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求死,女帝却说我国士无双》 第一章 第一顿饭就是断头饭 大夏国,天牢,夜间。 “郑大人,这是今天的晚饭。” 监狱里面的狱卒说完,就把一份鸡腿饭放到了郑秀的面前。 郑秀睁开自己的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扇精钢打造的铁门。 等等,我这是,穿越了? 郑秀有些不可思议的摸了摸大铁门,冰冷的触感让他相信这一切都不是梦。 无数的记忆瞬间袭来,似乎是要将他的脑子撕得粉碎。 大夏历一七二年,这个风雨飘摇的帝国已经走到了他的尽头。 刚刚即位的女帝哪怕有些手腕和胆识,却还是不能服众。 除了几个刚刚被女帝一手提拔上来的官吏之外,其他的几乎没有可用之人。 虽然这个大夏有着比前世还要大上十几倍的领土,有着比前世还要丰富的物资,有着前世不存在的超凡之力。 但是却远远没有前世稳定。 内有外戚干政,宦官专权,朝党林立,互相倾轧。 外有天灾人祸,造反起义,强国环伺,仙家宗门。 哪怕郑秀不去梳理自己得到的那些记忆。 也能瞬间知道,这个看似强盛的帝国就要完蛋了。 就在郑秀准备一点一点接受记忆的时候,蹲在旁边监狱的犯人却张口说话了。 “老弟,吃吧,别害怕,当个饱死鬼总比饿死鬼强啊!” 等等,饱死鬼比饿死鬼强? “你把话说明白,怎么就断头饭了!” 郑秀看着对面牢房里面的那个老头。 想要从他的眼睛之中得到真相。 毕竟自己才刚刚穿越过来,怎么就要死了呢? 他连系统都还没开启呢! “这还不简单,你想想咱们平时吃的那些糙米和菜叶子,和你这精米鸡腿比起来,差了何止是千里万里啊?” 那老头一边说着,一边还啧啧了两声。 “你看看那碗绿不绿黄不黄的汤水,那可是酒啊,老朽已经二十年没喝过酒了。” “没想到你进来不到三天,就能吃鸡喝酒,老弟你这罪过够大的啊!” 断头饭!真的是断头饭! 记忆一点一点袭来,很快之前被刻意忽略的东西也都重新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天灾连年,百姓都已经吃不饱了,但是国家却还在一直加税。 这期间固然有女帝昏庸,百官无能,妖人祸乱朝纲。 但是最重要的,还是那些所谓的仙门,不断地向朝廷施压。 一直在向朝廷索取大量珍贵的修炼资源,层层压力增加之下,税收就只能一涨再涨。 作为大夏一六八年的甲榜第一名的郑秀,也就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先帝钦点的状元。 直接在三天前的朝堂之上念诵自己通宵写成的《十大罪》,先骂女帝昏庸,再骂百官无能,再斥仙门蛀虫。 整个一个不要命的愤青做派。 哪怕他已经修炼到了文道六品的学士。 也才念了三条,就直接被人押住,下了大狱。 经过各部门层层暗示,一路从刑部大牢转到东厂大牢,然后又转到天牢。 本来的审查,拷问也都省了。 直接用三天时间就被安排上路了。 想到这里,郑秀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小子虽然心存大义,但是这也太二了吧? 怎么的?这条命就这么不值钱? 也不为自己的老爹老妈想想。 等等,原身的父母就在这阵子因为一笔糊涂账死了?那没事了,这就说得通了。 “叮,正义系统检测到当前状态,开始绑定。” “只要宿主因为正义而死,可以跳过十二亿九千六百万劫难。” “不但可以直接成为功德大帝,而且还可以成为三千六百世界的共主。” “当宿主做出其他正义的行为,也将得到少许奖励。” “正义与否取决于宿主的身份和地位,请宿主仔细斟酌。” 芜湖!起飞! 什么样的系统最贴心?当然是可以直接跳过十二亿九千六百万劫难的系统最贴心了! 自己今天晚上都吃上断头饭了,估计明天就是斩首。 成为掌握三千六百世界的功德大帝,那不是信手捏来,指日可待吗? 想到这里,郑秀直接把那边的酒递给了那个老头子。 “老伯,你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怕是很久不知酒味了吧,这碗酒就给你喝了。” 看看,我是多么的善良,尊老爱幼懂不懂啊,功德大帝懂不懂啊。 那老头先是仔细打量了打量郑秀。 然后就用一种看傻子的样子说道:“五官长得这么好,怎么脑子就吓傻了呢?” 虽然老头的话很难听,但是没关系。 郑秀是不会跟他计较的,他是不会介意的。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成为功德大帝滴。 与此同时,养心殿内,女帝看着跪在下面的东厂幡子,直接把那份奏折扔了下去。 “查了这么久,你们什么都没有查出来,他当真就这么清廉吗?” “还是说你们都是饭桶,都是酒囊饭袋,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大夏国当今被称为最最最昏庸的女帝姬清,此刻面沉如水的坐在桌案之后。 那是她父亲钦点的状元,她父亲亲口说的“可用之才”。 无论是贪污受贿,或者是为非作歹,她都能接受。 毕竟这个大夏国已经充满了蛀虫,她不在乎这些虫豸再多一些。 这朝廷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官员,就没有一个是可以让她放心用的。 郑秀这个人,她是记得的,倒不是因为这个人长得帅。 而是因为这人在殿试时写的一篇策论,言辞恳切,切中要害。 她父亲说了,要是按照那几条政策治国,大夏的国祚再延续个三十年是不成问题的。 但是,那时如果真的直接这么做了,不论是这位新科状元,还是黎民百姓,亦或者是她这位即将即位女帝,都将遭受到外界的强力打击。 毕竟那些仙家宗门和帝国外患,都不需要一个强大的夏国,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允求允夺的大夏。 可偏偏就是在这大夏国风雨飘摇的时候。 这位可用之臣,可造之才,在先帝死后没多久,就急着出来送死。 怎么了,就这么瞧不上她这位女帝吗? 旁边的太监跟这位女帝相处了二十年,自然是知道女帝在想什么。 眼珠一转,就有了主意。 “主子,我觉得他未必就是看不起你。” 这位李援李公公,先是捡起了地上的奏折,然后才说道。 “主子您看,几个月前,这位郑秀老家的父母因为一笔糊涂账,被首辅家的下人逼死了。” 一道红色的折子被李公公呈到姬清的桌案上。 “许是因为这件事,才让这位郑大人乱了分寸,连夜写了这么一份《十大罪》。” 李公公说着还拿出了一份关于郑秀的风评考核。 “这是那位李大人的风评考,大家都说之前的郑大人是个本分人,想必真的是受到刺激了,想要在死前留个清名吧。” 那女帝听到李公公这般说,才又重新阅读了那一份红色奏折。 “这首辅当真过分,先帝是死了,可是朕还没有驾崩呢,要不是还用得到他,他就是死上一万遍也不够。” “还有,那些人我不都从内帑发放补贴了吗,他郑秀还想怎样,要我杀了首辅给他谢罪吗。” 姬清有些生气,说到底,她也不过是刚刚即位。 她也想把这个国家治理好,她也想把父亲留下的东西掌管好。 但是阻力太多又太大,哪怕她其实已经功成二品……也不过是个二十岁女孩子啊。 第二章 让他成为朕的刀 “主子,您要是实在讨厌这人,咱们不如就把他给留下来吧。” “他不是想要博一个清名,咱们直接给他泼一些脏水,让他死都不得好死算了。” 李公公看到女帝还是有些生气,便想着帮女帝多出些主意。 但是他却没有注意到女帝此时的表情已经变了。 “没关系,朕的度量还没有那么小,骂朕?无所谓,朕挨得骂还少吗?” “自从朕即位以来,每天都有雪花一般的奏疏来弹劾朕。” “女帝昏庸,女帝昏庸,女帝昏庸。” “每三道折子就有一道说我昏庸。” 女帝说完之后,便闭上了眼睛,轻轻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没事,挨骂这种事情,只要习惯了,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她这么想着,忽的又想到三天前被郑秀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不过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他不是想搏清名吗,正好工部少了一个主事,把他放到工部吧。” “看看他,能不能成为我手中无坚不摧的刀。” 毕竟背地里骂和当着面骂还是不一样的。 女帝说完,就把关于郑秀的事情放到了一边,然后开始批阅起其他的奏折。 毕竟她不擅长治国,如果不能快速的处理好国策,那就多花些时间吧。 李公公也慢慢的倒退着走出宫门,顺手把宫门关好。 这是一个小太监快步走到了李援的身边,然后小声的说道。 “干爹,有人出一千两,买郑秀……咔嚓” 说到这,那个小太监,直接用手在脖子那里一比划。 却没想到他的动作还没做完,就被李公公一巴掌扇在了后脑勺上。 “一千两。” “啪!” “一千两。” “啪!” “一千两。” “啪!” 李公公连打了三下,却似乎还是有些不解气。 于是又狠狠的给了这小太监一脚,然后才说道。 “你知不道你是谁的奴才?” “我……是干爹的奴才?” “啪,傻子,你是圣上的奴才。”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你想死,你干爹我还不想死呢!” 李公公挥了挥手里面的诏书,然后才说道。 “记住了,钱拿多少都没关系,该享受了就享受,对于咱们来说,都没关系。” “但是你要牢牢的记住一点,那就是咱们都是圣上的奴才。” “这诏书就是用来救那位郑大人的,你干爹我还在,做什么事情我还能替你过过脑子。” “要是我完了,相信要不了两天咱爷俩就能黄泉相见。” 李公公一边感叹这干儿子不争气,一边朝着天牢那边走。 太监养干儿子是很正常的事情,当人在某一方面又确实是的时候,他们就会努力的找补回来。 而这种父子关系,在太监里面,也是一种很重要的晋升渠道。 此刻的他正急着去念诏书,却没有看到他自己干儿子眼里的阴霾。 “干爹,女帝不是很生气吗,哪有为什么把他调到工部啊?” 小太监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然后露出了一副十分好奇的样子。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多了,你知道工部每天有多少事情吗?” “修桥铺路,建造宫殿,各类法阵,制造武器,全都是工部任务。” “上百个大小官员,每个人哪怕只是抽取一小点,那也是巨大的亏空。” “到时候那位郑大人就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就同流合污,放弃自己梦寐以求的清名。” “要么这么郑大人就成为殿下的刀,把这蛇鼠一窝的工部杀一个人头滚滚。” “以后看到什么事情,多想少说,就算地上放着一锭触手可得银子,也不一定就是你能消受得起的。” 两个人说着话,就已经来到了天牢的门口。 自然会有狱卒把这两位天使带到郑秀的牢门前。 “请郑大人接旨。” 郑秀此时确实有些不解,人都要死了还要接纸? 接纸?接什么纸?上坟用的黄纸? “翰林院郑秀,目无尊上,口出狂言,殿前失仪。” “但念及初犯,一心为民,免除其死罪,降为工部主事察看,钦此。” 李公公说着,就把这一道圣旨递给了郑秀。 “恭喜郑大人免除死罪,接旨吧,郑大人。” 这时候,郑秀才如梦初醒一般的接过了李公公递过来的圣旨。 “郑大人,那么我们就先回宫了。” 等下,自己的死罪就这么免了? 不是,你回来啊,这事就这么了了? 闹呢,我那功德大帝是不是就当不成了? 想到这,郑秀急的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开什么玩笑啊,那这一晚上我不就白期待了! “小友,恭喜啊,能从这天牢之中活着出去的,据老朽所知的,也不过两人。” “一位是夏历一一六年的首辅,因为牵扯太子一案被下了天牢,后来因为国事需要,被皇帝赦免了他的罪责。” “一位是夏历四十四年的将军,因为涉及谋反一案被下了天牢,后来被证明是无辜的,也被放了出去。” “而你就是这第三人。” 那个喝了郑秀绿蚁酒的老头一边给郑秀道喜,一边又吧嗒了两口酒。 “这酒我也不白喝你的,给你一句忠告,你能出去,定然是那位起了心思,以后做事,多想着一些那位。” 老头说完,也不管被带走的郑秀。 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又抱了一捆稻草,才开始睡觉。 “那位”,那位是哪位? 当今圣上吗,就是那个人称最最最昏庸的女帝? 我还能惊动的了皇帝吗,那我请她收回成命行不行啊。 郑秀在心里面抱怨了半天,但是却也没有什么办法。 毕竟人家和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的,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他现在虽然暂时是活下来了,但是没有关系,因为他已经在自己的心里面立下了一个为正义而死的小目标。 也许活下去很难,但是一心寻死那还不简单吗? 要是因为说错话死了,那可就太不符合他的目标了。 郑秀想着,就被一辆马车送回了家。 看着窗明几净的小院,郑秀的眼皮有些跳。 这破院子别说遮风挡雨了,估计狂风刮过来自己不护着点就倒了。 郑秀只是收拾了收拾东西,就开始准备上朝。 毕竟闹腾了这一夜,天已经蒙蒙亮了。 他从自己的小破院里面,换了一身看起来比较体面的朝服,就先上朝去了。 大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依旧是每天早上的那些扯皮。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女帝有意无意的打量了他几眼。 郑秀想了想这昏君平时没事上朝也不算认真,也就无所谓了,人家是帝君,想看就看吧。 而到了下朝的时候,路上其他人不管是谁,看到他都自觉的躲得远远的。 毕竟像他这种人,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指望着他死呢。 其他人可是生怕跟他沾染上一点关系。 于是他就只能一边打听工部的位置,一边朝着工部走。 而与此同时,工部的一些主事也坐在了一起。 “各位大人对于这位新来的郑秀郑大人是个什么看法啊?” “什么看法,没什么看法,只要不耽误我捞钱,他就是玩出花来我也不管他。” “唉,话不是这么说的,咱们这里首尾毕竟不干净,要不然咱们也不至于让上一位主事失踪啊,毕竟是朝廷命官呢。” “不能让他有实权,这样吧,就让他校检文书吧,他刚来,不熟悉情况,用料多少更是完全不懂。” “咱们这样,把这三个月的文书都给他处理,等他核算完,怎么着也需要半年的时间。” “好,咱们就这么办。” “我去拿有关数据的文书。” “我也去,我也去。” “同去,同去。” 经过了一阵子费力八叉的打听,郑秀也终于找到了一个大致的位置。 毕竟别人老躲着自己,也就是一些面生的太监还能给他指指路。 而等到他报道的那一刻,麻烦才真正的开始。 上峰交代完了注意事项,很快就有一位小吏出来跟他交接。 “大人您看,这就是您的办公地点,你的任务就是把这些文书核算一遍,看看有没有不正确的地方。” 那叫做曹振的小吏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一个摆满了文书,连笔墨纸砚都没有放的桌子。 郑秀随手拿起了一本,看了起来。 发现上面多是一些物品名称,价值几何,采购数量,花费总价。 不但数额十分的巨大,而且用的都是大写的字。 看上一会就让人觉得眼花缭乱。 郑秀看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选择默默地把这些东西放下,然后走出工部的大门。 第三章 这文书,有些不大对吧 “苏大人好计策,我看那郑秀不过看了一盏茶的功夫,就放下东西走了,想必是看不懂了吧。” “我就说,那些东西莫说是你我,哪怕是沉淫此道账房先生来了,也要觉得头大如斗,更何况一新人乎?” “别管你在别的地方怎么样,来了我们工部,是龙你要给我们盘着,是虎你要给我们卧着。” 就在这几位主事交头接耳的时候,却发现郑秀不但又重新走了回来,甚至手里还抱着一大块木炭。 ??? 几位主事都是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这是要干什么啊。 还没等几位大人反应过来,郑秀就抱着木炭走到了一位侍卫面前。 “这位侍卫,你的刀法怎么样?” “大人说笑的,卑职虽然仅仅是一个六品武夫,但是刀法却是家传的。” “好,那你帮我把这块碳削成小指粗细,大小匀称的碳条行不行。” “大人您瞧好吧。” 那六品武夫刷刷刷几下,就把这些炭条切成了符合郑秀要求的样子。 郑秀向那位侍卫道谢之后,就准备回去办公。 “谢谢郑大人,为民请命。” 郑秀回过头,发现那位侍卫微微躬身,然后抱拳行礼。 “卑职,其实家里面过的也不好,所以,多谢大人了。” 那侍卫身子扎的很低。 郑秀回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实人啊,等以后我当了功德大帝,就封你一个大将军当当。 在心里打定主意之后,郑秀就不准备继续浪费时间了。 毕竟桌子上面的那些数据还有一大摞都没有怎么动呢。 然后他就开始核算那些建筑的花销。 物品:连山县青石,价值:玖文,采购:叁万块,花费总价:贰拾肆万文。 …… …… 物品:红枫县枫木,价值贰拾两,采购:陆仟肆佰根,花费总价一万零捌佰两。 一栋栋的建筑所需要置办的材料被郑秀不断地累加到一起。 然后就算出来了一栋建筑所需要的材料。 但是仅仅算了半本账,郑秀的眉头就微不可查皱了起来。 然后又重新在宣纸上面写写画画,开始演算一些东西。 而看到这一幕的其他几位大人,也都开始狐疑起来。 “几位大人,我说他不会是看出什么来了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不要自己吓自己,他说不定只是在虚张声势,你看看那些账本,仅仅几秒过去,就会被翻到下一页,他定然是乱写一气的。” “就是就是,他既不摆算筹,又不用算珠,仅仅是在一张纸上写上一些没人认识的鬼画符,他定然是在虚张声势。” 几位大人不断地互相安慰着,但是眼睛却再也没有离开郑秀。 一本,两本,三本,五本,十本。 随着一本本账本被拿走记录,几位大人的心也在扑通扑通的跳。 一开始还仅仅是几位大人在看,很快那些小吏也都把目光转移到了郑秀的身上。 因为那个速度,真的很快啊。 几乎是一个呼吸就会翻页,几乎一盏茶的功夫就能算完一本。 翻动书页的微风轻轻拂过那些小吏的脸庞。 甚至让他们有些沉浸在这美好的幻境之中。 要知道,平时他们算一本最少都需要三天时间,并且还要不断地验算检查才能避免出错。 可是那些问题到了这位郑大人身上就不见了。 就好像,他知道自己肯定不会犯错一样。 要是这位大人和自己是一个部门的该有多少,应该能节省不少时间吧。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就到了上午的下班时间。 其他各部门的人都陆陆续续的下班准备吃饭了。 却有人发现工部的人一个都没有出来。 于是就有些人大着胆子朝着工部的办公驻地移动。 很快他们就发现所有人都围在一个桌子旁边。 那桌子的主人奋笔疾书,在纸上写下一个又一个他们从来都没有看见过的符号。 “那位是?” 门外问话的人还没有来得及问清楚,就被一个人止住了。 “嘘,小点声,那位就是刚刚起复死里逃生的郑秀郑大人。” “哦,原来是他啊,怎么了,从天牢里面出来之后就疯了?” “别瞎说,但是我听说,他已经这样算了两个时辰了,他都不吃饭的吗?” “不知道,但是你不觉得,这样的苏大人,很有魅力吗?” 那个人这句话说完,周围的人立刻就远离了他,用一种看变态的眼神看他。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啊。” 那个人哭丧着脸,想要解释什么,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 就看见那边的郑秀把手里面的炭笔狠狠地一拍。 本就已经用掉了大半的炭笔立刻就变成了炭粉。 “呼,几位大人,这些文书,有些不大对吧?” 郑秀没有理会那些围住他的人,而是把自己的目光望向一边聚拢在一处的几位大人。 这时候的几位大人说不慌是不可能的。 他们亲眼看着郑秀一本一本的账本打开,有一本一本的账本合上。 一开始他们还看不出什么名堂,后来他们渐渐的发现。 那些他们做过账的账本会在这位郑大人手上多停留一些时间。 而且那位郑大人有时甚至还会单独抽出一张纸用来写上一些东西。 但是如果就这么承认了,就证明他们不但没有给这位新人一个下马威。 反而失去了主动权,到时候肯定会处处受制于人。 他们不想这样,在座的诸位,就没有一个干净的。 因为干净的要么就被他们排挤走了,要么就是已经死了。 为首的那位苏大人在犹豫了片刻之后,终究是有点信不过其他人做假账的手段。 于是默默地上前两步,然后就突然出手,想要去从郑秀的手里面抢夺那张纸。 不过却被郑秀一个灵巧的闪身给躲了过去。 “苏大人,我再问一遍,这些文书,有些不太对吧?” 郑秀虽然退后了两步,但是身子却依旧挺得笔直,两眼死死地盯着这位苏大人。 似乎是想要在这位苏大人的身上戳出来两个窟窿。 机会我可是已经给你了,你可一定要把握住啊。 “郑大人开玩笑了,这些文书都是诸位同僚一起算出来的,还有上面的大人过目。” “想必就算有些小的疏漏,应该也没什么大碍,大不了咱们一起再算一遍,也好尽尽咱们的同僚之谊啊。” 那位苏大人还想要再往前两步,却被郑秀用桌子拦住。 “苏大人,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这些文书,是不是不太对。” “郑大人,我也是最后一次告诉你,这些东西都是有着侍郎和尚书大人的批文的。” 两个人似乎已经进行完了最后的博弈。 郑秀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然后把那张纸折了折,找到了最开始帮助过他的那个护卫。 “帮我把这个送到女帝手里。” “如果你觉得我是个好人,如果你想做个好人。” “就一定要把这个文书,送到女帝手里。” “现在,跑!” 第四章 我双手插腰,不知道什么叫做对手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那侍卫看到这里,哪能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牵扯,立刻就带着这张纸朝着禁宫的方向跑去。 “拦住他,快,快拦住他!” 那些工部的官员看到那个侍卫逃跑,立刻就想要追上去。 但是这些文人就算有些力气,又怎么可能追得上一个六品的武夫。 除非,用文道术法。 “胸中一点浩然气,犹胜千里快哉风!” 一个文道七品的小吏写下一道诗文之后,那张纸立刻载着小吏就追了上去。 眼看着那速度就提升了数倍,其他人立刻就想要效仿他。 可是就在这个小吏刚刚离开了工部的时候,就直接被皇宫的禁空大阵给镇压了。 “不能用文道术法,快追,快追。” “拦住那个侍卫,我给你们五千两银子,上面会有人出面保你们,会有人保你们的。” 苏大人的眼睛赤红,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头愤怒的公牛。 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听他的指挥。 因为很多人都看得清楚,这位苏大人,祸事临头了。 而他们想要再继续寻找那位始作俑者的郑大人的时候,却发现郑大人也不见了。 “郑大人不见了?” “应该是躲起来了吧?” “工部要翻天了。” “翻吧,就算是翻到了九霄云外,也跟我吏部一点关系都没有。” “吃饭吃饭,走了,今天春宵楼,我请,我请!” 有人欢喜有人忧,那位苏大人听到自己政敌的这些话语。 就好像是被放上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喷出一口鲜血之后,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 而此时的郑秀,也在飞快的朝着禁宫狂奔。 这可是你不愿意私了的,这可是你自己没有抓住机会的。 既然你不敢当着一屋子人杀我,那么我就只能靠举报你来把你身后的那些大人物给调出来了。 郑秀经过了从昨天晚上,到今天午时的这一通折腾,他已经渐渐地熟悉了这具身体。 这具身体之中,他现在在地牢中不能调动的文气,也在今天计算账本的时候被一点点的调动起来。 可能是因为礼、乐、射、御、书、数也是读书人的一部分,所以练习数术能够刺激文气。 那些文气不但在强化他的记忆能力和推理能力,甚至还在一点点的强化他的身体。 虽然不知道强化身体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但是强化记忆力和推理能力的效果却是实打实的。 那些账本的数据他不能完全记住,但是记住几宗数额比较大的差漏却没有问题。 到时候侍卫在明,他在暗,两方数据一整合,立刻就能给那些人定罪。 再加上他算出来的一个总数。 一千三百万两白银! 一千三百万两白银啊,这个数目已经快赶得上大夏账面上半个月的税收啊了。 但是这还只是三个月的账本,只是三个月啊! 这还只是有问题的账本,那么其他没有的问题的账本呢,那些账本上面没有的问题呢? 到最后总合起来,数字怕还是要再翻上几倍。 郑秀只是想一想,就觉得刺激的不得了不得了的。 只要自己这一次上谏成功,哪怕就是没死成,肯定也能够取得一个了不起的奖励吧? 郑秀一路上不断地制造着动静,但是却没有人制止他,让他直接来到了禁宫的门前。 其实他也不是没被发现,只不过暗哨看到了他的官服,也不会直接跳出来阻拦他。 毕竟这么豪横的,一看就是他们惹不起的。 等到郑秀都快要直接进入禁宫的时候,门口的两个侍卫才突然出现并且拦住了他。 “站住,你是干什么的,这里是皇宫禁地,你要是再往前走,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哼!” “去去去,现在正是殿下清修的时候,耽误了殿下的清修,哪怕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哼!” 郑秀的两个哼字出口,两个侍卫就直接抽出了半截宝剑。 “我们最后再警告你一次,你要是再不走,就是有意刺王杀驾,就地正法,格杀勿论。” 郑秀一看这个样子,开始飞快地在心底里面盘算。 “系统,我要是死在了检举揭发那些贪官污吏的路上,应该也算为了正义而死吧?” 系统听到这个问题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陷入了嗡鸣之中。 “嗡嗡嗡,嗡嗡嗡。矛盾生成中,矛盾处理中,矛盾处理完毕,算。” 那我就放心了,郑秀听到这个,直接选择双手叉腰,把脖子伸得老长。 就差直接说:“来往这砍,哪怕我双手插腰,也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对手。” “小子好胆,我兄弟二人看你身穿官服,才与你好言几句,却不想你竟然找死,那可就怪不得我兄弟二人了。” 另一个侍卫也是直接把剑一挥。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今天要是不把你降在这里,就对不起我们这身衣服。” 两个人说着,就追着郑秀打了起来。 是的,是打不是砍,毕竟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那些文官,能不往死里得罪,还是不往死里得罪的好。 毕竟那些文官心眼小,今天自己要是失手打死了这个文官。 明天说不定就会有数不尽的文官给他们找麻烦。 