又继续敲,“咚咚咚!” “来了来了,谁啊?” 张泽风赶紧穿上一件衣服出去开门,一看是阿娘。 “娘,这天还没亮呢?你干啥啊?” “干啥?一天天的就知道吃和睡,你妹妹昨天一晚上都没回来,你也不知道关心一下,真是白养你们这夫妻俩了,当时,就应该把你们也轰出去!” “娘,您别这么说啊,我们这就出去找小妹儿去。” “快点!别耽误时间,要是贞贞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要了你们的命!” “知道了,娘。” 张泽风二话不说,关上门就把李氏从床上叫起来,两人赶紧穿衣服,准备出去找人,要是贞贞走丢了,张家迎来的必然是血雨腥风。 四个人收拾好之后,在门口集合,他们决定先到店里去,如果张泽贞不在,几人再分头去找。 …… 纠结半天,张泽贞最终还是选择先去照顾许悦,这倒不是因为她不关心家人,只是她清楚,做完自己没有回去,张扬氏肯定会先到店里找人。倘若自己再来回折腾,只会增加彼此的负担。 于是,吃完肉饼后,她再次返回医馆,看望被自己砸伤的许悦。 “大夫,他怎么样了?能动了吗?” “应该是可以了,但他的伤势很重,需要连续针灸10天左右,才能完全康复。” “好的,那我们明天再过来。” “走吧,许大哥。” “扶我一下,我起来有些费劲!” “大夫不是说你好了吗?” “你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许悦听到张泽贞的语气中都没有关心,非常失望。 “好吧好吧,我来搀着你走。” 张泽贞伸手去扶瘫在床上的许悦,其实她心里是想快点回到店里,这样可以和爹娘他们团聚。 两人慢慢悠悠地走着,张泽贞迈着丝毫没有感情的步伐,一心只想着自己的父母。 许悦也想快点走,但无奈有心无力,虽然已经没有了明显的疼痛感,可活动起来还是不方便。 “对了,待会见到我爹娘,你可不能说咱俩昨天去住客栈了,知道不?” “为什么?” “不为什么,他们会多想的。” “那我这腰伤该如何解释?” “就说是从梯子上滑下来的。” 许悦:…… “就算我欠你的,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好的,一言为定。” 张泽贞瞅了一眼许悦,瞬间有种上当的感觉。 好不容易走到了花若雨门口,竟然发现门已经打开,两人正想进去看看时,张扬氏一行人正往出走,他们碰个正着。 “贞贞,许公子,你们两个这是去哪了?”张扬氏看着两人搀扶在一起,疑惑地问。 张泽贞赶紧放开许悦,躲躲闪闪地回复道:“那个,许公子昨天在店里摔了腰,我扶他去看郎中了。” “嗯嗯,是的,大娘。”许悦也连忙迎合。 “伤的严重吗?” “放心,大娘,现在基本无大碍了。” “那就好。” “你俩昨天睡哪了?” “我俩……” 许悦话还没说完,张泽贞立刻抢过来说:“我俩昨天就睡店里了,找了点东西,睡地上了,他睡外面,我睡里面,嗯,就是这样的。” 大家听到贞贞的解释,都默默地点了点头,好像信了,又好像没信。 “你俩没事就好,娘见你昨天一晚上都没回来,都快吓死了。” “娘,别担心,我都这么大人了,能照顾好自己了。” “对了,许公子,你是不是该去书院了。”张泽贞催促道。 “是,时间差不多了,张姑娘不是说要送我过去吗?”许悦笑着说。 “是吗?我刚才有说过这个话吗?” “当然了,我现在腰上负伤,你说要送我过去。” 张泽贞强忍心中的不满,毕竟许悦这个样子,自己有推卸不了的责任,她也只能妥协让步,对家人说:“那我们先过去了。” “去吧,贞贞,小心照料许公子。” 第二十九章 退婚 “你看你,只是扭伤了腰,走路的速度都比不上乌龟。”张泽贞一脸嫌弃地调侃道。 “什么?我的腰是扭伤的吗?还有,这是普通的腰伤吗?郎中临出门还劝我,一定要注意休息。” 一向冷静的许悦,听到张泽贞无情的调侃,也实在无法忍受了。再说,自己变成这样,全是她一手造成的,不道歉就算了,怎么还强词夺理。 “行吧,算我错了,中饭我给你送过来总行了吧?” “算你还有点良心!” 然而两人的一举一动,再次让许赵氏身旁的小菊看到了。 “诶,你看,少爷和那个女人的关系是不是越来越亲密了?”另一名女人对小菊说。 “就是,天天在一块儿吃饭也就算了,怎么还相互搀扶在一起,像夫妻俩似的。” “不行,得赶紧回去告诉夫人,再这样下去,少爷就羊入虎穴了。” “对,走,回去告诉夫人。” 两人东西还没买完,就掉头往回走,刚进屋门,小菊就大声喊:“夫人,夫人!” “大喊什么?怎么越来越没规矩了?”许赵氏听到丫鬟大吵大闹,瞬间很恼火。 “对不起,夫人,奴婢知错了。” “什么事这么着急?” “夫人,奴婢看见许公子和张泽贞手挽手在街上走。” “什么?不应该啊,少爷平时这回才起,今天怎么这么早?” “夫人,奴婢说的千真万确,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 “奴婢不敢……” “有何不敢?恕你无罪,说吧。” “是,夫人,奴婢猜测公子昨晚可能没有回来。” “胡说!”许赵氏将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少爷从未夜不归宿过。” “女婢说错话了,请夫人惩罚!”小菊赶紧跪在许赵氏面前,面露怯色,不敢再言。 “你去把老何叫来,我问问少爷的情况。” “是。”小菊起身刚准备出门,就看到老何迎面而来。 “夫人,不好了,少爷昨晚没回来。” “什么?那你怎么现在才说?” “老奴以为昨天下雨,少爷可能要等雨停才能回来,没成想,我等了一天,也没等到少爷的身影,我怕少爷出危险,赶紧过来向您禀报。” “小菊,你在街上看到的那个人,真的是少爷和张泽贞吗?” “千真万确,夫人!” 许赵氏听到这肯定的答复,直接瘫坐在椅子上,嘴里还叨念着:“这门婚事必须取消。” 她左思右想,对小菊说:“我们去找张泽贞的父母,当面提退婚。” “知道了,夫人。” …… 张扬氏看到许悦和女儿的关系越来越好,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开心,她对自家官人说:“你说他俩将来成亲,肯定是郎才女貌,人见人夸的一对。” “你别高兴的太早,别忘了,许赵氏可不是什么善茬,和她相处起来可不容易。” “哼!我还怕她不成,只要咱闺女开心,我和她死杠。” “呦,张夫人,您这是准备和谁死扛啊?” 一看许赵氏来了,张扬氏立刻收敛起来,上前迎接,“许夫人,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我们店里不准备早饭。” “我不是来吃饭的,而是来找你们两位的。” “我们?”张扬氏看看张善仁,疑惑地说。 “对,我想我们应该谈谈许悦和张泽贞婚约的事了。” 听见婚约,张扬氏立刻露出喜悦之情,“是是,两个孩子都到年龄了,是该考虑了。” “我想您是误会了,张夫人,我们来提的是退亲。” “退亲?” “对,退亲。” “许夫人,这可不敢乱说。”张善仁连忙阻止道。 “我这哪里敢乱说?你看,我连官人写好的退婚书都带来了。” 小菊从身上拿出一张纸,交到许赵氏的手上。 “您二位看看,有什么不妥之处,如果没有,那就趁着大家都在,签了吧。” “许夫人,这不太好吧,两个孩子都不在这里,咱们做父母的不能这么草草了事。”张善仁再次劝说。 “张官人,您也知道,自古以来,子女的婚姻都是由父母做主,哪里轮得到他们来决定?” “许夫人,您看,现在两个孩子的关系这么好,你怎么忍心拆散他们呢?”张扬氏觉得许赵氏不近人情。 “我倒不这么认为,张夫人,这段时间他们走得近不假,但两人的脾气、秉性、学识都不相匹配,以后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张家也是生在官宦之家,如今虽略显没落,但和许家比起来,还是不差的。” “张官人所言极是,桃花村谁不知道您的品行和为人,这点我许家也从不怀疑,否则当年咱们也不会立下婚约。” “但也恕我直言,您看你的三位儿子,老大赌博,老二和老三都在为女人做事,唯一一个女儿,还要负责养活全家人。许悦要是娶了张泽贞,是不是还得帮她一起养您全家啊?” “绝对不会的!这个我可以用名声担保。” “您怎么担保?如果您的话真的有用,您那三个儿子又作何解释?” 张善仁被怼得无话可说,许赵氏的话虽不好听,但却句句在理,在古代农村,生男孩就是用来挣钱、干活、养家的。如今自家的三个男儿竟然全都需要女儿来养,这简直丢光了张家的脸。 “行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张官人,张夫人,他们二人的婚约今日就算结束了,签下这张书契,你我两家从此再无瓜葛。” “许夫人,您要三思啊,咱们要从两个孩子的幸福出发,而不是咱们父母的一厢情愿。” “我就是从儿子的幸福出发,许悦将来可是要参加科举考试的,决不能让别人耽误了他的前程。” “爹娘,签了吧,我同意。”张泽贞早就在门外听到了许赵氏的言辞。 “贞贞,可不能任性,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不可儿戏。” 张扬氏看到女儿过来,本想让女儿求求情,没想到张泽贞竟然顺着许赵氏的话。 “既然张姑娘本人都同意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张官人,咱们也不要耽误彼此的时间了。” “贞贞,你可真的想好了?” “嗯,我想好了,爹,既然人家对咱们的家世如此嫌弃,您又何必勉强?” “哎!好吧,怪爹没本事,连你的婚事都做不了主。” “别这么说,爹,我的婚事我自己可以做主,你们不用操心。” 张善仁听从女儿的建议,在悔婚书契中签下了双方的名字,并按下手印。 许赵氏看着这张书契,心里的这块石头也总算是放下了。 她笑着对张泽贞说:“张姑娘,你不要怪我狠心,你将来也会有自己的子女,你一定不希望他们过得不好,对不对?” “许夫人,不必说这么多客套话,既然您的心愿已经达成,那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说着,张泽贞摆出一副送客的架势。 “哼!咱们走。” “贞贞,你和许公子多好的两个孩子啊,就这么硬生生地被拆散了,多可惜啊。” “娘,我们只是取消了婚约,并不是永世不得相见,何来可惜呢?” “这两个不是一个意思吗?” “当然不是。”张泽贞笑了笑,然后就去厨房忙了。 张扬氏以为女儿是故作镇定,强颜欢笑,也就没有再去打扰,给女儿多一些时间,或许就能想开了。 张泽贞则不以为然,作为一名现代人,什么订婚、婚姻、离婚、复婚啥的,都只是一个形式,最终能不能走到一起,还得看两个人的意愿。她怎么可能被这种事情所绑到呢? 离开张泽贞的店铺之后,许赵氏并没有着急回去,而是转身去了书院找儿子。她不仅希望儿子能取消婚约,还希望他放弃在书院做事,专心参加科举考试,这样她才能在别人面前炫耀。 许悦正在教书,看到母亲过来了,安顿好孩子们之后,他就慢悠悠地出来了。 “娘,你怎么过来了?” “儿啊,娘来,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啥好消息啊?” “你之前一直担心的婚约问题,娘已经帮你解决了。” “你解决什么了?