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于微末》 第一章 唐家湾 陵江西岸稀稀落落的几栋高楼处,那是炎国果州繁华的商业区。江面上一层层薄薄雾气弥漫开来,随着微风飘散在东岸江边的丛丛芦苇尖上,蜻蜓点水一般,倏地消散在清新的空气里。 “西畔长风荡绿漪,东岸雪茅过白驹。矫骑踏水荻花里,百鸟成行忽惊起。放浪一江芦穗中,醉兀皎绫忘时空。”《过陵江》的诗句让果州这一湾碧水苇荡远近闻名。 芦苇丛往东不远的地方,是个较大的村庄,村庄靠近果州地区高平县高阳镇的小街区。村庄人家大多姓唐,庄子北面近临白塔山。陵江之水蜿蜒绕山顺流,千百年间由北向南浸涤出一汪半月形的湾碕之地,故名唐家湾。 近代炎国之地经受外敌百年凌辱,人民生灵涂炭,经济一片萧条。炎国建国三十多年来,在开国元勋们的带领下,各方面都取得了长足发展。 可是,与水蓝星上的发达国家相比,炎国还较贫弱,国力不够强大,在不少领域仍是一穷二白。 尤其在广大农村,民众的思想意识还较落后,家族观念很强。唐家湾虽然临近县城,但和炎国的其它农村地区别无二致。 几个月前,在炎国大地实行“革故鼎新,发展经济”的春风还没吹到这里来呢。 现在,唐家湾依然如故,就像那湾碕之地的陵江水一样,安静地往复回旋,没有一片浪花显现。 一个秋日的深夜,阵阵江风夹带着雨水倾泻直下,把岸边的芦苇吹打得东倒西歪。随着夜空中一道华丽丽的闪电,滚滚雷鸣由远而近霹雳炸响。 这时,一个身穿黢黑斗篷长衣的蒙面人好似凭空出现,一脚踏入地面的水洼里,“啪!”的一声泥水飞溅。他快速转过头来,慌张地向身后看了一眼,紧蹙的眉宇在闪电雷鸣中舒展开来。 接着,他长吁一口气后,迈步钻进芦苇丛中,向东面的唐家湾方向疾驰而去。 又一道闪电之下,隐约可见他后背长衣下鼓起的小包在微微蠕动,似乎还有婴儿的哭泣声由近及远消失在雨夜之中。 陵江东面的唐家湾分上唐湾和下唐湾。上唐湾交通方便,以商为主,经济条件较好。下唐湾离城区较远,以农为主,相对贫困。 下唐湾最南边一片丘陵之上的黑青瓦房,就是春荷家。瓦房占地近百平方米,房前有个小院坝,院坝周围几株万年青的墨绿叶子上,像涂了一层油般光滑发亮。 房屋共有三间卧室和一个居中的堂屋,房子中后方是个不足十平方米的小内院。黑青瓦房虽然年生已久,但整个房屋建造紧凑,给人舒适温暖的感觉。 光阴荏苒,十年而过。 春荷家因为一个男人的加入,变得有了生机和活力。春荷也在这个男人的关爱照护下,过着幸福温暖的生活。 唐书文就是十年前入赘春荷家的男人,村里人都不怎么了解这个半路进入唐家湾的中年人。可能他都不姓唐吧,进村后入乡随俗改的姓?而且,他当时还带来一个出生不久的男婴,说是在江边芦苇丛里捡来的。 大家都知道唐书文一表人才、知书识礼,身体还倍儿棒。而春荷个头较矮,相貌平平,识字不多的她就乐呵呵的得了个“金龟婿”。 春荷的父母因病去世较早,没有兄弟姊妹,因为家里还有多年的欠账,所以一直都没有积蓄。近十一年来,她和唐书文日复一日,起早摸黑地辛辛苦苦支撑起这个家庭。 春荷两人的大儿子唐映天今年十一岁了,就读于高平县省属名校白塔中学初一。别看他小小年纪,有时爱插科打诨捉弄人,却是一位聪明睿智、说话还头头是道的小大人。 小屁孩虽然身体纤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但却生得面如冠玉、白白净净。 初秋已至,在这天放学的路上,映天穿着略显臃肿还有些泛白的蓝布衣裤,脚踏一双旧胶鞋,蹦蹦跳跳欢天喜地的样子,好像从来就没烦过什么事儿。 他一进家门,将打着小补丁的书包径直甩向床头,转身向内院飞快地跑去。 这时,内院中蹲着个一头软黄毛发的小男孩,身穿老旧的灰色衣服,粗大的裤筒拖在地上,完全遮住了他的脚丫子。 很明显,小孩的衣裤和映天一样,都是父母省吃俭用,将大人的衣物裁剪改小后得来的。 小男孩名叫唐寒冰,是映天的二弟,也是一副瘦骨嶙峋、弱不禁风的样子。他面色稍黑,骨架子却大,如果生活能有所改善,以后准会长成如父亲一般的大个子。 寒冰性格孤僻、沉默寡言,喜好独处,却不愿与人交流。 此时,映天看见蹲在地上耍着石子的小弟,探身问道:“寒冰,妈呢?”小弟头也不抬,惜字如金:“砍芭茅。” 芭茅,是芦苇在本地的俗名。 映天俯身说道:“跟哥走,去帮帮妈。”说完话,就牵着寒冰的小手,向外面快步走去。 小寒冰转头剜了眼大哥,嘟哝着嘴,满脸不情愿地吧嗒吧嗒跟着出了门。 芭茅地是春荷家的自留地,离小丘陵有半小时路程。下唐湾族人分给他们家的只有三亩芭茅和两亩菜地。芭茅地里,还有一条宽大的引水渠从中横穿而过。 远远的,映天就看见父母在烈日下汗流浃背地弯腰挥刀,一片片芭茅如割韭菜般哗哗倒下。 此时,唐书文频频劝慰着春荷,要她多歇息一会儿。春荷每每站起身来,都是一副累得够呛的样子。 平日里,映天总觉得父亲从未感觉累。如果每天二十四小时不停的忙活,他似乎都可以不用休息。父亲每顿饭吃得很少,身体却健壮,力气也很大,在外面就没有什么重活拿不下来的。 父母很恩爱,父亲还经常为母亲推拿身子骨,使得原本身体瘦削、病怏怏的母亲越发康健,脸色也红润了许多。 映天很崇拜父亲,看向他的眼睛里总像是倒映着一座巍峨屹立的大山。 这时,映天拉着二弟走到芭茅地边,他关心地说道:“妈,让我来吧,你去歇一会儿。”春荷转过头,满脸慈祥地问道:“天儿,作业做了没有?这么早就跑出来了。” “早做了,让我来砍!”映天飞快地拾起地上的弯刀,一步两跨就钻进了芦苇丛中。 父亲看看他,摇了摇头,微微一笑后,继续弯腰挥刀。顿时,雪白如絮的芭茅花在微风吹拂下,满天飞舞飘散。 平时木讷寡言的寒冰,竟乐呵呵地追着白色的花絮跑来跑去,小手在空中不停地挥动抓弄着。 忽然,只听“嘶嘶”声响,映天好像看见一条长长的黑影向他疾速飞来!心慌意乱之下,他本能地飞快后退,猛地举刀于胸前防备。 “砰!”的一声劲响,一缕光芒瞬闪而至。只见黑影如落石一般,“啪”地砸向地面,卷成一团不再动弹。 映天定睛一看,霎时冷汗涔涔。居然是一条乌青长蛇!几株冒出地面的芭茅桩子刺穿蛇身,蛇血已汩汩流流淌了出来。 “天儿!”春荷大声地惊呼起来,顿时脸色惨白,目瞪口呆,浑身还直打哆嗦。她怔愣地看着映天,半天说不出话来。 第二章 四呆 此时,空气如凝固了一般。几秒钟后,才听见有重重的呼吸声响起。 “爸,是你打的吗?”回过神的映天急促问道,眼中满是惊愕之色。 “没事了,一条乌梢蛇而已。”唐书文轻描淡写地说道。接着,他跨前两步拾起了蛇身。 “你心大,都吓着天儿了。”春荷看了看在一旁目瞪口呆的寒冰,就急忙跑到映天的面前,仔细查看他的身体,生怕有什么好歹。 “妈,我没事。”映天安慰了母亲一声,满脸崇拜地望向父亲:“爸,你太厉害了,你怎么做到的?” “就是力气大一点,没啥好奇怪的。”唐书文平静地说道,还是那幅漫不经心的样子。 “天儿,没事就好。”唐书文怜爱地摸了摸映天的小脑袋,朝妻儿举了举乌梢蛇,微微一笑道:“晚上打牙祭,咱们有的吃了。” 一家人笑呵呵地一番快速收拾着,就想早点回家吃肉喝汤。 “走吧,回家。”唐书文大力士般挑起两堆小山一样的芦苇,沿着旁边的引水渠,阔步向前走去。 “天儿,去表婶家把芙儿接回来。不要贪玩,要快去快回!”春荷一边吩咐着映天,一边背上一小捆芭茅蕙。 然后,她小声地催促着寒冰,满含温情地看了眼已经走远的唐书文,便紧跟了上去。 这时,映天听见芭茅荡中一阵“悉索”的声响,跟着又是一道清脆洪亮的唳叫,一只头颈碧蓝的白鹤扑腾着翅膀,迎着满天红霞向远处飞去。 他痴痴地望着渐渐消失在天际的白鹤,已然沉醉于江边如画的美景中。 片刻后,映天满脸享受地微微一笑,便乐滋滋地向上唐湾跑去,身后留下一连串欢声笑语:“落霞与孤鹤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书中诗句应景,古人说的没错。呵呵” 芙儿是家里的小女儿,原来的全名叫唐寒芙,自己改名为妙芙。她比寒冰小两岁,白里透红的小脸蛋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滴溜溜直转。芙儿从小就是美人胚子,头上扎着两个小翘辫,乖巧灵动,调皮可爱。 小可爱记忆力超强,成绩也倍儿棒。她在学校跳了一级,现在七岁就上了小学三年级。芙儿老爱学着大哥一副人小鬼大的样儿,时常逗得父母眼笑眉舒,也被他们视为掌上明珠。 前些年,唐书文不知从哪里弄了条血脉纯正的小狼狗,浑身赤褐色的绒毛,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它经常伴随妙芙左右,芙儿管它叫“四呆”。呵呵,小可爱都把它当着家里老四看待了。 经过唐书文的精心喂养和训教,四呆很听话。它比一般的土狗长得壮硕,即使仍是小身板,却有着大力气。妙芙经常坐在它的背上跑来跑去,已形影不离、乐不可支了。 表婶家住在村子北面的偏偶之地,离上唐湾大院子还有段距离。表婶的丈夫死于两年前的车祸,虽然获得了些赔偿,但没了一家之主后,她们母女俩的生活每况愈下,日渐困顿。 唐映天紧走慢赶了十来分钟,来到大院子外一棵满是白花的老槐树下。 大院子里,一群小孩正叽叽喳喳地闹个不停。 唐冲是上唐湾家主唐盛的小儿子,十来岁的他平时骄横跋扈,一直对四呆很感兴趣,早就想占为己有。这次遇到妙芙带四呆过来,他便认为机会难得,可以下手了。 这时,唐冲指了指爬在地上吐着舌头的四呆,向坐在台阶上的妙芙戏谑道:“小狗给我玩玩?”瞧他那架势,好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问我吗?不管用的。”妙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旁若无人地回应了一声,还一幅老神在在的模样。 冰雪聪明的芙儿,长期在映天的耳濡目染下,举手投足间也有样学样地像个小大人。 “不问你问谁总不该问狗吧?哈哈!”唐冲大笑起来。他旁边的一群跟屁虫愣了一下,也谄笑着一阵起哄。 “狗问了,四呆都不会答应。”妙芙瞟了眼唐冲,轻描淡写地摆了摆小手。 “你?”唐冲语塞,跟着就涨红了脸色,似乎已濒临暴走的边沿了。 “那就打得它答应,不就得了。”唐冲突然讪笑道。他的腮帮子微微抖动着,还转头朝背后的几个小跟班眨了眨眼。 “打它!”“打得它听话!”跟屁虫们立马叫嚣附和。其中,尖嘴猴腮的唐成更是跃跃欲试,表现得最为积极。 妙芙身旁的表姐白瑶顿时脸颊发白,颤颤巍巍地感到害怕。她低着头看向地面,唐家小少爷可不是白瑶能够招惹得起的。 “四呆,起来!”妙芙憋红了小脸,手背在身后,抬头挺胸一声娇喝:“谁敢来?被咬了自讨苦吃!” 四呆腾地站了起来,斗了斗身上的灰尘,尾巴高高翘起,龇露獠牙“呜呜”低鸣。 唐冲和身旁的一众跟班瞧着四呆凶猛的模样,惧怕得一下子怔住了。白瑶赶忙伸手扯了下妙芙的衣角,急切道:“小妹,快走!” 这时,唐冲一步跨出,伸手猛地推向白瑶,大声地叫道:“有你屁事,滚开些!” 接着,他一边张开双手拦住妙芙,一边扭头冲身后的唐成挤了下眼睛。只见跟班唐成立马会意,拔腿跑进了不远处的上唐湾练功房。 唐家湾只有这一处练功房,主要供上唐湾人使用。他们请了个教习,练的都是些粗浅的功夫。 唐冲这帮小家伙怕吃苦,时不时地跑到练功房装模作样地耍一番假把式后,就算是完成了大人们布置的练功任务。 大院子中,倒在地上的白瑶弄了一身泥灰,白净的双手也渗出了鲜血。她的眼睛里含着泪水,欲哭无助的样子甚是可怜。 一会儿功夫,唐成从练功房拿出几根棍子,转眼间就递给了唐冲几人。众小伙旋即向两个女孩围了上来,妄图逞凶硬夺四呆。 “住手!”只见一个小人影儿大叫一声跑了过来,一把拉起白瑶,双眼圆瞪怒视着众人。 “哥!”“天哥!”两女孩看着跑过来的唐映天,异口同声地喊道。 “呵,来了个帮手?还是个痩猴!哈哈”唐冲笑嘻嘻地看着矮他半个头的唐映天,脸上讥讽的表情暴露无遗。 这时,唐冲还急智地耍了个小聪明。只见他快步冲上前,将胸口顶了过去。 映天丝毫不怵,向后退了一步,伸手一把推开唐冲。同时,他朝白瑶轻轻地摆了下头,小声地示意道:“别呆在这,快回去!” 白瑶比映天年龄小一些,知道他向来有主见,往往对他言听计从。 此时,小女孩赓即会意,忍着疼痛快步离开后,远远地站在老槐树下,伸长脖子担心地看着院子中的兄妹俩。 “你还敢动手?唐成,上!”唐冲奸计得逞,借机大声叫嚷道。 唐成持棍高高举起,劈头盖脸地招呼了过去。映天眼帘一缩,机敏地侧身躲过来袭的木棍。 与此同时,唐冲跨步上前,握棍向他腰身处用力横扫。映天猝不及防,只得以右手抵挡。 “啪!”的一声,棍子扫中映天的小臂,痛得他呲牙咧嘴,不停地甩着受伤的小手,口中还“嗬嗬”有声的疼得叫了出来。 唐冲不依不饶,趁机又敲来一计闷棍。妙芙眼看着大哥要吃大亏,抬手指着唐冲,娇喝一声:“四呆,咬他!” 四呆“嗷”地吼叫着,后腿撑地猛的纵身跃起,张着利齿大口向唐冲咬去。 第三章 祸事 唐冲一时愕然,立马快速后退。哪知他还是慢了半拍,“啊!”的一声惨叫,已被四呆咬中左臂。 “撕啦”一下,唐冲衣袖已被扯烂,手臂鲜血淋淋不容直视。 四呆一咬即成不再跟进,嘴中仍然“嗷嗷”低鸣,全身赤褐绒毛根根竖立。它牙如剔刀沾血,狂吐幡带长舌,活脱脱一狗当关,万夫莫开的凶样。 “恶狗咬人了!”一伙小跟班围拢在唐冲的身边,大声地叫嚷着。 一会儿功夫,家主唐盛就带着一帮族人冲了出来。很快,他就瞧见了坐在地上哭天喊地的小儿子。 唐盛蹲下身子,仔细地检查儿子的伤情,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抬起头来,双眼怒视映天兄妹俩,声色俱厉地大声问道:“你们的狗咬伤了我儿子?” “唐家主,唐冲先打人,还要强抢”映天无所畏惧,据理力争。 “住口!”唐盛不容他辩解,高声道:“咬伤了我儿,这狗就得死!你们也跑不了。”说着,大手一挥,身后的族人便要围拢过来。 “哥,快跑!”妙芙脸色发白,小手使劲拉了下映天,随即翻身骑上狗背。 映天即刻反应过来,猛地抬手指向众人身后,面显惊恐之色。他大喝一声:“看,那边是什么?”正欲围拢过来的上唐湾人都扭头回望时,映天已快速地坐到了四呆的背上。 “跑!哈哈。”映天见成功地瞒天过海,一声低喝后哈哈大笑。他一手抱紧妙芙的小man腰,另一只手拍向四呆的屁股。 只听“啪哒!”声响,四呆一下子跃出几米远。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们已向上唐湾的大院子外奔去。 “哪里跑?小兔崽子!”唐盛气急败坏,用力将手上的棍子甩了出去,木棍在空中翻了几个滚后,“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唐盛愤怒地看着疾驰而去的兄妹俩,脸色阴沉着狠狠地说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哼!” 没多久,四呆就驮着两兄妹回到了家里。因为担心父母责怪,在回来的路上,映天就和妙芙串通好了,不能将今天的事告诉他们。 “天儿,叫上老二和芙儿吃饭了。”春荷在厨房里吆喝道。映天回应了一声,就招呼两弟妹去了。 一会儿,一家人围桌而坐。春荷满心欢喜地端上一口陶瓷大碗,碗里是炖成了烂肉的乳白色蛇羹汤,汤面上还漂浮着几颗散发着清香的碧绿葱花。接着,她又端了一大盆调好料的挂面放在桌子中间。 妙芙懂事的为大家分发碗筷,在她将一口青色瓷碗递到映天手中时,寒冰的小手跟着伸了过来:“我要青碗。” 映天正要缩手,右臂却被寒冰的小手紧紧抓住,难以动弹。 “啊!”的一声惨叫,映天感觉钻心的疼痛。他猛地站了起来,脸形都痛苦地扭曲起来。寒冰的小手像有魔法似的,牵引着映天的身子向前不断倾斜。 “怎么了,天儿?”春荷心疼地忙问道。 “没事。”映天强忍着痛楚,低头否认道。妙芙疼心地看着他,不知所措。寒冰立刻松开了小手,惊讶地看向大哥。 唐书文起身轻握着映天的右手,小心地慢慢撩起他的衣袖。只见映天的小手臂已经红肿得厉害,有一大块都淤血乌青了。 “怎么回事?”唐书文冷静地问道。 映天歉意地看了父母一眼,只得老老实实地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 “这可怎么办?”春荷顿感焦虑,担心上唐湾家主来找麻烦。势大阴冷的唐盛,可不是他们这个小家庭能惹得起的。 “对不起,妈……是他们先打人。”虽然映天低头认错,但总觉得他和灵妹是被动防卫,便嘟着嘴想要争辩一番---小家伙不服输的性格一如既往,不曾改变。 春荷爱怜地看着映天,无奈地一声叹息。她呆坐一旁,满脸愁苦地沉思默想。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明天一早去上唐湾赔个罪,也看看唐家主儿子的伤势。” 唐书文轻描淡写地说道,跟着又沉吟了一句:“嗯,我会治好他的。” “爸?”三个子女担心地望着父亲,不约而同地齐声叫道,都担心他会惹上麻烦。 “没事,相信我。”唐书文看了看映天三兄妹,又深情地对春荷说道:“别担心,我心里有数。吃饭吧,都要凉了。” 听了父亲的话,映天三人终于松了口气,跟着就哧噜哧噜吃起了挂面,还饶有兴致地品尝着鲜嫩味美的蛇羹汤。春荷虽然觉得稍有宽慰,但还是难以放下心来。 吃完晚饭,唐书文对映天说道:“天儿,过来一下,我看看你的伤势。”映天便跟着父亲走进了里间的屋子。 父子俩坐在房间里的小桌旁,在唐书文的示意下,映天伸出了右手。 “转过头去,闭上眼睛。”唐书文吩咐道。映天愣了一下,随即转过脑袋,听话地照办。 不一会儿,映天感觉整支手臂像是放置在一个暖袋里,被一股温热的气体包围滋润着。慢慢地,他又有了细小针尖轻啄肌肤的微痒之感。同时,那淤血处的疼痛感正在急速消退。 又过了一会儿,红肿发热的手臂像是裹着个冰袋,浸润着冰凉,舒服异常。 映天很是稀奇,转过头来想看看父亲用的什么方法医治自己。 “别动!不然好不了。”唐书文低声地提醒道。 几分钟过后,映天听见父亲说道:“可以了。”他便回头看着已经恢复如常的手臂,心里顿时充满惊喜。 映天笑呵呵地望着父亲,惊疑道:“爸,你用的什么手段?好奇怪的感觉,就这么快搞定了?” “没什么,以后你会知道的。”唐书文还是那副淡然的神色。接着,他慈祥地对映天说道:“天儿,复习一会儿功课,早点睡觉。” 唐书文说完,就迈步走出了房间。 第二天是周六,春荷一大早就起床煎饼做饭。唐书文吃完饭后,像是满怀心事一般,放轻了脚步,挨个地走进儿女的房间。 他轻轻地抚摸着三个小脑袋,又为他们掖掖被子。在凝视了一会儿酣睡的子女们后,他就准备去上唐湾负荆请罪了。 这时,春荷追上前来,手里揣着两个冒着热气的鸡蛋。她递给唐书文,满脸愁苦道:“书文,拿着……路上再吃点。” “别担心,他们不会拿我怎样。”唐书文微笑着回应,似乎没事儿一般。 正在这时,白瑶满头大汗地冲进了屋子,向唐书文急喊:“文叔,唐盛带人来了!我妈喊我过来,叫你们赶快出去躲躲。” “啊!书文……我们去找家主吧?”春荷愁绪如麻,担惊受怕地望着丈夫。她口中的家主就是那个胆小怕事的小老头,下唐湾的唐明礼。 这时,映天三兄妹也被惊醒了,已快速地跑了出来。映天看着春荷,疑惑道:“妈,我们不怕他们!家主这么怕事,他帮得了咱们吗?” 春荷瞪了映天一眼,正要开口说话。只见唐书文面色平静地说道:“别慌,我正好去会会他们。”说着就走出门外。 “文叔,他们人多,好几个是练功房的人。还……还有唐盛的大儿子唐少良和他师傅!”白瑶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第四章 武者 唐少良多年前就加入了高平县城的雷霸武道馆,花费了唐盛不少的钱财,还听说他目前的武道境界都到淬体中期的程度了! 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达到这个水平,唐少良可以算得上天才了。这还真不辱其名,确实是少年良才啊! 要知道,中小城市的普通武者修炼到淬体中期都已二十好几了,更不用说还有太多的普通人因资质欠缺,不能淬体成为武者。 其实,水蓝星上的武者不能明确识别和划分武道的具体境界,只能将每个大境界分为前期、中期、后期和巅峰等四个层次。 而且,当一名武者动用内气时,与其真实实力相当的人,或更强的人才能对其武道境界进行粗略的判断。这个情况,映天三兄妹目前还不知晓。 淬体即可练气,称为斗之气,淬体巅峰是淬体武者的最高境界。淬体即淬练身骨,使皮肤逐渐坚硬,体质更加强壮,骨骼越发坚韧,从而使人的力量和速度等有极大的增幅。 一般情况下,普通淬体中期境界的武者可敌前期武者二三人,但如天才唐少良这般可越级挑战的武者,至少能硬抗普通淬体前期武者五人不输,更别说对付不能淬体的普通人,可能一阵拳风都会刮倒一片了。 当然,一名武者面对众多实力弱小的对手时,不是简单地以乘法来计算他能应付的人数。因为对手虽然弱小,但人数越多,就越难应对。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 再高境界的武者,当面对太多低他几层或一两个大境界的对手时,也只能跑路逃命,不能力敌。 其实,武者的实力虽然与境界息息相关,但也和其修炼的功法武技强弱、身体的强度,以及速度、力量等众多因素密不可分。 功法武技强大的武者,同阶战斗赢面更大,甚至少数人可仅凭百不获一的极强功法越级战败对手。 在水蓝星,天才武者虽少,万人难出一个,但他们不仅天资傲人,悟性超强,武道境界进阶迅速,还能越级战斗。 然而,一般天才和几百近千年难出的超级天才区别还是较大,更别说那种极为罕见、几千上万年都难出一个的绝世天才了。 听说唐少良的师傅还是先天强者,虽然映天们不清楚武者的实力,但猜测出他应是更为强悍的人物!白瑶怎能不担心?春荷更显得忐忑不安,脸色都变得越来越白了。 “别怕,我先去道声歉,再和他们讲讲道理。你们离我远一点,不要跟近了。”唐书文还是那么淡定地边走边说,脸上却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忧虑之色。 听罢丈夫的叮嘱,春荷拉着儿女们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还不忘嘱咐白瑶避嫌。毕竟白瑶母女俩都住在上唐湾,要为她们的安全着想。白瑶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听话地向一旁慢慢走开。 十几分钟后,唐书文就走到下唐湾一处名为湾柳坝的草坪上。湾柳坝就是前面那处较为广阔之地,差不多有半个足球场大小。 那里满地都是郁郁葱葱的小草,长得特别茂盛,像一张大大的绿茵绒毯。坝子边上挺拔矗立的棵棵垂柳,在微风轻拂中不停摇曳、翩翩起舞,还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时,对面赫然走来一大群人,为首的就是上唐湾家主唐盛。他身后跟着一帮族人,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威风八面颇有气势。 随着上唐湾人的到来,湾柳坝的宁静和这一片盎然绿意顿时烟消云散。 “站住!你是下唐湾的唐书文?”人群中一位二十来岁的青年厉声喝道。 “这位可是上唐湾家主唐盛?”唐书文微微点头施礼,眼睛看向前面一位衣冠齐楚的中年人。 “家主名字是你能随便叫的?”青年人傲然地说道,一副得礼不饶人的样子。 唐书文也不理睬他,径直向唐盛抱拳赔礼:“唐家主,听闻小儿映天和你家唐冲昨天有点误会,家里的小狗还咬伤了唐冲的手臂。我在此慎重向你道歉,请你原谅。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想看看唐冲被咬的手臂,以便帮他医治。” “笑话!狗咬伤了人,就一句道歉算完了?”青年人大嘴一咧,轻蔑地笑道。那些上唐湾人也开始起哄,一时七嘴八舌,还骂骂咧咧。 有些认识唐书文的人对他的镇定自若倍感惊讶,他们知道这家伙平时为人处事都小心谨慎,是个生怕得罪人的主啊! 此时,唐书文再次抱拳,诚恳致歉:“我可以作适当赔偿,再请唐家主原谅。” 唐盛闭口不言,一直傲气凛然目不斜视,站立原地稳如泰山。 这时,下唐湾也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春荷还紧张地向家主唐明礼等人解释着什么。 “跪下!磕几个响头再说。伤了少爷的那个小子,必须交给我们带走。”青年人一阵吆喝,满脸红光兴致高昂。这次能讨得家主的欢喜,还是自己露脸的好时机,他怎么不全力表现呢? 唐书文的神色渐显严峻,低头默默地沉思着。他本想息事宁人,跪下磕头的要求他本不予理会,但为了家人的安危,他宁可违心去做。 但是,上唐湾人要带走映天是绝不允许的!就是他的底线,死也不会答应。 这时,对面的下唐湾人不淡定了,人们开始骚动起来,大多颇有微词,觉得对面的人要求有些过分。同时,大家对平常知书达礼,还不显山露水的唐书文,能冷静面对当前的危机越发震惊了。 “唐家主有什么意见?请示下。”唐书文仍礼貌询问,只待听到唐盛的回答再作打算。 唐盛双手操于胸前,慢慢地偏过头来。他微眯着双眼睨视着唐书文,冷笑道:“我用得着你赔那点小钱?而且,你没资格为我儿子做什么。先如唐能洋说的办,再把你家那块芭茅地割让给我。” 唐能洋就是他身边满嘴狂吠,盛气凌人的家伙,俨然是淬体中期境界的武者。 “真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希望唐家主宽大为怀。”唐书文脸色逐渐沉重,但还是希望唐盛能改变主意。 “没得商量!能洋,办事!”唐盛霸气一喝,不再说话。家主的话就是圣旨,就得不折不扣地执行。 一见家主发威,唐能洋如打了鸡血般兴奋起来。他跨步上前,一招“猛虎下山”,身体夸张的朝前扑去,还伸直双手欲按向唐书文,口中叫嚣着:“我叫你跪下!” 唐书文头也不抬,慢慢地举起右手,好似拍苍蝇一般,轻描淡写缓缓一挥。 只见唐能洋脸色顿现惊诧,身体不由自住地向前扑去,“啊!”的一声摔倒在草地上,着实上演了一出恶狗吃屎的丑剧。 众人惊讶万分,都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大家可是看见唐书文的手都没有碰着他,唐能洋就这么狼狈地扑倒在地!似乎有神灵在保护着唐书文吧? 春荷一家更是惊喜莫名,但又跟着阵阵担心。 这时,春荷虔诚地双手合十,像是在祈祷着什么。映天三兄妹更是双眼放光,紧攥着小拳头,几番想冲上前去帮助父亲,却被身边的人拽了回来。在妙芙身旁上蹿下跳的四呆,也张嘴吐舌“嗷嗷”直叫。 “嗯?有点意思。”天才武者唐少良眨巴着眼睛,口中呢喃自语。 第五章 守护神 “师傅,我去教训一下他?”唐少良望向师傅陈历生,欲上前一战。年轻人斗志昂扬,想给眼前这位不识抬举的下唐湾农民一点颜色,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 显然,刚才唐能洋出的洋相没有影响到唐少良,他压根不会去想那是唐书文出手所致,只道是唐能洋无能,愚蠢冲动,没站稳身子摔倒罢了。 陈厉生却面色稍变,微微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同意了。他怎么也看不出唐书文的深浅,那就让唐少良去试试水也无防。 “出全力!”陈厉生小声地吩咐了一句。 唐少良迈步向前,本想不用蓄力出击,就可轻松降敌。听闻师傅让自己全力应对,他虽然感觉杀鸡焉用牛刀,但还是朝陈厉生恭敬地点了点头。 “唐书文,你家小子敢伤我二弟。听我父亲命令跪下磕头,马上让出芭茅地!”唐少良跨步上前,厉声呵斥。 “芭茅地属贫瘠之地,没有什么用处。”唐书文淡淡地说道,却想探个究竟。 “你这种贱民只知农不知商,这里建港口……”唐少良毕竟年轻不谙世事,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少良!不用多言。”唐盛赶忙出口制止。 这时,下唐湾众人一片哗然。刚才,大家听见唐盛提到芭茅地时还有些诧异,不知所以。现在,他们总算明白上唐湾人打的什么鬼主意了。 芭茅地地势略低,临岸处水位较深。前些年,下唐湾族人在家主唐明礼的带领下,组织大量人力物力,历经艰辛才建成了一条足有两公里长的引水渠。 这条水渠可是他们务农的根本,是用来灌溉农田和种植创收的保障。 但对上唐湾人而言,欲要建个小港口,芭茅地却是最佳位置。此地可欲不可求,现在总算抓到机会可以占为己有,今天便兴师动众前来借口要地。 “不能给他们!”“不能让出芭茅地!”下唐湾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一时群情鼎沸。原来唐盛他们是项庄舞剑,意在强占芭茅地,简直就是掘农根本啊! 这时,唐书文冷静地说道:“唐盛家主,芭茅地属下唐湾人的,是大家的命gen子,不能出让,请你体谅。” “不知好歹,那就先教训你!”唐少良一急,不等父亲答话,身形瞬间施展开来,双手握拳疾出,《六阳掌》的招式“丹凤朝阳”全力出击,掌风所至甚是迅猛。 场上霎时安静下来,大家惊讶于唐少良暴起发难,一个个张口结舌,不知所措了。春荷全家人的心都提到了嗓门眼,一时担心不已。 只见唐书文稍一侧身,灵活挽转右手,手掌旋即轻拂唐少良后背。唐少良一个踉跄就要栽倒伏地,顿显狼狈之状。 但见唐少良迅疾右手撑地,调转身形,紧跟着一个鹞子翻身,右足猛踏地面, “噌”的一下斜向上出,左拳直击,一招“六阳会首”刚劲打出,虎虎生威。 唐书文矗立如山,不慌不忙伸出右手,张开五指,瞬间握住唐少良的左手,顺势潇洒地轻轻一带,将唐少良拉到面前,又疾出左手按向他的肩膀,一声低喝道:“小伙子,不可莽撞!” 唐少良身形一矮,却是不由自主蹲了下去,毫无反抗之力。 众人大瞪双眼,不可置信。淬体中期境界的天才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被制服了?虽然唐少良和唐能洋的武道境界相当,但唐书文明显感觉到前者的实力是后者不能比拟的。 “放开他!”这时,一个身影风驰电掣般飙然而至,面色严峻的陈历生手持木棍,加持先天后期强者才能击发的雾白色真气,以《镇山棍法》最强一招“风卷乾坤岳”扫荡而出,“呼呼”如排山倒海之势。 “小心!”不远处的映天双眼火星迸射,急忙大叫一声提醒父亲。 这时,唐书文跨步扎马,握拳以臂立挡。小臂上,几丝难以觉察的纯白真气飘渺萦绕。 只听“咔嚓!”声响,木棍瞬间断为两截,唐书文却没事儿一般泰然若定。 陈历生瞪眼如铜铃,乍然惊愕。他本来已经高估唐书文了,但不想自己尽管使出了看家本领,还是被此人轻松化解。要知道,平常境界不如他的武者接这一棍,不只手臂寸断,触及身体,都会腰折重伤。 陈历生不敢耽搁,顺势一步踏来,施展“跬步探月”迅疾伸手欲将唐少良拉开。 哪知唐书文左手轻撑唐少良肩膀,身形轻巧腾空,潇洒一个小回旋,鬼魅般冲至陈历生身前,伸出右掌轻轻一拍。 陈历生身不由己地倒飞出去,“噌噌”后退数米才站稳脚跟,面容变幻间已显得极为尴尬。在他所退一路,草地还被双足犁出两道深深的槽印。 他终于明白,对方始终没有出招,并且都没有怎么用力,只是在化解自己的招数,却能如此轻松自若的立于不败之地! 陈历生沉默了一会儿,定睛看了一眼环绕唐书文手臂上快速消失的几丝纯白真气,心头一惊,便不着声色地抬起头来,心服口服地抱拳施礼:“先生,承让了。” 在炎国武道中人,凡是遇到比自己修为或实力更强的武者,都尊称为先生。 原来,唐书文手臂上散发出的纯白真气被陈历生注意到了,他在震惊之下也有自知之明,马上承认差距并及时停手,算是一个知进退的聪明人了。 “师傅?”唐少良看向陈历生,虽然心有不甘,但脸上已显绝望。“走吧,我们不是对手。”陈历生阴沉着脸,轻轻地挥了挥右手,默默向后走去。 “唉!”唐盛见状,也毫无办法,摇头叹息一声,便带着上唐湾的族人,垂头丧气地败退而去。 “好!”“我们胜了!”长久被上唐湾欺压的下唐湾人好似亲手挫败了对方一样,顿时爆发出阵阵喝彩声。 随后,大家簇拥着唐书文一家人,众星捧月般,欢天喜地乐不可言。 他们如今已重新认识了唐书文,连看向他的眼神中都散发出与有荣焉的光芒。在他们的心里,唐书文就是下唐湾的定海神针,是他们以后要尊崇和依靠的守护神! 这时,春荷悄悄地离开了人群,带着自己的三个儿女在湾柳坝附近的一个小土坡上,一溜儿跪成一排。她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声,像是在许愿,脸上虔诚之意无以言表。 跪在他旁边的三个儿女也尽表孝心,有样学样。虽然不知所以,但都合拢着双手,低头入定的模样。 妙芙最小,也最为灵动。这不,才过了几分钟,她就满脸憋笑地抬起头来,瞅了瞅身旁的三位亲人,便饶有兴致地观看起天空的云彩来。 “哥,你看那朵云好漂亮!”妙芙惊喜地小声提醒身旁的大哥,还示意地仰了仰头。 映天睁开双眼,担心地看了下母亲,转过头来本想警告芙儿,但看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跟着抬头看向天空。 第六章 七彩祥云 碧蓝的苍穹,朵朵白云游弋其中,似飘逸的芦苇花,翩翩起舞在天空。 收近目光,终于看见有朵云彩与众不同。 “咦!”映天盯着那片云彩,双目中满是诧异。是的,那是一朵色彩斑斓的云,散发着七彩光芒,光线穿透周围的云朵越拉越长。 一只头颈碧蓝的白鹤,张开长长的翅膀,随着一声清亮的鸣叫,直直地冲向那朵彩云,在七色氤氲的光芒中很快化为一个小点,骤然消失在其间。 映天好像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道:“是江边那只白鹤吗?” 突然,七彩祥云阵阵翻滚,那片天空炫目之势也越来越盛。太阳之光照耀其间,似有神仙君临云端。 此时,晴朗的天空上,让人捉摸不透的炸起一道滚滚闷响。这雷鸣之声,似要昭示祥瑞天降现身? “嗯?”映天似乎看见七色云彩上浮现出一张大大的人脸,像一位须发皆白的慈祥老人,低眉顺眼微微一笑后,又消失在天际之间。 又一阵声音鸣响,却清脆嘹亮。不是雷鸣,难道是天籁妙音? 紧接着,一股轻风拂面,卷起淡淡异香,只作用于映天几人所在的小土坡上。仅存几分钟,便无声无息地消散在空中。 映天似有所悟,敏锐地看向母亲,又望向弟妹。只见母亲的身子一下萎顿,脸色微微泛白。寒冰和芙儿也弱弱的一个激灵后,又恢复了常态。 “妈!你怎么了?”映天起身一步跨出,快速伸手扶住母亲。 “真的有老天爷吗?!”春荷的脸上露出笑靥,旋即又闭上双眼,像是在回味美好的过往。 映天见母亲呼吸均匀,略微苍白的脸上红晕回显,知道她已经安然无恙。 接着,他急促地询问弟妹俩:“你们有什么感觉?刚才看见那片彩云中的人脸了吗?” 寒冰轻轻地摇了摇头,微皱双眉,若有所思状。妙芙却欢快地说道:“哥,刚才好香!” 没等她感叹完,映天笑着道:“嗯,我也闻到了。芙儿,回答我的问题。” 妙芙眼睛滴溜一转,翘着小嘴说:“香味入鼻,我感觉好轻松,想变成燕子飞上天去,抱几朵白云做被子呢。”说完,就咯咯地笑了起来。 “那张人脸呢?”映天紧追不放,继续问道。 “哥,什么人脸?我怎么没有看见?!”妙芙嘟着小嘴,感觉大哥在哄自己开心。 “哦没什么。”映天觉得奇怪,也不好再向芙儿求证,生怕说出来吓着小妹。 自己怎么能看到那张人脸,芙儿他们却看不见?刚才风起香来,就母亲三人的反应来看,他们好像都感触到了什么,自己为什么没有任何感觉? 这些疑问萦绕心头,在母亲醒来后,他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更别说八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寒冰了。最后,映天只能将这些问题深埋心中,想着以后有机会再弄出个原由来。 其实,春荷平时有些迷信,还偶尔和下唐湾的几个妇人交流探讨这方面的点点滴滴。今天,她就是有什么感觉也不会说出来的。究其原因,用她的话说就是,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当然,湾柳坝中那一群兴高采烈、还嘻嘻哈哈的人们全然没关心雷鸣滚滚,也没注意到天空中的七彩云朵。而且,即使他们看见了,也断然看不出那张人脸。 有时候,沉浸在狂欢中的人和深陷痛苦中的人一样,都是那么难以清醒,不能自拨。 众人兴高采烈地庆祝一番后,就分散回家,各找各妈了。 回到家里,春荷长舒一口气,之前提着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但她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总觉得不真实似的。 这时,不仅是春荷直愣愣地看着唐书文,三个儿女也眼巴巴地望着父亲,像是看一个陌生人般。 四呆端坐在大门前,口吐长舌哈着粗气,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喜悦之中。 唐书文轻叹一声,完全没有胜者的欢愉之情。他心事重重地关上大门,有些歉意地对春荷及子女们招招手道:“去里屋吧,我和你们谈谈。” 春荷深情地望向书文,心里顿时忐忑不安,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情一般。兄妹三人却面带兴奋之色,像是要探出什么秘密一样,小心脏都“砰砰”直跳。 一家人围坐在里屋的小桌子旁,唐书文看了看儿女们,缓缓说道:“我不是本地人,你们应该听说过,你妈是知道的。” 春荷朝子女们微微点头,又默默地看向书文,等着他继续说话。 “这些年来,你妈几次问过我以前的事,我都没回答过。我之前不能说,但现在可以说了” 他喟然一叹,又接着道:“只是只是有些事还是不能细说,也不能多说,这对你们很危险。我希望你们一生都能平平安安,做个平凡人更好。”唐书文说着,伸手指了下东北方向,平缓说道:“我来自京城。” 四人顿时讶然,迷惑地看着眼前说话的人。随后,映天他们就慢慢聆听着父亲的故事。越往下听,就越是震惊。 原来,父亲本姓独孤,名叫独孤书文,他是因故逃离自京城一个独孤家族的世家。 “我为什么来到这里,我也记不得多少了。我本来只想大家能平平安安相守一生,你们三兄妹能好好读书,做医生、当教师,或者去种地都行。经过那么多事,我才真正认识到做个平凡的人才是最幸福的事。” 因为唐书文以前受难失去了部分记忆,脑海中的相关信息所剩不多。有的事情他就是知道,也不能毫无保留说与家里人,他不能让亲人们惹祸上身。 唐书文说到这里,心情有些激动,眼眶都湿润了。春荷好像听懂了什么,泪水也止不住地缓缓流下。 “以前,我从没想过让你们习武,但现在不同了。我今天出了手,也暴露了。我的存在一旦让京城家族的人知道,就只能……” 唐书文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生怕让家人听到“死”这个字。 春荷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胸口不断起伏,轻声哽咽着,泪水不停地“啪嗒啪嗒”往下掉。 这时,儿女们才注意到母亲的动静。妙芙“哇”的一声恸哭出来,扑向她的怀里:“爸爸会没事的!呜呜” 映天兄弟俩也泪水涟涟,早已没了之前的兴奋劲儿。 “爸,你不会有事的,我们不让你……”映天神色坚定地说道,也瞬间明白了父亲要说的是什么结果。他一双小手伸过来,紧紧握住唐书文的大手。寒冰跑过来,死死地抱着父亲,小脑袋深深地埋进他的怀里。 “好了,我刚才说的只是最坏结果。”唐书文轻抚着孩子们的小脑袋,强装笑脸不停地安慰着。但他知道,独孤家族对叛逆者是残酷无情的。不管怎么说,他只有那一条路,谁都帮不了他。 独孤家族是京城的一个隐世世家,和其它家族门阀不同,它不显形于世俗之中,似乎在守护着什么秘密一样。 家族众人很少在世间行走,偶有族人面世,都刻意低调而不显山露水。这样的家族家规必定严厉,对叛逆者一般都会无情抹杀。 第七章 塔灵 过了一会儿,唐书文待大家心情舒缓了些,继续说道:“如果情况好的话,我们一家不会分开。否则,我一旦……京城的强者是我们无法抵抗的。如果我离开的话,你们现在还小,你们母亲的身体也不好……我担心以后你们遇到像今天一样的危险……”唐书文难过得有些说不下去了。 春荷睁开泪眼,望着平日像大山一样的丈夫,今天却如柔水一般欲言又止,顿感心痛不已。 这时,唐书文环顾身旁的亲人,眼睛突然放射出异样的光芒,他发现春荷的身体似乎更加孱弱,而寒冰和妙芙却给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认为自己好像有些思考过度,多半是自己出现了某些幻觉。 唐书文轻轻地摇了摇头,双眼微眯了一会儿后,又睁开眼睛仔细地看了看他们,最终没能发现什么异常。 他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既然如此,我现在就教你们习武。你们三兄妹虽然资质都很不错,但只有艰苦修炼、增强实力后,才能保护家人,保护你们的母亲。” “爸,我们不怕吃苦,我们要变强!”三兄妹紧攥拳头,满含泪水的双眼迸发出坚如磐石般的信念,不约而同地毅然说道。 唐书文怜爱地看着他们,轻轻地点了点头:“你们成为武者后,不能招惹是非,更不允许恃强凌弱。否则,只会给家里添麻烦,让你们母亲生气。” 又一阵叮嘱后,唐书文站起身来,小声道:“春荷,你来一下。”显然,他还有话对妻子单独吩咐。 随后,夫妻两人步入他们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小声地谈了很久。期间,隐隐听到春荷的抽泣声和唐书文的叹息声。 第二天,家里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夫妻俩像没事儿一样,照常一早起床操持家务,照顾孩子们洗漱吃饭。 兄妹三人背起书包上学去了,但各自心思重重,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两夫妻看在眼里愁在心头,都没有说出口。 一天的时间里,好几波下唐湾族人来家里拜访,送了不少小礼物。唐书文两口子忙不迭的应付着,好说歹说都没能拒收那些礼品,搞得他们都无可奈何。 显然,大家都是来感谢唐书文这个下唐湾保护神的,连湾里以前瞧不起他们的一些相对富裕的人,都争先恐后的登门献礼。 现实就是如此,强者受人尊敬爱戴,而能攀高枝巴结上强者的话,似乎就能获益匪浅,毕竟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嘛。 当天下午,映天一放学就被父亲叫进了房间。关上门后,唐书文向他说了一个春荷都不知道的事情,令映天极为震撼。 原来,父亲是因为白塔山才来到唐家湾的。山上的白塔竟然是若干年前一位大能强者用来镇压妖兽的神物。 所以,白塔山上的空灵之气让武者感觉不凡,都觉得那里是风水宝地。虽然大家不清楚白塔的来历,但平常武者接受传承和举行相关仪式都会选择在白塔下进行。 父亲知道白塔多少情况?又从何得知?他没说,映天也问不出什么。 通过父亲简单介绍,让映天惊讶的是白塔中居然存在塔灵!虽然此塔灵还较弱小,但仍有发展进阶的可能。父亲这些年来多次秘密上山观察,最终为的就是映天! “天儿,你体内有一物什,与白塔属性相符。我今晚会带你去白塔山,帮你将塔灵融入体内之物中。若是成功使其成为器灵的话,以后对你有很大帮助。”唐书文吞了下口水润了润喉咙,又接着说道:“将来的路,只有你自己努力地去走,我帮不了你什么了。” 然后,唐书文将塔灵相关的事都告诉了映天。同时,他也将十一年前那个人嘱咐他的话说给儿子听,让他有所思想准备。 当然,包括那个神秘人在内的些许信息,他是不能说的。何况,他知道的东西也非常之少。 水蓝星世界鲜有法阵结印,更别说能在体内封印物什。唐书文也是听那个人在短时间的解释后,才能得知一二。他不清楚封印、属性之类的事情,更没办法向儿子说明白这些东西。 对映天体内的物什,唐书文同样不知情况,只能按照那个人说的方法做了。至于塔灵,就要靠映天自己吸收融入。是否能成,也要看他的造化了。 映天懂事地频频点头,父亲做这些事说那些话,似乎就是在准备后事一样,让他的心里非常难过。映天知道,他是家里的老大,以后保护母亲和弟妹,守护这个家的事情就要靠他。对此,他责无旁贷。 映天咬了咬牙,握紧拳头,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哪怕以后遇到千难万险,受再大的苦都要坚持到底,要尽快进阶成才,成为最强者,不让父亲遭难受死,不让家人受到伤害。 当夜,在家里其他人都熟睡之后,唐书文背着映天就去了白塔山。 “天儿,本来需要等你达到一定的武道境界和身体强度后,我才能带你去的,这样成功率就高得多。但时间不等人,我怕以后没有机会了。所以,你一会儿要受不小的苦,到时能坚持吗?”唐书文边走边小声地问道。 “爸,我能坚持,你放心。”映天无所畏惧。只要能尽快变强,他能忍受一切痛苦。 凭着唐书文惊人的速度,他们没过多久就到了白塔之下。看向高耸入云的塔尖,映天正纳闷怎么上去时,只听见耳边一阵“呼呼”声响,感觉父亲“噌噌”三四下就背着自己跃到了一百多米高的塔顶。 映天惊喜不已,讶然道:“好快!爸,你真厉害。” “小声些,别惊了塔灵,它晚上都呆在塔顶上。”唐书文忙道,随即放下映天,并示意他紧跟身后。 父子俩一前一后,轻脚轻手地走进白塔顶层一处狭小的空间里。映天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像兔子模样的、半透明的东西在空中游荡。 