郑秀刚刚掌握这具身体,虽然本身是六品学士,但是却不善与人争斗。 于是就只能靠着身体的本能,双手抱头,被人打得不敢还手。 ------------------------------------ “柳柔,外面在吵什么,他们不知道朕在里面清修吗?” “回殿下,外面好像是在打人。” 女帝向着一边有些不确定的女官柳柔问道 有意思,打架打到她这里来,这群人是真不怕死。 女帝听到之后点了点头,然后就开口说道。 “你去问问发生了什么,有要紧的事就把他带进来,没有要紧的事就把那人扔大牢里面。” “恩,扔到死,看看他能不能学会安静。” 第五章 文道升品,过目不忘与画地为牢 女官柳柔听到之后点了点头,然后就朝着外面走去。 她一出门就看见两个侍卫再打郑秀。 “停下吧,你们打扰到女帝清修了,而且你们那么打是打不死人的。” 柳柔这话一出,那两个侍卫立刻停手,把他们中间的郑秀让了出来。 此时的郑秀虽然衣服被打的支离破碎,但是经过文气强化的身体却还算坚挺。 然后也站了起来,把头抬的老高,用鼻孔看人。 柳柔看到这一幕,先是有些不喜,但是生性稳重的她还是问道。 “说说吧,这个时候私闯禁宫,是做什么,女帝说了,你要是回答不好,就直接把你扔到大牢里面关到死。” 如果,直接杀了郑秀,郑秀是不会害怕的。 但是要是把他关到死,似乎也有点太残忍了吧。 考虑了一下,他还是开口说道:“我有要事向女帝禀报,有人贪污。” 柳柔听到这里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这个朝廷早就已经满是蛀虫了,有人贪污不奇怪。 “说说吧,贪污了多少,要是数目太少了,你还是去大牢里面举报吧。” “一千三百万两。” “恩,一千三百两,不多,拖走吧。” “你听错了,我说的是,一千三百万两!” “你说多少?一千三百万两!” 柳柔的眼睛睁得很大,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表现出来自己的吃惊。 毕竟这可是一千三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啊。 想到这里,她立刻回身,准备向女帝禀报一下,因为这笔银子太大了,她做不了主。 于是柳柔就匆匆的走到了内殿之中,然后对着女帝轻声禀报。 “你确定是一千三百万两,而是不是一千三百两?” “我问过了,确实是一千三百万两。” 女帝听到了这个答案,立刻停止了修行的状态,然后开始整理衣服。 因为她知道一千三百万两白银的重要性。 一千三百万两,要是用来炼丹,能省下不少的苦修时间。 要是发给百姓,也能让一州之地吃上许久了。 想到这里,女帝就开口吩咐道。 “传他进来,我倒要看看,这‘一千三百万两’是哪来的。” “臣这就去办。” 柳柔接了女帝的吩咐,立刻就来到了外面。 此时此刻,郑秀已经清理完了身上的尘土,但是被打的破破烂烂的衣服却没有办法还原。 “女帝叫你,至于你们两个,自己去领罚吧。” 柳柔说完这些话,也不管两个侍卫,直接带着郑秀朝着里面走去。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显然是有些吃惊,他们都做好受重罚的准备了,但是却被这么轻飘飘的放过去了? “还没有请教这位女官姓名。” “不该打听的少打听,你还是多想想一会见了殿下该怎么说吧。” 郑秀碰了一个冷钉子,便也不再用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 走到了内殿的门口时,便躬身行礼道。 “臣郑秀,有事禀报。” “宣。” “谢殿下。” 郑秀这才直起身,旁边自有人打开殿门。 柳柔带着郑秀向前走去。 此时女帝已经整理好了衣衫,坐在一道屏风之后。 仅仅是依靠透过灯光投射出来的倒影,也足够令一些人遐想联翩了。 “臣郑秀有事起奏,臣今天去工部当值,统计这三个月的账本,发现了大量问题。” “仅仅是有记录的,可以被计算的,能够算出来的,就有一千三百万两。” “要是再加上那些没有被记录的,和那些不能够被计算的,可能更多。” “叮,直刺圣驾,检举工部贪污案,发放即时奖励:文道提升一品,文道秘技过目不忘,文道秘技画地为牢。” “温馨提示:案件结束时,牵扯到的官员越多,牵扯到的官职越大,将会得到额外的奖励,最后甚至会有神秘大礼。” 郑秀把自己的头低的很低,但是他知道皇帝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毕竟,那可是一千三百万两啊。 但是这和自己都没有关系了。 郑秀此时此刻正在感觉着文道五品文气的质量与数量,那跟六品的时候可不是强了一星半点啊。 还有过目不忘的这个能力,只要是自己看过的东西,就都再也忘不掉了,不仅仅是从这一刻起。 就连自己前世看到的东西,和这一世的郑秀看到的东西,他都能回忆得清清楚楚。 而他之前记录下来的那些数据,只要一回想就能出现在自己的眼中。 至于画地为牢则更是可怕,只要对面的文道等阶不超过自己。 他就可是强行把对方的文气和自己连接在一起,然后将对方的神念拘束在由文气构成的世界之中。 这个时候对方的肉体不能动弹,但是郑秀自己却活动无碍。 只能说,现在不管对方有多少人,只要等阶不超过郑秀。 那么在郑秀的文气耗尽之前,郑秀就是无敌的。 就在郑秀感悟自己的技能的时候,只听得屏风后面传来了“咔哒”的一声。 如果郑秀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毛笔被折成两半的声音。 随着几道脚步声传来,女帝的衣摆已经出现在了郑秀的眼皮子底子。 “郑爱卿,我记得你,你昨天夜里才被放出来。” “今天才到工部报到,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虽然女帝的语气极力保持平淡,但是郑秀还是听出了其中压抑着的怒火。 “回殿下,臣已经将数据整理好了交给了一位侍卫,相信不时就会送过来。” 女帝的脚步轻移,然后便说道“都这个时间了,他怕是来不了了吧。” “回殿下,臣的脑子里面,还有第二份数据。” “那你就在这里,在朕的龙书案上面,把你统计出来的那些有关贪污的数据,都写出来吧。” “朕,想看看。” 女帝说完之后,郑秀没有一刻耽搁,直接非常失礼的一屁股坐在只有帝王能坐的龙椅之上。 旁边的柳柔女官刚想要出言制止,就被女帝拦了下来。 “让他坐,他要是真能帮朕找到这一千三百万两,朕送他一把龙椅都行。” 女帝没有把声音压制下来,能让一旁的郑秀也听得清清楚楚。 看看人家女帝的格局,再看看这女官的格局,要么一个是女帝一个是女官呢。 柳柔一看他的那副表情,就知道他在想那些失礼的东西。 但是女帝在这里,她又不好发作,只能先忍了下来。 “请郑大人赶紧动笔吧。” “这砚台里面,怎么是干的啊。” “柔儿,你去帮他研墨,不要耽误时间。” 第七章 赐你尚方宝剑 “回殿下,臣觉得应该根据男方的家境、官职、相貌、品行、修行等条件综合考虑。” 那礼部的官员显然也意识到不好。 只不过到现在才想起来要打太极,是不是太晚了一些。 女帝听到这个人这么问,先是看了一眼工部尚书。 然后就一字一顿的开口说道。 “家境殷实,富有四海。” “官居二品,工部尚书。” “相貌丑陋,歪瓜裂枣。” “品行恶劣,贪赃枉法。” “修行不堪,八品文道。” “你觉得,这样的人,应该出多少聘礼啊。” 一开始那礼部的官员听到家境殷实,富有四海还没有什么想法。 毕竟女帝和那种人结婚,还能够取得财政上的支持,简直是不可多得的好买卖。 但是等女帝说到官居二品,工部尚书的时候,这位礼部官员的额头之上就开始冒冷汗了。 再说到品行恶劣,贪赃枉法的时候,竟是直接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上。 和他一同跪下的,还有工部的大小官员,只要是工部有权利上朝的工部官员。 在这一刻,竟然全都跪在了地上。 丝毫看不到他们之前誓死力争,请求拨款的样子。 而一边的礼部官员也变得怯怯懦懦,不复之前的刚正不阿。 “殿下,殿下……这……这…” “好了,你既然不会说话,就再也不要说话了,一会自己去领罚就行了。我还有事情要问工部尚书。” 女帝把自己的目光转向了工部尚书。 如果不是她不想同时对两个部门下手,怕官员的反抗情绪太过强烈不好管理。 在这个礼部的官员妄图插手天家事宜的时候,就已经该死了。 说到底还是自她即位以来太过仁慈了一些,这才会导致这些人目无君上。 “工部尚书,有人说你们三个月,就贪污了一千三百万两银子,你就来跟朕解释解释吧。” 女帝说着,就直接把账本丢到了地上。 工部尚书虽然之前也听到了工部报信。 但是当他看到这些数据的时候,还是十分震惊,因为之前说的不是不超过一千万两吗? 这可是一千三百万两银子啊,他都没有贪这么多啊,他过手的银子才五百万两。 户部尚书下意识就想把这些东西丢到一边的火盆里面。 但是女帝的话语却让他的动作僵在原地。 “别急着扔,那是朕与郑爱卿写了一下午的,你要是不愿意仔细看。” “咱们让郑爱卿大声念一遍也行,正好也叫其他人听一听,这一万三千两白银是怎么来的。” 这下想要销毁证据也不行了,毕竟他工部尚书能把文字烧了。 但是他做不到把郑秀的脑子清空啊。 可是这一千三百万两白银,他也真的没贪那么多啊。 哪怕他贪的确实不少。 但是因为没有账本记录。 他估计也就是过手了五百万两而已。 这还只是他过手的,其中有一多半都到不了他的手里啊。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偏偏是黄泥掉进了裤裆里,他不是屎也是屎,根本说不清。 要不然就说自己只贪了五百万两银子?然后工部所有人的全家老小都被送上刑场,大家一起遗臭万年。 要么就把这些东西都担下来,虽然自己肯定会死自己的妻儿老小也会死。 但是只要有人记得自己的好,记得给自己翻案,即使死也不会死的很难看。 想到这里,户部尚书刚想要开口,却听闻女帝说道。 “工部尚书啊,朕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心里肯定也不好受,也难免惴惴不安,但是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 “毕竟我,是真的很生气啊。” 女帝说完,就喝了一口龙书案上面的茶水,然后嘴角带着一抹微笑看着那边的工部尚书。 “你慢慢想,我有的是时间,我相信其他大人也不急。” “毕竟,这一次,朕想要好好跟诸位卿家,好好算算账了。” 女帝的话语里面充满了杀气,凤眸圆睁,盯在了工部尚书的身上。 就这样,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工部尚书的汗水渐渐的湿润了朝服。 整个人就像是被刚刚捞出来的一样。 最后,这位风光无两的工部尚书也只能嗫嚅着嘴巴。 声若蚊蝇一般的说出了几个字。 “臣,臣不知。” “好,要的就是你这不知二字。” 吏部尚书和户部尚书两个人听到“不知”二字就知道事情不妙。 但是深藏不漏的武道二品女帝却直接抢在所有人之前接过了话头。 “工部尚书,老眼昏花,御下无能,暂且收监,等待结果。” “另外,工部主事郑秀,官升一品,赐黄马甲一件,见官大一级。” 郑秀一听,自己的赏赐到了,立刻站出来高声喊道:“臣郑秀,谢旨隆恩!” 此时此刻,郑秀的样子在其他官员的眼中变得十分的可恶。 他们甚至都在想,为什么他们之中会出现这样的一个叛徒。 一个可笑的小丑,一个遗臭万年的弄臣。 此时此刻,有一半多的人都不得把郑秀除之后快,然后取而代之。 女帝看到郑秀领旨,便又问到:“哪位大人愿意彻查此事。” 女帝的话刚落下,一旁的户部尚书就跪倒在地。 “启禀殿下,微臣相信工部尚书只是一时糊涂,还请殿下收回成命。” 吏部尚书也是一同跪下,然后开口说道。 “请殿下收回成命。” 随着两位尚书跪倒在地,其他人也就纷纷跪倒在地,就跟下饺子一样。 “请殿下收回成命。” “请殿下收回成命。” “请殿下收回成命。” 当朝的四位大学士看到这一幕,立刻就觉得一股冷气从后脊骨传到了天灵盖。 如果这件事发生之前,这些大臣这么做没有关系。 因为女帝的帝王心术不过关,所以她只能选择妥协。 但是现在情况有变,女帝正在气头上,这些人这样逼宫,就是取死之道。 必须有人出面,来捞一手这些人,要不然他们辛辛苦苦维持的局面,就要完蛋了。 当然了,连同他们维持的局面一起完蛋的,还有这个国家。 第八章 一个老人的回忆 当每个人都跪下的时候,不跪的人就会变得非常显眼。 当今内阁的四位大学士都还站着,那边的武官大部分也都还站着。 至于那些勋贵也没有跪下,而是三三两两的凑到了一起,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什么。 此时的郑秀鹤立鸡群一般,站的笔直,和他身边那一群群直不起腰来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首辅这时候给次辅递了一个眼色,但是好巧不巧的那个次辅没看见。 偏偏就是这一步之差,让他们现在只剩后悔了。 因为女帝已经成功被这些人激怒了。 “好啊,如果朕不许的话,你们是不是就都不起来了,是不是就都在这里跪着?” 女帝看着乌拉拉跪倒的那一片人,这些大臣有新有旧,有的是她爷爷在时就选的官,有的是她父亲在时选的官,有的是她即位之后才选的官。 可是偏偏就是这些他们亲手选出来的官,竟然在这一刻全都在忤逆自己的意志。 联合起来向自己逼宫,好啊,要不是有郑秀这一把刀,自己现在是不是就要接受他们的要求了? 很好,太好了,这就是她大夏的衮衮诸公。 “户部尚书,他们都在替你说话,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女帝看着跪在那里的户部尚书,这般问道。 她知道,当人面临死亡抉择的时候。 如果第一次不敢死的话,等到以后第二次需要他们死的时候,他们也就不敢死了。 户部尚书此时此刻心脏跳的飞快。 他在一瞬间回忆起了很多东西。 就像自己刚刚考中时,一心只想做个好官,只想为国请命。 但是后来他发现,太难了。 他有一颗赤子之心,但是因为职位卑微,皇帝看不到他,也不会重用他。 但是没有关系,他知道这是因为他还没有机会显露自己的能力。 毕竟皇上日理万机,哪里有时间管他这种小人物,他相信只要自己的官职上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就这样,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三年过去了,五年过去了。 他甚至都已经放弃希望的时候,一些人找上了他,给了他一个为国请命的机会。 有一个艰难的任务被皇帝下发。 修桥,这种最不讨好的事情。 但是他不怕,因为他觉得这是自己为数不多的机会。 他开始建造桥梁,虽然钱款总是不到位,但是没关系,因为他会造桥。 他可以用最少的材料,造一座最最坚固的桥,他有这本事。 再然后,拨给他的钱越来越少,拨给他的人也越来越少。 但是没有关系,因为他相信自己可以做到,相信自己的功绩可以被皇帝看到。 他每一次都竭尽全力的造桥,每一次都铆足了劲,但是这样,也让他渐渐变得疲惫。 只不过在皇帝的重视来临之前,灾难先来临了,因为一个小数点的失误,桥塌了。 这使得他非常惊慌,甚至他每天夜里做梦都会梦到有人来抓他。 也就是在这时,之前提携过他的那位大人站了出来。 “我看到了你的能力,你能修好一座扛得住洪水的桥,但是你能修一座扛得住圣意的桥吗?” 从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桥造得再好,没有人赏识你也是没有用的。 从此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修过桥,再也没有用过自己祖传的手艺,他开始把所有时间都用在送礼上面。 渐渐地他摸清了所有官员的喜好,并且会命人打造一些奇淫技巧的东西来博取大人的欢心。 他升官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要赶上提携他的那位大人了。 如今他已经官至六部,但是他却依旧对那位大人毕恭毕敬。 因为他知道,他揣摩不到上意,外臣就是外臣。 但是这一次,他忽然觉得累了,他不想继续揣摩下去了。 回首一生,他最快乐的时光,竟然是那段他以为不堪回首,傻的可爱的时光。 因为那时候,那个少年,真的在为国请命,真的靠自己,为百姓修好了一座又一座桥。 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吗? 如果有机会,让我把造桥之法留下吧。 但是,我这种罪人,应该是没有这种机会的吧? 他想到这里,把头上的乌纱帽摘下,然后低声说道。 “臣,乞骸骨。”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乞骸骨是昏招。 但是此时其他的大臣却没有一个人会指责工部尚书。 毕竟虽然他没有直接把责任担下来,但是不也同样没有直接揭露其他人不是吗? 几位大学士也是眼前一亮,与其说这是一步昏招,倒不如说,这是最稳妥的一招。 大家伙只要能够通力合作,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女帝还是那位女帝,臣子也还是那些臣子。 少一个工部尚书,只不过是多给了其他人一个坑位罢了。 既然他乞骸骨,那就让他回家养老吧,只要他们一同向殿下施压,这件事情到最后,不过还是不了了之罢了。 女帝看到那些大臣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又是这一套,又是这一套,想要用一个人把朕的嘴堵住。 然后各方开始互相推诿,期间一点点的抹除这个人的罪证。 最后再查案的时候,所有事情都会被他一人给承包掉,但是抄家的时候却一两银子都抄不出来。 因为那些钱要么就是用于其他公平公正的交易,花在了吃穿住用行上面。 要么就是库房失窃,被不知道哪里来的江洋大盗偷了个干净。 丧心病狂的还有直接去赌坊洗钱的,直接赌的一文不剩,但是这些人又偏偏吃喝不愁。 甚至就连最后的那点被抄出来的银子,都到不了国库就已经被他们重新分了一个干净。 女帝地太阳穴一股一股的,她感觉怒火已经直冲自己的脑门了。 这可是一千三百万两啊,然后就又这么算了是吗? 那都是朕的钱,是民脂民膏! 他们真的都当我是一个死人吗,还是他们觉得自己看不出来呢? 就在她要发火之前,突然看到了站在趴伏着的人群之中的郑秀。 毕竟郑秀本来就不矮,这一次在其他人的衬托之下,更显得挺拔。 那张俊秀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但是女帝却觉得自己找到了最合适的人选。 毕竟,这小子是个不怕死的,因为他敢当着整个朝廷的面骂自己。 甚至他也已经证明了自己可以成为她的一把刀。 因为他仅仅在工部当值了一天,就查出来了一千三百万两白银的赃款。 既然如此的话,让他来做这件事的话,应该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吧? 如果这件事的后面是大学士,那就让他把家恨报了。 如果这件事情后面是其他国家,那么就是国仇。 如果这件事情后面是其他势力或者修仙宗门,那就让他实现自己的个人抱负。 毕竟那十大罪里面,第三个骂的就是仙门。 “郑秀,上前听封。” 女帝打定主意之后,便对郑秀说道。 “孤已经赐了你黄马甲,许你见官不拜,便再赐你尚方宝剑,上斩贪官,下斩佞臣,要是见到敢阻拦你的官员,就直接杀了他,我且问你敢是不敢。” 第九章 你枉活七十有六 “臣敢。” 郑秀直接应了下来,要知道,他可是还有任务在身的。 当时系统也说了,案件结束时,牵扯到的官员越多,牵扯到的官职越大,将会得到额外的奖励。 现在审判百官的机会落到了自己的手里。 这简直是刚刚瞌睡了,就有美人自荐枕席。 这也,太棒了吧。 “好,既然爱卿有这般胆量,那么朕就陪着爱卿疯一次又有何妨?” 女帝说着,就翻出来了许久不曾动用的大印,开始下达政令。 第一道政令,封锁宫门,任何人不得进出,不得随意走动,所有侍卫集结,以最高级警戒准备。 第二道政令,加封郑秀为钦差大臣,总领有关于公布贪污一案的所有事项,任何人不得加以阻挠,不然斩立决。 第三道政令,派东厂、西厂、六扇门三司看守各位大臣的府邸,务必让一只苍蝇都不能出来进去。 第四道政令,九边备战,防备一切可能来袭的敌国侵略,做好战斗准备。 第五道政令,钦天监、九星楼、承天殿开启侦测法阵,有三品以上的能量波动就立刻汇报。 这五道政令颁布完毕,一些胆小的官员直接就被吓得大小便失禁了。 因为他们知道,要是按照规矩来的话,那么根据他们的所作所为,他们是根本没有活下来的可能的。 这时候一位历经三朝的老臣直接踏前一步,然后大声说道。 “臣汪朗请殿下收回成命,不然老臣就直接一头撞死在这金殿之上。” 汪朗藏在袖子里面的手纂得紧紧,但是他的面上却不动声色。 毕竟他都已经是三朝老臣,女帝应该不会直接就让自己去送死吧? 就算这一次女帝真的不管不顾了,自己身边的这些大臣应该也会拦住自己的吧。 “好,那郑秀是个不怕死的,朕想也看看你这位三朝元老能不能也为国尽忠。” 那汪朗一听这话,也只能咬了咬牙,然后立刻就想要证明什么一般,就朝着支撑大殿的柱子撞去。 可是还没等他真的撞到柱子上面,就已经如他所料,被一群官员给抱住了。 万幸,汪朗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们听懂了自己的意思。 “汪朗老大人不可啊,你可是三朝元老,国之柱石,万万不可以死在这里啊。” “汪朗老大人委屈了,定然是奸臣在侧,蒙蔽国君,才致使百官无状的。” “为了汪朗老大人,咱们清君侧,把蒙骗帝君的奸贼杀掉!” 女帝冷冷的看着这些人给自己演出来的一出闹剧。 还没有来得及附和几声冷笑,就听到有人直接大笑三声。 然后就大声叫骂,根本就不把这位三朝老臣放在眼里。 “呵,皓首匹夫,苍髯老贼,蛇鼠一窝,令人作呕。” “你……” “你什么你?你枉活七十有六,岂不知天下人,无不愿生啖你肉,还敢在此摇唇鼓舌!” “我……” “我什么我?我一看就看出你是阿谀谄媚之臣,全靠欺上瞒下上位,世上竟有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女……” “女什么女?女帝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治理国家,竟然被你们蛀虫拖累,甚至还要遭受骂名,你们也忍心!” “啊……噗!” 刚刚那位还硬气非常的汪朗听到这里,直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湿了其他几位官员的衣服。 其他几位都是文官,过惯了那种逍遥快活的日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直接就撒开了那位老大人。 这一下子,本来就吐血的汪朗老大人,直接被摔在了地上,弄了一头一脸的血。 别人哪怕是看到了都会觉得很疼。 这时候旁边一位跟汪朗沾亲带故,而且还没受过委屈的科道言官立刻就炸毛了。 平时都是他们骂别人,哪里有别人骂他们的时候。 “你这人好生无礼,殿前失仪,口出狂言,甚至像泼妇骂街一般,把一位老大人气到吐血。” “我告诉你,汪朗老大人作为三朝元老,也是你一个小辈可以随意污蔑的?” 他这几句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郑秀把目光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泼妇骂街不可以是吧,那么我写诗骂你如何?” 郑秀直接上前两步,怼到了那个小小言官的身前。 然后全身文气催动,随手指了指门外的一棵柳树,然后就大声念道。 “乱条犹未变初黄,倚得东风势便狂。” 这两句诗一念出来,立刻就沟通了天地之间的文气,斗大的墨字凭空浮现在了金銮殿上。 墨字上面金光四射,竟然映照出了一尺高的文气。 “快看,快看,那是一尺高的文气,诗成必然可以镇国。” “我大夏已经六十年没有鸣州级以上的文章了吧?天佑我大夏啊。” “出县、达府、鸣州、镇国、传天下,这才只是两句而已,就已经达到了诗词的第四重境界。” “如果郑大人要是也把后面两句说完,应该可以达到传天下的地步吧?” “这位郑大人不过是一个文道五品的学士,竟然可以写出来这种文章,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不对,三天之前他被女帝下令拿下的时候,显露的还是文道六品,他什么时候文道五品了?” 对于那些人的议论,此时的郑秀完全不在乎。 前人的诗罢了,像这种水平的,他还有好几百首。 除了诗还有词,除了词还有曲,除了曲还有小说。 不是他看不起在座的诸位,而是站在前世那些人的肩膀上,这些人确实有点垃圾。 想到这里,郑秀也不再迟疑,直接把后面的两句诗也念了出来。 “解把飞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 “好啊,真好的,这首诗写的太好了。” 一些本来还有些敌视郑秀的文官也立刻忍不住称赞了几声。 “对对对,前两句的意思是柳枝还未发芽,便倚仗着春风狂飞乱舞起来。” “这简直就是那个和汪朗有千丝万缕关系的言官的真实写照。” “唉,你怎么只品这前两句啊,你多看看这后两句啊。” “杨柳只懂得让柳絮满天飞扬,遮蔽日月,却不知道天地间还有清霜降落、柳叶飘落的时候。” “这不就是那个言官的真实写照吗?” 而刚刚站出来指责郑秀的言官听到那些人的议论之声,顿时吓得脸色苍白,文胆碎裂。 毕竟这首诗已经镇国了,也就是说这个国家每一个人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想到这首诗。 甚至还会想到他,知道他的面容,然后再狠狠的啐上一口。 不过他还有一点庆幸,那就是万幸只是诗成镇国,这样他换个国家还能继续生存。 可是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一道道惊呼声直接打碎了他的幻想。 “传天下,是传天下,是传天下一级的诗。” 当这句话传出来,一小部分比较纯粹的文官开始直接朝着郑秀躬身行礼。 这倒是直接把郑秀弄了一个大红脸。 吵架他是没怂过的,但是那么多人都直接朝着他躬身行礼,把他弄得挺不好意思的。 但是却没有人在这时候露出一丝讥讽,甚至是半分不屑的表情。 从此之后。 郑秀的诗文必将传遍大江南北。 郑秀的名声也将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管走到哪里,郑秀都会是坐上嘉宾。 到时候即使是郑秀随便写下来一个字。 也是千金难求的宝物。 此时的他们,对于这位不怕死的同行,只有深深的羡慕之情。 而那位言官,和那位所谓的三朝元老汪朗老大人,则再也没有办法在世人面前抬起头来。 以后每个人见到他们两个,第一反应都会是奸臣,第二反应则是被郑秀骂过的奸臣。 后世每一次有人用到这首诗来讽刺他人的时候,也会想到他们两个人。 哪怕没有人在乎那个言官的名字,所有人也都会狠狠地啐上一口。 这年纪轻轻地言官想到这一层面,竟然也是狠狠的吐了一口鲜血,然后就跟着他的叔伯,汪朗老大人一同晕过去。 但是没有人在意,毕竟这种小人物多的是,别说晕倒一个了。 就算是死上三四十个,也没有人在乎,毕竟小人物就是小人物,上不了台面的。 此时此刻,还是尽可能的和郑秀混一个脸熟重要。 毕竟那可是传天下的诗人。 哪怕不是美名是骂名,不也一样能够流传千古吗? 当然了,他们想的那些东西要是被两个挨骂的人知道的话,应该会被活活气醒吧。 站着说话不腰疼,谁挨骂谁知道! 第十章 首辅在这时,也需沉默 那边的郑秀在接受一部分人的真心祝贺。 但是当朝的首辅齐海勤的脸色却有些阴沉。 现在的他非常的后悔,早知道事情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刚刚他就应该站出来拦住那个科道言官。 