娘,不是告诉你,别插手这件事了吗?” “你这么忙,哪有时间处理?放心吧,从此以后,你和张泽贞再无瓜葛,瞧,这是悔婚书。” 许悦拿来打开,一看,上面竟然是张泽贞的手迹,他生气地把纸撕得七零八碎,并对母亲说:“娘,我是不会和张泽贞取消婚约的,你省省心吧。”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理解娘的良苦用心呢?没事,即使你撕了,也无济于事,我已经和张家谈妥了。” “娘,你为何要来干涉我的婚事?” “儿啊,娘是为你好!还有,你这教书的活也不要干了,一个未来的栋梁之才,在这里教一帮没文化的小孩读书,谈何体统?” “我教书犯了哪条戒律?娘,儿子明明白白和你说,我现在很喜欢张泽贞,我以后会和她成亲,你阻拦不了。” “你敢!” “我怎么就不敢!” 见儿子态度如此坚定,许赵氏发现硬的不行,便来软的。 “儿啊,这么多年,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娘考虑啊。”说着,许赵氏就留下了两行泪水。 第三十章 游玩 “娘,你这是干什么啊?张泽贞怎么你了?你非要阻拦我们在一起?” “儿啊,她再好,也是农民家的儿子,你将来是要走仕途的,士农工商,商是最低下的一群人,她根本配不上你。” “娘,人家靠自己的能力养活全家,哪里低下了?您这都是封建思想!” “好,算娘是封建思想,娘只求,你和那个张泽贞以后不要来往,只要你高中科举,还怕以后没有好的姑娘吗?” “我不需要,我有喜欢的人。” 许赵氏见儿子油盐不进,撂下一句狠话:“你若再敢和张泽贞有往来,那就等我死了吧!”说罢,便生气地转身离开。 许悦正准备回屋里,竟发现学生们在门口偷听,被他发现后,都匆匆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拿起书本,高声诵读。 他现在思绪非常乱,一方面是自己喜欢的人,另一方面又是自己的娘,看来这不仁不义的帽子终归是要扣在自己的头上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当初这门婚事是由继父和张泽贞的父亲一起商定的,母亲当时也没有多说什么?怎么在这节骨眼上,要横插一刀呢? 许悦思来想去,觉得想要摆平这件事,估计继父可以帮上忙。不过,眼下的事情是先要照顾好贞贞的情绪,不要让她受到婚约的影响,而且要特别提防楚铭,以防他趁虚而入。 楚铭走在去往花若雨的路上,突然打了两个喷嚏,隐约觉得有人在说自己坏话,不过他也没有多想。 “大叔,大娘,张姑娘呢?” 他一进来,就觉得氛围比平时要压抑很多,老两口也都闷闷不乐,他担心的问:“你们怎么了?” “是楚捕头啊,快请里面坐。”张扬氏看到楚铭来了,赶紧收拾起心情,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既然事情已经尘埃落定,那也只能接受了。 “楚公子来了啊?贞贞在厨房呢。”张善仁见到楚铭来,赶紧把桌子上的悔婚书收了起来,但这一行为还是被敏锐的楚铭发现了。 他虽然没有看到全部内容,可却看到了取消婚约四个字。 楚铭心情立刻变得开心起来,他想:如果这是真的,那自己岂不是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贞贞了吗? 打完招呼后,他就朝厨房的方向走去,“张姑娘,忙什么呢?” “楚捕头?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不用出去办事吗?” “没什么案子,我就来看看你,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我这里,天天如此,也没什么需要特别帮忙的。” “那个,你还好吗?” “我很好啊,为什么突然这样问。”张泽贞放下手中的刀,抬头看了看身旁的楚铭。 “哦,没什么,我刚刚看到桌子上有张书契,我觉得你心情估计会受到影响。” “那个啊,放心吧,这都是小事,不用挂在心上。” “那就好,那就好,我看今天也没什么人,不如我带你出去转转吧,也好散散心。” “散心?你看这一大堆事,我哪有时间去散心啊?而且,中午吃饭的人很多,我怕他们忙不过来。” “没事的,小妹,你和楚捕头出去吧,这里有我们呢,你尽管放心!”刚蒸完米饭的李氏走过来说道。 “就是,就是,你看二嫂都这么说了,你就别推辞了,我带你去县城看看,或许有启发呢。” “这……” “贞贞,去吧,有娘在呢,自从咱家出了事,你基本上都是在为家里的事而忙,很少出去玩,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放松的机会,可别错过了。” “那好吧。” 张泽贞也不再推辞,毕竟重生以来,基本上每天都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如今有人带自己出去看看这个世界,也挺好。 她解下蔽膝,就开心地和楚铭走了,把中午要给许悦送饭的事情完全抛之脑后。 楚铭让张泽贞坐在马上,自己则牵着马。 这是张泽贞有生以来第一次骑马,即便是在前世,她也只是看别人骑过,而自己却从未真正体验过,刚一坐上,就有种策马奔腾,浪迹天涯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不禁感到兴奋。 “你还没有骑过马吧?” “对啊。” “想不想体验一下骑着马奔驰的感觉?” “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楚铭让张泽贞靠前坐坐,自己一个转身,就坐在了她后面。 “驾!”楚铭喊了马儿一句,它便听话地跑了起来。 这飞驰的速度,让张泽贞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再加上通往县城的这条路旁边,是一条尝尝的小溪,周围布满了鲜花和小草,这样的场景她曾经只在梦里梦到过,没想到竟然实现了。 马儿快速地奔跑,楚铭把张泽贞牢牢地守护在身前,“怎么样?骑马的感觉如何?” “真是太开心了!” “想不想亲自驾驭马?” “想!”张泽贞大声地呼喊,这些日子,她的人生不仅忙碌,而且有些压抑,家里的事情一件又一件,好不容易得空,许赵氏也要凑过来给自己找点麻烦。 她这一声喊叫,就想把过去这段时间所有的不快都吼出去。 “拿着这个,像我一样喊起来。” “它会听我的话吗?” “放心,有我在,它会很乖的。” 一开始,张泽贞只是小心翼翼地学习着楚铭的方式驾驭马,随着动作越来越熟练,和马儿的锲合度也越来越高,她的胆子逐渐放开,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原来可以这样美好。 从镇上到县城的距离并不遥远,两人骑着马一会儿就到了繁华的街市。 “吁……” 马儿听到口令便停了下来。 两人随之下了马,看着这周围这么多锦罗绸缎,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破旧衣服,张泽贞不禁心动了一下。 “喜欢就买一件,他们做衣服很快的,今天量好尺码,过两天就能送到你那里。”楚铭指了指成衣铺说。 “他们能送过去吗?” “他们不行,但是我可以啊,等他们做好了,我给你拿过去不就好了?” “聪明!” 张泽贞蹦蹦跳跳地就走了进去,虽然一身赘肉让她蹦的有些吃力,但这并不影响她购买衣服的欲望。 她最喜欢紫色,于是挑了一块紫色的绸缎,拿起来对老板说:“老板,我挑这个颜色。” “好的,姑娘,我来帮你量一下尺寸。” “嗯。” 趁着张泽贞量尺寸的间隙,楚铭看到一家卖簪子的小商贩,他跑过去看,想着张泽贞戴哪个会更好看? “大人,您喜欢哪个?” “我不懂,您有什么好的推荐吗?” 男人从众多簪子中拿出了一支玉簪递给楚铭,“大人,您看这支怎么样?” “嗯,不错,就它吧。”楚铭满意地给了老板钱,然后返回成衣铺。 “你去哪里了?”张泽贞已经量完衣服了,出来一看,没有见到楚铭的身影,便在店里等了他一会儿。 “这个给你!”楚铭把刚才的玉簪递给张泽贞。 “送我的?” “对啊,喜欢吗?” “嗯,喜欢。”张泽贞看着漂亮的玉簪爱不释手,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女强人,她都快忘了自己其实也还是个小姑娘,正是爱美的时候。 “咱们接下来去哪?” “快到中午了,你饿不饿?要不我带你尝尝县里的小吃,看看能否比得上你的手艺?” “走着。” 两人来到一家名叫“芸香饺子楼”的地方。 “这家的蟹黄饺子非常有名,听说是全县第一,无人能及,不过我吃着还行,和你的手艺比起来,还是差这么一点儿。” “就你会说话,走,进去尝尝,看看你说的是不是实话?”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楚铭不服气地看着张泽贞。 “客官,里面请,咱们几位?” “两位。” “好嘞,要吃点什么?” “把你们家最有名的蟹黄饺子上一份,再要一份果子,一份宫保鸡丁。你看看还吃什么?” “差不多了,吃完再说。” “嗯,那就先这样。” “你别说,这家酒楼可是真热闹,要是花若雨有这般景象,那该多好!” “镇上才多少人,你当初要是把店开到县里来,肯定会大有作为的。” “不着急,慢慢来。” 不一会儿,小二过来喊:“饺子来了,二位客官,慢用。” “快,趁热尝尝!” 张泽贞夹起一个饺子,仔细品味了一下。 “怎么样?我没说谎吧?是不是没有你做的好吃?” “怎么说呢?他们家的蟹黄饺品相和用料都不错,绝对符合上等菜品,但要说味道,确实不难吃,但也谈不上特别好吃。而且蟹黄本身就比较稀有,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不错了。” 张泽贞吃着吃着,突然想起来,她今天还要给许悦送饭呢,这下可好了,全完了,现在她只希望许悦能自己出去买点东西吃,千万不要等自己。 “怎么了?”楚铭看张泽贞在发呆,以为是她觉得味道有问题。 “没事,突然想起来什么,现在没事了。” “吃饭就好好吃饭,别想那有的没的。” “嗯。” …… 到了中饭时间,许悦还在苦苦等待张泽贞送饭,他以为是店里太忙,抽不出手来,可是一个时辰过去了,他依旧没看到人影,心情瞬间低落谷底。 “是不是贞贞因为悔婚的事,生气了?” 第三十一章 传承秘方 “许先生,你是在等我老姑吗?”大郎看着时不时走神的许悦说。 “额,那个……其实也没有,就是在想一些事情。”许悦说话支支吾吾,毕竟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小孩子知道为好。 “那就好,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出来的时候,楚铭叔叔去了,他好像带我老姑去县城了,要晚上才能回来。” 许悦听后一下不淡定了,“怎么去县城了呢?今天她还答应……” “答应啥?”大郎疑惑的问。 “没什么。好了,大郎,快去吃饭吧。” “嗯,许先生再见。” “再见。” 