瞬间,唐书文体内迸发出一股肉眼可见的纯白色真气。这股真气能量霎时充斥整个塔顶的空间里,虽然此能量不含攻击性,但也逼得映天连连后退,有些喘不过气来。 一会儿,白色能量快速缩小,以“小兔子”为中心,慢慢变成了包裹它的一个气体圆团。 映天只见父亲站在白色圆团面前,双手不停地挥舞,手指快速地变换掐动着。不一会儿,这股气团就在父亲双手的隔空推动下,飘到自己胸前。 映天只觉得眼前这一切如梦如幻般,让他万分震惊难以置信。 “天儿,站稳了……着!”待映天立稳身形,只听唐书文轻呵一声,双手并掌向前猛的一推,白色气团就消失在映天的体内。这微微的波动震得映天后退数步,直至脊背撞上塔壁才稳住脚跟。 接着,唐书文说道:“天儿,一会儿很难受,一定要忍住。” “嗯。”映天早就做好了承受痛苦的准备。 紧跟着,映天按照父亲的吩咐坐在塔内,微闭着双眼。唐书文身上散发出的能量更加澎湃,他身形环绕着儿子快速移动,双手不停地挥舞,将一丝丝精纯的能量打入映天体内。 为了减少映天的痛苦,那个人虽刻意指点过唐书文的相关功法要领。但他也是了得,仅凭宗师后期境界的修为,靠着周身的先天之气,能做到把能量凝聚如斯,就令人咂舌了。 第八章 两种声音 不一会儿,映天和父亲一样都是满头大汗。但是,他们一人是因为疼痛,另一人是被累出汗来。 映天紧咬牙关,脸上都扭曲变形了,表情也越来越狰狞。他的体内好像要撑爆了一样,身子不停地扭动着,极力忍受那阵阵的痛楚。 这时,映天仿佛听到体内传出“咕咕”如兔子般的叫声。 突然,他感到身体里似乎有一个东西在缓缓升腾,胸腔顿时闷得慌。一会儿后,那升起的东西又沉到肚腹处,让体内的五脏六腑都绞痛难忍。 猛地,映天身体“嘭”的一下,像泄气的皮球,体内的高压气息从肌肤的每一个毛孔,乃至口鼻耳眼等处迸发出来。 这时,他惊恐地感觉到有一阵“桀桀”的阴森可怖的笑声传进脑海,又似乎听见白塔顶上千万丈高处音徽袅袅。 难道是自己疼痛过度,导致脑子凌乱而出现了幻想?映天的顾虑一闪而过,他是断不会将此时的感受告诉父亲,让已经疲惫不堪的父亲为自己忧虑担心。 半个时辰后,听见父亲说了声“好了”,映天才如梦初醒。他全身瘫软下来,萎靡地坐在地上,体内的疼痛感已减轻了很多。 “天儿,休息一下,先恢复身体。”唐书文消耗了部分能量,也需要打坐恢复。 不知过了多久,映天睁开双眼,看见父亲正慈祥地端详着自己,好似永远都看不够的样子。 “天儿,身体好些没有?”唐书文亲切地问道。他为映天的坚强意志,能承受如此难以忍受的痛苦而感到高兴。 “爸,我没事,身上也不痛了。我感觉现在状态比以前好多了!”映天惊喜道,还悠然自得地舒展着身体。 他当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被体内激活的物什,以及父亲浓郁的先天之气浸溢洗涤,已经产生了些许变化。 “总算成功了,我还真怕你挺不过来。”唐书文欣慰地看着儿子,缓缓地说道。 “爸,我刚才好像听见体内有兔子一样的叫声。”映天问道,他没有提及那两道怪异的声响。 唐书文沉默了片刻,好像想起了什么,喜笑颜开道:“莫非这塔灵有了灵性?!这真是太好了!” 成形的灵体可是要经过成百上千年的进化才能拥有智慧,也就是武者们通常说的灵性。虽然只能发出声音,还不能说话,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对于灵体的记录,水蓝星的高强武者才有资格在甚少的秘籍中获得。唐书文知道这些信息,可能来至于那个神秘人,也可能是隐世独孤家族的特殊原因。 这个星球上,虽然在远古时代有灵体存在,但近现代真正看见过灵体的就凤毛麟角了。 映天不仅见识到了,还能将它融入体内。这是他的气运造化,还是那个神秘人的作用? 此时,这个问题连直接参与者唐书文都无法回答。因为,他深刻地感受到,刚才映天吸收塔灵的过程,无异于将火炭放入纸杯中,其结果用脚后跟都能想得到。 要知道,以映天之前羸弱的身体状况,如果换一个人来吸收塔灵,就是在神秘人的帮助下,也难以成功! 唐书文为映天有此际遇感到万分地高兴,他激动地说道:“儿啊,你的天资太让我满意了!我一会儿要去白塔下会会那妖兽,取它的精血让你使用。” “那个妖兽可是活了好几百年,虽然它现在的实力大不如前,没有塔灵的白塔还可以继续镇压,但以你现在的身体融入它的精血,哪怕只有很小一部分,都会非常勉强。天儿,你将要承受特别大的痛苦,现在身体能吃得消不?” 现在,唐书文看见儿子身体的状态异乎寻常的好,想到那个人交代的话语和映天体内的神秘物什,他有信心让天儿融合妖兽精血,也相信他受得了这个痛苦。 “爸,你放心吧,我身体现在更壮实了。”映天满怀信心,好像自己拥有了钢筋铁骨之身。 “你把左手伸过来。”唐书文为求稳妥,还是要亲自检查一下映天的身体。 接着,唐书文为儿子把着脉,还仔细详查他身体各方面的状况。 “嗯?奇怪。天儿,我看看你的背部。”唐书文面露惊异之色。 随后,他将映天背上的衣服撩起,中指和食指相并,从儿子的后颈处顺着背部中间慢慢抹了下来。 这时,只见唐书文脸上的表情急剧变化,一会儿就满脸通红,还高兴得手舞足蹈了:“天儿,你的督脉居然打通了!” 没等儿子反应过来,唐书文又急切道:“嗯,我再看看你胸口。” 映天有些害羞的样子,疑惑着动手撩起自己胸前的衣服。他丝毫不知人体穴脉的知识,好奇地看着一向内敛的父亲惊喜若狂的样子,感觉不可思议。 唐书文以同样的手法,并指后从映天胸口上部顺着腹部中线缓缓抹了下来。 “哈哈,任脉的关元穴也被打通,下丹田可用了!”唐书文兴奋地笑道。接着,他慢慢地向旁边走开了去,自言自语道:“莫非是他……但怎么只打通了关元穴?” 然而,唐书文不清楚的是映天的督脉打通后,印堂穴即称为“泥丸宫”的上丹田亦开启可用---因为,唐书文目前的境界不可能意识到这一点,那绝不是这个世界的武者能触及到的秘密。 映天满眼迷惑地看着父亲,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一会儿,唐书文走了过来,神采奕奕道:“天儿,你以后可要好好习武。你不仅天资卓越,心性甚好,连你身体的两大主脉一条已通,另一条也打通了小部分。这可是不得了的事,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啊!” 随后,唐书文简单给映天普及了任督二脉及身体与习武相关的一百零八个穴位的知识,这让映天受益匪浅。 唐书文没提及映天身上两主脉穴道为什么会打通的事,因为他也不知实情,而只有一些猜测罢了。 “好了,我要下去了。你就在这里等我,要注意安全!”唐书文说着就径直跃下塔去。 一个时辰后,只听“碰!”的一声,一个身影重重的摔在映天的身旁。 映天定睛一看,居然是自己的父亲!此时的唐书文面色苍白,衣服多处破损,身上不少伤口已流出了鲜血。 “爸,你怎么了?”映天低吼道,泪水已模糊了双眼。 “没事,只是点小伤。这妖兽都剩半条命了……还这么强!”唐书wen强忍疼痛,有气无力地感叹道。 映天急忙扶起父亲,让他能舒服的靠在自己的身上。一个多时辰后,父亲终于缓了过来,伤势有了好转,裂口也没有再流血了。 唐书文慢慢坐起身子,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玻璃瓶,里面赫然一滴暗红的鲜血。这滴血与平常血液不一样,它凝集成一个小球状,长久聚而不散---这就是妖兽的精血! 第九章 自控之力 精血,即气血之精华,与任督二脉息息相关。任脉主血,为阴脉之海;督脉主气,为阳脉之海。任督二脉为精血之源,精血即两脉之终极产物。 人和妖兽达到一定修为时,才能在体内凝聚和贮藏精血,精血的特性和数量往往是由修为的高低决定。 “天儿,快!”唐书文迫不及待的低声喝道。要知道这玻璃瓶不是玉瓶,它不能长时间有效的保留妖兽精血。 “天儿,我没有其它好的办法,只能让你吞噬精血了,但这要冒很大的风险!”唐书文说这话时都没有多少底气。他现在在抢时间,为了映天,他们父子都只能拼了。 帮助儿子融入这种级别的妖兽精血,唐书文感觉自己的修为还是太低了,但他相信那个人的话和映天体内的物什,他们会护佑儿子成功的。 武者要将妖兽精血融入体内,极少有人能通过吞噬办到,至少这个世界无人能做到。吸收妖兽精血,传说中的那些大能强者是通过专门的神通法术炼化的。然而,目前的映天连武者都不是! “爸,开始吧。”映天岿然直立,斗志高昂,一副视死如归的豪迈模样。 “好!你坐下来。”唐书文说完,右手在瓶口施力一吸,妖兽精血就漂浮在他手掌之上,随即曲指一弹,就将散发着浓郁能量的精血送入映天口中。 “咯噔”一下,映天毫不犹豫的将妖兽精血吞了下去。 几秒钟后,“啊!”的一声,映天忍不住痛苦嘶吼,顿觉肌肉撕裂、骨头寸断一般,无与伦比的疼痛感瞬间传遍全身。 映天恍惚间觉得自己坠入了一片漫无边际的血红大海之中。血色的波浪像刀子一样在寸寸切割自己的肌肤,海水顺着道道伤口涌入体内,使得全身如一个正在充气的球体快速膨胀,一会儿就要撑破自己的身体似的。 这种让人痛不欲生的感觉难受至极! 不一会儿,疼痛就让映天全身麻木,他越来越没有知觉,生机在逐渐消失,身体也萎靡地慢慢蜷缩来。 “天儿!”唐书文瞧见儿子目前的惨状,心里已慌乱如麻,悲痛的呼喊了一声。 唐书文汗流浃背,脸色惨白。他一直围绕在儿子身旁转着圈,频频施功发力,竭尽全力协助他融入精血。 虽然那个人教过唐书文几种奇妙的发功手法,但他此时觉得太无力了,自己没有更多的办法帮助映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浑身鲜血的儿子缓缓倒地。 “完了,天儿就这么完了吗?”唐书文心有不甘,他觉得自己是不是错了,错误地判断和盲目地相信那个人了? 突然,映天在冥冥之中似乎又听到“桀桀”的森然笑声和“人生气聚,聚为生,散而死”的金口木舌之语。 不知过了多久,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或远或近,或大或小地在耳边、脑海里,又好像在塔尖之上,塔身周围不时地响起。 在这长时间的九幽炼狱鬼哭狼嚎和圣天之上晨钟暮鼓的交替鸣响之下,如果是正常之人,可能都会抓狂紊乱了。 但就是这样不可思议的两种声音,对濒临命绝的映天来说,却是唤醒他生机和活力的助力,使得他不会那么容易殒命。 这时,映天恢复了些许知觉。他隐隐感到有一丝丝神奇的气体从下丹田处向全身游动,而且那还是两缕不同的涓涓细流!这些气体所过之处有一阵阵麻痒和浸蚀之感,体内似乎还伴有微不可察的“嗞嗞”声响。 映天感觉自己全身的血肉和骨胳都像在重新生长组合,虽然又有了疼痛的感觉,但这痛感在慢慢消失,身上的力气也在逐步恢复。 儿子的情况居然有了好转!唐书文忧虑地睁大眼睛,想要看个清楚弄个明白。 好几个时辰后,在唐书文由忧到喜的的脸色变幻中,映天终于睁开了疲惫的双眼,并慢慢地爬了起来,站直了身子。过了一会儿,他用力甩了甩手,又踢了几下腿,满面笑容地看向父亲。 “天儿,感觉如何?”唐书文欣喜地盯着他问道。 “爸,好得不得了。不过”映天在胸前举了举拳头,憨憨地笑了一下又皱起眉头。 虽然他担心伤势未愈的父亲再为自己操心,但还是想将之前那两种奇怪的声音告诉父亲。 唐书文见映天神色不对,满脸担忧的紧张问道:“天儿,怎么了?” 看着父亲身上的伤情和那焦虑的神色,映天颇为不忍。最后,他只得隐晦地简单述说自己在恍惚之间,似乎有两种思绪在不停地战斗。 “哦天儿,不用担心。人在忍受苦难痛楚或处于困惑迷途时,经常会有两种矛盾的思维交替出现。”唐书文松了一口气,他继续为儿子解惑道:“一个人,特别是一个志向高远、不惧困苦的人,他必须拥有一颗强大的心脏,善于控制自己就是他成功的第一要务。” “天儿,你要至始至终保持自己的本心,要持方正、拥善心、讲孝廉、明得失和以诚待人,不能被藉藉人言所迷惑,不要被外事外物所诱化。虽然社会上昏暗芜杂不知凡几,但是光明正大始终是主流和正道。这就要你能辨是非、分善恶,要从容果敢,要准确决断。”唐书文恨不得将毕生所学所想都告诉自己的儿子,让他按照自己的心愿快速成长。 他吸了口气,又说道:“儿啊,这一切的一切都基于自控之力。人这一辈子从根子上讲是和自己战斗,只有战胜自我,有效的控制自己,才能保持清醒、收敛陋习和勇于进取,也才能脱胎换骨、破茧成蝶。” “天儿,你现在好多了吧?”唐书文收回话题,又想到儿子的身体状况。 “哦爸,我现在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精神也特别的棒。”映天正回味着父亲的一番言语,当听到他的问话,马上就回过神来。 四海沧桑,人生沉浮。唐书文始料不及的是,他那只言片语的苦心箴言不仅将影响着映天的一生,还深刻地改变了他以后的武道进程! 此时,依然痩俏但精神饱满的映天兴奋地说道:“你看,我的身子好像都变得轻了不少呢!”话刚说完,他就忍不住围着父亲跑了两圈。 实际上,还没成为武者的映天成功融入体内的妖兽精血仅有百分之一,剩下的绝大部分都贮藏在下丹田之中。现在,他肉身的硬度和韧性都明显地变得强大起来。他的力量已大幅增长,动作更加敏捷,速度也快了许多。 映天融合精血后的效果简直超乎想象,唐书文百思不得其解。究其原因,那是他不明白这滴精血的珍贵之处---它是区别于人兽普通血液,比一般的精血更为凝炼、纯粹,是蕴含的能量更加磅礴奇伟的本命精血! “天儿,这妖兽精血大部分还在你体中没有吸收,当你以后修为达到一定高度,就有机会炼化它。不管怎样,你今天收获巨大,我们不虚此行。”唐书文满脸堆笑,从心底里为儿子高兴。 虽然是重复神秘人的嘱咐,唐书文依然不明所以,但他相信今晚所做的一切都是价值非常,至少为映天以后的武道一途打下了不凡的基础。 第十章 感谢 白驹过隙,时光易逝。恍然之间,明日成今天。 唐书文看了下外面泛白的天空,欣慰地对映天说道:“天要亮了,我们快回家去,今天你还要上学。”说完话,就背起他从塔顶直跃而下,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鸡鸣时刻,父子俩的身体基本都恢复了正常。刚才回家时,春荷他们还睡得死死的。现在,父子俩也没有打算对家人说些什么,怕他们担心。 一家人吃完早饭后,映天就领着弟妹们去上学了。 到了白塔路的尽头,映天向寒冰和芙儿挥手道别,就向白塔中学的方向走去。中学在白塔山的西面,而寒冰和芙儿就读的高平第七小学校在山的东面。两个学校相隔其实不远,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 映天今天神清气爽,一路哼哼呵呵地吟唱着歌曲。 这时,一个四五岁的小胖墩从公路拐弯处跑了出来。原来,他是想捡拾路面上的一个黄色小气球。 忽然,对面一辆暗灰色的面包车疾驰而来,司机好像没有发现前面的状况。脏兮兮的面包车瞬间就开到了小孩的面前,这险情似乎已无法避免! 就在众人惊愕无比,眼看惨剧将要发生之时,一个单薄的身影突地冲了上去,在电光火石间将小孩一把推向路边。 “碰!”的一声,车子好像撞到了那个身影。紧接着就听见一阵“吱……”的急刹车响,面包车顿时停了下来。 只见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在公路边连续地翻滚了好几下,才堪堪停了下来。 “小杰!”一对年轻夫妇从不远处拼命的冲了过来,大声地喊叫着。“妈妈,呜呜……”小胖墩站起身来,伸出双手,哭喊着扑向跑过来的父母。 一阵慌不迭的检查和安慰了小孩一番后,俩夫妇急步来到救命恩人的身边。映天虽然觉得后背隐隐疼痛,却从容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 “小朋友,伤着没有?真是太感谢你了!你叫什么名字?”西装革履、文弱清痩的年轻男人一边询问,一边小心地观察着映天的身体。 没有鲜血流出,也没有看见映天有什么痛苦,更没有手断足折的迹象。年轻男人有些奇怪,也感到庆幸。 而他身旁那位珠光宝气的丰腴妇人此时满眼疑惑,白皙软手微托下巴,凝视着瘦削却机敏胆大的映天,若有所思般沉默不语。 “没事,我就是个学生。”映天回应道。年轻男人点点头后,转身走向面包车。他怒气冲天,大声呵斥着刚下车来的司机:“你怎么开的车?” 胡子拉碴、面容粗犷的中年司机瞟了他一眼,双眼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失望和狠戾的神色,但很快又露出愧疚的表情。 他急忙双手合十,频频表示歉意。年轻男子瞪了司机一眼,见他表现还好,便没有再理会他。 接着,男子手中拿出一叠钞票,走到映天的面前,微笑着俯下身子对他说道:“我们带你去看看医生吧?要不,你把这些钱拿去,就算我们的谢意了。” “不了,真没有事,我还要赶着上学呢。”说完,映天头也不回地向学校跑去。 这时,身材丰腴的妇人将头凑了过来,神神秘秘的在男子耳边说着什么。 不远处的面包车司机皱了皱眉头,贼兮兮地看了下夫妻俩,慌忙打开车门,快速发动车子,一溜烟就跑掉了。 等年轻夫妇反应过来,却为时已晚。两人一时气得跺脚,都后悔当时没有记住肇事者的车牌号。 走向学校大门的唐映天,惊喜地发觉身体似乎无恙,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厉害,能如此轻松救人还不曾受伤! 整个上午,映天都没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有什么不适,便放下心来。 下午上课前,映天走进教室,刚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一个长相清纯、肤色白皙的小女生就站在了他的面前,一副局促腼腆我见犹怜的模样。 映天有些茫然,还有点手足无措。他不怎么爱和女生打交道,何况还是这位漂亮秀气的音乐委员---叶芷菡。 映天也喜欢音乐,平时还在课余时吹吹笛子。所以,他对这位大家闺秀般,拥有天籁嗓音的女生有些好感。 “唐映天,我……”叶芷菡脸色泛红地正要开口,映天的同桌,那个叫方窦的胖小子就凑了过来,小声地对着他的耳朵吟唱了一句:“love要怎么说出口”接着又“哈哈”直笑,扭着胖乎乎的身子晃晃悠悠地跑开了。 旁边几位同学闻声靠拢过来,脸上表情怪怪地看着他们。映天的小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但他急智地向几人辩解道:“别看了,我们在交流学习。” 叶芷菡一见这阵势,已羞得满脸通红。她低声地说了句:“谢谢你了。”就转身小跑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映天右手轻抚额头,虽然感到有些莫名奇妙,但心里还是蛮高兴的,觉得自己交了桃花运?他低头傻笑了一下,小声呢喃道:“如果谢白曼能这样就好了,呵呵。” 谢白曼是初二三班的学生,比映天高一个年级。她可是同学们公认的校花,不仅肤白貌美楚楚动人,还能歌善舞多才多艺。 映天小小年纪就有自己独特的想法,觉得谢白曼不仅娇媚,还很有气质。 其实,他自己都没有认识到的是,谢白曼思想较开放,自主意识较强,心眼还不少。其表现出来的气质与大多数女孩子就不一样,给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朦胧感。 以映天目前对社会、对世间百态的粗浅认知,是不能对这种朦胧感洞察一二的。 校花谢白曼洒脱自信,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特立独行,是那么惹人眼球,让人倾慕。至少,在映天的心里就是这么评价谢美女的。 他的这个认知评价和谢白曼的娇媚一样,在他的心底深深埋藏,时不时就如精灵一般脱跳而出,撩拨他的心弦,令他如痴如醉。 在这个经济还较落后、人民不富裕的时代,大家穿着上都那么整齐化一,到处都是蓝灰和草绿之色。谢白曼的张扬个性虽然与大家那么格格不入,但在十一岁的映天心中,却是与众不同,惹人喜爱的。 然而,谢白曼一直以来都没有注意过痩小还土里土气的唐映天,可能压根儿就不认识他吧。映天却和其它懵懂的男生一样,对这位美媚单相思罢了。 上课铃声响起,班主任王老师走进了教室,她身后还跟着几位中青年人。 第十一章 两本小册子 王老师的眼睛扫过全班同学,又看了下映天后,大声宣布道:“今天上午,我们班有个同学做了件好事,挽救了一位小朋友,避免了一场交通事故。现在,学校张校长亲自陪同被救小孩的家长,到我们班来感谢这位见义勇为的同学,大家欢迎!” “啪啪啪!”教室里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戴着方框眼镜的张校长转过头去,急忙伸出右手,很有礼貌地示意身旁的一位年轻男人走上讲台。 清痩的年轻男子朝叶芷菡坐的方向看了一眼,清了下嗓门后,慢慢地说道:“同学们,今天上午在无比惊险中救下我孩子的同学就在你们中间,但他做了好事不留名。我们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他就是你们的学xi委员唐映天同学。在此,我代表全家感谢他!” “啪啪啪!”又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唐映天,眼睛里闪烁着各样的光彩。一时间,教室里不少同学都低头窃窃私语。 方窦用左手肘拐了下映天,怪笑道:“你什么时候也救救我呗,我可是在水深火热中。” 映天瞅了一眼被大家称之为“方豆豆”的同桌,小声地玩笑道:“豆豆,我只能救痩材,救不动胖墩。” 方豆豆比映天大一岁多,是个官二代。他长得肥头胖耳,眼小脸大,形如冬瓜。虽然他比映天更二更逗逼,但成绩也是顶瓜瓜的。 人不聪明成绩不好,怎么能和学习委员坐在一桌呢?要知道,唐映天在班里年龄最小,在全年级成绩都是最好。 这时,年轻男人微笑着走到映天身边,热情地握住了他的手,说着赞美和感谢的话,还体贴地询问他的身体状况。 在讲台上的张校长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感觉有些诧异,配合地说道:“同学们,唐映天见义勇为之举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叶家已向学校捐款50万元,作为我校见义勇为和学习的奖励基金。过些天就是建校五十周年,学校将在庆祝会上隆重表彰唐映天同学!” “哇!”同学们顿时一片哗然,50万炎币在他们眼中可是笔巨款,大家当然很惊讶了。 水蓝星上,黄金是硬通货,而炎币是炎国的通用货币,它的计价单位为炎元,简称元。 叶家虽然在高平县,但于果州地区内都很有名气。其家族总资产已在1500万元之上,是当地名副其实的豪门。 映天这时才明白过来,叶芷菡应该就是叶家人吧,怪不得她来感谢自己。想到这里,他讪然一笑,觉得自己自作多情。 放学回到家里,映天老老实实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与父母听,心里难免有些不安,不清楚他们会是什么态度。 唐书文微笑着不停地点头,还时不时地赞扬他几句。春荷虽然有些担心,但在为映天高兴的同时,也为他能在车轮下救人感到震惊。 其间,春荷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忍不住向丈夫说道:“书文,天儿还是初中生,那些钱就不要了吧?”她说的钱就是学校要发给映天见义勇为的奖金,她担心年少的儿子见钱思异,乱了心志。 作为一名普通的农村妇女,春荷是朴实的。她的想法很纯粹,不是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就是金山银山都不能要。 儿子虽然救人一命,但她总觉得难以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她不认同,这种钱就不能要。 唐书文虽然也是实诚人,但见多识广,不会认死理。他在房间内来回踱步,犹豫了一会儿后说道:“这没什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既然是见义勇为的奖金,就可以要!” 不只是能不能要钱的问题,他还要考虑事情的背后有没有其它需要注意的东西。这么多年来,凡是和映天有关的事,他都要小心几分。 因为湾柳坝事件,唐书文这几天感觉越来越不好,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家里能多点钱财,对妻儿的生活有所帮助,这何乐而不为呢? 晚上,一家人关好门窗,围坐在里屋的小桌旁。唐书文拿了一本线装的小册子出来,说道:“这是一本地级中品的功法武技,名为《瑶琅明心经》。天儿,你以后就带着弟妹们好好练习,我也会经常教导你们。” 然后,唐书文变戏法般又拿出一本软面抄小册子。他轻声道:“这一本是我在陵江边用了近三年时间撰写的《洪陵剑法》,它相对于《瑶琅明心经》要易懂好学。我的其它功法对你们不合适,就暂时不学了。” 唐书文觉得时不我待,花时间去教儿女们修炼不适合他们的武技,不如多用点精力辅导他们这两部功法。何况,做任何事都是贪多嚼不烂,反而会得不偿失。 听说父亲要教他们习武,三兄妹顿时跃跃欲试,惊喜得不能自已了。 接着,唐书文向儿女们介绍了炎国功法武技的一些常识。虽然黄级功法的品级垫底,但这世间仍有不少武者手捧一本本没有品级的功法书,还修炼得如痴如醉。 黄级之上有玄级、地级和天级的功法。而天阶,也就是天级,是最高等级的功法武技。每个等级的功法又分上、中和下三个品级,上品处于同一级功法武技的最高端。 唐书文说道:“天阶的功法武技,一般都附有心法。《瑶琅明心经》虽然也称为功法秘籍,但它本身却是一部练气修脉的心法书,这类秘本不具备攻防武技的特征和效能,但它却是武者进阶突破的核心功法之一。” “心法秘籍,对于武者来说是最重要的修炼功法。没有它,武者就如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到头来只能是穷途末路,没有成长的可能。” 其实,武道中的心法,不同于炎国佛家和道家等的心法。一般意义上的心法,往往是指修心养性的方法,属于心理和精神层面的东西。 武道中的心法,是指心神甯宓,心相沉浸神相入定,以内气为引周天为法,用天地灵气及天地之力牵引调用经脉穴道和血肉骨胳,来感悟武道和万事万物,录求突破的方法。 感悟武道,水蓝星上的武者似乎能够做到一二。但感应万事万物和引动天地伟力,这玄之又玄的东西,却不是这个世界的武者能够领会和做到的。 也许有人能窥豹一斑,却不得全貌。甚至那区区一斑,都仅为太仓一粟,毫不起眼罢了。 唐书文介绍完《瑶琅明心经》后,就指导儿女们功法修炼的要领,引导他们自行揣摩,并认真地回答他们提出的问题。 在这么段的时间内,唐书文也教不了他们太多。但是,他重点教授的修炼方法对映天三兄妹来说,就受益无穷了。 第十二章 习武 相对而言,唐书文对自己创造的《洪陵剑法》了然于胸,更能详细地指点他们进行修炼。 几个小时后,映天已经领悟了不少,也有了一些自行修炼的能力,便情不自禁地的在房间内施展起拳脚来。 唐书文看着儿子的一招一式有板有眼,欣慰地笑了起来---映天果然天资聪慧,一点就通。 寒冰在旁边羡慕地看着哥哥龙腾虎跃的样子,有点羞涩地摸了摸头,拉着芙儿就过来凑热闹。 春荷眼见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与丈夫闲聊了几句后,便心满意足地回房睡觉了。 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度过的这段时间里,并没有任何异外发生。 这些天来,映天放学后只要一有空闲,就带领着弟妹们修炼两部功法,唐书文也时不时地抽空指导他们。 《洪陵剑法》相当于玄级上品武技。而这个品级的功法书已是先天和一些宗师们趋之若鹜的至宝了!由此可见,唐书文能创作出《洪陵剑法》已是非常之举,难能可贵了。 《洪陵剑法》是唐书文在陵江边观察和感悟江水遄流、潮起潮落而创造出的剑法。该剑法共有七个招式,分别为滴水穿石、水中捞月、悬水落花、高山流水、东冲西决、川流不息和洪潮滚滚。 七个剑招一招比一招凌厉凶猛,而最后一招属于群攻剑技,施展开来如洪水猛兽,势不可挡。 修炼功法不是练即可成,因为人有各不同,花有几样红。武者天资各异、悟性不同,外在的因素还存在着种种变数。所以,修炼更上一个台阶,难度就愈大,练成的人就越少。 功法武技品级越高就越强,但不管是哪个品级都有相应的适众群体。普通的淬体武者想要修炼地级功法就异常困难,更别说天级的了。 映天可不是常人,他不仅天资卓绝、悟性超群,体内的物什连唐书文都弄不明白,而且现在还融入了妖兽的部分精血,肉体已经相当强悍。 这些天里,父亲还给三个儿女讲了些包括炎国在内的水蓝星武者的大致情况。 这个世界的武道分为淬体、先天、宗师和大宗师共四个大境界,而每个大境界又分前期、中期、后期和巅峰等四个小境界。 有的武者将此小境界称为层次、层级等,以和大境界相区分。而巅峰层次是近代武者们新增加的小境界,代表一个大境界中的最高水平。 淬体是最底层的武者,发功时全身充溢着淡浓不一的灰色斗气。打通了关元穴的先天武者就具备了先天真气,可使用下丹田,而且经气沉丹田,运转真气就能拥有内力。 宗师和大宗师武者的内气都是先天真气,宗师能在下丹田凝聚甚至液化真气,使得武道实力大增,而大宗师能使先天真气在下丹田内固化凝实,血肉骨骼乃至奇经八脉更加强大,真气使用更为长久且威力倍增。 先天、宗师和大宗师的武者在运功时,迸发出先天真气的颜色各有差异,分别为雾白、纯白和乳白之色。所以,在湾柳坝交手的过程中,陈历生看见唐书文手臂上的纯白真气,就断定他是宗师强者。 武者修为一旦达到大宗师境界,就可在任督二脉的作用下于体内凝聚精血。 游弋于血液中有别于普通人的零星精华,在大宗师武者长期的周天运转和吞纳吐息的过程中,提炼匹配,澄滤融合为精血,并沉淀于下丹田深处。 经过这段时间的习武修炼,由于督脉已经打通,任脉也通至关元穴,下丹田开启可用,映天的修为可谓突飞猛进,一经淬体便一发不可收拾,二十多天的时间就已至淬体中期。 虽然只能被动使用下丹田---那是先天以上的武者用来凝聚运转先天真气的地方,但映天的任督二脉处的众多穴位贯通,又身含妖兽精血,在修炼《瑶琅明心经》到第二重后期时,他拳击的力量已达二百多斤。 《瑶琅明心经》功法分为六重,每重又分前、中、后三个层次。一般情况下,修炼完成《瑶琅明心经》的第二重后期,武者的武道境界能达到淬体巅峰的水平。 而唐映天却不同凡响,凭着卓越的天资悟性,在已经初步掌握的《洪陵剑法》前两招的助力下,他的武道境界虽然只有淬体中期,但真实实力已经不低于普通的淬体后期武者,完全不怵与他们一战。 他相信自己定会在不久的将来,能够感悟《瑶琅明心经》第二重后期心法,以至通过修炼日臻大成。 对于这种层次的心法秘籍,映天觉得修炼起来确实不太难。因为,这和他身体的实际情况,更与他督脉贯通、“泥丸宫”可用是密不可分的。 按此功法所述,当将《瑶琅明心经》第六重后期修炼成功时,可助武者打通好几处重要的穴位经脉,全身气血于奇经八脉上下而行,经过周天运转,吞吐炼化,凝精换气、聚炼神魂、全身血肉脱胎换骨,从而得以突破武道瓶颈,进阶到宗师巅峰的境界,以至实力倍增。 在水蓝星上,每个武道的大境界内有“半步”之说,比如半步先天等。人们将实力在淬体巅峰境界的最强者,但又未突破至先天的武者,称为半步先天。 虽然其有先天之名,但无先天之实。所以,半步先天仍是淬体巅峰境界的范畴,基本上难与真正的先天武者相匹敌。 同理,半步宗师和半步大宗师也是一样,只能是先天和宗师巅峰境界的强者,而不是真正的宗师和大宗师。 “半步”只是一个称谓,而不是一个武道的境界层级。 在进阶突破时,有的武者可以不经过“半步”的阶段,由某个境界的巅峰层次直接突破到下一个大境界。 但是,这种情况毕竟不多,往往要看天时地利人和,即武道的机缘也有着重要的作用。 当然,武道的进程始终是以武者的自身条件为根本。那些投机取巧,通过外物成功突破境界的武者,普遍会遭到反噬,严重时还会走火入魔,身殒魂灭。 话说回来,寒冰的天资也颇为出色,目前已至淬体前期。 芙儿却在最初的新鲜感一过后,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堪堪淬体入门成为武者,还不时吵闹着说手疼脚痛吃不消,她的心思可一直在玩儿上呢。 唐书文知道芙儿年龄太小,身子骨没有长全,就惯着她,不但不催不责,反而还夸芙儿不怕累、肯吃苦。 第十三章 神秘典籍 这天傍晚,在房屋后面的小树林里,映天和平时一样盘坐在那块偌大的青石板上。 突然,他的脑海里隐隐出现“我魔为大”和“吾道为尊”的争吵声。而且,还时不时有森然笑声和净妙之音交替凸现。 两种不同的声响在映天的脑子里频频打架,淆乱心绪,让他心神不安,愁眉不展。 就在映天双手捧着小脑袋,心烦意乱得有些难以忍受时,两种声音嘎然而止。终于安静下来了,他长吁一口气,抬起右手,用衣袖擦拭着渗出细小汗珠的额头。 “噗!”的一声,映天猛地仰起头来,震惊得张大嘴巴,两只眼珠也瞬间暴红凸起。这声音是从他身体里发出的!像是憋足了气劲终于冲破屏障,乍然暴发开来的声响。 同时,映天脑海里华光大盛,银白灿亮,如圣光普照,充盈滋润着每一个脑细胞。 刹那间,印堂穴泥丸宫处也明光烁烁,伴随着两缕紫黑之气缓缓升腾,氤氲缭绕。此时的泥丸宫如天宫一般,在亮丽华光的照耀下,似彩云腾腾雾气滔滔。 就在这时,在那“天宫”的尽头,丝丝紫气骤然聚拢,卓诡变幻须臾成形,如一条金色紫龙在千万缕圣光笼罩之下,向上腾飞而起。 “哗!”的一下,金紫长龙顿散开来,化为无数晶亮光点排列组合。 慢慢的,由远而近 “日兰月心诀”五个闪亮的篆体大字凭空凸显! 虽然是在映天的泥丸宫里,却如呈现在他的面前,让他差点闪瞎了眼。 紧接着,一溜篆字跟着出现:“天机深远,众觅不现。缘运之出,勿可泄露。” 然后,“关阳丹内气,悬命曲中玑。炼精化气,周天运转,气凝丹田”等一幕幕篆字连续显现。 此时,映天已微闭双眼,盘膝而坐。平日里,三兄妹经常观摩父亲书写繁奥的篆体,他对这几十个字没有感到不适,记住它们也不在话下。 大约一分钟后,随着耀眼的华光逐渐暗淡,这一连串的篆字也旋即消失不见。 映天呼出一口浊气,正准备放松一下身体,又听到桀桀的森然笑声从头响起。 果然,泥丸宫似乎变幻了模样,一阵淡淡的黑气袅袅升起,刚才还华光万丈的“天宫”刹那间变成了“暗狱”。白日也仿佛过渡到黑夜,桀桀之声仍然飘荡在这方天地。 袅袅黑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浓,也愈发有了杀气。 刚才没有消失殆尽的晶亮之光,如同在黑暗中燃起生命之火的希望。像星星般耀目的光芒,也阻挡不了黑暗统治我魔成王。 果然,“魔人魔身,亦可成尊。我若成魔,尔奈我何。”十六个字闪亮突现,虽然没有之前的字那么炫眼,但也了了可见让人能够分辨。 这还没完,“星象天焚典”五个大字跟着显现。 没有了之前的花哨,却也令人震撼。映天惊喜交加,猜测着又有神秘典籍将要呈现在眼前。 真是如其所愿,“破源固体,合骨真凝。入虚霸成,魂离道真。天罡渡化借日月星辰伟力,纳天地之灵气,以焚肉碎骨”一众文字也显露出来。 同样的,不过一会儿,这些篆字词句就消失得无踪无影。映天的泥丸宫内终于彻底安静下来,恢复了之前不可或察的“虚无”状态。 然而,经过紫黑之气的冲刷洗荡,原先纯粹的虚无已经变得有些不一样。功参造化先天妙,无极由来太极生,泥丸宫里似乎多了些什么东西,映天虽隐隐有感,但仍然无法真切窥探。 既然如此,他就静下心来,继续盘膝打坐,仔细回味刚才那些奇遇的点点滴滴。 对于自己的体内,甚至脑海中出现的两种不同声音,映天几次三番想对父亲细说,但最终没能开口。 也许自己都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因为这种现象太不真实,说假点是虚幻,说真了是疯颠。 又或许他担心会给本已心事重重的父亲徒添烦恼,为了不让他担心自己,那么自己就要保守秘密,硬扛下去。 现在,映天似乎更不敢向亲人们述说这神鬼莫测之事。他看的书不少,学的知识也很多,目前已淬体成为武者,明白“天机深远,勿可泄露”是什么意思。 父亲不仅告诉过他封印一词,也让他明白了不少武道知识。他虽然不迷信,但却知晓武道之途深不可测。 武者既然能封物入体,可以吸收塔灵,还可以融入妖兽精血。那么,映天脑海里的武道,已经完全不是炎国影视中的杂耍和武术套路,而是深入血肉骨胳和穴道经脉,是能让人脱胎换骨、气动周遭,如父亲般腾跃高塔,力敌妖兽,似乎是无所不可的大能了。 这不只是武者之力和速的简述,还存有武道机缘气运的顿悟。经历多了,看的听的也多了,在映天目前的认知里,天机可能真的无法泄露。 其实,唐映天现在的看法还远不成熟,毕竟他年龄尚小,经历还很不够。但是,在今天晚上小树林里的神奇际遇,令他震撼不已。 现在,映天气息平稳,心神安宁。他似乎已闭目入定,慢慢回忆起刚才繁奥的篆体文字。 虽然这些文字枯燥乏味,晦涩难懂,但映天敏感地觉得这是两部功法秘籍。 《日兰月心诀》有些类似《瑶琅明心经》,应该也属于练气修脉的心法。只不过,前者要高深奇妙得多。 而《星象天焚典》同样是一部深奥莫测、离奇怪异的功法,让他更加难以揣摩。 这两部功法还给映天有头无尾,叙述不全的感觉。不管他怎么理解斟酌,始终觉得《日兰月心诀》只存头,《星象天焚典》似断尾。 目前,映天即使不清楚这两部功法的具体内容和几多功效,但能这么震撼出现,想必定然不凡。现在认定了是大醇小疵,那就死记硬背也要把它们记全。 过了半晌,映天对天机不可泄露之说还不死心,他想到了父亲曾讲过的武道传说中一些诡异的事情,便迫不及待地想用那种方法验证一番。 想到这里,他一下子站了起来,撒丫子向屋里跑去。他一进房间,就拿出纸笔,想把脑海中的两部功法誊写下来。 可是,不管他怎么做,都无法写出一个字来。因为,他写出的每一笔每一划都会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更可怖的是,每当他一划落笔,脑袋就“嗡嗡”一响,痛楚一遍。而且动笔越多,疼痛感就越强。 验证完毕,映天已面色发白、冷汗涔涔。他低着头,呢喃自语道:“果然和设想的一样,这是怎样深不可测的手段啊!” 按照父亲所讲的事例,若不能动笔,更不敢动口。因为那样的话,不但自己极度危险,家人也会惨遭不幸。 至此,映天彻底打消了告诉家人两部功法的想法,他可不能以亲人的安危去犯险。 第十四章 悟 回到小树林中,映天若有所思地重新盘坐在青石板上。 参照《瑶琅明心经》功法,经过对《日兰月心诀》有关穴道经脉和周天运转等描述的分析,映天认为“关阳丹内气,悬命曲中玑”两句口诀大有深意。 一旦心里有数,他便迫不及待地按照口诀和心法内容运转周天。经过一个多时辰的仔细体会,映天有了初步判断。 目前,他的武道境界已达淬体中期,关元穴早被打通。所以,在有修炼《瑶琅明心经》的基础上,映天于短短两个多小时里就意会了“关阳丹内气”的前期内容,而且对其后期功法也有所了解。 现在,他的判断终于得到验证。 “关阳丹内气”应该是《日兰月心诀》功法的第一重,而且他可以肯定,这一重包含的前后两期内容大为不同。 虽然他只是意会而没有彻底领悟前期功法,但他推断如果将前期修至圆满,那么自己的武道境界完全可以达到淬体巅峰,而且是比《瑶琅明心经》练成的结果明显强大! 这个推断让映天欣喜若狂,既然如此,那么领悟了后期功法就能突破先天,将其修至大成就能进阶到先天巅峰! 同样道理,《日兰月心诀》的第二重“悬命曲中玑”应该可以帮助自己进阶到宗师,并且实现成就大宗师的宏愿!那可是水蓝星上最高境界的武者,是修炼《瑶琅明心经》达不到的高度! 而且,《日兰月心诀》给他的感觉还不完整。那么,如果拥有了完整无缺的这部功法,自己又能达到怎样的高度呢?可能《日兰月心诀》本身就只有两重功法,即便如此,它也弥足珍贵了。 这时,映天意识到一个问题。父亲说过,他只记得《瑶琅明心经》。那么,弟妹们都修炼的这部心法,自己又无法将《日兰月心诀》转授给他们。这样的话,他们最终的成就只能止步于宗师巅峰,达不到大宗师的境界。 想到此处,映天感到失望和难过。下一刻,他攥紧拳头,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会找到更好的练气修脉心法,帮助家人达到至强境界。 收敛心绪,映天急不可耐地开始《日兰月心诀》第一重前期的修炼。 此刻,他跏趺而坐,周天运转,全身斗气弥漫,体内众多经脉穴道逐一激发,灰蒙内气如过江之鲫在其间游弋跳跃,涤荡洗刷,血液和肉身都逐渐有了明显的变化。 随着修炼的深入和对功法的参悟,映天周身的骨胳如放鞭炮一般,噼里啪啦阵阵脆响。 在全身气势节节攀升之下,他终于领悟了第一重前期部分的功法。 只听“嘭”的一声轻响,他身上的斗气如炸开的气球,一阵较强的气浪迸发四周,搅动着身边的树叶“唰唰”着响,摇曳不休。 前些天刚进阶到淬体中期的映天,又有了新的突破,这让他倍感《日兰月心诀》的神秘和强大。以此世间武者的判断标准,映天似乎还处于淬体中期的阶段,这让他倍感疑惑。 这时,映天低头审视着自己的身体,仔细探察武道境界的实情。随着他眉间泥丸宫微微的蠕动,映天有了震惊的发现。 他暗捺住情绪的波动,想要弄清楚自己的意外所得。映天看了看四周,又跟着闭上双眼。沉寂了许久后,他仍然不知所从。 过了一会儿,映天睁开眼帘。在房屋的后门处,他看见父亲和弟妹们都站在那里,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 映天站起身来,一边瞧着寒冰和芙儿,一边慢步走向父亲。 沉默了一会儿,映天疑惑地问道:“爸,我现在感觉耳聪目明,连远处细小的声音都能听到,很远的地方也能看得清清楚楚,这和练功有关吧?” 唐书文微微点了下头,并没有说话。 映天接着又问道:“爸,寒冰的武道天赋应该和我差不多吧,怎么我能进阶这么快?刚才我观察了一下二弟,他现在才到淬体二层前期?” 唐书文面露惊喜之色,他激动地问映天:“天儿,你能看出武者的具体境界?你是按照我之前说的方法来划分的吗?那可是传说中的东西,当今世上应该无人能办到啊!” 因为那个人告诉过他一些秘密,唐书文口中划分武者境界的另一种方法就是其中之一。虽然他无法做到,但他预计映天早晚能够做到,只不过没想到儿子这么快就具备了这种能力。 “嗯。我也不清楚怎么会这样。”映天很是纳闷,还自言自语地小声说道:“我现在的境界是淬体五层中期。” 水蓝星武者只能将一个武道大境界分为前中后和巅峰四个层级,而唐映天掌握的方法能将一个大境界细分为九个层级,每个层级还可分为前中后和巅峰四个小层级。相比之下,这样细分就更为科学和准确。 能更加准确识别武者的具体境界水平,就更能有针对性的进行保护培养或压制打击,尤其是在战斗中更能掌握先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就是这个道理。 当然,这种武道境界划分方法的好处还远远不止于此。只是,唐书文俩父子目前不知道罢了。 所以,淬体四五六层都可归于淬体中期境界,映天之前就是从淬体四层后期直接突破到五层中期。 以水蓝星武者的划分方法,当然不会认为映天的武道修为有了实质性突破,只会视其淬体中期的武道根基更为牢固罢了。 这时,站在一旁的寒冰和妙芙都震惊地看着大哥,完全不明白他怎么会有这个本领。 突然,只听一声“嘭”的轻响,唐书文周身充溢着股股纯白色的先天真气。映天三兄妹跟着退后几步,惊诧莫名地看着在面前运功的父亲。 映天吞了下口水,疑惑道:“爸,你这是?” 唐书文笑呵呵地看着映天,急切地说道:“天儿,快观察我目前的境界。” 映天仔细地察看父亲的状态,只觉得泥丸宫又一阵微微蠕动,却始终看不出结果来。他不好意思地说道:“爸,我看不出来。” 唐书文点点头,对寒冰和妙芙小声地叮嘱道:“你们现在知道映天可以探察武者的具体武道境界,这个事情千万要保密,不然我们全家都会遭遇不测。” 他看见儿女俩很慎重地点头后,慈爱地说道:“你们进屋去学习吧,我和你们大哥有话要说。”寒冰和妙芙听话地关上后门,转身去堂屋中温习功课了。 第十五章 修者 这时,唐书文有些神秘地轻声道:“天儿,你看不出我的武道境界,可能是你目前的境界和实力还不够吧。那个人以前给我说过,你将来不只是普通武者,而且在淬体后能成为一名修者,也称为修士。” “爸,什么是修者?”映天急切地问道,逐新趣异的念头相当浓烈。 唐书文抬头望了望暗黑的夜空,喃喃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是修者,那个人当时也没来得及向我解释,但我相信你以后会明白的。” 停顿了一会儿后,他若有所思地缓缓道:“可能因为修者的原因,你才比其他人进阶突破得快。既然如此,你更应该在突破后加强修炼,增强气息底蕴。这样才能夯实武道基础,消除根基虚浮等隐患。” 映天恍然道:“爸,我能看出武者具体的武道境界,也是因为修者的缘故吧?” 唐书文点了点头,接着又非常严肃的对映天说:“天儿,你是修者这件事千万不能给其他人说起,包括亲朋好友都不行。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是这个道理,记住了吗?” 其实,他们不知道修者和武者最根本的区别就是神识。当一名武者达到很高的武道境界时,其印堂处泥丸宫才会开启,他才能称为修者。