这样的话哪怕郑秀骂的再难听,也不会有这一首传天下的诗文。 不然的话,他还就还能剧中调和,但是现在,主动权已经在郑秀的手里面了。 郑秀并没有被那些人的恭维冲昏头脑,而是直接朝着女帝躬身行礼。 “启禀殿下,臣已经说服了两个违逆圣旨的奸邪,还请帝君允许我继续查案。” 你那是说服吗?你那是把人家骂的晕死过去了。 女帝看着这个被自己亲手从天牢之中放出来的大臣。 怎么之前还没发现自己的这位大臣是个这般腹黑的人呢? “准奏!” 女帝看着下面转身朝着工部驻地移动的郑秀。 突然之间有些感慨。 这么优秀的人,哪怕刚刚写出了传天下的诗文,也没有讨要任何赏赐。 而是继续按照自己的旨意去查案。 要是文武百官都像他一样该多好啊。 不,要是自己能够早几年发现他该有多好啊。 想必自己就能少跟那些文武百官扯皮了。 相较于劳心费力的处理国事,她还是觉得自己更擅长修炼。 “李援!” “奴才在!” “你去帮一帮郑大人把,有你在,想必那些人会知道分寸,郑大人也会方便一些。” “喳!” 郑卿啊,尽快成长起来吧,我相信我没有看错人。 在你完全成长起来之前,朕会保护好你的。 还有,朕的钱,你可一定要帮朕全部讨回来。 那都是朕的钱,都是朕的。 当然了,随着郑秀离开的身影一同离开的,还有工部百官的希望。 因为他们都知道,如果连工部尚书都保不住的话,那么他们这些马前卒,死的只会更快罢了。 此刻的郑秀穿着黄马甲,拿着尚方宝剑,腰间还别着一块“钦差大臣”的腰牌。 走出宫门他只觉得现在的自己神清气爽,不但昨天积累的疲惫一洗而空,甚至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郑大人,咱们又见面了,我早就知道您洪福齐天,后来必然官运亨通啊。” “是啊,李公公,我对您也是印象深刻,我是做鬼都忘不了你啊。” 李援公公笑着,朝着身侧的郑秀拱了拱手。 郑秀也是微笑以对,他记得这位公公,当初就是这位公公把他从天牢之中弄出来的。 他就是死,都忘不了这位李援公公的脸,要不然,他早就成了功德大帝了。 “郑大人说话怪渗人的,咱家一个残缺之人,怎敢劳烦郑大人记得。” 李援虽然不知道这位郑大人为什么说话有点阴气森森的。 但是却还是尽可能的向这位郑大人释放自己的善意。 毕竟作为女帝身边的红人,他们这种内臣是最擅长揣摩上意的。 这位郑大人的前途不可限量,能够交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而郑秀一看这位李援把姿态放得那么低,也不会再多说什么。 毕竟这位公公也不过是奉旨办事罢了,真正能够左右他的生死的,还是女帝啊。 女帝昏庸,恩,女帝昏庸。 ------------------------------------ 八面玲珑的李公公配上信息轰炸过的郑大人。 两个人这一路上谈天说地,博征旁引。 来自后世的郑秀对于太监也没什么特殊的看法。 但是偏偏就是这种郑秀根本没有在意过的平等和尊重,最是能够拉拢这些残缺之人的心。 所以两人经过这一路的闲聊,不但很快就弥补了那一条微不可查的裂缝,甚至两个人之间竟然还多来了几分默契? 这说出去谁会信啊,女帝面前一丝不苟的李公公,竟然会和钦差大臣相谈甚欢。 尤其是等到了工部大门的外面,那些小吏看到昨天那位看起来只会鬼画符的大人。 今天竟然摇身一变就变成了钦差大臣,甚至还有李公公相伴,一个个都快要惊出舌头来了。 郑秀看到他们这幅样子,也没有解释什么,而是直接受到。 “我现在,时间紧,任务重,没有时间一个个把你们里面的硕鼠都揪出来。” “但是没关系,我刚刚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我对你们不熟悉,但是我相信你们对你们自己肯定非常熟悉。” “所以再过一会我会用文道五品的力量,使用文道秘法画地为牢。” “此时你会被带到一个完全隔绝的屋子里面,这时候你们可以互相揭发其他人。” “若你们之中有人认为自己的同僚有罪,并且提供那位同僚所犯下的罪行的证据,而对方辩无可辩,那么我就赦免你一半的罪行。” “当然了,在座诸位都是朝廷的硕鼠,哪怕我赦免你一半的罪行,你们大概也还是会死。” “所以如果你们再检举一人,并且提供第二人犯下的罪行的证据,而对方辩无可辩,那么我就赦免你们剩下的一半的罪行,也就是说,你们现在只用承担四分之一的罪责。” “当然了,在座的诸位大多都当了几十年的差了,可能四分之一还是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没有关系,你们还可以继续检举第三个人,这一次,你们只需要承担八分之一罪责。” “以此类推,八分之一,十六分之一,三十二分之一。” “我相信,你们最后肯定有机会洗刷自己的冤屈,官复原职。” “如果你们其中有表现得特别好的人,愿意戴罪立功的话,哪怕是连升三级,也未尝不可啊。” “那么现在,诸位同僚都进入到我的画地为牢之中,好好的回忆回忆吧。” 随着郑秀的话音落下,这些文道不过七品八品的主事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全都感觉到自己体内辛辛苦苦积攒出来的文气被别人瞬间抽走,然后又利用起来。 最后连他们自身,都被一股脑的拉入到了郑秀搭建的牢狱之中。 猜测之中的老虎凳、辣椒水、电刑椅全都没有出现。 但是其他东西却是应有尽有。 第十一章 完成了一半的小目标 毕竟电刑椅就算真的被郑秀还原出来,他也做不到电刑椅的效果。 毕竟这里面的环境并不是随意产生的,而是要根据他的认知才能模拟演化出来。 电刑椅那种东西,对于他来说已经很久远了,想要在这个地方复制出来太难了。 但是如果仅仅是想要制造一个环境阴森恐怖,烛火不断摇曳,不时有脚步声传来的环境。 他还是可以轻松做到的,毕竟鬼屋他也去过不少。 在这个幻境之中,每个小吏所处的单间都会有一张桌子,一张椅子,齐全的文房四宝。 桌子的左上角,有一杆非常显眼的天平。 天平的左边放着的是郑秀昨天晚上整理出来的罪证。 天平的右边则是空空如也。 而中间的指针所指向的惩罚,竟然无一例外,全部都是……斩立决! 随着鬼哭狼嚎的声音响起,恐怖的气氛瞬间被点燃。 心智坚定一些的小吏还能保持住镇定。 存着侥幸心理的小吏瞬间万念俱焚。 自觉过不了这一关小吏直接被吓得昏死过去。 然后又立刻被郑秀的文气唤醒,然后再昏死过去,不断循环。 坐在最上面的郑秀看了一会下面姿态各异的小吏,然后就转头看向了一边的李公公。 是的,李公公也被他叫过来。 虽然李公公并没有文气,但是作为施术者郑秀只要发动邀请,而李公公也同意的话,顶多就是多消耗一点文气罢了。 此时郑秀坐在桌子的正后方,李公公则是坐在后面一点的位置。 颇有一点秉公执法审问犯人的感觉。 “李公公,你看看我这文道秘技画地为牢如何啊!” 郑秀说着还指着那边已经吓破了胆,一个劲在那边疯狂撰写罪名的小吏。 李公公先是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下巴,认真考虑了一会才说道。 “我们东厂的所有人的脑袋加起来,都不如郑大人您的一个脑袋聪明。” “这并不是和您客套,我们之前审问犯人。” “多是依靠有经验的老手,一点一点敲开他们的嘴,还要不断的核实证词。” “即使是这样,也难免会有一些疏漏,但是大人你的方法却不一样。” “先前您说完那几项规则的时候,咱家就已经惊为天人了。” “但是您现在又依靠自己的文气在这里弄了这么一处法场,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李公公说到这里,沉思片刻之后,就朝着郑秀拜了一拜,然后语气稍稍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其实如果不是家里面实在是没有了办法,又有谁愿意进宫做一个残废之人呢。” “我们李家世代单传,但是到了我这里却绝了根,我实在是,实在是愧对列祖列宗啊。” 看着四十多岁的李公公此时竟然眼中含泪,郑秀其实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毕竟他其实也用自己的文气稍稍影响了一下这位李援李公公。 让李公公变得更加真情流露了一些。 做人做事留个心眼,是没有大错的,但是李公公流泪这个样子却是他意料之外的。 “李公公,咱们查案吧。” “不,郑大人,有些话我一定要说出来。” 李援摸了摸自己的眼泪,吸了吸鼻子,最后努力平息了一下自己的语气,然后才说道。 “我自从进宫以来,用了二十年就爬到了很多人一辈子都爬不到的位置,您知道是为什么吗?” “是因为我足够的效忠皇帝,不管是先帝还是女帝,咱家从来都没有有过二心。” “时时刻刻都在为天家考虑,所以我有些话必须要告诉您。” “女帝其实并不昏庸。” 李援说这些的话时候,颇有几分真情流露。 郑秀表示非常理解,毕竟在宫里当差规矩还是很多的,你也不知道谁会不会害你。 所以很多话都会憋在心里。 只是也许女帝并不昏庸,但是她不让我死的话,会让我觉得她昏庸。 “在之前的时候,女帝想要做一些政绩实在是太难了,文武百官互相拖沓。” 是的,我知道,不但我知道,前身和天下百姓都知道,所以前身才会写出十大罪来。 “诸多的仙门也都在暗处盯着,不希望大夏脱离他们的掌控。” 是的,我知道,所以我上奏折骂他们蛀虫。 “女帝身边有太多太多的阻力,更重要的是,她无法破除这种阻力。” 你要是这么说,那她就还是昏庸。 毕竟一国之君不能掌控百官就算了,要是被百官架空了,那就还是废物。 “女帝需要一个悍不畏死的人站出来,把这一摊污浊不堪的池水搅得风起云涌,把这错综复杂的关系统统斩断。” “而大人你,其实就是这样的一把刀。” 李援说到这里,却发现站在自己的身边的郑秀竟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就好像被算计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甚至还有点好整以暇,有些期待他接下里的话。 可是,这位郑大人真的不怕吗?要知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等到这一切事情结束之后,最先死的就是这位郑大人,不仅仅是因为他牵扯了太多人的利益,还因为功高震主啊。 看着郑秀那类似于鼓励的目光,李援竟然没忍住脱口而出的说道。 “大人,你会死的啊!” “到时候一切事情结束,最先死的,就是咱们这些干脏活累活的人啊。” 在这一刻,李援甚至已经把郑秀当成自己人了。 因为他知道郑秀是没有必要做到那个地步的。 毕竟郑秀是读书人,而且是已经写出传天下一级诗词的读书人。 不管到了哪里都会被奉为座上宾。 但是他们这些阉人不一样,他们的富贵荣华,全都是依托皇权。 皇帝能够镇压百官的时候,他们只需要伺候好皇帝就可以了。 皇帝要是不能够镇压百官,那么他们就需要强文习武,帮皇帝镇压百官。 如果有天皇帝被百官欺压,那么这时候他们就需要用自己最后的荣光,来捍卫皇帝的尊严。 他们的一切都是皇帝给的,如果没有了皇上,那么他们就什么都不是了。 可是如今这位郑大人所做的事,已经快跟他们一样了。 日后这位郑大人一定会有一个名号,那就是酷吏啊。 李援想到这里,竟然又是眼含热泪。 “大人,酷吏啊!” 郑秀听到这些,突然开始思考。 之前他那些胸有成竹,尽在掌握,其实都是装出来的! 他一个后世来的人,哪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他还以为自己能出来是系统帮忙呢。 完全没有想到后面已经经历了这么多层的博弈了。 至于成为女帝的刀?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做脏活累活的最后都会死? 这也太棒了吧! 虽然死法还没有确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会死啊。 想到这里,郑秀的嘴角已经挂上了一丝笑容。 很好,他的小目标:因为正义而死已经成功了一半。 死的事情已经不用多考虑了,时机到了肯定会死的。 剩下的一半就是为了正义了,这再简单不过了,毕竟自己现在就已经在为了正义而奋斗了。 想到这里,郑秀已高兴地嘴都快合不上了。 他甚至还想起了自己之前看到的一本书上面对于酷吏的介绍。 【酷吏是君主专制政治的产物,也是其牺牲品,需要时可重用,不需要时则抛弃,其有三个特点,一是比较廉洁;二是喜用重典不畏豪强,对不服从法律的人,特别是豪门贵族,敢于痛下辣手;三是几乎都没落得个好下场。】 特点一,特点二不重要,重要的是特点三。 求仁得仁,求果得果啊。 郑秀这样想着,就强压下自己的微笑,然后尽可能的维持着平静的表情。 然后面色一正,双手一抱,对着皇宫的方向一拱手说道。 “李大人放心,只要能够完成殿下的嘱咐,死又何妨?” “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再所不辞!” 李援看着这样的郑秀,张了张嘴,但是最后却也没有说出那句话。 “您现在这样,都是我害的啊!” 第十二章 奸贼,逆贼,恶贼,郑贼 此刻的郑秀没有再去看李援的表情。 而是有些热切的望着那些官员们写好的一封封举报信。 工部主事韦深,建造御花园用了劣质的沙砾,却说是西域运来的蝎砂,贪墨了一万两。 工部主事樊得,建造大坝时虚报尺寸,只有实际长宽高的一半,贪墨了八千两。 工部小吏曾链,在账本上做手脚,贪墨了五百两。 工部门房,偷窃青天留风瓦,夏日避温砖,晴立传香柱,改造农舍三间。 随着一封封举报信被写出,郑秀也十分公平公正的进行着审判。 那些已经被举报了的信件,并且被证明了确实是真的,那么就会根据贪墨的银两的大小自动排序。 而那些被举报了却没有被证明是真假的,则由李援公公手底下的太监去调查。 至于那些胡乱攀咬的,则是直接被郑秀给剥离掉。 顺便再给那些人加上一条恶意诽谤污蔑之罪。 就这样,等到过来大概一个时辰之后,郑秀面前的桌子上面已经堆了厚厚的一摞举报信。 可是即使是这样,被确认属实的罪名却还在不断地增多。 郑秀的脸色此刻也在一点一点的变得阴沉。 不管是用前世的法律,还是现在的法律来审判这些人,他们的结果都将会是死刑。 哪怕他们只需要为他们之中的百分之一,千分之一负责。 他们也依旧该死,是的,即使是为万分之一负责,很多人也依旧是死罪。 原因无他,因为他们贪墨的实在是太多了。 如果以六十两为限,一千倍就是六万两。 而这将近一百个人里面,竟然只有三个人的贪墨不到六万两! 感受着文气不断被消耗,即使有着这些人的补充,两个时辰也已经是郑秀的极限了。 毕竟他现在的境界其实也不过是文道五品而已,维持这么大的空间消耗还是太大了。 “你们的时间不多了,我再给你们一刻钟的时候,你们要是再写不出来,可就没有机会了。” 郑秀说着,让周围的环境变得更加阴森恐怖了一番,而其他人也变得更加急迫起来。 虽然其中大部分人都已经写完了。 但是终究还有一些人在奋笔疾书,贪污的越多的就写的越多,牵扯的多的更是一直都没有停笔。 又过了刻钟过完之后,郑秀的手里面已经多了半人高的罪证。 而他的身边则是大概有三米高的,还没有来得及确认的罪状。 这一次,几乎所有的人都停下了笔。 毕竟能写的都已经写出来了,剩下的那些再想写,他们也不一定都能写对。 郑秀扫视了一眼周围之后,直接就把自己的秘技画地为牢给解除了。 而等到其他人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了郑秀身边的那些举报信。 然后他们就立刻开始敌视的望向了自己身边的人。 然后就发现大家也都是这样的,他们就放心了。 还好,至少他们不会知道举报人都是谁。 可是他们还没有松多少气,就看到一群太监已经拿着锁链走了过来。 ------------------------------------ 随着李援公公的一些安排,内有侍卫驻守,外有斥候放哨。 郑秀在确定这里不会有任何一人逃跑之后,就朝着皇宫走去。 现在大家应该还都在皇宫里面吧? 也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跪的膝盖疼。 郑秀想着,就已经到了宫殿之外,亮出了自己的腰牌之后,自然没有人阻拦。 很快这一大摞举报信就已经从郑秀的手里转移到了女帝的龙书案上。 “哗哗哗”的翻页声不断地传来,搅动着下面那些大臣的心脏。 能够上殿的,基本上没有品级太差的。 贪污受贿更是常有的事情,谁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收过工部的贿赂。 原因无他,每天要收的贿赂太多了,给的少了他们甚至都不愿意收。 女帝坐在龙椅之上,一张一张的翻动着。 作为深藏不漏的武道二品,她的速度本来可以更快些,但是却没有那个必要。 她怕自己翻的快了,有可能会错过这么精彩的内容。 毕竟现在的犯案总值已经从一千三百万两白银增加到了两亿两白银。 是之前郑秀计算出来的二十倍。 “好啊,好一个工部啊!” “之前国库亏空,朕以为是天灾人祸,你们都逼着朕下罪己诏,朕不同意,你们就天天上奏折骂朕。” “那些奏折现在都还放在养心殿里面呢!” “孤哪怕是现在都还会拿出来翻看,生怕上天再降下来什么罪责。” “现在我才明白,不是朕私德有亏,是朕养了一堆国之硕鼠啊。” “那哪里是老天爷在惩罚我,那分明就是老天爷在偷偷提醒我啊!” 女帝说到这里,抽出来了一张举报信,然后恶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你们来看看,你们自己看看,工部的一个门房。” “他都不是官,他就是一个看大门的,就敢偷窃青天留风瓦,夏日避温砖,晴立传香柱,这三种皇室贡品。” “然后再用三种皇室贡品改造了农舍三间。” “我记得我上次找你们工部修建宫殿的时候,你们工部说没有了啊,怎么了?给门房偷就有,朕要修建行宫就没有。” “难道朕在你们的眼里还不如一个门房吗!” 女帝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起来。 她是真的想不到啊,自己想要建造行宫,这些工部的人敢说没有。 但是私下里,却用这些东西来修建农舍。 拿门房跟自己比,她都已经是挑好的说了,难道堂堂君主住的还不如那些猪、鸭、鹅、鸡吗? 旁边的柳柔女官看情况不好,立刻上前两步,在女帝的耳边轻轻说了些什么。 女帝闭上眼,面上抽了抽,便一甩袍袖。 “天快亮了,多的话朕也就不说了,诸位大人要好好的配合郑大人,孤已经通知御膳房备饭了,应该很快就会有饭菜送过来。” “朕希望这件事情能够快点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如果可以,朕不想把这一顿饭当成咱们君臣之间的最后一顿饭。” 女帝说着,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旁边自然有女官过来搀扶。 这一次殿内的文武百官全都非常的听话,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全都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 等到女帝走到了侧殿开始用膳之后,大家伙才慢慢的站起来。 吏部尚书和户部尚书两个人是最激动的,站起来之后,直接就指着郑秀的鼻子骂到。 “奸贼,逆贼,恶贼,郑贼,我等你与势不两立。” 两位大人说着,就想要扑上来,但是在发现周围没有人拦着自己之后,也就只是骂了两句。 但是郑秀是那种能够惯着他们的主吗? 开玩笑,要是不张嘴,倒叫他们以为是自己害怕了。 第十三章 难道你就不在乎同僚之宜吗 郑秀直接对着这两个人发出了一声冷笑。 “我看你们也就是耍耍嘴皮子,真有事情找到你们,你们还是不全都去当缩头乌龟了?” “之前女帝在的时候,你们就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现在女帝走了,你们就站出来狗叫了是吧。” 礼部尚书和户部尚书听到这里,也不忍着了,直接就叫嚷道。 “你说谁是缩头乌龟?” “我说你们是缩头乌龟!” “你再说一遍!” “怎么了?听不清,用不用我凝聚成文字给你们看啊!” 郑秀说到这里,也就直接酝酿自己体内的文气。 早就看这两个老混蛋不顺眼了,其他人还都懂事,知道犯错要承认,挨打要站稳。 就你们两个为老不尊,犯了罪还觉得自己对是吧! 要知道,现在光是已经被证明的亏空就已经达到了两亿两白银。 还有很多数额更大,年代更久远的没有查出来了。 你现在冠冕堂皇的站在干岸上,难道你就那么干净吗? 郑秀直接催动文气,然后开口吟诗。 “一窝一窝又一窝,三四五六七八窝。” 吏部尚书和户部尚书听到这里就是一阵嘲讽。 “不就是打油诗吗,我也会啊,一个一个又一个,三四五六七八个。” “现在还不到午时,你还能再写出来一首传天下的诗词不成?” “怎么了,天下文气共十斗,他郑秀还能独占八斗不成?” “怕不是江郎才尽,只能念念打油诗罢了。” 这时候吏部尚书和户部尚书还在嘴硬。 毕竟打嘴仗谁不会啊。 那郑秀进天牢之前也没听说过他写诗。 十大罪也基本上都是用大白话写的。 之前能够念出来一首传天下,也不过是走了狗屎运罢了。 你看看,要不然到现在为止,为什么还是没有文气震动呢。 “食尽皇家千钟粟,凤凰何少尔何多!” “哄!”的一声文气震动。 本来刚刚还平平无奇的诗词,现在全都被注入了文气汇聚在大殿之中。 一边的吏部尚书和户部尚书两个人都呆住了。 不对啊,刚刚不还只是一个打油诗吗,怎么一下子就又引动文气了。 随着文气的凝结,诗文也在大殿之上显现。 “一窝一窝又一窝,三四五六七八窝。” “食尽皇家千钟粟,凤凰何少尔何多!” 随着这两句诗文出现,郑秀身上的光芒立刻就盖过了所有人。 没有人在乎作为国之柱石的礼部尚书和户部尚书。 现在的他们全都把目光转移到了郑秀的身上。 “这好像是一首镇国诗吧?” “是的,看着文气虽然还不凝实,但是随着人们的传唱,镇国是肯定的,即使是传天下也有可能啊。” “难道这郑秀的文采真就这么厉害,竟然能够一天之内写出两首镇国之上的诗词?” “别的我可能不太清楚,但是我知道的,继那位汪朗老大人和他的子侄之后,又有两个人要遗臭万年了。” 那人说完,还指了指呆立在原地的吏部尚书和户部尚书。 “你们看,我早就说过了,工部的银子不能随便收,现在傻眼了吧。” “还是您这位侍郎高见,要不然咱们也免不了遗臭万年啊。” ------------------------------------- 稷下学宫之中,一群学生正凑在一本书前。 这本书是用来收集天下诗词的。 此时这本书已经被翻开,左边写的正是昨天郑秀写下的《咏柳》右边金光闪烁不是郑秀刚刚做出来的《麻雀》又是什么。 几个学生此时凑在一起,正在交流讨论着。 “这诗词写的真好啊,通俗易懂,简单明了,让人一看就知道在表达什么。” “不不不,你懂什么,抛开了文章的内涵,只浮于表面,那就相当于去青楼只听曲不留宿,跟耍流氓有什么区别。” “我告诉你们,根据我得到的最新消息。当时百官一起朝女帝施压,吏部尚书和户部尚书一起攻讦郑大人。” “郑大人一点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只是冷哼一声,便做出了这一首镇国的《麻雀》。” “你品,你细品,食尽皇王千钟粟,凤凰何少尔何多!” “这表达的是郑大人高洁傲岸,与众不同的品质啊,大家同朝为臣,这些人在郑大人的眼中就如同那只知道吃食的麻雀一般,迟早会把皇家的粮食吃空,可如同凤凰的就只有郑大人一人。” “郑大人是真正的了不起啊,谁不知道现在的大说真的,夏就是一坨烂泥,郑大人不但没有去同流合污,甚至还要去做啊河清海晏,简直是吾辈楷模。” “当真应该浮一大白,今天晚上东风酒楼我做东,吃喝全免。” “啊?又去你家东风酒楼啊,要不咱们换个口味吧,我听说江北有个寡妇的烤饼子不错,个大料实分量足,咱们去吃烤饼子吧。” 等到这些人吵吵闹闹纷纷离开之后,一老一少却走了出来。 “老师,您是怎么看待郑秀这个人的。” 年少一些的学生问道。 “我不知道,他做的事是好事,但是我没有接触过他,我不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所以我不能给你答案。” 那老者说着,还抚摸了一下书上的字体。 一瞬间两人身边的环境急剧变化,就仿佛真的来到了金銮殿上。 只不过他们能看得见周围,周围的人却看不见他们。 两人刚来到这里,就听到有一人大喊到。 “郑秀,难道你的眼里,就没有一点点同僚之宜嘛?” 那人说也不是别人,正是和吏部尚书与户部尚书关系非常要好的礼部尚书。 其实礼部尚书也算是老好人了,跟谁关系都不错,毕竟礼部和别的部门没有什么摩擦。 但是今天可不一样,工部尚书已经倒台了,他的一张长期饭票已经没了。 一边的吏部尚书和户部尚书也早就已经急红了眼睛。 现在又看到礼部尚书帮腔,直接什么都不管了。 冲开了拉着他们的人,挥舞着自己的拳头就朝着郑秀冲了过去。 郑秀一看这幅场景,心中暗道一声来的好,今天就让你们我昨天那顿打没白挨。 四个人插招换式打在了一起,郑秀哪怕以一敌三依旧不落下风。 而这四个打在一起的画面,把一边的武勋看得直皱眉头,会不会打架啊。 连插眼锁喉踢裆这种绝招都不会,活该你们三个人被人家一个人撵着打。 就在文官照镜子,武将看乐子,勋贵使绊子的时候。 郑秀脑中的系统再一次发出了提示的声音。 “嗡嗡嗡,恭喜宿主教训了三位罪大恶极的贪官,奖励顶级武学子午六合枪法入门。” 郑秀提到系统的提示,立刻就来了精神,顶级武学啊,自己这一下子就领悟了? 虽然仅仅是入门级别的,但是郑秀还是敏锐的感受到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 不管是一些发力技巧,还是动作习惯,都因为领悟了这套子午六合枪而发生了改变。 而体会到了这种改变的郑秀自然也就变得手痒起来。 郑秀看了看周围,发现有一位七十多岁腿脚不便的身边正好放着一支拐杖,就问道:“借我一用” 那老头一看人家三打一都没打过郑秀,也是十分爽快点头。 毕竟他都七十了,就算是想动手身子骨也不同意了。 要是万一这位给自己一拳,不用等东窗事发就得死在这。 然后郑秀提着一根拐棍就朝着那三人又杀了回去。 第十四章 一出全武行 要知道枪为武术常用器械之一,被称为长兵之帅、百兵之王。 是由上古矛戈发展演变而成的,历史非常的悠久。 主要动作为拦、拿、扎。虽然郑秀手中这一根扁柺的长度有些短,但是料子却极好,外形还神似短枪。 郑秀随意挥舞了两下,拐杖的手里立刻就变得如臂指使起来。 郑秀拿着拐杖在手里面舞了一个漂亮的枪花之后就说道。 “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什么同僚之宜吗,怎么打了这么半天,连一个愿意帮你们的人都没有吗?” “我告诉你们,在我拿出枪来的这一刻,胜负就已经决定了,别说我欺负你们,让你们的人一起上吧!” 郑秀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其他站着的文官,似乎是想要找几个对手。 却没有想到他这一眼的效果可以说是出乎意料的好。 瞬间就有一多半的文官都踏前了一步。 毕竟写诗写不过人家,那是他们的文学水平不行。 但是要是打架还打不过人家,那就是他们小时候挨揍挨得少了。 三个尚书打不过人家一个也挺正常,毕竟郑秀现在是黄金年龄。 而且拳怕少壮,他们这些人不揍一顿郑秀都出不了这一口恶气。 甚是有人憋着劲,就准备一会直接偷袭,把郑秀打死在这金銮殿之上。 给这件事情画一个句号。 要知道,大夏的文官里面可是有很大一部分是武将的后人,都习有家传的武艺在身。 之前郑秀在大殿里面打群架的时候他们早就想要插手了,只是没机会而已。 现在郑秀既然都主动挑衅了,那他们哪里还会客气。 立刻就加入了战圈。 不过这群人却没有跟其他文官一样一起上,进行大混战。 而是站在一边,静静的等待着郑秀腾出手来。 毕竟乘人之危这种事情,他们还不屑于去做。 因为他们刚刚已经看出了,郑秀用的虽然只是一条拐棍,但是实际操练的却是一套枪法。 