看见大郎走了,许悦心情顿时跌落谷底,特别是对楚铭的讨厌,日益加深,这个见缝插针的小人,自己和贞贞刚出现隔阂,就立刻带贞贞出去玩,简直太过分了。 他可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等到放学之后,他就去找贞贞坦白自己的心意,并要求继父来出面解决这件事情。 另一边,张泽贞和楚铭也在县城里逛了很久,不仅买了喜欢的衣服,还为家人买了好看的礼物,此时,张泽贞像一个小女孩一样,享受着爱情带给自己的快乐。 楚铭在一旁看着这个快乐的女孩,心里也很有满足感。 “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张泽贞建议道。 “不再玩儿会了?” “不了,已经到下午了,不知道店里怎么样了,我有些不放心,得回去看看。” “你就是操心的命,无论什么时候,都放不下你的事情。” “哪有?今天玩得很开心,等哪天有时间,我要带着爹娘也出来逛逛,给他们买好看的衣服和美味的食物。” “这还不简单?县城离你家也没有很远,出来转转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张泽贞笑了笑,两人便牵着马往回走。 回来的路上,二人看到一个老妪领着一个孩子在路边乞讨。 “官人,娘子,可怜可怜我们吧!孩子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 “大娘,你们这是打哪来?” 张泽贞看着二人穿着破旧的衣服,身材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便向前询问。 “我们是从西京来的,路上遇到了抢劫犯,把我们的钱全部抢走了。” “哥哥,姐姐,给我们点吃的吧,我和奶奶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你的爹娘呢?” “我不知道,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要我了。” “好可怜啊,”张泽贞看着这两个可怜人,翻了翻自己买的吃的,本来是想给大郎孩子们带回去吃的,既然有人需要帮助,那她只能下次再给孩子们买了。 “我这里有些吃的,都给你们吧。” 张泽贞给完吃的,又问楚铭:“你身上有带钱吗?我就剩了这点。” 楚铭从身上拿出一张银票,全都给了张泽贞。 “这是我俩身上的全部家当了,大娘,你拿着这些钱去找个好点的地方住下,吃写东西,别在这里乞讨了,不安全。” “谢谢官人,娘子。” “谢谢哥哥,姐姐。” 祖孙两人冲着张泽贞和楚铭连续磕头,嘴里不停地说着谢谢。 “不必,举手之劳,快请起。” “姑娘,我们我以为报,这个你拿着,希望能对你有帮助。”老妪从身上拿出一张纸,塞进张泽贞的手里。 “大娘,这是什么?” “这是我们家祖传的秘方,希望能对你有用。”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啊。” “你一定要拿着,姑娘,我和孙子现在留着这个也没什么用了,希望你能让这个秘方传承下去。” 说完,老妪就领着孙子慢慢地离开了。 张泽贞看着二人逐渐走远,她默默地打开这张纸,上面写着一堆菜名,还有一堆中药名,而且是她大部分都不认识的。 她递给楚铭,问他是否了解。 楚铭更是对医术和厨艺一无所知。 “这上面好像是一道菜的配方,不过说真的,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做一道菜,需要这么多辅助食材,才能做成。” “你这么聪明,这些怎么可能难道你呢,走吧,回去慢慢研究,万一你能做出来逆天食材呢?” “借你吉言。” 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地就回到了店里,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留下来吃饭的人也没有中午那么多。 “爹,娘,我们回来了。” “这么早就回来了?玩的开心吗?”张扬氏过来询问。 “很开心,看,这是我给你们带的礼物。娘,你不知道,县城里可繁华了,等咱们有空,我带你去县城里做几套漂亮的衣服。” “好,好,我女儿最孝顺了。” “楚捕头,真是谢谢你,这么忙,还带贞贞出去,快进来吃口饭吧。” “太客气了,大娘,我这天天蹭饭,带贞贞出去转转还不是应该的嘛?今天我就不在这里吃了,衙门有事,我把贞贞送回来,也就放心了。” “你有事?路上怎么没听你说啊?” “我不是怕你着急吗?就没说。” “我还欠着你钱呢。” “欠我钱?” “对啊,刚才给那个老妪的钱。” “哎呀,不用了不用了,做好事也算我一个,不用和我这么客气。行了,我走了,改天给我做好吃的,就算我付饭费了。” 说罢,楚铭就急匆匆地走了。 基本是同一时间,许悦带着大郎过来了。 “贞贞……” 许悦叫住了张泽贞。 张扬氏看到两人的表情略显尴尬,便对大家说:“我们先进去照顾客人吧,走,大郎。” “来了,奶奶。” “对不起” 两人基本上是异口同声。 “你为什么会说对不起?”许悦纳闷地问。 “答应给你中午送饭,结果给忘了。那你为何说对不起?” “我说的当然是婚约的事情,你是不是生气了?” “生气倒是谈不上,一纸婚约对我而言,也没什么。” “什么叫没什么?难道你一点也不在乎吗?”许悦听到张泽贞说不在乎,情绪立刻变得激动起来。 “还好吧,咱俩现在还年轻,而且都在忙各自的事业,婚事不着急,既然婚约取消了,反而可以给彼此一个了解的时间,而且没有束缚。” 张泽贞说的句句在理,反倒是许悦,都找不到好的辩解理由。 “我阿娘有没有为难你们?” “放心吧,没有,咱俩除了接触婚约之外,一切都很正常,你还是我侄子的老师,我们还是朋友,不碍事的。” “这怎么能一样?我娘一直想让我参加科举考试,待功成名就之后,能够为她光宗耀祖。” “自古以来,父母都是这样的想法,何况你这么厉害,许夫人对你有所期望,也说得通。” “可是,我并没有这样的想法。” “啊?怎么会?男人不是都想出人头地吗?” “谁说的,我只希望过上悠哉的田野生活,就像陶渊明先生那样,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哈哈哈哈哈哈。”张泽贞一顿嘲笑引来许悦的不满。 “有什么好笑的?” “你有没有想过?陶渊明先生也可能是穷的只能采菊花了?” 许悦:…… “好了,好了,开玩笑的。对了,中饭你吃了吗?” “当然没有,我辛辛苦苦等了你好几个时辰,结果饭没等俩,等俩了悔婚书。” “你就不要责怪许夫人了,她也是为了你好。” “可她当初明明同意了这门婚事的,如今又为何拼命反悔?” 张泽贞听到许悦的抱怨,显然有些震惊,难道他也不知道二人联姻的真实原因吗? “不是因为我爹救了你的养父吗?” “可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而且我听说,当时咱俩的婚约,我娘是非常支持的,但自从我成为了教书先生,经常来你这里吃饭之后,我娘就彻底改变了她的想法。” 张泽贞也想不通,虽说女人善变吧,但对于儿子的婚姻大事,怎能说变就变?算了吧,反正都已经取消了,想它干什么呢? “走吧,吃饭去。”张泽贞拉着许悦来到了大堂。 “娘,还有没有剩饭?我们都饿了。” “来了,来了,店里还剩了一些果子,你们先吃着,我让李氏给你俩做点菜。” “好。” “有劳大娘了。” “对了,你什么时候去参加科举考试。” “乡试的时间实在阴历八月份。” “那也很快了,你准备的如何?” “不知道,据说这次高手如云,我也没什么把握。” “对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不知合不合适?” “什么?” “你的生父是做什么的?” “他是进士。” “那就是当官的,对吧?” “没有,当年他正准备进程封官时,路上遇到了奸人行刺,最终命丧途中。我娘才带着我改嫁的。” “那个,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没关系,我爹死的时候,我还很小,很多事情我记不清了,那时候,他只知道读书学习,一心只为高中科举,然后进朝为官,根本就不管我和我娘。” “所以,你才不愿意参加科举,只想过一种平凡的生活?” “做官有什么好的?像我爹那样,本以为自己就要扬眉吐气了,没想到变成了半路埋尸,我可不想步他的后尘。” “你是你,他是他,你们不一样。” 第三十二章 陷害 夜晚,张泽贞拿出老妪送给自己的菜谱,又仔细研究了一遍,但遗憾的是,她依旧没有研究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说起来,父亲也是知名大厨,难道还有他不知道的菜吗?而且这道菜也很奇怪,怎么连个名字都没有,这确定是祖传秘方,而不是半路捡来的一张破纸,随便写上几个字来骗钱的? 张泽贞越想越心烦,索性直接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做了一晚上的梦,头都快炸开了,拖着沉重的身体起床,走到堂屋,发现大家都已经离开了。只剩下郭氏和两个孩子。 “三嫂,他们人呢?” “他们早就去市场上买菜了,爹娘看你昨天可能是玩的太累了,所以就没叫你。” “哦,那我收拾一下,也赶紧过去。” “你饿吗?要不要给你做点吃的,再走。” “不麻烦了,三嫂,家里你多照顾,我先走了。” 张泽贞离开家后并没有着急去店里,而是去看了看自家的几亩地,由于长时间没有人管,地都蔫儿了,之前种下的菜也都没了生气,不禁让人心疼。 除了菜地之外,家里的几头猪倒是越长越肥,到了过年的时候,估计就能直接宰了吃肉,还有养大的三只鸡,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只要够肥,就不影响口感。 一路上,她又想起了昨天的那张菜谱,与其在这里纠结,不如去店里尝试做一下,万一是真的呢,也不枉花了那么多钱。 此时,一辆马车从她侧面过来。 “大哥,等一下。” “小姑娘,有事吗?” “您去镇上吗?捎我一段呗,我可以给你钱。” “可以,上来吧。” “谢谢大哥。”本来想的好好的,趁此机会减肥,可一想到还有这么长的距离,张泽贞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还是摆烂比较舒服。 马车一会儿就来到了自家店里,下了车的张泽贞看到母亲在外面,像是焦急地等待什么。 “娘,等谁呢?” “贞贞啊,你可来了,出大事了!” “啊?出什么大事了?是你,还是爹?” “都不是,是店里出大事了,没人卖菜给我们了。” “为什么,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嘛?怎么突然就没人卖菜给咱们了?” “不知道啊,我们今天一大早就来到早市,然后那些卖菜的就躲着我们,这一上午过去了,我连个菜叶子都没买到,急死我了。” “娘,您先别着急,有没有问他们原因?” “问了,但是大家都避而不谈,这不,我让你二哥又去街上打听了,还没回来呢。” “娘,小妹儿,我回来了。”