而映天的督脉早已贯通,他已是极为不同的修者了。 泥丸宫的开启,可以让神魂多了一处莫大的游离殿堂,神魂聚集在泥丸宫形成识海,也就有了神识的说法。这样,修者对神识自觉或不自觉地使用便成为可能。 而且,修者使用神识的方式很多。神念就是动用神识的表现形式,它有强有弱,作用也是千变万化。 神识充斥在泥丸宫内,是修者神魂的具化,也是影响脑细胞数量和质量的重要因素。这样,修者往往比武者的大脑更加发达,而修者的智力和记忆力更会日新月异不断增强。 所以,在成为修者后,映天的记忆力就更为厉害,他能记住泥丸宫内闪现的《日兰月心诀》和《星象天焚典》便不足为奇了。 相应地,修者强大的神识牵引和运用,使得天地灵气的吸收和对身体的滋润更加频繁充分。所以,他们会比一般武者更能目达耳通,在武斗中更易明察秋毫,寻得对敌破绽。 久而久之,修者身体内的骨骼和血液等都会逐步发生质变,慢慢地让纯粹的武者只能仰望,难以比肩了。 这一天是白塔中学建校五十周年大庆。早上,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学校操场上已有不少同学开始忙碌起来。 操场中,四处指挥吆喝的,三五成群抬桌搬凳的,还有不时地跑来跑去,这帮一下,那聊一会的,都忙得不亦乐乎。不一会儿,操场上便人头攒动,热闹非常。 映天到校时,操场上已经摆满了凳子,四周五颜六色的彩旗飘飘,场内更是人声鼎沸。 这时,映天远远地看见晃着粗腰、扭着肥tun的方豆豆跑了过来。他气喘吁吁地说道:“我们的大英雄,你咋这时候才来啊?” “没晚啊!校庆还没开始呢。”映天笑道,双手向前张开,给了方豆豆一个大大的拥抱,随即咧嘴道:“真舒服,肉多真好。哈哈……” “你没肉,只剩骨头了。羡慕嫉妒恨吧?哈哈”方豆豆也跟着笑了起来。 映天装出一副受教的样子,认真说道:“我好羡慕你,不过,我知道个秘密。” “什么秘密?”方豆豆信以为真,歪着脑袋凑了过来。 纵然他是个聪明的大胖子,但应了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这句话。在映天面前,他的脑子总要慢上半拍。 可能在学习上,映天始终是他的天花板吧。没办法,面对长期仰望的存在,使他迷之失智,甘愿跳坑认栽了。 映天一个坏笑,在他耳边神神秘秘小声道:“猪儿就不痩,胖点才有肉。” 方豆豆一把推开映天,嘟哝着嘴道:“唉呀,又入你的坑!猴头不上天,总是害人间。”他又把含有唐映天外号的那句顺口溜说了出来。似乎还不解恨,同样坏笑着又说道:“王老师在找你呢,说安排你坐前面,一会儿好上台领奖。” 接着,他右手向前一指:“喏,就是那张椅子。” 映天定睛一看,那不就是叶芷菡右边的椅子吗?他疑惑地看向方豆豆,这小子是不是也想给我挖坑,拿我开刷? “哈哈,你看我干什么?不信问王老师,他说你们是天生一对,同坐般配。”说完,就笑哈哈地跑开了。 “别忘了,领奖请客。哈哈……”方豆豆爽朗的笑声由近及远消散在风中。 这时,叶芷菡转过头来,正看见映天,还是那副红着小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不是初一二班的小英雄吗?”“屁,只是运气好的小子吧?” 映天看见几个二年级的男生,簇拥着两个高挑的美女向自己走来,还一阵指指点点对他评头论足。 这不是谢白曼吗?映天眨巴着双眼,一副想要看清楚的样子。 肌肤白皙,媚态万千的谢白曼长发披肩,上穿鹅黄方格短衣,下配时髦绛蓝长裤,正轻盈的像只蝴蝶一样翩翩飞来。 她挺着胸脯迈着长腿,与土里土气的映天擦肩而过。谢美女傲然地瞟了他一眼,又目不斜视地在众星捧月般下向前走去,端是一副女神范儿! “映天,你怎么还站在这儿?快跟我来。”班主任王老师满脸笑容地走了过来,拉着有些发懵的映天向叶芷菡身旁走去。 “你今天就坐这里,一会儿去领奖也方便。哦……你最好准备一下,可能要上台发言。”王老师喜笑颜开地对映天叮嘱道,她向来很满意这个得意门生。 映天看了下旁边端坐的叶芷菡,礼貌但有些腼腆点了点头后,便局促不安地在她身旁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平日里爱穿素雅淡装的叶芷菡今天有些不一样,仍然是那干净飘逸的运动短发,上身却换了一件中长的粉红暗花风衣,露出的裤腿还镶了细细的丝线,脚上的白球鞋也变成了精致漂亮的棕色平底皮鞋。 叶芷菡一身的穿着打扮已然夺人眼球,而她浑身散发出的雅然清致和贵不召骄的气质,更让人眼前一亮。 虽然映天平素很少和女生打交道,但除了谢白曼和叶芷菡外,他面对异性时,都可以心如止水、坦然自若地与她们相互对话,交流学习。 就在刚才,他看见谢白曼时还有些白痴般懵逼,但事后却能明白过来自己弱智表现的原因,就是犯了花痴呗!而他绝不只是痴迷谢美女的外表,更在意她独特的气质。 奇怪的是,自己在面对叶芷菡时,总是那么拘谨不自然,甚至有时还忐忑不安。映天始终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他心里喜欢的是谢白曼,没有道理对叶芷菡表现得那么不堪。 第十六章 惊变 这时候的主xi台上,已经嘉宾满坐,一个个非富即贵的样子,相互咬着耳朵,窃窃私语。 学校广播高分贝地放着《运动员进行曲》,将操场两千多人嘈杂的声音瞬间淹没。 “谢谢你救了我弟弟。”仿佛有小猫的叫声在耳边响起。映天转过头来,只见叶芷菡脸上红扑扑的,一双白净的小手搓nong着衣角,眼睛紧张地看着脚尖。 “叶芷菡……你在跟我说话么?”映天有些结结巴巴,不知怎么心里还有些慌乱。他向四周偷偷地瞅了瞅,还好,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而且,他好像也没有看见方豆豆。 “嗯。”又是喵喵一声。 “你是叶家人?”映天小声地问道。 “嗯,叶明杰是我弟弟。那天多亏你了!” 叶芷菡放开了些,仍然不好意思抬起头来。 沉默了一会儿,叶芷菡瞥了半天的话终于说出口:“你……你认识谢白曼?”话毕,又很不自然地把头埋了下去。 应该是她见到了映天刚才的囧态,认为他至少和谢白曼相识吧,不然陌生人之间相视一眼,怎么会有那番表现? 叶芷菡的想法有点奇怪,但年小知少朦爱早,奇思妙想为校草。目前,小英雄映天在她的心里“噌噌”的上蹿了好几个档次,当之无愧地荣升为校草了! 如果班里爱慕叶芷菡的一大帮小子知道了她的想法,必定会一拥而上把映天摆成十八般模样。 “不认识,你知道她?”一说出口来,映天就后悔了。好像自己已被人看穿了似的,脸色也红了起来。 “她是我家里一个人的女儿,她很漂亮,也很出色。”叶芷菡低声说道,好似在说她自己,还很骄傲自豪的样子。 “哦,你家里的人?她怎么和你不是一个姓?”话一出口,映天又觉得自己犯傻了。虽是一家人,不一定都姓叶嘛。唉,自己不是笨,是真笨! 今天怎么了?映天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感到火辣辣的发烫。叶芷菡却没有回话,又低着头沉默不语了。 过了一会儿,叶芷菡忸怩不安的刚要开口,就见主xi台上张校长走到麦克风前,宣布校庆开始。 接着,一个又一个领导和嘉宾开始讲话。时间一点点过去,尽管那些锦衣华服的大人说得口沫四溅,但台下的同学们都心不在焉如坠云海,还有的人在窃窃私语地闲聊着闺言蜜语。 同学们不爱听大人的高谈阔论,他们一直等着学校的颁奖典礼和校庆的精彩节目呢。 当然,校庆上要颁的奖可不少,有优秀干部奖、优秀集体奖等,但第一个奖可是今天的重头戏---那就是颁发给唐映天的见义勇为奖! 这个奖不仅是发给映天的,也是奖给学校自己的。因为映天给学校长脸啊!要知道那可是叶家的小少爷,而且还有50万元的捐款呢! 学校不仅要大力宣传正能量,也需要富豪们慷慨解囊多帮扶的。 白驹过隙轻风拂起,风儿总算吹散了同学们头顶上那片雾霭。温暖的阳光从天际挥洒下来,让人有种“微阳初至日光舒”的惬意。 “现在请初一二班的唐映天同学到台上领奖!” 主xi台前的喇叭声响起,那股声波像是冲开了迷雾的华章,使同学们心头一振。大家打起精神,终于等到了属于他们自己的时刻! 一阵骚动后,映天在同学们的催促和方豆豆的推搡之下,脸色泛红地走上了主xi台。 从台上向下望去,只见黑压压的一片小脑袋。大家都伸长了脖子,像是在仰望威风凛凛的英雄一般,映天都要被同学们一双双火热的眼睛融化了! 他站直了身子,面对着手里拿着烫金红色证书和一摞百元大钞的张校长,正要伸手领奖。 突然,一个面色苍白、满头大汗的小子跑到主xi台前,慌慌张张地向他喊道:“映天,你家里家里出事了!” 映天的脸色瞬变,攥紧拳头,双眼发红。 父亲!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父亲。这段时间父亲焦虑反常的言行他都注意到了,也一直非常担心。现在,果真出事了!? “校长,对不起,我必须回家!”话刚说完,映天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腾”地跳下主xi台,“唰”地一下跃出七八米远,如离弦之箭,疯狂地向家里飞奔。 主xi台上的嘉宾“嚯”的一下站立起来,张口结舌。他们不仅为事发突然,也为映天惊人的身手一时讶然。 操场上顿时一阵骚动,同学们有的惊叫,有的茫然,更多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虽然父亲叮嘱过不要轻易暴露武者身份,但此时的映天顾不上那么多了。为了亲人,他不在乎任何人任何事! 这时,叶芷菡和方豆豆猛地站了起来,看着映天消失的方向,都面露惊讶和担忧的神色。 “方窦,你去映天家里看看是怎么回事。”王老师急忙安排他去探听消息。不管怎样,这么重大的场合发生如此事情,她需要弄个明白,不然无法向学校的领导交待。何况,她也很关心自己的得意门生。 “我也去!” 叶芷菡急切地看向老师,左脚已经跨了出来。王老师没有反对,轻轻地点了点头。接着,叶芷菡紧跟方豆豆,心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爸!”映天一冲进家门,飞快地跑向每间屋子。他急切地四处寻找,却然无果。 映天正紧握双拳跨出家门,远远地看见给他报信的同湾人唐非凡。这时,非凡满头大汗跑了过来。 唐非凡今年二十多岁,是下唐湾少数习武的年轻人之一,已然是淬体二层中期境界的武者。在一般资质的练武人中,他也算不错的了。 何况这世间还有大把不能淬体的普通人---能被选中习武的,可是大概率能够淬体的人。最终不能淬体成为武者的,会被武馆门派无情淘汰。 这时,已经气喘吁吁的唐非凡弯下腰杆,双手撑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映天,你你跑得好快!” “非凡,我爸妈呢?”映天有点急眼了。 “芭茅地!你快……”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映天一阵风似的疾驰而过,转眼就没有了人影。他一路疯狂急奔,不一会儿就到了芭茅地。 眼前的场景令映天终身难忘,方圆百米之内的芭茅横七竖八被放倒,有的碎成了渣,有的烧成了碳,焚成了灰。 只见母亲坐在地上,头发凌乱,口角渗出鲜血,正撕心裂肺地大声哭泣。旁边“呜呜”闷声长鸣的四呆眼泪汪汪地盯着映天,像是要告诉他什么似的。 芭茅地周围站满了下唐湾的族人,家主唐明礼和两三个妇女正在春荷的身旁劝慰她。 映天紧咬嘴唇,强忍痛楚,双眼已经泪水涟涟。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纵然他此时痛彻心扉,却没有哭出声来。 这时,他看着离母亲身边的不远处,有一大摊血液尤为醒目,难道是父亲的鲜血?他已遭遇不测? 映天面沉似水,双眼赤红,快步上前蹲在母亲的身边,急切地问道:“妈,这是怎么回事?我爸呢?” 第十七章 无能为力 春荷已经有气无力了,身子瘫软在地上,一双呆滞的眼睛看向映天。她欲言又止,摇了摇头,垂头丧气地喃喃道:“这遭的什么罪啊!呜呜……” 映天抬头看向众人,想找一个知情的人告诉他事情原由。但周围的大多数人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母子,也有少数人眼神游离,躲着映天的视线转过头去。 他明白了,心也沉到了谷底。就是有人知情,也怕惹上祸端不会告诉他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尽是如此!别人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这时,唐明礼走了过来,弯着腰在他耳边说道:“映天,你爸的事我们已经报了警。先扶你妈回去,别让她哭坏了身体。” “谢谢家主……妈,我们先回家。”映天双眼含泪,满怀悲愤地边说边搀扶起母亲。在感谢了唐明礼等人后,母子俩慢慢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四呆微微摆动着尾巴,垂着脑袋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 回家路上,唐非凡汗流浃背地迎面跑了过来:“映天,你妈怎么了?” “我现在还不清楚。非凡,谢谢你。”映天抬头回应了一声,扶着母亲继续向前走。 “映天,我今天远远地看见你妈晕倒在芭茅地……她身边好像有很大一团乳白色光雾……看起来很吓人。所以,我就直接去了你们学校……”非凡大声地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 “嗯……”映天停下脚步,想了想,正要继续问非凡,就见方豆豆和叶芷菡紧追慢赶地跑了过来。 “你们怎么来了?”映天看着他们,急忙问道。 “我们怎么不能来?你小子……”方豆豆还是那么口无遮拦,但他看见映天的母亲双眼垂泪、萎靡不振的样子,立刻闭上了嘴巴。 这时,叶芷菡走上前来,一声不吭地扶住春荷的另一支手臂。纤细柔弱的她用力扛着春荷的半边身子,缓缓地向前走着。 映天转头向唐非凡说道:“非凡,今天你也累得够呛,先回家休息。” “好,有事就叫我。”唐非凡有些不忍地看着他们母子俩,离开时还叮嘱了一句。 半个小时后,映天三人搀扶着春荷回到家里。一进入房间,春荷合衣躺在床上,眯着双眼睡了过去。 映天轻手轻脚为母亲盖上被子,带着方豆豆和叶芷菡来到房前的院子中。 “王老师叫你们来的?”映天小声地问道。 方豆豆没有回应他,反而急道:“你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很着急。” “是王老师叫我们来的,阿姨没事吧?”叶芷菡看向映天,没有了之前的羞涩,满脸露出担忧的神色。 “我现在也不清楚,要等我妈醒了才知道。你们回去吧,帮我向王老师请个假,我明天再去学校。”映天凄然道。 方豆豆关切地说道:“你没事就好,有事一定要给我们说。”他旁边的叶芷菡也担心地点了点头。 “嗯,你们快回去,多谢了!”映天皱着双眉,心情异常沉重。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映天五味杂陈。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父亲不在了,家里的天似乎都要塌了。 这时,寒冰和妙芙一前一后地回到了家。芙儿第一时间感觉到家里的气氛不对劲,有些不安地来到映天的身边,小声问道:“哥,爸妈呢?” “你们过来,坐在这里等一会儿。”映天没有回话,向寒冰招了招手,三兄妹就坐在堂屋的桌子边默默等候。 这时,警察局高阳中队一位姓雷的队长,带领两名警察来到春荷家。 雷队长单独向映天问了些情况后,轻声道:“小朋友,有了结果我会通知你们,但你也别报多大希望,这种事情我们可能也无能为力。”说完话,三名警察就开车离去了。 在炎国,政fu和武者联盟(即武盟)有过协议,只要武者不做有害国家安全和利益的事,不做激起民变危及社会稳定的事,国家军队和强力机关就不会干涉武者之间的争斗和厮杀。 国家机构,包括军队中也有不少的武者,而且还存在一些至强之人。这些武者大部分是国家自己培养,须效忠国家、卫国护民的。 当然,各级机构中也有武盟或散修的武者。而按照协议的内容,武盟中也有政fu机关派出的人手,负责明面上的监督和协助工作。 在一定程度上,水蓝星上的武者和普通人大多生活在各自的圈子里,没有太多的交集。 凭借科技含量越来越高的武器和手段,炎国国家机器的整体实力在武盟之上。在一般情况下,大宗师以下的武者是不允许对普通人动武,而且还要和普通人一样遵守国家的法规法律。 对于如大宗师这般强大的武者,国家管理起来就要头痛得多。即便如此,只要他们不违反协议和武者手册,国家就不用去管,也有些不好管。 一般情况下,俗世中的武者,就相当于手握枪支的普通人。除非穷凶极恶之徒,或因极大仇怨引起的报复,在正常情况下,武者不会对普通人施以杀手的。 要知道,武者尚武是追求至强至尊。武道境界越高,武者的寿命也就越长。他们不会以自己的前途和长寿的生命轻易去换取区区几位凡人的性命。 而且,武者有他们特殊的信义颜面和自尊自傲。越高强的武者,越看重自己和家族宗门的尊严。起码在明面上,信义和颜面至高无上,不可违忤和自损的。 所以,一般来说,高强武者不屑对低于自己两个大境界的武者出手,更勿论普通的凡人了。 炎国的法律严令民间禁枪,这世间中人包括武者之间的争斗,就只能依靠拳头和冷兵器来最终解决。 在此之前,映天就通过父亲获得了这方面的信息。所以,他断不会将希望只寄托在警察的身上。 过了不久,里屋的房门“吱嘎”一下打开了,春荷目光呆滞、满脸悲怆地走了出来。她那混浊的双眼停留在儿女们身上,深深地叹了口气后,在桌边缓缓地坐了下来。 “妈,你怎么了?”芙儿语带哭腔,慢慢地走了过去,将小身子卷缩在母亲的怀里。 春荷轻轻地抚摸着妙芙的小脑袋,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啪嗒啪嗒”往下掉。 过了半晌,只听春荷悲戚地低声道:“孩子们,你们的父亲不在了!” 此话一出,如一声惊雷炸响,震得寒冰和妙芙目瞪口僵。映天虽有思想准备,但也痛彻心扉地喉咙一热,似有一股鲜血要喷涌而出。 “哇!”的一声,芙儿禁不住痛哭起来。春荷紧紧地抱着她,一阵阵泪如泉涌,无声哀恸。 第十八章 一线希望 一直呆立在旁边的四呆,凑过它那毛绒绒的脑袋,轻轻地蹭着芙儿的小腿,“呜呜”直叫阵阵哀鸣。 两兄弟站立在母亲的身侧,双眼赤红充血,悲痛地紧攥着拳头无力发泄。 “我知道你们一时受不了但我得给你们说说。”春荷精神萎靡,艰难地继续说道。 “我们当时在芭茅地来了三个人……两个高个子,一个矮点的是个老头的声音……他们都穿着斗篷长衣,遮着脸……” “妈,当时他们说话了吗?”映天急切地问道。 “他们说过话,但我只记得一个高个子对你爸说什么‘真的是你’……他的话刚说完,我眼前一花就啥也不知道了。” 春荷时断时续地说道:“那个声音,我一辈子都能记得。我醒来时,就看见一大摊血……是你们爸的……一定是呜呜。”说着,春荷忍不住又哭出声来。 “爸!”芙儿大叫一声就昏厥了过去,三人赶忙把她送进里间的屋子中。 在妙芙的房间里,她静静地躺在床上,眼角还挂着泪珠。春荷有气无力地斜靠在床头边,右手不停地擦拭着泪水,她转头轻声道:“天儿,你是老大……以后要带好头,照顾弟妹……念好书。” 母亲的话刚说完,映天急忙说道:“妈,我不读书了,家里供不起三个人上学。我要……” “不行!你们都必须好好念书……你爸之前再三叮嘱过……咳咳……何况我们这几年存了些钱,你们不用担心……咳咳……”春荷有些急了,边咳嗽边说着话。 “妈,我在家也可以学习,还可以务农做家务,我一定会想办法查清楚是谁害了爸……”映天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春荷的手不停地抖动起来,已经怒不可抑了:“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咳咳。” “你们都不准去查!这也是你爸再三强调的……咳咳……他说非常危险,会要了你们的命!”母亲毫不让步,近乎吼叫着才把话说完。 “哥,要去查。就是死也要……”一直不吭声的寒冰冷不丁地冒出句话来,他态度坚定,两眼放光。 “你!”春荷举起右手,欲打还休。她转头看了映天一眼,又回头怔愣地看着寒冰,好像有什么话难以出口。 “我们不去查了……哥,你说是不?”一阵虚弱的声音打断了春荷的思绪,她慢慢地放下手来。 此时,映天和寒冰看见妙芙已缓缓坐起身子,背对着母亲,悄悄地朝两个哥哥眨着眼睛。 “好,我们听妈的。”映天随即反应过来,不忍心地配合着芙儿。寒冰也不再说话,但还是那么一副倔强的样子。显然,他们也打算和妙芙一样暂时妥协,不能再让母亲伤心了。 这一夜,映天难以入眠,双眼直愣愣地盯着房顶的黑青瓦,伤心地想了好多好多。 父亲伟岸的身影还是那么清晰地呈现在脑海里,他似乎仍能看见那慈祥的面容,也能听到他说话的声音。 可是,父亲不在了!这恍如梦境般不真实。映天的心里抗拒了好久,始终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当真正意识到没有了父亲时,映天的泪水已将枕头浸湿。他猛然想起了唐非凡说的乳白色光雾,这是不是类似父亲在白塔顶上发出的真气光团?如果真是乳白色内气,那三人之中应该有大宗师! 映天一个激灵,完全没有了睡意。 他认为,父亲的事一定和京城独孤家有关。虽然父亲曾警告过他们不要沾染上这个隐世家族,但是映天在心里暗下决心,不管独孤家再强大,不管他们有多少大宗师,他都要去找寻,去调查,任何加害父亲的敌人他都不会放过! 虽然家人们很悲观,觉得父亲一定难以生还,但映天却心存一线希望,他要查清父亲的下落。不管怎样,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映天心里清楚,家里境况一直不好。三兄妹都要读书,母亲一个人是无法长时间支撑这个家的。那么,该怎么办? 作为目前家中最年长的男人,在没有了父亲撑起的这片天时,他就要坚强地站出来,顶起这片摇摇欲坠的天! 第二天,春荷照常一早起床做饭。虽然她身体还很虚弱,心里像堵着一块大石头般苦闷难受,但为了确保孩子们正常的生活和学习,她必须强打起精神,若无其事地做好家里的事情。 三兄妹似乎都没有睡好觉,顶着一对黑眼圈,囫囵吞枣般吃完早饭后,就去上学了。 孩子们走后,春荷看着家里冷清的场面,想起以往丈夫在时的点点滴滴,眼泪就不由自住地往下掉。 学校里,映天刚到教室门外,就被等候在走廊上的王老师带到办公室里。她几番询问后,就拿出红色证书和一摞钞票说道:“映天,这是昨天学校颁发给你的证书和奖金,你要拿好。你爸现在……” 王老师不忍心往下说,就改变话题道:“你是学xi委员,要振作起来,学业不能耽误了。你家里的事,我会再去了解。有什么难处就说出来,老师和同学们会帮助你的。”看来,老师已经知晓了他家里发生的事情。 “王老师,谢谢你。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没事。”映天低声说道,伸手接过证书和钱后,小心地放进书包,转身就走出了办公室。 看着映天离去的背影,王老师黛眉微蹙,隐隐担忧。 映天一到教室,就感觉到同学们异样的目光。有几个同学还围拢上来小心地问候映天。方豆豆也凑了过来,没有往日的嬉皮笑脸,还慎重道:“映天,没事吧?我都担心你一夜了。” “没什么。你们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映天感激地看了大家一眼,就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不远处的叶芷菡担心地看着映天,感觉他情绪似乎好多了,眉头随即舒展开来,如释重负般拿出了课本。 整个上午,映天都没能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当中,父亲的身影和一团团待解的迷雾总是萦绕在脑海里。 放学钤声响起,映天无奈地摇了摇头,就背上书包回家了。方豆豆和叶芷菡默默地目送他远去,都不想打扰他,想让他自己先静一静。 一到家里,映天看见弟妹们在堂屋的桌子上认真地做着作业。他感到很欣慰,两弟妹都懂事了,不像以前放学后还在外面玩耍逗留,半天不回家。 随后,映天走进里屋,拿出钱来递给母亲:“妈,这是学校发给我的奖金。” 春荷心疼地看着映天,迟疑一下后接过了钱。这可是儿子用生命换来的资金,她怎么不痛心? “天儿,这应该有近2万元吧!怎么这么多?”春荷疑惑地看向映天,右手还有些发抖。 “王老师亲手交给我的,我没有数过。”映天认真地回复道,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第十九章 困境 他哪里知道,5000元是学校发的奖金,另外近15000元是王老师听取叶芷菡的建议后,在班里发起募捐,由同学们捐款得来的。这其中,叶芷菡把她的不少积蓄都拿了出来,一个人就捐了10000多元! 方豆豆虽然是官二代,但他与叶芷菡一样都很朴实,不是爱找家里要钱的主。即便这样,他都拿出2000多元。毕竟这个年代,普通官员的家庭远没有豪门富裕。 春荷沉默了一会儿,有些疲倦地抬头道:“天儿,我把这些钱给你们三兄妹存好,你们就安心念书吧。” “知道了,妈,我去学习了。”映天心情沉重,知道就是20000元炎币也支撑不了这个家多久,得尽快想办法解决家里的困境。 不过,为了找到害死父亲的凶手,他必须尽快增强实力。他知道那些至强武者不是在短期内可以抗衡的。 这段时间,映天想方设法悄悄打听雷霸武道馆,他认为父亲的事情可能与上唐湾和唐少良背后的人有关系,想从那里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但是,他最终没有查出结果。他了解到,雷霸武道馆的馆长陈长生是先天中后期的强者,是馆内武道境界最高的人。 因为父亲曾经对自己透露过,他是宗师后期境界的武者。所以,映天认为,虽然不能完全排除雷霸武道馆的嫌疑,但他们的实力还不致父亲遭难,就只能继续打听调查了。 这些天里,唯一让映天感到高兴点的事,就是他对《星象天焚典》的摸索终于有了眉目。 能有所悟,多亏了父亲之前对他们武道知识的大量灌输。现在想起那段日子来,父亲可是在以命换时,舍身为子啊! 《星象天焚典》也是一套心法,而且是比《日兰月心诀》更为玄奥的炼体功法!此功法虽然后续不完整,但也有五重,每一重同样分前中后三期。 经过这么多天废寝忘食地钩深索隐,映天到底还是摸到了《星象天焚典》第一重“破源固本”前期的门槛。 虽然修炼进度很缓慢,但他已非常满足。即便如此,他感觉自己肉身的强度与以前相比,都能称为云泥之别了。 这段时日里,映天每天放学后都在镇上四处寻找能打小工挣钱的地方。可是,每次寻得有机会的场所,老板一看他年龄太小,都不敢违法聘用童工。 映天很苦闷,始终难以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有好几次,母亲每每问起映天回家较晚的事,他不是说在学校打扫清洁,就是说在补课。反正他能想到的,都成为说服母亲的借口。 映天很惭愧,从来不撒谎的他,现在可是很在行了,这类谎言随时都能脱口而出。他没有办法,为了家人今后的生活,他就顾不得这么多。 经过家里的变故,十一岁的映天已经变得越来越成熟,能够多方面地考虑问题了。但思考得越多,心情愈沉重,心中的烦恼也无处倾述。 每当此时,他都会吹响竹笛,以兹抒怀,以此明志。 星期六一早,映天就去了高平县城。平常人得走一个小时的路程,映天连走带跑,只花了二十来分钟就到了城区。这么点力量的消耗对他现在的身体来说,已经不值一提。 三个时辰过去,映天问了好多地方,去了不少工地后,都没能获得成功。他已经有些失望了,也没有了继续寻找下去的劲头。 这时,映天看见公路边有块光滑锃亮的平板石,就想坐一会儿,顺便歇歇脚。 “这不是下唐湾那个痩猴吗?哈哈。”一道嘲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映天转过头去,看见五个统一着装的年轻人走向自己,他们胸前都有一个醒目的徽章。 为首的竟是下唐湾家主的大儿子唐少良!其他四人,皆是淬体后期的武者!其中,有一个淬体七层,两个淬体八层的武者,最后一个却是达到淬体九层中期的强者! “小子,你死鬼老爹都没了,你这个英雄是不是该变狗熊了?”唐少良讪笑着走上前来,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盯着矮了他一个头的映天。 映天见唐少良辱没父亲,立马握紧拳头,双目赤红,周身的斗气已不经意间迸发四溢,像暴怒的狮子般直视过去。 “豁!不错嘛,淬体中期的小子,还有点血性。”唐少良身旁一青年挤眉弄眼道。 “嘭!”的一声,另一个高个子武者猛地抬腿而起,毫无征兆地踢向映天的胸口。 映天猝不及防,瞬间后腿几步,双手并掌卸力,堪堪挡住对方突然一击。他站稳身子后,微眯双眼激将道:“就靠人多么?” “咦,反应蛮快嘛,有意思……”暴起突袭的高个子意味深长地笑道。 唐少良转头看向一伙同伴,嘻笑道:“各位师兄,我们也不欺负人,那就轮流上吧?” 强者欺负弱者,恣心所欲予求予取,还能变着花样来弄你。 不过,这到称了映天的心意。对面五个人一起上的话,他就只能跑路了,但他们如果依次来战,自己还有取胜的把握。 “我先来,我可不忍心让你们欺负他。他只能让我欺负!哈哈。”一个肥头大耳淬体八层的武者话一说完,便“吼!”的长啸一声,紧接着气贯双臂,五指分张勾曲如爪,虎形拳疾闪而至。 与此同时,映天抽出随身长笛,以笛化剑,斗气灌注笛身,《洪陵剑法》第一招“滴水穿石”猛然出击,笛尖化为一道白芒直刺过去。 肥胖武者急忙侧身闪避,但立足未稳,险些摔倒在地。 紧接着,映天又施展第二招“水中捞月”,一个转身如灵蛇摆尾,下盘右弓步稳扎,长笛横出由下而上全力拨击,笛尖快速勾勒出一道道环状漩涡。 “啊!”的一声,肥胖武者突然身退,眼中露出惊骇之色。他的左手死死按住右手手背,肥大的手指缝中已渗出鲜血。 两招制敌!唐少良等人目瞪口呆,有这么恐怖?要知道胖子可是淬体后期的武者,居然不敌淬体中期的小痩猴?! 几个人的大脑一时转不过弯来,只道是这小子运气爆棚,侥幸取胜而已。 一战之下,映天却有些惊喜了。按照父亲的说法,在同一大境界内,相差一层修为的武者过招,至少也需要三招以上才能见分晓。这么看来,莫非是父亲所创剑法不俗,才能以弱胜强? 这时,又一个身影闪现,如离弦之箭臂腿齐出,直接攻向映天的膝盖之处。在他的眼前,正是另一位使出猴形拳的矮瘦武者。 只见映天身形侧闪,持笛斜下格挡,身子猛地腾空旋转,长笛凌空反刺虚点径出。待欲落地的瞬间,又陡然变幻剑招迅疾击向矮瘦者的腰眼。 第二十章 伤痕累累 两人对战数个回合后,映天双足力踏背后树杆,纵身反弹跃起,无数树叶飘落飞舞。他一声猛喝,如鹰撮霆击般手持长笛至上而下,狠狠斩向矮瘦武者。 由于映天的速度太快,矮瘦武者只能双臂相并向上硬挡。“啪!”的一声,他一阵呲牙咧嘴,顿觉手臂钻心地疼痛。 映天双手握笛,斗气猛地灌注而入,毫不留情全力斩出。矮瘦者哪能承受如此力道,双腿瞬间弯曲,身子即刻下沉,这才堪堪阻挡住来袭之力。 刹那间,映天的身体腾空而起,回旋翻转,右脚狠狠地踢中矮瘦者的下巴。 随着一声闷哼,矮瘦武者头部向上一仰,满嘴鲜血夹杂着几颗略黄的牙齿如火山喷涌而出,其身体旋即向后倒去,躺在地上一阵战栗。 唐少良与另一位淬体七层的武者对视一眼,都骇然地低下头去。淬体后期武者都敌不过这小子,他们俩就是一起上也只能是自寻死路。 看着两位同伴畏畏缩缩的样子,淬体九层中期的白面男子眉头紧皱,嘴角还微微抖动着。对这个淬体中期的小子,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小子,你打伤了我两位师弟,知道该怎么办吗?”白面男故作姿态,想要再探虚实。虽然他是几位淬体后期武者中最能打的一个,但他觉得映天的实力似乎与自己不分伯仲。 “我没有招谁惹谁,是他们自己讨打!你说能怎么办?”映天从容不迫,把球踢了回去,也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按规矩跪下认错,自断双臂!”白面男子气壮熊人胆,好像找回了自信。 “呵呵,哪里的破规矩?如果说,我不答应呢?”映天冷静面对,毫不示弱。 “如果你这么不知趣,那我就教教你什么是咎由自取!”淬体九层武者恼羞成怒地大吼一声,腾空跃起,如风卷残云般荡起四周尘土,顷刻间逼到他的身前。 映天不敢托大,左脚踏地右腿如弓,闪电般侧身斜穿对出,艰难地躲过来势汹汹的一击。 白面男束展迅速,右臂前伸,形成挑顶入林之势,以鹤形拳之落势欲巧取奇袭。 映天紧握长笛,身子猛地腾挪闪移,《洪陵剑法》两个招式变换应对。 这时,映天突的一跃,虚实招式频频而出,正待落地的瞬间,又陡然变幻剑招迅疾攻击白面男的下盘。 白面男顿感危机,尽力收拳阻击。哪知映天的剑招变化多端,让人防不胜防。就这样十几招下来,他已经吃了不小的亏。 “砰砰……”频频交击声响,两人拳脚相加你来我往。三十多个回合后,白面男虽立于不败之地,但怎么都拿不下唐映天。他发现这小子肉身强度令人咂舌,就像打不死的小强,自认为短时间内与他难分胜负。 白面男心想,必须快速搞定他,再拖下去可能会生变故! “快,你们俩一起上!”为了速战速决,白面男有些急不可耐了。他大声地招呼唐少良两人,要求他们协力助战。 这样一来,四个人很快战成一团。一时之间,周围十多平方米内尘土荡起、乌烟瘴气,地上的树叶被股股斗气卷至空中,四处翻飞。 公路上众多的自行车、摩托车和少量的汽车早就堵了百米之远,人们看向这一片昏暗混乱之地,都不敢靠近。 这时,不远处一辆标致商务车中,叶芷菡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双眼充满疑惑,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她的身后,坐着一位气定神闲的年轻美妇和一个小男孩---那是叶芷菡的后母和她的小弟叶明杰。 又经过近半小时的战斗,映天在三人围攻之下,硬扛白面男几次重击,艰难地击倒了唐少良和另一位武者,自己也伤痕累累,鲜血从背部、手臂等处流了出来。 映天感觉自己的内气已经匮乏,全身的力量也虚弱了许多。如果不是他肉身强度明显超过对手,他早就被打趴下了。 此时,映天察觉到白面男子不比自己好多少,他有信心坚持下去。 “滴呜滴呜……”一阵急促的警笛声由远而近。只听“吱”的一声,警车已停在了映天几人的不远处,一名浓眉大眼的警官带领两位年轻警员走下了车子。 这不就是那位雷警官吗?映天刚认出他来,眼睛却变得越来越模糊,连三人走过来的脚步声也逐渐变小,以至消失。 他身形弯曲半卧着,右手用力撑向地面,身上的鲜血不停地滴落下来。 最后,映天好像听到一名女子“啊!”的惊叫声。他右手一软,“噗”的一下匍匐倒地。 顷刻之间,他双眼一黑,顿时没有了知觉。 夕阳西下,万道霞光照耀在映天的身上,只有瑟瑟秋风轻拂面,吟吟悲鸣似矜怜。 不知过了多久,当映天慢慢睁开眼睛苏醒过来时,只看见周围白茫茫的一片。他用力揉了揉双眼,感觉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在同样是白色墙壁的屋子里,床头边几个闪着彩灯,显示着波纹图案的仪器“嘀嘀”轻响。 一个脑袋在房门的玻璃视窗上晃了一下后,门便轻轻地打开,两个身着隔离服的熟悉身影闪了进来。 “你醒了?”银铃般的声音传入耳膜,面带倦容的叶芷菡已经站在床前。她手上提着水果,满脸关切地看着映天,跟在她身后的就是小胖子方豆豆。 看见映天正要坐起身来,方豆豆快步上前扶住他,笑嘻嘻地贫嘴道:“我的大英雄,我们都怕你挂了呢,你总算活过来了。” 叶芷菡担心地看了看映天,微不可察地瞪了下方豆豆,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拿了个橘子慢慢地削了起来。 “我怎么在医院?雷警官呢?”映天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们俩,有点虚弱地问道。 正在这时,一位身穿白大褂、头上有些谢顶的医生推门进来。他脸色略显愠怒道:“你们怎么进来了?我不是叫你们在外面等候吗?他伤势这么严重,不能被打扰。” “医生,我没事了!”映天连忙解释道,随即掀开被子,“咚”地一声跳下床来,还故意用力展开四肢,以示恢复如常。 房间里,其他三人已经目瞪口呆。尤其是医生和方豆豆更是张大嘴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要知道映天是从手术室里抢救过来的,现在的病房可是重症监护室啊!就这么一天多时间就好了?! 医生忙不迭地撩起映天的衣服左瞧右看,又仔细察看了床边的医疗仪器,百思不解地挠着稀疏的头发,喃喃自语道:“不应该啊!就是没有伤着内脏,这种多处皮裂伤的手术也要好几天才能下床的啊!” 第二十一章 炼体功法 实际上,映天融入小部分妖兽精血后,又修炼了逆天的炼体还血《星象天焚典》,肉身强度有了大幅度提高外,身体的自我修复能力也相当惊人。 映天有所不知的是,他的炼体境界已经接近“破体小乘”! 修炼《星象天焚典》第一重,就是让武者借助少许星辰之力打破原有的身体桎梏,一定程度的重塑肉身,强化血肉骨胳,扩展穴道经脉,使武者身体破而后立,实现肉身质的变化,达到更高的强度、韧性和柔和度,以及拥有令人不可思议的自我修复能力。 虽然修炼很难,但实现这个肉身质变的过程就是破体。修炼完成《星象天焚典》第一重前期,可以达到破体小乘境界。不论此境界的其它优势,仅肉身强度就相当于有罡衣护体的先天武者防御力。 映天还不知道的是,当自己破体小乘圆满时,他的总防御力是先天巅峰武者肉身强度加上罡衣防护的总和! 同样,修炼完中期可至破体大乘境界,肉身强度相当于宗师;修完后期至大成,可达破体巅峰境界,肉身强度相当于大宗师! 武者达到先天境界后,就可以凭借内气在体表形成一道无形的气罩。该气罩被称为“罡衣”,武者主要以此作防御之用。 当然,武道境界越高,罡衣的防护能力就越强。一个淬体武者用力一剑可能会刺破先天强者的气罩,但很难破坏掉宗师和大宗师的罡衣。 实际上,水蓝星武者的体表罡衣受到这方世界的影响,防御程度还不是很强。武道界里,纵然大家都知道罡衣的存在,但在讨论武者的防御能力时,一般都不单独提及罡衣。 另一方面,先天及以上的武者使用内气形成罡衣防御时,是要消耗丹田真气的。而映天仅凭肉身去战斗,就可以利用更多的真气维持应有的实力,这便是炼体武者的优势之一。 但炼体功法岂止是一个防护作用可以概论的?更别说奇妙无穷的《星象天焚典》了。 武者修炼此功法到破体期小乘境界,除了肉身强度之外,他的速度、身体的敏捷度和柔韧性,特别是血肉骨胳的自愈能力就远不是先天强者可以比拟的了。 虽然炼体的好处明显,但绝大多数武者和修士不能或不敢去修炼此类功法。 因为炼体功法的条件苛刻,要求太多,修炼进度极为缓慢,往往要经历焚肉沥血、挫骨削皮的生死磨难,一不小心就会肉身尽毁、神魂俱灭。 炼体不仅考验修炼者的意志力和忍受力,还要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和坚持不懈的恒心。 强大家族宗门内的子弟有众多的天材地宝可以使用,有高阶的攻防装备加以傍身,他们才不会拨草寻蛇,自己去找不痛快。 所以,炼体的人不只凤毛麟角,还被认为是底层武者迫不得已的武道修炼途径。炼体反而慢慢让武者们不屑,甚至认为是奇葩的存在。 这时,映天看着面前的“老头”还茫然不解的样子,便表明道:“医生,我伤得并不重,身体又很棒,恢复速度当然比一般人快了。” 方豆豆缓过神来,拉了拉“老头”的白大卦,便和他一起走到门边。只见方豆豆悄悄地给“老头”说着什么,“老头”还时不时地转过头来瞅了瞅映天。 然后,“老头”走了过来,说道:“小伙子,我知道你是武者,但习武之人我见得多了,这么快能恢复身体的却是第一次遇到。你跟我来,我再检查一下你的身体。” 原来,方豆豆也知道了自己是武者。映天对此并不意外,他迟早也会向小胖子解释的。 这时,他坚持说道:“不用了,医生。我知道自己的状况,谢谢你。”说完,便向叶芷菡眨了下眼,拉着方豆豆向门外跑了出去。 “小子,你还没办出院手续!”“老头”急忙叫道。 “黄医生,我来办吧。”叶芷菡有些歉疚地对“老头”说道。 映天不知道的是,这“老头”可是叶芷菡恳求家里专门请来的,也是为他做手术的主刀医生。 叶芷菡有些诧异的是,包括父亲在内的家里人很乐意做这样的好事。看来,自己以前似乎错怪了后母。 “好吧。”“老头”摇了摇头,便带着小姑娘办手续去了。 十多分钟后,在医院大门外等候的映天和方豆豆两人,看着叶芷菡快步走了出来,便微笑着迎了上去。 映天脸颊泛红,说道:“芷菡,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在医院一共花了多少钱?明天就还给你。” 他可是第一次这么亲昵的叫女生的名字,心里充满感激,却也七上八下慌得一比。 “没有花钱,我们家为医院捐过款,这次是免费的。”叶芷菡说了句谎,脸蛋也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慌张地低下了头。 叶芷菡认为家里人这次能关照映天,就是因为他救过小弟的原因。当然,她这么一位冰清玉洁的美少女,始终秉持的就是与人为善、投桃报李的君子情怀。 殊不知,现在叶家有人开始实施“养猪计划”。既然要把猪快速养肥,花点零碎银子就不在话下。 对于叶芷菡的言行,方豆豆装着没看见,知趣的躲到一边去了。他知道映天家里困窘,对叶家能在此时帮助同桌的兄弟,他乐见其成。何况这点钱在叶家都谈不上九牛一毛,只能算一丢丢而已。 现在,映天越来越相信叶芷菡,看不出她在哄着自己。因为她的善心和自己心里充满的谢意,使得他对叶芷菡颇有好感。 随后,映天从方豆豆口中得知是雷警官和叶家救了他,便打心眼里认同了芷菡,把她当成和方豆豆一样的好朋友。对于这样的朋友,他百分百信任。 对于自己武者的身份,估计他们俩都知晓了,映天也用不着多费口舌。 高平是个不夜城,皓月当空,天穹像被洗涤了一遍,清澈明朗。晚上九点多了,商店仍然灯火辉煌,四周还有三三两两的人群行走在街道上,远处也飘来阵阵烧烤的孜然味香。 映天深深吸了口气,想起昨天的拼死搏击,犹如仍在睡梦里。 叶芷菡看了看他,提议道:“今天的月亮真漂亮,我们不如去那个山坡上赏月?” 旁边的方豆豆也扬了扬手上的水果袋,紧跟着附和道:“良辰美景,又有这么多好吃的,正适合赏月。何况……你小子也应该向我们讲讲武者的故事。哈哈……” 映天曲指轻轻磕了下方豆豆的额头,笑道:“你这个吃货,走吧,上山。” 小山坡离这里不远,三人只花了十多分钟,就坐在了坡顶的大岩石上。 第二十二章 成长 浩瀚夜空之中,明亮的星星像精灵一样眨巴着眼睛,调皮萌动。如玉盘状的皎洁圆月就像在三人的头顶之上,触手可及。那璀璨的月光似流水般倾泻而下,给大地镀上了一层银霜。 极目远眺,远方如泼墨山水画的美丽景致,与多处建筑工地里华灯绽放的发展盛况相映生辉,让人如痴如醉。 目前,果州地区正迎着“革故鼎新,发展经济”的春风,开始层层规划、破土动工。 在山坡的岩石上,映天三人饶有兴致的聊着天。这时,他凝神屏气举目瞭望,慢慢拿出长笛吹响起了《望星空》这首歌曲。 笛声婉转动听,悠扬飘荡。这清亮曼妙的曲子,如映天此时的心景一般,徐徐伸展远方,越过层层山峦,穿透丛丛密林,也飘荡在楼宇民房之间,绵延缭绕,不绝于耳。 叶芷菡静听半晌,心潮起伏间,也应和着乐曲,低声吟唱起来:“即使你化作流星毅然离去……你也永远闪耀在我的心中……” 映天隐隐听到叶芷菡娓娓动听的歌声,望着天空中闪耀的颗颗星辰,已然心潮澎湃。逐渐模糊的双眼紧盯着那颗最亮的星星,他仿佛看见了父亲温柔的笑脸,虽然那么遥远,却像是感受到温暖,随即把它默默深藏心间。 当映天回到家里时,已经很晚了。在堂屋中久等的母亲对他微微一笑,点点头就默默地进了里屋。 久候儿未归,为母心憔悴。蓦见人已回,万般皆无谓。 映天想对母亲解释一番,但见她已经关门熄灯默然入睡,只得轻轻喟叹一声。他见容颜憔悴的母亲表情如此平静,反而心里忐忑,自责不已。 过了一会儿,他不再多想,轻手轻脚向后门走去。经过昨天一番实战,映天对武道有了不少感悟,需要抓紧时间消化。 因为有了警局的备案,更有炎国武盟的约束,映天虽然知道一般情况下,唐少良和他的几个师兄不会到他家里来寻衅滋事,但难免不会在他上学的路上围堵报复。所以,他目前最渴望的就是尽快提高境界,增强实力。 房后那片幽暗萧瑟的小树林里,静谧无声。还是那块青色石板之上,映天跏趺而坐。他双目微张,上身笔挺,手持定印。 四呆悄悄地走了过来,蜷缩着身子躺在一旁。它闭着的双眼偶尔睁开,哀凄凄地盯着一个方向看。 那个地方是距离映天好几米远的一个新立的衣冠冢,那是家人专门为父亲修建的。既认为逝者已矣,便立冢纪念凭吊。 这时,映天睁开双眼,若有所悟状。他深吸一口气后,双手于胸前环绕,由慢至快,还不时的“呼呼”有声,握拳劲出。反复几次周天运转中,他微微张口均匀吞吐,全身骨头“啪啪”直响。 映天身体中那一丝丝奇怪的气体又游动起来,不可察觉地在全身的穴道和经脉处慢慢浸淬。他开始感觉到周身有些麻痒,还有些淬炼的疼痛之感。 