而且这一套枪法的品级不低,应该是顶尖的枪法。 能和掌握这种枪法的高手过招,也是他们的一种荣幸。 “郑秀,郑家枪法?没听说过啊。” “是啊,要是说厉害,谁能够比得上你们赵家的八卦棍啊。” “彼此彼此吧,你们的十二路谭腿也是了不得的功夫啊。对了,一会你上不上去啊?” “上啊,你要是上去,一会我也就跟他一起玩两手呗。不说那么多了,看戏。” 两个人就这样抱着肩靠着柱子,稳稳当当的看着那边类似于过家家的战斗。 等到那边的郑秀把所有的文官放倒一地之后,系统在一起响起了提示音。 “恭喜宿主亲自惩治了一部分劣迹斑斑的文臣群体,子午六合枪的熟练度由初窥门径提升到驾轻就熟,奖励顶级身法九宫八卦连环步驾轻就熟。” 等到郑秀消化完了这些提示音之后。 站在一边等候已久的那群人也都默契的走了过来,然后围成了一个小圈,把其他人的视野给遮挡住。 一开始是怕各家的功夫被外人偷学,后来渐渐地演变成了一种习惯。 “有哪位想上去跟这位郑秀郑大人玩两手啊?” “赵青,你练的是五郎八卦棍,你们两个人练得都是长兵器,你还不上?” “我想看看有没有人先上而已,好!既然没有别人去,那我就去上个头彩!” 赵青上前两步,摆了一个起手式,然后就说到。 “我这八卦棍不长眼,还请郑大人小心一点!” 那人说完,直接一甩自己的腰带,化作一长短棍就打了过来。 郑秀一看对方用的也是长兵器,立刻就认真起来。 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的和高手过招,对方可不是那种烂大街的地痞。 而是经过系统训练,有专人喂招,以后要继承家业的习武之人。 无论是出手的速度还是力量,都是郑秀所见过的人之中最强的。 所以郑秀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两个人以中间一点为基,各自占据了一个半圆形。 由于两个人用的都是长兵器,施展之间大开大合,不时地还会把棍子挥出破风之声。 这时候那些躺在地上的文官也渐渐地知道,郑秀在和他们搏斗的时候,还是留了手的。 要不然的话,光是那一拐,就够他们血溅当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躺在这里了。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的,郑秀的真实想法是捉贼捉赃,拿奸拿双。 跑得了和尚又跑不了庙,真要是失手把无辜的人打死了,万一系统给自己来个惩罚可就亏了。 赵青跟郑秀缠斗了一会,很快就发现自己竟然不是对方的对手。 虽然大家在长兵器的使用侧重略有不同,但是到底是差不多的。 但是问题在于对方的下盘很奇怪。 你要是说对方的下盘稳吧,偏偏他就破绽百出。 可是等你想要进攻对方的下盘的时候,人家又能轻而易举的躲过去。 渐渐地赵青也就明白了,人家这哪里是在和自己过招,人家这分明是拿自己在这里练招呢。 于是他找了一个机会,装作脚一扭的样子直接就打了一个出溜滑,瞬间就脱离了战场。 比较关心他的秦刚接住他问道:“赵青你没事吧,怎么好端端的就扭了脚了?” 赵青则是懒得搭理他,头也不回说道:“我告诉你,他脚下的那一块地很滑的。” “刚刚你不说我上你就上吗?现在轮到你了,秦刚,请吧。” 秦刚看了赵青两眼,然后就开始慢慢的往前走。 “喂,那一块地真的很滑的。” 秦刚听到这里学聪明了几分,走到了郑秀的面前之后先是一抱拳。 “在下秦刚,练的是十二路谭腿。” 郑秀也是客气的抱了抱拳。 “子午六合枪。” 而秦刚则是在郑秀抱拳的时候赶紧用鞋蹭了蹭地,想要确定是不是真的那么滑。 但是他换了好几个地方,这防滑的效果好像都不错啊,难道是对面耍阴招? 秦刚想到这里,立刻就抢攻了上去。 拳脚对枪法肯定是吃亏的,毕竟一寸长一寸强。 但是要是被拉到紧身,拳脚就会变得灵活多变起来。 本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想法,秦刚直接就冲到了郑秀的身边,不准备给他使诈的机会。 直接三拳两脚就把对方好好的修理一下,让他知道,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可是刚一交手,他就发现事情和他猜想的不太一样。 因为对方的长枪虽然被距离控制,周围的一圈人也限制了他们两个人的活动。 但是自己每一次想要踢对方的时候,都会被对方用不可思议的方式躲开。 最重要的是,他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进攻路线和防守路线。 所有的招式都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掀不起半点浪花。 而对方却一直都是一副举重若轻的样子,似乎自己的拳脚根本对他造不成任何伤害。 很快秦刚就反应过来了。 刚刚的赵青脚底打滑根本就不是因为地板有问题,而是因为他不想被对方当成练功道具。 是的,练功道具,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对方在拿自己当成练手的工具。 招式的衔接变得越来越连贯,出手的角度也越来越刁钻。 而赵青说地面滑的原因则是因为对方还有一种步伐,是他们没有见过的。 想到这里,秦刚也直接脚底一滑,然后非常生硬的一边惨叫,一边翻滚的离开了战场。 这时候赵青上前两步拦住了他。 “怎么了,没事吧,你怎么也扭到脚了。” 赵青一边问着,一边还朝着崴到的地方狠狠摁了两下。 看到对方不痛不痒的表情就知道对方和自己一样。 都是打不过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呢。 “我就说了,地板很滑的你不听,现在你扭到了吧?” 秦刚一听这个赶紧点头:“你说得对,这地板是真的很滑啊,是不是那个小太监打蜡来着?” 两个人就这样互相搀扶着走到了一边,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而郑秀则是直切嗤笑一声:“我还以为多狠呢,就这,就这啊。” 第十五章 学生的疑问 “师傅,像他这般…鲁莽,也能写出来传天下的诗词?” 青年儒士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毕竟他也修行过君子六艺,但是像这种大开大合的战斗方式,他还是第一次看见。 那边的年长儒生却先是沉吟了一会,然后才说道。 “循礼,话不是这么说的,如果当你和别人产生矛盾的时候,对方和你讲道理,那么自然是最好的,但是对方如果不讲道理呢?” “那当然是劝告他了,没有规矩是不成方圆的,我相信大部分人还是愿意讲道理的。” “不,你过于理想化了,这世界上有很多蛮不讲理的人,如果你的道理讲不通又该怎么办呢?” 那个叫循礼的文士听到自己的老师这么说之后,先是沉思了片刻,然后才问道:“那么我该怎么办呢?” 年长的文士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指了指此刻站在最终样的郑秀。 “是的,老师,我明白了!” 青年文士应声,他知道老师的意思,是要让他跟随这位叫做郑秀的官员学习。 自己要找的答案应该就在他的身上。 之后,两个人的身影就渐渐的模糊在这大殿之中,最后消失不见,重新回到了稷下学宫。 “老师,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循礼,你是这一批学生之中天资最好的,也是我最寄予厚望的学生,不要让我失望。” 循礼点了点头,就走出了学宫。 稍微辨识了一下方向,就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而学宫里面,一些大儒也慢慢的凑到了循礼的老师身边。 “祭酒,咱们这么做真的对吗,循礼这孩子哪都好,就是过于保守了一些。” 一位大儒一边说着,一边还看着那边有些虚幻的书页。 “我相信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只有理论是不能说服别的,如果这一次循礼变的不在拘泥于礼束,那么我相信他走的会比我们还远。” 那一直被书生循礼称作老师的人,竟然就是此时稷下学宫的校长,也就是祭酒。 一旁的另一位先生有些迟疑:“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循礼可能会错意了?” “放心吧,循礼是我亲自调教出来的最优秀的学生,他怎么可能会不明白的我的意思。” 此刻的稷下学宫监祭酒渐渐的说服其他人,让他们相信循礼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现在大家难得凑在一起,不如就来点评点评,郑秀这两首诗吧。” “正有此意,我大夏已经很多年都没有传天下的诗词了,我建议咱们写出建议和理解,然后分发到下级书院,让所有人都有机会理解这两首诗,和这两首背后的气节。” 祭酒看着已经凑在一起讨论学问的其他先生,不知怎的又想到了循礼。 循礼啊,你可一定要争气啊,我们稷下学宫已经很久都没有向大夏输送人才了。 希望你可以从郑秀的身上学到足够的东西,文学和武功都只是表象,真正重要的是不畏强权的内核与出淤泥而不染的品质啊。 对了,还要学会变通。 不然我又如何放心把你们送到那个大染缸之中。 ------------------------------------ 女帝把自己手中的铜镜放下,毫无形象的靠在软榻之上。 “柔柔,你说这些老学究都是怎么想的?” “一开始我求着他们,徐给他们高官厚禄他们也只是派了一些歪瓜裂枣出来混官职。” “但是现在他们只是看了这么几场闹剧,竟然就派出了自己最优秀的学生。” 女帝一边说着,一边懒懒的摸着柳柔的小手。 “您是一国之君,请您注意形象。” 柳柔先是抽出了自己的手,然后才说道。 “刚刚大殿之中传来了属于稷下学宫的文气波动,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他们应该还是受到了郑秀的影响。” “我也知道是因为郑秀的影响,但是我想不到是因为什么原因啊。” “我觉得可能是因为郑大人的个人魅力。” “个人魅力?真要是因为个人魅力的话,当时他也就不用去那天牢里面走一遭了。” 女帝说完之后,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刚刚自己也是被气昏了头了。 到时候要是真杀一个人头滚滚,自己去哪里找那么多人来代替他们啊? 开恩科?还是找老臣? 反正现在的是不会再用了。 第一是用着也不放心,第二是她都生了那么大的气了,现在再去用人家,岂不是很没面子。 女帝想不明白稷下学宫的事,索性也就不想了,拿出来了几份最新的密报看了起来。 “郑秀,夏国黎州一五一年生人,父郑义,农夫,亡。母李妍,黎州望族私生女,因私奔被彻底除名,亦亡。” “父系亲族早亡,母系亲族断绝联系,甚至黎州李家亦不知此人存在。” “未娶妻,无兄弟,无不良嗜好,家住西城柳树街39号,与他人交集甚少。” 倒是厉害,没有世家大族的帮助,竟然还能一步一步的考上状元。 不过他的那套枪法是怎么来的,他之前应该接触不到吧。 难道是在天牢里面学会的? 被自己保护起来的上将军邢行吗?但是他不是用刀的吗? 亦或者是其他早就被抓起来的其他犯人? 不行,一会要再去派人去天牢之中打探一下。 可不能让自己的刀染上别人的印记。 至于稷下学宫的苏循礼,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那些书院应该不至于对刚刚写了两篇镇国诗词的人下手。 女帝一边点评,一边有些无所事事。 毕竟虽然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但是最后事情要怎么办,还是要看具体情况的。 “柔柔,要不然咱们也去微服私访吧。” 姬清的眼中突然射出一道精芒,然后十分认真的看向了一边的柳柔。 只不过柳柔却十分果断的拒绝了。 “我知道您或许会觉得很无聊,但是与其出去微服私访,不如花点时间看看奏折或者提升修为。” “现在郑大人的案件已经查到了关键地步,锦衣卫和东厂也在搜集证据,如果真的有人要对郑大人出手的话,您是可以帮得上忙的。” 柳柔说着,就把一大摞密信放到了女帝的面前。 女帝看了看这些文件,又看了看还在殿中耀武扬威的郑秀。 虽然郑秀能够挫败其他世家子弟确实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 但是他那一副不怕死的样子,真的好贱啊。 虽然这一女帝同意了柳柔的要求,没有去微服私访,而是留下来继续处理政务,但是这颗种子却种下了。 第十六章 来大活了 郑秀把这些人群都收拾了一遍之后,文臣基本上都变得十分听话。 那边的武将虽然也很想和郑秀动手试试,但是却又自持身份,不会主动上前。 郑秀只要不招惹他们,他们也不会主动干什么。 毕竟现在强敌林立,最厉害的那一批人都在边疆。 他们只是充数的,并不能够代表其他人。 这个时候只要平平安安的把这一关度过去就好了。 至于那些勋贵,虽然每一个人都打着属于自己的算盘,但是却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找不痛快。 所以一时之间,偌大的宫殿竟然被郑秀一个人给压制的鸦雀无声。 随着时间的慢慢过去,一桩桩罪名被证实。 一队锦衣卫来到殿内,和一个又一个的文官核对信息。 不管职位大小,只要被确定有问题,就会被带走。 这一次很显然女帝是动了真格的。 除了几位大学士,其他的文官大部分都在瑟瑟发抖。 剩下的那些不发抖的文官,要么就是收的不多,要么就是收的高明,要么就是收的干净。 随着一个个文官被拖出去,其他人大多也就明白了女帝对这次事情的态度。 那就是只拿文官开刀,并不涉及武将和勋贵。 几位大学士的嘴里有些发苦,他们经营了这么久的朝堂,转眼之间就被清洗的一干二净。 但是这一次他们却什么话都不敢说。 逼迫女帝可以,因为他们能够拿捏女帝,但是就在不远处站着的钦差大臣,却不是他们可以随便拿捏的。 刚刚郑秀已经展示了自己的实力,文官想要打过他基本上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至于武将? 天下所有人知道,大夏国的文武关系可以用一句话形容。 在遇到敌人和危险的时候,武将就是最后的防线。 在没有遇到敌人和危险的时候,武将就是大夏国的敌人和危险。 想要武将给文官帮忙?还不如直接杀了武将来的痛快。 至于那些勋贵,说了等于白说。 难道他们辛辛苦苦维持的朝堂,就要这样崩溃了吗? 绝对不能这样,哪怕希望渺茫,该试上一试也还是要试上一试,万一还有机会呢? 现在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从这里出去。 想到这里,首辅齐青海满满的走到了郑秀的身前。 “我等老眼昏花,想必是帮不上什么忙了,偏偏身体又有些不适,请郑大人行个方便。” 齐青海说这番话的时候,甚至还主动朝着郑秀鞠躬。 姿态放的很低,就是想要让郑秀行个方便。 但是却没有想到这郑秀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只是微微把双目闭上,只当看不见又听不见。 齐青海看到这一幕也不觉得意外,毕竟对方不管怎么说都是这一次的钦差大臣。 打蛇不死,必有后患相信对方也是知道的。 对方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让开。 但是他这一次根本就没有打算使用阴谋,他的计划是阳谋。 “郑大人,我这一阵子操劳过度,又受风寒侵扰,身体早已大不如前,这大殿之中温度又低,老夫实在是身体不适,头痛欲裂,五脏俱焚,想要外出就医啊。” 郑秀听到这些,闭上了眼睛连动都没动,别的东西他可能不太清楚。 但是对方那红润的脸色和健壮的身体在顶级武学的判断之下根本就无所遁形。 头痛欲裂和五脏俱焚的表现更是一点都没有。 想要装病,然后保外就医是吧? 对不起,这个机会是不可能的给你的。 那齐青海看到郑秀不为所动,也并不在意,因为自己的这个计策才刚刚开始。 想到这里,齐青海微微一笑,然后直接用文气撞击自己的五脏六腑。 一瞬间那张还算红润就变得苍白起来。 紧接着就是第二下,这一下直接让齐青海的脸上布满了冷汗。 再然后就是第三下,这一次一口鲜血直接就从齐青海的嘴里面喷了出来。 直接溅了郑秀一脸一身。 虽然郑秀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个身子骨健康到不像话的人为什么会瞬间吐血。 但是他知道这肯定并不是因为对方的身体真的出现问题了。 郑秀的心里虽然清楚,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其他人就会清楚。 甚至有不少人等的就是首付达人吐血的这一刻。 他们全都进入到了状态之中。 先是有人两步就冲到了齐青海的身边,立刻就开始抱着齐青海的身子开始痛苦。 然后又有两人直接朝着郑秀狠狠地一撞。 事发突然,哪怕郑秀的步伐已经在全力运转,但是还是被两个人撞倒在地。 另外几个人一看有机会,立刻就朝着郑秀冲了过去。 类似于叠罗汉一样,直接一层层的把郑秀压在了最底下。 而其余的人立刻簇拥着齐青海就准备往外跑。 其他的侍卫就算是想要拦住这群向外逃窜的人,但是他们也不敢。 毕竟那可是当朝首辅,皇帝之下第一人了。 可是偏偏就在齐青海即将要离开宫殿的时候,那些本来抱着他的人竟然齐齐出了意外 每一个都直接摔倒在地一动不动,甚至连齐青海也摔在了地上。 气的齐青海心里面一时间冒出来几千句骂人的话。 但是又出于自己在扮演病人,不得不重新把那些话又给咽了下去。 他不敢催动文气,也不敢直接睁开眼睛,生怕露馅的他就这样在这里直挺挺的愣在了原地。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郑秀,此时也正在自己刚刚重新建立起来的画地为牢之中,看着这几位刚刚扛起首辅跑的飞快的人。 “来啊,继续跑啊,你们刚刚不是跑的很快吗?”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我数五个数,只要你们能够从我脚下的这片空地之中跑出去,那我就既往不咎了。” “但是你们要是跑不出去的话,那可就不要怪我给你们罪加三等了。” 郑秀一边说着,一边直接伸出了自己五个手指头。 “五,四,三,二,一!时间到!” 那几个文官虽然已经在竭尽全力跑了。 但是这毕竟是由郑秀构建的监狱。 所以他们根本就跑不出去,完全是白费力气。 第十七章 逃不出五指山的孙猴子 最先护送着齐青海准备冲出去的几个人都突然摔倒在地的时候。 其他人一时之间,也不敢立刻上去搀扶,只能静观其变。 就在有几个人想要上前试试的时候,就听到外面有人大喊:“女帝驾到!” 齐青海听到这个差点直接气晕了过去。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不是已经演练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吗? 只要出了这个门,这些官员就会分别从不同的路线去逃跑。 甚至还会有太监和小吏接应。 而他自己甚至还知道一条隐秘通道,可以直接从御花园逃到城外。 可就差这么一点,就差这么一点就功亏一篑了啊! 齐青海心中狂震,但是到了最后却也只能无奈摇头。 毕竟在这一刻没有踏出去,再想要踏出去就难了。 “孙太医,去看看首辅怎么样了,要是没有大碍的话,就先让他醒过来吧。” “对了,还有你们那一群人,还不赶紧都站起来,天气冷了,趴在地上难道不凉吗?” “派些人拿些火盆进来,别让这些大人着凉了,对了,饭还没好吗?还没有好就赶紧去催啊,难道还用我教吗?” “毕竟这些人都活动了这么久了,这些文臣应该都已经累得够呛了吧,多吃一些,一会再演一出好戏给朕看看,要不然光打嘴仗多没意思啊,让朕看看你们演一出全武行啊。” 女帝的话不轻不重的传进了这些大臣的耳朵里面。 不管是没有参加刚刚围殴的人,还是参见了刚才单方面被围殴的人,全都不敢说话。 安安静静的站在了自己刚刚的位置。 那些撞击郑秀的人,和叠罗汉的人全都跪倒在地。 此时此刻,只有郑秀和被困在画地为牢之中的几个人还趴在地上。 但是所有人又都非常诡异的忽略了他们,没有人提起,更不会有人刻意提起。 ------------------------------------- “虽然我很佩服你们的勇气,也惊叹你们的计划,更猜不到你们竟然连这一套动作都不知道练了多少遍。” “但是很显然,你们终归是棋差一着。” 在此时的文道秘技画地为牢之中。 郑秀盘坐在几个人的面前,看着这几个人被大山压住的样子十分满意。 虽然他不会用刑,但是他刚刚正好体验了一把被一大堆人压住的感觉。 所以这些人全都被一座大山压着也就不奇怪了。 “恶贼,有什么招数你就尽管用出来吧,我们根本不怕!” 其中一个人一边说着,还一边晃动着自己的身体,想要从这座大山之中挣脱出来。 只不过很可惜的,刚刚被压得很惨的郑秀却没有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所以任凭他们如何晃动身躯,肩头之上的那一座大山却依旧佁然不动。 “没关系,我知道你们现在很急,但是你先别急,你先听我说。” “多了咱们先不提,三朝元老、科道言官、吏部尚书、户部尚书。” “这几个人全都被我钉死在了耻辱柱上,铁证如山之下,没有人能够帮他们翻案。” “你们肯定也会遭受一些骂名,但是肯定不会比他们严重,你们说对不对?” 郑秀看着这几个被压住的人,虽然他们什么都没说,但是他们铁青的表情却已经给出了答案。 “我知道你们既然敢跑出去,就一定有后手在,要不然你们也不会那么拼命。” “现在我想要了解一下你们的后手。” “当然了,我也不会平白让你们难做,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郑秀明白,审问的技巧就是打一个棒子,给一个甜枣,这样才能撬开他们的嘴。 “虽然我不会赦免你们的罪行,但是我可以给你们一个体面的死法” “并且我不会公开你们几个的罪行,甚至我还可以以我个人的名义资助你们的儿子上学。” 郑秀给出来的条件已经很优厚了。 这些人该死的话,是一定要死的,就算不是死刑他们也应该遭受到应有的惩罚。 但是他可以做主,瞒下他们的罪行。 虽然看起来作用不大,但是对于那些看重名声的人来说,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那些人听到这个,很快就有几个人沉不住气的说道。 “我们全都交代便是。” ------------------------------------- 女帝正襟坐在了龙椅之上,然后闭目养神,对于趴在地上的朝臣和那些跪在地上的人管都不管。 喜欢跪着就跪着吧,没关系,今天朕就给他们这个机会。 也幸好今天的她被柳柔给劝住了,不但没有去微服私访。 甚至还分出来了一小部分注意力放在铜镜之上。 要不然估计在他来到这里之前,这些人就已经冲出去了。 但是好在她并没有来晚,而罪证也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应该在天亮之前,就会出结果。 她已经做好了一部分规划,这一次虽然只针对文臣,但是也必然是一次大换血。 一些还能够处理政务的退休的老臣已经被她用红笔圈了出来,到时候直接就能顶上。 然后再大赦天下,之前被她保在天牢之中的大臣也可以放出来了。 甚至她已经准备好伪造一次祥瑞,用这个名头再开一次恩科。 然后向全天下征集人才,来弥补官员的亏空。 到时候新选出来的官员应该足够弥补死亡所带来的空缺。 而且这些新人还会更好掌控一些,到时候她的一些想法和政令也可以被实施。 想到这里,女帝甚至有些高兴,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只不过女帝不知道的是,要不是郑秀及时放到了那些抬着齐青海的人,而首辅也没有必死的决心。 此刻这些人就已经成功跑了,虽然这些人也并没有真的跑出去就是了。 只不过有的时候,暂时的失利却不一定就是失败。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那位女帝刚刚带进来的孙太医是文官的人。 所以即使刚刚文官并没有带着齐青海冲出去,但是他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孙太医会帮他们把没有完成的东西完成,然后他们只需要静静等待就好了。 这时候,女帝和文臣集团各自都打着自己的算盘,他们都在谋划着…… 第十八章 腌臜虫豺,哪来的胆子 很快就到了用饭的时间,每个人的面前都是从御膳房带出来的热乎乎的饭菜。 郑秀和抬人的那几个此时也已经做完了交易。 此时的郑秀虽然满身尘土,衣服上面还有几个脚印,但是却也坐在了食案之后。 不错,这给大臣吃的,和给天牢犯人吃的就是不一样。 郑秀一边想着,一边看向了食案上面的菜肴。 元宝鸡、八珍鸭、清蒸鱼、宝塔肉,甚至还有着一壶陈酿。 要知道,郑秀自从出了天牢之后,就一直什么东西都没吃,坚持到现在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了。 现在的他自然不会在意其他人的目光,直接拿起一只鸡腿就开始啃。 几分钟的时间过去,原本好好的一只鸡,瞬间就被吃的只剩骨头了。 跟其他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毕竟大夏的文官在吃饭的时候,大部分还有着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习惯。 一般都是非常的优雅,哪怕是最下层的官员,也不会吃的这么没品。 至于一边的勋贵则是根本就不屑的吃这些,要不是看在女帝的面子上,他们连筷子都不会动。 一堆凡鸡俗鸭,吃到嘴里面再被石头子搁着牙怎么办? 不过武将就没有那么多规矩了,吃饭的速度和郑秀差不多,只不过吃的没有郑秀干净罢了。 因为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郑秀案子上面的鸭子,几分钟后消失。 鱼,只剩下一条鱼刺。 肉,郑秀恨不得把盘子舔干净。 至于那一壶酒,郑秀直接一口气就喝完了。 郑秀吃的很快,动作也不小,再加上他现在本来就被很多人关注着。 所以在他身上凝聚着的目光自然是越来越多,甚至就连女帝都注意到了他现在的样子。 只不过郑秀没有那个自觉,依旧毫无形象的嘬着只剩下一根大刺的鱼骨头。 “郑爱卿可是没吃饱?爱卿若是没吃饱,我让他们再做一些就是。” “行啊,我自从过来之后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郑秀那话糙的让女帝的脸皮一抽,什么叫自从过来之后? 是说到了天牢之中后,还是说自从当官之后? 其他的官员都爱答不理,就你郑秀高攀不起呗? “来人啊,给郑爱卿加餐,加到他吃不下为止!” 女帝说完之后,立刻有人开始给郑秀布菜。 这一次的菜明显比之前更好,分量也更大,味道也更好,看起来是提升了一个档次的。 郑秀看到这些菜之后,也不跟人家客气,直接拿起来就吃。 之前他的身体被文气强化的时候,也是要消耗能量的。 虽然一般的文气洗礼可以让人的记忆力变强,思考速度变快,信念更加坚定,但是却不会对身体产生影响。 郑秀的身体之所以能被强化,那就跟系统的强化有关系了。 系统要是给你提升等级,并不说把你的等级提升到那里就算了。 而是会帮你把一切暗伤损害都给修复掉。 之前郑秀的底子不好,身体还比较单薄,文气入体之后经常会流失一部分。 所以系统就直接把那些暗伤补了,而且是直接补到了最结实的一种状态。 这也是为什么郑秀刚刚打架的时候,一直打车轮战还一点不累的原因。 这种事情要是让别的练武之人知道了少不得一番羡慕。 