张泽风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二哥,怎么回事?打听清楚了吗?” “打听清楚了,我先进去喝口水再说。” 刚一进门,张泽风就举起一大缸水,咕咚咕咚地喝了进去。 喝饱之后,他开始向大家讲述今天的奇怪事情。 “刚才我去找了一个之前和咱们关系很好的菜贩,经过我软磨硬泡,他才告诉我,他们也都是听从了别人的吩咐,才这样做的。”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能一手遮天?” “就是说,一开始我也不信,就反复问他到底是谁,但他避而不谈,后来我就走了。” “然后呢?” “你别着急,先听我说完。然后我又找到卖豆腐的老陈头,给了他几两银子,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没有明说,但他指了指锦玉楼,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没再说什么。” “锦玉楼?怎么又是顾长清?他到底要闹哪样?” “我觉得他这就是眼红,报复咱们,自从咱们做起了盒饭之后,锦玉楼的生意越来越差,大部分客人也都不在他的店里吃饭了,老顾客流失严重,再加上他们购买食材的时间比较晚,咱们家总能提前一步做出菜来,所以,他们才出此毒计。” “可问题是,顾长清是用什么办法,让这么多商贩都对咱们避而远之的呢?” “这我倒是没问,要不我再去打听一下?” “不用了,你去了也没什么用,他既然能让这么多人闭了嘴,就不会轻易让我们得知其中真正的原因。” “那怎么办啊,小妹儿,再这样下去,咱们的食肆可就开不下去了。” “既来之,则安之,大家都先冷静一下,我去找楚铭,让他帮忙问问情况,毕竟他是捕头,调查起这种事,要比我们顺利得多。至于今天的盒饭嘛,我记得咱们还有一些剩菜,能做几个算几个吧,实在没有食材了,今天就都歇着。” “好的,小妹儿,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却,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不用了,人太多,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你们在这里继续焦急地准备东西,反而不容易引起敌人的耳目。” “嗯。” 说罢,张泽贞就找了一辆马车,准备去县城找楚铭。 张扬氏为了给女儿留下充足的时间,她还是让张泽风和张泽水继续出去打听消息。自己和张善任则在外面招待客人,留下李氏查看厨房还有什么多余的剩菜,能做多少算多少。 一家人兵分三路,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 “怎么样了?”顾长清问顾管家。 “老爷,放心吧,一切都万无一失,我已经和那些商贩打过招呼了,除非他们都不想在镇上干了,否则就都得乖乖地听话。” “嗯,这次你做的不错,值得称赞。对了,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马上就到。” “好!我看张泽贞这次有什么能耐翻盘,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想和我斗,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就是,老爷,我们锦玉楼在镇上都快十年时间了,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店,发展到今天的规模,怎么能是一个小娘子说打败,就打败的呢?” “哼!这次是给她一点教训,下次再敢和我叫板,我一定让她从镇上彻底消失。” “老爷,这回她也坚持不了多久,都买不到菜了,她还能开食肆吗?” “说得对,哈哈哈哈!” “老爷,人到了,让她进来吗?” “进来吧!” “顾老爷,久仰大名!” “哈哈哈,请坐,这次请您来,主要是看中了你的厨艺,想请你重新出山,让更多人见识到你的能力。” “顾老板过奖了,我只是一介草民,只会做一些普通菜,怎配得到您如此赞赏?” “诶,话不能这么说,我听顾管家说了,你的厨艺名不虚传,我有钱,你有艺,咱们两人联合起来,那镇上还有哪家敢和我们相提并论?” “顾老爷所言甚是。” “我知道你家里比较困难,这样,我预先付给你50两,等锦玉楼的生意变好了,你的好处自然少不了。” “那我就先谢谢顾老爷了。” “不忙,你知道那个张泽贞吧?” “当然!” “嗯,不要有什么负担,大胆地去做,我相信你绝对是镇上最好的厨娘。” “您放心,顾老板,我的名号也不是浪得虚名,一个小小的农村丫头根不不是我的对手。倘若锦玉堂在我手里,生意依旧没有好转,我会直接拿东西走人,绝不给您添麻烦。” “好,爽快!” …… 另一边,张泽贞也终于赶到了衙门。 “站住!”两个衙役拦住了张泽贞的去路。 “两位衙役大哥,我来找楚铭楚捕头,还麻烦您通报一声。”说着,她往一个衙役手中塞了一袋钱。 衙役掂了掂钱的重量,然后说:“在这等着吧!”随后就进去禀报。 张泽贞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 不一会儿,楚铭就跟着出来了。 “张姑娘,你怎么来了?”楚铭看着她来找自己,心里十分开心。 “我来找你有急事,你现在有时间吗?” “额,你稍等我一下。” “嗯。” 楚铭进去和几个衙役说了几句话,就转过来找张泽贞。 “好了,走吧。什么事,这么着急来找我?” “我店里出了些事情,想找你帮忙调查一下。” “出什么事了?” “今天刚一到店里,我娘就说镇上的所有小商贩都不卖给我们家菜了,问了半天,也没人敢说实话,只是有一个关系不错的老人,指了指锦玉楼的方向,所以想让你帮忙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是你那个老东家搞的鬼?他这么厉害吗?竟然能让这个镇上的商贩都将你拒之门外。” “我也很纳闷,如果仅凭他一己之力,确实难以达到这样的效果,所以,才要知道这里面到底牵涉了多少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难度就比较大了,找个人问出其中的幕后指使很好说,但是想要找到能说清楚整个事情来龙去脉的人,却非常不容易。” “对,现在就是这样,所以,我们得分头行动。” “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待会回到镇上之后,你负责找到这其中所涉及的所有人员,我呢,再去找找之前帮过的那些人,看看从他们嘴里能不能探些口风。” “也好,到时候,我们就在花若雨汇合。” “嗯,对了,你在调查的时候,记得不要说认识我,我怕会有居心叵测之人捣乱。” “嗯,放心吧。” 第三十三章 幕后主使 张泽贞来到一家豆腐坊,这是他们经常往来交易的一家店。 “刘老板,给我拿5块豆腐。”她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向老板询问。 “哎呀,张姑娘,今天的豆腐卖完了,要不改天吧。” “卖完了?” “对,卖完了。” 张泽贞趁着老板不注意,直接冲进了他家的加工坊。 “张姑娘,等下!等下!” 刘老板赶紧跟了上来,可还是晚了一步。 “刘老板,您这是卖完了?逗我玩是不?给我拿五块。” “张姑娘,不是我撒谎,是不能卖给你。” “不能?这是什么理由?我从你们家买了这么长时间的豆腐,怎么说不卖就不卖了?” “张姑娘,你就别难为我了,说不能就是不能,没有为什么。” “刘老板,您要是这样说的话,那我就只能为难一下你了。你不说,我就赖在你这里不走了。” “你!你这小姑娘,怎么不讲理呢?” “我不讲理?分明是你扰乱市场,恶意买卖在先,我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 “我不和你理论这些,你愿意待着就待着,反正我不卖。” “刘老板,你确定?” “确定!” “那好。”张泽贞走到豆腐坊门口,大声喊道:“刘老板从此以后不卖豆腐了,大家都不用来了。” “你干什么?”刘老板赶紧把张泽贞拉了回来。 “小姑奶奶,您这是要砸我的饭碗啊!” “刘老板,本姑娘也是讲道理的人,但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是不可以撒泼。” “张姑娘啊,你就放过老朽吧,我这上有老下有下,一家人全靠这豆腐坊生活呢。” “刘老板,我也上有父母,下有侄子,一家人也都靠着我养,既然你不让我活,那我肯定也不能让你好啊。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你要找就去找顾长清,求你放过我吧!” “顾长清?是他不让你卖给我的?” “不是,我不知道。”刘老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改了口。 “刘老板,我这人善良,我也不为难你,你再诚实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离开。” “什么问题?” “顾长清有同谋吗?” “嗯。” “很好,刘老板,那我就不打扰了。”说罢,张泽贞就悠哉悠哉地走出了豆腐坊。 刘老板看到她终于出去了,立刻擦了擦脸上的汗。 走出来的张泽贞开始推理,自己从经营食肆以来,并没有得罪什么人,相反,还帮助了不少人呢,谁会和顾长清联手害自己呢? 而且在整个镇上,除了锦玉楼有这个实力,能收买所有菜贩,应该没人有这个财力了。她越理越乱,看来只能回去等楚铭的消息了。 另一边,楚铭来找到一家卖菜的小摊贩,他利用职权,开门见山地问男人:“衙门接到报案,说你们故意扰乱市场,阻止别人正常买卖蔬菜,有这事吗?” “大人饶命啊,我们这种小商贩哪敢做这些事?您可得为我们申冤啊!”男人立刻跪在楚铭面前,讨好地说。 “那好,我问你,你必须如实回答,否则我就只能秉公执法了。” “您说您说。” 楚铭看对方已经被吓住了,他便开始询问。 “我问你,你为什么不把菜卖给花若雨?” “这……”小商贩一听这个,眼神中开始躲闪。 “不回答是吧?那好,跟我走,去衙门说。” “别,别,大人,小的说,小的说。” “那你说,如果说假话,那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敢不敢。不是我们不卖,是锦玉楼的老板不让我们卖给花若雨,如果谁敢卖给这家店,从此以后,就别想在镇上混,还给了我们一些碎银子。” “锦玉楼的老板?” “对,您看,就是那家最大的酒楼,老板叫顾长清,在这里很多年了,很有钱的。” “你知道原因吗?” “这个不知道,我们只是拿钱办事,多余的话不敢多问。” “嗯,那你知道还有什么同谋吗?” “同谋?这个不知道。” “又不老实了,是吧?”楚铭单手抓起男人的衣服,准备把他拉走。 “大人,大人,你饶了小的吧,我说,我都说。” “好好说!” “诶,同谋我是真没有听说,但是,据说有全力支持顾长清决定的人,而且还出了一部分钱。” “是谁?” “这个我是真不知道了,大人,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啊。” “那你是怎么知道有人支持他的?” “大家都是这么传的,但真实情况如何,谁也不清楚。” “这就是你知道的全部了?” “真的是全部了。” “好,相信你,记住,今天咱们的谈话,绝对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了解吗?” “了解,了解。” 嘱咐了男人之后,楚铭就匆匆离开了,他决定先把了解到的情况告诉张泽贞,等两人商量出对策之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楚铭看周围没人,径直走进了花若雨,张泽贞看到他回来,示意他到里屋。 “查的怎么样了?”张泽贞小声地询问。 “现在只知道幕后主使是顾长清,但听一个小商贩说,还有一些支持他的人,不过,只是相传,并没有确切的证据。” “那咱俩了解到的证据差不多,这件事就像是密谋了很久似的,只有我这个当事人不知道。” “嗯,有这个可能,你在明处,他们在暗处,等到时机成熟,他们就可以打你个措手不及。” “是啊,所以,事情麻烦就麻烦在这里。对了,咱们还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地方。” “什么?” “就是锦玉楼,所有人的矛头都指向了这里,可是,我刚刚特意路过那里,却显得异常平静,按说顾长清打压我,是为了报复花若雨,振兴锦玉楼,但那里却未掀起任何波澜。” “那应该是时机不成熟。” “如此说来,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 “现在也只能这样,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老姑,老姑,我要吃包子!” 此时,二郎委屈地过来找张泽贞。 “想吃包子,让你娘带你去买就行了,门口不就有吗?” “可是她不卖给我!哼!” 张泽贞听得一脸懵,她和楚铭互相对视了一眼。 然后问李氏:“到底啥情况啊?二嫂。” “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二郎想去吃包子,然后我俩就去门口买,那个大娘竟一脸嫌弃地说不卖。我就和她讲理,说了半天,人家直接把我俩轰走了。” “那你有没有问她为啥不卖你包子?” “问了,她说就是不想卖!包子是她家的,想卖谁就卖谁,说你家不是牛吗?自己蒸去啊!” “岂有此理,一个卖包子的,竟然敢口出狂言,看我出去教训她。”楚铭不服气,硬要出去和卖包子的讨论。 张泽贞直接把他拉了回来,劝说道:“你先别着急,整个事情,我们必须从长计议,你这么意气用事,恰好中了他们的奸计。” “也真是怪了,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这样了,昨天还都好好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李氏在一旁嘟囔着,有些搞不清状况。 张扬氏看到孙子喊着要吃包子,走上前去说:“二郎,想吃包子啊,奶奶晚上回去给你蒸,行了,别哭了。” “嗯。”奶奶一说话,二郎自然不敢再闹了。 楚铭见状,直接走出花若雨,来到卖包子的地方。 “大娘,给我拿两个包子,要肉馅的。” “好嘞,官人,您拿好。”包子大娘把包子放在纸上,递给楚铭。 回来之后,楚铭就把包子递给了二郎,说:“给你,吃吧!” “谢谢楚铭叔叔。” “不客气。” “贞贞啊,你看现在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咱们撑不了多久啊。”张扬氏无奈地对女儿说。 “娘,从明天开始,你们都不用往店里跑了,这段时间也挺辛苦的,不如好好在家休息,咱们家还有几亩地,可以种点菜,能保证咱们自己的温饱就行了。” “那你呢?” “我你们就不用管了,我和楚捕头再看看情况,只有咱们关门了,他们才能露出真正的狐狸尾巴。” “实在不行,咱们回家里,自给自足,照样过得悠然自在,为何非要在镇上和别人争得头破血流,最终劳神费力,还得不偿失。” “娘。”张泽贞走过去,搂着张扬氏的肩膀说:“我答应过你,以后要让你过上好日子,让咱们全家都能过上富裕的生活,相信我,虽然现在遇到了一些小麻烦,但很快就会过去的。” “好,好,娘相信你。” “行了,这里没什么事了,二嫂,等二哥和三哥回来,你们就先回家吧,这里有我和楚捕头就够了。” “嗯,也好,那你俩小心一点。” “知道了。” “小妹儿,小妹儿,你快看!”张泽风和张泽水风风火火地跑进来。 “二哥,三哥,怎么了?” “锦玉楼明天要名菜试吃,邀请大家来品尝他们家的最新菜品。” “好啊,看来要有动作了。” “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还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你们带着大家先回家,明天,我来处理就好,我倒想看看,到底是哪位大厨这么神通广大。” “你一个人行吗?万一他们对你做不利的事情,该怎么办?” “放心吧,二哥,明天我也会陪着张泽贞的,你们放心就好了,我一定会换你们一个公道。”楚铭信誓旦旦地说。 “有楚捕头在,我们自然放心不少。”张泽风点点头。 随后,除了张泽贞之外,其他人都离开了花若雨,朝家中的方向走去。 “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楚铭看着张泽贞说。 “关门大吉,说咱们经营不善,花若雨打烊。既然他们要看我们出丑,那就成全他们。” 第三十四章 行动开始 “感谢各位来到我们锦玉楼,为大家介绍一下本店厨娘王氏,她的手艺被称为南城一绝,今日,大家可以任意品尝几道名菜,如果喜欢,请进店坐坐;倘若觉得口味不佳,尽管提出,一定做到您满意为止。” 张泽贞在角落中看着顾长清发言,又看了看他身边的王氏,这不是当初的手下败将吗?这两个人怎么同流合污起来了? “你认识那个女人啊?”楚铭问张泽贞。 “当然认识了,之前我来进行过一次厨艺比拼,她败给我了。” “哦,这样啊!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先看看他们要出什么幺蛾子?” “贞贞。” 张泽贞转头一看,原来是许悦过来了。 “你怎么来了?” “我听大郎说,花若雨出事了,所以特地过来看看你。” “还好,只是被贼人给陷害了。” “对了,昨天大郎和我说了之后,我帮你查到了出顾长清之外的一些人。” “真的吗?” “嗯。你看,全在这份名单上了。” 许悦将这些陷害张泽贞的人挨个记录在纸张上,然后递给她。 “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家在镇上虽算不上大户人家,但也是书香门第,找几个人打听一下这种事很简单,况且咱俩婚约的事已经传了出去,大家都认为咱俩敌对关系,反而好查。” “真是太谢谢你了。” 张泽贞仔细查看这上面的人名,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有些可笑。 “这个卖包子的大娘,我何时得罪她了?” “自从你开始卖盒饭之后,买她包子的人就变少了。” 听到许悦的回答,张泽贞差点笑出声,“买她包子的人少了,不是因为她做的不好吃吗?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是你认为的,她可不这么认为。” “行吧,那这个菜贩子呢?我又哪里得罪他了?” “据他自己说,你总买另一家的,很少关照他的生意。” “什么?这也能行?他们家的菜总是不新鲜,罩着自己是老商户,一直打压别人,我只是秉持正义。” “不光是这两个人,后面那几个商贩的理由也都是千奇百怪,但总体来说,都是因为你抢了他们的生意,或是不照顾他们的面子而树敌的。” “这些人,也太不讲道理了,分明就是趁人之危,恶意竞争嘛。”楚铭听到这些奇葩理由,很是生气,扬言要为张泽贞讨回公道。 张泽贞看着这些人,她以为只有现代社会中,才会出现勾心斗角情境,没想到相比于现代,古代只是有过之而不及。 “确实要讨回公道,那我们就从这个卖菜的开始吧。” “我们要怎么做?” 张泽贞想了想,既然他们能联合在一起整蛊,那我们是不是也能联合一些食客,来报复他们。 “我们需要说服一些关系较好的食客,让他们上演一场好戏。” “可是,怎么让这些散客听我们的呢?” “我们需要一大笔钱,来收买他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论财富,你可比不过顾家,有胜算吗?” “顾长清虽然富有,但他现在的目的已经达成,根本不会白白浪费钱财在这些人身上。毕竟,顾府目前还没有收回成本,他们会更关注锦玉楼的经营。所以,现在是我们反击的好时机。” “需要多少钱?我可以帮你凑凑。” “我这里也有一些,都可以给你。” “您二位就先省省吧,不够的时候,我再找你们,你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拉拢食客。” “你说计划,我们照做就行了。” “嗯,先把能靠得住的人集合起来,我们一起商量一下。” 当天晚上,张泽贞就把大家集合在一起,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在得到大家的赞同之后,她开始分配任务,既然他们不仁,就不怪自己不义。 整个计划的准备工作只用了两天,其实,这对于张泽贞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自花若雨开张以来,她照顾了很多客人,甚至是一些流浪乞丐,吃不起饭的人,只要来到花若雨,她都会盛一碗盒饭给他们,而这是其他商贩无法做到的。 万事俱备,只差表演。 翌日,张泽贞和二哥和三哥去记录当日所有购买那家蔬菜的商贩,然后派食客们去食用。 第一家就是平常小店,这家生意平平,偶尔有人来这里吃碗面。 准备就绪的食客照例点了一个菜,吃了两口后,他们突然开始肚子疼,一个男人直接呕吐起来,吓得店小二赶紧把老板叫过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店家,你们家菜不新鲜啊,赔钱!” “不可能啊,这可是我们今早刚买的。” “什么不可能,那我怎么这么难受?” 男人的话音刚落,另一桌的客人马上惊叫了起来,里面有虫子。 这一喊,直接把大家吓坏了,赶紧翻找自己的菜中,是不是也有不干净的东西。 老板赶忙过去查看,看见菜里面果然有一只绿色的毛毛虫,还是活的,他立刻安抚客人:“这桌菜我不要钱,我们重新为您做一份。” “我们要退钱,你们这里是黑点,我在也不来吃了。” 