随着神奇气丝的游走牵引,下丹田居然有斗气慢慢渗入,而且还有沉淀凝聚的迹像。虽然目前渗入的斗气很少,但映天却很惊讶。因为其他淬体武者下丹田不可能开启,更无法“收集储存”斗气。 如果继续凝聚斗气,他在战斗搏杀时,就比其他淬体武者有更多的内气可用,也更能持久地战斗! 对此,映天喜不自胜。其实他不清楚的是,虽然自身关元穴下丹田早已开启,但能凝聚斗气却是因为那神秘之气的作用。 体内有了更多的斗气,将使他在修练《星象天焚典》和《日兰月心诀》等功法时,能让自己的身体更具抵抗力和持久性,在练功时更能忍受痛苦和方便领悟,修炼功法的成功率也会更高! 过了不久,映天站了起来,全身的气息更加浓厚,他的习武境界俨然已达到淬体六层后期。 映天满意地微微一笑,用力挥了挥拳头,拳风“呼呼”直响,他感觉自己现在出拳的力量更强了。 而且,映天在刚才修炼进阶时,通过昨天的战斗终于悟透了《洪陵剑法》第三招 “悬水落花”。 他相信再经过一些练习,就可以完整施展剑法的这个招式。但要融会贯通剑法前三招,从而达到游刃有余、出神入化的境界,还要花很多功夫。 《洪陵剑法》毕竟是玄级上品武技,只有淬体境界的映天,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学会练好的。 不管怎样,今天的收获还是蛮大的。映天觉得如果再和那个淬体九层后期白面男作战,几招之内就会打败他。 这段时间,寒冰通过勤学苦练,已经成长为淬体二层巅峰境界的武者。 似乎是受到父亲之事的刺激,小寒冰更加沉默寡言,身上隐隐约约还发出了丝丝奇怪的气息。他的双眼也不再如以前那样清澈明亮,像有了些冰冷的故事,给人压迫和冷酷的感觉。 虽然芙儿还是对武道修炼不那么热情,也不够用心,但她现在也拥有了淬体一层中期武者的实力。 映天经常关注着弟妹俩,如往常一样逗他们玩闹,担心他们因为家里的变故,在心性上出现问题,走错了路子。 现在,母亲越发地起早贪黑地忙里忙外。她本来身体就不好,又没有了父亲的帮助和推拿,脸色也愈来愈苍白。映天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周日凌晨,全家吃完早饭,映天就撺掇俩弟妹和母亲一番争辩,想利用课余时间去捡垃圾废品,以贴补家用。最后,母亲只得正视现实,提出在不影响学业的情况,同意了他们的请求。 春荷实在没了办法,家里的情况她很清楚,为了能支撑到儿女们上大学,她一个人是坚持不下来的。 就这样,三兄妹又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去做。这些日子里,他们在放学后就经常去拾掇垃圾,收集废品。 这个周六的早晨,映天看着后院柴房里堆集如山的废旧杂物,就对妙芙说:“芙儿,我们今天去镇里把废品卖了吧?”他知道芙儿聪明,经常陪着母亲到市场卖菜,还挺会讲价的。 芙儿高兴地答应道:“好呢,哥。” “寒冰在家翁林练功,就不叫他了。”映天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分类打捆一堆堆废品。 因为怀念父亲,兄妹三人前些天为房后的小树林取了一个别名,那就是他口中的“家翁林”。 告别母亲后,映天挑着压得实实的两大捆废品,大步流星地迈出了家门,妙芙也背了一背篼跟在他的身后。两兄妹都拥有武者强悍的身体,这点重量已不在话下。 四呆摇着长长的尾巴恋恋不舍地跟了好远,在映天的吆喝下才悻悻地返回了家。 春荷望着两儿女远去的背影,轻叹一声,泪眼朦朦满是伤感,只觉徒叹无奈。 第二十三章 贵人多忘事 映天的个头日见长高,现在已是一米五几的小大人了。 此时,他大步向前,走得老快。芙儿也不甘示弱,提气用力紧跟身后。两兄妹带着他们的胜利果实去验证收获,自然心情愉悦,步伐也越来越快。 十来分钟时间,他们就来到高阳镇的一个较大的废品收购站。 一个叼着香烟,面容消瘦的年轻人坐在磅秤旁,双眼冒光地看着映天兄妹俩。他笑谑道:“呵,小子,你很有蛮力嘛,能挑这么多东西!” 接着,年轻人用手指了指磅秤,说道:“就放这上面,先过秤。” 妙芙放下背篼问道:“刘伯今天不在吗?”以前,在这里负责称重的是一位名为刘伯的憨厚中年人。 “我不是更好吗?嘿嘿,小女娃长得蛮乖的嘛。”年轻人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欲触摸妙芙的脸蛋。 映天见状,眉头一皱,将扁担横了过去,挡住了他的手:“别乱动!快称货。” “啪!”的一声,年轻人右手一甩,想要隔开拦住他的扁担。“哎哟!”他快速缩回了手掌,右手疼痛得不停地抖动着。 “你他ma找死!”年轻人老羞成怒,咬牙切齿地盯着映天。随即,他用力一脚朝映天踢去。 “哥!”妙芙惊叫一声,紧张地看向映天,已迈开步子,准备出手相帮。 “啪啪!”两声,映天单手擎着扁担的一头,像是拿着一把宽大的长剑,瞬息之间打中年轻人的小腿和胸口。 消瘦男惨叫一声,蜷缩着身子坐在地上,眼中露出痛苦惊慌的神色。 “强哥,怎么了?”这时,屋子里窜出两个壮实的青年,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把这小子往死里打!”名为强哥的消瘦男子面露狠色,强忍疼痛,怒气冲天地大声吼叫。 映天有些惊讶,废品收购站居然有武者出现,而且还是两个淬体七八层的强手。 “哥?”妙芙紧握拳头,已经站在大哥身旁,想要帮他共同抵挡。她能感觉到两人非常危险,担心大哥不能应敌。 映天平静地看了她一眼,微笑着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不用她出手。 两位青年有些诧异看着映天,脸上露出不屑之色。一名淬体七层的武者哂笑道:“小垃圾居然是武者,不过淬体中期的蝼蚁而已。胆敢在我们的地盘撒野,就让我来教训你。” 话一说完,他就跨步而出,鼓荡着周身的斗气,一拳向映天砸来。 他很自信,因为他是淬体后期的武者,而且感觉自己的武道境界很快会再次精进,碾压一位淬体中期的毛头小子应该轻而易举。 映天眼神一凝,轻描淡写地抬起手来,斗气灌注扁担之上,迈步上前直接迎击。 “啪!”的一下,仿佛听见指骨碎裂之声。 只见来袭青年“啊!”的凄惨大叫,并快速缩回了右手,身子颤抖着蹲在地上,惊愕地看着映天。 “小猪!”淬体八层武者看向倒地青年,一时惊诧莫名,紧跟着抄起地上一根钢管,叫了声:“得罪了。”随即,他身形一动,施展《劈山棍法》“猛龙过江”的招式,排山倒海般向映天横扫而去。 “啊!”妙芙惊叫一声,慌张地看向大哥。 映天也不怠慢,双足猛踏地面纵身跃起,身体一下斜穿而出,手持扁担力挡来势凶猛的一击。接着,他右足蹬地,左腿弓曲,侧身一招“滴水穿石”,扁担头裹挟着斗气,好似化为一颗流星,向来袭者猛烈刺击。 淬体八层武者顿感危机乍起,惊慌失措之下迅疾后退数步,身体稍稍站稳,就要反扑。 只听“啪啪”的掌声响起,一个胡子拉渣淬体九层境界的中年男子,从房内慢步走了出来。在喝退了这位名叫阿生的淬体八层武者后,他一番戏谑道:“哈哈,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我道是谁有这么大胆子在我的地盘上搅nong风云,原来是你这位小英雄啊!” “成哥!”外面三人规规矩矩叫道,面带惭愧之色,各自都低下了脑袋。映天平静地看向中年男人,总感觉有些面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小英雄,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救得了别人,却记不得我了?”中年人见他记不起自己,便失望地揶揄道。同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不可或察地抽动了下嘴角。 “救人?”映天一听这两个字,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面熟呢,原来是那位肇事的面包车司机! 妙芙担心地走了过来,悄悄伸手拉了拉大哥的衣角。映天不动声色,轻轻地握着芙儿的小手,淡淡地看着中年男人。 “呵呵,今天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小英雄不要见外,我们不打不相识嘛。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梁成,果城梁家人,你可知道梁家?”中年人很放松,也很有耐心。 果城市是县级市,也是果州地区的主城区。陵江对面那片商业区就在果城的下半城。映天曾经听说过,果城梁家好像比高平叶家的实力还要强大,其它的情况他并不了解。 这时,梁成转过头去,煞有介事地对消瘦青年说:“阿强,今天小英雄的货按平时三倍价格结算。” “好的,成哥。”阿强唯唯诺诺地答应着。 梁成看向映天,笑容可掬道:“小英雄,还没请教尊姓大名呢?” 映天伸手不打笑脸人,冷静应对道:“我叫唐映天,我的货还是按正常价结算吧。”他不想平白无故占人便宜,何况他还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梁成稍一思索,点头说道:“好吧,小英雄是爽快人,就按你说的办。映天小兄弟,你如此年少,身手还那么好,怎么就靠捡废旧挣钱呢。我倒有个办法,不知你愿不愿意?那样的话,凭你的本事在短时间内就可以挣不少的钱财。” 映天看着一脸诚恳的梁成,想了想:也罢,听听也无妨。他现在正想办法减轻母亲的负担,多赚些钱让弟妹们能顺利完成学业---那也是父亲的夙愿啊! “你说说看。”映天淡然道。 梁成微微笑道:“小兄弟,你可知果城的地下黑市拳场?” “不知道,没听说过。”映天仍旧面无表情,准备听他说下文。 梁成点了点头,觉得这小子心性还不错,稳得起。接着,他说道:“黑市拳场奖金很高,不用交税,很多富人都愿意观看。” “如果能越级挑战,就像你一样,给那些富豪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让他们觉得够惊险、够刺激,你的收入还能成倍增长。而且,你能认识很多富人,对你以后的发展可有不少好处。小兄弟,你愿意不?” “哥!”妙芙疑惑地看了一眼梁成,摇了摇映天的手,颇为担心的望着他,生怕他马上答应了这件事情。 映天怜爱地看着芙儿,抿了抿嘴,向她轻轻地点了下头,示意不必担心。 他看向梁成,询问道:“既然是打黑拳,你说了这么多好处,那坏处有哪些?那里除了打拳,还能用兵器吗?” 第二十四章 摇钱树 “哈哈,小兄弟聪明,很对我胃口。” 梁成打了一阵哈哈后,双眼微微一眯,又说:“黑市拳场之所以称为黑市,当然是非法的。黑市拳几乎是‘无限制格斗’,虽然以打拳为主,但也有不少持刀用剑的赛事。” “除了不能使用热武器、暗器和施毒等,参赛者可以用任意方式击打对手,而且不论生死。”他最后四个字放低了声音,将头凑了过来,在映天的耳边悄悄说出。 梁成瞟了眼妙芙,咧开嘴继续道:“要知道,越是残忍的方式越受到鼓励。正因为这样,黑市拳才能调动和满足大家寻求刺激的欲望。小兄弟,这对别人是坏处,对你可不是。” 见映天保持沉默,没有开口的意思,梁成又瞟了下妙芙,悄悄说道:“你别担心,你只参加五六级比赛,就是先天武者以下的赛事,可有胆量去?” 妙芙耳尖,从头到尾听了个明白。她双手紧握大哥的左手,焦急地说道:“哥,别听他说的,你不要参加。” 映天思考了一会儿,就有所决断。他平静地对梁成说道:“让我考虑几天吧。” “好!小兄弟,我等你回话。我们也不论年龄,你以后叫我成哥就行。这是我的名片,你拿着。想好了打电话给我,我亲自来接你!” 梁成始终笑容满面地看着映天,顺手递给他一张漂亮的粉色名片。 这时,阿强也称完两兄妹的废旧物品,畏畏缩缩地拿了一把零钱递给映天。 映天微微点头,没有细数金额,直接将钱放入衣兜。他抬手朝梁成摆了摆,招呼道:“我们走了。”话一说完,就拉着妙芙转身离去。 这时,阿生三人围拢在梁成身旁,看着映天兄妹俩远去的背影,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颇不是滋味。 梁成双手操在胸前,呵呵一笑道:“如果有了这棵摇钱树,以后还收什么废品。” 小猪和阿强立马点头哈腰道:“还是成哥想得周全,这小子只要能挣钱,管他是死是活。” 梁成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色,想到上次因为这小子没能完成家主的任务,反而遭受责罚来收购废品,他就满肚子怨气,心中大为不甘。 下唐湾曲曲折折的小路上,映天几次三番地向妙芙承诺他不会去打黑拳,并竭力说服芙儿相信他。 妙芙始终半信半疑,嘴也翘得老高。她小手一伸,俏皮地说道:“哥,你说这么多没用,你把刚才他给的东西拿出来撕掉才行。” 映天暗自高兴,他已把名片上的电话记得死死的,只是小妹没有发觉而已。 他装着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从口袋里掏出名片,递给妙芙道:“芙儿,拿去!这下相信我了吧?” “那还差不多。”妙芙咧嘴一笑,一把抢过名片,蹦蹦跳跳地向前跑去。同时,她三下五除二就将名片撕了个稀烂,还用力抛向空中,“哇”的大叫一声,像是取得了胜利一般高兴得手舞足蹈。 映天欣慰地看着小妹欢天喜地的样子,也高兴地笑了起来。他跟在芙儿的身后,心里不停地想着黑市拳的事情。 父亲以前再三叮嘱他们不要轻易暴露武者的身份,还特别强调映天要学会隐藏实力,不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能显示自己能越级作战的能力。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何况是现在,戕害父亲的凶手和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在哪里都不知道。如果被这些人知道了底细,不仅是自己,家人也会跟着遭殃受难。 父亲往日的教导和学校的教育,都在教会他们要“藏巧于拙,以屈为伸。” 对于此,映天不全赞同。为了亲人的安危和幸福,任何人任何事他都无所畏惧,并能甘冒风险,以死捍守;对敌更不会藏拙,不收敛锋芒,要敢于亮剑,哪怕倒下,也要成为一座山一道岭! 现在,映天虽然早已有了决定,但为了不让家人担心,他准备过些时间再考虑黑市拳的事情。 这些天来,为了以后能打黑拳,映天在学习之余,都在刻苦修炼,增强实力。 现在,映天明显觉得下丹田的斗气聚集沉淀得越来越多,而且似乎还更加凝实。 虽然修炼《日兰月心诀》和《星象天焚典》无明显进展,但他隐约有了些感悟。这两部功法确实难以啃动,修炼起来可谓步步寸进。 映天知道,如果能精进一点,都能使他的修为和肉身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他并不急于求成。 而《洪陵剑法》的前三招,映天已能融会贯通、挥洒自如。按他目前的修为层次,能够取得这样的成果,已属相当不易了。 经过之前的两次战斗,映天明显感觉到自身的不足。仅仅依靠单一的剑招与人对战,在面对实力较强的敌手时,会觉得力有不逮,难以取胜。 现在,他迫切需要有一部拳法或掌法,以及身形步法方面的功法武技可以修炼。 日入深秋,粮进万斗。 秋天本来是金灿灿收获的季节,但家翁林的片片树叶已至枯黄,在萧瑟的秋风吹拂下四处飘荡。 层层黄色的枯枝败叶覆盖在父亲的衣冠冢上,映天一回家就看见母亲佝偻着身子,手拿扫把在衣冠冢旁艰难地打扫。 近段时间,映天感觉母亲时常精疲力倦,越来越沉默寡言,还时不时地神情恍惚、呢喃自语。 映天很心痛,母亲再这么继续下去是会垮掉的。虽然他们三兄妹经常陪着母亲谈心聊天,但收效甚微。他很苦恼,父亲的事情还是没有任何眉目,也不知道该怎么调查。 映天想到,几乎每天,他都是家里学校两点一线。再这样下去,要得到父亲相关的信息是没有任何希望的。 由于父亲已经不在了,除了唐非凡偶尔到他们家来问问情况,其他乡亲再也没有来家里串过门。下唐湾人好像担心或惧怕着什么,都刻意地躲避春荷家几人。 映天小小年纪初觉人世冷暖,但他没有太在意。只道是别人自有难处,凡事最终得靠自己。 他决定必须尽快走出去,去打黑拳!这样既可以为家里多挣些钱财,也能接触各方面、各种不同层次的人,获得更多的信息渠道,以便打听父亲的事情。 这天放学回家的路上,映天在一个公用电话亭里联系上了梁成,并告之只能在周末可以打黑拳。 梁成当然乐见其成,口口声声要亲自开车来家里接他。映天自然不答应,只让他远远的在白塔路边等候。毕竟他不了解梁成,还担心家里人知道他打黑拳的事情。 时光似水,日月如随。转眼间,就到了星期六。 白塔路边,梁成满面笑容地迎着映天上了那辆面包车。开车的师傅,是映天上次交过手的阿生。 十来分钟后,车子驶过横跨陵江的白塔大桥,沿着滨江大道朝果城市区驰去。 第二十五章 梁二叔 偪窄的公路两旁,自行车到处可见。映天望着车窗外行色匆匆的人们,想着第一次和陌生人离家走远,而且去打黑市拳,心里一时五味杂陈。但是,为了家人的生活,为了寻得父亲的结果,他别无选择。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吱……”的刹车声响,映天和梁成、阿生三人下了车。 映入眼帘的是一栋圆形拱窗、浅红屋瓦的欧式建筑,雄伟精致的楼房前停了好几辆花花绿绿的轿车,而楼前不远处是一大片浅黄色的草地。 草地近前方有一个装饰得异常漂亮的水池,池中欢乐的喷泉迎风摇摆,溅出的晶莹水花滴落在四周盛开的木芙蓉和千日红上,让这一处红白相间的花之海洋熠熠生辉。 池边花丛中几只觅食的橄榄色尖嘴画眉,在“碰”的关车门声中惊惶飞起,啼鸣展翅飞向远处的金色田野,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映天眺望着那一片金黄,便知这是城郊的一处富人楼宇。身处其中,他并没有感觉不适。 “小兄弟,这边来。”梁成伸手示意,带着映天走进一扇高挑气派的大门。踏着黑白相间大理石砌成的台阶,绕过几个拱门和回廊,三人就来到一处宽大豪华的房门前。 门口赫然站着两位淬体九层的青年武者,梁成向两人点头示意后,就带着映天进入房内。 金碧辉煌的大房间里,目及所见有璀璨绚烂的珐琅彩绘窗棂,还有不少栩栩如生的大理石浮雕。房间粉白墙上的壁灯散发出影影绰绰的淡光,衬托得金属框油画内的人像似要灵动起来,让人讶异,使人醉迷。 “二叔,映天来了。” 梁成恭敬弯腰,彬彬有礼。 在房内壁炉前一位体形高大的中年男子慢慢转过身来,看了看映天,面无表情地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少年?” “是他。”梁成应声回话,接着向映天道:“小兄弟,这是我二叔,负责梁家的一切事宜。” “梁二叔好。”映天微笑着招呼道。这位中年模样的梁家二叔,满头乌黑短发,身穿灰色皮夹,身材颀长、面容端庄,文质彬彬、神采奕奕,虽感威而不露,但觉慈颜善目。 映天眼中幻觉出父亲的身影,从梁元宽身上感受到一种莫名的亲切。他微微摇头,瞬间摆脱了这种错觉。 他看得出梁二叔是一位武者,但却看不清他的修为,只感觉到他的实力很强大。 以前听父亲说过,普通人一般活到八十岁算高寿了,淬体巅峰境界的武者却普遍能达百岁高龄,而先天强者最高可活一百五十岁! 映天记得,父亲曾告诉他古时辽东至强武者张山峰,好像就活到近四百岁。他至少是大宗师吧,或者是更高境界的大能者? 他观察梁二叔的表面年纪和身上散发出的强者气息,虽然看起来同是中年人,但梁二叔比印象中唐少良的师傅陈历生还显年轻,实力也明显更强,甚至还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威压感。 映天想,同为中年人的梁成,就武道天赋来说,就与他们判若云泥了。 浮生一片草,岁月催人老。这句话可不怎么适用于武者世界,修炼的境界越高,越有花甲之年,而立之貌的逆天感慨。 水蓝星武者将每个大境界分前中后和巅峰四个小境界,那是因为他们不是如映天一样的修者,能对任何状态下真实实力不比自己高的武者,运用神识就可以直接断定他们的具体武道境界。 一般的武者在观察对方武道境界时,只有对实力与自己相当或更低的武者有所识别。而且,往往要在对方运转内力时,根据其迸发出的内气来判断大致的武道境界。 当然,以内气识别武道境界,不仅要看它的色泽和产生的威压,还要感受其力道的强弱。 “小朋友,我叫梁元宽,你就叫我宽叔吧。听说你才十一岁多,已到淬体中期境界了?而且,你还可以击败如阿生这样的后期武者?”梁二叔一番询问,把映天的思绪拉了回来。 梁元宽面色平静,但内心震撼,难道这小子就是传说中的超级天才?然而,他如果知道映天习武才两个多月,定会惊掉下巴的。 映天看着梁元宽,不好意思道:“宽叔夸奖了,我只是刚到淬体中期的境界,而且仅是侥幸胜过阿生一招而已。” 旁边的阿生脸色微红,但心里感激映天给了面子,不说一招致胜,而说只胜一招。 梁元宽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状。他和映天聊了几句话后,微笑道:“阿成,带映天去吧。” “好的,二叔。”梁成应声道。接着,梁成和阿生带着映天七拐八弯地走出这幢豪华大气的欧式建筑。 上车后,映天疑惑地望向梁成:“成哥,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梁成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说道:“二叔叫我带你来巴塞尔的,他可能是想瞧瞧你吧。” 这时,映天平静如初,他知道了这栋欧式建筑所在地名叫巴塞尔。至于为什么梁二叔要见他,他可猜不出来,也懒得猜。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果城上半城一处名为“南宫华武”的深黑色大楼旁。这栋大楼可是果州地区的最高建筑,有“黑金宝塔”的美称。听其名,似乎有与江对岸直入云霄的白塔相媲美的意思。 这里不是商业区,街道上行人较少,但楼前停着的车辆很多,而且有好几辆价值几十上百万的名贵轿车和商务车。 下车后,映天仰头看着这栋九层高的大楼,心想:“这里难道是果州豪门南宫家的产业?” 修建标志性建筑,处处都有寓意的。此楼高九层意指与九天齐高,名华武即是立炎国武道之巅的意思,而黑金之称当然是寄寓凭黑拳揽金,祝财源滚滚了。 由此可见,南宫家族的愿想至高至强,与其在果州的商武领域执牛耳之实力颇为相符。因为,南宫家族就是果州地区第一大家族。他们在这片广袤的区域内赫赫有名,几乎有一手遮天的霸气和势力。 接着,三人径直走向大楼,阿生的肩上还挂着一个长形包裹。大楼底层偌大的钢化玻璃门一打开,门后站着的一位面容白净的接应生,已经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成哥,你终于有空过来了?” 梁成暧昧地看着他,随即一脸怪笑后,轻声说道:“小白脸,是不是想我了?哈哈今天可有贵宾前来?”说完,还伸手在接应生嫩白的脸颊上轻轻地捏了一下。 “成哥,你不就是贵宾吗?”小白脸呵呵谄笑道,凑上嘴来在梁成的耳旁小声道:“南宫家和叶家都有人来。” “哦”梁成收起笑脸,若有所思状:“以后帮我看着点,爷们不会亏待你的。”说完,还扔了个红包给他,就向里面快步走去。映天和阿生紧随其后,也跟着进了大楼。 “谢谢成哥!”小白脸立马笑开了花,弯着腰赶紧道谢,脸上露出一幅受宠若惊的样儿。 第二十六章 黑市拳场 穿过几条幽暗的通道,映天三人登上了电梯。宽敞的电梯厢徐徐下降了好一阵子,才慢慢地停了下来。 炎国在几十年前就有引进电梯的记录,但在果州之地,电梯还是个稀罕的玩意儿,安装了电梯的楼堂馆所并不多见。 刚走出电梯门,映天就看见一个很大的地下广场,其面积几乎与大半个足球场相差无几。广场中间是个一米多高的方形擂台,擂台四周坐着黑压压的人群。 这时,地下广场华灯四射,明光烁亮。围着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广场走了小半圈,映天三人才落座在一处名为“鹤鸣九皋”的包厢中。 拳场中的不少包厢是有钱人家花大价钱长期租赁,用来观战和赌博用的。“鹤鸣九皋”也是如此,它是梁家长期租用的包厢。 刚坐下来,年轻漂亮的服务小姐就送来了香甜的酒水和果实。 梁成呷了口红酒,慢吞吞地说道:“映天,比赛一会儿就开始了。你先好好观摩,后面的比赛你才可以参加。” 这时,四周的灯光暗淡下来,广场斜上方几束刺眼的强光直射擂台的中央,人们的喧闹声很快就销声匿迹。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手持麦克风,大声地介绍参与比赛的选手名字和他们曾经的战绩。 “比赛开始!”在主持人中气十足的吼叫声中,两位浑身长满腱子肉的青年男子,像两墩铁塔一样站立在擂台之上。 擂台上选手不戴拳套,没有裁判,比赛时也不会有中途休场,更没有医生在旁边守候。比赛其实就是搏杀,打到最后一刻,将对方打出擂台或者击杀对方为终结。 擂台上的两人就像放入笼中的野兽,拼命厮杀,流血当场。一会儿的时间,两人就拳脚相加战斗了十几个回合。 长发青年属于全能型,攻防均衡,稳打稳扎,进退有度。光头青年气势强大,爆发力惊人,组合拳凶狠迅疾。 这时,光头青年右足蹬地,腰部逆时针猛地旋转,左脚曲跨弓步,侧臂出拳向前力击。长发青年在对方右直拳袭来的一瞬间,偏头斜身躲了过去,紧跟着腰腿发力,一击摆拳“碰!”的一下狠狠砸在光头青年的脸上。 在场下观众“轰!”的一阵哗然声中,光头青年嘴里喷出一蓬鲜血,身子向后踉跄几步,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长发青年一跃而起,欲乘胜追击置对方于死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大手伸入擂台边沿,一把将光头青年拉了出去。 此刻,场下观众刹那间愣住了。接着,倒彩声、怒骂声和阵阵口哨声如山洪般爆发了出来。 最后,主持人大声地宣布最终获胜者是长发青年。 梁成一幅坦然的样子,不以为然地说道:“这种情况时有发生,选手能捡回一条命,也是他的造化。” “不违规吗?”映天有些惊讶,也为光头青年感到庆幸。 梁成嘿嘿一笑,说道:“这里没那么多规矩,被人拉出去也是离开擂台。主动逃出、被打和被压制出擂台都是输。只不过,任何人不能上擂台救人。” 这种激烈搏杀真是生死一线、眨眼之间啊!看了一场比赛,映天已感叹万千。 接下来又有几场重量级的拳击赛,都是些会拳脚功夫的亡命之徒在生死相斗。其中有生有死,情况不一。映天看得出来,这些人都不是真正的武者,他们到这里来战斗,不是为了钱财,就是为了怨仇。 当聚光灯重新照亮擂台时,主持比赛的中年男人又站了上去,大声地宣布武者之间的较量马上开始。场内的观众一阵喧嚣鼓噪,重头戏终于来了! 这时,梁成的表情丰富起来,他定了定神,看着映天道:“我们给你安排的第五场比赛,能杀就杀,不用顾忌。打不过的话能跑掉就行,只要出得了擂台就没事。” 话刚说完,梁成就从阿生带来的包裹里拿出一把普通铁剑和一张花脸面具,这两个东西都是映天之前要他准备的。 在水蓝星的武道界中,戴面具是比较正常的一件事情。 武者戴上面具,有的是不想暴露自己,有的是以此作为威慑,还有的如独来独往的侠士剑客不想被人打扰,而选择用面具、面罩等遮挡真容。 此时,映天接过铁剑和面具,低着头默默地思考着。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来打黑拳,更不想很快暴露实力。既然如此,那就随机应变吧,只要能赢就行。 适可而止,就是映天此时的决定,也是他要把握的度。何况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还得小心行事。 擂台之上两位二十多岁的淬体四层年轻武者正面面相对,他们都没用武器,而是拼的拳脚武技。 武者赤手空拳的生死较量,只论速度和力量就不是普通拳手和武术套路表演可以比拟的,更别说使用武器的比拼了。 普通人习武后,能够淬体才能称为武者。不能淬体的人,因为身体的血肉骨骼和穴道经脉等都和武者有着本质区别,所以,普通人的武术套路再多,拳击水平再强也不能和武者相提并论。 这种地下黑市拳场难得遇到能越级挑战的武者,因为那些天才们才不屑来这种地方拼命。天才是个宝,家族宗门和武馆都把他们高高供起,他们可不缺资源不缺钱。 就如雷霸武道馆一样,可以将震馆武技《六阳掌》传给唐少良,就是因为他比普通的武者出色一些,算得上天才了。 这时,映天一边观看比赛,一边提出些问题。梁成回答得较少,更多的是阿生在当解说员。而在个别关键的地方,梁成用难以察觉的眼神瞪了一下阿生,阿生便无奈地转变话题,敷衍了过去。 对于梁成的态度,映天可不在乎。即使如此,他还是了解了很多。 比如来这里比赛的几乎都是淬体和先天的武者,省城或京城的黑市拳场应该有宗师参加,但大宗师们极少会来打黑拳。 个别天才或宗师武者往往为了复仇和决斗,才来黑市拳场解决因果仇怨。因为,在这里杀人不受炎国的法律约束,也避免了一些麻烦。 映天还了解到,因为大宗师不参与打黑拳,所以这里的黑市拳场按宗师中后期和中前期的搏斗,分别划分为一级和二级比赛;相应的,先天分三级和四级,淬体为五六级;非武者的拳手比拼为七级。 奇葩的是,黑市拳场还有八级比赛,那是为不懂拳脚套路的普通人设置的。然而,看客们极少遇到参加八级比赛的选手,也对此毫无兴趣---街头混混一般的死缠烂打,鬼才喜欢看。 随着第三场比赛的结束,梁成转头提醒映天道:“该你上场了。”映天默默地点了点头,戴上面具,手提铁剑就走出了包间。 梁成见映天出了“鹤鸣九皋”,立刻面露兴奋之色,腾地站了起来,着急地催促阿生:“快,快去押注!全押映天!” 阿生应了一声,便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第二十七章 金枪王 擂台之上,映天如松而立,他的对手是一位淬体六层中期境界的青年武者。此人一身黑色衣裤紧束,留有齐耳长发,蜂腰猿背、身形挺拔,眼光犀利如箭矢,浑身充满着战斗意志。 聚光灯下,主持人声音高亢嘹亮:“女士们、先生们,这一位青年选手是从绵城远到而来的‘金枪王’---杨……威……龙!枪中之王战绩辉煌,未尝一败!” 顿时,台下掌声雷动,叫喊声和口哨声不绝于耳。 “另一位选手,就是我身旁的少年独孤天鹰,一只初战擂台的剑之雄鹰!” 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像是很给面子了,而且还不时地传出嘘声和嘲笑声。看来,观众们可不看好这位身形矮小、枯樵瘦削,还不敢以面示人的嫩头青。 独孤天鹰的名字是映天叫梁成报上去的,他不用自己的姓名,却用了真实姓氏---父亲的姓氏!而天鹰这个名字反过来就是鹰天,即映天。 杨威龙看着眼前的稚嫩少年,冷笑地嘀咕道:“这小子想钱想疯了吧?敢跑到这里来,真不要命了?”他感觉用手指头都能捏死他一样,心里越发轻视而鲜有战意。 随着主持人高呼:“比赛开始!”,映天手持长剑,摆出战斗姿势,一幅小心谨慎的样子。 杨威龙像看小丑一样,怀抱着长枪,叉手于胸前,嘴角还微微上翘,鼻孔里“哼”了一声,仍然纹丝不动。 映天见状,心想不主动出击看来不行了。不过在他举剑直刺时,小声提醒道:“金枪王,小心了!”他可不想三两下打倒对手,既然要艰难取胜,就要给自己多些表演的机会。 要让对手重视,促使他全力应战,那就在第一击给他点压力吧! 映天毫不客气,《洪陵剑法》第一招“滴水穿石”应声而出。他对此招式已熟稔至极,现在由笛换剑,锋芒更甚。 此时,映天手握长剑,斗气灌注剑身,剑光点点颇为耀眼,剑身已化为一道飞虹,向着金枪王凌厉进攻。 瞬息间,映天携森寒剑气之威,剑尖已刺向对方咽喉之处。杨威龙目瞪口呆,在似真亦假的剑尖锋芒锁定之下,他似乎已无处可躲! 眼看对手要被剑穿身死,映天右手一抖,铁剑微微一偏,剑刃滑颈而出。 杨威龙“啊!”的一声后退数步,脸色顿时发白,心中犹有余悸。他伸手抹了一下脖子,定睛一看手上沾满着鲜血。剑刃在他脖颈之处划了个口子,伤口已流出不少的血液。 “豁!”擂台下的观众惊呼声起,都觉得不可思议。 杨威龙惊愕之余,再也不敢托大,立刻打起万分精神。他那两臂猛地一抖,双手持枪过肩,快速行步向前。一阵枪缨猎猎劲风起,一支枪头锐利寒光袭,不亏是金枪之王,去势汹汹,战意昂扬。 映天惊讶地察觉出他还有越级作战的能力,而且其心性不错,没有被自己一剑吓倒,确是一位称心的对手。 既然你来,那我往矣。 映天时不时地露出一点破绽,刻意压低力量和速度,与杨威龙来往周旋数十招,引得众人阵阵喝彩。 虽然,映天相信自己可以战胜金枪王,但没有想像的那么轻松。他觉得此人韧性十足,战斗意志非常顽强。 他是个天才,还不是普通的天才,其武道天赋甚至差不了寒冰多少,完全能越级战胜淬体七层后期的武者。 最后,映天觉得可以收场了,便在提速间一个腾挪闪掠,手中长剑如扁尺横出,剑身不露刃地拍打在他的背上。 “啪!”的一声脆响,杨威龙应声而倒,一下子匍匐在地上,半天没能爬起身来。 “好!”广场中人群鼎沸,叫好声此起彼伏。 “杀了他!杀了他!”一阵又一阵歇斯底里、丧心病狂的叫喊声同时响起。 场中一些押了金枪王而输红了眼的富人们,此时恨极了这位扫把星,巴不得他马上去死;另一些赢了钱的也落井下石,跟着起哄。 能来此地的这些有钱人,无视别人的痛苦和生命,而以此为乐寻求刺激,就是填补他们内心的空虚,也是满足一些为富不仁者猎奇的私欲。 这时,杨威龙慢慢扭转身子,双手力撑地面,看向映天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怯懦和讨饶,只有临危不惧、悍然赴死。 既来此,力战之,败而不悔,死亦不畏。映天突然想起父亲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勿不知不畏,当知之不畏,乃真不畏也!”虽然他目前对此话理解不深,但认为杨威龙就是这样的汉子。 文人相轻似仇敌,英雄相惜如知己。如有机会,映天很想好好认识一下这位金枪王,甚至与其交往视为兄弟也无妨。 此刻,他手持长剑,在台下众人瞪大双眼、亢奋欲狂的期待中走向杨威龙。出其不意的是,映天居然收剑背后,弯腰拉起了他! 场中一片哗然,有人甚至骂骂咧咧,心有不甘。 杨威龙忍着伤痛弯腰抱拳,心服口服地缓缓道:“感谢小兄弟!” 映天轻拍他的手臂,安慰道:“没什么,我赢得也不容易。”接着伸手示意,正欲搀扶他走下擂台。 这时,一声厉喝由远而近:“慢着,独孤小子,你敢不敢与我一战?” 映天抬头看去,一位淬体八层的青年武者雄纠纠气昂昂地走了过来。 这位嘴上留着小胡子,像个骚包一样身穿紧身黄衣,还自信满满地的武者,居高临下地对他说道:“小子,我不以大欺小。有人打赌说你能越级挑战,赌资3万!你和我打,赢了的话这些钱就是你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扬了扬手中的三沓百元大钞,顺手丢向旁边的主持人。台下的看客们一阵躁动议论纷纷,都感叹出钱之人的大手笔。 在坐观众中除了极少数豪族门阀中人,真正能一次性拿出3万元现金的不是不多,而是都舍不得啊!在这个物质贫瘠、经济萧条的年代,如此多的赏钱都够映天一家人用上几年了。 这时,一间名为“龙翰凤翼”的大包厢内,一名身着白衣、风度翩翩的二十出头年轻人和一位气宇轩昂、相貌堂堂的中年男人,正微眯着双眼看着擂台上发生的一切。 他们身后站着几名威武霸气,赫然是淬体后期境界的武者,其中一人还是先天中期的强者。 小胡子就是他们特意指派过来,打赌试试映天真实实力的家伙。 “这?”映天装着一副迟疑畏惧的样子,心里却暗自高兴。3万元可抵他这种级别的武者打六场的酬劳了!要知道,一般情况下普通拳手打一场黑拳,最多只有1000元的收获。 而武者之战,最少的搏斗收入是第六级的3000元,最多的却是第一级40000元! “你到底敢不敢?别是个孬种吧?哈哈……”小胡子仰天大笑。场下观众也跟着一阵起哄,不少人还羡慕嫉妒恨地暗暗抱怨,这小子居然还能入大家族的法眼! 映天低下头,佯装着思考了半天。在周围的阵阵嘲笑谩骂声中,他好似经过了艰难的抉择,才畏畏缩缩地说道:“行吧,不过……只比斗,不拼命?” 自认为是淬体后期境界的小胡子听映天这么一说,有些鄙视地哈哈一笑,接着道:“好,没有人说要你的命。毕竟是一个淬体中期的小子,暂且放过你了。来吧!” 说完,他手中黑铁霸刀一横,好一副豪气干云、傲睨万物之势! 第二十八章 赌战 黑铁霸刀较映天手中的铁剑材质更好,硬度更强。刀身黝黑发亮,刀刃寒气逼人。 有大把的钱不挣,你当我是傻瓜?映天心里窃笑,但还是装着如临大敌般颤巍巍道:“请问你是……” 他话还没有问出口,旁边的主持人如梦初醒般大声地介绍:“女士们、先生们,现在是战无不胜的‘霸刀狼’南宫夜向独孤天鹰挑战。大家马上可以观看这场激动人心、龙争虎斗的惊天大战!” 主持人认识南宫夜,便不忘烘托气氛,夸大其词。场下又是一阵骚动,原来是南宫家的人!怪不得这么财大气粗、威风霸气。 这时,南宫夜把黑铁霸刀挥舞得“呼呼”声响,毫不客气地向映天劈了过来。映天眼神一凝,持剑横挡,“锵!”的一声火光四溅。 接着,他突的一下握剑斜出,一招“水中捞月”径真拨向南宫夜的左胸。南宫夜急忙一个虚步跨出,身体右下倾斜,脚下发力疾退两步。 他暗暗惊讶,额头已渗出冷汗,勉强躲过这小子迅猛的一击。 映天放慢速度和力量,与他不停地来回拆招。南宫夜在刚才一惊之下,又全力以赴,动作上更为凶猛刚键。在他身形翻转腾挪间,砍、斩、剁、削招招连击,狠辣无比。 擂台下众人惊呼声连连,喝彩声不断。 几十个回合下来,映天表面上慌张应对、艰难招架,每每于险境之下摆脱击杀。他与平常淬体武者不同,能凝聚斗气于下丹田,可持续战斗而不乏累。这两场的交戈相斗,消耗不了他多少体力和斗气,他有足够的资本慢慢周旋。 两人又来往对拼了二十多个回合后,映天认为可以收场了。 他佯装殊死抵抗,困兽犹斗般怒吼一声,立马祭出“悬水落花”的招数。顷刻之间,映天的身前荡出一片剑花,剑光凌厉迸发,笼罩着霸刀狼“唰唰”直下。 只听一声闷响,南宫夜已经躺在地上,黑铁霸刀掉在身旁,双手紧握大腿,两眼露出惊愕之色。原来,他的腿上被刺出了一个小洞,鲜血已汩汩流出。 映天俯下身子,轻声问道:“南宫兄,无大碍吧?”实际上,他出剑的最后关头已经收手。要不然的话,霸刀狼身上就不止一个小剑洞了。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映天不是菩萨,不用心系苍生,更没有打算向南宫夜示好,但随意取人性命,博取众人欢心的蠢事他不干。 何况,生于斯长于斯的家人还在果城,在南宫家可以肆意横行的这片天地之下,他更不会负气斗狠,见好就收才是明智之举。 “哼!”南宫夜觉得失了面子露了丑,倔强地转过了头。 “不好意思,侥幸了。”映天有些别扭地说了一句,转身拿过主持人递来的几沓钞票,揣进衣兜后快速走下擂台。 台下观众一片哗然,却没有人敢大声起哄。“霸刀狼”可是南宫家的人,他们很知趣,不敢放肆喧哗。 映天回到“鹤鸣九皋”的包厢,刚坐下一会儿,房门就“砰砰”直响。 此时,梁成正沉浸在收获大把钞票的喜悦中。听到敲门声响,他瞬间收敛笑容,大喝一声:“谁啊?这么没规矩!” 外面有服务生小心应道:“成哥,有贵客来访。” 梁成不耐烦地一摆右手,示意阿生去开门。阿生点点头,便领命行事。 包厢门刚打开,随着一声哈哈大笑,一位气度非凡,全身散发着先天气息的中年男人走进了房间,他身后跟着个一表人才的淬体六层白衣青年,以及几个身体健硕的武者。 梁成定睛一看,忙不迭地起身弯腰行礼:“哎呀!是浩云少爷和叶家的谢管家啊!真是贵客来访,让我这‘鹤鸣九皋’蓬荜生辉!” 南宫浩云嘴角一抽,冷冷地说道:“我们可是没有规矩的人。” 梁成慌忙作揖赔罪:“哪里哪里!浩云少爷,是我刚才有眼无珠,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没有把小白脸的话记在心里。 在果城,梁家的综合实力排第四位,比排名第五的叶家略强一筹,但和位列第一的南宫家却有不小的差距。何况在梁家都排不上号的梁成,怎么敢得罪南宫少爷? “哼!”南宫浩云轻呵一声,一屁股坐在主位之上,眼睛却看向又戴上面具的映天。带面具打黑拳倒是常见,所以大家也见怪不怪。 谢管家坐了下来,不客气地问梁成:“这小子是你们梁家的?” 梁成略微思索,便恭敬地回道:“浩云少爷、谢管家,独孤天鹰是梁家的一位武者。”他要握紧映天这棵摇钱树,说他是梁家人倒也无妨。 “这么说来,他只是一位异姓武者而已。我南宫家需要他,你们梁家可愿意送出?”南宫浩云慢条斯理地问道。 梁成心里一阵苦恼,这哪是送人,分明就是送财神啊!他愁眉苦脸道:“浩云少爷,他虽是梁家普通武者,但是我二叔看重之人。没有二叔的允许,我可不敢自作主张。” “是吗?”南宫浩云眼神一凝,紧盯着唐映天,似笑非笑道:“你,是否愿意跟我?” 映天觉得莫名其妙,老子又不是什么物品,说劳什子送与不送!但他心性沉稳,还没有到发怒的程度,便不慌不忙地说道:“南宫少爷看得起我?可我没兴趣。” 南宫浩云和谢管家对视一眼,都颇为诧异。这小子胆子不小,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居然还敢拒绝他们?可能不清楚他们是谁吧? 南宫浩云愠怒道:“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胆敢不答应?” 映天淡然道:“我知道你是南宫家少爷,位尊显贵。不过,人各有志,不能勉强!” “好!你小子有种。”南宫浩云满眼寒光,狠狠地说道。他心想,既然得不到那就毁掉吧! 他知道这位独孤天鹰只有淬体中期境界而已,虽能越级战斗,几十招内艰难胜过南宫夜,但让身后半步先天的高手对战他,就可以彻底碾压,无情斩杀! 因为半步先天实际上还在淬体境界的范畴内,也能参加五级比斗。而南宫浩云就钻了这个空子,心想半步先天是淬体境界中最强的武者,对付这小子必能稳赢不输。 接着,南宫浩云和谢管家窃窃私语了一番后,谢管家狡黠地对梁成笑道:“梁成,这小子这么能打,你刚才应该赢了不少钱吧?我们何不再赌一把?” 梁成不惧谢管家,但他可不敢得罪南宫浩云啊!知道今天躲不过去,便轻叹一声,只能破财免灾了。 他愁眉苦脸地说道:“我今天运气好点而已,小赚了点。谢管家,赌什么?可别赌大了。” 谢管家呵呵一笑,抬手指了指映天和浩云少爷身后的半步先天,对梁成说道:“就赌他们擂台上打一次,只赌5万,行不?” 为了办成事,又不想节外生枝,谢管家把赌资压得很低了,他生怕钱多了梁成不答应。 第二十九章 一抹冷笑 这时,南宫浩云横眉立目,狠狠地盯着梁成,毫无顾忌地向他施加压力。 梁成一脸苦色,映天能打得过吗?那个人应该是比南宫夜更厉害的淬体巅峰武者吧。唉,死一个和他无关紧要的人倒没事,但输掉今天到手的钞票,还要痛失这棵摇钱树,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梁成心有不甘,但毫无办法。他看了看南宫浩云,吞了吞口水,勉强答应了下来。 映天瞧着梁成那副熊样儿,微微摇了摇头。接着,他怯生生地对谢管家说道:“我虽然打不过他,也同意上场,总不能舍命陪君子吧?” 映天表面胆怯,内心沉稳,他看得出那个人是一位半步先天的强者。 “哈哈,要不要你那小命就看你的造化了。如果你现在答应跟我,我就能让你吃香喝辣,还不会担惊受怕。”南宫浩云满脸奸邪地嘲笑道。 “啊!这怎么办?”映天边说边看向梁成。梁成却转过了头,对他没有理睬。 映天可怜巴巴地对谢管家说道:“看来,我只有拼掉这条小命了。命如果没了,总得有抚恤金吧?” 满屋子的人顿时哄堂大笑,都感觉这小子是不是吓傻了,性命都丢了,还想要钱? 南宫浩云戏谑道:“好,你赢了的话,5万元分一半给你;输了的话,我送一千当你的丧葬费。哈哈……” 映天傻乎乎地低声沉吟表示答应,面具下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还真是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话说到这里,映天也不怕南宫浩云会食言。 因为,越是豪族门第中有地位的人,他们就越注重面子,也越想把那个什么牌坊建得高做得漂亮。何况,南宫浩云家大势大,根本不会在乎这几万元。 过了不久,在擂台上,主持人正亢奋地大声宣布比赛开始。 半步先天的瘦高个嘴角微微一翘,但还是提醒自己要小心谨慎。他之前亲眼所见映天的两场比斗,虽然知道这小子赢得艰难,但始终看不出他的深浅。 对于貌似弱小却实力难测的对手,他没有理由不慎重对待。而智慧如斯的映天,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更不会拿乔托大。 越强大的武者,在越高端的拼死对战中,就越发谨小慎微。因为,“人在高处尤觉寒,弹指尽灭魂魄散”就是武道中的警世箴言。 这时,瘦高个手持一柄黑铁长剑,剑身寒光凛凛煞气深深。只见他右手一抖,剑光裹挟着斗气,如冰冷长蛇径直而出。 在剑尖逼进的一刹那,映天如“苍松曲身头仰天,瑶池碧水游锦鲤”般,急速闪挪躲过。 接着,他紧握剑柄,剑身向下剑尖撑地,右足猛然一蹬,纵身斜出间一剑荡出,剑锋如数颗流星般迅疾点点散开,“悬水落花”已全力施展。 