因为那种身体已经是最适合修炼的身体,不管是习武、修仙、入魔全都事半功倍。 但是话又说回来,能量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 当时郑秀没有感觉到不舒服是因为郑秀在“不舒服”这一方面的亏空也让系统强行补了。 大概就是池子上面的水龙头在放水,但是底下的盖子没有塞,虽然池子里面一直有水,但是迟早会流干。 现在身体发现有能量来源之后就立刻吸收起来,就像是没有被塞住的池子找到了塞子。 开始用这些来自于食物的能量补充自己的亏空,也就导致郑秀处于一个吃不饱的状态。 随着郑秀面前的盘子越来越多,一些人开始渐渐放下自己的筷子。 反正也吃不下去,不如看着人家吃。 等到有食欲了就吃一口,发现没那么好吃之后就继续看,然后再发现不好吃,依次循环。 而郑秀也因为沉浸于食物的味道,根本就没在乎过周围的人。 一边吸收能量,一边享用美味,甚至还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被完善。 简直是一举三得的好事情。 要知道,郑秀虽然没有统计过原身攒了多少钱,但是居京师,大不易。 就凭那个破破烂烂的小院子,郑秀就知道原身攒下来钱都不一定能够让他敞开吃一顿。 而女帝宴请群臣也不是谁都有机会碰上的,说不好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抱着能多吃点就多吃点,一顿吃饱三天不饿的心态。 郑秀愣是风卷残云的吃了一个时辰,才把饭吃完。 而等到他吃完的时候,那些文官已经彻底不想吃了。 本来一想自己吃的是断头饭就挺难受的。 见过一看人家不但一直在吃,而且吃的还津津有味他们就难受,而且是越看越难受。 其中有一个叫做鸠川的人实在忍不住,便也有感而发的念了一首诗出来。 “开弓没有回头箭,泼水而出复难收。” “早知今日有此时,当初何必此为之。” 诗词引动了轻微的文气震动呢,可是却也是仅仅是一首出县级别的诗词罢了。 看到这一幕,那官员也不觉得意外或者丢人,反倒是缓缓站起身来。 “姓郑的你别得意,我在你那个年纪的时候,也未尝比你现在差。” “你有愿意支持你的帝君,有自己立身的本事,有出众的能力,我现在看你就像是在看十年之前的自己。” “但是我告诉你,你没什么好得意的,等再过十年,彼时彼刻就恰如此时此刻。” 那人还没说完,就被女帝打断。 “够了,你这愚蠢的虫豺,也配和郑秀相提并论?” “先皇当时看你文采斐然,侃侃而谈,日做鸣州诗两首,以为你是有能力的,前后三次问政与你。” “第一次蝗灾,你说按照古法,祭祀蝗神,得到宽恕,蝗灾自会褪去。帝不许!” “第二次旱灾,你说按照古法,说祭祀水神,得到宽恕,旱灾自会褪去,帝又不许!” “第三次粮食欠收,先帝派你赈灾,你为了尽快回京,沿途发放赈灾银子,寺庙发八百,道观发一千,到灾区之后,赈灾用的银两只剩一半,你还说足以。” 看看你做的这些荒唐事,先帝给了你三次机会,难道是让你用来装神弄鬼的吗! 第十九章 三十亿与朝廷鹰犬 女帝说这些话的时候,一字一顿,让所有人都可以听的清清楚楚。 文官那边还能保持沉默,武将却都是纷纷嘲弄一般的笑了起来。 出现问题不想办法解决,只是一味的去祈求神明的宽恕和帮助,他考什么功名啊,当国师多好啊! 那官员虽然听不到他们具体在说什么,但是想来也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先帝留你在朝堂,是因为有爱才之心,希望你有一天可以洗去铅华,为大夏所用。” “先帝心里面有你,总对我说这人日后也许有大用。” “但是却想不到如今的你自视甚高,非但没有领悟先帝的意思,甚至还泯然众人,你想想已经多久没有写出过鸣州诗了。” “你对得起先帝对你的栽培和信任吗,你对得起你的官爵与俸禄吗?” 女帝的话就像是尖刀一样,狠狠的扎在了那个人的心口之上。 是啊,自己确实买过两首鸣州诗,先帝也给过自己机会。 可自己终归只是寻风门的细作,不祭祀寻风门道统,那他这官不就是白做了吗? 只不过有些愧对先皇罢了,不过自己这几十年的青春也陪在这里了,自己并不欠大夏什么。 那人想到这里,躬了躬身,低下了头,就准备等死了。 而一边的郑秀则是趁机多打量了女帝几眼,他都没有想过女帝会帮他说话。 毕竟战士奋勇杀敌的时候,难道还要在乎一把刀的感受吗? 虽然确实节省了他很多麻烦就是。 郑秀一边想着,一边继续静静的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终于在又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才有锦衣卫和太监各带着一本奏折走了进来。 “启禀殿下,关于这次的工部一案,我们已经搜集到了很大一部分证据,已经可以开始审判了。” 那锦衣卫说着,就呈上来了一本账册,然后递给了女帝。 女帝看了看上面牵扯到大小官员,不禁觉得自己有些头疼。 不过这怪不得别人,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 打蛇不死必有后患,这是朝堂大换血的最好机会,如果这一次不下猛药,那么大夏就还是原来那个腐朽的大夏。 杀吧,杀一个人头滚滚,对于大夏来说未必是好事,但是却也不一定就是坏事。 “好了,你们去办吧,朕看到这些东西看到有些头疼。” 女帝把奏折交还给了锦衣卫,然后就重新看向了一边的太监。 那些太监也同样恭恭敬敬的递过来了一本账册,这上面没有那么多的官员。 有的仅仅是一笔一笔的银子,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数量是多少,现在可能还剩多少,能够拿回来多少。 这些数据一笔一笔的加起来,数目应该不少。 女帝想着,就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然后心神狂震,三十亿两! 她都想不到自己的大夏国能被贪污出三十亿两来。 冷静,冷静,冷静! 自己是女帝,现在可千万不能失态。 只不过,真的是太多了啊。 女帝一边想着,一边看向了旁边的太监,似乎是在确定这本奏折的可靠性。 一旁的太监先是迟疑了片刻,然后才猛地点头! 没错,就连他们看到这份数据的时候都吓了一跳。 三十亿白银,应该都能用银子打造一座纯银的城池了吧? 女帝看到太监点头,然后用手颤颤巍巍数了数那些零。 三十亿,真的是三十亿。 下面那一行是可以追回来的数目。 十亿。 等等,这些人明明贪污了三十亿白银,为什么只能追回来三分之一?还有二十亿两呢。 女帝再一起看向旁边的太监。 这一次太监只能无奈的摇头,他们也想要帮女帝把钱追回来。 但是他们没有那个能力,这些银子一般会有三个流向。 第一就是被花出去了,哪怕变卖一些官员的财物,价格也不会比他们买入的时候更低。 第二就是流向来其他地方,比如说流向了世家大族,流向了修仙宗门,甚至还有一些私通外国,直接给帝国送粮送钱。 最后一个流向就有些难以启齿了。 比如说工部的小官贪了五百两,会给主事上供二百两。 主事贪污到了一千两之后,会给侍郎上供四百两。 侍郎贪污到了三千两之后,会给尚书上供一千两。 也正是因为他们一级一级的送银子,才造成了大夏国现在官官相护,互相包庇的风气。 这些在折子上面也写的清清楚楚,女帝看到了也知道这些银子没有办法追回来。 “去追吧,能追回来多少就追回来多少,到不了三分之一你们也就没用了。” 女帝说完这句话,那些太监也都立刻行动起来。 相较于锦衣卫只需要抓人就好了。 他们去追银子就会麻烦很多。 更麻烦的是,他希望自己手底下的小太监都能分得清轻重缓急,千万别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不痛快。 随着锦衣卫和太监开始行动,整个京城都动荡了起来。 不管是多大的官,家中有多少看家护院,在朝廷鹰犬面前通通都不够看。 大殿上不断有人被扭送到两厂大牢。 那个名为国家的沉重不堪的机器,在这一次没有那些锈蚀的阻拦之后,运行的飞快。 几乎每隔个几秒,大牢里面就会多出来一堆人。 也不是没有人想要凑热闹,但是当他们看到全身是血,面目狰狞是锦衣卫的时候,就默默的回到自己的家里,关上了门窗。 在没有人制止的情况下,那些被压抑了很久的朝廷鹰犬,终于再一次亮出了自己的爪牙。 之前就是因为这些文官,到时候他们有事就挨骂,没事也要被数落几句。 现在有机会报仇了,之前侦查好的信息也都能用的上了。 谁家的大门好踹开,谁家的需要霹雳弹。 谁家后花园有密道,谁家仓库有密室。 锦衣卫和厂公此时通力合作,摒弃前嫌,一致对外。 锦衣卫抓人,太监们抄家,两股势力直接荡平了大大小小的门户。 也许他们这些人不清楚别的,但是这破天的大功,他们只要分润到一点就能受用不尽了。 这一次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是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仅仅一夜之间,所有的人就已经被缉拿归案。 等到天空的第一抹阳光洒向大地。 皇宫之中还站着的文臣已然不多。 郑秀也向女帝请命。 第二十章 我想亲自送各位大人上路 第二天清晨,很多人都被押到了刑场之上。 周围早就布满了闻讯而来的老百姓。 里三层外三层的,把整个法场都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你看到了吗,最中间那位好像是当朝的大学士。” “他旁边那两个人也了不得,一看就是六部尚书一级的。” “快看那个白头发老头,他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三朝老臣,奸贼汪朗吗?” “我认得他,我认得他,他就是那个倚得东风势便狂对吧?” “不对不对,倚得东风势便狂是他的子侄,是他身子后面那个不知道名字的。” 虽然这些官员听到了下面的议论之后,大多都感到十分的羞耻,但是他们那厚厚的脸皮却也还能坚持得住。 毕竟要是脸皮不够厚,是当不了京官的。 但是哪怕以他们如此厚实的表皮,在看到刽子手的时候,心里面全都一惊。 虽然消息已经通过孙太医传递出去了,也肯定会有人来救他们的。 但是他们在看到郑秀的一瞬间还是不可抑制的有些慌张。 因为每一次他们看到郑修的时候,好像都没有什么好事发生。 当朝大学士齐青海的官服此时已经被扒了个干净,换上了囚服。 此刻的他怒目圆睁的望着郑秀说道:“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落井下石的小人,现在你满意了吧,我们都要被杀头了,你满意了吧!” 郑秀却用手指轻轻弹了弹自己手中的大刀,发出了“铛铛铛”的脆响。 “几位大人不必过于生气,之前是我郑秀不懂事,没有好好的尽同僚之谊。” “所以昨天晚上我难受了一晚上,今天早上我早早的便过来,想尽一尽同僚之宜了。” 当朝大学士,齐青海听到这句话之后,直接往地上吐了一口痰。 “知道错了就赶紧把我们都放开,然后自己去向女帝请罪,这样我们还能放过你。” “要不然我们全力施为之下,别说是你了,就算是女帝也要惧我等三分。” 他这话一出口,郑秀差点没绷住。 这大学士是怎么了,在监狱里面住了一宿,把脑袋住糊涂了吗。 他郑秀看起来很好骗吗?还是说对方就这么确定自己死不了,所以在这里发癫? “不不不,我想首辅大人,可能是误会下官的意思了。” “我的意思是,我是在为大家伙送行的。” “毕竟大家同僚一场,郑某之前又受到了诸位大人那么多的照顾。” “现在我怕刽子手的刀磨不快,一会砍头变成扯锯,所以亲自来为诸位大人送行。” 郑秀说的,还向诸位大臣展示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刀。 刀口磨得锃光瓦亮,上面还绑了两条白布。 “你们看这刀磨的多锋利呀,下管昨天晚上磨了一晚上,才好不容易把这把锈迹斑斑的刀给磨出来。” “希望诸位大人全都是铁骨铮铮,这样的话,万一把这把刀砍卷刃了,下官也没有带第二把。” “到时候要是有一批黑衣人趁着我没有兵器来劫法场的话,我就很难办了!” 现在他走向了旁边离他最近的一个小官吏,然后一边大声朗读着这名官员的罪行,一边往法场外面围观群众,那里扔小纸条。 “兵部主事曾运,五品官员,贪污白银一万六千,瞒吃空饷,强征壮丁,其余罪责无数,数罪并罚,现判斩立决!” 郑秀说完之后手起刀落,这位兵部主事的人头就咕噜噜的滚到了法场之外。 “恭喜宿主斩杀贪官污吏一名,奖励身体素质提升。” 下面的百姓听到兵部主事的罪行之后,又亲眼看到了这位恶贯满盈的官员被斩首,无人不拍手叫好。 “儿子你看到了吗?你没有白死,郑大人为咱们家报仇了,郑大人是好官啊。” “丈夫,你可以合眼了,那狗官终于被杀了,他终于死了。” “父亲,大夏国终于出了一位好官,终于出了一位好官啊!” 然后郑秀就走向了旁边的礼部主事,跟斩杀那位兵书主事之前做的一样,一边大声朗读着这名官员的罪行,一边往法场外面围观群众,那里扔小纸条。 “礼部主事丁有,五品官员,贪污白银八千两,强抢民女,逼良为娼,其余罪责无数,数罪并罚,现判斩立决。” 然后就又是一颗大好的头颅滚到了法场外面。 “恭喜宿主斩杀贪官污吏一名,奖励练体功法《神雷淬体决》九品。” 外面就又是一阵拍手叫好声和沉冤得雪之声。 随着郑秀手起刀落,被砍下的人头越来越多。 郑秀得到的奖励和奖励的品质也在不断的增加。 “恭喜宿主斩杀贪官污吏一名,奖励修仙功法《上品清仙决》九品。” “恭喜宿主斩杀贪官污吏一名,奖励练体功法《神雷淬体决》八品。” “恭喜宿主斩杀贪官污吏一名,奖励修鬼之法《五方五帝术》七品。” “恭喜宿主斩杀贪官污吏五名,获得阶段性奖励,所有功法修炼进度提升。” 据郑秀的不完全统计,他这一次一共得到了七部功法,包括但不限于鬼修,魔修,体修,双修…… 而且品级已经全部都提升到了六品,要知道他现在最强的文道品阶在被系统提升之前也不过六品罢了。 这一下子,可以说至少省去了他一百多年的苦修,那可是一百多年的,人生有几个一百年啊。 而这些修炼法门,又各自有各自的神通,各自有各自的优势。 炼体的功法不但可以强化身体素质,还能延年益寿。 修仙的功法不但可以提升自己修为,还能御剑飞行。 鬼修的功法就更了不起了,除了可以强化阴魂之外,甚至还可以开阴阳眼。 郑秀不敢说自己的修为是最强的,但是绝对是修行功法最多的。 就以他现在的状态来说,越级杀人那真的跟小儿科一样。 唯一不好的就是太过驳杂,郑秀甚至觉得自己的被系统强化过的身体都有些承受不了。 也就是在他有些苦恼,就连砍头的速度都有些放缓的时候,系统的提示又响了起来。 “恭喜宿主斩杀贪官污吏二十名,奖励顶级功法《阴阴阳合和如意决》。” 此时之前还让郑秀苦恼不堪的各种能量被飞速整合,最后形成了一种黑色的能量缓慢的流经郑秀的全身各处。 这功法可以将郑秀体内所有的能量都转化成一种通用能量,等到郑秀需要使用某种特定的功法的时候,再全部转换成另一种能量。 对此郑秀也只能默默的给系统点了个赞。 行,不愧是我郑秀的系统,就想要什么就来什么,瞌睡了就送枕头。 虽然系统给的奖励一直都是又大又好,但是郑秀却一直都没有放松自己的警惕。 因为他知道,虽然自己杀了二十多个官员,但是其实并没有砍到首恶。 不过这么多百姓都来捧场了,现在法场内外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这么好的机会他们应该是不会放弃的吧。 第二十一章 我已经料到你们会来了 就在郑秀把那些小官杀完之后,准备把自己的刀砍向一位尚书的脑袋的时候。 突然之间一杆长枪,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来,把郑秀手里的大刀砍偏了几分。 而这一杆长枪也像是一个信号一般,一瞬间,有无数的黑衣大汉从人群之中窜了出来。 “一二三四五六七去围攻郑秀。” “八九跟我去营救各位大人!” 随着黑衣汉子的号令落下,立刻就有七个人朝着郑秀围了过来。 郑秀看到这一幕也不慌张,甚至还有些期待。 早在昨天晚上,郑秀就通过诱惑那几个想要抱着齐青海逃跑的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如果时间紧急的话,那么今天就是最好的营救时刻。 所以他故意没有禁止百姓来围观。 一方面是为了把这些人钉死在耻辱柱上,让大家都知道这些人罪有应得,以后也没办法替他们翻案。 一方面是为了重新给大厦的百姓树立一个信心,让他们知道贪官也会有被收拾的一天。 还有一方面就是为了给这群人杀死自己提供方便,虽然有些意外的是自己每杀一个官员修为就可以得到不少的提升。 但是对面竟然敢劫法场应该至少也有五品存在吧? 甚至对方很有可能出动四品高手。 郑秀这样想着就随手一拳,就想要把身边的这几个杂鱼打退,然后直接冲着对面的老大杀过去。 但是也不知道,是因为他身边的杂鱼实在太杂了,还是因为系统提供的能力实在是太强了。 他这一拳直接把三个人锤飞了出去。 剩下的四个人看到这一幕,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发现郑秀又是一拳打了过来。 他们也没有别的准备,只能仓促结阵,然后想要扛下来那一拳。 谁知道哪怕是他们三个人同时分摊郑秀的攻击,却还是有两个人直接生死不知,倒在了地上。 另一个则是直接倒飞出去,嵌进了墙壁之中。 对面的劫狱首领一看这种情况,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了上来。 他跟郑秀对拼了一拳之后,立刻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 对方的力量竟然大的超乎自己的想象,不是说只是一个区区文道六品的人吗? 怎么可能一拳把武道四品的自己打的生疼呢? 难道这个郑秀还有着不为人知的天生神力? 他一边想着,一边继续试探性的出手。 这一次他就谨慎了很多,虽然同样是跟郑秀拼拳,但是每一次都只用七分力,剩下三分,用作变招。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即使是武道四品自己也逐渐的有些招架不住对方的手段。 他下意识的就是一皱眉,心中闪过了很多念头。 因为事情发生的突然,为了能够尽快劫法场,所以他们的人手其实并不充裕。 再加上女帝已经下发了召令,现在整个皇城都进入了警备状态,虽然老百姓们都还能正常行动。 但是哪怕是有一丁点修为的人,想要穿过一条街道,都会立刻遭受到严格的排查。 为了不留下指向他们身后家族的证据,他们这九个人都已经是东拼西凑凑出来的了。 而他作为这次的首领,也是修为最高的一个,已经是四品的修为。 四品啊,几十万个人里面也不过有一两个,他对于自己的修为已经很满意了。 如果连他都不是郑秀的对手,那么他们这群人可能全都要死在这里。 不,甚至那些人已经死在这里了,而自己也要步他们的后尘。 想到这里,他立刻就直接挥出了一击重拳,直冲郑秀的面门。 在他的想法中,郑秀已经跟他拼了这么多拳了,接下来这一拳他突然收力,然后就可以借助反震之力向外逃窜,为自己博取一线生机。 只不过他的想法虽然非常好,但是郑秀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脚下的步子一变。 郑秀直接挺身上前,合身一撞,用脚一绊,把这个劫法场的首领绊倒在地。 然后又一拳一个的收拾了剩余的黑衣人。 而直到这时,才有东西两厂的人姗姗来迟的前来帮忙,只不过来的多少有点晚就是了。 郑秀只能说他很失望,他非常的失望。 连这些黑衣人都不能赐他一死,那么还有谁能够赐他一死呢? 想到这里,郑秀才说顺手把他们都砍了撒撒气。 却不想李援公公,突然之间上前两步。 “郑大人先不急,你要是没那么生气的话,不如把这几个人交给我,等到他们去我东厂走上一圈儿,该说的话也就都说了。” 郑秀一听,说道:“行啊,我正愁不知道该拿他们怎么办呢,你们要是愿意帮我审他们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正好我这边也脱不开身,我继续行刑,等你们审完之后知会我一声让我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在大下皇城撒野。” 李援公公点了点头,便让一群小太监压着这十个黑人回到了东厂。 而这一次那些跪在法场之中的文官,一直维持的淡定从容的样子也全都消失了。 “郑秀,我诅咒你,你不得好死。” “郑秀,我们在阴曹地府之中等着你。” “我们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就等着我们来索命吧!” “郑秀,我操你祖宗十八辈,你***个***,我***的告诉你,你*********,你*********。” 对于这些郑秀只能微笑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一条条罪名被宣读,周围的百姓的呼声也变得越来越高。 一颗颗大好的人头飞起,周围传来都是百姓的叫好之声。 一条条系统的提示音响起,也没有之前那么重要了。 此时整个刑场上面,活着的犯人也就剩几位大学士了。 “郑秀,我们齐家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能够把我们压制住,你确实了不起。” “但是我也告诉你,事情还没有结束,我也没有输。” “只有千年的世家,没有千年的王朝,女帝保不住你,大夏也保不住你。” “我们辛辛苦苦所维持的朝廷的局面毁了,我们不是罪人,你郑秀才是!” 郑秀看着已经装若疯魔的大学士,掏了掏耳朵问道:“你说完了吗?你要是说完了的话,我就送你上路了。” 然后一刀砍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看着飞起的人头和流在地上的鲜血。 郑秀才说到:“原来你们也会流血啊,我还以为你们这些人的血会是黑色的呢。” “恭喜宿主斩杀贪官污吏近百名,获罪的贪官污吏覆盖整个文官群体,解锁特殊奖励与神秘大礼。” 第二十二章 国运加身与香火之力 “特殊奖励:国运加身。因为你打破了大夏朝堂之前脆弱不堪的平衡,重症猛药之下重新给大夏带来了一丝新的希望。” “大夏此时已经将自己的国运与你连接在了一起,你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影响到整个夏国,请务必注意。” “神秘大礼:香火之力。因为你诛杀了恶贯满盈的衮衮诸公,大夏的子民已经将你视作天上的神仙,是专门来拯救他们的。” “大夏的百姓将会自发的在家中供奉你的长生牌位,你可以借助牌位来吸收香火之力,有无穷妙用。” 系统的提示结束后,郑秀一抬头就看到远处的宫殿上面盘踞着一条金龙。 只不过这条金龙懒洋洋的,看到他时候也没怎么动,只是朝着他吸了一口气。 郑秀便立刻觉得自己身上的东西少了一些,甚至还有些疲惫和疼痛之感。 然后那只五爪金龙懒洋洋的点了点头之后,就闭上眼睛假寐了。 至于香火之力?他现在连一点点的感觉都没有。 不是,这是什么情况,你确定这是奖励不是惩罚? “狗系统,你出来,你来跟咱们说道说道,我明明已经超额完成了任务,为什么我反倒觉得自己的身子大不如前了?” “你要是能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还则罢了,你要是说不出来,你就必须再给我补上一份奖励。” 郑秀的话还没有说完,系统就已经钻了出来。 “请宿主保持淡定,如今夏国本就已经是病入膏肓的将死之人,虽然重症猛药却是不错,但是却也有可能直接冲垮病人的身躯。” “宿主此番作为,却是帮大夏解除了后患,但是却也不是现在的大夏可以承受的住的,所以大夏的国运才会暂时衰败下来。” “为了避免大夏直接灭亡,大夏国运吞食你些许运势,以图自保,系统认为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只要宿主日后励精图治,宵衣旰食,辅佐大夏,帮助大夏崛起,到时候这气运自然会翻倍的反补宿主。” 郑秀听完之后,立刻就觉得自己硬了许多,是的,拳头硬了很多。 “所以我辛辛苦苦的帮助大夏破除弊病,杀了这么多的贪官污吏,最后还需要用我的气运去补偿大夏?” “你要是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但是你也可以换一种比较正常的理解方式。你作为大奸臣,弄死了大夏的国之柱石,然后遭到了大夏国运反噬,所以才落得如此下场。” “我不同意,我怀疑你在pua我,而是我有充足的证据。” “嗡嗡嗡,系统发现问题,系统正在处理问题,系统处理问题完成,请耐心等待处理结果。” 又过了将近一刻钟之后,系统才终于有了回复。 “为了弥补宿主损失的气运,系统可以给出两项补偿措施,宿主可以选择两项中的其中一项。” “第一:系统可以抽取夏国的气运,以此来弥补宿主损失的气运。” “第二:系统可以奖励宿主两种作物,以此来为宿主快速的积累气运。” 郑秀看了看两个选择,然后就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如果选择一会有什么后果?” “选择第一项之后,系统会强行抽取夏国的气运,并且解除宿主与夏国之间的绑定,但是鉴于夏国已经到了危急存亡之秋,可能会因为这一次抽取而直接亡国,夏国的百姓也会流离失所。” “那么选择第二项呢?” “选择第二项之后,系统会奖励宿主三种作物,分别是两种粮食作物:土豆、玉米;和一种经济作物:甘蔗。宿主可以用这三种作物来加快大夏国力的复苏,大概在一年之后,大夏的国力就会到达原来的三倍。” 郑秀仅仅是犹豫了片刻,就选择了后者。 虽然前者的速度更快,但是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一点时间而让那么多无辜的人流离失所。 毕竟哪怕没有系统的帮助,他也觉得大夏会在他的建设之下变得越来越好。 甚至在斩杀这批大臣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怎么弥补这一系列的亏空。 查举、孝廉、公推,虽然不如科举科学有效,但是在某种层面上来讲,选拔出来的人才可能比科举选出来的还要让人放心。 ------------------------------------- 与此相隔千里的钦天监之内,国师正在和女帝争吵。 “殿下,你怎么能够做出这么昏庸的事情啊,那些人帮助您治理国家,哪怕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您就这样直接把他们给斩杀了,到时候出现的空缺应该如何弥补,之前的工作又应该如何继续进行?” “我已经和您说过很多遍了,现在的大夏就像是药石无灵的病人,大刀阔斧带来的不是强大,而是死亡啊!” “您看看,这大夏的龙气,之前虽然还残破不堪,病疮满身,但是起码还是活着的啊!” “可就在您的那位郑爱卿动刀之后,大夏这头老龙的病痛虽然被解决了,但是现在已经跟要死了一样。” “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我布下炼神大阵,您去给那些大臣翻案,然后我用秘法蒙蔽他们的神志,让他们以为自己全都是忠良,然后以身饲国,这样才能为大夏争取一线生机。” 国师说到这里,还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似乎是在埋怨女帝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和他商量一样。 “问题是现在已经是最好的机会了,我现在手底下有这样的能臣,有搜集出来的证据,有人替朕吸引火力,朕再不除掉他们,难道要等到错失良机才追悔莫及吗?” 女帝听到过时的那些话语,却也不生气,而是心平气和的解释道。 毕竟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这一次之后,可就真的没有了。 