所谓三人成虎,一个人捣乱造不成什么影响,两个人造势就会吸引别人的注意,当三个人都是同样的反应,其他桌的客人也都坐不住了。 纷纷说:“老板,我这菜尝得也不怎么新鲜,你这菜放了几天了。” “就是,赶紧走,赶紧走,别吃了,小心吃坏肚子。” 就这样,大家趁着热闹,纷纷逃出了店。 “等等,你们给钱啊!”店小二嚷嚷着要钱,可是没人理会他。 看着大家都走了,刚才呕吐的那个男人,也捂着肚子,装作很痛苦的样子对老板说:“我告诉你,我现在就去看病,钱必须你来出。”说罢,就走出去了。 而这一切,都在张泽贞的观察当中。 “菜是从哪买的?” “就是最便宜的那家菜贩,您不是说要节约成本吗?” “胡说!节约成本不是买烂菜,明天开始,不准到他家去买!” “知道了!” 张泽贞看到目的达到了,她立刻去找刚才几个演习的食客。 “各位辛苦了,这是一点心意。” “张姑娘客气了,我们之前吃不起饭的时候,还承蒙您的帮助,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就告辞了。” “好,慢走。” 另一边,楚铭带着手底下的人去了一家名叫“满月”的客栈。 “客官,里边请,吃点啥啊?”看到有客人进来,店小二笑脸迎接。 “有人击鼓鸣冤,说你们的菜不新鲜,有很多客人吃了之后,身体出现不舒服的状况。” “这怎么可能呢?客官,我们的菜都是最新鲜的。” “厨房在哪?我们一查便知。” “这边请!” 看到楚铭展出捕头的身份,他也不敢得罪,只能把人带到后厨。 楚铭不懂菜,所以提前找了一个厨师来辨别。 “好好检查一下这些食材,别错过一个细节。” “是!” 大家把厨房的菜拿出来一一查看,先通过色泽进行辨别,然后再从味道上确定。 “楚捕头,这个菜有问题,一看就是放了好几天的,叶子都烂了。” “头儿,还有这个洋芋,长了很多芽,应该是放了很长时间了。” “你们老板呢?叫他过来!” “来了,来了,我就是,大人,怎么了?” “你们这菜烂成这样?还敢给客人吃?” “不会啊,这菜是今早刚买的。” “刚买的?你糊弄谁呢?你自己看看,刚买的菜是这个样子的吗?” 老板看了看,心里有苦说不出,菜确实是新买的,可不新鲜也是真的。 “这……大人,绝对没有下回了,求您放过我们吧!” “放过你?要是客人吃坏了身子?你能担待得起吗?” “大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老板直接跪在楚铭面前,一直求饶。 “罚你50两白银,充公,下次再插到,小心送你去官府吃牢饭。” “谢大人!”老板吃了哑巴亏,他只能乖乖交钱。 送走楚铭之后,他狠狠地扇了买菜人一巴掌,“下次再敢买他们家的菜,你就直接滚蛋!” “小的不敢了。” 看到这一幕,张泽贞已经笑不行了,损是损了点儿,但她也是为了大家身体着想。 连续好几天的攻势,基本上没人在那个菜贩子那里买菜了,他自己也很纳闷,怎么几天时间,大家都对他避而远之呢? 他拉过来一个熟人问:“老许,你怎么不从我这里买菜了?咱来可是多年的交情。” “老马啊,你们家的菜不新鲜,被官府查到了,我们可不敢惹事。” “不新鲜?我们家的菜可是现摘的。” “到现在你还不老实?你好自为之吧,我先走了!” 菜贩子心知肚明,他家的菜卖不完就会一直放着,即使坏了,也会便宜一些卖给别人,可是他干了这么多年,也没人理会,怎么这次就不一样了呢? 见一直没有生意,他也只能打道回府,毕竟诚信没有了,他再怎么说,都没人信任他了。 “好了,现在已经搞定一家了,我们的下一个目标,包子铺。” “用同样的方式吗?”楚铭问。 “当然不能,包子铺的那个大娘,得用点狠的。”张泽贞想了想说:“对于她,我们不能防守,而是要强攻。” 大家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怎么个强攻?” “这样……”张泽贞悄悄和大家说着自己的计划。 听完她的想法,楚铭都不禁竖起大拇指:“就你这狠劲儿,不去当捕快,都浪费人才了。” “客气了,大家都开始行动吧!二嫂,带上孩子们一起去,咱们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抱冤。” “得嘞!” 第三十五章 砸了她的摊儿 一堆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包子铺。 老板娘看了,瞬间慌了神,这是什么情况,他们真的是来买包子的吗? 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客官,来买包子啊?” 一个男人气冲冲地说道:“买包子?你们家包子卖得比别人家贵,味道比别人家差,特别是肉包子,还有一股烤死猪的味道。说!里面是不是放了什么毒药了?” “客官,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啊!我们家的包子很正宗的。” 另一个人也上前来辩驳道:“正宗个屁啊!昨天我买回去,我们全家吃了后,就开始上吐下泻,有好几次了,今天我们就是来找你算账的。” “就是,就是,坑人的包子!” “大家都静一静!”看见大家乱成一锅粥,张泽贞大喊一声,决定帮老板娘讨个公道。 老板娘一看是张泽贞,气得牙根都痒痒,不用猜,肯定是这个丫头片子在背后捣的鬼。 “大家听我说,你们吃了包子之后,是不是都出现身体不适?” “对!”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 “那我们就让老板娘自证清白,吃一口自家的包子,看看结果如何,怎么样?” 围观人群相互对视了一下,说:“好,可以。” “好,那我就代替大家,来为老板娘选一个包子,让她亲口吃下去。” 说罢,张泽贞就从包子中挑选了一个,然后递给老板娘,并带着一丝阴笑说:“请吧!” “吃就吃,我们家的包子绝对好吃。” 老板娘咬了一大口包子,还没咽进去,就直接吐了出来,因为里面的肉已经变质了,菜也是酸的。 “大家看见没有,老板娘拿自己都嫌弃的包子来卖给大家吃,这样丧尽天良的做法,我们能原谅她吗?” “不原谅,不原谅。” “你胡说!一定是你捣的鬼。”老板娘怒气冲冲地指责张泽贞。 “你可不能胡说啊,我明明是从你的甗里拿出的包子,你自己做的包子难吃,还要怪别人不成?” 在镇上经营这么多年了,这家包子铺的老板娘她还是很清楚的,为了多挣点钱,每次都偷工减料,买肉时,总买一些快要过期的猪肉,客人不知道,商贩却心知肚明,本来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她非要整自己,那就不好意思了。 “大家听我解释,这绝不是我们家的包子。”老板娘无心和张泽贞争吵,她现在要挽回自己的信誉。 “大家不要再听信她的谣言了,她们家的包子害死人!” “就是,把她的包子铺砸了!” “对,砸了!” 其中一个男人直接把甗推到,后面的人紧跟其后,直接进屋砸店,二郎直接从地上捡起一个包子砸向了老板娘,嘴里还喊着:“坏女人!” 紧接着,大家都开始效仿,有砸人的,有砸店的。 “住手!住手!你们会遭报应的。”老板娘拼命地拦着这些人,可是无济于事。 而一旁的张泽贞则默默地看着自己的成就,笑着对老板娘说:“哎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个狐狸精!你等着!我让顾老板来收拾你!” “哈哈哈!老板娘,你脑子是不是进了水了?你以为你是谁?顾长清哪有时间搭理你!” “你……你……” “你什么你?你还是尽早滚出镇上,否则见你一次,我砸一次。” “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张泽贞才懒得搭理老板娘,她像大家一样冲进店里,但她的目标并不是砸东西,而是找东西。 她之前了解过,这家包子铺开了有二十年了,虽然她们家用的食材差,但味道却很不错,这源于老板娘的祖传包子方,趁着这股热乎劲儿,她想着顺手牵羊。 张泽贞翻了又翻,怎么也找不到,就连地缝都没有放过,可还是没能找到,难不成老板娘早就把它烧了?而是把配料记载心里了? 正当她一筹莫展时,有人把包子砸到了一张壁画上,重点是“砸透了”!张泽贞不敢小心的走过去,撩起壁画,竟然看到了一个很小的洞,里面放着一个精致的盒子。 她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了《肖申克救赎》,轻轻打开盒子,里面放着的,正是包子秘方,每一种馅料的配方都写得清清楚楚,她毫不犹豫地将其揣进怀里,然后把盒子归回原位,悄悄地走了出来。 看到大家都砸得差不多了,张泽贞也拿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便喊道:“大家做得差不多了!我们走吧!老板娘,这次是给你个教训!下次可就不会这么便宜你了!” 老板娘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她发誓:一定要让张泽贞付出代价。此时,她突然想起来自家的祖传包子方,便赶紧去壁画后面查看,一看盒子完好无损,她也就放松了不少。 毕竟,只要配方在,重兴包子铺只是时间问题,她打开盒子,差点晕过去,配方竟然不见了!她知道一定是张泽贞拿走的! 她立刻去找顾长清,现在只要他能够为自己讨回公道,他们可是绑在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顾长清不会坐视不管的。 回去的张泽贞给大家分了钱,楚铭看到这架势,都对她刮目相看,这竟然是一个20岁左右的小女孩干出来的事。 “贞贞,你是不是骗了我?” 听到楚铭莫名其妙的提问,张泽贞一脸疑惑:“我骗你啥了?” “你真的只有20岁吗?” “对啊,不信可以去问我娘,怎么了?” “没事!你现在已经成为我心中的神了!” “什么情况?” “我以前看到这种事,唯一想法就是将他们绳之以法,来还大家公道,你却不按常理出牌,让我着实佩服!” “这有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种人,即使送进大牢,也关不了多久,直接砸了她的摊子,她才能长记性。” “嗯,说得有理。” 随后,张泽贞进了厨房,她拿出刚才的战利品,把上面的配方一字一句地抄写下来,然后将盖上自己的印章,并把原来的纸张烧毁,这样一来,包子铺老板娘就是说破大天,也无济于事。 …… 老板娘哭哭啼啼地跑到顾府,喊着要见顾长清。 “老爷有事出去了!”顾管家找个理由想把她轰走,可老板娘也不是善茬。 “出去了?那我就在这里等着,直到老爷回来为止,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顾老爷要为我做主啊!” “你这话是怎么说的?你有冤屈,去找官府,找顾老爷算怎么回事?” “找官府?要是让官府调查出来,顾长清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我看他怎么办!” 顾长清看这女人很难缠,便回去向顾长清禀报。 不一会儿,他就出来了,对老板娘说:“顾老爷刚刚回来,说让你进去。” “哼!算他识相。”