瘦高武者脸色瞬变,虽步伐略显紊乱,但也快如闪电般变幻身形,竭力格挡来袭一击。 只听“铛铛”一阵脆响,映天剑锋的点点星光击打在他的剑身上,溅出耀眼的火花,以致瘦高武者都有些握不住挡在胸前的黑铁长剑了。 他疑虑剑招似乎不占优,一声长呵之下,不遗余力快速反击,欲以力压制,以速胜之。 而映天一度呈现狼狈之状,但每逢遇险时却能侥幸躲过,化险为夷。 半个多小时里,两人力拼七八十招不见胜负。真是看得人心惊胆战,精彩不断。 包厢内,梁成目瞪口呆地看着擂台上的比拼,额头已渗出颗颗汗珠。他希望出现奇迹,不为映天,只为财钱。 南宫浩云虽面色平淡,但心里也开始打鼓。他不在意那点钱财,却在乎能否斩杀这个让他心堵的小子。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就是他们这些为富不仁的狂傲公子哥秉持的人生哲理。 在众人的欢呼声和尖叫声中,映天和瘦高武者又力战三十多个回合。只见他衣服已多处破损,身体的几处伤口隐隐有鲜血流出。 即便如此,映天却越战越兴奋。凝聚在下丹田的斗气给他十足的信心,坚强的意志是他继续战斗的动力。他似乎感觉到如果自己再加把劲,应该能将此人宰杀当场。 在这里,如果只是斗狠杀人,他认为自己没有心里负担。但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 面对南宫家这个庞然大物,只为了家人,映天都不能肆行无忌。装逼似乎成了他目前的生存之道,反正佯装无本钱,换得家平安就够了。 现在,映天的身上已多处挂彩,但并不严重;而瘦高武者的情况更为惨烈,全身上下的多处伤口已汩汩流血。 突然,映天脑海里频频响起“杀”的声音,“魔心丈红尘,十步杀一人。武道万千秀,魔道当立首”的言语似从地狱里升起,那道幽森恐怖的“桀桀”笑声也由远及近。半晌之后,这森然之声才慢慢消散。 紧跟着,一阵袅袅音徽仿佛迅至耳边,“杀人无限,行事有界。不违本心,方得大成。”此金口木舌之语萦绕脑际,久而弥消。 映天怔愣了一下,又想了一瞬,便有了决定。 他见对手发白的脸上显露出焦急和惊愕之色,便趁势一剑横扫而出,“啪!”的一下剑身如扁尺击打在瘦高武者的腰上,直打得他立足不稳,身子慢慢瘫软在地,一时动弹不得。 两个声音始终陪伴,像是在常常与他为难;两种意见不时出现,似在考验他的决断。不过,映天有自己的智慧见识,往往能快速辨别,果断决定。 这么长时间以来,经过多次折磨,映天发现自己在做出抉择后,两种声音定会云消雾散。所以,他现在便顺天应适,不再苦恼困惑。 “好!漂亮!”在四周众人的叫喊声中,映天装着伤势严重精疲力竭般,倚靠在擂台边的拉索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在主持人宣布映天获胜后,他便手持长剑,步履维艰地回到了“鹤鸣九皋”包厢。 包间内的几人震惊地看着眼前戴面具的小子,房内一时鸦雀无声。 随着梁成 “好啊!”的一声大叫,打破了这片宁静。 他兴奋得忘了尊卑畏惧,一把抢过谢管家手中放钱的黑皮包,在取出自己应得的部分后,快步走到映天面前。 “映……天鹰,这是你的。”梁成没有忘了映天的份子钱,同时也高兴得合不拢嘴。 映天步履蹒跚,慢慢走上前去,伸手接过皮包,便有气无力地斜靠着椅子坐了下来。 这时,南宫浩云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子,把你的面具摘了。”他要看清这位胆敢拒绝他,实力比他这个天才还要强大的小子。 第三十章 巨款 映天喝了口茶水,眼睛看向南宫浩云,正色道:“南宫少爷,我可不想扫了你的兴致,但这面具不能取。” “不取?由不得你!”南宫浩云右手猛地一挥,傲然怒喝道。他心中已怨念丛生:这小子莫认为打赢了擂台,胜了两局就飘飘然了?居然还敢再次拒绝自己! 他身后几名武者正要动手时,梁成急忙跑了过来:“浩云少爷息怒,你大人大量,用不着和一个小子计较。” 谢管家在旁边插嘴道:“不懂事的小子,就是找死!梁成,你一大把年纪了,也不懂事?” 梁成用哀求的眼神看着谢管家,又小心翼翼地向南宫浩云讨好道:“对,我也不懂事。浩云少爷,来日方长,不用急这一时。另外,还请给我二叔一点薄面……” “你二叔算老几,嗯?”南宫浩云轻蔑道,又欲挥手。 梁成一下子急了眼,赶紧提高嗓门道:“浩云少爷,请手下留情,你难道想在你们的地盘上惹出事端吗?” “你敢威胁我?就凭他?”南宫浩云瞧了一眼映天,随即脸色一沉,还是冷静地考量起来。 南宫家虽然在果城近乎一手遮天,但地下黑市拳场毕竟是非法经营。如果豪门大家之间冲突起来,还把外面场内的看客牵扯进来,并有一两个有影响力的人死在这里的话,那事情就大条了。 虽然南宫家最终可以摆平此事,但也要招惹不少麻烦,黑市拳场的生意无疑会受到较大的影响。 不就是个武道天才吗?让这小子多活几天吧。以后有的是机会在外面找个僻静之处,直接做了就是。 映天沉默不语,冷静地注意着眼前众人的一举一动。他虽然打不过这么多强者,但有信心逃命就够了。 “哼!”南宫浩云脸色铁青地站起身来,右手一甩,便带着谢管家和一帮手下扬长而去。 这时,映天却觉得有意思了,只要南宫浩云忌惮在这里惹事,又有豪门梁家中人陪同的话,以后来南宫华武挣钱应该比较安全。但映天也多了个心眼,梁成这人阴险狡诈,还是要防着点。 随后,又有几波客人来到“鹤鸣九皋”包厢,显然是看中了映天这位后起之秀,都有了招揽之心。 其中,就有果城实力排名第三的王家。那位名叫王启明的武道强者,神情傲慢地说是来招贤,却如赐恩一般,让映天甚是不喜,当场就婉言谢绝了。 为了避免再招惹麻烦,映天三人跟着就离开了“南宫华武”。 按照梁成的吩咐,阿生开车将他送到一处酒店的房间里洗了个澡。在简单地处理了伤口后,又送映天去银行存了钱。最后,他们将他送回到白塔路边。 映天拿过阿生递来的长形包裹,便和他俩道别了。他看了看衣服口袋里的银行存折,顺着白塔路,心满意足地向高阳镇里走去。 映天今天收获颇丰,除了三场比赛正常收入的15000元钱,还有两场越级挑战的提成共6000元。最后,就是两次赌战收入了55000元。所以,他今天打黑拳总计收入足足有76000元之巨! 映天感慨万千,富人赚钱容易,从富人那里赚钱却不易,那是要用生命去换的啊!他深叹一声,社会底层的人真难,即便是武者都是如此。 映天打黑拳的事要瞒着家里人,不能让他们担心。所以,他刚才在车上,就一路盘算着怎么才能悄无声息地把钱用在家人身上。 现在,映天心里有了计较,便在高阳镇一处彩票中心买了几张彩票后,沿着下唐湾的曲折小路回到了家里。 “妈,我今天买的彩票中奖了!”映天一进家门,便兴奋地大声说道。 寒冰和芙儿听到大哥的声音,飞也似的跑了出来。四呆也摇头摆尾跑过来,围绕着映天欢快地蹦蹦跳跳。 “哥,你中奖了?”芙儿喜笑颜开地抱着映天的手臂,寒冰的脸上也露出少有的笑容。 映天轻轻地摸了下灵妹的头,乐呵呵地说道:“我今天可撞上大运了,中了六千块呢!哈哈……”他可不敢把奖金说多了,否则,芙儿这个小精灵就要起疑。 这时,春荷慢慢地走了出来,脸上却没有喜色。过了一会儿,她对映天轻声道:“天儿,你进来……”说完话,便转身向里屋走去。 映天听话地跟着母亲进了房间,并顺手关上了房门。他明白母亲要说什么,所以他不想让弟妹们听见。 春荷坐在床边,一双混浊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儿子,低声问道:“天儿,家里什么情况你应该清楚,你怎么能花钱去买彩票?” 映天庆幸母亲没有怀疑他手里的“奖金”,不忍心地说道:“妈,现在废品涨价了,我们可以卖不少钱。前些天,我在非凡家看了电视上分析彩票的节目,对购买彩票很有心得。” “你知道我数学一向就好,还兼着班里的课代表。我现在会计算一些中奖号码,买的彩票中奖率也很高。妈,你放心,我偶尔买几张,保证只赚不赔。” 映天在心里默默祈祷,母亲识字不多,应该会相信自己。 春荷闭着双眼,有些无力的斜靠在床头上,良久不语。母子俩沉默了一会儿后,春荷有气无力地小声说道:“天儿,你现在已经长大,都和我一样高了……做任何事情都要想好了再做……” 她深吸一口气,缓了缓又说道:“妈现在也没力气管你们了,我只希望你们三兄妹平平安安就行……天儿,家里的事你也要学着做主了,你认为对的事,你就去做……” “妈……”映天泪眼婆娑,看着母亲萎靡不振的样子,不由得心如刀绞。他拿出钱来,轻轻塞进母亲的手中:“妈,这是中奖的钱,你拿好了,多买些补身子的东西吃吧。” “嗯……”春荷在地里忙了一天,这时已精疲力竭,迷迷糊糊地说着话就睡着了。 映天轻轻地帮母亲披上被子后,慢慢转过身去,眼泪不由自住的流了下来。 缓缓地关上房门,映天快速抹干泪水,就要去厨房煮饭。 这时,妙芙从门边探出头来,担心地看着他:“哥,你怎么了?” “没事,妈睡着了,小声点。”映天头也不回地提醒道,转身快步走开了。他担心再逗留一会儿,芙儿就会看出破绽。 妙芙微皱眉头,看着大哥离去的背影,缓缓地低下头去,沉思默想。 第二天,映天没有去黑拳市场。在昨天回来的路上,他就和梁成说好了,因为南宫浩云的原因,他要暂时避其锋芒,不去触那霉头。至于哪天再去,映天会打电话给他。梁成为难了半天,最后也不再勉强。 吃完早饭后,母亲扛着锄头到芭茅地里干活去了,映天三兄妹就在堂屋里安静地写着作业。 下午,在房后的家翁林,映天向正在练功的弟妹俩叮嘱了几句后,就借口出了门。 第三十一章 放心不下 这时,叶芷菡的脸色已经惨白,双拳紧握,身子直哆嗦。她可是叶家女儿,就是听墙根知道的事都要比方豆豆多。她更清楚南宫华武是什么地方,她以前由家人带去看过打黑拳的---那可是一个个亡命之徒,一个个披着人皮的狼的会聚之所,也是一些富家子弟心理测试考验的邪恶之地。 虽然她只去过一次,但那一幕幕惨无人道、鲜血淋漓的恐怖场面,就像噩梦一样让她挥之不去。 她想起了不久前公路边上映天全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凄惨模样,她感觉已经不能呼吸了似的,身子颤抖着慢慢蹲了下来。 “他怎么会去那里,他不要命了吗?!”叶芷菡泪如雨下,最后一句话却是直接悲恸地哭吼出来! 方豆豆一时都傻眼了,他没料到叶芷菡会是这种反应。顿时,他手足无措,不停地围着白桦树盲目地转着圈子。 过了许久,叶芷菡擦干眼泪,慢慢地站了起来,苍白的脸上泛着红晕,不好意思地对着如圆球般还在绕树滚动的方豆豆说道:“不好意思,我刚才想到其它事情了,你好好给我说说,要我怎么做?” 方豆豆终于缓过神来,停下脚步道:“映天……他,他挣了七万多元,想贴补家用,但又怕家里人知道,我们昨天商量了些办法,我想……你也是他好朋友,可以帮帮忙。” 说完,方豆豆将他们商量的结果说给叶芷菡听。最后,他说道:“你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映天既能挣钱,还很安全……你抽个机会也劝劝他,别去南宫华武了。” 叶芷菡很快安定了心绪,仔细地思考起来。随后,她和方豆豆议论了半天才算完事。 在两人分开回家时,叶芷菡对方豆豆说:“他如果还要去南宫华武,你一定要提前告诉我。” 方豆豆委屈道:“我……好的,你放心。”他怎么知道映天什么时候要去那个鬼地方?但他见叶芷菡认真笃定的模样,也不好当面拒绝,便点头应承了下来。 待方豆豆离开,叶芷菡在白桦树下独自呆立了半晌后,从书包里拿出一款小砖头般的手机打了个电话。一会儿,一辆小轿车就载着她向叶家的方向驶去。 如果方豆豆还没有离开的话,必定会感叹豪门是真有钱啊!社会上少数大款才用得上的砖头手机,居然只是叶芷菡的常备之物! 高平县一处占地颇广的大院子内,居中的那栋大别墅独具一格、豪华气派。 在二楼的一间装修得温馨别致,有些淡淡清香的粉红色大房间里,叶芷菡坐在宽大的床沿边,手上抱着一个橘黄色大呆熊的玩具。她的头枕在毛绒绒的熊脑袋上,双眼呆滞地盯着落地窗前随风飘舞的雪白轻纱。 她多想帮帮映天,但直接送钱的话,他是不会接收的;帮他在家族产业中谋个差事?父亲会答应吗?何况省城来的后妈周美琴背着父亲可没少为难自己,最有希望继承家主的父亲还一直在寻求省城周家的帮衬。 自己一个女子平白无故地帮一位男生,周美琴会不会小题大做、以此生妖作怪?怎么才能既不被周美琴抓住把柄,又不给父亲添麻烦呢? 想了半天,叶芷菡都拿不出好的办法来。她站起身子,慢慢走到那宽大的落地窗旁,看着远处院子中孤零零的凉亭,感受着迎面而来的阵阵秋风,只觉得身上冷嗖嗖的---真有些秋风吹凉袭人骨啊! 叶芷菡将落地窗缓缓关闭,她慢慢转过身来伸出青葱玉指,将吹散在白皙脸颊上的缕缕发丝轻轻撩开。这时,她像是有所感悟般豁然开朗,脸色泛红地微微一笑,像是做出什么重大决定一样,直挺挺地躺倒在松软的床上。 此后的日子里,映天借口找到买卖金属废品的机会、帮同学辅导作业,以及时不时的中了奖之类众多的理由,并在方、叶二位同学的花样证实下,瞒天过海般为家里添置了各种生活用品、用具。 另外,映天还给母亲买了一些滋补用品和衣物被褥。虽然春荷的身体有了些好转,但精神上的创伤难以治愈,仍然时不时地恍惚自语。 映天陪着母亲跑遍了果城的医院,却见效甚微。看来,只能找机会尽快去省城或其它大城市的医院了。 在这段时间里,南宫家通过各种渠道寻找那个戴面具的小子,甚至还派人跑到梁家询问。梁家没有给他们的面子,透露映天的信息。 毕竟梁家也是大家族,也是老江湖,不会轻易屈服南宫家,更不会做这类出卖别人的卑鄙事来。再怎么说,豪门是要有风范和气度的,更别说去做自扇脸面的事情。 最终,南宫浩云没能如愿,可能也懒得为一个淬体小子自寻烦恼,而后就不了了之。 这样,映天也得了个清静,同时凭借之前打黑拳的收入,一家人倒还平平安安地度过了好几个月。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寒冰也有了长足进步,达到淬体四层后期的境界。 芙儿进阶稍慢,前几天才突破到淬体二层后期。也许是武者修炼后清杂祛毒的原因,小姑娘的肤色越发白皙,面容愈加漂亮,言行之间也更显灵性。 现在,映天对《日兰月心诀》和《星象天焚典》两部功法的修炼也进展明显。 在三个月前将《星象天焚典》第一重“破源固本”的前期艰难修炼到圆满时,映天居然实现以体促气,触动身体气机,顺利进阶到淬体八层境界,这也让他具备了先天中前期武者的身体强度,达到破体期的小乘阶段。 而《日兰月心诀》第一重“关阳丹内气”后期也于两月前触摸到门径,让映天在打通了足阳明经的膺窗穴后,从容地突破到了淬体九层境界。 小境界的突破不一定会冲开主要穴道,而一旦打通了任督二脉的某一要穴,必定会进阶到更高层次的境界。然而,欲突破一个大境界,任督二脉中至少有一个穴道必须贯通。 要冲破任督二脉的穴道并突破到下一个大境界,那是很困难的。而且,随着武道境界的提升,宗师高手一个小境界的突破都会比淬体进阶到先天还难成功,更别说大宗师武者的晋级突破了。 所以,武道境界越高,武者的人数就越少。很多人一辈子受困于某个大小境界的突破瓶颈,始终停滞不前,难以进阶。 寒冬已过,立春当日映天年满十二岁,身高也超过了一米六,活脱脱一个帅小伙了。 由于黑拳资金的保障,春荷家的生活得以改善,三个儿女再也不是从前那般面黄肌瘦、衣不蔽体的模样,都慢慢变得身健体康、衣着鲜亮。纵然远不如富家大族,却也近似小康家庭。 现在,随着炎国的土地改革,家家户户都分到了不少的田地。农民生产的积极性提高了,土地上的收成也大幅增加,生活得到了逐步好转。 春荷的家里也分得了不少田地,虽然映天三兄妹多次劝阻,但他们的母亲始终舍不得撂荒那些田土。 因此,春荷日夜劳苦焦思、口淡食少,还是之前那身形痩小、心神恍惚的样子。 第三十二章 悲恸 这时,叶芷菡的脸色已经惨白,双拳紧握,身子直哆嗦。她可是叶家女儿,就是听墙根知道的事都要比方豆豆多。她更清楚南宫华武是什么地方,她以前由家人带去看过打黑拳的---那可是一个个亡命之徒,一个个披着人皮的狼的会聚之所,也是一些富家子弟心理测试考验的邪恶之地。 虽然她只去过一次,但那一幕幕惨无人道、鲜血淋漓的恐怖场面,就像噩梦一样让她挥之不去。 她想起了不久前公路边上映天全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凄惨模样,感觉已经不能呼吸了似的,身子颤抖着慢慢蹲了下来。 “他怎么会去那里,他不要命了吗?!”叶芷菡泪如雨下,最后一句话却是直接悲恸地哭吼出来! 方豆豆都傻眼了,没料到叶芷菡会是这种反应。顿时,他手足无措,不停地围着白桦树盲目地转着圈子。 过了许久,叶芷菡擦干眼泪,慢慢地站了起来,苍白的脸上泛着红晕,不好意思地对着如圆球般还在绕树滚动的方豆豆说道:“不好意思,我刚才想到其它事情了,你好好给我说说,要我怎么做?” 方豆豆终于缓过神来,停下脚步道:“映天……他,他挣了七万多元,想贴补家用,但又怕家里人知道,我们昨天商量了些办法,我想……你也是他好朋友,可以帮帮忙。” 说完,豆豆将他们商量的结果说给芷菡听。最后,他说道:“你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映天既能挣钱,还很安全……你抽个机会劝劝他,别去南宫华武了。” 叶芷菡很快安定了心绪,仔细地思考起来。随后,她和方豆豆议论了半天才算完事。 在两人分开回家时,叶芷菡对方豆豆说:“他如果还要去南宫华武,你一定要提前告诉我。” 方豆豆委屈道:“我……好的,你放心。”他怎么知道映天什么时候要去那个鬼地方?但他见叶芷菡认真笃定的模样,也不好当面拒绝,便点头应承了下来。 待方豆豆离开,叶芷菡在白桦树下独自呆立了半晌后,从书包里拿出一款小砖头般的手机打了个电话。一会儿,一辆小轿车就载着她向叶家的方向驶去。 如果方豆豆还没有离开的话,必定会感叹豪门是真有钱啊!社会上少数大款才用得上的砖头手机,居然是叶芷菡的常备之物! 高平县一处占地颇广的大院子内,居中的那栋大别墅独具一格、豪华气派。 在二楼的一间装修得温馨别致,有些淡淡清香的粉红色大房间里,叶芷菡坐在宽大的床沿边,手上抱着一个橘黄色大呆熊的玩具。她的头枕在毛绒绒的熊脑袋上,双眼呆滞地盯着落地窗前随风飘舞的雪白轻纱。 她多想帮帮映天,但直接送钱的话,他是不会接收的;帮他在家族产业中谋个差事?父亲会答应吗?何况省城来的后妈周美琴背着父亲可没少为难自己,最有希望继承家主的父亲还一直在寻求省城周家的帮衬。 自己一个女子平白无故地帮一位男生,周美琴会不会小题大做、以此生妖作怪?怎么才能既不被周美琴抓住把柄,又不给父亲添麻烦呢? 想了半天,叶芷菡都拿不出好的办法来。她站起身子,慢慢走到那宽大的落地窗旁,看着远处院子中孤零零的凉亭,感受着迎面而来的阵阵秋风,只觉得身上冷嗖嗖的---真有些秋风吹凉袭人骨啊! 叶芷菡将落地窗缓缓关闭,慢慢转过身来,伸出青葱玉指,将吹散在白皙脸颊上的缕缕发丝轻轻撩开。这时,她像是有所感悟般豁然开朗,脸色泛红地微微一笑,像是做出什么重大决定一样,直挺挺地躺倒在松软的床上。 此后的日子里,映天借口找到买卖金属废品的机会、帮同学辅导作业,以及时不时的中了奖之类众多的理由,并在方、叶二位同学的花样证实下,瞒天过海般为家里添置了各种生活用品、用具。 另外,映天还给母亲买了一些滋补用品和衣物被褥。虽然春荷的身体有了些好转,但精神上的创伤难以治愈,仍然时不时地恍惚自语。 映天陪着母亲跑遍了果城的医院,却见效甚微。看来,只能找机会尽快去省城或其它大城市的医院了。 在这段时间里,南宫家通过各种渠道寻找那个戴面具的小子,甚至还派人跑到梁家询问。梁家没有给他们的面子,透露映天的信息。 毕竟梁家也是大家族,也是老江湖,不会轻易屈服南宫家,更不会做这类出卖别人的卑鄙事来。再怎么说,豪门是要有风范和气度的,更别说去做自扇脸面的事情。 最终,南宫浩云没能如愿,可能也懒得为一个淬体小子自寻烦恼,而后就不了了之。 这样,映天也得了个清静,同时凭借之前打黑拳的收入,一家人倒还平平安安地度过了好几个月。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寒冰也有了长足进步,达到淬体四层后期的境界。 芙儿进阶稍慢,前几天才突破到淬体二层后期。也许是武者修炼后清杂祛毒的原因,小姑娘的肤色越发白皙,面容愈加漂亮,言行之间也更显灵气。 现在,映天对《日兰月心诀》和《星象天焚典》两部功法的修炼也进展明显。 在三个月前将《星象天焚典》第一重“破源固本”的前期艰难修炼到圆满时,映天居然实现以体促气,触动身体气机,顺利进阶到淬体八层境界,这也让他具备了先天中前期武者的身体强度,达到破体期的小乘阶段。 而《日兰月心诀》第一重“关阳丹内气”后期也于两月前触摸到门径,让映天在打通了足阳明经的膺窗穴后,从容地突破到了淬体九层境界。 小境界的突破不一定会冲开主要穴道,而一旦打通了任督二脉的某一要穴,必定会进阶到更高层次的境界。然而,欲突破一个大境界,任督二脉中至少有一个穴道必须贯通。 随着武道境界的提升,要冲破任督二脉的穴道并突破到下一个大境界,就越来越困难。比如,宗师高手一个小境界的突破都会比淬体进阶到先天还难成功,更别说大宗师武者的晋级突破了。 所以,武道境界越高,武者的人数就越少。很多人一辈子受困于某个大小境界的突破瓶颈,始终停滞不前,难以进阶。 寒冬已过,立春当日映天年满十二岁,身高也超过了一米六,活脱脱一个帅小伙了。 由于黑拳资金的保障,春荷家的生活得以改善,三个儿女再也不是从前那般面黄肌瘦、衣不蔽体的模样,都慢慢变得身健体康、衣着鲜亮。纵然远不如富家大族,却也近似小康家庭。 现在,随着炎国的土地改革,家家户户都分到了不少田地。农民生产的积极性提高了,土地上的收成也大幅增加,生活得到了逐步好转。 春荷的家里也分得了一些田地,映天三兄妹虽然多次劝阻,但他们的母亲始终舍不得撂荒那些田土。 因此,春荷日夜劳苦焦思、口淡食少,还是之前那身形痩小、心神恍惚的样子。 第三十三章 同修心法 这一日,映天隐隐感觉到有了突破的迹象。 当夜春寒料峭,家翁林中丝丝冷风夹杂着阴湿的空气,让人瑟瑟发抖。 暗蓝的天空能看见颗颗星辰在不停地闪烁,透过稀疏寂寥的树梢,映天看着那四星排列的猎户座,就像他的家人般孤零零地悬挂夜空,不由得唏嘘嗟叹。 过了一会儿,映天双腿盘坐在那块青色石板上,微睁双眼,手持定印。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觉得时不我待,便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欲将两部心法同时修炼,使练气修脉和炼体还血配合推进。 所思即所行,映天没有多少顾虑,大不了失败后就恢复原来的方式,按部就班地修炼进阶。 他的脑海中一次次梳理和参悟着《星象天焚典》第一重“破源固本”中期的要义。待心思逐渐明了,他便依心法炼体,调动血肉骨胳表里相济。 接着,他开始尝试跨过《日兰月心诀》第一重“关阳丹内气”后期的门径。 此刻,映天全身斗气激荡,口中缓缓吞纳吐气,双手不停地环绕比划着,无数遍运转周天。 两个多时辰后,映天的全身似有星光点点般散发着微微亮光。这时,他微闭双眼,无所察觉。 突然,随着一轮闪电而过,天空中雷鸣阵阵。淡淡星光透过薄薄的云层倾泻直下,笼罩着映天周围方圆十米之地,让他所在之处变得明亮起来。 只听家翁林树丛中一阵“悉索”声响,一只头颈碧蓝的白鹤被突如其来的雷电惊起,蓦地张开翅膀,高亢唳鸣穿透暗蓝的夜空,向着远方倏然飞去。 刹那之间,映天身上一种强烈的气息腾空而起,铺天盖地,如海浪般汹涌,激起周遭四五米内尘土飞扬,其身后的树枝也摇曳着哗哗直响。 这时,映天觉得似有千万条蠕虫在全身来回爬动,并张口狂咬吞噬着自己的血肉。酥麻的感觉变为了疼痛,又化着剧痛,似要将他拖入恐怖的深渊,承受万般折磨。 映天体内的两股奇怪气息也冒头露脸,开始游离全身。其速度越来越快,穿穴过脉,浸润血肉;忽又深入下丹田,包裹着股股凝聚的斗气,融合其中,随即打散开来浸溢而出,将身体的每个近乎破损的器官慢慢滋养治愈。 映天感觉到全身穴脉经络都活跃了起来,督脉自长强、至阳,再到百会、印堂等二十八个穴道一张一合,被精纯的斗气来回冲灌涤荡;而任脉众穴位之中,股股斗气像不服输的斗士般,由关元下丹田处,通过曲骨、中极等穴道,向石门穴一阵阵猛冲,好似不冲开这道屏障誓不罢休一般。 映天咬紧牙关,不肯叫出声来。他怕惊醒已熟睡的家人,更怕打扰了精神状态堪忧的母亲。 虽然他在之前的修炼,尤其是炼体至破体期小乘时历经艰难,但没有想到修行《星象天焚典》第一重中期的心法却如此厉害,居然还导致天生异象,让他痛不欲生,受尽折磨。 当然,这还有修炼《日兰月心诀》受到天地排斥,引起浸淬般痛苦的加层。 肉身的疼痛他可以隐忍不发,但随着一阵阵身体内“啪啪”声响,映天的肌肤多处龟裂,鲜血已汩汩流出。同时,他明显感觉到周身的骨头都似乎在扯动断裂。 “啊!”映天终于忍受不住,大声地叫喊了出来。 第一个冲进家翁林的四呆,“汪汪”的叫着跑向映天,却被一阵狂暴气浪掀翻在地。跟着跑出来的寒冰和妙芙打着手电,看到眼前的一切,霎时目瞪口呆。 在手电筒的照射下,他们不仅看见脸上扭曲变形,全身血液淋淋的大哥一副惨烈的模样,还看见他周围迸发的股股斗气夹杂着缕缕紫色和黑色的气体,像一条条小蛇般缠绕在他的四周。 当回过神来的芙儿蹲下身来,紧紧抱着四呆,小手握住它的嘴巴,眼睛里已泪水涟涟。 寒冰看着大哥的身体蜷缩成一团,血汗湿透了衣服,呲牙咧嘴忍受剧痛的惨状,虽然强忍着不出声,但双眼也噙满了眼泪。 “哥,我们该怎么办?”妙芙醒悟过来,悲痛地低声喊道。 映天张了张嘴,半天才挤出两个字:“毛……巾!” 寒冰腾地跃起,向家里猛冲而去。当他跑到后门时,立刻停住了步伐,弱弱地叫了声“妈” 只见披着棉衣的母亲斜靠在门框上,脸色惨白,嘴唇不停地颤抖着,怔愣地看着远处生不如死的儿子,已痛彻心扉、泣不成声。 寒冰这时顾不了母亲,稍微迟疑后,便撒腿跑进房内。一会儿,他就拿着条毛巾又跑了出来。 妙芙急忙喊道:“快让哥咬紧。” 寒冰激发全身斗气,一下就冲了过去。当他刚将毛巾塞进映天的嘴里时,就被一阵气浪荡开。寒冰身手敏捷,瞬间右足蹬地,曲身下弯,双手伸展开来全力撑向地面,这才堪堪稳定身形。 妙芙转过头看见母亲,快速擦干泪水,懂事地带着四呆向她跑去。 映天痛苦地伸出左手缓缓一摆,示意他们回家。寒冰和妙芙含着眼泪关上后门,搀扶着母亲回到了屋里。 这时,映天的脑海里又响起了那两种声音。这次,那魔性的声音较为持久,“体砺遍创,吾魔渐旺。魔非邪,魔非劫。不疯魔,不成活。”的话语随着森然笑声一阵阵萦绕在映天的头顶。 而“心生魔生,心灭魔灭”的一句梵音刚一出现,就倏然消散。 若干时辰后,随着映天周身气浪的减弱消失,他才长呼一口浊气,静静地打坐沉思。 杀道、不违本心;不疯魔,不成活;心生魔生,心灭魔灭等句句魔语梵音让他倍感迷惑。但他要感受到其中的奥义,还需在漫漫人生中去领悟。 思考了半天,映天仍不解其义,便不再自寻烦恼。他缓缓地站了起来,伸展四肢,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真是漫长的煎熬啊!映天刚才以为自己快要死了,下丹田凝聚的股股“斗气”都在这近乎削皮挫骨的折磨中消散殆尽,但他感觉到丹田中又开始重聚内气,而且凝聚的速度比以前似乎还要快,还更凝实。 “嗯?!”映天低头一看,他周身散发的“斗气”已经变成接近纯白的颜色。“这是……”映天猛然醒悟,内心一阵激动,呢喃自语道:“先天真气吗?我已突破先天境界了,而且还是一层后期!”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映天才堪堪突破先天境。可见一个大境界的进阶难度比突破一两个小境界要艰难得多。 现在,映天已将《日兰月心诀》第一重后期修成。虽然没有最终修至圆满,但任脉的曲骨穴已然贯通,足已称得上大有收获了。 更让映天想不到的是,由于《星象天焚典》功法的高深奇妙,以及体内丝丝紫色和黑色气体牵引疏导的作用,在他肉身破体极速变化时,下丹田内存储的妖兽精血融入到十分之一了。 第三十四章 神识之变 此时,映天周身散发出的武者气息比之前浓郁太多。他舒展四肢,身上的骨骼爆发出“啪啪”的脆响。 映天猛出一拳,感受到拳头夹带着股股凌厉的劲风。目前,他一拳的力量足有四百多斤,完全可以打断杯口粗的树干! 他有些失望没能突破《星象天焚典》第一重的中期境界,没有达到破体期大乘阶段,却觉得自己的肉身比以前更加坚韧。 虽然如此,但他感应到那个欲破不破的临界点。心想,如果想再进一层,可能需要一个契机吧。 映天自我安慰道:“如果才突破到先天一层境界就有了宗师高手的肉身强度,这是不是有点耸人听闻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总会达到大乘的境界。” 他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一下,不再庸人自扰。 虽然映天境界和炼体的突飞猛进让他实力大增,但他意想不到的是自己一时起意,将两部心法合二为一的修炼,对他以后的武道生涯会产生极大的影响。 这种前无古人的修炼方式凶险异常,让映天险遭不测,可谓死里逃生。他现在固然明白如此修炼带来的莫大好处,但也不敢再这样轻易地以身试险。 此时,映天心满意足,弯腰拾起身边的铁剑,手臂猛的一抖,身体轻盈地跃离地面,一遍又一遍地施展出已经有所领会的《洪陵剑法》第五招“东冲西决”。这一剑招异常凶猛,压制力很强,毁灭性更甚。 这个生日之夜,映天虽历经磨难,但收获颇丰,可以说是脱胎换骨了。境界的跨越和肉身修炼的更进一步,使他的反应和速度都有了质的飞跃。 不仅如此,他感觉得到,泥丸宫内又有了些变化,隐隐有丝丝能量生成。 终于,继上次泥丸宫内华光显现出两部心法,在映天的印堂穴内如无极生太极般的变化之后,现在的泥丸宫又有了明显的改变。 识海虽然是神魂的聚集,但在这片天地法则之下,无法自动牵引大脑内的神魂进入泥丸宫,也就不能轻易形成识海。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映天从小成长于这个世界,这里的法则之力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他的体内。督脉贯通,泥丸宫开启是他的先天优势,但没有与死神的几番博弈,没有他体内物什和两色气息的浸润变异,他的泥丸宫内仍然会如无极虚空。 天资再好造化再高,不经磨砺不去努力,终究是南柯一梦。 现在,终于产生了力量可以对神魂进行牵引,让映天之前微不可察的神识有了明显聚集。只是,这仅仅让映天有所感应,他并不明白修者的特质就是神识。 前些天,颇让映天高兴的是,方豆豆不仅淬体成功,还达到一层后期的境界,成为一位名副其实的武者。而且,他居然还减肥了二十多斤! 映天想,假以时日,方豆豆终能“朝为小胖墩,暮成宋子渊。”每每想起这句自己胡诌的话来,映天就忍俊不禁。 这天是周六,农历惊蛰之日。民间有句顺口溜“惊蛰到,出来冒冒泡”,说的是冬眠的小动物们爬出洞来,享受春光明媚。 为了亲人的安全,映天刻意避开南宫家人而蛰伏了几个月。今天,他就打算出来冒冒泡,再去南宫华武打黑拳。 可巧的是,在映天刚吃完早饭时,下唐湾家主的儿子就叫他去接电话。目前,整个下唐湾仅有几部电话,除了唐明礼家有部座机,其他两三户都是有钱人家。 在映天跑去唐明礼家时,才知道是方豆豆打来的电话。他只得慌称出门有事,不能相约。 接着,映天联系上梁成,并与其一同乘车向果城方向驶去。 面包车上,梁成惊讶地看着映天:“小子,你是神仙吗?几个月的时间就这么强了,你现在是什么境界?”他能感觉得到映天身上的强大气息,但看不出境界。 映天只朝他笑了笑,没有出声。低调做人讲规矩,高调做事识大体。梁成武道天赋太过平庸,映天怕说出来打击到他。 此时,梁成一阵尴尬。对于这奇小子,他已非常羡慕嫉妒了。这几个月来,他可是勤修不辍,却始终没能突破瓶颈进阶到淬体巅峰的境界。唉,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映天倒是看出他还是有些进步的,已经从淬体九层前期迈入到中期的境界,突破了小境界的一个层次。 这时,映天看了看面包车的行驶路线,问道:“我们要去巴塞尔?” “嗯,自从那次去南宫华武后,二叔更欣赏你,一直想见你。你这段时间怎么不联系我?”梁成故作生气地问道。 映天一脸的无可奈何:“南宫家的人不是在找我吗?我也没办法。” 梁成瞅了他一下,伸了下懒腰,说道:“他们早就没有找你了,你不用担心。” 南宫家的人没再找他也就罢了,雷霸武道馆唐少良那伙人也没有出现过,映天并不感到幸运,反而觉得有些蹊跷。虽然看似风平浪静,但他还是为家里人的安危暗自担心。 他眯了一会儿眼后,问道:“宽叔找我有事吗?”梁成笑了笑,认真地说:“我也不知道,二叔只是叫我请你去一下。” “请我?”映天有些茫然,想了半天也不得其解,不知道梁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会儿,面包车就停在欧式建筑群前的草坪旁。这时,一阵春雷滚滚而来,映天看见草坪里稀疏的嫩芽像是被惊醒了一般,片片浅绿如张开的双臂,在微微春风里慵懒轻摇。 当映天两人进入那间富丽堂皇的房里时,站在壁炉前的梁元宽正乐呵呵地看向映天。 梁成忙着弯腰施礼:“二叔,我们来了。” “好,你先下去吧。”梁元宽微笑道。 看见二叔难得对自己这么和蔼可亲,梁成如中了彩票一样,乐得屁颠屁颠地走了出去。 这时,梁元宽转过身来,伸手拉住映天左看右看,像是端详一个宝贝似的,随即讶然道:“几月不见,你更强了!不错不错啊!” 他看着映天,连连点头称赞,已经笑得合不拢嘴。 映天都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说道:“宽叔夸奖,我都承受不起了。” 梁元宽见他不骄不躁,更加高兴:“映天,坐吧。你想喝咖啡,还是茶水?” “谢谢宽叔,那就茶水吧。”映天应道,随即坐在对面宽大的真皮沙发上。 在梁元宽的招呼声中,一名年轻女子端着杯茶走了过来,将杯子放到他们旁边的一张精致的大理石圆桌上。 梁元宽呷了口面前的咖啡,主动介绍道:“她叫梁虞凤,在梁家后辈中还算优秀。虞凤,这位唐映天小兄弟,堪称天之娇子!你们互相认识一下。” 淬体九层后期境界的梁虞凤愣了一下,嘴巴微微翘起。自己可是梁家最出色的天才子弟,二叔用得着为夸奖这小子来贬低自己吗?平时大家都说我天赋异禀呢,这时却是“还算优秀”了? 不过,她仔细地观察了下映天,看他只有十来岁的年纪,武道气息似乎比自己还强,顿时感到惊讶了。 梁虞凤看不出映天的武道境界,她想,这小子会是淬体巅峰武者?她摇了下头,断定他的实力不会超过自己。她可是能越级战斗的,甚至能跨越一个大境界,与初入先天的武者相战。 这时,映天满脸笑容地招呼道:“你好!凤姐。” 梁虞凤明显比他大,他就尊称为姐了。同时,映天顺便打量了一下这位漂亮的女子。 第三十五章 再入南宫华武 梁虞凤是位二十五六岁的武者,身穿黑套装,扎着马尾辫,拥有瓜子脸;漂亮的柳叶眉下一双炯炯有神的丹凤眼中,透着机敏聪慧的神色。 她身材高挑,体态丰满,一双修长白腿走路都呼呼带风,端是一副英姿飒爽“穆桂英”的俊模样。 “你好。”梁虞凤应了一声,不再说话。她虽然承认映天较强,但还没到认可他的地步,所以连称呼都省了。天才嘛,都是这么傲娇的。 映天微微一笑,礼貌点头,他并不在意这些微末小节。 梁元宽苦笑了一下,也不好责怪。人与人之间是需要了解的,不知者无罪嘛。 接着,他询问了映天的近况后,就直言欲招揽这小子入梁家,并许诺为他们一家在果城购买新房等好事。 映天有些诧异,想了一会儿道:“感谢宽叔垂青,我暂时不方便加入梁家。”他可不想欠别人太多,并相信自己以后有能力挣得这些东西。 他认为加入梁家后虽然可以为家人寻得一些庇护,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还需要更多的了解和感受。 梁元宽见他谢绝加入梁家,并不生气,反而有些欣慰。他很满意映天小小年纪却有超然物外的胸襟,也颇为欣赏他淡然稳重的心性。 “宽叔,我现在只懂得一点剑法,这很不够。不知你是否可以帮我找一套拳法和身形步法的功法武技?”映天满怀期望地问道,也想试探一下梁家的诚心。 梁虞凤有些奇怪了,被二叔夸为天之娇子的小子连这些基本功法都不会吗?她更加看不上映天,觉得二叔是不是被这小子诳骗了? 梁元宽不假思索道:“你说的功法书,梁家倒是有,但都是手抄本。只不过,两种功法书品级较低,都是黄级中上品的。” 梁家主修棍法,好的功法书都与棍法有关。所以,对于映天想要的功法,他们还真拿不出更好的。 映天却没有失望,有黄级的功法也不错了。他乐呵呵地笑道:“感谢宽叔,黄级的就很好了。” 梁虞凤撇了一下嘴,小子就这点出息?黄级这么垃圾的功法都能让他乐得屁颠屁颠的。 最后,在梁虞凤满脸的羡慕之色中,梁元宽不仅递给了映天两本功法书,还送了一把钢制长剑和一款小砖头手机给映天,并补充了一句:“电话你随便用,通讯费用不考虑。” 要知道,炎国一些相对富裕的家庭就是买得起这类手机,都不一定用得起。因为,现在的通讯费用太高了。 映天也不矫情,一股脑儿都收下了。而且,他向来对联络通信非常看重,宽叔送的这个手机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一场及时雨。 又聊了一会儿后,梁元宽居然表态要亲自陪同映天去南宫华武,还捎带梁虞凤一起前往。而未能同行的梁成在房间里生着闷气,这千载难逢赚钱的好机会被二叔随口一句话就给剥夺了! 大气漂亮的奥迪车内,映天端详着手中的锃亮钢剑,剑长足有三尺,剑身上的细长纹路清晰可见,寒光凌厉的剑刃如冰棱般透彻心骨。 特种钢锻造的剑比黑铁剑有更高的强度和更好的韧性,一般是先天境界武者常用的武器。 梁元宽要亲自去南宫华武,他对这小子越来越有想法了。 上次听梁成说映天以淬体中期境界力战半步先天武者,虽受伤不轻,但能最终取胜,就让人惊讶万分了。 何况他现在实力更强,梁元宽迫不及待地想要看清映天的真正实力。虽然打黑拳有生命危险,但有他在,映天不至于殒命当场。 没过多久,轿车就停在南宫华武的大厦旁。在三人通过底楼的钢化玻璃门时,映天看见门口的接应生仍是之前那位小白脸。 见有人在瞧他,小白脸呲牙向映天谄媚一笑,端一个风情万种的骚包样,看得映天恶心得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一会儿,他们就进入“鹤鸣九皋”的梁家包厢内。 梁元宽端坐在主位的宽大沙发上,慢慢品尝着服务生送来的麦斯威尔咖啡,他微眯双眼,鼻子凑到法式咖啡杯旁,微微吸了下漫溢而出的浓郁香味,饶有兴致的感叹道:“真是滴滴香浓,让人意犹未尽啊!” 接着,他抬起头来,语气柔和地向映天建议道:“你也来一杯吧?学着喝,慢慢会喜欢的。” “好吧,谢谢宽叔。”映天不想扫他的兴,也打算尝试着喝一次这种与茶水不同的饮品。 一会儿,服务生就送来了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映天端着杯子,正欲张开大口喝时,一旁的梁虞凤赶忙小声道:“小子,别烫着了!”说完,还抿嘴轻笑了起来。 梁元宽也笑了笑,善意提醒他:“映天,咖啡和茶水一样,要细品慢尝。” 映天脸色微红,不好意思朝他俩讪然一笑。 这时,梁虞凤看着映天,向他调皮地挤了下眼睛,开始耐心地教授他喝咖啡的方法。 映天认真听着她的说教,手持咖啡匙在杯中轻轻搅拌后,右手拿着杯耳,左手轻轻托着咖啡碟,慢慢地移向嘴边轻啜。 刚开始,映天觉得有一点微苦,但品尝几小口后,就感受到了一种沁人心脾的香醇滋味。 “凤姐,这咖啡真不错,好喝。”映天笑容满面,不停地夸赞道。 梁虞凤微微一笑:“当然不错了,这可是有名的意利咖啡。你小子喝的时候要优雅一点才行,不然别人会笑话你老土的。” 映天尴尬地笑了笑,诚恳道:“多谢凤姐指教。”他觉得这位美丽的“穆桂英”虽然傲娇了些,但为人还不错,是个善良心热的女子。 接着,三人认真地看着擂台上一场又一场的比拼,还不时地探讨评论几句。一时间,包厢内的氛围其乐融融。 映天进一步了解到,有时大家族或武馆要派天才弟子来南宫华武历练,但也需有强大武者的保护。这时,他双眼发亮,打黑拳还真是个积累战斗经验、增加武道见识和感悟的好地方。 上次来这里,映天只是和强于自己两三个境界的武者对拼,给他的感受还不强烈。看样子,现在只有和先天强者过招,他的收获才能最大化。 不过,凭着自己十二岁的年纪,还是刚入先天境界的修为对战先天强者,是不是有点匪夷所思了? 为了自己能尽快成长和变强,就要最大限度的激发潜力,寻找强手挑战过招。否则只能进步缓慢,那是看不到希望的。 映天眼神微凝,抿着嘴,轻轻地点了下头,便下定了决心。他转过头道:“宽叔,我一会儿可以打四级比赛吗?” 梁元宽仿佛没有听清楚,惊讶地看着他:“你说的是几级?” 映天坚定地点头道:“四级!” 一旁的梁虞凤微张小口,莫名惊诧地看着这位似乎吃了豹子胆的小子,没能说出话来。 梁元宽心绪一阵起伏,这小子还真不怕死啊!虽然魄力十足,但实力够吗?四级赛事可是先天中前期武者参加的,他还真敢啊! 第三十六章 先天之战 这时,梁元宽敏锐地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映天未曾运用内气,他一直没有看出这小子的武道境界,但他也没问过映天啊! 他一直认为即便是超级天才的映天也只有十二三岁,距上次来南宫华武才几个月时间,顶天也只能是淬体后期吧? 映天看到梁元宽的表情,已经明白他心里的疑问了。他不好意思地说道:“宽叔,我前些天已突破先天,想尝试一下。” 梁元宽和虞凤相视一眼,顿时惊异连连。 他好半天才定下心来,深呼一口气道:“好吧,希望你的口气与本事一样大。你不要紧张,我一会儿在台下保护你。” 映天一撇嘴,小声嘀咕道:“我有口气,可没脚气。” 梁家二人一愣,倒是虞凤反应过来,她抿嘴轻笑道:“二叔,没看出来他还真有趣呢。” “这怎么说?”梁元宽有点懵了。 这时,映天红着脸,苦笑着对虞凤摆手道:“凤姐,别说”他没想到自己小声一句话被她听见了。 虞凤哈哈一笑,还是说了出来:“二叔,他接你话呢你听过口气比脚气大这句话吧?”说完,就收不住口的笑出声来。 梁元宽没有生气,反而会心一笑道:“你小子的状态还蛮轻松,我倒是放心了。” 其实,只凭映天如此年轻就能突破先天的罕见天资,梁元宽已经喜欢上他了,也坚定了招揽他的决心---映天可是天才中的天才啊! 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发句牢骚很正常,反而说明他有信心,心态好。如果映天不是第二次来南宫华武,梁元宽只会小看他的。 因为,映天经历过打黑拳,知道这里的实际情况。既然如此,他目前的表现堪称“知之不畏,乃真不畏也!” 这时,虞凤收敛笑容,不放心道:“二叔,先天中期强者可是一击必杀。只怕……” 他们知道,参加四级比赛的武者可是有先天中期境界的高手,这种强者如果对阵才步入先天的映天,只怕一招都用不上,就能轻轻松松一巴掌拍死他吧? 他们不知道的是,映天即便打不过中期境界最强的先天武者,却完全有信心逃命。打不过就跑,对映天来说,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因为,他知道保存自己比消灭敌人更重要。 映天从未把面子看得有多重,他可不做那种道貌岸然、皮里阳秋的伪君子。 他宁愿做真小人,也不愿立个高高在上的什么牌坊,去招摇撞骗、行苟且之事。不过,他更不会在混浊芜杂的社会中做个透明人,大不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此时,梁元宽摆了下手,笃定道:“这倒无防,虞凤,你去赛事处办理一下变更。”他到要看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是不是在妄语大言。 梁虞凤怔愣了一下,嘟哝着嘴瞧了眼映天,听命行事去了。 过了半晌,待四级比赛开始时,映天就手握钢剑,戴了副黑白相间的鬼头面具,在梁元宽的带领下,三人一起走出了包厢。 这时的擂台之上,两名淬体后期的武者正如火如荼地纠缠拼杀着。随着一声暴喝,瘦削武者被满脸横肉的对手一记大锤狠狠地砸在肚子上,身体如炮弹般飞向擂台边的拉索,又“啪”地一下弹回地面,四肢颤动几下便没有了生机。 过了一会儿,在场下观众的呐喊声中,一名先天三层境界的武者漫不经心地走上擂台。映天手握钢剑,从另一头跳了上去。 周围观众看见瘦小的映天比高大壮硕的先天武者足足矮了一个头,就暴发出阵阵嘘声和漫骂声,好似这种实力悬殊的比赛浪费了他们的时间和金钱,心有不甘地竭力诋毁和声讨。 人群之中,一名头戴黑纱斗笠,未显露真容的女孩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熟悉的身影。此时,她的心里万分紧张,忐忑不安的和身旁一名中年强者小声地谈论着什么。 最后,她终于弄清楚了状况,心脏更是“砰砰”直跳,双眼微红还带着些许怒意,直怪这小子不让人省心。 女孩知道他目前家景困难,但难道为了钱财,连生命都不顾了?她虽然不是武者,却了解境界实力的差距意味着什么。五六级赛事她都担心不已,可他居然还冒险参加四级的比拼!女孩这时很生气了,胸口不停地上下起伏着。 她就是叶芷菡,在接到方豆豆的电话后,两人一阵分析,都觉得映天事出反常必有妖,断定他一定去了南宫华武。随后,叶芷菡便请家族中一名高强武者陪同而来。然而,方豆豆却因种种原因未能成行。 擂台上,在主持人大声地介绍了对阵双方的情况后,江姓先天武者鄙视地瞟了眼映天,手持长刀在胸前晃了晃,咧嘴叫嚣道:“小子,你是活腻了吗?” 