国师听到这女帝这么说之后,觉得女帝还是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然后就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请女帝您先看看大夏现在的龙气,然后再做决断。” 国师说着,就做法让女帝看到现在的龙气。 现在的龙气凝结成的五爪金龙就盘踞在金銮殿的上空,身上的溃烂和脓疮都已经愈合了。 但是果然已经闭上了眼睛,就跟死了一样。 可是还不等女帝细看,就听到一旁的国师大喊。 “这怎么可能?为什么现在大夏的龙气不但百病俱消,而且还凝实如此,这不符合常理啊!” 国师的话语女帝也都听见了,此时她细细打量过去,果然发现大夏的龙气和之前不一样了。 不但金龙身上的伤势不见了,气息也更加平稳了,起伏之间甚至还有霸气隐现,就连金龙身上的鳞片都重新散发出了光泽。 第二十三章 难道真是天佑大夏? 国师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和她所预想的不太一啊。 国运不是已经受到了巨大的损伤了吗? 不是已经都快要玩完了吗,现在怎么又好起来了。 “不对,这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吧,我刚刚观看天象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那个时候的国运都快奄奄一息了,要是有敌国犯边,可能用不了半日,整个国家都会灭亡。” “但是现在看过去,这国运一副潜龙在渊的样子,似乎是已经脱胎换骨,准备进化了。” 这种差别连国师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昨天晚上睡的太迷糊,所以看错了。 但是她看了看自己记录下来的国运情况,这已经是大夏二十年来国运最鼎盛的时候了,而且还是突然反跳。 国师先是喃喃自语了一会,都没有理会一边的女帝。 “行了,国师也不必自责,国师为了我大夏日夜操劳,朕也是看在眼里的。” “一时出错说明不了什么,朕是不会责备你的,只要你还继续为我大夏不断谋划,咱们就当今天的事情什么都没发生过。” 女帝一边宽慰着国师,一边松了一口气,郑秀的死活虽然无关紧要,但是现在的他却关乎到了稷下学宫对于朝堂的态度。 如果能够让稷下学宫重新参与政事的话,对于整个大夏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所以郑秀就算是死,也要在完成自己的任务之后再死。 女帝心中有了决断,一边的国师也是如此。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龙气突然会变成现在这样。 但是现在龙气复苏,不仅对于大夏来说是一件好事,对于自己来说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所以她这衣一次说什么都不能让人阻拦她的计划。 “女帝,臣请羁押郑秀。” “哦,郑秀可曾得罪过你?” “回陛下,郑大人不曾得罪过我。” “哦,那你有为何一定要和郑秀过不去呢?一开始你以国气为由,叫我杀了他;现在国运无碍,你又要叫我羁押他,却是为了什么?” 女帝说着,看向了国师的眼睛。 黑袍之下的目光澄澈,不躲不避。 “虽然国运现在要强于以往的任何时候,但是国家大事不可不察,我怕这是回光返照。” “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会立刻斩杀郑秀镇压国运,这一切都是为了大夏。” 国师说这些话语的时候眼神和目光没有丝毫的闪躲,就像是在阐述一件正常的不能再过正常的小事。 但是之前对她礼待有加的女帝这一次却并没有同意她的要求。 “我不许。” “为什么?” 国师有些吃惊,之前凡遇到有关于国运的事情,女帝向来是愿意听从自己的安排的。 而自己也帮郑秀规避了不少的灾祸,所以两个人可以说是愈加信任才对。 可是如今她只是要一个大臣而已,女帝竟然没有同意。 “国师,虽然御下之术,我不如父亲;治理天下,我不如百官;分辨国气,我不如你;但是对于朝廷的平衡把控,我却做到了所有人都做不到的地步。” “这件事情就此作罢,你不要再说了。” 女帝说着,就朝着外面走去,她还有一些布置没有安排好。 就在这时,国师却突然叫住了她。 “女帝,臣请三亿两白银炼丹。” “如果这一次真的能够从那些贪官污吏之中追回十亿两的话,臣希望陛下能够拨款。” 姬清没有着急答应或者着急拒绝,她只是随后从地上捡起来一把药渣,把玩了一会之后才问道:“为什么。” 她只是不通政事,不理解国运,但是她又不是傻子,现在她拨给国师的银子已经不少了。 甚至她已经是历朝历代的皇帝之中拨款最多的一个,这也是她被追着骂昏庸的原因之一。 “臣最近受到丹仙指引,能够将现有的丹药进行改良,到时候功效可以提升三成。” 女帝听到这里点了点头,炼丹的人有时确实会得到感召,这个跟技艺无关,跟灵感有关。 “你刚刚说想要多少,朕没有听清。” “不多,臣只要三亿两。” “多了,我还没看到成效,银子也没有到手,你一张口就要三亿两银子,朕不同意。” “可是…” “不用可是了,就算朕同意,那些大臣也不会同意的。” 女帝说着,又抓起了一把药渣,在手里揉搓着。 “朕准备拿出一些钱来犒赏士兵,毕竟刚刚治理了文臣,需要让武将安心。” “兵器甲胄,粮草军械,朕都会补发一批,这批银子是必须要花的。” “有些东西想要变现不能着急,不然价格就会被压下来,所以还有一部分是不动产。” “朕还准备将一部分银子纳入私库,朕已经穷了很久了,而那些钱都是朕的钱。” “朕给你拨一亿,这已经不少了。” 女帝说着,又抓了一把药渣,然后才走出大殿。 给钱的事情可以答应,多给一些还是少给一些的问题。 但是羁押郑秀不行,这里面的算计有很多,她也权衡了很多东西之后才做出了这种判断。 原因有很多,但是只拿出最重要的几条就够了。 第一,龙气发生的变化不是国师引起的,虽然国师已经看守了多年的国运。 但是郑秀却真的治好了大夏的顽疾,而且是病入膏肓,药石无灵,已经在国运上具现化的那种顽疾。 第二,郑秀现在正出风头,因为这一次执法,他在民间的声望已经达到了一个很可怕的地步。 所以就算是想要动他,也不能是现在,不然群情激奋之下,对于国家也是损伤。 第三,女帝已经准备好把郑秀当成一个吸引火力的靶子了。 以后等到新的官员补充进来,他们要畏惧朕,但是更要畏惧郑秀。 因为这件事情可以说从头到尾都是郑秀一手操办的。 而郑秀又是孤臣,所以日后郑秀要是出了什么事,还不是要依托自己的庇护。 到时候自己就不用在朝堂之上继续委屈求全了,她就是大夏的实权女帝。 想到这里,女帝不由得心情大好,准备收买收买人心。 “来人呐,摆架御花园,设宴,顺便去宣郑秀前来觐见。” 女帝说完之后,顺手就把刚刚拿出来的药渣递给了一边的小太监。 “带这些东西去太医局,让他们分别一下用的都是什么药,价值几何,问清楚了之后把账册给我带过来。” 第二十四章 摆架御花园,说说为什么 郑秀此时刚刚杀完人,身上的衣服还没有来得及换就被传令要到御花园觐见女帝。 他倒是不介意,反正人都杀了,脸也擦了,衣服上面有点血那也不能怪自己了是吧。 此时有李援的干儿子为郑秀引路。 “想必您就是郑秀郑大人了吧,我的干爹给我提起过您,说您是我大夏百十年都不出的奇人呢!” 郑秀记得这个人,是那天李援来天牢时跟在身边的一个小太监。 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小席子? 虽然这一路上对方一直都在拍郑秀的马屁,但郑秀依旧听的有些昏昏欲睡。 无他,实在是因为这个小太监说的过于枯燥乏味,都是一些空话套话。 别说放在郑秀身上,就算是放在一只狗身上,听着也就那样。 光是拍马屁这一层的手段,这个小太监就远远不如他的干爹李援。 等两个人到了御花园门前的时候,这个叫小席子的太监才恭敬的退去。 正随着一条曲折蜿蜒的小路不断往里走,顺便再观察这四周有没有系统说的三种作物。 只不过一直等到他进入女帝的视野之中,他都没有发现他想要的植物。 “郑卿,过来做吧。” 此时的女帝坐在亭子之中,周围是各种奇花异草,桌上放着的是美味佳肴。 哪怕是见过美女无数的郑秀也不由得一呆。 “爱卿还愣着干什么,难道需要朕亲自去请你吗?” 女帝一边说着玩笑话,一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子,示意郑秀过去坐。 郑秀也自知失仪,于是口中告罪道。 “臣一路行来,所见之花无有如此艳丽者,臣一生时间,所吃食物无有如此精致者。故而一见此景,心神震慑,久久不能释怀,还请女帝赎罪。” “没想到我的郑爱卿连死亡都不会惧怕,竟然也会因为这些美丽花朵而失神吗?坐下吧,今天我们君臣二人只谈家事,不谈国事。” 女帝说着,便夹了一根青菜放入口中,细细咀嚼。 郑秀看到女帝的样子,便也加了一根青菜放入口中,学着女帝的样子咀嚼起来。 “这道菜是白灼树心,选取的是树龄一百六十岁以上的青木的树心炒制而成。” “哪怕是朕,一般情况下也舍不得吃,今天这一盘,至少用了二十颗一百六十年之上的轩木。” 味道确实不错,就是太少了一些。 女帝介绍完之后,又夹起了一个酥球放到了口中,细细咀嚼起来。 等到郑秀也夹起一块之后,女帝便开始解释这道菜。 “这道菜是尖汆乌鱼子,乌鱼子必须是已经练出来妖气的才行,可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 “就这一小盘,已经是朕等了好几年的美味佳肴了。” 女帝说着就又夹了一个。 这道菜的味道确实不错,又鲜又美,一口下去汤汁四溢,回味悠长而无穷。 郑秀也就又加了一个。 然后这一盘就剩下一个了。 郑秀直接趁女帝还在细品的时候,把这最后一个也放到自己的碗里。 而等到女帝再想夹的时候,就发现没有了,而罪魁祸首就是自己宴请的这个人。 他怎么这么不懂事啊,难道就不知道应该自己吃完了之后再吃自己剩下的吗? 刚刚带他进来的太监难道没有教过他吗? 可是她真的很想再吃一个尖汆乌鱼子诶,可遇而不可求的美食啊。 似乎是看到了女帝的目光,郑秀直接夹起了最后一个乌鱼子放到了自己的嘴里。 别说,不愧是让女帝都惦记的食物,确实非常好吃。 女帝看到郑秀那副心满意足的样子,瞬间就有些生气,也就懒得和郑秀介绍那些有的没的了。 直接甩开腮帮子就开始狂吃。 只不过郑秀吃饭的速度是有目共睹的,即使女帝已经非常的不在乎吃相了,但是也不过才吃了一桌子菜的三分之一。 这让女帝有些怀疑自己,她都已经是武道二品的高手了,甚至差一步就可以踏入武道一品。 就这还没有抢过一个文道五品的大臣? 难道说因为自己已经太久不动手,所以功夫都有些懈怠了? “行了,陪着朕在这御花园之中走走。” 女帝说着,就一马当先的走在了前面,郑秀看了看这些干净的盘子底,也就跟了上去。 “你知道朕今天为什么会单独宴请你吗?” 这谁知道啊,总不可能是因为饭做的太多,你一个人吃不了,然后想起我这个饭桶来了吧? 当然了,这种话也就是郑秀在心里面想想,真正说出来是万万不能滴,要不然就是杀头的罪过。 “禀陛下,臣不知。”郑秀说完之后,就继续在女帝的御花园之中寻找他的三种作物。 “爱卿啊,朕要告诉你,当今的大夏朝堂变成这个样子,不是一朝一夕的。太祖皇帝以文臣起家,所以不管是从政策上,还是在法律上,对于文官往往都会网开一面。” “那些文官仗着祖训,每每遇到问题,便顾左右而言他,用祖训来说话,历朝历代的的君主对于这种事情都很头疼,但是却又没有什么办法,毕竟文臣也是大夏朝堂很重要的一部分。” “但是你郑秀如今却不考虑那么多,先是大骂文武群臣,然后又搜集罪证,把这些东西都摆到了明面上,让朕不得不去为了这件事情主持公道。” “现在大夏的文臣已经被你杀了不少,剩下的大部分也都关在牢里,这些官职的亏空怎么办你考虑过吗?” “回陛下,臣没有考虑过。” 很好,你要是考虑过了,我这边的后手可就没有办法施展了。 “没有关系,爱卿,我已经考虑过了,之前我就保护下来了一些忠臣,直臣,让他们告老还乡等待时机。一些被文官排除的异己和理念不合之辈也被朕安排在了天牢之中,不会缺衣少穿。如果朕在伪造一处祥瑞,开一次恩科,那么这些新招纳上来的官员,和之前的那些官员,就可以完美的补充上这些亏空。” 女帝说了很多,但是却发现郑秀一直在四处张望,根本就没有在好好的听他说话,不由得有些不喜。 毕竟这一次宴请你就是用来收买人心的,现在我把话说到最关键的地方,你却在那边东张西望。 你这让我还怎么收买你啊。 想到这里,女帝便突然问道:“朕刚刚说到哪里了?” 第二十六章 你说的对 郑秀的双手放在袖子之中,面色平静如水,看不出来喜怒。 因为他知道,女帝说的是对的,到时候如果百姓们真的能够吃上土豆这种作物。 他们不会想要了解这种植物背后的故事,他们也没有兴趣知道因为这种植物毒死过谁。 他们只会知道以后他们能够吃得饱了,甚至如果女帝主动把这些作物的种子分发出去。 他们还都会感谢女帝仁慈,能够让他们吃得上饱饭,甚至还会高呼女帝圣明。 但是这是不对的,真正为了这件事情奔走的人被杀害,而凶手却可以享受她子民的爱戴。 郑秀此刻的心中就如同过电一样,闪过了不知道多少个念头。 “臣失言,但是臣曾经听过一个故事,想要与陛下分享。” “且说来听听。” 相传在太古时期,在毗邻大海的陆地之上,有一个人杰地灵的王国,君主的名字叫做那列错(智慧开明的意思)。 有一天,那列错和他的弟弟那列杰到一片紧邻大海的草原。 当他们正在一棵苹果树下休息时,突然海中间冒起一个黑色的水柱。 黑色的水柱分开,一位修罗夜叉来到了他们身边,并告诉他们天下所有的妇女都是不可信赖、不可信任的。 那列错和他的弟弟那列杰表示不相信,于是这夜叉就把二人带到了自己的家里。 夜叉喝了几杯酒之后,便沉沉睡去,而此时夜叉的妻子却表示想要和国王交欢。 那列错没有同意那女夜叉的请求,女夜叉便想杀害二人,但是却又被夜叉制止。 然后夜叉就一路无言的把二人送了出来。 那列错和他的弟弟那列杰王国后,就发现那列错的王后行为不端,于是他们便杀死王后。 从此,那列错深深地厌恶妇女便又杀死宫女。 他存心报复,又开始每天娶一个女子来过一夜。 次日便杀掉再娶,完全变成了一个暴君。 这样年复一年,持续了三个年头,杀掉了一千多个女子。 宰相的大女儿听说此事之后,立刻对父亲说这样是不可以。 仅仅是因为其他人犯了错,就去惩罚那些无辜的人,这是暴政啊。 您现在是宰相,有很多事情都是您在替他办,如果有一天他的统治被推翻,您也会受到牵连。 宰相却摇头说道:“现在的国王武力超群,即使是公夜叉也会畏惧他的武力,而母夜叉则会对这样强大的人产生爱慕之心,我们想要推翻他的统治,实在是太难了。” 但是宰相的女儿并没有准备放弃,他想要试图拯救千千万万的女子,更是要拯救自己的父亲,于是她就主动地想要成为那列错的皇后。 宰相的女儿进宫之后,每天晚上都给国王讲一个故事,但是她却每天晚上讲,而且只讲精彩开头和中间,到了结尾就变得令人昏昏欲睡起来。 国王为了听到故事的结尾,进行了许多次尝试,但是他总是提前睡去。 于是宰相的女儿就活过了一天又一天。 就这样,宰相的女儿每天讲一个故事,她的故事无穷无尽,一个比一个精彩,一直讲到第一千零一夜,终于感动了国王。 那列错说:“凭那位夜叉的名义起誓,我决心不杀你了,你的故事让我感动。我将把这些故事记录下来,永远保存。” 宰相的女儿听到这些之后也兴奋的点头。 然后在当天晚上,那列错听到熟悉的地方睡着的时候。 她猛的把一边的杯子摔倒了地方。 然后三十个早就被他父亲安排好的刀斧手瞬间就冲了出来。 把传闻中能够力压三十夜叉的那列错国王在梦中被狠狠地砍掉了一只手臂和一条腿。 哪怕这位那列错国王已经非常努力的搏斗,但是最后还是死在了刀斧手的手里。 而这时宰相也成功的接手了王国,宰相的女儿也招赘了一位其他国家的王子。 最后之后那位那列错国王无人问津。 郑秀说到这里,就看向了一边的女帝,发现女帝竟然在认真的听自己的讲故事。 “咳,臣的故事讲完了,不知道陛下听明白了什么。” “听明白了什么?那位那列错确实该死。” “哦,您也觉得这位那列错该死吗?” “是的,不光他该死,宰相也该死,宰相的女儿也该死,那些刀斧手也该死,别国的王子也该死。” 女帝说的非常的认真。 “宰相助纣为虐,鱼肉百姓,所以他是该死的。” “宰相的女儿是乱臣贼子,而且是早有预谋,所以他也该死。” “那些刀斧手明明知道他们要杀死的是他们的帝王,他们却依旧动手,所以他们也该死。” “至于那别国的王子,呵,不过是一个趋炎附势之徒,不靠自己的努力去改变生活,反而想要靠着入赘天家来改变命运,真是让人瞧不起。” 女帝说完之后,就看向了郑秀,似乎是想要听听郑秀的高见。 但是此时的郑秀已经听傻了,不是,怎么一瞬间就全都该死呢? 咱们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错的不是这些人,而是那个叫那列错的皇帝呢? “陛下,要是那位宰相助纣为虐,鱼肉百姓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他受到了皇帝的命令。” “哦,你的意思是我做错了?” “臣不敢,臣说的只是故事。” 女帝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郑卿,你可能不知道,有很多人都在朝朕要你的脑袋。” “臣知道,臣这一次动了那么多人的利益,又杀了那么多的人,臣该死。” “不,你不知道,这朝廷稳定了好几年了,你不出现,也会失衡,不是因为你来了,所以他失衡了,而是有些人太过胆大妄为了,所以朕要让一些不乖的棋手提前离场。” “臣知道,臣就是陛下的一把刀。” “不,你不知道,你是刀,但你不是我的刀。因为我从来都不是棋手,我喜欢当的是裁判,文臣贪污在所难免,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他们不贪就奇怪了,怪的是他们为什么要掘大夏的根。” “臣知道,许是因为他们早就不想当大夏的官了。” “不,你不知道,好好人不做,要去当狗?有一两个傻子是难免的,但是要说他们全都是傻子,是不可能的。所以再过不久,一定会有大事发生,而且是关于大夏的大事,到时候事情会大到哪怕他们要掘了大夏的根也不在乎。” 女帝说到这里,神情冷静的可怕。 可怕到郑秀觉得这是自己第一次认识女帝。 不是再早些年那个坐在龙椅之上,然后就无所谓的看着奏折,自然会有大臣出手的皇帝。 也不是前几天夜里,充满愤怒的,说着“那些都是朕的钱”的皇帝。 更不是之前饭桌上面,能给自己解释饭菜的皇帝。 “去吧,那些世家大族已经迫不及待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工部尚书。” “明天会有新的朝堂,新的纷争,新的党派,你,没有办法置身事外。” 第二十七章 你们都回去吧 看着郑秀离开的身影,女帝的面上看不出喜怒。 一旁的暗卫却陡然出现在了女帝的身后。 “陛下,这种人相较于效忠于一位帝君,更喜欢效忠于人民,我怕他会坏事。” 女帝没有说话,手指在有节奏地敲打着一些什么。 “你说的我都知道,之前我本来想要让他多活一些时间,用它来多办一些事情,只不过现在看起来,有些事情要提前了。” 女帝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看向了地上的土豆。 “去吧,把这些土豆好好培育培育,亩产三千斤,不,哪怕只有一半,也能让百姓的压力小上许多。” ------------------------------------- 郑秀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其实是有一些懊恼的。 一部分是对女帝的,一部分是对自己。 你说你惹她干嘛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啊。 今天的计划明明是进宫之后,好好的研究一下御花园之中的植物。 看看自己所需要的那三种作物都在那里,看看能不能要回来。 现在好了,三种作物才找到了一种,而且还恶化了自己和皇帝的关系。 虽然自己未必就真的怕着鸟皇帝,但是要是因为这个耽误自己行侠仗义,那可就太亏了。 郑秀一边走一边想,还没有走上几步,就发现一群人已经围了过来。 为首的是一个老人,脸上还带着泪痕。 这不会那些大臣的家属,找自己寻仇来了吧? 现在自己的身体里面潜伏着那么多的能量,万一一拳下去直接把对方给打死,系统不会有惩罚吧。 想到这里,郑秀立刻换了一个方向就开始跑。 而那些人看到了之后,也立刻跟在郑秀的身子后面开始追。 “你别跑了,你快停下。” “你们别追了,你们不追了我就不跑了。” “不行,我们一定要追上你。” “门都没有,就你们那小身板,我怕失手弄死你们,第二就会有人参我当街打死无辜百姓。” 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因为这些人为了追上他,不断地围住堵截,甚至还用自己的身体做障碍。 郑秀没办法,最终被拦截在了一条巷子里面。 “呼,呼,呼,呼,大人,呼呼……你可真能跑啊。” 郑秀看着自己面前气喘吁吁的老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点什么。 看样子都跑掉了半条命了,就这样还在继续追自己,怕不是自己弄死了他的亲儿子吧? 郑秀想到这里,刚准备说点什么没营养的话,就看到这些人全都乌泱泱的跪了下去。 等等,自己想错了?难道这些人不是来找自己寻仇的? 这个念头一出来,那边的老头就说话了。 “郑大人,我们,我们是专门来感谢你的。” 那老头说着,用自己颤颤巍巍的手,从怀里面掏出来了一个小锁。 “这是俺们村凑出来的银子,虽然不多,但是还是村民们都希望俺能把这个带给你,多多少少都是俺们的一份心意。” 那老者说着,就把东西放到了郑秀的手里面。 郑秀忙不迭的想要把东西退还回去,但是那老者却说什么也不接。 而其他人也都纷纷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大人,这是俺娘亲手绣的鞋垫,说是给您穿的,专门缝了五层,你穿上之后肯定舒服。” “大人,这是我家桃树结的桃子,您尝尝吧,虽然不好吃,但是也可以解渴啊。” “大人,这是我自己制作的水壶,虽然不值几个钱,但是也是小人亲手雕刻的。” “大人……” “大人……” “大人……” “大人……” 一声声的大人回响在郑秀的耳边,让他一时之间有些汗颜。 “父老乡亲,你们都停一停,你们都听我说,如果你们是为了感谢我,那么就都带上东西回家去吧。” “我郑秀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你们才做出的这些事,我全都是为了自己啊,要是因此让你们破费,我又于心何忍啊?” “这些东西在你们的眼中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是在我郑秀的眼中,却已经非常贵重了,我实在是受之有愧啊。” 郑秀看着这些质朴的人民,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这些老百姓太善良了,但是也实在是太可怜了,他们明明什么错都没有,却还是要每天早早的就起来干活,直到很晚才能睡去,收成还要看天,要是天道不好,哪怕努力了一年,也很有可能颗粒无收。 那些人听到郑秀这么说,虽然已经明白郑秀不想接受他们的礼物,但是却还是久久不愿散去。 “都回去吧,再晚一些京城是有宵禁的,你们走夜路我也不放心,你们都回去吧。” 郑秀劝慰着这些百姓回家之后,就独自走回了自己的宅子。 而其他人这时也看到了郑秀的那间屋子。 年久失修,破破烂烂,风吹即倒。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堂堂的状元郎竟然会住在这种房子里面。 “大人,让我们帮你重新修缮房子吧。” “大人,我们家还剩了不少瓦片,让我们来替你修缮房子吧。” 郑秀看到这些百姓又有些激动,立刻让他们保持安静。 “乡亲们,你们听我说,也许在你们的眼里这只是一间破房子,但是在我的眼中,他却已经很好了。” “大人,这哪里好啊,一看就四面漏风,夏天热冬天冷。” “是啊大人,这房顶都塌了,下雨漏水,雪多塌顶,不安全啊。” 郑秀看着这些百姓七嘴八舌的讨论,马上就要闹起来。 于是赶忙说道:“无妨,无妨,你们不知道其中乐趣而已。我有诗词为证。” 郑秀说着,就开始念诵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一座矮矮的小山伴随着一个小池塘出现在了百姓的眼里。 “我知道,我知道,我去过那座山,那山是九仙山,传说山上住着九位神仙,非常灵验。” “还有那水,那水我也知道,那是卧龙池,听说经常有人在那水池边看到金龙。” 看到人们渐渐被山水吸引走了注意力,郑秀便继续吟诵道。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 随着诗词的流出,一些本来不存在的东西也渐渐的出现在了郑秀的破屋之中。 早已经被踩烂了的石阶也变得焕然一新,即使上面附着的苔藓也别有一分韵味。 文房四宝静静地摆放在桌子之上,但是没有人怀疑这简陋的文房四宝里面蕴含着多少文气。 被放在不知道那个角落的断弦琴也重新出现在了桌子之上,不但琴弦被重新续上,微风吹拂之间,竟然还能散发出让人宁静的声响。 这时候旁边的老百姓即使不知道这诗词意味着什么,但是却也明白,郑秀的那间“破房子”似乎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破。 随着郑秀的最后几句:“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的念出。 整个房子都被一层光华所包裹,变得风雨不侵,蛇虫不入,杂草不生起来。 第二十八章 各方动向 这边的老百姓都散去了,郑秀也拖着自己疲惫的身子躺在了床上。 这硬板床竟然变得前所未有的舒适,让他几乎一瞬间就睡着了。 而在其他地方,一些人可就睡不着了。 ------------------------------------- “父老乡亲们,我愧对你们的嘱托,那位郑大人说了‘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我们,所以他不收我们的东西啊。’我对不起你们,我简直……”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用拳头狠狠地捶自己的胸口。 他刚想要证明自己的时候,村子里面唯一一个识字的人却突然拦住了他。 “这位郑大人,越是这样,才越能体现他的爱民如子啊,他是高高在上的官!他可以和其他的官一道吃咱们的肉,喝咱们的血,但是他没有,他不但没有,他还不愿意收咱们的礼品,不愿意让咱们委屈。” “这位郑大人不愿意接受咱们的赠予,是希望咱们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啊,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不喜欢钱呢?但是对于这位郑大人来说,有比钱更加重要的东西,那就是让大家安居乐业啊!” 随着这人的解释,越来越多人开始认可他的推断。 毕竟以己度人,没有人是不喜欢钱的,而对于郑大人来说,比钱更加重要的,自然就是国家了。 郑大人是爱国的,是爱人民的,所以他才更加不愿意接受老百姓的赠与啊。 ------------------------------------- 这时候,一堆世家大族全都聚在一个小楼里面。 “你们李家之前不是说那个侍卫已经拦下来了吗?为什么今天还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们确实把那个侍卫给拦下来了,他现在还在我们家的厢房里边好吃好喝呢,说不定那个姓郑的把所有的数据都背下来了呢?” “对了,你们齐家不是说了,能够把所有的罪证都销毁掉,你们为什么没有把首尾做好,让我们这一次损失惨重。” “还不是他们赵家,说了法不责众,女帝不会对这么多人动手,所以我们有些……” 坐在最中间的人一拍桌子,制止了这群人的争吵。 “要吵架那你们都给我滚出去吵,现在我把你们叫过来是为了商量对策的。” 那人身上穿着绫罗绸缎,身上佩戴着各色的首饰,整个人珠光宝气的,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什么装饰品呢。 但是很明显,虽然世家大族都聚集在这里,但是能够为首的,说得上话的,这个人就是其中之一。 “这一次大家都损失惨重,我也知道,可是越是在这个时候,我们就越应该团结起来。” “得到了最新的消息,这一次死了这么多的人,女帝准备起复一些之前远离朝堂的老人了。” “你们赵家的赵定海老前辈和赵定川老前辈会被提拔起来。” “你们巩家的几个小辈,巩喜、巩乐、巩笑三人也会被重用。” “你们丁家的丁俊、丁杰二人可能也会身居要职。” 那人的话说到这里,先是顿了一顿,然后有一种怀疑的语气继续说道。 “除此之外,女帝还会安插一些自己培养出来的心腹,我不知道这些人都有谁,但是我相信各位心里面应该都有数吧?” 此时一个做书生打扮的人开口说道:“自然是有消息的,一些人最近开始活跃了起来,想必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有些沉不住气。” “我们已经在派人和这些人接触了,想必你们其他人世家也是如此,我到时候会整理出来一份名单,希望各位不要怪罪。” “而且,女帝还有可能开一次恩科。” “什么,开恩科?” “你确定吗?大夏已经有些年没有开过恩科了。” “是了,死了这么多人,必须是要补充新血的,女帝会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一开始的那一团珠光宝气看到这些人又要乱起来,再一次拍了拍桌子。 “好了,这种事情无关大雅,安排世家子弟考取功名的事情不用我教你们。” “现在最麻烦的时候,是那个叫郑秀的,咱们布了这么久的局,被他搅和了,可别坏了事情。” “先派出几个人试着拉拢一下,看看能不能用银子收买,虽然机会不大,但也要试试。” “如果实在拉拢不了,那么就准备好死磕吧,他一定会成为我们的阻力,而且我怕女帝趁此机会下黑手。” 这句话一出来,其他人的表情立刻就变得有些阴晴不定起来。 毕竟那件事情,实在是事关重大,哪怕是全大夏的世家聚在一起,也只有三成的把握。 失败了,身死族灭,成功了,说不得就是改朝换代。 想要让自己的家族永远显赫下去,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和王朝绑定在一起啊。 郑秀,在此之前他们听都没有听说过,但是不管是谁,只要敢挡他们这些世家的路,那么他们就一定会碾死这不知死活的臭虫。 ------------------------------------- “查出来了吗,最近他们跳的这么厉害,真当朕是死的吗?” 女帝一边把玩着一小块土豆,一边看向了旁边的太监。 “回陛下,已经在查了,但是还没有结果。” “还没有结果,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有结果,等到大夏亡了能有结果吗?” “陛下,我们已经在尽可能的搜集有用信息了,再过一段时间,一定会有结果的。” 姬清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示意太监可以退下了。 事情太多了,补充官员,平衡朝堂,分发土豆,一国运势,世家压力。 还有那个故事,是说像我这样的昏君迟早有一天会被人取代吗。 是你想要来取代我,还是其他人想要来取代我。 真是麻烦啊,如果是父亲的话,应该会第一时间给他定罪的吧。 不过自己不会,自己还要用他,那边的世家都还没有摆平呢。 第二十九章 有人偷听 “啊~~~~~~~~,睡醒了。” 郑秀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房顶有洞的好处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太阳还没有升起,外面的星星还在眨眼睛。 郑秀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去外面走走。 刚刚推开院门,就看到自己的门口有一个卖馄饨的,还有一个书生。 “来碗馄饨。” “好咧,郑大人您稍等,馄饨马上就好。” 那挑夫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烧水,然后就是“扑通扑通”的混沌下锅的声音。 郑秀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抚摸着上面的青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篇《陋室铭》的缘故,自己只睡了三个时辰,就感觉精神状态前所未有的好,就跟睡了十二个小时一样。 很快一碗混沌就被端到了郑秀的面前。 红红的辣子,翠绿的葱花,清澈的汤底,还有金灿灿的……金子。 “郑大人,这碗馄饨的味道,可以说的上是美味至极了。” “世人都以为金子是财货,只是谁又能知道,这金子能够成为食材呢?” 郑秀有些可惜的看了看这一碗馄饨,然后就把碗放了回去。 “谁派你来的?” “大夏望族。” 郑秀点了点头,大夏的官员们能够贪污致此,这些望族想必也是功不可没。 既然他们会拉拢其他人,自然也会拉拢自己。 只不过前身对此没有兴趣,所以才会住在这间破房子之中。 看着郑秀离开的身影,那人的眉头微微皱起,毕竟要是完不成任务,回去了可不好交代。 “大人,这就不想尝尝这些馄饨吗?” 郑秀没有理他,而是继续向前走去。 虽然昨天在御花园之中吃了一些东西。 但是到了现在就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 那些金子确实不错,但是同样也意味着麻烦。 郑秀想着,就坐到了一家粥铺的门口,而那个书生也坐到了另一张桌子旁边。 “客官您来点什么,我们这里有不断火的热粥和烤饼子,都保证好吃。” “既然如此的话,就来上一碗粥,再加上,一个饼子吧。” “好勒,您稍等,一碗热粥,一个饼子。” 只不过眨眼的功夫,一碗热气腾腾的菜粥和饼子就已经摆放到了郑秀的面前。 郑秀用牙齿摇了摇这饼子,有些咬不动。 看到别人都是把饼子掰碎了,然后放在粥里泡一下才吃,郑秀就学着做了起来。 饼子并不好吃,是用粗粮做的,即使已经在热粥之中泡了一会,但是吃起来却还是有些扎嗓子。 粥也一般,只是普通的米汤,甚至米只有薄薄的一层而已。 可是即使是这样的早餐,也不是谁都有机会吃的,就像棚子外面有很多的平民眼巴巴的看着,但是却也只是看看。 郑秀只吃了一半,就实在是有些吃不下去了,朝着外面的一个小孩招了招手,那小孩就跑了过来。 “给你吃。”郑秀指着那边的米汤说到。 小孩也不嫌米汤烫,也不嫌饼子划嗓子,三两下就已经吃完了。 “你家大人呢?” “我家大人还在睡觉。” “那你为什么一个人出来。” “饿的睡不着,我想出来抓老鼠,但是抓不到。” 小孩说着,又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似乎是没有吃够。 郑秀颠了颠自己衣服里面的铜子,犹豫了片刻之后,就让伙计又拿了一个饼子。 这一次虽然没有米汤,但是小孩却依旧在努力的啃食着饼子。 等到吃完之后,那小孩看郑秀也没有别的事吩咐,立刻就一溜烟的跑走了。 而伙计也站到了门口不远的地方,似乎是怕郑秀逃单。 郑秀刚想要站起来,一只手却搭住了他的肩膀。 “郑大人,咱家看着就是你。” 李援公公说着,就坐到了一边的凳子上。 只不过他却不是来吃饭。 一旁不知道叫什么的干儿子拿出了食盒和饭菜,摆放在两人面前的桌子上。 “李援公公不在宫里面替陛下分忧,怎么会到外面来。” “昨天您写出来传天下的词之后,各方都有些小动作,陛下怕有些人分不清,让我出来看看。” 李援说着,就夹起了几片肥肉,放在了自己的嘴里嚼着。 他咀嚼的很慢,就像是在一点点的品尝着肉的滋味。 只不过郑秀却从他平静的脸上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但是郑秀没有主动开口,因为昨天发生了那档子事之后,他不知道女帝对自己的态度。 而眼前的这位李公公,是唯一能够在宫里替自己说上几句话的了。 郑秀不催,李援也不急,两个人就这样坐在桌子边上,谁也没有开口。 只不过再好的肉片,在被彻底粉碎之后,也会没了味道。 “郑大人你不够冷静,以郑大人的能力,昨天不应该让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的。” 李援一边说着,一边再一次夹起了一片肉。 只不过这一次他只是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 “咱家跟了女帝一段时间了,知道女帝心中是有沟壑的,女帝不会为了些许小事就难为你。” “但是咱家也必须要告诉你,现在的事情很多,不管是来自内部的事情,还是来自外部的事情。” “咱家是做奴才的,必须要为陛下分忧,你昨天只是作了一首《陋室铭》这很好,今天没有收别人的银子也很好。” 李援公公说到这里,把一张字条递给郑秀,然后就狠狠地一甩筷子。 两只筷子就如同利剑一样,直插坐在一边的书生。 那书生看到这一幕虽然有些手忙脚乱,但是真本事他还是有的。 随着几句诗词的念出,这两只筷子也被他稳稳地托在手上。 “哪里来的读书人,难道不知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闻吗?” 李援说完,就有不少人默契的围到了那个书生的边上。 “这位公公,怕是有些误会,在下苏循礼,是稷下学宫的学生,并没有偷听你们二人讲话。” “哦,这么说是我错怪你了,原来你只是一路跟踪郑大人,并没有偷听我们谈话啊。” 第三十章 有三件事情要说 苏循礼听到李援阴阳怪气,也不急也不恼,甚至还十分有规矩的把筷子放到了二人的面前。 然后才对着郑秀开口说道:“前几日祭酒告诉我,如果我想要在文道上更进一步,就需要向您学习。” “昨天我到您的府上的时候,您就已经休息了,于是我就在门外等待。” “再后来我看到世家的探子,便想要跟随师傅学习为人处世之道。” 苏循礼说完之后,执弟子利朝着郑秀摆了摆。 只不过郑秀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祭酒?稷下学宫?郑秀知道这个地方。 之前前身也曾经想要去那里面学习,但是却因为没有门路,也没有那么多的银子,最终被拒之门外。 现在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有稷下学宫里面的人想要主动跟他学习。 一旁的李援倒是不甚意外,毕竟是东厂的厂公,见多识广。 虽然苏循礼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喽啰,但是他却也有些印象。 不过既然是稷下学宫的人,那还真有些不好得罪,毕竟现在的朝廷正需要这些人。 李援想了想,就朝着郑秀招了招手,然后对着苏循礼说道:“我有些事情和他说,你先退开一些距离。” 见到苏循礼果真恭恭敬敬的退到了外面之后。 李援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郑秀的身上。 “有些话从我这里出来,到你那边进去,这段话就不能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郑秀点了点头,他知道李援的意思,接下来要谈的事情,是要担风险的。 “第一件事情我已经说完了,女帝不会为了些许小事为难你,尤其是现在女帝正缺人手。” “第二件事情就比较重要了,那就是前几天劫法场的人已经招供了。” 李援说到这里,先是看了看四周,便用眼神示意郑秀开启“画地为牢”。 郑秀也读懂了他的意思,便直接将两个人的心神传送到了自己的文到秘境之中。 里面的环境和外面一模一样,一样的桌子,一样的食物,只不过其他地方都已经被黑暗笼罩了。 “那些人都是死士,而且都是提前服了毒的死士。” 死士?大夏能藏这么多死士吗?他还以为是别的国家的死士呢。 “我知道你可能会不信,但是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作为东厂的厂公,我见识到的人太多了。” “他们这群人一定都是死士,而且还是用大夏的方法训练出来的死士,这一点我从他们身上的伤痕就能看得出来。” “虽然这些人已经做了充分地准备,但是依靠我们多年的审讯经验,还是得出来的不少的有用信息。” 他们大部分都是名门望族培养出来的死士,而且大部分都是那些世家大族的家生子,所以他们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 而这些人这一次的主要任务是把一些人救出去,因为这些人还藏了一部分银子在一些地方,并没有来得及运走。 那些世家想要动这笔银子,我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就一定要触女帝的眉头。 至于他们的另一个任务就是杀了你,虽然这些人错误的预判了你的实力,但是他们依旧是一群不容小视的力量。 更重要的,这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尤其是在你拒绝了世家大族的拉拢之后,他们肯定会派出更多的人来暗杀你。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要是对方在明处还好,可是对方要是选择无休止的暗杀的话,那可就太累了。 李援说完这些之后,就十分认真的看着郑秀的表情。 如果郑秀为难的话,他就会立刻用私人关系来请动一些人保护郑秀,省的再生事端。 而李援对面的郑秀思考了一会之后,面上却突然露出一丝喜色,因为他却发现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要是对方真的会派那么多人来把自己弄死的话,那么自己岂不是可以直接成为功德大帝了? 对面的李援看到郑秀一幅有些高兴的样子,瞬间就有些摸不到头脑,甚至还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的提醒不太到位。 但是又一想到那天郑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即使是四品的高手,也被郑秀给轻松制住了,自己能够用私人关系请懂的那些人,未必就比这位郑大人更厉害。 到时候那些世家要是真的能力在三品之上的人,也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被钦天监发现,倒也不用太过担心。 当然了,前两件事虽然危险,但是却并不麻烦,真的令他感到头疼的则是第三件事。 “我听说大人和陛下打了一个赌?是有关于天灾的?” 郑秀听到这里,立刻转换了自己之前的态度。 毕竟如果自己刚刚夸下海口,以天灾对赌,要是大夏境内立刻出现什么意外的话。 那么那位把土豆带回来的大人的冤屈可就没有机会沉冤得雪了。 “公公这么说,可是最近有什么祸事发生了?” 郑秀十分认真的看着对面的李援,生怕对方说出来哪里遭灾了。 李援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最近倒是没有什么祸事,但是有些事情我是要告诉您一声的,希望您可以提前做准备。” 李公公说着,就从自己的怀里面掏出了一册竹简。 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着最近大夏发生的天灾人祸。 大夏一五零年春,暴雨,洪水决堤,淹死上万人。 大夏一五零年夏,大旱,赤地千里,复死数万人 大夏一五零年秋,大疫,尸横遍野,十室九空。 ……………… 一桩桩一件件的灾害被记载,每一次都要死上几万人,要是按这么死,哪怕是大夏也没有几个年头。 郑秀一点一点的看过去,终于在大夏一五七年看到了转机。 大夏一五七年秋,蝗灾,国师做法,沟通蝗神,避免大面积受害,死不满万。 大夏一六零年冬,极冷,国师做法,联系祆教,使大夏的一般百姓不被冻死。 ……………… 越到后面,大夏所经历的危害间隔就越大,遭受的危害就越小,而且这些记载无一例外的都和一个人有关,那就是国师。 “公公的意思是,要让我多和国师沟通,然后尽可能的防范天灾?” 郑秀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只不过他的话刚一说出来,对面的李援就叹了一口气。 “要是之前我可能会这么说,但是我刚刚得到消息,国师之前似乎是想要拿你祭天。” “拿我祭天?公公莫不是在开玩笑,我似乎也没有惹到这位国师吧,怎么就要拿我祭天了?” “我也不知,只不过确有此事,只是被女帝拒绝了,希望郑大人多加小心。我知道您一心为民,可是却同样要堤防其他人,有些人要你死,可能与你无关。” 第三十一章 突如其来的南方捷报 送走了李援公公,郑秀坐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静。 毕竟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又太过重磅,让他一时之间有些难以回神。 这个世界竟然有神奇的力量的话,那么要是有人能够沟通或者避免天灾的话,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前身对这种事情知之甚少,让他一时之间有些无从下手。 想到这里,郑秀就看向了一边的苏循礼。 这应该是那种学院派,不管能力怎么样,至少知识层面肯定比自己完善。 想到这里,郑秀就朝着苏循礼招了招手。 苏循礼立刻拱手上前。 “我问你,你可知道天灾?” “自然是知道的,每遇天灾,动辄上百人甚至上万人遇害,要是再有什么连锁反应,死伤的百姓还会更多。” 苏循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郑秀会问自己这种问题,他觉得这也许是郑秀对自己的一种考验,然后就立刻回答起来。 “那我问你,这世间可有掌控天灾的方法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苏循礼的心中在这一瞬间闪过十二万九千六百种念头。 他为什么要问我这种问题? 子不语怪力乱神,这种事情是能随便说的吗? 但是自从新任国师上任以来,大象的天灾确实也少了很多,应该是有的。 按照最普遍的解释来说,每个国家都会有属于自己的国运,若是国运鼎盛,自然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但是要是国运低迷,自然是天灾人祸接连不断。 想要让天灾减少,只要增加国运就可以了,但是国运又岂是那么容易增加了呀? 想到这里,苏循礼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然后才说道。 “依学生所知,想要减少天灾,有很多种方法,比如说巫卜会祭祀天神,人皇得到天地认可,强大的仙人可以施法改变,但是要是说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增加国运了。” 苏循礼说到这里,就认真了起来,因为增加国运,从来都离不开文臣。 “相较于动辄需要几千几万生人祭祀,又或者千万年不出的人皇降世,让退隐深山老林的修真者出手,还是增加国运来的比较简单些。” “朝中上下一心,众正盈朝,政令通明,自然可以增加一国运势,国运强大起来之后,即使是有天灾,也可以被平息或者镇压。” “如果老师有需要的话,弟子可以去说动一些人入朝为官,以正视听。” 苏循礼说完之后就退到了一边,看着眼前的郑秀正在思考着什么。 增加国运就可以避免天灾? 他记得之前的时候,他似乎是得到了一个国运加身的奖励来的,甚至还让国运给反咬了一口。 “特殊奖励:国运加身。因为你打破了大夏朝堂之前脆弱不堪的平衡,重症猛药之下重新给大夏带来了一丝新的希望。” “大夏此时已经将自己的国运与你连接在了一起,你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影响到整个夏国,请务必注意。” 要是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影响到夏国的国运的话,那么自己怎么做才能增加夏国的国运呢。 就在郑秀思考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之前一直软趴趴的盘踞在金殿之上的国运龙脉突然之间抬起了头。 然后目光灼灼的看向了远方,足足过了一刻钟之后,才张开嘴猛吸了一口。 等到他重新爬伏下去的时候,郑秀就感觉到自己的体内多了一下缓缓流动的能量,和之前系统奖励的那些并不一样。 更加的厚重,也更加的强大,就在郑秀考虑这些能量是什么的时候,远方有马蹄声传来。 “八百里加急,南方捷报,萧将军以三十万对六十万,大破敌军,杀敌十万,追杀敌军六十里,现在双方以天水河为界线重新扎营对峙。” “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其他人速速闪开。” 那汉子经过了风霜的捶打,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嗓子因为喊得太多而变得沙哑,但是此时的他脸上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喜色。 南方捷报,大破敌军,真是一个好消息啊,大夏的国运变的强盛应该也与此有关吧。 郑秀想到这里,又突然想到自己前身所写的奏折。 南蛮野心甚大,不可不察,萧将军虽然家学渊源,但是毕竟是第一次上战场,不应该作为主帅,应该派辛干老将军为主帅,萧将军为副帅。 南蛮野心甚大…… 郑秀想到这里,立刻带着一边的苏循礼就朝着皇宫的方向走。 “我现在要去进宫面圣,你要是能够进宫就在我身边待着,你要是不能进宫的话,那就在外面等我。” 苏循礼看着郑秀认真的样子,想了想之后就点了点头,跟在了郑秀的后面。 很快两个人就到了宫门口,只不过很显然他们并不是第一个到的。 此时的宫门之前已经排起了长队,无数的官员都已经在门外等候了。 这一次的人数虽然和之前比有些稀少,但是一些郑秀不太熟悉的老年面孔却已经出现在其中。 甚至之前喝了他那碗酒的老人也在其中,而且看其穿着打扮,品级并不会太低。 此时他主动地走到了郑秀的旁边。 “小友,有些时日不见,你这官职晋升的很快啊。”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还看向了郑秀身后的苏循礼,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而郑秀身后的苏循礼可不像郑秀,人家是正统学院培养出来的首席。 非但一眼就看出来眼前这位不起眼的老人已经是三品大员了,而且还十分周全的还礼。 “老丈,你先别说那么多,我现在就要面圣,我觉得这可能是一个陷阱。” 郑秀说这些话的时候,刻意的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哦?你为什么这么说啊,难道你是信不过萧将军吗?” 那老者却没有一点点的焦急,反而饶有兴致的问道。 “不是,我不是信不过萧将军,而是觉得南蛮狡猾,不可不防啊。” 郑秀一边说着,一边还想要往前挤。 只不过这时却被那老者哭笑不得的拦住了。 然后那老者指着郑秀身边的苏循礼说道。 “你看看人家都不急,你急什么,虽然你郑秀的文采确实不错,但是也不要小瞧了天下的英雄啊。” 第三十二章 请功与争吵 “但是也不要小瞧了天下的英雄啊。”这句话被说出来之后,一旁的苏循礼立刻就知道啦郑秀在担心什么。 然后就把郑秀拉到了一边,然后有些迟疑的看着郑秀。 “郑大人不会是觉得我们南方的大捷是地方在诱敌深入,然后准备设下陷阱,最后再瓮中捉鳖吧?” 郑秀一听这话,立刻就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你既然知道我在担心什么,那么你刚刚为什么还要拦着我,不让我去进宫面圣,你知不知道……” “咳咳咳咳咳……” 郑秀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循礼用一阵咳嗽声给打断了。 他有些古怪的说到:“虽然我作为儒家门生,却是不太了解兵家的情况,但是我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这一次大捷来的可以说是毫无意外。” 然后苏循礼就解释起来。 虽然新任命的萧自成萧将军确实非常的年轻,而且之前也没有上过战场,但是说到底也是世家弟子。 不但自己学习刻苦,卓有成效,而且身边还有很多的家族长辈保护,出谋划策。 比如说这一次跟随他一起外出的就有萧自成的三叔“常胜将萧下宫”,四叔“帐中奇袭萧下敬”,五叔“妙计郎萧下会”,这三人都是夏国成名已久的将领。 即使是萧自成看不破敌人的计谋,有他的这三位叔叔在,也不会让他犯下那种低级错误。 别说这一次朝廷派出了三十万兵马,哪怕仅仅派出去十万兵马,有这三位将军在,也定能大获全胜。 苏循礼说到这里,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其实让萧自成作为主帅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要不然的话萧家要是再想封官就不好封了。” “这些事情是萧家向女帝请示过的,萧家人真的可以说是为了大夏鞠躬尽瘁了。” 郑秀听到这里,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确实是有些浅薄了。 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白手起家,遇到事情就只能靠自己。 还有一部分人只需要张开嘴,自然就会有人把他所需要的东西都放到嘴边。 要是女帝真的像他之前所奏的那样,让辛干老将军去当主帅,到时候功高震主,那才是真的危机啊。 等郑秀把事情都了解清楚之后,就没有了之前的那份焦急,反倒是有时间开始打量周围的那些人。 很多不太熟悉的面孔都已经换上了象征着位高权重的衣服,这些应该是一些被起复的老臣。 他们的精气神大部分都不算太好,但是仍然有一部分人看上去是精神饱满的状态。 其中就包括刚刚那位和郑秀搭话的老丈,此刻的他正在和几个人站在一起商量着什么。 其中还不时的用手比划着什么,看起来是十分兴奋的样子。 不多时,宫门打开,官员们按照品阶入场。 “朕听闻南方大捷,不知诸位大臣现在作何打算啊。” 女帝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一些自己安排好的人。 如果一会没有人提出来她想要的,那么这些人就会顺势把那些东西提出来。 “南方战线大捷,斩敌十万,可以说是一次大胜仗,我建议举国同庆,让百姓们也知道这个好消息。” 一个年轻将士站了出来这般说道。 要是放在之前,一定立刻就会有很多的文官站出来制止这种事情。 只不过这一次却并没有,因为之前的那些文官都已经被砍完了。 而这一次新上任的这一些,也觉得举国同庆是一个好机会。 不但可以稳固民心,还可以让他们也小小露上一面。 这样之前那些宵小也会安分很多。 “准奏!” 其他的将士一看,今天不但那些文臣没有过来扯后腿,甚至就连女帝都非常的好说话。 立刻就开始准备讨要更多。 “之前萧将军临行之前曾经说过这一次带的粮草不多,害怕不足以支撑整场战斗,现在士气正盛,希望陛下可以拨一些粮草给南方战线。” “准奏。” “陛下,希望可以为那些死去的将士做一场法事,让那些将士魂归故里。” “准奏。” “陛下,希望……” “准奏。” 随着那些武将的不断请求,女帝答应了一条又一条建议。 这本就是应有之义,之前早就已经欠了各地将士不少的粮草。 现在只不过是把份额发到应有的数量,之前抄家抄出来的银子本来就是要送往边疆的。 既然这些大臣的要求并不过分,又有正经的理由,那就答应了他们,你好我好大家好。 等到又有一个年轻将士提出想要给边疆加饷的时候,这一场请功大会才被拉下了帷幕。 “诸位爱卿可还有别的事情启奏吗?” 女帝说着,看了一眼之前安排好的那些人,这些人就立刻站了出来。 “启禀陛下,现在我大夏刚刚取得了一场大胜仗,又赶上之前处理了一批官员,臣请开恩科。” “陛下不可,现在各司人手虽少,但是底层官吏并无损失,仍然可以正常工作,开科之事不必着急。” “启禀陛下,各司虽然仍可工作,但是若是官职空缺,政令下达也多有不便。” “陛下不可,科举的目的就是为了朝廷选拔人才用的,三年一科就是为的选拔人才,宁缺毋滥,若是盲目开科,只怕会有害群之马啊!” “启禀殿下……” “陛下不可……” 这一次跟之前一个劲的请功可不一样,人脑子都快吵成狗脑子了,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都是抒发着自己的看法。 几乎每一个人都为了这件事情吵得面红耳赤了。 甚至有些人已经提起了自己的袖子,和旁边的人扭打在了一起。 而且非常喜欢下黑手,招招不离下三路。 看的郑秀也有点手痒。 就在这时,上面的女帝却厉喝一声:“闹够了没有!” 一瞬间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回来。 百官立刻回到自己的位置,开始整理自己的仪容。 既然女帝都安排好了,他们也就没有必要出丑了,反正开不开恩科对于他们的影响并不大,新录用的官员都是要从底部爬起的。 “这件事情我已经想好了,你们也不用再吵了,恩科是一定要开的,礼部好好筹划一番,吏部也拟一份官员的清单送过来,有很多地方需要人,退朝吧。” “吾皇圣明。” 第三十三章 土豆二三事 郑秀看完了这一出安排好的大戏,就准备回去继续研究龙脉和天灾的事情。 但是这时候却被一个没见过的小太监却拦住了他。 “郑大人,女帝陛下找你,还有这位是苏学士吧,女帝说您如果想的话,也可以参加这一次的科举。” “到时候给您安排一个官职,有郑大人在前面顶着,你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苏循礼听到这里还有自己的事情的时候,立刻拱手说道:“替我先谢过女帝陛下的好意。” 几个人说着,郑秀就已经被引导到了女帝所在的宫殿。 郑秀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就高声喊到:“不知今日陛下叫臣来此处所谓何事。” 郑秀喊完之后低着头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就好像和前几天把整个朝堂搅得天翻地覆那个人毫无关系。 女帝看了一会手里的奏折,然后才抬起头看了一眼郑秀。 “郑卿,我看你之前一副对那土豆很了解的样子,朕便想问问你,这土豆生长习性如何,应该如何种植,怎么种植,又该如何提升产量。” 郑秀听到这事,心里面对女帝的不满也稍微减少了一点,至少她还是在乎百姓的。 真要是让一国之君对所有人一视同仁,是不可能发。 一时的失误也是难免的,但是只要她的心里还有百姓,那就不算太坏。 “回女帝,臣确实有一些想法,请允许臣好好思索一番,明天就把和土豆相关的事宜都呈上来。” “不,朕已经等不及了,就现在吧,正好我有一些话想要跟这位苏学士谈谈,你就在这里写,写好了把东西给柳柔就好了。” 女帝说完,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注视着苏循礼。 而郑秀则是十分不客气的做到了女帝刚刚坐的位置,而一旁研墨的柳柔则是跟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继续研墨。 随着一道法阵升起,包裹住了女帝和苏循礼之后,外面就再也没有一丝响动。 “喂,你说他们在里面谈什么呢,也不说让咱们听听,是不是太小气了,她以前也这样吗?” “第一,你不应该随意揣测女帝;第二,女帝不是不让咱们听,是不让你听;第三,我不叫喂,我叫柳柔。” 柳柔头也不抬的说完这三句话,就继续研自己的墨,似乎只是回答了几个小问题。 “话说,那个人的家人现在怎么样,他们都还好吗?” “你说谁?把土豆带回来的那个?” “对,就是那个人,如果……” “没有如果,那人早就把自己的老婆孩子送回乡里了,女帝也没有派人去寻找他们,他们应该还活着,并且过着以前差不多的生活。” 郑秀听到这里,心里觉得好受了一点,至少那个人的家人都还好。 “你说我们会不会有机会,和那个人落的一样的下场吗?” 郑秀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他觉得自己现在没话找话的样子有些尴尬。 但是不说点什么,他觉得气氛会更尴尬。 一旁的柳柔神情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郑秀,毕竟她还真没有听过有人问她类似的问题。 不过她觉得应该是不会的。 其实女帝并不嗜杀,顶多是有些优柔寡断。 不然也不会维持一个畸形的朝廷来确保各方平衡。 甚至哪怕一遍又一遍的被大臣们上奏叫骂,女帝也不过是当做没看见一样。 这么样一想的话,在这次清洗文官之前。 女帝不但非常勤政,而且还是一位仁君。 郑秀在柳柔走神的时候好,已经洋洋洒洒的写了几千字。 比如说种土豆是有技巧的,可以把发芽的土豆切块做成种子,可以选一些健壮芽点比较多的种子。土壤要用沙质土壤,在种植之前可以将土豆切开种植,切完之后要将切口的水分晾干。 又或者是种土豆的方法,栽种土豆可以在春季进行,南方要在秋季10-11月份进行。这种作物根据地理环境可能两熟或者三熟,并且可以很好的抵抗天灾。 等到柳柔回神的时候,郑秀都已经开始在揉自己的手腕了。 果然毛笔用着还是没有硬笔习惯,幸好还有原身的书法在,要不然写出来字肯定难看至极。 “郑大人,你说土豆这种东西可以一年两熟甚至三熟?” “是的,一般就只能两熟,但是有一部分地方可以做到一年三熟,我看过大夏的地图,再南方一些的地方可以做到。” “您是说,一年两熟,一次的产量就是五千斤,也就是说,这种叫做土豆的东西,一年可以产出一万斤粮食?” “是的,但是受限于技术问题,我觉得应该能够有我估计都八成左右就很不错了,主要还是要看农户们自己的努力才行。” 柳柔听到这里,开始自己的心里飞快的盘算。 一个农夫拼尽全力大概可以耕作五十亩地。 而一亩地的收成则是在一石左右。 如果春天种麦子,秋天种粟的话。 那么产量就可以翻一倍,达到两石左右,也就是大概300斤。 也就是说,从今以后,即使是保守估计。 在农户们不会种植土豆的前提下,收成只有预估的六成左右,也就是六千斤。 那么农户们的收成依旧是之前的二十倍之多。 二十倍!不但可以让每个人吃饱,更重要的是税收,这是一笔巨大的税收。 军队的粮饷以后就不再是让人头疼的问题。 之前一直屡屡犯边的小国也可以随意出兵。 现在御花园种植的这几株土豆已经被女帝派人暗中保护了起来,日夜有人守护在土豆旁边。 甚至还找了一批农家的学士每天记录植物的长势如何。 等到这几株植物长成之后,就被当做种株,经过两次的繁衍之后,就可以验证郑大人说的话是否是神的。 要是真的话,那么就是福生万家,功德无量的好事。 郑秀看一边的柳柔总是和自己说两句话就开始沉思。 自己又不好意思打断她的思路,然后就瞟了一眼一本打开的奏折。 上面是这么记录的。 “萧将军大破敌军于二牛山,一路追赶残存敌军,杀敌三万余,俘虏七万余,以天水河为界限,重新安营扎寨,夺回疆土六十里。” 而奏折上面,还画着一张简易的地形图。 河流的两岸是双方的大帐,下流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上游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 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 第三十四章 此子诚天授乎 两军驻扎在河岸的两边,而且上面还是郁郁葱葱的森林。 对方真不会在上面修起一道水坝,然后准备泄洪水淹大军吗? 郑秀有些拿不准主意,毕竟自己看到的只是一份简陋的奏报,并不能确定周围的环境怎么样。 而且苏循礼也告诉自己了,不要小看了天下的英雄。 这次挂帅的虽然只是一个叫做萧自成的小将。 但是真正出谋划策的却是他的三叔“常胜将萧下宫”,四叔“帐中奇袭萧下敬”,五叔“妙计郎萧下会”。 要是经验丰富的将军,应该不会真的被对面给埋伏到吧? 又或者其实我们的人已经在上游修好了大坝,准备好了木桩,然后用来水淹南蛮? 这时候柳柔也回过神来,看到郑秀在看那本奏折,立刻就把奏折合上了。 “这种东西以后不要随便看,有些奏折看不看没有关系,有些奏折看了就是杀头的罪过。” “那么哪些奏折看了是杀头的罪过。” “这里没有,但是你上一次去的那个地方有。” 就在郑秀想要多问两句的时候,那边的法阵就开始慢慢消融。 女帝还是站在一开始自己站立的地方,而苏循礼则是把腰弯的很低。 “行了,这些话跟你说了,你自己多留意一些,今时不同往日,朝廷对于稷下学宫的态度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了,朕还是蛮期待稷下学宫的大才的。” 女帝说完,就挥了挥手,示意两个人可以走了。 自然有人领着郑秀和苏循礼一前一后的离开宫殿。 而此时的女帝则是拿起了郑秀刚刚写好的东西。 “他说的都是真的,这样培育的话,真的可以做到亩产万斤?” “没有,他说以现在的大夏的农户的能力,做到六成就已经不错了。” 女帝听到这里,坐在自己的龙椅之上,然后手指轻轻敲打着桌案上的砚台。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随着女帝思考的深入,她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直到这好好的砚台突然被摁的粉碎,一旁的柳柔才明白现在的女帝有多震惊。 武道二品不仅仅意味着超凡入胜的武力,更是对自己身体的绝对掌控。 到了这一步,虽然还不能算得上飞花摘叶皆可修行,但是也差不多了。 他们对自己身体的掌控已经到达了极致,而女帝自从修成二品之后,就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真气外泄。 而这一次,粉碎的砚台就是女帝真气外泄的最好证明。 似乎是注意到了柳柔的震惊,女帝便冷声说道。 “六成,也就是六千斤,这要是真的,哪怕就是下一道罪己诏也是理所应当的。” “毕竟朕耽误了大夏很多年,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这种名叫土豆的植物现在就应该遍布大夏各处才是。” “朕不怕下罪己诏,朕知道这一次的罪己诏下发之后,即使是有人恶意引导,朕也是功大于过,毕竟种子的分发和育种,到最后一定是朝廷在做。” “朕不理解的是,郑秀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虽然每个人都有秘密不假,但是你觉得他的秘密太多了吗?” “数术、农学、武道、审讯,这些一个正常的读书人基本上不太会接触的东西,他却是样样精通。” 女帝说到这里,即使闭口不言,柳柔也知道了她的意思。 确实太可疑了,武技可以说是在牢里学会的,数术可以说是君子六艺要学的,农学可以说是在古籍中看到的。 但是审讯这项技能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掌握的。 而且李援公公向女帝禀报郑秀审犯人时的情况她也看到了。 平日里左右逢源的李公公竟然对这个郑秀推崇备至,甚至已经有点追捧的意思了。 而且还要求所有审讯机构和衙门都应该学习这种“郑氏审讯法”。 甚至李援还给这种审讯方式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那就是“囚徒困境”。 当太多的巧合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的时候,那就绝对不是巧合。 “戌、亥,你们两个去暗中保护郑秀的安全,一定不要让他发现你们在。” “是。” 两个黑影应声出现,向着女帝抱拳。 “每隔五日,上报他平时的行动流程,要是有什么反常举动,立刻来向我汇报。” “是。” “盯紧一些,不要让我失望。” “是。” 十二暗卫中排名比较靠后的两个离开之后。 柳柔也大概明白了女帝的意思,不管这个郑秀身上有多少秘密。 只要他不对大夏造成危害,那么女帝就暂时不会动他。 但是如果郑秀做出什么反常举动的话,那么等待郑秀的估计就是东西两厂的酷刑了。 “把这些东西给御花园看守着的农家一份,让他们以最快的时间验证这上面的真伪。” “唯望此子诚天授乎,不失大夏奇才千古。” 女帝说完这些,刚准备继续处理之前的奏折,就发现自己打开的战报被合上了。 “刚刚郑大人盯着这张奏折思考了很久,所以我就把它合上了。” “你的意思是,他除了数术、农学、武道、审讯之外,还精通战事?” “罢了,反正戌、亥都已经去了,那么就把酉也派过去盯着一点。” 女帝自言自语的说完这句话之后,立刻又有一道黑影朝着门外滑去,看样子是去找之前的那两位了。 女帝又看了一会奏折,发现自己并没有看出来什么之后,又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哪有人什么都会的。 兴许只是郑秀一时好奇罢了。 ------------------------------------- 走在回去的路上,郑秀一直在思考水攻的可能性。 森林,汛期,河岸,大败,追击,驻扎。 一切都好像是刚刚好,没有什么好怀疑的地方,但是他就是觉得不对。 而一边的苏循礼也在思考着女帝开出来的条件。 高官厚禄,他全都有。 特权孤本,他不在乎。 但是女帝却答应可以给他安排一个郑秀属官。 而且还不需付出什么,顶多是给一份可用之人的花名册罢了。 到时候条件还是女帝派人和他们谈,不管能不能谈成,到时候和他就都没有关系了。 自己就这么一天天蹲在人家房子外面也不太合适啊。 虽然说郑大人家的房子确实能够一点点的凝练他的文气就是了。 要不然,问问郑大人? 第三十五章 关于兵法的推演 苏循礼还没有来得及向郑秀询问一些什么,郑秀就率先开口了。 “京城里面,最精通兵事的是谁?” “当然是刚刚在宫门之前寒暄的刑行老将军了。” “那你知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我现在有事情找他。” “知道是知道,但是拜访这种人一般都需要提前送拜帖,要不然不合乎礼数。” “现在已经顾不上什么礼数了,立刻带我去。” 苏循礼看着郑秀认真的脸色,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然后就在头前带路。 虽然不知道郑大人在他和女帝交谈的时候经历了什么,但是很明显的是郑大人的事情更加重要一些。 两人在大街上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就到了一扇看起来气势恢宏的大门之前。 看到这两人在此处驻足,自然有下人出来迎接二人。 “不知道二位来此是为什么,可曾递交过什么拜帖?” “你只需要告诉你家大人,来的是工部尚书郑秀即可。” 苏循礼说完这句话之后,对面的下人立刻就朝着里屋跑去。 还有其他人把二人引导到上房,添茶倒水。 很快一道爽朗的笑声就从里面传来。 “你这新上任的工部尚书不去你那工部报到,怎么却到我这将军府耍起了官威啊。”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和郑秀有过牢房酒水情的刑行老将军。 “老将军,此时来,是有要事相商,特地向您来请教的。” 郑秀说完这句话,也就为这一次的见面定下了基调。 而对面的刑行一听,不是来找麻烦的也立刻松了一口气。 毕竟眼前的这位郑秀,可是一天砍了将近一百颗头的狠人。 即使是在战场上冲杀了十余次的士兵,都未必能杀过那么多的人。 刑行松了一口气之后,就把两个人带到了书房之中。 “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能让郑大人觉得为难,还要向我这朽木一般的人来请教。”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我在女帝的书房里面,看到了一份奏折……” 郑秀十分认真的把自己看到的东西和想到的东西都说了一遍。 只不过对面的刑行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似乎是在思考着郑秀说的那些事情的可行性。 只是几个呼吸,行刑就把自己桌子上面的灯台一扭。 旁边的一幅画像立刻就翻转过来,露出了一个可供一人通行的小洞。 然后刑行就一马当先的走了进去,郑秀和苏循礼对视了一眼之后,也就跟了上去。 一开始环境还很昏暗,但是等到刑行用火折子把灯点燃之后,一副巨大的沙盘就出现在了几人的眼中。 郑秀只能大概的判断,最中间的那个城池应该就是京师。 旁边的一座高山应该是比较出名的九仙山。 其他的东西他就不知道了。 而刑行则是朝着南面移动,终于在一处非常靠近边界的地方停下。 然后开始一步一步的推演。 从两军的阵旗,开战的时机,战斗的交锋,撤退的方向。 一开始刑行还需要摆弄几番,到了后面,只是一个呼吸的工夫,沙盘上就可以模拟很多次大战了。 一次又一次,经过来二十多次推演,郑秀无聊的都要睡着的时候,刑行才停下自己的动作。 “你的顾虑未必没有可能。” 刑行说着,就对着不太了解兵势的郑秀和苏循礼解释起来。 正常的作战情况,一次战斗很难建立这么大的战功,尤其是在双方都是步兵的情况下。 战斗的惨烈还会加剧,但是战斗的损伤却会减少。 而且南蛮的撤退路线有三条,最好的撤退路线是直接向南撤离。 这样他们不但可以回到属于他们自己的城池,还可以得到物资的补给。 比较稳妥的是向西南方撤离,因为那边地势险峻,多有乱石奇瘴。 这些对于大夏的军队来说是阻碍,他们却可以如履平地。 而向着天水河撤退,则是最最差的路线,不但渡河本身就是一个难题。 对于士兵是极大的考验,而且渡河之后还有可能带来很多的疾病。 只要是稍微懂点兵势的人,一般都不会做出这种选择,但是对面偏偏就做了。 至于天水河的上游,在沙盘之上看一看的清清楚楚,郁郁葱葱的森林之中,就是一片巨大的湖泊。 现在天气还比较正常,两军可以隔岸对峙。 要是下雨的话,湖泊的水流淤积,堤岸被冲垮的话,立刻就会水淹两军。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萧家人之前不是守护南方的,对于南方的情况还不够了解。 不管是对于敌军的判断,还是对于情势的把控,都非常的生疏。 经过刑行将军的这一番解释之后,郑秀也知道自己的担心并不是不无道理的。 "所以?" “所以我会现在,立刻,马上,通知殿下,让陛下准备好战败准备。” 刑行说完这句话之后,立刻就穿了一身衣服,准备离开。 看到旁边的郑秀还没走之后,便立刻提醒道。 “你现在立刻回去,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来过我这里,毕竟现在全体文官都视你如水火,要是再让武将注意到你,那就更加不是好事了。” “一个文官并不可怕,但是一个精通军事的文官,绝对是所有武将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一次要是萧家战败,不仅仅是南蛮会来找大夏的麻烦,还会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来找大夏的麻烦 ,甚至就连之前积压的麻烦也会一股脑的涌出来。” 老将军说完之后,就直接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而一边的苏循礼也拉了拉郑秀的衣服,示意他们两个也应该走了。 只不过就在他们走出府门的时候,迎面就撞上来了当场的首辅。 此时的齐青海正从轿子上下来,自然有奴才跪在一边充当脚蹬。 等到他完全走下来的时候,就看见郑秀和苏循礼两个人。 齐青海只冷哼一声,就走到了邢府的大门之前,说明自己的来意。 而门房也是恭恭敬敬的把这位权倾朝野的老臣请了进去。 第三十六章 你想要学什么,我教你啊 两个人回到了郑秀的家里,面对面的坐在一张桌案之前。 郑秀翻遍了自己的处所之后,才找出来了两个豁口的杯子。 然后抓了一把茶叶沫子,扔到了杯子里面,再到了点水,就算是两杯茶了。 “这半天下来,我发现你这个并不坏,你跟在我什么想要学点什么,我教你啊。” 郑秀拿出来了一份好为人师的态度,毕竟前世今生,他还是第一次做老师。 要是对方愿意的话,那么这苏循礼就是他郑秀的亲传大弟子了。 对面的苏循礼依旧是执弟子礼,先是表达了自己的感谢之后,才轻声问道。 “请问老师,什么样的人,才能开创一个和谐美好,推崇仁义的时代呢?” 郑秀听到这个问题之后,立刻就来了兴趣。 要是对方向自己请教学问上面的事情,那么他能够教给对方的并不多,哪怕有着前身的底子,他也未必就比眼前的这个人文学更好。 但是要是谈到这种十分有纵深的事情,那么他相信在这个世界之中,绝对没有人比自己的经验更加丰富。 “既然你问怎样才能开创一个和谐美好,推崇仁义的时代,那么我觉得有几个方面是绕不开的。” “第一:圣明的君主,懂得休养生息,发展经济,凝聚民心,平衡军势。” “第二:完备的法律,做到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 “第三:稳定的社会,百姓安居乐业,吃穿不愁,手里有钱,各有所好。” 郑秀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用手沾着水在桌子上面书写。 自上而下的开始整理,应该怎么做,那样做了有什么后果,可能遇到哪些问题。 事无巨细的都被郑秀用水写在了桌案之上。 此时不但苏循礼进入到了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就连其他三个暗卫也都被震惊了。 能够成为暗卫的,只有强大的武力是不够的,还需要丰富的知识。 隐蔽身形,精致草药,审时度度,搜集情报等等等等…… 虽然对于郑秀说的那些东西,她们做不到完全明白,但是结合自身的经历,他们很快就发现,郑大人说的都是对的。 只不过可能有些天马行空,不切合实际,甚至有点……大逆不道。 毕竟不管什么时候,诽谤君上都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郑秀说到后面语速越来越快,写下的东西越来越多,很快桌子上面的东西就不够用了。 这时候郑秀就开始继续在地面上写。 两个人全都半蹲在地上,郑秀一边写,一边解释,苏循礼一边理解一边提问。 就这样两个人从立法谈到了经济,从教育谈到晋升,从生产力谈到生产关系。 甚至整个房子的地板都不够写的,他们又把阵地转移到了院子里。 “如果有一天,每个人都可以从事自己热爱的行业,每一种职业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商人的儿子可以和奴隶的儿子一同学习,整个社会都消除了歧视,那么就可以真正建造一个和谐美好,推崇仁义的时代了。” 郑秀说完这些,才擦了擦自己头上不存在的虚汗。 然后看着逐渐蒸发的水痕,然后说道。 “今天的这些东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而一边的苏循礼则是在一边喃喃的说到:“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人们共同劳动、共同分享劳动成果的公有制形式,让百姓当家做主,就是共……” “就是共同建设的乌托邦。” “可是你刚刚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啊。” “那就是你记错了,我肯定是这么说的。” 而此时此刻,上面的三个暗卫也把郑秀写出来的东西全部整理完毕,最后封进了一个小桶里面。 然后贴上属于暗卫的封条之后,就抛到了不远处的一个情报点。 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把它们记录下来的东西递交到陛下那里。 只不过三人也还是沉浸在郑秀刚刚所诉说的一切中。 “你们说,那种天下大同,再也没有战争,每个人都安居乐业的世界真的存在吗?” “别想了,郑大人刚刚也说了,那种情况是不可能存在的,毕竟现在的生产力是远远不够的。” “那要是生产力够了呢?” “……” “这些事情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圣上自然会有决断的。” 三个人在此刻有些庆幸,因为他们是暗卫,所以他们才能在今天听到这么多东西。 但是他们三个又有些遗憾,正因为他们是暗卫,所以他们只能听,却不能做些什么。 郑秀看到苏循礼还在思考,就开始研究现在自己的国运加身有什么用。 只是呼吸间,就有一只温婉贤良的仙鹤出现在了他的身侧。 这仙鹤似乎是有灵智的,用自己的喙点了点郑秀的肩膀,示意自己可以和他交流。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身边?” “我是国运的化身,可以变成各种形状,虽然你现在的位格到不了一品,但是鉴于你反哺国运,我化身仙鹤上面也同意了。” “上面?”郑秀有些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单词,难道国运之间也会划分层级吗。 “是的,上面,最上面的自然是龙气,我们都算是龙气的副产物,所以自然是人家的下属。” “而且我们要是长期得不到补充,可能也会慢慢消散,所以……” 仙鹤十分拟人的摊了摊自己的爪子,就像是无数打工人一样抒发着自己的无奈。 “那你可以说说你有什么用吗?” “当然可以,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仙鹤说着,就开始详细介绍自己的能力。 国运之事,用之在国,事无巨细,皆可用之。 比如说有奸邪小人想要谋害郑秀,那么国运就可以通过消耗自身来把这些计谋破坏掉。 再比如说如果国家遇到什么大的危害,这些国运也可以自发的预警。 再比如说,当一个人的国运十分强大,强大到已经可以影响一国的时候。 用于自己的国家,就可以富国强兵,减少天灾,避免人祸,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用于别人的国家,就可以让别的国家佞臣当道,君臣疑心,事故频发,灾祸延年。 仙鹤说完之后,郑秀久久不能回神。 看起来这国运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甚至还要强大很多。 “那么现在有多少人能够像我这样运用国运呢?” “据我所知,大夏当朝的国师可以熟练地运用国运,其中的造诣已经高的不知凡几。” “至于其他国家的就不太清楚了,像是南离,北荒这些比较大的国家,都有能够操纵国运的能人,基本上是和大夏国师同一水平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