老板娘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心想这回自己有救了,一定可以报复张泽贞。 她一见到顾长清,就放声大哭,“顾老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张泽贞那个妖精,带人砸了我的店,还把我家的祖传秘方偷走了!” 顾长清则不紧不慢地说:“砸了你的店,是因为你家包子的肉质不好,引起了客人的不满,至于祖传秘方被偷,你有证据吗?” “顾老爷,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证据?还需要证据吗?只有她会在乎这个。” “你这话和我说可以,但你能和官府这么说吗?” “顾老爷?您这是想过河拆桥啊?” “钱氏,你怎么这么说?咱俩之间非亲非故的,怎么能说是过河拆桥呢?” “顾老爷,这可不是你当初求着我,一起对付张泽贞的时候了?” “你有证据吗?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是不是,顾管家。” “老爷说得对,绝对没有!” “你们一个个的,就不怕我到官府告你们吗?” “告我们?谁会相信一个卖过气包子的人?” 钱氏知道自己上了顾长清的当,她眼下只能服软,“顾老爷,您看在我帮你忙的份上,也一定要为我挽回损失,别的不说,我们家的祖传秘方一定要帮我要回来!” “你先回去吧,等我有消息一定会通知你的。”顾长清才不会管这种货色,说些客套话打发走就行了。 “顾老爷,只要您帮我找回秘方,我钱氏当牛做马,在所不辞!” “知道了,回去吧,顾管家,送客!” 顾管家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两个侍从。 两人立刻心领神会,把钱氏拖了出去。 “放开我,放开我!顾长清,你会遭报应的!我诅咒你!” 两个男人把钱氏拖了出去,狠狠地揍了一顿,然后扔出顾府。 钱氏此时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变得一无所有。 …… “贞贞,解决完这些小喽喽,是不是该解决顾长清了?”楚铭期待地问。 “嗯,但对付顾长清,不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那你有什么办法?” “现在我们要解决的是食材问题。” “这个其实不难,我去县城给你买来,不就行了吗?”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我家后面还有几亩地,既然别人不卖给我们,那就自给自足,等到这些问题解决了,我们再去对付顾长清。” “这岂不是便宜了他?” “不会,咱们刚对付了钱氏和老马,顾长清一定会提防着我,此时动手,必定会两败俱伤,得不偿失。不如我们缓一下,一方面去准备食材,另一方面,让顾长清放松警惕。” “也好,那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 “好!这些天也辛苦你了,楚大哥,等花若雨在此开业,我一定好好请你吃个饭。” “客气啥,没啥事,我就先回去了!” “嗯。” 张泽贞送楚铭出门时,心里开始筹划起另一件事。 第三十六章 挑衅 “娘,最近几天我想了想种地的事。”张泽贞对张扬氏说。 “种地?” “是啊,以前咱们都是到别处买菜,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在思考,倘若我们能自给自足,或许以后就能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咱们自己种地没问题,但是,人不够啊,你看,等店恢复正常了,你二哥和二嫂要去帮忙,郭氏在家看孩子,我和你爹还有泽水三个人种地,也忙不过来啊。” “娘,我怎么能让您二老去种地呢,到时候,你们就在店里给我记记账就行了。” “那这样一来,人手就更不够了。” “就是说呢,娘,您说该怎么办啊?咱们不能总受别人压制,如果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那花若雨可真要支撑不下去了。” 张扬氏看着女儿,笑着说:“臭丫头,学会和娘装可怜了?是不是已经有想法了?说吧。” “嘿嘿,还是娘有慧眼,一眼就看出了女儿的想法。” “你是我生的,娘还能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啊?” “娘,我是这样想的,你看,大哥和大嫂离开的时间也不短了,咱家现在又缺人手,您看?” 一提起张泽雷和付氏,张扬氏虽然又气又恨,但终究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能不心疼,但他们做的事实在大逆不道。 “当初你爹实行张家的家法,将其轰出去,如今再把他们找回来,这绝对不行。” 张泽贞当然看出了张扬氏的心软,她只是碍于面子,所以…… “娘!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张泽贞直接扑进张扬氏的怀里大哭。 “这孩子,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哭就哭了?娘怎么可能不爱你呢?” “您如果爱我,怎么忍心看着花若雨就这样被人欺负?” “娘当然不能让你受欺负了,可是,这事得听你爹的。” “爹的意见固然重要,可是,您也得站在我这边啊。” “娘当然是站在你这边啊,从小到大,娘什么时候让你受过委屈?” “真的吗?娘,那就算您同意了,走,咱们找爹说理去。”张泽贞立刻擦干了眼泪,拉着张扬氏就走。 张扬氏看到女儿突变的脸色,瞬间觉得自己被骗了一样,不过,既然是女儿的想法,自己当然要全力以赴地支持。 “爹,爹!” 听见女儿的声音,张善仁放下手中的书,打开房门。 “怎么了,贞贞?” “我和娘有重要的事情求你。” “重要的事?” “对啊,娘,您说!” 张扬氏看了一眼女儿,不知该说些什么,“我说?” “对啊,您不是也同意了吗?” “我同意了吗?” “嗯。” “哎呀,到底什么事啊?别吞吞吐吐的。”张善仁看着二人心急如焚。 “官人,是这样的,贞贞想种地,以后咱们可以自给自足,买菜就不用看别人脸色了。” “这是好事啊,怎么不敢说呢?我支持贞贞的决定。” “爹,可现在的问题是缺人手。” “那你的意识是?要雇人?” “雇人太不放心了,要是碰到顾长清派来的奸细,那花若雨岂不是没活路了?” “那你的意思呢?” 张泽贞看了一眼娘,咽了咽口水对爹说:“那个,大哥和大嫂不是咱们自家人吗?” “不行,绝对不行!”张善仁立刻打消了女儿的念头。 “爹,为啥不行啊?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们也受到应有的惩罚了,为何不能原谅他们?” “你难道忘了,他们差点害得张家家破人亡吗?既然已经实施了张家的家法,那就绝对不能食言!” “爹,您没有食言啊!大哥和大嫂受到了惩罚,如今张家需要他们,为何不能让他们回来效力?” “说不行,就是不行,不要再说了。” 见张善仁执迷不悟,张泽贞便给阿娘使眼色。 张扬氏自然明白女儿的意思,于是鼓起勇气说:“官人,要不就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不行!这个家我做主,人手不够,我和你娘也可以辛苦一些,不需要闲杂人员来干涉咱们张家的事情。” 张泽贞看张善仁这么坚持,也没再说什么,而是气冲冲地出了门。 她并没有放弃这个想法,于情于理,张泽雷和付氏回来帮忙,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至于爹那里,等生米煮成熟饭,他再说什么也不好使了。 于是,张泽贞便来到书院找许悦,托他帮忙找人,应该会比较方便,而且不容易招惹麻烦。 看到正在教书的许悦,张泽贞冲他招了招手。 许悦看到后,走了出来,“贞贞,你怎么过来了?” “有事求你。” “求我?那你得好好求一下。”许悦开玩笑地说。 “我看你是欠揍,到底帮不帮忙?”说着,张泽贞的拳头冲着许悦便过去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别激动,我帮就是了。”许悦连忙躲闪。 “我不是君子,我只是一个小女子。” “到底要帮什么忙?” “帮我打听一下,我大哥和大嫂的下落,这件事一定不能告诉别人,要悄悄地查。” “你爹同意把他们找回来了?” “没有,我准备先斩后奏。” “这能行吗?你爹要是知道了,不得气死?” “不会的,为人父母,哪个会狠心抛下自己的子女,只不过我爹碍于面子,不愿妥协罢了。” “打听他们的下落可有点困难,你知道他们离开后,可能会去哪里吗?” “不知道,我现在依稀记着他们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具体的去向。” “照此说来,这简直犹如大海捞针,你不要说悄悄地找了,就是敲锣打鼓地找,都未必能找到。” “要是简单,我还用找你吗?凭你的智慧,我相信一定可以办到。” “少来!我可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许悦哥哥,你就帮人家一下嘛,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会记一辈子的。” 许悦看到张泽贞一脸撒娇地求着自己,嘴上再怎么拒绝,心里也很难不管。 “好吧,好吧,我尽力。” “不是尽力,是一定要办到。我给你7天时间,拜拜。” “什么?七天?你让我上哪里去找啊!” 张泽贞当作没听到的样子,风风火火地就朝店里去了。 “诶!这个人,怎么这样!”许悦一脸不满地抱怨道。 路上,张泽贞看到锦玉楼前围了一群人,她便拦住一个过路人,问道:“大哥,那里在干嘛?怎么有那么多人?” “卖盒饭啊,有十几种菜品,任意挑选。” 张泽贞一听是模仿自己,瞬间产生了嘲讽的心里,“大哥,我挤不过你们,你能不能帮我买一份,我也想尝尝。”随后,她掏出钱塞到男人的手里。 “行,你想吃什么菜?素菜还是荤菜,我帮你去买。” “荤素搭配吧,你们平时买什么,就给我买什么。” “好,那你等着。” 只见男人挤到人群中,不一会儿,就端出一盘菜和饭走了出来。 “姑娘,这是你的饭,吃完了,记得把碗筷给人家送过去。” “得嘞,谢谢大哥。” “不客气。”说完,男人就离开了。 张泽贞夹了几口菜和肉,仔细尝了一下味道。 不得不说,相比于上次比拼,王氏的手艺又进步了,而且看菜量,顾长清也很舍得下本,怪不得会有这么多人愿意来吃。 但菜好吃是好吃,只不过没什么特色,想要比过王氏,单从菜样上是难以取胜的,还需要在口味和装饰上下功夫。 这下,张泽贞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必须把大哥和大嫂找回来。 “哎呦,这不是张大厨吗?怎么也来吃我们粗茶淡饭啊?” 张泽贞抬头一看,竟然是王氏。她便笑笑说:“这不是过来体验贫苦生活吗?” 