他很有自信,感觉能碾压对面这位弱不禁风的廋小子。 “请赐教。”映天也不啰嗦,直接抱拳行礼准备应战。 江姓武者双目怒瞪,一步跨前举刀过顶,雾白真气环绕刀身,势大力沉地向前直劈。 “啊!”观众席中叶芷菡低声惊叫起来,黑纱下的面容顿时煞白。擂台旁的梁虞凤也心惊肉跳,先天强者一刀力劈恐怖非常,如映天这般刚入先天境界的武者绝难应付。 映天却脸色淡然,他体内近乎纯白先天真气汩汩溢出。而且那看似力道威猛的一刀,在他眼里也不过如此。 但他还是要装,此人不过是开味的素菜,后面还有可口的硬菜。既然如此,先不显山露水,到时才更有胜算。因为,扮猪吃老虎,才能将利益最大化。 只听“锵!”的一声,刀剑相交,火星四溅。映天脚下变幻曲起弓步,身形坚挺横举钢剑,颇为艰难地挡住劈来的大刀。 江姓武者即刻回转身形,刀身又乘势横扫而来。映天也不迟疑,旋即抽身后退一步,弯腰曲腿躲闪而过。跟着,他腿部用力身体向右侧出,钢剑脱手飞向左手,一招“滴水穿石”如闪电般刺向对手。 江姓武者身形略为一顿,面容微变握刀竖挡,又一阵刺耳的“锵”声炸响,他被映天硬生生逼退几步。 梁元宽先是有些纳闷,疑惑地看着映天连连被动防卫,此时见他凌厉还击,便满意地点了点头。 二十多分钟时间里,伴随着场下观众阵阵的尖叫声中,擂台上两人已频繁交手五六十招。 此时,映天两人都不同程度地受到创伤,均是衣衫褴褛,身体四肢还血迹斑斑的惨模样。 第三十七章 藏龙卧虎 这时,台下的叶芷菡双手紧攥拳头,额头上浸出丝丝细汗。虽然她双眼含泪地担心着映天,但还是在不断地小声为他加油呐喊。 终于,在映天勉为其难的一个转身,并同时以“水中捞月”的力击下,钢剑“噗”地洞穿王姓武者的肚囊,致其身体前倾倒在了擂台上。映天顺势一脚将他踹了下去---他不想杀人,饶其一命罢了。 台下观众一阵阵喝彩尖叫,口哨声也此起彼伏。 虞凤张口结舌,脑子里如水壶熬粥般乱着一团,感觉这如梦似幻的场景不可思议。 梁元宽喜笑颜开,摸了摸下巴稀疏的胡须,不停地啧啧赞叹。他转头看向梁虞凤,意味深长地说道:“虞凤,你现在对他的天资实力有什么看法?” 梁虞凤仿佛睡醒了一般,眨巴着双眸,脸颊微红地低吟道:“确实是天之骄子,我比不了他。”她一阵沉默后,抬头说道:“二叔,他这么小,实力却如此逆天,先天前期无敌手了吧?” 梁元宽沉思着,颇有感触地小声道:“可能不至于此吧!”虽然映天这次仍是艰难取胜,但他总觉得这小子似乎未出全力,甚至对自己身上的伤势都满不在乎,好像没事儿一般。 梁元宽对映天的身体强度颇为惊讶,感觉他的抗打击能力极为强悍。 当然,他直接看不出映天接近破体中期的炼体境界,除非去仔细触摸检查可能得知。而在这个世界,能用肉眼洞察对方炼体修为的还没有。 虞凤听二叔这么一说,更加莫名惊诧了。她艰难地吞了下口水,难以置信地小声道:“二叔,你就这么看好他?” 梁元宽没有回答,只是自顾着陷入了沉思,好像在探索一个莫大的秘密,意犹未尽。 不远处的叶芷菡暗地里欢呼雀跃,双眼含着喜悦的泪水盯着台上看似有些力竭的映天,她为他庆幸,为他喝彩,但也忧心忡忡地挂念着他的伤势。 这时,在“龙翰凤翼”包厢之中,白面杏眼的南宫浩云正和一名中年武者咬耳交谈着什么,他一会儿向外仔细观察,一会儿又面显惊讶之色,最后还一手拍向身旁的红木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哗”的一下倾倒下来,茶水顿时洒满了桌面。 而另一间“鸢飞鱼跃”的包厢中,嘴上留着八字胡须的中年男子正来回踱步,低头喃喃有声。 随着一阵“砰砰”的敲门声响,八字胡右手一挥:“开门!”他身后一名武者便走过去打开房门。 一名中年强者快步走了进来,满脸堆笑道:“相伯兄,久等了。”如果映天这时在场,他定能认出这位果城王家人---王启明。 而包厢内的八字胡男子便是果城排名第二的司马家副家主司马相伯,他可是一位宗师二层后期境界的武者! 这时,司马相伯有些急切地问道:“启明老弟,台上那个小子你可认得?” 王启明想了想后,摇头道:“不知道。几个月前有个淬体中期的小子和这人差不多,都能跨越两三级战斗。” 司马相伯吃惊道:“还有一人?没想到这黑市拳场真是藏龙卧虎,以后有空应该多来看看。这小子是哪家的呢?应龙,你带人去查查看。” “是,三伯。”一位二十六七岁的淬体巅峰境界武者,名字为司马应龙的青年回应后,带着另一位武者出门去了。 不一会儿,司马应龙返回了“鸢飞鱼跃”包厢。这个长相有点憨头憨脑的青年办事却干净利索,深得司马家长辈们的器重。 司马应龙进房后,弯着腰恭敬地说道:“三伯,此人叫任天翔,年龄十八岁,好像是梁家武者。四级第五场赛事他还要参加,将对战先天中期境界的高手!” 司马相伯与王启明对视了一眼,都感觉到对方眼中的震惊之色。 他强压住内心的激动,盯着应龙严肃道:“什么叫好像是!去查他到底是不是梁家的人,最好查清这小子的一切底细。”接着,司马应龙又带人跑出门去。 映天能在几个月内从淬体中期进阶到先天境界,这确实有些惊世骇俗了。所以,梁元宽建议他再更换姓名。为掩人耳目,映天用了母亲的姓氏,为自己取名任天翔---任凭海阔天广,我亦自由翱翔。 至于年龄再报高几岁,也是同样的原因。个头都长了好几公分,看起来似乎合情合理。 此时,映天三人已经回到“鹤鸣九皋”包厢,梁元宽笑逐颜开地对他点头赞道:“真是太棒了!映天,你坐这里。”他将映天拉到自己的身旁,坐在主座宽大的沙发上。 梁虞凤羡慕地看着映天,乐呵呵地为他换了杯咖啡,打趣道:“天骄之子,快喝咖啡。”武者的世界很注重尊卑伦序,二叔让映天与自己同坐主座,已是莫大的宠信了。 然而,映天却不怎么在乎这些虚头巴老的东西。他伸手接过杯子,腼腆道谢后,故意嗔怪道:“凤姐,你要捧杀我啊?” 虞凤的眼珠子滴溜一转,握嘴轻笑道:“捧是我的强项,捧傻可做不到。”说完,就呵呵直笑,欢快得像拣了钱似的。 “虞凤,你你快给映天拿药来疗伤。”梁元宽本想说她跟好人学好人,但话锋一转,笑着摇头变换了言语。 年轻人的世界,看不懂啊!这小妮子和映天打交道不久,却有样学样,完全变成了自己身边另类的哼哈二将。 “不用了,宽叔,我这点伤不打紧。”目前炼体至破体小乘圆满的映天,身体强度堪比先天巅峰的强者。而且他肉体的修复能力很强,并不在乎这些小伤。 梁元宽和虞凤俩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他们对映天强悍的身体都颇为吃惊。 “你先休息一下,等会儿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梁元宽一边叮嘱映天,一边伸手向虞凤摆了摆,示意不要打扰他。 映天也不想违了宽叔的好意,便倚靠着沙发,双眼微闭养神小憩。 “鸢飞鱼跃”的包厢里,应龙正小心翼翼地向司马相伯回禀查得的结果:“三伯,我通过各种渠道都查不出任天翔的信息。” 司马相伯满脸的不高兴,大手一挥道:“算了,看样子梁家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这不怪你。” 憨厚的应龙脸颊顿现红晕,嘟了嘟嘴,心有不甘地坐在一张红木椅上。王启明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打着哈哈当好人,不断劝勉舒缓气氛。 随着擂台上的两场拼杀尘埃落定,映天又戴上鬼头面具持剑出门。同时,梁家二人也紧跟了上去。 映天站在擂台上等了半晌,一名微胖的先天五层后期男子才慢吞吞地走了上来,他身穿一套宽松肥大的武馆制式服装,上衣黑色发亮的排扣一丝不苟地紧扣着,下身的“灯笼裤”鼓鼓摆动颇为滑稽。 他瞟了眼映天,展开强有力的双臂,一声沉吼后,全身弥漫着先天强者的气息,端的一副威风八面的模样。 第三十八章 不知天高地厚 台下虞凤有些担心地看着凶相毕露的微胖男子,小心问道:“二叔,这就是映天要对战的先天高手?他能行吗?” 梁元宽心里也没底,摩挲着胡须,轻声说道:“别担心,有我呢。” 擂台上,映天盯着男子胸前熟悉的徽章,心里默然道:“真是冤家路窄,又遇上雷霸武道馆的人。” 自从上次与雷霸武道馆唐少良几人恶战后,映天一直纳闷怎么再也没有遇到过他们。难道是他们良心发现?还是武道馆秉持正义、严格管理,使得他们无法实施报复? 映天现在可没有那么幼稚,却也想不出其它原因。他无奈一笑,不再多想。 微胖男人见映天木桩一样站在那里,认为他害怕了,便揶揄道:“小子,投降吧,不然我一剑就斩了你。”说完,就抽出一枚亮华华的钢剑,哈哈大笑只觉有趣无味。 台下观众也一阵哄笑,不过这次没有了漫骂声,只有零星的口哨声响。 此时,台下的叶芷菡紧张得说不出话来,黑纱下的脸色也愈显苍白。 映天虽然感受到男子先天气息的压力,但临危不惧,上前抱拳道:“请!” “还请个屁,受死吧!”微胖男子眼神一凝,手持钢剑暴然而出,剑身环绕着雾白先天真气,直直地斩了过来。 映天不敢怠慢,周身真气激荡,双手握剑全力格挡。 只听“锵!”的尖声炸响,火花迸射。两股先天真气瞬间相遇,如鼓囊的气团互相对撞,一下子爆开了去。刹那间,两人都同时后退几步,才站稳了脚根。 “轰”的一阵群哄,台下众人目瞪口呆,本来想看先天中期的男子一击必杀的刺激场面,但却没料到一招之下,两人拼了个势均力敌! 真是活见鬼了?看清门道的高强武者们瞠目结舌,但都不敢相信会有这等妖孽,只道是先天中期武者没有用力罢了。 这时,映天横跨一大步,猫着身子全力施展《洪陵剑法》第二招“水中捞月”,下丹田近似纯白的真气股股荡出,破体体质发挥极致,长剑如蛟龙由下探出,又突地向上猛然拨击。 先天男子曲膝弯腰作飞鹰上跃,猝然抬手迅疾出招,一技撩剑术格开映天凌厉的攻势。 “好!”台下众人发出阵阵喝彩声。 先天男子在落地瞬间,一招翼左击向他刺来。映天侧身闪过,但步伐略钝,“噗!”的一下被刺穿左臂,鲜血顿时汩汩流出。 “啊!”台下的叶芷菡和梁虞凤两女都同时惊呼,芷菡更是急得流出泪来,双手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衣襟,面色倏然惨白。 这时,映天不顾伤势,完全舒展身子,一百八十度大回旋,“高山流水”瞬间祭出,剑身如日透长虹般直捣男子胸口。先天男子急施“跬步探月”敏捷闪过,步伐仍然稳健不乱。 映天眉头一抬,深有感触,先天五层后期的强者果然难以对付。就这样,两人在擂台上“铿铿锵锵”来往交手一百多回合难分胜负。 此时的映天被对手的长剑洞穿了几次,但都不在要害;而映天也没有吃亏,同样有几回刺斩得手。 驷之过隙,鏖战持续。微胖男子逐渐力衰,周身先天之气也越来越淡薄,而映天却愈战愈勇,下丹田凝聚的真气仍有富余。 即便如此,映天的《洪陵剑法》第五招还未施展!虽然他对“东冲西决”并未吃透,但完全有信心立于不败之地。 实际上,他是在强行磨砺自己,激发自己的武道极限。所以,他必须留有后手,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打出自己的底牌。 正在这时,“龙翰凤翼”包厢里的人蜂拥而出。不一会儿,几名强大武者就跃上擂台,其中还有两位宗师强者,南宫浩云赫然也在当中。 “住手!这小子使诈!”一位留着络腮胡的宗师前期武者大声吼道。台上激战正酣的两人一脸茫然地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疑惑地看向说话之人。 目前已是淬体七层前期的南宫浩云跨步上前,厉声说道:“哪来的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敢来南宫华武耍手段!” 映天双手抱拳,正色道:“我没用什么不当手段,你们这么说可有凭据?” “呵呵。”南宫浩云诡异地笑道:“要凭据么?一个先天前期武者居然能激发宗师境界的真气,你是不是吃了什么药?而且,先天中期强者竟然还没有你能持久作战,这又是怎么回事?” 映天明白了,他们是说自己接近纯白色的真气吧?这明显是借口,难道南宫家要保雷霸武道馆的武者? 其实,稍微仔细观察,不论是真气的颜色和蕴含的能量,映天散发出的先天真气与宗师的纯白真气还有些差距。 作为果州地区首屈一指的南宫家少爷一口咬定,黑的都能说成是白的,其他人也只能作壁上观,哪个敢不怕死地站出来提出质疑? 这时,映天疑惑南宫家怎么和雷霸武道馆扯上关系的,难道……他们认出我了?或者探查出我就是几个月前的独孤天鹰? 映天微微摇头,不置可否。 如果南宫家和雷霸武道馆的关系真是密切的话,那武道馆的唐少良和上唐湾人的背后,还有南宫家这个果州霸主?! 正当映天神游方外之时,南宫家络腮胡宗师强者“呼”地一掌拍向他的胸口。 映天猛然回过神来,怒目圆睁,全身真气暴涌,赶紧伸出双手力挡。与此同时,另一股强大的内气力道从他身后迸发,卸下大部分来袭之力。 “噗”的一声,映天口中喷出一蓬鲜血,身体向后急速栽倒。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稳稳接住了他,一股精纯的真气之力由他的后背渗透而入。 这时,梁元宽两人跃上擂台,虞凤顺势接过二叔怀中的映天,温柔地将他扶住,生怕弄疼了他。 映天这一下受伤不轻,嘴角还流出血来,有气无力的斜靠在虞凤的肩头。如果不是梁元宽及时出手抵挡住大部分掌力,映天在宗师武者强击之下必定会瞬间殒命。 宗师二层前期境界的梁元宽迈步上前,向南宫家人抱拳道:“这位小子是我梁家贵客,烦请诸位不要张口胡诌,他没有暗器藏身,也未欺瞒用毒,只是身体强壮些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南宫家另一位身形高瘦的宗师武者站了出来:“呵呵,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梁家的元宽老弟,你来为这小子扎场子?” “梁某只是在说公道话。”梁元宽面不改色,不惧他们人多势众。 南宫浩云冷冷一笑,说道:“在南宫华武还有我作不了主,说话当放屁的时候吗?”说毕,便右手一挥:“将这小子拿下!” 第三十九章 加入梁家 台下的叶芷菡涨红了脸颊,几次想冲上擂台,都被身边的宗师武者拦阻挡下。 “浩云小侄,莫要冲动。”这时,一道洪钟之声传了过来。转眼间,一名八字胡中年武者就来到众人的面前。 “相伯叔好,这都把你老给惊动了?”南宫浩云神色变幻,立马一副规规矩矩的模样,连忙躬身行礼。 司马相伯看了他一眼,也不搭话,转头面向映天,满脸和善地说道:“任天翔是吧?小小年纪就有这番造化,真是不错!你还没有加入家族武馆吧?” “多谢老伯……我已是……梁家人。”映天虽然伤势不轻,但还能强撑着回话。他知道再说下去,来者就要招纳接收他。为了不另生事端,便打蛇顺棍上,直言自己是梁家的人。 司马相伯脸色微变,颇为遗憾地说道:“唉,我以为咱们是有缘之人,没想到你已有归属了。” 梁元宽和虞凤却颇为激动,满怀欣喜地看着映天,没想到这个时候他却说自己是梁家人,便是答应加入梁家了。而且,他不为更强大的司马家所动,实在难得啊。 梁元宽见司马相伯面露失望之色,便拱手抱拳道:“感谢相伯老哥能垂青天翔,这是他的福气。”接着,他向映天说道:“天翔,快向你相伯叔致谢吧。” “嗯。”映天缓缓走了过来,艰难地弯腰行礼道:“感谢相伯叔抬爱……以后有什么差遣的话,小子一定效力。” 司马相伯闻言,失落感化为乌有,颇为满意地转头道:“应龙,你和天翔都是年轻人,应该好好认识一下。” 憨态可掬的司马应龙赶紧走上台,向映天抱拳道:“司马家应龙向小兄弟致敬。”他显然已被映天的实力折服,心甘情愿以礼相待。 虽然同为豪族子弟,司马应龙却不耻南宫浩云的卑鄙言行,更看不上南宫家武者的下作手段。他不同于南宫浩云这类为富不仁的纨绔宵小,而是一位长相憨厚不多言多语,为人耿直处事果敢的精明之人。 映天觉得和司马应龙颇有眼缘,也忙着抱拳回礼:“应龙兄客气了,天翔还盼着以后有机会多向你学习呢。” 众人见小小年纪的映天在面对豪族强者时,还能这么镇定自若、应答如流,已然惊叹折服了。如果他们知道这小子才十二岁的话,可能都会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此时,映天的身体已经缓了过来,伤口也在快速弥合修复。大家的注意力都没有在他的伤势上,倒也无人察觉,感到奇怪了。 梁元宽见此情况,顺坡下驴道:“瞧他们这么投机,不如请相伯兄去‘鹤鸣九皋’坐坐?” “好!我们就贸然去你那里讨口茶水喝。”司马相伯喜出望外,他也想多了解一下这位名叫任天翔的小子。 梁元宽笑容满面地伸手说了个“请”字,便邀请司马家俩叔侄向包厢走去。 南宫家众人面色铁青难看,虽然他们势力更大,但也架不住和两个豪族人家相抗,更别说还是在他们自己的生意场地上---可不能自掘坟墓,砸了自家的饭碗啊! 台下观众更没有胆量起哄嘲讽,都张大嘴巴不敢出声,只能乖乖地将力气留到后面的比赛中发挥了。 过了一会,“鹤鸣九皋”包厢内笑声阵阵,两家人正其乐融融地谈天说地,互相交流。 三位年轻才俊围坐在一张大茶几旁,说着他们喜欢的话题。三人互相交换了手机号码,以便经常联系。武道的认识和感悟在他们各自的理解述说下,使彼此之间能取长补短,都感觉受益匪浅。 梁元宽和司马相伯看着他们这么投缘,也高兴得频频点头,感到称心如意。 通过交流,映天知道两人都是在校博士研究生,梁虞凤在省城西华医大,而司马应龙就读于湘省的国防大学。 在初步了解到司马家也如梁家一样,是属于为人仁义、秉公任直的豪门后,映天没再隐瞒自己的真实姓名,并将可谈之事都一一告之。 虽然交浅言深是处理人际关系的大忌,但面对以诚待人的司马应龙,映天也不好藏着掖着,以心换心的友好之举还是要做足几分的。 两个多小时飞逝而过,三人在叔伯们的提醒下才依依惜别。 在走出“鹤鸣九皋”时,司马相伯两叔侄的内心已极为震撼。映天的年龄和修为,特别是他的真实实力给了他们太多的惊喜。 “映天的事不要张扬,在家族里仅限于你和几位核心成员知道就行!对于由我亲自汇报。”司马相伯严肃地叮嘱侄子,脸上散发出阵阵光彩。 在回家的路上,梁元宽微笑着看向唐映天,慎重道:“映天,你真考虑好了加入梁家?”他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这小子当时是不是随口一说。 “宽叔,加入梁家是我的荣幸。”映天肯定道,梁家俩人能在危难之时出手相助,能不惧生死挡在自己的身前,他已经信认他们了。 这时,映天才将家里的一些情况讲给两人听,但对父亲的事不好提及,只能一笔带过。 梁元宽频频点头,知道映天已把他们当作了自己人,心里倍感欣慰。 他知道映天今天打了两场四级比赛,有2万多元的收入。但考虑到他家里的困难,便拿出一张银行存折,对映天说道:“映天,这里面有50万元,你要收好,这些钱应该能支撑你们家里好些年的开支了。” “如果以后缺钱的话就给我说,不要再去打黑拳了。虽然你很出色,但那里不确定的因素太多,比如遇到今天这种事情就很麻烦。” 映天红着双眼几次婉言谢绝都没能推脱,只得感激地收下了存折。 梁元宽沉思了一会儿后,认真地说道:“映天,你在学习之余一定要勤修苦练,争取早日突破进阶。” “我有一个打算,想在你到先天中期时能代表梁家参加省城梁氏家族的族内比赛。如果成功取得前三名的好成绩,就帮了果城梁家的大忙,我们也能获得更多的经济利益和修炼资源。” 映天毫不迟疑,满口就答应下来。既然得了梁家这么多好处,就应该出些力。何况,参加比赛能增加见识和增强自己的武道感悟,何乐而不为呢? 梁虞凤手握方向盘,插话道:“映天,你可是大天才,我们梁家以后就靠你了。哈哈!你放心,家族比拼不像打黑拳,不允许伤人性命。” 映天问道:“凤姐,你以前参加过家族比赛没有?” 梁虞凤也不忌讳,爽声道:“我上次参加过淬体级别的比赛,只拿到第三名。” 梁元宽补充道:“每个级别的比赛,前三名才能参与新的利益分配。淬体级别比赛分配的东西太少,宗师级别的最多,大宗师不参加比赛。” 映天惊讶地看着宽叔:“梁家还有大宗师?” 第四十章 重要线索 梁元宽沉吟了一下,说道:“每个家族宗门的最强实力都是秘密,也是底牌。省城梁家有大宗师,但有几位我也不知道。我们梁家最强只有宗师,而且仅有四人。南宫家族实力更强,至少有六七人吧。” 映天心中一激灵,吐了下舌头道:“宽叔,你现在……什么境界?” 虞凤笑呵呵地说道:“我二叔可是宗师前期高手呢。” 映天羡慕地看向梁元宽,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急忙道:“宽叔,南宫家人怎么会帮雷霸武道馆?” 梁元宽有些诧异地看了看他,感觉这小子有点大惊小怪了,便笑道:“雷霸武道馆是南宫家的武馆,他们就是犯规也要保护自己的先天武者。你要知道先天境界的武者在果城可不是大白菜,所以他们瞎找个理由就登上擂台闹事了。” 虽然映天之前到处打听父亲的相关消息,但他毕竟才十二岁,怎么会那么容易探查到雷霸武道馆和南宫家的关系呢?而且,他们之间的这个关联并没有公开化。 这时,映天摸挲着为家人们新买的衣物,脸色不停的变幻。原来情况是这样,如此看来,父亲的事果真和南宫家有关! 梁元宽看着映天面色阴晴不定的样子,关心地问道:“怎么了?伤口有问题?”之前在包厢中,他已经为映天处理和包扎了伤口,难道这时的伤势裂口了? 映天连忙平定心绪,微笑道:“宽叔,刚才只是觉得有点痛,没什么问题。”他不想因自己家里的事将梁家牵扯进来,何况南宫家业大势大难以抗衡。他现在似乎找到了重要线索,就要顺藤摸瓜查下去。 “没事就好。”梁元宽轻声地说道,倚靠着椅子闭目养神了。映天默默沉思了一会儿,感觉有些困乏,也跟着睡了过去。 天色慢慢黑了下来,映天在傍晚时分才回到家里。因为要瞒着家人打黑拳的事,他没有邀请梁元宽二人来家里做客。 映天正要迈入房门时,一只小手将他一把抓到门边。跟着“嘘”的一声,他看见妙芙站在身旁,正将食指放在嘴上,示意不要出声。 “芙儿,你干嘛?”映天小声问道。 “哥,你过来。”妙芙也不答话,拽着他的衣服将他拖到前院的角落处。 妙芙的双眸闪着精光,看着大哥,谨慎地小声问道:“你今天跑哪去了?” 映天听她这么一说,便将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我去学校了啊,怎么了?”他还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让他提心吊胆。 妙芙顿时不高兴了,两眼如利刃般盯着大哥,嘟哝着嘴道:“你老实交代,不然我就给妈说。哼,我可观察你好久了。” 映天听小妹说要告诉母亲,便连哄带骗地诓着她,却半天没能奏效。最后,他故作严厉的样子说道:“你怎么不听话,大哥做事你还不放心?” 妙芙好像看穿了他似的,抿嘴一笑道:“心虚了吧?你要我相信就把衣服撩起来。” 映天也笑了,但跟着又严肃起来:“小姑娘家害不害臊,你到底要干嘛?” 妙芙见他死不认账的样子,索性双手猛地伸过来,一把将映天的衣服撩了起来。 见到大哥身上多处结有血痂的伤口,妙芙的泪水就在眼眶里打着转,她生气地低声叫道:“看嘛,还骗我!你是不是打黑拳去了?”说着,小手就去捋他的衣袖。 “啊!”映天将左手向后缩了回去,一时痛得呲牙咧嘴。他手臂上被剑刺穿的伤口还没有好,哪经得起小妹这么撩nong。 妙芙已泪如雨下,一双小手颤抖地攥在胸前:“呜呜……哥……你怎么了?你不是说不去的嘛……呜呜……” 映天急忙握住她的嘴,痛心道:“小声点,芙儿。” 过了好一会儿,待妙芙平复了心绪后,他惭愧地说道:“芙儿,是哥不对,我确实去打了黑拳。我也是看妈现在都成这个样子了,一家人生活学习开支又大,妈一个人撑不起了……”此时,映天一时哽咽,心里难受。 妙芙伤心地看着大哥,小声啜泣道:“你也应该跟我商量啊!” 映天右手轻抚着妙芙的头发,深吸一口气道:“芙儿,我们现在有钱了,妈也用不着那么辛苦,我们能安心上学了。” 接着,他将之前发生的事简略地说与小妹听。妙芙慢慢停住了哭声,震惊地望向大哥,眼中满是担忧的神色。 映天见她相信了自己,便拿出存折递给小妹,让她悄悄去藏好,藏在他们俩人才知道的地方---房后家翁林旁碗口大小的坡洞里,那里放着两部功法小册子和一个存折,以及部分现金。 坡洞极其隐蔽,洞内净深足有一米,它与地面凹形悬空相对,是个藏匿小东西的好地方。 寒冰个性越来越孤僻冷漠,有时还让人捉摸不定。映天和灵妹不打算说与他听,毕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样才能瞒着母亲,让她安心。 妙芙手里拿着存折,像是攥着千斤之重,如鲠在喉哽咽难言。 映天心疼地看着芙儿,故作轻松地哈哈一笑:“好了,这么大的姑娘还哭鼻子。相信大哥,我们以后会更好的。” 妙芙轻轻地点了点头,抹干泪水向家翁林走去。 映天在原地呆立了一会儿,跟着进了屋子。这时,寒冰领着摇头摆尾的四呆向他跑来。映天满心欢喜地将新买的衣物递给小弟,又俯下身子揉搓着四呆头上的赤褐绒毛。 房里的灯亮了起来,灯光照亮屋子的每个角落,厨房传来春荷“吃饭了”的吆喝声,家里又充满欢声笑语。 此后的日子里,自从有了妙芙敲边鼓打掩护,映天手中的存款细水长流,悄无声息地支撑着家里的众多开销,一家人也愉快地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 在梁家为映天举行了隆重的(外姓)入族仪式后,他已经是果城梁家的一份子。 平时,在映天有空的时候,每月都会去梁家几次,陪宽叔聊天解闷,请教和交流武道心得;同时,他也和梁家武者们参与一些活动任务。梁元宽惊喜地看着映天快速成长,他为梁家能拥有这位天才感到庆幸自豪。 不过,让映天感到困惑的是,这么些年来他没有看见过一次梁家家主。既然宽叔从未提及,他也不好多问。 近四年里,映天已从曾经的懵懂少年成长为年满十六岁,身高一米七几的小伙子。 第四十一章 儒雅后生 这一天碧空如洗、骄阳似火,家翁林中缕缕阳光穿透茂盛的枝叶,如丹青圣手在地面尽情挥洒,描绘出形态万千的绚烂图案。 衣冠冢旁,站立着一位气宇轩昂、玉树临风的儒雅后生。正在这时,他似乎听见身后有沙沙声响,待慢慢转过身来,看见妙芙乐呵呵地悄悄靠近自己,便对着她微微一笑。 妙芙这时却呆住不动了,脸颊潮红地看着大哥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的帅气模样,都发痴得不知所措了。 如果不是映天练功刚歇,周身散发出浓郁的纯白先天真气,还真让人难以相信这位仪表堂堂的小伙子,居然是一位实力强大的先天七层后期武者。 越是强大的武者,就越能收敛自己的气息。映天目前的实力不够,也没有传说中隐匿气息的功法,偶尔的内气波动和外溢就在所难免。 映天在昨年突破先天五层境界时,终于将滞后两年多的那层窗户纸捅破,进阶到《星象天焚典》第一重中期,达到破体期大乘境界。 现在,映天的肉身强度已不弱于宗师中前期高手的水平,出拳力量达到了六百多斤。由于他的肉身和实力都跨越到宗师水平,所以他散发的真气已变成纯白的颜色。 “芙儿,你过来。”映天招呼着已达淬体五层中期境界的小妹。 妙芙愣了一下,满面桃花地跑了过来,柔荑小手一下拽住大哥的衣袖,嘟着小嘴道:“哥,你咋一个人在这里?我和二哥在找你呢。” 刚才准备搞怪偷袭映天没成,这时又撒起娇来。 映天伸出手指轻轻刮了下她的小鼻子,温柔地说道:“芙儿,不要整天贪玩,你看寒冰都到淬体八层后期了,只有勤学苦练才……” “你们在这?”这时,寒冰跑了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寒冰和妙芙都习惯了大哥能看清别人具体修为的能力,虽然映天暂时不能向他们说出修者的秘密,但他们也对大哥特殊的本领守口如瓶,从未向外人说起。 这时,映天一把拉住寒冰的小手,问道:“《瑶琅明心经》和《燕掠云飞卷》你们练得怎样了?还有《落枫拳》呢?” 《燕掠云飞卷》和《落枫拳》正是梁元宽送给他的两部功法。 《燕掠云飞卷》是增强身形变换、加快步伐移动的黄级上品功法,它共有五式:雏燕跳、青燕绕、云飞燕、追风鸟和惊云飙。 《落枫拳》是一部黄级中品的拳法,共有六招:直风击、卷尘勾、落步捶、破雷式、摧阳式和灭天式。 映天拿回两部功法后,就一直与弟妹们在闲暇时刻苦修炼。现在,他早已将它们修至圆满,而且还经常教导指点弟妹俩。 寒冰现在的修为相当不错,《瑶琅明心经》已修炼至第二重后期,但他总对《燕掠云飞卷》不怎么感兴趣,现在才掌握了前四招。 然而,他的《落枫拳》修炼进展很快,已经悉数学会。虽然不像映天能融会贯通、运用自如,但也达到了登堂入室的地步。 妙芙就让大哥颇为头痛,整天嘻嘻哈哈不在状态,可能是女孩子对打斗武技的兴味索然吧,她基本上不学《落枫拳》。如果不是映天严格要求,她连第二招都还不会。 但弟妹俩相反的是,妙芙对《燕掠云飞卷》却喜欢得不得了,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学得了功法的精髓,以现在十二岁的年纪灵活运用此功法的程度不逊映天。 以妙芙的年龄和武道境界达到如此程度,已相当令人吃惊了。 黄级功法虽然品级垫底,但普通淬体武者学会它都要至少三年以上的时间,更别说能如妙芙这般短期练成,还达到举一反三的程度。 三兄妹对父亲所创的《洪陵剑法》倍感亲切,都能够一丝不苟地刻苦修炼。 现在,映天对此剑法前六招能够娴熟运用,自如施展;他对最后一招“洪潮滚滚”也有深入领会,相信能在不久后就可掌握。 要知道,此剑法的招数越到后面越是凌厉凶猛,但越难修炼。可见,映天对这部玄级上品功法的修习进度的确令人咂舌。 让他欣慰的是,寒冰和妙芙目前都初步掌握了《洪陵剑法》的第四招,但要自如运用还要花费一些时日。 这时,映天高兴地看着弟妹俩,很满意他们的努力,也庆幸自己的帮助没有白费力气。 寒冰现在也是近一米七的小伙子,因为骨架子大,身体看起来比纤瘦的映天壮实不少,但脸色仍显苍白。 平日里,寒冰脸上少有笑容,目光常显森冷凌厉。现在的他比以前稍爱说话,至少不再是几个字的往外蹦了。 几年前,自从在湾柳坝遇见七彩祥云后,映天就不时地暗暗观察家里人的身体状态。 现在,母亲孱弱的身体虽然已经稳定,但仍然精神恍惚,不时喃喃自语。 长时间来,他总感觉寒冰身上有一股股微薄的阴煞之气溢出,而且情况还愈发严重。由于担心小弟可能染上病疾 ,他们几次去医院检查却毫无结果。 妙芙越来越有灵气,已出落成一位面似芙蓉、肤白如雪的小美女。 “哥,我想学长枪。”寒冰的声音打断了大哥的思绪,小声地说出自己的心愿。 映天疑惑道:“呃……你怎么想到学长枪?” 寒冰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电视里用长枪很棒。” 随着炎国“革故鼎新,发展经济”的深入推进,各地的面貌日新月异。年初,家里终于买了一台14吋的黑白电视机,寒冰就迷上了功夫片里耍弄长枪的黑脸英雄。 映天略为考虑了一下,说道:“好吧,我哪天去梁家找宽叔问问。”寒冰听闻有戏,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 妙芙也调皮地问道:“哥,你说我适合学什么呢?” 映天温柔地看了她一眼,黯然道:“唉,我现在也不知道你更适合哪种武器。可能我们对武道的见识太少了吧。” 妙芙嘟了下嘴,就拉上寒冰说道:“二哥,我们不是要找大哥问《瑶琅明心经》修炼的问题吗?” “你们今天的学习已经完成了?”映天关心地问道。不久后他就要高考,这些天对学业也非常重视。 寒冰接话回道:“完成了。” 映天看他们有些迫切的样子,便开始解释《瑶琅明心经》相关的功法要义,还不停地比划示范着。 经过近四年的苦修勤练,映天现在不仅将《日兰月心诀》第一重后期修得圆满,还隐隐触摸到第二重前期的门槛。而且,他已彻底打通体内任脉处中极穴,还连续将足少阴经的商曲穴和其它三个辅助穴道一并打通。 映天为了指导弟妹修炼《瑶琅明心经》,也将此功法修炼至第五重前期。 其实,通过修炼《瑶琅明心经》,映天更能深入理解《日兰月心诀》功法。毕竟两部功法同属于练气修脉的心法秘籍,虽难易有别,但原理相通。 第四十二章 追星 三兄妹在家翁林修炼了一个时辰后,妙芙又心猿意马了。她看了看大哥,故意大声地对寒冰说:“二哥,今晚果州体育场有演唱会,你想去不?” 寒冰摆了摆手,也不说话,他才没那个兴趣凑热闹。 妙芙尴尬一笑,知道寒冰的禀性,但又怕大哥责备自己,所以才声东击西地故意叫嚷起来。她鼓了鼓腮帮,见映天没有理他,又对寒冰说道:“这次有大明星来呢,你想知道不?我告诉你。” 寒冰有些烦她打扰练功,低声叫道:“芙儿,别闹了。” 妙芙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虽然走开了些,但还是大声地继续道:“大明星是安泽熙呢。” 寒冰仍然没有理她,映天却扭头笑道:“哟,这个小白脸跑来我们城市了?芙儿,你还追星啊?”他当然知道妙芙的想法,这才故意出声回应。 随着各项革新政策的推动,为了适应当前经济的发展,炎国内的行政区划有了重大改变。以前的果州地区已更名为果城市,简称果城。原县级的果城市和高平县都设为区,分别更名为绸都区和高平区。 果城在蜀省只是个地级市,以前鲜有著名的歌星影星到访。不过,现在果城的经济加速发展,成效显著;又加上大力发展旅游业,宣传也广泛得力,所以有了些小名气。现在,如安泽熙这般靠炒作暴红的明星便乐此不彼地来果城淘金了。 妙芙见大哥有了反应,还没有责怪她,便兴致勃勃地说了一大堆夸赞安泽熙的话语,而且连他的一些芝麻绿豆事都津津乐道,足见其追星都追到了骨子里。 映天皱了下眉头,恍然大悟道:“芙儿,你这段时间成绩下滑,是不是把心思都用到这方面去了?” 妙芙和寒冰现在都考入了白塔中学读初中,她一直都是初二重点班的尖子生。前些日子,她的班主任老师专程到高三教学楼来,找映天了解妙芙的学习情况,这才让他知道了妙芙近期学业退步的实情。 后来,映天和方豆豆经过多次观察了解,都没有发现妙芙有什么异常。这段时间里,他正为此纳闷呢。妙芙刚才对安明星事无巨细地侃侃而谈,不想竟让映天明白了过来。 妙芙听大哥这么一说,有些赌气道:“我只是在课余时间和同学闲聊而已,又没有耽误学习。” “那成绩下滑是怎么回事?你枕头下两本杂志是什么时候买的?”映天接连追问道,着实有些生气了。 妙芙瞬间怔住,低着头无言以对。映天心疼地看着她,叹息了一声,便招手道:“芙儿,你过来。” 妙芙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跟大哥一起坐在父亲衣冠冢旁的青色石板上。 映天默默地看着父亲的墓碑,万般思绪涌上心头。很快,他平复了心情,知道妙芙现在正处于叛逆期,不能过分责备。 映天平静地看着小妹,正要开口说话,妙芙伸手扯了下他的衣角,低头轻声道:“哥,你一会儿去把杂志撕了吧,我不该乱花家里的钱。你不要给妈说……” “嗯,芙儿懂事才乖,你可不要让妈伤心了。”映天一想到母亲,心里难受至极。 前年暑假,在梁元宽的安排下,梁家专门派车让母亲去省城医院看病治疗,在西华医大读书的梁虞凤还请假帮忙,仍没能把病治好。虞凤和医生们都说母亲得的是心病,不易治好。心病得用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可父亲…… 此时,映天双眼微红,扭过头去,自言自语道:“为了妈,我要学医。” “哥,你今年就要考到外地去吗?”妙芙有些紧张,生怕大哥离开家里。 映天小声地说道:“嗯,我只去省城读书,不会走远。现在交通便捷了,我会经常回来看你们。听说还要修高速公路,以后回家就更方便了。” 接着,他又温和道:“芙儿,你和寒冰都长大了,要学会自立。你们以后在家照顾好妈,让她只做些家务,地里的农活不能再做了,要让妈轻松一点。我到省城也能挣钱,相信我。” 现在寒冰都十四岁了,可以为家里做不少事情。而且,还有个机敏聪慧的小妹帮他。前些时间,映天就拜托梁家以后帮忙照看家人,梁元宽也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对于父亲的事情,他这几年悄悄四处打听,遍寻南宫家的蛛丝马迹,仍一无所获。 这时,妙芙的身体靠拢过来,纤纤细手将大哥环腰围绕。她嗲着声道:“哥,你放心去省城,我们会听话的……”她顿了一会儿,又小猫式地轻声道:“我还是想去看……最后一次。” 映天闻言,心想小妹还是没有长大的孩子,就满足她这一次也无妨,便微微点了下头。 “哥,你真好!”芙儿激动地尖声道,双手更是热情地抱紧了映天,不停地在大哥身上撒着娇。 映天轻轻掰开她的双手,微笑着佯怪道:“都这么大了,还那么嗲。”接着,他起身拉着她的双手,“哈哈”笑着转了两个圈,便慢慢放她下来。 妙芙满脸绯红,心里乐滋滋的,嬉笑着一阵风似的向家里跑去。 临近傍晚,在妙芙万分欣喜的眼眸中,两张演唱会门票呈现在她的面前。她拍着小手不停地感谢大哥的帮助---那是映天托方豆豆弄的,还是身为果城文化局副局长的方父帮忙解决的门票。 映天想让母亲散散心,舒缓下忧郁的心情,便安排妙芙陪她去看演唱会。母亲一开始不答应,但在儿女们的苦苦劝说下才勉强同意。 天色慢慢黑了下来,体育场附近人头攒动。映天陪着母亲和芙儿刚走下公交车,一辆骚包的花色大巴就停在不远处。 一会儿,大巴上走下一群淬体后期和先天境界的武者,他们整齐地排在车门两旁,好像在等候大人物莅临一般。 突然,一阵尖叫声响起。眨眼间,大巴周围涌来黑压压的人群,大多数是妙芙这样年少的女孩子,还有十多个手提肩扛摄像机的记者在人群里穿梭游走。 车门处,一个面白清秀、身材苗条,动作还有些妖娆的尖下巴青年,一露脸就摆了个夸张的造型,引得周围的妙龄少女阵阵尖叫:“安泽熙,我爱你!” 而青年人兴奋得两眼放光,一双纤细软手拢在嘴前,指尖轻触翘得老高的嘴唇,忽地一下向两边张开,做了一个让人呕吐的飞吻。 少女们却很受用,一个个激情躁动神魂颠倒,趋之若鹜乐不可支。 妙芙有些激动了,也恨不得跑上前去目睹安大明星的“芳容”。她刚要蠢蠢欲动,就见大哥轻轻地摇了摇头,便偃旗息鼓打消了念头。 第四十三章 天龙大酒店 今天,春荷的状态很不错,映天希望芙儿不要贸然行事,怕惹母亲不高兴。 果然,没等妙芙有所举动,母亲就自言自语地感叹道:“唉,现在这世道叫人心疼啊,这些小娃娃在家里对父母有这么好吗?说过爱父母这样的话么?” 妙芙的小脸顿时涨得通红,虽然她一直很孝顺,但母亲刚才的话就像敲打在她的胸口,让她羞愧难当。 映天看了眼小妹,笑道:“妈,你别操人家的心。现在戏子当道,这些不男不女的所谓明星,都是那些唯利是图的媒体和无知少男少女捧起来的。” 春荷一脸愁容道:“不知道学校怎么教的这些娃娃,就没人管了吗?” 映天正想安慰母亲两句,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和几位武者走向安大明星。很快,他们就和明星安泽熙有说有笑的一起向体育场走去。 是谢白曼!在她前面的居然是南宫浩云!而她旁边走着的是叶家谢管家和另外几位先天武者。 难道叶芷菡口中的“家里人”就是谢管家,也是谢白曼的父亲?但他怎么和南宫家的人经常搅在一起?叶家和南宫家关系很好吗? 映天有些迷糊,但很快就回过神来,与小妹一道扶着母亲向旁边走去。 小心驶得万年船,虽然映天相信南宫家的人应该认不出他,但他还是有些担心被他们发现,给母亲和芙儿带来麻烦。 过了一会儿,映天就在体育场入口处目送小妹搀扶着母亲慢慢走远。 演唱会场外,映天合着场内隐约传来的阵阵乐声,轻轻地哼着调子。随后,他拿出身边的笛子跟着节拍吹响起来---那是梁元宽专门找人为他定制的一根钢笛,外观与日常长笛并无二致。 映天爱好音乐,他现在不只笛子吹得很溜,甚至能在学校的声乐室里高质量地弹奏出不少钢琴曲。 等了近三个小时,演唱会在一阵阵群情鼎沸、震天喧嚣声中结束。映天终于看见妙芙扶着母亲缓缓地走了出来。芙儿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演出中,满脸心花怒放的样子;母亲头一次观看演出,也很高兴,只是时间久了显得更为疲惫。 “映天!你在这里啊。”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淬体四层境界的方豆豆带着一个微胖的少年走到映天跟前。 接着,他又说道:“你一个人在外面不觉得闷啊?我几次想出来陪你,都被这花痴表弟拦着不让走。”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身旁的少年。 演出时,方豆豆给映天打了好几个电话,不停地抱怨演出难看。他身在场内却心不在马,以打电话来陪映天吹牛聊天混时间。 经济逐步发展,生活变化万千。现在映天和方豆豆都有了新的手机,不再是以前的小砖头,换成了看得见文字和简单图案的翻盖手机。 虽然都是合资产品,但比以前的手机更加好用,也更为方便携带。 这时,映天看着方豆豆,笑道:“我还以为你也拍马追星呢?” “追个屁!我看着台上那小丑搔头弄姿,一副公鸭嗓子胡嘶乱吼就叫人作呕。不过还好,全靠你……” “不要污蔑我的偶像!”“你说什么?”旁边两少男少女几乎异口同声地大肆讨伐方豆豆。 方豆豆收敛笑容,正色道:“你两个小不点还没长大,别执迷不悟,被这种阴阳怪胎迷惑双眼。” 春荷也有点急了,正欲开口责备妙芙,映天却笑着说道:“妈,别管他们。”说完话,就扶着母亲朝旁边走去。 映天不忍母亲操心生气,何况凭着方豆豆的三寸之舌还说不过两个小不点?他想,也该让芙儿吸取些教训,趁机让方豆豆教教也无妨。 映天扶着母亲坐在体育场外花坛边的木椅上,远远地看着三人唇枪舌战不死不休的样子,觉得还蛮有趣。 忽然,远处的人群阵阵骚动。映天抬头一看,只见方豆豆转过身来,手指前方,无可奈何地看着他,像是在求助的模样。原来,妙芙和他表弟已经向那群人跑去---安大明星又出现了? 映天轻轻挥了挥手,示意方豆豆去照看他们俩。他想有方豆豆这个精灵鬼保护,两个小不点应该不会出事。 过了半晌,只见方豆豆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向他招手:“映天,快过来!” 映天一愣,感觉出了状况,便快速地走了过去。 方豆豆担忧地看了眼不远处的春荷,小声地对映天说道:“快去看妙芙,她和另一名小姑娘上大巴车了。” “你表弟呢?”映天忙问道。 方豆豆边擦汗边说:“他在那边等着,我着急了才跑了过来。” 紧接着,映天快步回到母亲身边,故作笑脸道:“妈,芙儿叫我过去一趟。”然后转过头来,挤了下眼道:“豆豆,麻烦你打个的士先送我妈回家。” 方豆豆会意后,满脸堆笑地对春荷道:“任姨,他们可能还要玩一会儿,你身体不好,我先陪你回家吧?” 春荷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映天,正欲说话。映天忙说道:“妈,就让豆豆先陪你回去吧。有我在,你就别担心芙儿了。” 说完话,映天手持钢笛快步向前走去。刚离开母亲的视线,他就纵身跃起,快马加鞭地向大巴车跑去。 方豆豆找来表弟后,拦住了一辆的士,小心翼翼地将春荷扶上车,三人就离开了体育场。 此时,映天刚跑进人群中,就看见大巴车已经远远地开走了。以映天目前的实力,追逐一辆大巴不在话下。 因为考虑到有南宫家的人,他不打算贸然出击,便不紧不慢地一路跟随,并时刻观察着车内的动静。 半小时后,映天远远地看见大巴车停了下来。而且,车子停在高平区滨江路的“天龙大酒店”旁。这个酒店是果城最豪华的三星级酒店,平时都是豪族门第中人推杯换盏、聚会潇洒的地方。 车门开时,那群先天淬体武者一窝蜂地下了车,颇有章法地立于酒店大门两边。稍后,映天看见那位男生女相的安泽熙走下车来,他身后居然还有两名宗师境界的武者! 宗师强者正带着两名少女向酒店走去,其中一人赫然就是自己的小妹妙芙! 映天看着妙芙似乎挣扎了几下,却没能摆脱宗师强者的控制,一伙人就跟着安泽熙进入了酒店大门。 第四十四章 暴击 映天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没有发现南宫家的人。他环视了一下四周,不作多想,向酒店的侧面跑去。 酒店是前段时间刚投入使用,听说还是果城目前最大的外来投资项目。 天龙大酒店建筑很有特色,远看就像一艘大帆船屹立在陵江之上。它占地较广,楼层高度不同凡响,居然达到二十层!已远远超过南宫华武,成为果城新的标志性建筑。 随着炎国经济的开放发展,众多企业实现股权改制,争取外来投资实现双赢的春风刮向大江南北。 炎国国有企业改制也开始实施,果城的证券交易所已奠基动土,在大量外资的引入刺激下,到处都呈现出蓬勃发展的好势头。 凡事有好的一面,也有不足之处。资本的逐利就催生出各种奇葩的现象,越来越火的名星效应开始深刻地影响一群群少男少女,并在多个领域逐渐显露出丑陋的嘴脸。 此时,映天看准了上楼的位置后,纵身一跃,“噌噌”两下就到了酒店第十层楼上。 在宽大的走廊尽头,映天看了看电梯门上闪烁的数字和旁边耀眼的指示牌,又快马加鞭地向楼上跑去。 当跑到第十八层时,映天停住脚步,在楼梯口远远地看着正缓缓打开的电梯门。 这时,安泽熙和两名宗师强者带着妙芙两女孩,走进了一间名为“斯德哥尔摩”的总tong套房。其他武者立即分散开来,站立在华光亮堂的走廊两边。 这时,映天看见两名先天中期的武者向楼梯口走来,他后退一步,背靠墙面静静等候。 脚步声由远而近,当他们刚走到楼梯口时,映天猛地伸手抓向两人,用力往后一甩。两武者还没来得及反应,健硕的身体已腾空而起向楼梯下坠去。 紧接着,映天快速施展《落枫拳》第二招“卷尘勾”,拳头划出一道弧线猛力击出,只听“碰碰!”声响,两先天如炮弹出膛,狠狠地砸向梯步下的墙面上。 随着两声低沉的闷响,两人重重地摔了下来,蜷缩在地上昏死过去。 “蹬蹬蹬”一阵脚步声蓦地传来。映天微微探头,发现四名武者快速跑了过来,他们定是听见刚才的动静已有了反应。 映天镇定自若,抽出钢笛紧握在手,依旧在楼梯口守株待兔。 不一会儿,四人就跑到了他的面前。映天定睛一看,其中还有两位先天八九层境界的武者。 在四人向他怒目而视,正欲发起攻击时,映天二话不说挺身上前,先天真气灌注钢笛,在运用《燕掠云飞卷》第二招“青燕绕”的同时,“悬水落花”剑招瞬闪激荡劲出。 两位先天武者反应不慢,顺手抽出钢刀利刃,劈头盖脸招呼下来。而映天在连续施展雏燕跳、云飞燕的招式下,轻松躲过他们联手一击。 这时,四人头顶上的股股纯白真气裹带着钢笛,在眨眼之间刺击而出的凌厉威势中,一下子碎散开来,如万花齐坠般“噗噗”直下。 四名武者顿时恍惚凌乱,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几分钟后,他们便在钢笛的频频猛刺下瘫软倒地。 映天丝毫不耽搁,抬腿就朝“斯德哥尔摩”房间跑去。这时,房门前四五名先天和淬体的武者,已手持兵刃,摆好战斗架势,想要竭力阻挡。 映天低呵一声,右足猛然踏地而起,左脚凌空屈膝弓步,身形如子弹般爆射而出。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门外的战斗。因为,房内还有两名宗师境界的强者,他不敢大意。 映天虽然不滥杀无辜,但若有人对家人造成了伤害,突破了自己的底线,不论何人,就是追到天涯海角都必须无情宰杀! “魔心丈红尘,十步杀一人”的理念开始慢慢影响着他;而“杀人无限,行事有界。不违本心,方得大成”让他坚守底线,内心仍存善意、保持本心。 这时,只听酒店走廊里“锵锵”的刀兵相交声顿起,阵阵惨叫声令人心惊。 当总tong套房门打开之时,映天已结束战斗。四位武者横七竖八地躺在走廊的地毯上,颤栗哀嚎,眼神悲切地看着走出门来的两位宗师强者。 一位留着小胡子的宗师一层武者看着眼前的一切,脸上露出惊异之色。当他发现映天时,微微一愣后,戏谑道:“年轻人好胆!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嫌自己命长了吧。” 此时,安泽熙猫着身子,小心地探出头来。他一眼瞧见了门前的情况后,暴跳如雷地高声骂道:“一群猪,都是些废物!”。 有两位宗师靠山,他虽然心惊胆战,但顿觉信心满满,旋即站直了身体,颐指气使道:“哪来的亡命徒?把这小子” “死人妖,滚开!”映天一声暴喝,对这种让人作呕的人妖戏子,他可没有好脸色。 紧接着,他趁两名宗师发愣时,祭出“东冲西决”剑招,以钢笛猛力撩拨,强横开路,同时施展“追风鸟”,身形急速闪挪,很快便进入了房内。 眼前一幕让映天咬牙切齿,霎时横眉怒目,全身先天真气汩汩激荡,手臂骨骼“咔咔”作响,一股股惊人杀气弥漫整个房间。 房间内华贵的红木大床上,映天看见妙芙和一个小女孩被白色的尼龙绳捆绑着,她们蜷缩在金丝被面上,口中还塞着白棉巾,正“呜呜”哼叫竭力挣扎。 映天跃身上床,快速弄断绳索,低声急道:“衣服整理好!”接着,他怒目圆瞪,一招“雏燕跳”下,全力施展《洪陵剑法》第六招“川流不息”,手持钢笛迎着奔来的宗师武者猛然刺去。 冲在最前面的小胡子惊愕得瞳孔瞬如针眼,只见如虹光蔽日般强大剑芒急射而来,似要亮瞎他的双眼。以笛化剑,曲径攻之的玄级上品武技在映天的极至发挥下恐怖如斯。 “啊!”的一声,小胡子连连后退,重重地撞向身后两人。跑在最后的安泽熙在两宗师急退的冲击下, “碰!”的一声,如虾米般弓曲着身子,狠狠地撞上走廊的墙壁,又“噗”的一下摔倒在地,身子痛苦地蠕动了几下就昏死过去。 两位宗师努力站定身形,相视之下,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惊恐的神色。两人相对点头,一起抽出钢刀齐齐攻了过来。 映天双眼猩红,心里不存半点怜悯。触及他的底线,逆了他的龙鳞,就只能承受最强烈的暴击! 这时,映天祭出“惊云飙”,如奔雷一般瞬间在两者身体的狭缝之中直穿而过,旋即一百八十度回旋转身,频频使出《洪陵剑法》剑招,与两人“乒乒乓乓”地在屋子中战成一团。 第四十五章 瑶池仙女 可惜了这装修豪华、布置精美的总tong套房,一时间被搞得乱七八糟、乌烟瘴气。此时,房中玻璃瓷器粉碎、丝帛木屑乱飞。 除了妙芙两女孩蜷缩的墙角没有被波及,她们头顶上的壁灯没有损坏外,房内的其它地方都被搅烂砸碎,处处皆是杯盘狼藉、惨不忍睹的景象。 这时,映天大喝一声,瞬间暴出最强剑招“洪潮滚滚”,汩汩先天真气如奔流而出的滔天洪水般,裹挟着笛身的凌厉锋芒,几度变幻若隐若现,逼得对面两人惊恐失措、无从抵挡。 “洪潮滚滚”乃是《洪陵剑法》绝招,属群攻类剑技。其凶猛之势,令人生畏难以招架,两位宗师一层境界的武者哪能硬抗得住? 只听“噗噗”声响,两宗师已一跪一扑,痛苦地惨叫一声,败倒在地。 正当映天愤怒地举着钢笛欲下狠手时,只听一声“住手!”,便见一位身着警官制服的中年人跑了进来,他后面还跟着三名持枪的年轻警察。 映天定睛一看,这不是久未相见的雷警官吗?他迟疑了片刻,便放下手来。以前,在他与雷霸武道馆的几位武者激战受伤后,雷警官曾经救过他,映天一直心存感激。 毕竟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妙芙还没有遭受凌ru。映天冷静下来,心想这面子得给,人情得还,事情也不能闹得太大。 何况,他身后还有一个家,身边还有自己疼爱的芙儿。映天拈得出轻重,这件事情还没到斩尽杀绝的地步,退一步海阔天空未尝不可。 “你过来。”雷警官抬手招呼道,脸色极为难看。这种地方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作为负责一方平安的警察,他已怒不可遏了。 映天跟着雷警官来到房间的落地窗前,才发现他是一位先天五层境界的武者。 在昏暗的屋子里,雷警官仔细地端详了他一会儿,才惊讶地问道:“是你!你是唐映天?” 映天没想到几次倒霉事都会遇到他,一时哑然失笑道:“雷警官,是我。” “你还有心情笑,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在这里惹事还真是不嫌事大!”雷警官愤然说道。 映天颇为憋屈:“你错怪我了,我真没有惹事。”随后,他向雷警官一五一十地将之前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雷警官一边认真地听,一边微微点头,还瞅了瞅不远处瘫坐在地上的安泽熙三人。这时,几位年轻警察在房间里打着手电,仔细地四处察看和记录着。 “好了,每次见你都搞成这个样子。伤势如何?要去医院不?唉……我也不能听你一面之词,还要询问他们。”雷警官指了指坐在地上的三人。 了解到映天伤情无碍后,他又说道:“我们还要调查取证,你们都跟我到警察局去一趟。” 映天低下头去,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裤已多处破烂,胸前和腿部还有几处血迹斑斑的伤口。 “怎么回事?”这时,一个声音传了进来。 映天抬头一看,只见叶家谢管家拔开门前看热闹的酒店人员,带着一位西装笔挺的中年人走进房间。 此时,他注意到这位谢管家已是宗师一层境界的武者! 雷警官抬头看向谢管家,故作笑脸道:“谢林甫谢大管家,你怎么有空来看热闹?” 谢林甫脸色有些不自然地回道:“雷大队长,你不是也来了嘛。唉呀,这么小的事还要劳烦你?” 雷警官呵呵一笑:“哪里,这是我份内之事,敢能不来?” “爸,你在这里啊?”映天忽然听闻一道婉美的燕语莺声飘然而至,随即看见一位略施粉黛,身着优雅白纱连衣裙的女子,如瑶池仙女入凡尘,翩翩飘落在人间般款款而至。 随着英英妙舞的身影盈盈而至,房间里似乎都亮堂起来。 映天定睛一看,居然是谢白曼!她还是那么妩媚动人,性感的小红唇微微蠕动,一双会说话的水汪美眸在眼波流转间,似乎能把人的魂都给吸了进去。 怔愣片刻,映天回过神来,有些羞涩地望向地面,不好再盯着她看了。 妙芙无意间看见大哥的表情,她撇了下嘴,心里面默默飘出三个字---狐狸精。 这时,雷警官在谢管家的请求下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这里的情况。谢林甫惊讶地看着坐在地上的三人,又转过头来,阴沉着脸看向映天道:“小子,你……” “这不是高三的……叶芷菡的同学吧?”谢白曼这时插嘴说道。她的成绩一直不怎么好,目前还在白塔中学复习呢。 “这是我哥!你是谁?”妙芙几步上前,拦在映天面前,毫不客气地说道。 谢白曼嫣然一笑:“小妹妹,你哥哥叫什么名字啊?” “哼!人不知,什么来问呢?”妙芙挑衅地反问一句,背过身去不作回答。 房内几人一时诧异,谢林甫有点恼羞成怒了。即便被骂成狗,谢白曼也笑呵呵地没事儿一般看向映天。 “我是唐映天。”映天鬼使神差地说出自己的姓名。说完话,他脸都红了起来,一阵心里自责,觉得有些丢人。 唉,怎么每次看见谢美女时,自己就变得如白痴一般。映天心里一阵苦恼,不可名状。 谢白曼愣了一下,好似明白了什么,有些惊喜地嗲声道:“原来是你啊?以前就是你救了叶芷菡小弟吧?” 映天微微颔首,仍低着头找蚂蚁,不好意思看她。 这时,谢林甫的脸色阴晴不定,他定了定神,却对映天客气起来:“哦,搞了半天,才是你这个小英雄。我代芷菡邀请你今天去叶家做客如何?” 映天这才抬头看了眼谢白曼,见她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便红着脸向谢林甫回道:“不好意思,谢叔叔。我现在还有事,有空一定去叶家拜访你。” 他干咳一声,立即自我调节一番,很快恢复了状态,没有再沉迷于美色之中。 映天是认识谢管家的,知道其人不善,所以不能贸然答应他的邀请。然而,映天不知道谢管家是否口是心非,更不清楚他还有何阴诡算计。 “没事没事,有空一定要来叶家做客。”谢林甫打着哈哈,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好了,我们走吧。” 雷警官有些不耐烦了,向另外三位警察挥了挥手,又对刚才进来的中年人说道:“向经理,赔偿的事情等我们定了案再说,行不?” 姓向的酒店经理赶忙点头称是,恭敬地弯着腰,伸出右手道:“雷警官,你们可是酒店的安全保障。麻烦了,请走这边。” 一会儿时间,“斯德哥尔摩”房间里的人走了个一干二净。 落在人群后的谢林甫看着远去的映天,小声嘀咕道:“这小子居然成长得这么快!看样子,‘养猪计划’得收尾了。 ” 第四十六章 一波三折 茫茫夜色中,高平区警察局安保大队的办公大厅灯火通明,厅内四个开放式办公区域的桌椅零乱摆放,不少的警官仍在案牍劳形、汲汲忙忙。 雷警官已荣升为安保大队大队长,他坐在最里面的一张办公桌旁,正听着一位年轻警察在给他汇报调查取证的情况。 映天拉着小妹,并与另一位小姑娘远远地站在大厅里。他瞟了眼装腔作势叫苦连天的安泽熙三人,转过头去,脸上露出厌恶之色。 “你们过来。”雷警官向他们招了招手,又对旁边一人道:“小秋,你也来做笔录。”一名年轻美貌的女警英姿飒爽地走了过来。 不一会儿,几人的讯问笔录已经做完。雷警官看了笔录后,扬了扬手中的三份稿纸,厉声说道:“安泽熙,你们三人撒的谎都不一致。我希望你们坦白从宽,老实交代!” 刚才来警局的路上,在雷警官的特别关照下,安泽熙三人可没有串供的机会。 安泽熙见事已败露,索性“哼”的一声歪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傲慢地面对雷警官。同时,两名宗师武者也旁若无人地聊起天来。 雷警官面显怒色,正要发作时,就看见一位大腹便便满面红光的胖子走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提着皮包的年轻小伙。不用多想,年轻人就是他的跟班了。 “老雷,你可要对我们的贵客客气点啊!”大子胖一本正经先声夺人。 雷警官瞟了他一眼,勉强招呼道:“杜局长,你都到警察局来视察工作了?” 胖成猪的杜姓中年人,就是高平区的文化局局长。这位八面玲珑,依靠攀附关系快速晋升的老油条,在听闻天龙大酒店发生的事件后,屁颠屁颠跑到警察局来捞人了。 杜局长听雷警官话中有话,权当宽面一样一口吞下,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他理了下绷得紧紧的西装领子,道貌岸然地说道:“老雷,你说哪里去了。呵呵,无事不登三宝殿嘛,安明星可是我们请来宣传果城建设成果的” “那不是我今天还做错了,防碍了宣传工作?”雷警官打断了他的话,没好气地说道。 “雷大队,你怎么对杜局说话的?”又一个声音传来,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来者,那是一名身着便衣,留着小胡须的干练中年人---他就是警察局的陈局长。 这时,办公室里的警察唰地站了起来,挺直腰身,端端正正地敬了个礼。 映天注意到,这位领导是一位先天六层境界的武者。屋子里是武者的警察不到三分之一,不少人还在淬体境界。即便这样,对付犯事的普通人绰绰有余了。 “陈局,这个案件的调查结果是”雷警官不等陈局长再次开口,已将查得的结果汇报给他。 陈局长不好继续责难,便顺坡下驴息事宁人,默默地听了起来。 一会儿,他转头看向衣衫褴褛,身上多处血迹斑斑的唐映天,双眼频露惊讶之色。 这时,旁边的大胖子杜局长急不可耐了,拖着官腔道:“陈局长,你是老大。他们的话也问了,办案程序已经完成,我可以带人走了吧?” 雷警官皱着眉头,义正辞严道:“不行,强抢无辜少女欲行违法之事,而且还大肆打斗毁坏酒店的设施,怎么能说放就放?” 陈局长脸色微微变化,虽然有些不满,但他没有吭声。 胖子局长瞪了眼雷警官,“哼”了声后,立马撕破脸皮盖大帽:“怎么了?陈局长都没有发话,雷警官就直接定性了?你这是有意毁损果城的宣传成果,破坏果城的发展前景!” 杜局长不愧是官场老手,言语中夹枪带棒,暗地里挑拨离间,如行云流水般随性而为。 不男不女的安泽熙见有人撑腰,便如跳蚤般手舞足蹈:“四五线城市的警察都这么霸道了?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吗?” “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雷警官咬牙切齿,恨不得扇他一把掌。 大胖子却是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知晓事情轻重的人。他几步就走到安泽熙面前,低着头小声地说道:“安公子,不要说话。你这件事可大可小啊,搞不好要毁了你的前程。” 安泽熙一哆嗦,像被霜打的茄子一般不敢再多言语。如果今天的事透露出去,一经传播,后果如何就可想而知了。他想到这里,也一阵后怕。 陈局长老成持重,在一旁冷静地观看他们的精彩表演。 听了杜局长刚才的高谈阔论,雷警官撇了下嘴,有些好笑地说道:“杜局长,你不要没事找事,上纲上线,小心嘴上长疮。” “你?!”杜局长一时吃瘪,老脸憋得通红。 这时,只听一阵脚步声传来。映天看见一位肥胖的高强武者,带着三个先天青年昂首阔步走了进来。 带头这个人,映天看不出他的武道境界,莫非是一位更强的宗师? 这位胖武者双手抱拳,向陈局长招呼道:“陈局,好久没见,你还安好?” 陈局长乐呵呵地回应道:“还行吧,没想到这件事还把南宫家的朋友们惊动了?”他心里一阵打鼓,南宫家的人插手进来,就只能顺势而为了。 映天一听是南宫家的人,默默地苦笑了一下。他看了看雷警官,知道他是一位有正义感的好人。现在却有了果城地头蛇和胖子杜局长的插手,雷警官只凭自己,是无法秉公办事了。 映天已经开始做最坏的打算,他才不会天真的认为这些人会良心发现、持正浩然。社会中,尤其是官场上那些暗箱操作的蝇营苟且之辈,胆大包天地做着卑鄙下作之事,他虽然没有经历过,但知道的不少。 这时,胖子杜局长抖动着满身赘肉,张开双手笑眯眯地向南宫家人屁颠颠地跑了过去:“哎呀,哪阵春风把玄云老哥吹到这里来了。” 这位姓丰名玄云的宗师强者呵呵一笑,没有与他握手,只伸出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杜老弟也来了啊?对了,你们那里的美女不少嘛……哈哈。” “那是那是……”胖子杜点头如捣蒜,应声附和着大笑起来。此时,两个胖子一阵捧腹大笑,顿时肥肉乱颤、涎沫四溅。 半晌后,丰玄云收敛笑容,一对虾米眼犀利地看向映天:“就是你小子惹事生非吧?听说你很能打?” 映天瞧了他一眼,没有开口。他暗地里做好了准备,如果他们敢在这里动手,他也只能拼死突围。为救芙儿,即便是在警察局,也要杀他个人仰马翻,尸横遍地! 第四十七章 颠倒黑白 “嗯居然不回话?找死!” 丰玄云代表南宫家来,又仗着境界高实力强,就有恃无恐了。 顿时,他全身纯白真气暴涌而出,一种恐怖威压瞬间弥漫近半个大厅。宗师二层武者的实力在此时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果真凶猛异常。 胖子杜首当其冲,在宗师强者威压之下痛苦不堪。他的身体瞬间萎靡伏地,圆滚滚的体型如一个大气球被挤压般,变得扁曲丑陋。离得较近的警察们也艰难地连连后退,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 映天毫不示弱,运转内气于周身,双掌由下而上抬起,轻轻推向妙芙两人。只见两女孩惊慌失色,在映天内气的强力托举之下,“呼”的凌空腾起,很快飘移到办公大厅的尽头,并稳稳地站住了脚跟。 “咦,还有两下子。” 王苍骜瞪眼惊叹,他发现先天后期境界的小子居然没有受到自己内力威压的影响,便举起右手,想一把拿下映天,严厉惩戒。 退到远处的雷警官见事态突变,想大声呵止。他旁边的陈局长拉了拉他,还轻轻地摇了摇头。虽然,陈局长也不满这伙肆无忌惮的南宫家武者,但对他们身后的家族,他一个小小的乡科级局长是招惹不起的。 雷警官放在腰间枪套上的右手缓缓放了下来,心里却怒火中烧。要是平时对这种无法无天的武者,他都敢直接掏枪击毙了。 宗师境界的武者虽然强大,但只有躲闪部分手枪子弹袭击的能力而已,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在枪击下逃出生天的;而手枪这类低端热武器对大宗师高手就没有多少威胁了,除非持长枪密集射击方可阻其锋锐,逼其就范。 所以,如果没有造成对社会较大危害的话,炎国对大宗师武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难用平常法律去约束。而对那些触碰炎国底线的犯大事者,就要动用军队或武盟的力量强力镇压。 从炎国的武者人数来说,大宗师强者在全国各地都不多,更别说果城这些内地城市了。 映天见几名先天武者也围上前来,便不作多想,毅然抽出钢笛准备拼个你死我活。 这时,警察局外面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大家一下子都愣住了。 只见一位西装革履、戴着眼镜的年轻人走进大厅,在陈局长满脸敬意的神色下走了过来。年轻人对他耳语了几句后,又递给他一张信笺。 这位端庄儒雅的年轻人,就是果城高市长的秘书小何。 陈局长看了那封寥寥几句话的信笺后,像是拿着一枚尚方宝剑,浑身充满了力量。他高举信笺在头顶上扬了扬,鼓着腮帮大声地说道:“在场的人都听好了,这是高市长的亲笔信!” “现在,外面聚拢了不少新闻记者和群众。为了避免事态扩大,任何与本次事件无关的人必须马上离开警察局,否则按扰乱社会秩序和对抗国家机关论处!” 陈局长说完,便煞有介事地招了下右手。这时,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察“唰唰”地围了上来。 南宫家武者顿时茫然,一时拿不定主意。如果现在退缩离开,回去怎么交代?但他们却不敢再挑事端,担心会被周围那黑洞洞的枪口突突了。 映天这时松了口气,开打的话他固然不怕,但芙儿还在这里,他只能投鼠忌器,不便放手硬拼。现在好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骑驴看唱本吧,不知道后面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这时,陈局长叫雷警官陪市长秘书小何去接待室了,他不能让耿直火爆的老雷惹出什么麻烦,更不想让小何看出什么端倪。因为他还要继续在这里任职,不得不权衡利弊,以防惹祸上身。 待小何他们离开后,陈局长淡然地摆了摆手,围拢上来的警察放下武器,知趣地撤了回去。 映天觉得有些好笑,堂堂警察局长至于这么煞费苦心的一番表演吗? 话又说回来,别看这些在普通人眼里高高在上的家伙,遇到能威胁到他们权力和利益的势力时,他们只能首鼠两端,投其所好了。 想到别人也在讨生活,甚至可能还在寻求活命的法子时,映天收敛起笑意,有些可怜地看向姓陈的局长。 陈局长为了不在众多手下面前掉份,干咳了一声,摆出一副威严的面孔,几步走到丰玄云面前,小声地说道:“老丰,你看这事已经闹开了,而且市长还直接干涉,不是你我能左右得了的。但你放心,我会给你们满意的答复你回去按实情报给南宫家主,我想他们会理解。” 说完,他顿了一下,又声若蝇蚊道:“玄云兄,拜托你回去帮我多说几句好话,你看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丰玄云见陈局长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想再为难他,转过头来,狠狠地盯了眼映天后,笑道:“好吧,我们就静侯佳音了。”说完,就招呼同来的武者从办公大厅的一个偏门处,悻悻地离开了警察局。 陈局长皱了下眉头,面带微笑地向映天说道:“小伙子,今天的事情你有些冲动,事发之时你应该首先报警嘛,怎么可以贸然动武呢” 映天听他这么说,就有些气愤了。报警?等警察来了,黄花菜都凉了!他正欲开口辩解,见陈局长向他摆了摆手,制止了他说话。 这时,旁边的妙芙手指着安泽熙三人,娇声大喝道:“是他们先胡作非为……” “小姑娘,不要生气。”陈局长打断妙芙的说话,又慢条斯理地说道:“安明星他们最初是有违规行为,但你们也不至于大打出手。损坏酒店的东西是要照价赔偿的,这也是危害社会安定的违法行为。” 陈局长看似说得头头是道,实则想给映天施压,让他做出让步。把违法说成违规,把双方打斗造成的损失归责于映天,这种混淆视听、颠倒黑白的作法对于他们这种混迹于官场老手,只是信手拈来的小伎俩罢了。 而对于拥有神识,精神力倍增而智商大涨的修者映天来说,这些微末伎俩还糊弄不了他。 映天默默冷笑,摇了摇头道:“陈局长,话不能这么说。抢掠绑架无知少女,还谋图不轨。你说这是明目张胆的违法行为,还是仅仅叫违规作法?” 陈局长苦笑了一下,没想到碰到个硬茬子。他抿着嘴说道:“唐映天吧?你也不要这么较真,何况这两位小姑娘也没有受到实质性伤害。但是你首先动手……” “小子,你还真是得理不饶人了?”胖子杜局长这时也缓了过来,慢慢走到映天面前,嗓音沙哑道:“你主动挑起事端,动武伤人还毁坏财物你,你还有理了?” 胖子杜的言语如春药一般,让萎靡不振的安泽熙三人顿感受用,立马精神抖擞,亢奋了起来。 第四十八章 会当凌绝顶 映天对胖子杜胡搅蛮缠的言语又好气,又好笑。他狠狠地瞪了杜局长一眼,似乎要吃了他一样。 胖子杜一阵惧怕,连连后退了好几步,仍然嘴硬道:“陈局,你看看,这小子还敢嚣张,简值对你们熟视无睹,太无法无天了!”他想祸水东引,让陈局长出手。 陈局长可不上他的当,嘿嘿一笑道:“杜局长,我看你刚才也受了点伤,不如回去休息休息?” 相对于杜局长阿谀奉承的一副哈巴狗嘴脸,陈局长倒还能保持道貌岸然的“君子”姿态。 伪君子和小人虽是蛇鼠一窝,但伪君子更危险、更可恶。伪君子往往看不起小人的露骨做派,君子之道是伪君子们津津乐道的口头禅,也是他们堂而皇之的遮羞布。 明面上,伪君子与小人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个道,实际上就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表演伪装之道。 陈局长就看不起胖子杜,认为他在这里碍眼,早就想打法他走了。 “杜局长,你真是日理万机,都忙到警察局了?”这时,又一个胖墩快步走了过来。 三人看向来人,顿觉有些迷糊了。 映天一阵讶然,方豆豆怎么来了?而胖子杜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来人可是他顶头上司的少爷啊! 胖子杜以前曾到方家送礼跑官,却被方副局长不客气地拒收了。他虽然心存记恨,但此时还得装出一副热情的模样迎接方少爷的到来。 “陈局,这是我们市局方副局长的少爷。嘿嘿……”胖子杜乐呵呵地介绍道。他想方家少爷一定是为安泽熙而来,只要小方将老方的话带过来,比自己说百句都管用。 陈局长笑容满面地看着方豆豆:“方少爷来这里,有什么指教啊?”虽然作为高平区警察局的局长,他也要买副处级方副局长的一点薄面。 方豆豆看了下映天,不动声色地笑道:“陈叔叔,我和杜叔叔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哈。”说着,便拉着胖子杜走到一旁去了。 胖子杜被方逗逗拽着手臂,不停地喊痛。他在之前刚受了惊吓,身上还有些伤痛,现在又被方豆豆这个淬体武者强拉硬拽,怎么吃得消? “哎哟,你快说……别拉我!”胖子杜就差跪地求饶了,痛楚地小声嚷道。 “杜局长,你帮映天说几句话,叫陈局长放他回家,不然我就将今天的事情说给外面的记者听。”方豆豆丝毫没有商量的意思,不容置疑地要求胖子杜去帮忙说情。 “你认识那小子?你父亲没叫你带话来吗?”胖子杜心里一阵叫苦,怀疑这方少爷是不是搞错了。 “什么小子?他是我兄弟,你到底说不说?”方豆豆没再客气,他是比较了解这个杜局长的,知道自己携老爸之威定能压制他,叫他乖乖听话。 胖子杜果然没敢拒绝,慌忙点头答应。他一路小跑到陈局长面前,两人一番耳语后,欲采取各打五十大板的方式解决问题。 他们不得不快刀斩乱麻,不然迟则生变。高市长的秘书小何还在接待室,而且还要应付外面那帮人呢。 妙芙两女孩虽然没有受到实质性伤害,但听说他们不打算追究安泽熙的违法行为,映天三人愤怒地咬牙拒绝,不同意陈杜二位局长的处理意见。 然后,在方豆豆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映天三人才勉强答应,不再执拗坚持。 最后处理的结果是,安泽熙等人虽然挨了打受了伤,将负责酒店的全部赔偿,但最终没有让他们担负刑责。而且,还不得将他们的丑事公诸于众。对于这个结果,不缺银子的三人很是满意。 映天除了负责自己的伤势外,不再担责也没赔偿,只带着芙儿两女接受了安泽熙们不痛不痒的几句道歉。 事已至此,映天只能怪自己太弱小。面对被官僚把持的国家机器和霸凌一方的权贵豪族,他目前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吞。 就这样,闹得沸沸扬扬的天龙大酒店事件,就以陈局长们贯彻果城最高领dao的精神而不了了之。新闻记者和群众在众警察与胖子杜局长的威逼利诱下一哄而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邪恶势力的作用下,权力与金钱的完美结合,开花结出的污毒果实是平头老百姓不能面对,也无法承受的。即使有一定的实力也只能作有限的反抗,最终只是在权势的漩涡中挣扎,在金钱的威压下埋葬。 经过此次事件的冲击洗礼,映天虽然知道大丈夫要能屈能伸,自己目前只能含垢隐忍,但他攥紧拳头,暗暗发狠,必须坚定奋进的方向---千磨万难凌绝顶,任它东西南北风。 变强!只能变强,成为至尊强者,才没有这些不公和屈辱。因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即使是阴谋诡计,那都是浮云! 回家的路上,在映天的追问下,方豆豆终于承认,记者和群众都是他找人联络组织起来的。 映天拍了拍豆豆的肩膀,没有说话,只向他点了点头。兄弟之间,不在乎漂亮的言语,而在于实际行动。 回到家时,夜已深人亦困。轻轻推门而入,兄妹俩蹑手蹑脚地各自入房睡觉去了。 第二天,映天和妙芙坐在家翁林的青石板上促膝长谈。他要趁热打铁,帮助芙儿矫正三观,稳定心性。这不只是为做人正本,也是为武道立身。 为以后计,为发展计,随着知识和阅历的增长,随着武道的精进,映天对人的心性和诸事万物的认知、感念愈发重视。 即便现在知晓的不多,但映天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他,向着更高更远的方向感悟和努力。自己有了这种感觉,他就想身体力行地影响亲人、影响身边的人,去帮助他们变得更好、更强。 其实,这冥冥之中指引他的力量,来源于同修心法后神识进一步的成长。在这方天地法则之下居然能引动神魂,汇聚神识,虽然是映天突发奇想下经过生死磨难后的成果,但也是一种莫大的造化! 武道在修身下强大,更在修心下勃发。感应天地、融通寰宇,在神识的作用下能深入和真切地达到感应万事万物的效果,以兹成诚,以此圆果。 心性关系到武道的成长,而一个人对身外之事之物的认知和感念,却不是一般武者能充分理解的,甚至很多人难以涉足其深入广博的部分。 就是在这个世间里,包括三观在内的普通认知和感念,都不是大多数人甘愿潜心深究和能够明白的。 映天的这种认知、感念经过日积月累的拾遗补阙,以至日臻完善后,将来定会长成一棵参天大树,会勃发升华,融入于天地之间,浸溢于寰宇之内,最终作用天地、影响寰宇,造化生灵。 实际上,这就是修心促武,成就无上至尊的煌煌伟业之路。 当然,目前的映天纵然有了那微不足道的点点基础,也有了些许感应,却是不知那幼嫩的萌芽可能会成长为无法想像的擎天巨木! 第四十九章 红颜知己 人的一生要经历很多事情,而善于总结经验教训才能快速成长。 认知在总结之下提升完善,感念于经验教训中得到启发。善于总结经验教训是一个人,也是一位武者成长的最佳方法之一。认知的成熟丰富和感念的深刻强化,也是一个人的品行和气节的形成,并逐步正大光耀的基石和助力。 映天就是要引导妙芙去总结经验教训,去正确认知和感念之前所遇之人、所逢之事,以增强心性、强化意志。 当然,他目前能谈论的只是这茫茫寰宇中最基本的认知和感念。 “芙儿,你觉得追星值得吗?而且是安泽熙这样的明星?”映天心平气和地对妙芙说道。 “我追星只是赶个潮流吧。好多同学都追星,不然的话就不合群了。”妙芙嘟嘟嘴,又说道:“一个人喜欢美好的东西没有错吧?” 映天微微一笑道:“芙儿,美好的东西人人都喜欢,我也喜欢。”说到这里,他就想到了谢白曼,脸色也逐渐泛红。 妙芙装着没有看见般咬着嘴唇,竭力使自己保持平静而不笑出声来。 映天看她憋得难受,尴尬地说道:“要笑就笑嘛,我无所谓。” “噗呲!”一下,妙芙大笑起来。“哈哈……你糗死了。”她的一对粉拳不停地打在大哥的胸口上,映天也忍不住一阵哈哈大笑。 过了一会儿,两人恢复了平静,映天循循善诱道:“就像安泽熙这种男生女相,面容白净的所谓明星,你现在也知道了,这种家伙不只行为上卑劣下流,而且脑子里内心中都是卑鄙无耻的。‘言由心生,行为意指’,你不会还看不清安泽熙这种人的真面目吧?” 妙芙脸红地点了点头,有了些悔意,多了些感悟。 “美好的东西在大自然中无处不在,而人与人形成的社会里就相对较少了,究其根本原因,应该是人人皆存私心吧。人的本质是自私的,有了私心就有欲望、嫉妒和仇恨等等,也就有了无恶不做的歹徒和阴险诡谲的小人。”映天耐心说道。 他看着芙儿,又说道:“当然,凡世中也有不少持善守真之人。什么是真正的美?你要记住一句话,那就是‘无美不善,凡美必真’” 妙芙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插嘴道:“善良和真实、真诚才是最美的,是吧?” “嗯。”映天会心一笑,轻轻点头。 就这么,映天和她聊了很久。最后,妙芙声如蝇蚊,羞涩道歉道:“哥,我错了。” “没事,芙儿,你知道错就好。”映天很高兴她能悔悟,接着说道:“安泽熙这类小白脸,他们奢侈糜烂和娘娘腔般的矫揉造作只是在埋汰男人与人相处,就要重视他们的内在,而不是外表。” 映天爱怜地看着芙儿,语重心长地说道:“一个心地善良,有责任心,还无惧艰难困苦力求上进的人,才应该是你追寻的那颗星。” 妙芙漂亮的双眸望向映天,就如仰望天空中璀璨的星辰,一种肃然起敬的心情油然而生。 映天尴尬地咳了一声,笑道:“你看我干嘛,我可是伏地魔……啊……”说着,就做着鬼脸,张牙舞爪地面向芙儿。 妙芙故作惊骇的表情,吓得扭身就跑,还一路夸张地大声尖叫。 两个月后,在高考最后一天的下午,映天已经完成答卷走出考场。他觉得今年的考试特别轻松,他有信心考取自己理想中的大学---西华医科大学,也是梁虞凤曾经就读的学校。 映天知道,梁虞凤现在已是省城警察厅的法医,也是先天二层巅峰境界的武者。而司马应龙已经达到先天三层中期的境界,他仍留在湘省国防大学搞研究,听说明年就要去军方工作了。 三个年轻人有好长时间没有相聚,映天也想找机会去会会他们。 前些天,叶芷菡给映天打电话时,说了一件让他颇为惊讶的事情。 她告诉映天,前几年雷霸武道馆和南宫家的人没有再找他的麻烦,是因为谢管家斡旋的结果。 叶芷菡刚好是两个事件的见证者,她对此一直忧心忡忡,还经常考虑着怎么化解这些矛盾。这不,她知道消息后,就高兴的第一时间告诉了映天。 虽然映天很感激芷菡给他提供这个信息,但他总觉得这件事不怎么对劲。难道是谢管家转了心性,还是自己对他有误解? 不过,映天想起这个人在南宫华武和他见面时,自己是戴着面具的。在天龙大酒店里,谢管家才真正认识了他。这么说来,应该是自己以前救过叶芷菡的小弟,叶家人为了报恩才让谢管家去说和的吧。 这时,映天收回思绪,见方豆豆和叶芷菡还没有出来,就在校门口等着他们。为庆祝完成高考,三人已经约好了今天一起去吃饭。 过了一会儿,映天才看见俩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校门。方豆豆周身肥肉筛糠般跑了过来,还一阵大笑道:“哎呀,你小子没考完就出来了吧?是不是嘴馋了?” 映天乐呵呵地回应道:“我倒是想吃便宜饭,就等方老板同路去买单呢!”随即又认真地说:“豆豆,你还是别一天想到吃,尽快减肥吧。” 虽然淬体成为了武者,但方豆豆难以在短期内减肥成功。 “我也想变苗条啊,也想像你这样上大学后,可以找个漂亮妹子谈恋爱。哈哈……”方豆豆不停地打趣映天。 “咯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映天看见叶芷菡已经走到面前。他的脸刷地一下红了起来,有些囧态地朝方豆豆眨着眼睛。 方豆豆视而不见,又说道:“映天,我们现在都是要上大学的成熟男人了。不要害臊嘛,你到底喜欢哪种女生?” 映天闻言,脸色变得通红。叶芷菡偷偷瞟了他一眼,想听他怎么回答。 其实,叶芷菡和谢白曼都是国色天香般的美妙女子。前者清纯,后者妩媚。但是当面对此二女时,映天都有脸红发懵的那个特性。所以,对于她们的感觉来说,这小子一直以来都说不清,道不明。 纵使现在已经长大成人的映天,也与几年前相差不大,在内心里隐隐地偏向性格张扬、特立独行的谢美女。 有时候,这种隐隐的朦胧感觉,就和谢白曼的千娇百媚一样,如万花筒般让映天感觉眼花缭乱,心醉神迷。 自然而然间,映天已把叶芷菡视为真心朋友,甚至当作红颜知己。所以,他那种习惯性的发懵脸红,在和叶芷菡多次见面相处后,已经减轻了不少。 这时候,映天当然不能说出自己的喜好,他还是很珍惜这位漂亮知己的,而且叶芷菡帮了他多次,他不能让她受到伤害,甚至误伤都不行。 第五十章 玉坠项链 叶芷菡偏过头去,瞥了眼映天红彤彤的脸颊,已经有些心醉了。她想,必然是他当着俩人的面,不好意思说喜欢自己吧?想到这里,叶芷菡娇羞得脸上红霞翻飞,又慌张地转回头来,胸口的小鹿一阵乱撞。 方豆豆瞧着他俩的神态暗自好笑,便默默的在他们身后,摇摇晃晃地紧跟慢走。 就这么,三人走了半晌后,映天郑重发言道:“先说好了,今天吃饭我买单。” 叶芷菡看了方豆豆一眼,开口说道:“你们都是男生,就我一个女生。所以,你们都要听我的。今天我请客,你们都别争了。” 现在的叶芷菡已经是近一米七的大姑娘,不再像以前小女孩般低声细语,腼腆害羞了。她和方豆豆一个心思,都不能让映天花钱。 “我们之间,就你一个女生,更不能让你请客。”映天争辩道。 方豆豆做出一脸不屑的样子,对映天道:“也,真没看出你还是大男子主义。叶芷菡买单就打你脸了?没羞!” 映天难堪地傻笑了一下,逗趣道:“豆豆,你脸皮厚了吧,就想让芷菡买单。” 方豆豆也笑了起来:“叶芷菡请客,那是我的荣幸。咋的,你还不服气?哈哈……”说着,拍了一下映天的屁股,撒丫子就跑开了。 看着映天追着方豆豆,不停地围着她绕着圈子跑,叶芷菡握嘴咯咯直笑。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高平区滨江路的王府大商场。这个商场是果城规模最大,档次最高的集购物、娱乐、餐饮等于一体的综合性建筑楼群。 王府大商场前临陵江水,背靠白塔山,是一处绝佳的风水宝地。整个建筑群错落有致、曲尽其妙,已成为果城商业界的标志性建筑。 映天三人走进了商场,环绕着宽大敞亮的走廊,在一个个装修考究,各有特色的店面里欣赏着琳琅满目的商品。 有映天陪着一起逛商场,叶芷菡满心欢喜。待他们走到一家名为“比翼鸟”的玉品店时,方豆豆狡黠一笑,不露声色地拉着映天就往里走。 在映天和叶芷菡全神贯注观看各式玲珑剔透的玉制产品时,在离他们远远的地方,方豆豆和一名年轻的女售货员悄悄地谈论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方豆豆见叶芷菡正目不转睛地在看着什么,便摇摇摆摆地走了过来。原来,在这个首饰橱窗中,一根心形状乳白玉坠项链吸引了她的眼球。 “你喜欢这个?”方豆豆凑过头来,小声地问道。 叶芷菡满心欢喜道:“是啊,这个玉坠太漂亮了!那个暗金色链子也好看。” 方豆豆定睛一看,玉坠项链的价格是五千元整!他思考了一会儿,最后牙一咬,心一横,就向那位女售货员招了招手。 “这款和田羊脂玉的产品,我们现在正搞活动打折,你们运气太好了。”售货员一过来就不停地恭贺他们交了好运。 叶芷菡顿时兴致高涨,忙不迭地问道:“今天打几折啊?” 售货员笑盈盈地说:“打二折,你们想不到吧?只花一千元就可买价值五千的产品,恭喜你们了!” 映天这时也走了过来,他怀疑地看着售货员道:“你们不会是骗人的吧?或者这个玉坠是假的?” 售货员的小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有些生气地说道:“你去问问,‘比翼鸟’会卖假货吗?你们不买就别乱说,我们承诺假一赔十。” 方豆豆高兴地说道:“映天,叶芷菡帮了你那么多次,你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而且我们都毕业了,同学之间也该留个恋想吧。打二折,机会难得哟。” 说着,他就将映天一把拉了过来:“快点吧,别当铁公鸡,该你出血了。” 叶芷菡脸色绯红,支支吾吾道:“方豆豆……你怎么……让映天……”她双手在胸前不停地比划着,示意不要为难他。 他们知道这几年来,映天为母亲和寒冰四处求医花费不少。虽然家里还有不少存款,但其生于贫困,俭以养德,平素从来不大手大脚,一千元钱相对于他的日常费用来说已经不少了。 “你别管,这是我们男人的事。”方豆豆转过身来,态度坚决地把叶芷菡隔开,不让她靠近映天。 男人心大,不计小节。何况方豆豆此番煞费苦心,有意成人之美,哪管他节俭持家,事情办成了才是硬道理。 映天认为豆豆说的在理,纵然是一千元,他也应该买来感谢叶芷菡。最后,他欣然地掏出现金准备将那根项链买下来。 “钱给我,我帮你去交。”方豆豆眼疾手快,一把抓过映天手里的钞票,向收银台跑去。 售货员知趣地站远了些,她羡慕地看着眼前这一对俊男靓女,感觉心情都愉悦起来,脸上的笑意也更浓了。 映天拿着心形玉坠项链,看着质地细腻滋润还泛着乳白光泽的玉石,不由得想起“黄金错刀白玉装,夜穿窗扉出光芒”这句带有武者气息的诗来。 他抬头看着叶芷菡,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芷菡,感谢你一直帮助我。我……以后有机会一定买个更好的送给你。” 映天一直觉得歉意,总以为这个玉坠是赝品。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叶芷菡,买了个打折的便宜货送给她。 “不用了,这个就很好,我很喜欢。”叶芷菡真诚地小声道。她不只喜欢这个漂亮的心形玉坠项链,更高兴的是映天送给她的啊! 叶芷菡笑容满面地轻轻捻起项链,小心翼翼地想要戴上。 这时,售货员开口插话道:“小伙子,我看她没经验,你帮她戴上吧。”说完,便微不可察地抿嘴轻笑。 要是方豆豆在场的话,定会竖起大拇指:天之神助,舍你其谁? “芷菡,你自己能戴吗?”映天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时,他断然看不出售货员的真实意图。 叶芷菡小声地回道:“我……我没戴过。”说完,便红着脸害羞地低下了头。没人知道她是因为自惭不能,还是因为君亲施为而羞红了脸。 就这样,映天双手拿着项链,有些紧张地移步到她身后。 当映天手持项链慢慢地套在叶芷菡的秀颀玉颈上时,就看见她雪白光滑的细嫩脖子上飘散的几缕黑青发丝,如羊脂白玉上的云镶点缀,缓缓地蠕动着,还散发着迷人的淡淡清香。 他已然陶醉其中,久久沉迷在“鬓垂香颈云遮藕”的梦幻里,一时难以自拔。 “戴不上吗?”一声莺啼燕语的天籁之音惊醒了他,映天看着转过头来的芷菡,瞧着那微张的樱红香唇,真有一种想俯首亲吻的冲动。 不过,映天终究控制住了自己,心里面还羞愧地不停自责。 “能戴,一会儿……就好。”映天有些慌张地结巴道。半晌后,他才笨手笨脚地为叶芷菡戴上了项链。 “好看吗?”叶芷菡张开双眸看着映天,微微上翘的长长睫毛扑朔迷离地上下跳动,娇羞酡红的脸蛋上始终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接着,她又低头摆弄脖颈上的玉坠项链,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样。 第五十一章 飞鸟图案 映天看着叶芷菡冰清玉洁的可人样儿,局促地轻声道:“好看。” 不远处,躲在商场大圆柱后的方豆豆这才慢慢走了过来。他为映天刚才未能再进一步感到遗憾---几公分的距离就这么难吗? 随后,三人又在“比翼鸟”玉品店里东看看西瞧瞧。这里的玉石精品太多了,都让人有些目不暇接。 这时,方豆豆向叶芷菡眨了下眼,走到映天身边:“你看了这么久,就没有能入你自己法眼的?” 映天颇为尴尬地小声说:“有……以后有机会再来吧。”他悄悄地伸手拉了下方豆豆,又瞧了眼叶芷菡,向外努努嘴道:“可以走了。”映天口袋里现在只剩几十元钱,他可不想露丑了。 方豆豆不露声色地抿嘴坏笑道:“别急嘛,我看看你眼光如何。给我说说,你看上哪款了?” 映天见拗不过他,偷偷地看了眼稍远处的叶芷菡,便指了指柜台里的一根墨绿色玉石项链,那套着玉坠的却是一根蓝紫色的漂亮细绳。 “你看见玉石上像飞鸟一样的那个图案没?虽然模糊但很特别。”映天啧啧不已地赞叹道。 方豆豆仔细地观察那个玉石,可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图案。他奇怪地看着映天,嗫嚅道:“什么特别的鸟?我怎么看不出名堂?” 映天说道:“怎么说呢?这种感觉我也说不明白,反正和别的玉石不一样。”他想,难道因为自己是修者才能看见飞鸟图案? “这是一块墨绿玉,今天可不打折。”售货员微笑着解释道。她小心翼翼地拿出玉坠,放到方豆豆手里。 这时,叶芷菡也探头过来,高兴地夸映天眼光独到。 “走吧,去吃饭了。”映天忙拽着方豆豆向外走,生怕叶芷菡瞧出了他的囧态。 就在这时,方豆豆隐蔽地将手上的玉坠项链递给了叶芷菡。芷菡伸手将项链接住,冲他轻轻地点了下头。 不一会儿,映天和方豆豆就来到商场四楼的一处“猿世界音乐烤吧”。这时,叶芷菡也急匆匆地跟了上来。 “猿世界”店内四壁修凿出几个岩石洞穴,暗蓝色的天花板上点缀着颗颗繁星。仰头望去,仿若置身于浩瀚银河中一般。 岩洞内的几处壁灯散发出幽暗的光芒,倾泻在洞中的滴水石乳上,让人有种返璞归真的即视感。 映天三人选了一个较小的洞穴坐下,点菜买单后闲聊起来。 过了一会儿,方豆豆悄悄地向叶芷菡频频眨眼。 一时间,叶芷菡霞飞双颊,欲言又止。她那双白皙玉手伸伸缩缩,始终不敢拿出手中握着的小礼盒。 方豆豆有些心急了,故作惊讶道:“咦!叶芷菡,你手里握的是什么好东西,还躲躲藏藏的怕我们抢了不成?” 叶芷菡好像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听方豆豆这么一说,一下子就慌了神:“我……我没……没有什么啊。”她欲将精美的小礼盒放回身后时,方豆豆已起身跨步过来,弯腰伸手一把抢了过去。 叶芷菡的心里顿时打起了波浪鼓,嘴唇直哆嗦,已然手足无措了。 