王氏听了满脸不乐意:“哼!我听说花若雨打烊很久了,怎么回事呢,张姑娘,要不要帮忙啊?” “我哪能劳驾您的大驾啊?花若雨正在修正时期,等过两天就能正常经营了。” “是吗?那我们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王氏阴阳怪气地嘲讽道。 “对了,王大娘,我记得您不是在家守寡呢嘛?怎么来锦玉楼啊?” 王大娘?听到张泽贞这么叫自己,她瞬间不冷静了,但她要冷静:“顾老板这里需要人才,请了我好多次,我实在不好意思拒绝了,就过来帮个忙,没想到这么受欢迎。” “王大娘不用太担心,生意只是暂时的,过两天就会惨淡收场,到时候,您就可以继续回家守寡了。” 王氏听了忍无可忍,直接骂骂咧咧地说:“张泽贞,我告诉你,不要太嚣张!有本事咱们俩再比试一次,这回我一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行啊,我接受挑战,等到花若雨修整好之后,我们就再比试一次,也好送您早些回家守寡。” “你闭嘴!”王氏气得咬牙切齿。 “王大娘可不要生气呢,要不脸上的皱纹都要显出来了,好了,我吃饱了,碗筷你就帮忙端进去吧。” 张泽贞把手中的剩菜剩饭放到王氏手里,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开了。 王氏看到自己占了下风,自然心不甘情不愿,发誓一定要让张泽贞死得很难看,比试那天,她一定要拿出自己的杀手锏。 回到花若雨,张泽贞突然想起了自己手上还有两个秘方,特别是那道传承的菜系,她还从来没有尝试过。不如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做出来尝尝。 于是,张泽贞先去药铺买了菜谱上的几味中药,她还特意问了一下老板:“先生,这几味中药没有毒吧?” 老板看了看她抓的药品,思考了一下说:“这几味药品都没有毒,可是……” 第三十七章 秘方制作成功 “老板,可是什么?”张泽贞瞬间紧张起来。 “可是这几位药是祛湿驱寒的,一般是预防瘟疫的药方,当然,有人做菜也会用到,只是非常少。诶?姑娘,你要这药做什么?” “我做饭用。” “哦,原来是这样。好了,姑娘,你的药拿好。” “谢谢老板。” 张泽贞抱着这几服药,对自己获得的这副秘方越来越质疑,以前自己最怕喝中药,那味道,怎一个苦字了得,如今,要把这些药材放到食材中,这能吃吗? 要买好了,接下来就要准备菜了,她刚想去买,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去买菜,估计没人会理自己。 正在她一筹莫展时,楚铭过来了,“张姑娘,忙什么呢?” “楚捕头,你来得正好,帮我去买点菜。” “哦,好。” 楚铭刚过来,就接到了“任务”,屁股还没坐下,就拿着菜单去买菜了。 张泽贞则是在店里准备其它的辅助材料,她一遍又一遍地核对食材的品种和克数,生怕有个闪失,直接翻车了。 “张姑娘,你让我买的菜,买回来了,你看看,还缺什么,我再去买。” “谢谢楚捕头,多少银子?我给你。” “你也太瞧不起我了,这点钱还和我计较。” “好吧,那就谢谢楚捕头了,为了报答你的买菜之情,待会请你品尝独家秘方。” “是吗?你有研究出新菜品了?” “准确地说,不是我研究的。你还记得吗?咱们上次去县城玩,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老妪带着一个小孩。” “记得啊,我记得她当时还塞给你一张纸。” “对,就是那张纸,上面记录着一个祖传秘方,今天我想尝试一下。” “那意思是我有口福了?” “没错,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做菜。” “嗯。” 说罢,张泽贞就拿着菜到厨房开始研究菜谱了,她按照秘方上的要求,将配料调制好,然后按照顺序,依次将菜切好并放入油锅当中,经过几次翻炒之后,菜就出锅了。 她满怀欣喜地尝了一口,脸上立刻露出了奇怪的表情,这味道…… “楚捕头,菜做好了,你快来尝尝。” “是吗?我都等不及了,刚才我就闻到香味了。” 张泽贞将菜放到楚铭面前,并递给他一双筷子。 楚铭夹起一口青菜,直接送进嘴里,嚼了两口之后,他绷着脸说:“张姑娘,你确定这是秘方?而不是熬得中药?” “我仔细比对过很多次,菜谱上确实是这么写的,我是按照步骤一步一步进行的,只是,这结果有些差强人意。” “好在只有咱俩吃过了,这要是让客人吃了,非得找你麻烦不可。” “哎!这老妪,怕是随便写了几味药和几个菜来糊弄我,亏我对它还满怀期待呢。” “是不是你弄错了?” “不会啊,给你瞧瞧。”张泽贞把那张纸递给楚铭。 楚铭拿过来看了看,对做菜一无所知的他,除了认识字以外,其他的也不会什么。 “哎,这也看不出来啥啊?算了吧,你会做这么多种菜,又何必在乎这一道呢?等会就把它烧了吧,省得看着心烦。” 楚铭说着话,不小心碰到了盘子,导致菜直接翻扣在纸上。 张泽贞见状,赶紧把纸拿起来,心疼地喊道:“我的秘方啊!你的命运就这么结束了吗?” “正好,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烧了吧。” 张泽贞还是不舍得,于是拿起布子慢慢地擦拭纸上的油渍,突然,她似乎发现了什么。 “楚大哥,你快看!” 楚铭看着张泽贞惊奇的表情,拿过她手中的纸,竟然发现纸上有一部分字消失了,完全换成了另一道菜。 “真是神奇!我办过这么多案子,这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用这种方法隐藏文字的。” 张泽贞拿过纸,将其浸泡在菜汤中,然后用布子擦干,重新审视这个秘方。 “怎么样?发现什么不同了吗?”楚铭好奇地问。 “原来这上面写得并不是药材名,而是一些很少见的配料,当无用的字消失之后,它才真正显现出来。” “怎么说?” “你看,这道菜应该是一道甜口菜,所以,在配料中会用到蜂蜜,可是一般人在做饭时,基本不会用到这个配料,而且咱们这边的人,也不爱吃甜口。” “那还不是空欢喜一场吗?大家不爱吃甜口菜,为什么还要做呢?” 张泽贞没有回话,而是看着这个配方出了神,她吃过父亲做过很多菜,川菜、粤菜都品尝过,但从来没见过这种做法,她决定再次尝试一番。 “楚大哥,估计还得麻烦你。”张泽贞露出一丝坏笑。 “又去买菜啊?” 张泽贞点点头。 “好吧,希望这次别让我失望,我可不想再喝一次中药了。” “不会的,这是买菜的银子,我把你需要买的东西写下来。” “这点小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哎呀,你就拿着吧,不能老用你的钱。你若不要,我就不给你做好吃的了。” 楚铭拗不过她,只能乖乖地拿上钱出去了。 楚铭前脚刚走,许悦后脚就进来了。 “你怎么过来了?”张泽贞好奇地问。 “刚才谁求我办事来着?” “这么快就有消息了?你这也太神通广大了!”张泽贞吃惊地说道。 “具体的消息没有,但有人说看到过你大哥大嫂,在县城里帮人家做事,很辛苦。” “你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你大哥走后,我的一个随从正好去县城里办事,巧合碰见他们,然后就和我说了。所以,当你问我的时候,我让他去县城里打听了一下。” “消息确切吗?” “不确定,他也是听别人说,没有真正见过,找起来还是比较困难的。” “那知道他在什么店里做事吗?” “铁铺,他说你大哥也不是天天去,而是隔几天去一次,其余时间就不知道他们做什么了。” “这个消息太重要了,真是谢谢你,明天我就去县城找他们,看看能不能遇到。” “嗯,也好,对了,你在店里做什么呢?” “奥,正准备做法,我让楚捕头去帮我买菜了。” “他为什么要替你去买菜?”许悦一脸不悦地问道。 “我倒是想买,人家也得卖给我啊,现在不是不方便吗?” “我也可以去啊!” “他不是正好过来了吗?” “对了,待会留下来一起吃吧,我做一道秘制菜让你们尝尝。” “行吧,有好吃的,我就先原谅你了。” 张泽贞越听越不对劲,原谅我?我又没做错事,用得着你原谅吗?她刚想反驳,楚铭就回来了。 “楚大哥,辛苦了。” “没事。呦,这不是许公子吗?你不在书院好好待着,怎么来这里了?” “我当然是有事来找贞贞,倒是你,楚捕头,衙门这么闲吗?也不见你忙公事。” “我放心不下张姑娘,过来看看。” 张泽贞忽然问道了一股火药味儿,她觉得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你们先聊着,我进去做菜了,待会尝尝我的手艺。” 张泽贞离开之后,许悦和楚铭两人大眼瞪小眼,双手插在胸前,表现出一副不满的样子,但谁也不说话。 “我听说你在县城里住?”许悦率先开口。 “是又怎么样?不耽误我来花若雨看望张姑娘。” 许悦听了一脸鄙视,但还是冷静地说:“她不需要你看望,我有正事和你说。” “她当然需要我,你说吧!” 许悦想了想,找人这种事,楚铭其实比自己更合适,而且他是捕头,人脉广,消息比较灵通。 “你知道张泽贞有个大哥叫张泽雷吗?” “听她提起过,好像离开家很长时间了,怎么了?” “她想要把张泽雷找回来,我了解的情报中,说他在县城做事,你要是闲的没事,就帮忙找找。” “你说的属实吗?” “不信算了!当我没说!” “我待会问问张姑娘,她说了我才信。” “哼!” 另一边,张泽贞对照着“洗过”的纸,研究了很长时间,这次她觉得应该万无一失了,先不说这道菜的配方她是否见过,最起码,里面没有一些异常的配料,做起来也会比较顺手。 她按照菜谱上的顺序进行操作,一盘精致的菜便出炉了,这次,她没有自己品尝,而是直接端出去,让两个大男人来试试。 “菜做好了,你们尝尝。” 看到张泽贞把菜端了上来,两人拿起筷子,准备享受美味。 张泽贞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二人,许悦先吃了一口,楚铭看许悦没什么表情,觉得应该还可以,于是也夹了一口放进嘴里。 “哇,这道菜太好吃了。”楚铭一边吃,一边说,根本停不下来。 “真的吗?” 许悦也连连点头。 张泽贞有些不信,着急地拿起筷子尝了一下。果然,那个老妪没有骗自己,这道菜确实是名方,无论是菜的味道,还是营养程度,都堪称一绝,她决定重新给这道菜取一个名字。 这道菜口味辛甜,能够祛湿驱寒,要不就取名叫“祥龙蜜饯”吧。 她将这个想法告诉二人,他们也都连连点头,称赞不已,但嘴依旧没有停下来。 完成了光盘行动,楚铭突然想起来刚才许悦说的话,便问起张泽贞:“我听说,你要找你大哥?” “你怎么知道的?” “许公子告诉我的。” 张泽贞听后看了看许悦,然后回答道:“是,我想让大哥大嫂回来帮忙。” “找人这种事我最在行,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现在也不晚,昨天我才决定的。” “这还不简单,我直接贴个告示,不就简单了。” “不行!”张泽贞立刻制止了楚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