映天感觉有些古怪,便好奇地伸长脖子,看着方豆豆手中的小礼盒道:“芷菡,什么东西还保密啊?” 叶芷菡听到映天问话,更显慌乱。她忙低头找蚂蚁,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结结巴巴道:“没……没什么。” 方豆豆也不管她,自顾着就打开了盒盖,右手提着蓝紫色细绳,一枚墨绿色玉石徐徐升起显露真容。 “这……芷菡,你怎么买了这个……你也喜欢?”映天不敢相信一般,瞪大眼睛看着叶芷菡。 站在餐桌旁的方豆豆叹息一声,有些失望地看着映天,叹息道:“你呀,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此时方豆豆终于重新认识了他,这个平时聪明绝顶,成绩拔尖的唐映天对男女之事居然如同白痴---真是个情商值为负的家伙。至少,在感情方面他是如此。 方豆豆不想看映天再现丑态,没等他开口就直截了当道:“叶芷菡,你这是要送给映天的吧?都毕业了,同学之间送个礼物很正常,干嘛羞羞答答的。”说着,方豆豆就将小礼盒递给映天。 映天心慌意乱,伸手推开小礼盒,笨嘴拙舌道:“豆豆,你怎么这样芷菡这个?这东西很贵啊!” 叶芷菡没好意思开口,她红着脸摇了摇头,又轻轻点了下头。 方豆豆看到她的表情,忍不住笑道:“看嘛,芷菡的意思就是东西不贵,买来送你的。映天,几千元的东西就只有你当个宝,叶芷菡可不缺那点钱。” 叶芷菡也担心映天不肯收她的礼物,跟着就抬起头来,有些紧张地说道:“映天,你收下吧。这是我用平时的零花钱买的。你送我礼物,我也不能吝啬吧?” 映天婉拒了几次,实在拗不过他们,只好投降道:“好吧,我收下了。芷菡,谢谢你。”说着,就将礼盒小心地揣入口袋,还不放心的轻轻地拍了拍。 “好了,吃饭!”方豆豆见大功告成,拍着手坐了下来,准备撸起袖子大块朵颐了。 一会儿,服务员就端上几种烧烤肉串和丸子,还搭配有西红柿、蘑菇等素菜。方豆豆有个大肚囊,还嫌菜不够多,又添加了两盘特色炒菜。 三个人乐呵呵地吃着喝着,还配合大厅圆台上一名吉它乐手弹唱出的歌声,兴致勃勃地扭腰摆臀,嘻嘻哈哈不亦乐乎。 当然,叶芷菡要矜持得多,只是合着乐声轻轻哼唱;而方豆豆就兴奋得放开了玩儿,一会站立起来手舞足蹈,一会儿又在餐桌前东挪西跳,完全没个正形。 映天不时地站起来和豆豆一起欢快合舞,他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这些年来,十六岁的他已经承受了太多,以至于他比同龄人更为成熟,更加稳重。 叶芷菡看着面前这对活宝兴高采烈的样子,不停地抿嘴偷笑。映天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已在她的心里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在三人刚才的说笑聊天中,叶芷菡知道映天要考省城的西华医大,她知道映天本来可以考入全国最好的几所大学,但他要顾家啊,就只能选择离果城近一点的学校了。 按照家里的安排,叶芷菡应该去首都音乐学院,但她这时暗暗下定决心,要报考省城的西南音乐学院。能靠近映天,与他在一个城市里就心满意足了。 她多希望仍能和他在同一间教室里上课,但她学的艺体专业,已经没办法改变了。 方豆豆听说映天要考省城的大学,心想以后哥们俩又能在一起疯耍快活,便一阵欢呼雀跃,高兴得不得了。 第五十二章 怀春少女 这时,叶芷菡伸手指向大厅圆台上的那架钢琴,温柔地对映天说道:“你去弹首曲子吧,权当为我们助助兴?” 方豆豆也跟着怂恿道:“好久没听你弹琴了,今天这个好日子你可要奉献一把。” 映天有些为难道:“我这水平上去只能献丑,芷菡,这是你的强项,你去展示一下吧?” “别啰嗦了,快去向艺术献身。哈哈……”方豆豆边说边笑呵呵地把手指向叶芷菡,因为对他们来说,叶芷菡就代表艺术。 这一下搞得叶芷菡和映天都满脸绯红。 映天曲指轻轻地敲了下豆豆的头,赸笑道:“你真是吐不出象牙。” 方豆豆伸手拍向他的屁股,笑骂道:“你敢说我是狗?快去!不去就是狗熊,哈哈” 映天向前蹦达两步,躲过了他的突然袭击,乐呵呵地走向大厅。临上台时,他转过头来问道:“我就弹‘青春无悔这一回’吧,好吗?” “可以可以,你弹什么都是香的。哈哈”方豆豆急不可耐地抢着道,他瞟了一眼叶芷菡,得意之色尽显颜表。 叶芷菡嗔怪地瞪了他一下,娇羞地向映天含情脉脉地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随着“叮”的琴键声响,大厅中就充溢着钢琴独奏的美妙旋律。歌曲的主旋律似灵动的精灵,在映天自己编排的和弦音律中,欢快地跳跃着。 叶芷菡越听越惊讶,她没想到映天会为曲子配和弦,而且配的是七和弦,还配得那么恰到好处,使得乐曲更加圆润流畅,简直可以称得上专业的水平了! 这时,一群人闹嚷嚷地走进“猿世界”。刚一进门,只听“嘘”的一声,走在最前面的女生停了下来,跟着说道:“小声点!” 她指了指钢琴方向,又轻声道:“听听这首曲子,真好听!”后面跟进的年轻人撇了撇嘴后,就在方豆豆他们不远处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这时,叶芷菡两眼放光,紧盯着那个女生,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 方豆豆看着她高兴的样儿,问道:“你认识他们?” 叶芷菡点了下头,站起身来就向对面打招呼:“喂,白曼姐,我在这。” 对面那位女生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便回过头来。当她看见叶芷菡时,蓦地惊疑,又面带浅笑缓缓地走了过来。 这时,芷菡伸出双手热情地迎了上去,欣喜地问候道:“白曼姐,你们怎么也来了?” 谢白曼翻着白眼,嗲着声故意说道:“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啊?这位是?” “这是我的同学方窦……她是我姐姐谢白曼。” 叶芷菡赶紧作了介绍。 方豆豆抬了下手,算是打过招呼了。他没想到叶家居然有两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不对,她怎么姓谢?但他懒得去问,只不过对这种倚娇作媚的女子不感冒而已。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何况这小子目前还没有谈恋爱的想法,可能他喜欢的人儿还没有长大? 这时,叶芷菡又说道:“弹钢琴的那位也是我们同学。” 谢白曼这时却来了兴趣,小声问道:“也是学艺体的?你喜欢的人?”说着,伸出白嫩的食指轻轻地刮了一下叶芷菡的小鼻子,然后咯咯直乐,笑得一阵花枝乱颤。 在感受和识别男女生的关系上,谢白曼可是他们的老师了。她很奇怪平时极少出门的叶芷菡怎么会在外面和男生吃饭,莫不是有心上人了?但她看见胖墩方豆豆的第一眼时,就把他无情地pass了。 那还有谁?当叶芷菡说出弹钢琴的小子时,她似乎就明白了。 叶芷菡被她这么一问,脸都红到了耳根子。她娇嗔地瞪了眼谢白曼,扭捏地结巴道:“你不要乱说……只是……只是同学。” 谢白曼看她那表情就一目了然,当然就不和她辩解了。她要在这里等等看,是何方神圣把一向才清志高的叶芷菡给迷住了。 这时,谢白曼走过去向刚才那几人打了声招呼后,又飘然移步到叶芷菡的身边坐了下来。 “你不过去了吗?”叶芷菡疑惑地问道。她心里有点慌张,生怕谢白曼看穿了她此时的少女心思。 谢白曼将叶芷菡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她美眸眨巴了下,打趣地小声道:“哪个少女不怀春嘛,别担心,姐姐帮你保密。”说着,又将右手食指放在嘴边:“嘘,别说话了,听听音乐。” “嗯。”叶芷菡听话地微微点头,倾耳聆听映天忘情地独奏。 方豆豆瞟了眼谢白曼,心想都是年轻人,八卦一点没什么,但在这里守株待兔又算啥?他撇了下嘴,摇摇头不再多想。 这时,对面几人看了过来,而且还不时的指指点点,像是在议论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两个年轻人站起身,满面春风地走了过来。 此时,映天一气呵成演奏完曲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向这边走来。忽然,他抬头看见了久违的谢白曼,立刻就有些心慌意乱。 方豆豆奇怪地看着映天的表情,好像明白过来,莫非他喜欢这样的女生?怪不得他对叶芷菡总有些距离感。 这时,叶家两女正准备和对面过来的年轻男子打招呼,就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映天。 “这不是芷菡吗?你怎么喜欢到这种地方来消遣?”一位先天一层境界的鹰钩鼻年轻人率先开口道。 叶芷菡停住脚步,原本莞尔而笑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但她还是礼貌回应:“墨辰哥,你什么时候来果城的?” “我就是趁暑假专门从京城来看你的,没想到你在这里。”鹰钩鼻好像有些生气,板着一张驴脸瞅了瞅方豆豆。 接着,他又说道:“这次高考考得如何?进首都音乐学院没问题吧?” 叶芷菡敏感地觉得有些奇怪,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去首都音乐学院?” 鹰钩鼻哑然失笑,作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叶家人没给你说过吗?他们应该把我们的路子都铺好了吧?” 说完,他仰了仰头,意味深长道:“嘿嘿,我们周家知会了叶家,当然就会帮忙了。到时候,你一定不要让我失望哦,我会天天盼你来陪我。” 说完,还舔了舔嘴唇,狡黠淫笑了一番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叶芷菡---好一副“只待姬妾来侍君,定要使我开心颜”的嚣张无耻样儿。 “周墨辰,你!”叶芷菡愤怒地娇喝一声,顿感一阵恶心,便鄙视地转过头去。没想到叶家为了攀附省城周家,打算牺牲自己,做出这等寡廉鲜耻的事情。 她倍感悲哀无助,不知道父亲知不知道这件事,他是什么态度呢? 第五十三章 罂粟之花 这时,映天走了过来,面无表情道:“做人要有底线,不能太无耻,她是不会去京城的。” “她是我未婚妻!”周墨辰大声吼叫,转头睨视着映天:“嗯,你算老几?” “我是她同学。”映天正色道。一旁的方豆豆攥紧拳头,周身斗气四溢,显然已怒不可遏了。 叶芷菡一步上前,惊怒道:“谁是你未婚妻?” 周墨辰旁边那位淬体八层的青年,轻蔑地瞟了眼斗气横溢的方豆豆,傲气地插话道:“你父亲早就答应把你许配给辰少爷,你这时还装?” “我知道吗?我同意了吗?你们真不要脸!”叶芷菡面色惨白,气得浑身瑟瑟发抖,像是要窒息了似的。 周墨辰不理叶芷菡,面目狰狞地看了眼映天,“呵呵”着森然笑过,转头向对面几人招呼了一声,又冷冷地盯着映天三人。 这时,谢白曼看到映天出现在眼前,先是微微一惊,便一副关心的样子劝了叶芷菡几句。随后,她嫣然一笑,快步走到映天身边:“天龙大酒店一别,我们又见面了,好有缘啊!” 上次她在天龙大酒店遇到映天,从父亲那得知当时的一些情况,在吃惊映天的恐怖实力后,便有了靠近拉拢他的想法---一个有潜力且已有相当实力的家伙是可以为己所用的。 何况“江山多娇人多情,自古美女爱英雄”,她对这个潇洒俊朗的小英雄已有了些别样的感觉。 此时,谢白曼看见对面几人走了过来,知道事态再发展下去难以预料。她不是武者,无法断定双方的输赢。但她也是叶家中人,不希望因为发生冲突,而坏了叶家的计划---准确的说,是他父亲的计划。从内心里,她可不在乎这位芷菡妹妹的。 谢白曼外表柔弱妩媚,但心思却很多。而且,她对“防火防盗防闺蜜”这句话颇有感触,闺蜜有时防不胜防,夺其所爱而能找到一些平衡,她也很满足了。 在叶家身份不及这位芷菡小妹,各方面的资源享受、用度开支也难以比肩,谢白曼的心性已逐渐扭曲变形。 特别是看见“钢琴王子”映天出现后,她埋藏在心底的羡慕嫉妒恨在这个时候就如罂粟之花无情绽放。 钢琴王子,是此时谢白曼内心里对映天的评价。爱慕之心,在美妙琴音的熏陶下悄悄的滋养长大。 “墨辰哥,不要动气了,在公众场合可不要乱来。”谢白曼柔情媚态风情万种,嗲声地做着和事女。 接着,她腰身微微一扭,缓缓伸出纤纤玉指,轻轻地拉了下映天的衣角,小女生般低声羞涩道:“映天,你不要和他们置气。有我在,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话一说完,谢白曼就挺直身子站在映天面前,一副临危不惧、态度坚决的样子守护着他。 谢白曼可不相信与她一起来的几人会伤害自己,因为她柳娇花媚,有万人迷般柔美的身段,就有了满满自信。 这时,一阵劲风刮来,吹荡起谢白曼头上的缕缕青丝向后飘扬,携香含芳轻抚映天泛红的脸庞,也深深触发着他那微颤的心房。 “啊!”的一声惨叫,谢白曼柔软的身子向后倒下,嘴角已渗出鲜血。映天反应极快,迅速伸手拦腰抱住她。他抬头看向来势汹汹的四人,其中一人身上激荡着强烈的先天真气,他便是刚才肆无忌惮暴起发力的先天七层境界武者! 映天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顺手抓起桌上的一串五花肉,“呼”地一下用力掷去。 “喔”的一声闷哼,那先发制人的武者嘴里紧塞肉串,满口粘糊着滋滋油渍,而串肉的竹签似乎刺破了喉咙,痛得他满地打滚,含糊不清地阵阵悲鸣。 其他几名武者瞠目结舌,都惊讶惧怕得不敢上前一步。另一位先天九层境界武者迟疑了一下,恣睢无忌挥拳出击。 此时,映天只得抱紧谢白曼,双足用力一蹬,身子腾空而起作三百六十度回旋后,迅疾飘落至大厅内较为空旷的圆台旁。他要引开对手,避免误伤到方豆豆和叶芷菡。 刹那间,“猿世界”内传来食客们的阵阵惊呼声。圆台周围的人们慌张地四处逃散,到处都是杯碗瓢盘“哗啦啦”碰撞摔碎的声响。 周墨辰惊讶地看着映天轻松避开先天后期强者一击,将刚要骂出口的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先天九层武者正要乘势追击,映天伸出手掌一摆,厉声喝道:“不要过来!”随即又舒缓语气:“她受伤了,我不想惹事。”说完,就悄悄向方豆豆使眼色,示意他们快走。 方豆豆即刻明白过来,拉着叶芷菡的衣袖快速向门外跑去。叶芷菡几次回眸,担心地看向映天,生怕他遭遇不测。 在对面武者还拿不定主意的当口,映天看着方豆豆两人离开了“猿世界”,在确认没有人去堵截他们后,便松了一口气。 “你怕了吗?如果不想死,可以自断手脚了结此事!”先天九层武者认为他自己都可以拿下映天,更别说还有另外几人了。 “你就这么自信?唉怎么又是断手断脚的,有没有点新意?”映天以前和唐少良几人战斗时,就听到过类似的言语。 现在,再次受到同样的威胁,反而激起了他的战意,正欲还以颜色。但是,映天又担心怀里谢白曼的伤情,便不打算与这些喽啰们耽误时间。 他冷声道:“如果不怕死,那就跟来吧!”说完,就施展“云飞燕”,抱着谢白曼从身旁的窗户跳了下去。 先天九层武者正欲跃起追赶,他身后的周墨辰开口道:“别追了,先去叶家。” 周公子正憋着一肚子气,周美琴不是说叶选宏点头答应了他和叶芷菡的婚事吗?虽然叶家老家主还没有正式表态,但周美琴和谢管家等人都说得信誓旦旦,好像随时都可以让叶大小姐臣服于自己身下。不管怎样,他要去问个明白,还要向叶家施加些压力。 华灯溢彩夜未央,皎月洒辉情难怅。 高平区宽阔敞亮的滨江路上,一名清痩男子正怀抱着一位长发美女在奋力奔跑。俊逸高挑的身形一会儿沿江疾驰,一会儿在车流中腾挪闪移,搞得路边的众人惊诧莫名。 映天健步如飞地抱着脸色苍白的谢美女向高平区医院而去。他很担心谢白曼的伤势,也为她舍生忘死保护自己心怀感激。 他不停地埋怨自己,为没有保护好谢白曼而心痛无比。他边跑边嘀咕道,真是个傻姑娘啊,你怎么能用自己孱弱的身体去抵挡先天强者的威压之力? “映天……放我下来。”一道虚弱却柔媚之声飘入耳中,映天停下脚步,心疼地看着怀中的女子。 谢白曼缓缓张开双眸,情意浓浓燕声莺莺:“我没事,只是身子有些无力。”那温柔甜腻的声音,萦萦绕绕于耳边,让映天直觉如痴如醉。 莺音微吟天上声,嫣然一笑醉倾城。此时,映天即便不思量也自难忘了。 第五十四章 夜色浪漫 男人有时也是感性动物,在对日思暮想的梦中人突然出现,还能投之入怀,抱之以情时,便心神激荡如滔天骇浪,昏昏然不能自已了。 但映天还有几分清醒,没有彻底迷失自己。他怜爱地看着谢白曼,轻声道:“你嘴里都出血了,还说没事?我们先去医院。” 谢白曼微微一笑,观察着映天的神情,知道这傻小子已对她萌生情愫。她一把抱着映天的脖子,长长睫毛上下翻动,嗲声说道:“医院不用去了,你就抱我一辈子吧!”说完,一阵咯咯直笑。 映天唰的一下红透脸颊,难为情的不敢看谢白曼的眼睛,只得轻轻地将她放了下来。 谢白曼柔软的身子在映天的扶持下缓缓站立,仍暧昧地倚靠着他的肩膀。映天轻轻地吸了口气,那清新的空气里混杂着美人的体香,再一次让他心驰神往。 “夜晚的天空真美!我们去那个山坡上歇歇吧?”谢白曼感叹道。 “你还没有吃晚饭,我帮你叫一份来。”映天拿出手机拨通了方豆豆的电话。搁下手机,他扶着谢白曼向那个熟悉的山坡上慢慢走去。 弯弯的月牙还是那么皎洁明亮,银光铺洒在依偎坐着的两人身上,好似都穿上了情侣靓装。 这时,映天和谢白曼坐在坡顶的大岩石上。在他仔细检查过谢美女身上的伤势后,俩人的双手不知不觉间已十指紧扣。 他开始为谢白曼输送内力,助其恢复伤势和体力。此刻,映天心如止水,只为救助眼前的女子,完全没有丝毫亵渎之意。 在确认谢白曼身体无恙后,映天和她并肩而坐。此后,俩人一阵细语慢聊,款款情意默默漫溢。 谢白曼眨了眨那双迷人的美眸,浅浅笑道:“映天,想不到你那么优秀,还能弹得一手好听的钢琴曲。” “这也要感谢芷菡,她经常带我去声乐室,我才对钢琴有所了解。”映天不好意思地谦虚道。 谢白曼沉默了一会儿,就把话题叉开了去:“我以前怎么没能认识你,真感觉相见恨晚呢。”她可不想再提叶芷菡,更不想让她横亘阻碍在他们之间。 谢白曼朱唇微启:“映天,你以后就叫我白曼好吗?”此时的唐映天热血上涌,红着脸小声回道:“好的。” 谢白曼的柔荑软手慢慢伸了过来,轻轻地放在映天手背上,嗲声道:“我不漂亮吗?你都不叫我一声?我想听。” 此声一出如电流击触,映天周身的鸡皮疙瘩尽起兀突。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轻纱已破,何况情投意合,万般顾忌烟云过。 这时,映天打直了腰身,鼓足勇气,轻声地说道:“白曼,你很漂亮。”说完,便暗暗长呼一口气,感觉脸上隐隐发烫。 漫漫夜色中,四周都静悄悄地,偶尔传来几道蟋蟀唧唧的叫声,像极了它们按捺不住求偶心切的鸣啼。 谢白曼的一支白皙软手又与映天十指紧扣,一时情意浓浓,美眸迷蒙,柔弱无骨的身子缓缓倚靠在映天的大腿上,又慢慢倒在了他的怀里。 这时,谢仙子微翘小嘴,欲言又止般颤动着性感红唇。她躺在映天的怀中,仰面深情地望着他,微微娇笑间,长长睫毛下的大眼睛似乎都在倾诉着甜言蜜语。 唉,谢美女一阵阵的撩情逗弄,映天的心脏怦怦如小鹿跳动,他已然心醉魂迷满脑精chong。 凝眸一笑百媚生,万千粉黛无颜色。 此刻,映天全身热血沸腾,手臂紧紧地抱着谢白曼馨香绵软的身子,生怕她挣脱了般,满满的情之切切爱意浓浓。 而且,那绯红的樱桃小嘴离得这么近,还微微吞吐着诱人的芳香馥郁,他已经情不自禁,深情款款地缓缓低头,准备就此亲吻下去。 正在这时,只听“咳咳”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温馨宁静。两人慌张分开,各自又规规矩矩并肩而坐。 “饭来啰!”方豆豆不合时宜地跑了过来,手中还提着一大口袋食品。他虽然不好干涉映天的私人生活,但总觉得谢白曼不如叶芷菡。 为芷菡这个好朋友,他要两肋插刀。但为了不让映天沉迷于谢美女的温柔乡,他就要插映天“两刀”了。 方豆豆笑眯了双眼,很高兴自己来得恰到好处。 “白曼,过来吃饭,你很饿了吧?”映天尴尬一笑,站起身来,小声招呼着谢白曼。 谢美女脸色微红,缓缓地站了起来,轻轻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她看着方豆豆手中的食品袋,嫣然一笑:“这也太多了,我们一起吃吧。” “我们都吃饱了,再吃就撑死了。映天,是不是?”方豆豆忙着接过话道。 映天正要上前陪谢白曼用餐,但听豆豆这么一问,便不自然地说道:“是啊,我们之前已经吃得够多了。白曼,你慢慢吃吧。”说着,便将方豆豆拉到一旁,小声询问叶芷菡的情况。 方豆豆做出不满之态,瞪了他一眼,轻声道:“你还记得叶芷菡?我们一出来就打了个的士,她早就回家了。” 映天装着没看见般,“哦”了一声后就和豆豆悄声谈起今天发生的事情。 谢白曼摸了下肚子,这才感到饥肠辘辘。她将食袋展开,轻轻放在岩石上,借助皎洁的月光,细嚼慢咽优雅品尝。 过了一会儿,待谢白曼尽兴用食后,映天三人才走下山坡。 在公路边,映天先送走了豆豆,又拦下一辆的士车,与谢白曼紧拉着手,轻声细语叮嘱一番后,才依依不舍地将她送走。 这时,灯火通明的高平区叶家大院门外,两辆小轿车上走出一群威风凛凛的武者,为首那位的便是窝了一肚子火的周墨辰少爷。 周少爷在首都体育学院上学,是省城周家最为器重的后起之秀,也是一位天才武者。 在豪族门阀之中,本来就很注重门第观念,何况周墨辰认为自己还是受过京城高等教育的武者,更是高高在上,自诩不凡。 这类富家子弟从小就在蜜罐中长大,很少经历风吹雨打。周墨辰天资固然优秀,又在家族内尽享各种珍奇异宝、瑶草琪花,在不到三十岁就拥有先天前期境界的实力。 正因如此,此人一贯自私傲娇,却也色厉胆薄。 一进院门,周墨辰目不斜视,率领一帮武者浩浩荡荡走向别墅的一楼大厅。大院门口站立的武者早就认识他,都规矩地低头让行。 “哎哟,辰少爷这么快就回来了?不在外面多玩一会儿?”远远的,风流俊朗的谢林甫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谢管家,周美琴在吗?你们说的叶芷菡那件事变卦了?”周墨辰怒气冲冲地大声责问。 谢林甫愣了一下,想起叶芷菡早已出门未归,便无所顾忌地回应道:“辰少爷,你怎么这么说呢?你不相信我,难道不相信美……少夫人吗?” 第五十五章 叶家大院 周美琴原本是省城周家的大小姐,因为犯了家规,险被周家除名,遭到责罚后被赶出家门。她当时狼狈地跑到果城,正遇到顺风顺水、怜爱美色的叶选宏,便被后者收留下来,还续弦嫁入了叶家。 她是叶芷菡后妈,在婚后一年内生了儿子叶明杰。此妇颇有手腕,虚借省城周家的光环摇身一变,长成了叶家的一棵大树。 而且,她反手依托果城豪族叶家,使得省城本家在一定程度上饶其罪责,但最终难比以前,还是不怎么受周家人待见,连周墨辰这个以前的跟屁虫,都可以明目张胆直呼其名。 这时,别墅二层那间粉红色的大卧室里,一位心烦意乱的妙龄少女正倚靠在床头,仔细端详着胸前的玉坠项链,还不时地担忧心中的郎君。 正在此时,她听见外面说话的声音,便小心谨慎地隔着窗纱观察下面的情形。 楼下,周墨辰正怒声道:“叶芷菡都亲口否认她是我未婚妻了,你还说没有变卦?是你们骗我,还是她骗我?”说着,他的脸颊涨得通红,已经怒不可遏了。 谢林甫一时哑然,又跟着反应过来:“我们没有骗你,叶芷菡不懂事,你不要与她计较。你如果不信的话,我们可以去问少夫人。” “叶选宏今天必须给我说明白,叶家主也要表态。”周墨辰不依不饶,定要讨个说法。 “大少爷当然同意了,当时少夫人征求他的意见,我就在现场。”谢管家非常肯定地说道。 二楼落地窗旁的叶芷菡,将他们的谈话听得真真切切。她脑袋乱哄哄的,一双玉手力撑着窗沿,双眼已噙满泪水。 她全身如坠冰窟,雪白的牙齿交错磨砺,“咔咔”直响。房间内陡降的温度,都要将她眼帘处挂着的泪珠冻住了般寒彻透骨,令她看上去那么的凄惨悲戚、楚楚可怜。 “墨辰来了?”这时,从客厅里飘然而出的周美琴正喜笑颜开地招呼道。 风情万种的少妇千娇百媚、性感姣美。周美琴那妩媚双眸如秋水荡漾,盈盈脉脉撩人心房;修长玉颈之下,一片酥胸两处意境,如羊脂白玉让人垂涎欲滴。 周美琴上身红衣罩体,衬托得肌肤粉嫩白皙,魅力绝俗;下穿新潮紧身裤,feng臀美腿款款而至,令人心动神驰。 一时间,周墨辰都呆住了,如果眼前美人与他不是同父异母所生,他都会毫无顾忌地扑上前去,尽情蹂躏。 媚态万千的少夫人消散了他心中的怒火,不便再次发作。 这时,周美琴警惕地停在原地,纤白玉手在胸前微微摆动,像是在提醒他们什么。 谢林甫看惯了周美琴的手势,立即明白其含意,担心地抬头看向二楼,忙不迭地拉着周墨辰快步进入一楼客厅。 显然,周美琴知道叶芷菡早已回到家中。 叶家底楼的客厅轩敞明亮、富丽堂皇。踏着大理石台阶移步而上,映入眼帘的是厅内铺就的偌大一张名贵镶花缀金地毯,在蓬张耀眼的大吊灯下闪烁着金灿灿的光芒。 客厅的三面都摆放着名贵的宽大沙发,厅内四角还矗立着几尊精美的玉制雕像。目之所极,极尽奢华之致! 三人进入客厅内坐了下来,细品浅呷着女佣端上的醇香咖啡。这时,周美琴鬼鬼祟祟地低声道:“墨辰,叶芷菡可在上面呢。” “嗯?她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上去看看。”周墨辰急不可耐,想要起身上楼。 “你别急,她现在正是叛逆期,你这时候去找她会适得其反的。”周美琴找了个借口,一句话就让他打消了念头。 现在,叶家在芷菡的事上可还没有完全统一意见,芷菡的父亲叶选宏算是勉强点头同意了,但叶家主还没有明确表态。这需要慢慢做工作,也要花些时间促成好事。 谢林甫搭话道:“辰少爷,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稍稍耐心些,我们保证你会得偿所愿。” 周墨辰大叶芷菡十岁左右,他不管再怎么飞扬跋扈,有时还能听得进人话。果然,他思索一番后,垂头丧气道:“好吧,我过些时间再来看她。” 过了一会儿,周墨辰又说道:“她今天跟着一个小胖子和另一个叫……什么天的同学在一起。” “叫什么天?”谢林甫和周美琴同时嘀咕道,一时想不起来他说的这个人。 半晌后,谢林甫好像记起了什么,看向周美琴的眼睛里都闪着光彩,他连珠炮似的说道:“是映天,唐家湾那个唐映天!上次在天龙大酒店时就听白曼说过,他是叶芷菡的同学。” 接着,他深情款款地向周美琴问道:“几年前,他不是还救过明杰吗?” 周美琴盯了他一眼,干咳一声后惊讶地说道:“原来是他!怎么又说到天龙大酒店去了?” 谢林甫立即收敛自己的情绪,瞟了眼周墨辰后,就将天龙大酒店发生的事情说与两人听。原来,在谢管家离开酒店后,是他打电话通知了南宫家,才有了后面南宫家武者去警察局的事。 “什么映天?”一道柔美的声音传来,谢白曼已经步入客厅。在她看到周墨辰在场时,双眼露出复杂的神色。 谢林甫站起身,连忙低声道:“小声点!”说着,便将她拉到自己的身旁坐下,小声地对她说着什么。 谢白曼听了父亲的话,微微地点了点头。稍后,她妩媚地看了眼周墨辰,就向周美琴轻声道:“琴姨,叶芷菡那个同学是唐映天,他可不喜欢芷菡。” 在此之前,谢白曼一直想攀附省城豪族周家,并对周墨辰百般讨好。辰少爷却没有将这位管家之女看上眼,只是偶尔和她悄悄撩拨玩笑一番,仅想和美人儿解解闷罢了。 谢白曼虽然常常虚荣心作祟,一心想傍大款攀世家,但她还是坚决地守护住了自己的底线,不仅是处女之身还未尝初吻呢。 她不是要守身如玉,而是要在以后嫁入豪门时拥有本钱,取得高贵的身份地位而不被贬低轻视。 这位颇具心思的谢美女在遇到映天后暗生情愫,虽然只有那么一些念头,但此时还是委婉地向三人解释映天和芷菡的关系。她不想让周家对上映天,砍掉她以后可能要倚重的大树。 对于谢白曼来说,爱情只是调味品,怎么比得上一生的荣华富贵来得实惠。映天能让她过上穿金戴银的豪族生活吗?从长远看,他只是一种可能。“备胎”就是这种可能性的滋生品,于情于理她都不会轻易放弃。 第五十六章 诱饵 这时,谢管家轻轻地推了推女儿,说道:“这么晚了,你快回房睡觉。”他想打法她走,再和周家两人商量事情。 谢白曼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就向门外走去。她和父亲虽然也住在叶家大院中,但只是住在别墅旁的一栋三层小楼房里,与其它几名先天后期武者共享公寓。 谢管家见女儿离开后,便与周家二人嘀嘀咕咕起来。 在走到那栋小楼房下时,谢白曼停住了脚步。她想看望一下叶芷菡,毕竟是从小到大的闺蜜,去做做样子也是应该的。 当她再次经过客厅外的百叶窗前时,遽然听到周墨辰的声音:“可以叫谢白曼去引他出来,毕竟他们两人也认识。” 谢白曼有些好奇,怎么就谈到自己了?她秀眉微蹙,便想听个究竟。 百叶窗前,她越听越震惊。原来,他们想让自己去引诱唐映天出来,而要设伏捉拿他的居然是南宫家的人! 实际上,谢白曼不知道的是,在映天从车轮下救出小公子叶明杰时,周美琴就对当时身手不凡的小英雄产生了怀疑。最终,在周美琴与谢林甫等人查明了映天的身份后,就时不时地偷偷关注他。 既然谢林甫和南宫家关系匪浅,他就要对下唐湾那位宗师高手的后人用些心思。在天龙大酒店,十几岁的小子展现出的惊人天赋和强大实力让他倍感震惊。 为了获得果城第一世家的支持,达到他自己的目的,谢林甫就将映天的实情报给了南宫家人。 其实,在唐书文出事时,南宫家对他家里的情况是了解的。当时,他们只知道春荷四人都是非武者的普通人。所以,高傲的南宫家人对这个家庭完全不屑一顾。 何况,炎国和武盟对普通人的保护有明规实律的,他们也不想捉虱子上头---自寻烦恼。 在映天弱小时,谢林甫毫不心急;待变得强大了,谢周俩人的“养猪计划”才得以成功。 既然把猪养肥了才有肉吃,那么他们才甘心等待,将原本价值不大的消息转变为立功的机会。何况,目前的唐映天完全还在可控之中,并没有变成一头吃人的老虎。 谢林甫的这份心思就不是上唐湾小子唐少良可比的,不然的话,身为南宫家下属雷霸武道馆的天才,唐少良断不会将这样的功劳双手奉予谢管家。 几年前,在南宫家副家主的悄然干涉下,武道馆曾经责令唐少良等武者,不要再去招惹还是中学生的唐映天。诸如此类的事情,都是源自他们暗地里实施的“养猪计划”。 现在机会来了,南宫家为防患于未然而打算采取行动。为什么要生擒唐映天而不是直接抹杀,诡计多端的谢管家也迷惑不解。 百叶窗外,谢白曼努力地屏息凝气,悄悄地偷听客厅内三人进一步的谈话。 隐隐约约,她好像还听到什么宗师后期武者的内容。谢白曼以前似乎听父亲讲过,果城最强的武者好像只有宗师中期境界吧。 而且,那还是南宫家的高强武者,可没听过有宗师后期境界高手的啊! 当然,这位宗师后期境界强者就是唐书文。这时,谢周两人好像已经答应了周墨辰的提议,让她去当这个诱饵! 谢白曼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他们商量的计策关系到南宫家和叶家,而且也有代表省城周家的周墨辰加入,她是断然不会冒险去给映天通风报信的。 想到这里,谢白曼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不能去做这个诱饵,要做也得让叶芷菡去做。 她可不能被人利用,这样做的结果是既要失去映天这个超级备胎,还可能成为他的仇人。叶芷菡去的话,就最好不过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就是谢白曼想要看到的结果。叶芷菡如果去做这件事的话,于情于利,都对自己有好处。 谢白曼拿定主意后,便假装没事儿一样,大张旗鼓地迈着步伐从客厅门前走过。她走路的声音自然引起客厅内三人的注意。 “白曼,你来一下。” 谢林甫抬手招呼她进去,板着脸责怪道:“你在偷听我们谈话?” “没有啊,我才打这路过,想去看一下芷菡。”谢白曼脸不红心不跳,理直气壮地说道。 周美琴圆场道:“白曼,你来都来了,就坐下来听听。”接着,她轻轻地拉了下谢白曼,让她坐在自己的身旁。 谢林甫看了看女儿,就将刚才商量的事简单地说给她听,却没有讲做此事的目的,只是说为了让叶芷菡不再受唐映天的蛊惑,要将他们两人拆散。 话说得冠冕堂皇,表面上是为了叶芷菡,为了叶家的未来,实际上是为了父亲透露过一点信息的“养猪计划”。谢白曼俯首聆听,暗自觉得好笑。 最后,谢林甫有些不情愿地说道:“白曼,你最近几天找个机会将唐映天带到白塔下面,时间嘛……” 没等父亲说完,谢白曼抢过话头道:“我去不合适,我们又不是很熟悉,他不会听我的。”她转头看了一眼周墨辰,又说:“我认为,叶芷菡去最合适……” “不行!她怎么能去?这样搞,不是在给他们创造机会吗?”周墨辰斩钉截铁否定道。他既然认定了叶芷菡是未婚妻,便不能让她和别的男人见面,何况他们三人刚才商定的时间还是晚上。 绿帽子他不能戴,即便是莫须有的都不行!未婚妻与其他男人有瓜葛的事情如果传出去,他这个省城周家少爷的脸都会丢尽了。 叶芷菡是否有危险倒不是周墨辰真正关心的事情,他竭力反对她去,只不过是想维护自己的面子和声誉。 谢白曼一点也不慌张,微微一笑,戏谑道:“辰少爷不要着急嘛,你仔细听我解释就是。” 接着,她低声道:“叶芷菡是唐映天要好的同学,他绝对相信芷菡,我保证唐映天不会对她不利,并且芷菡引他出来一定会成功。” 周墨辰有些生气了,食指摸了摸鹰钩鼻,自己的未婚妻和那小子关系好?而且那个唐映天不比自己差,论长相他都自愧不如,更别说武道实力了,何况那小子还能弹得一手好钢琴! 周墨辰心中的妒火熊熊燃烧,脸色不停变幻,直直地盯着谢管家,好像神采英拔的谢林甫就是情敌唐映天一样,让他有一种想要出手的冲动。 “辰少爷,你怎么了?” 谢林甫看着他怪异的表情,满脸愕然。周美琴也担心地盯着他,生怕他乱来。 谢白曼却是心花怒放,你恨吧,恨死那个叶芷菡,说不定我还能渔人得利进入周家呢。想到这里,她决定再添一把火。不然的话,这位豪族世子还要把自己当诱饵使。 谢白曼隐晦地轻笑了一声,又徐徐道来:“之前我说过,唐映天虽然只把叶芷菡当朋友看待,但芷菡……却对他……” 她欲言又止地看了眼周墨辰,心中暗自冷笑。吊味口的事她没少做,已然娴熟至极。 第五十七章 阴谋诡计 果然,周墨辰脸色铁青,猛地站起身来,正要暴起怒吼。谢林甫嚯的一下站了起来,凭着先天后期的实力以内力压制,让他很快消停安静。 周墨辰猛地惊醒过来,半晌后才平复了心绪。他瞪了一眼谢管家后,忙不迭地恨恨道:“叶芷菡对那小子怎样?” 辰少爷在乎叶芷菡,倒是周美琴喜闻乐见的。她想方设法让叶大小姐嫁到省城周家,主要是对自己有莫大好处。因为,她巴望着借此重回周家,重享恩宠呢。 但是,此时的周美琴也担心谢白曼把事情做过了头。如果让小心眼的辰少爷就此记恨起叶芷菡,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她不停地向这位小妖精眨着眼睛,想让她消停一下。 谢白曼忍不住抿嘴一笑,对周墨辰说道:“芷菡可是喜欢唐映天的,所以想个法子叫她去,她一定会去。她如果去了的话,后面的事情一旦成功,你说唐映天会怎么对待她?” 谢白曼是了解叶芷菡的,她如同一张白纸,丝毫不会掩饰自己。今天在“猿世界”,叶芷菡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神就出卖了她。谢白曼断定叶芷菡已对唐映天浓情蜜意,不能自拔了。 谢管家和周美琴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好,就这么办。” 接着,周美琴对辰少爷媚眼一闪,笑脸相劝:“叶芷菡这么一去,不是误会也是误会了,其结果就是和那小子直接产生矛盾。以后两人不再是同学和朋友,只能是仇人了。”说完,还扭了下蛇腰,咯咯直笑。 周墨辰仍是气得吹胡子瞪眼,他看了着面前搔首弄姿的两个女人,冷冷地低声道:“骚货!”他都不确定自己在骂谁,反正已经火冒三丈了。 几天之后的高平叶家,在周美琴和谢管家的轮番游说,并拿出一本玄级功法书的情况下,叶芷菡的爷爷,即叶氏家族目前的家主,已同意将嫡亲孙女嫁与省城周家。 这本功法书是长枪类的秘籍,是周墨辰回京前献出来的,也是他为说服叶老家主的一份赠礼。 要知道叶家的玄级功法也仅有四本而已,可想而知,这本玄级中品功法书对叶家主的诱惑还是很大的。 而且,能与省城周家进一步联姻,对叶家的好处确实多多。为了叶家的未来,疼爱孙女的叶老爷子最终下定决心忍痛割爱了。 人往高处走,水向低处流。门当户对观念强烈的叶老爷子也不会让自己的孙女与一位贫困农家的小子有任何瓜葛。 “大少爷,虽然唐映天以前救过明杰,但都过了好几年,何况我们还帮过忙、捐过钱,你就不要太在意这个事情了。”一楼的客厅里,谢管家正竭力说服还有些犹豫的叶选宏。 他要使这位大少爷打消一切顾虑,配合他们诱使唐映天入瓮,扫清所有障碍,争取南宫家的支持,完成他们的最终计划。 叶选宏是个善于经商和管理的青年才俊,他可不是武者。在炎国的众多家族和政fu部门中,一般情况下都是普通人在担任家主或负责人。 武者往往不善于管理经营,他们的心思基本上都用在习武修炼和比拼搏斗上,而不屑于社会生活中的繁杂琐事。 武者的世界是众多普通人向往,甚至竭尽全力想要加入的。因为,能淬体成为武者不仅战斗能力强、社会地位高和财物收入丰厚,而且还寿命悠长,能普通人所不能,处处还独享尊崇。 但是,这个世间中的武者毕竟是少数。就拿有10亿多人的炎国来说,武者总人数为15万人左右,即1万多人中才能出现一位武者!由此可见,武者的确是万里挑一的稀罕人群。 更别说人数极少且实力恐怖的大宗师了,那些都是金字塔尖上的人物,是受千万人景仰、高不可攀的存在! 武者想要突破进阶,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修炼。而且,还要经常参与比拼搏斗,以此夯实武道根基、获取修炼的领悟力和战斗的经验值。 即便如此,只有极少数武者才能参悟突破高阶武者的境界,成为那金字塔尖上的人物。 既然要夜以继日的修炼和战斗,就要花费很多的时间。所以,一般情况下,武者用在学习文化和专业知识上的时间就很少,他们的学识水平相对不足,难比专业性强或博学多才的知识精英,就无法在管理和经营等方面占得优势。 儒雅多专的叶选宏就是普通人中的佼佼者,他也是老家主看重的叶家未来继承人。 这时,叶选宏向妻子问道:“美琴,你在唐映天救明杰的时候就觉得他值得招纳培养,现在怎么不这么想了?而且,我们叶家还要出手对付他?南宫家虽然强大,但我们也不是可以随便揉捏的软柿子。” 原来,周美琴长期以来对叶家人说的要招揽唐映天,只不过是她和谢林甫的借口,实际上是他们借用叶家这个平台在悄悄施行“养猪计划”。 “此一时彼一时嘛,芷菡的前途和幸福重要,还是一个小武者重要?况且,你想让女儿一直与这穷小子纠缠不清吗?何况,我们又不是臣服南宫家,多一方强大的朋友难道不好吗?”周美琴娇媚地瞪了他一眼,心想猪都养肥了,哪有不忍心宰杀的道理? “好吧,但我怎么向芷菡开口?凭她几句话,唐映天能来吗?何况又是在晚上。”叶选宏本来不愿做这种阴诡之事,但为了女儿能嫁个好人家,也为了自己能坐上家主的位置,他选择了妥协。 周美琴撇了一下嘴,朱唇微启道:“选宏,晚上正好啊!就叫芷菡约他出来,说你想见他不就得了。何况是女孩子主动相约,我想没哪个男生会拒绝的。”她莞尔一笑,偷偷看了眼谢林甫,脸颊顿现红晕。 谢管家注意周美琴风骚的样儿,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有些不自然地解释道:“大少爷,你忘了白塔下正是平常武者接受传承、举行仪式的灵气之地?何况,辰少爷不是送了一本功法书吗?我们叶家没人用长枪,正好可以利用上。有了这本功法,芷菡也不会怀疑你的用意。” 谢林甫说到这本长枪功法书时,眼睛里闪烁着一道道复杂的神色,周美琴也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要知道,这本功法书可是和他们有很深渊源的。哪知道多年后,此功法书又返回到果城叶家! 不过,关于这本长枪功法书的一系列秘辛之事,包括叶选宏在内的叶家人都不知情。甚至,周家少爷周墨辰都不了解它的来历。 “就是那本玄级中品的武技?老爷子肯拿出来吗?”叶选宏疑惑道。 周美琴故作娇嗔地瞪了他一眼,柔声道:“你这么聪明还拿不出主意了?”说完,媚眼迷蒙微微一笑,顺势张开柔荑软手环抱住叶选宏。喂你一颗糖,还怕拿不下你? 旁边的谢林甫一阵口干舌燥,妒火中烧。 第五十八章 天龙破 叶选宏爱怜地看着周美琴,轻轻地点了下头。作为未来的家主,他弄一本功法书应该不难。即使这部功法被映天占为己有,他也不后悔。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用一本叶家暂时用不着的玄级功法武技,去换女儿的幸福和自己的前途,他觉得稳赚不亏。 三人商量定夺,当叶选宏向楼上的女儿房间走去时,周美琴和谢林甫相视一笑,总算通过配合默契,大功告成。 这一天是父亲节,映天三兄妹在衣冠塚前跪下磕头后,开始练起功来。 昨天,映天去梁家为寒冰寻求长枪类功法书,但没能成功。梁家武者普遍使棍用刀,很多年都没有长枪功法的武技秘藏了。 寒冰听说没能取得他想要的功法书,这两天心情不佳,练功都提不起劲。 映天见小弟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感觉有些苦恼和无奈。不过他想,去省城上大学后,应该有机会寻得长枪功法书吧。 这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映天走到那块青石板旁,拿起手机就听到芷菡柔美的声音:“映天,今天晚上……有空吗?我爸……想见你。” 叶家二楼粉红色的大卧室里,坐在窗前的叶芷菡脸上红扑扑的,正羞涩地和映天通着电话。 父亲要亲自见他,应该是个好兆头吧?他知道我们两情相悦,想要帮助我们拒绝省城周家吗? 芷菡纯洁善良的心里尽是想着美好的事情,因为父亲一直以来的疼爱,让她不可能有半点棒打鸳鸯的想法。周墨辰那个坏蛋确实不可信,他就是诋毁父亲的跳梁小丑。 叶芷菡一边想着心事,一边轻咬着嘴唇,脸上的笑容如暖春里的桃花般欣然绽放。 这时,映天却有点纳闷。他小心地问道:“芷菡,我有空。你父亲找我有什么事吗?” 芷菡心花怒放,欢快地说道:“我爸还有一部功法书要送给你,叫你晚上九点钟到白塔山来。” 映天想了一下,父亲以前给他说过,白塔之地对武者而言就是神圣的地方,在那里转送功法书倒是无可厚非。 他不再多想,对于芷菡,那是无条件信任的。接着,他好奇地问道:“芷菡,你知道是什么功法书吗?” “我看看……还好我记了的呢。”芷菡一边说,一边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本。 同时,映天的手机里传来“哗啦哗啦”翻动纸张的声音。不一会儿,他听见芷菡说道:“一部名字叫《天龙破》的枪法书,听我爸说好像是玄级中品的呢。” 映天喜出望外,兴奋得差点没有跳起来。接着,他情不自禁地在手机上“呗!”的亲了一下。 哈哈,瞌睡来了都有人送枕头。如果芷菡这时在自己面前的话,他都会热情地拥抱她一下。 在电话的另一头,芷菡已经陶醉于映天隔空的亲吻中,登时霞飞双颊,心驰神往了。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白塔山上游玩的旅客已寥寥无几。 这时,只听山下“吱吱!”几道刹车声响后,十来名武者急匆匆地向山上跑去。 又一下“哗啦!”打开车门的声音,只见一名留着络腮胡的武者霸气十足地走下车来。这位赫然为宗师二层中期境界的强者,在两位先天后期武者的簇拥下慢步拾阶而上。 南宫家为了擒拿映天,可谓煞费苦心。不一会儿,在武者们的强力清场下,白塔四周一公里范围内已无人可寻。就连那些南宫家武者们都隐藏了身影,全都销声匿迹。 又过了半晌,在蒙蒙夜色中,一个略显单薄的身影出现在山腰上,手里还摆弄着一根长笛。他轻快的脚步伴随着哼唱低吟,正往白塔的方向快步走去。 这时,巍巍白塔之下一位发丝飘逸,脸色红润的少女亭亭玉立。在离她身后不远处,一辆标致商务车内坐着一对年轻夫妇,他们正窃窃私语,耐心等待。 “芷菡,你等久了。”叶芷菡闻声转过头去,只见映天已站在了自己面前。 “没……我也刚到一会儿。”夜色之中,叶芷菡又如小姑娘般,略显羞涩。静谧黑夜男女约会,情意绵绵四目相对,她怎能不心潮涌动,忸怩害羞? 这个时候,映天的心思却没有和芷菡同处一个频道上。他忐忑地问道:“你父亲呢?” “他们在车里,我去叫他过来。”芷菡说着,就将手中的《天龙破》递给了映天:“这是我爸送你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映天伸手接过《天龙破》,感激地说道:“芷菡,谢谢你爸,也谢谢你。” 芷菡不好意思地小声道:“没什么,只要对你有用就好。你等着,我马上去叫我爸过来。”说着,就高兴地向商务车小跑过去。 其实,叶选宏之前远远地看见唐映天到来,完全可以不拿出那本玄级功法书。但他觉得此事亏欠了唐映天,并心怀愧疚,意欲赎罪。所以,他先将功法书递给了芷菡,想借女儿的手表示忏悔。 映天看着手中的《天龙破》,仿佛看见了寒冰的笑脸,便将它小心地揣入了怀中。 这时,他突然听见车子发动的声音,似乎还夹杂着芷菡悲戚的哭闹声。他心头猛的一紧,正欲拔腿冲向前去。 悉悉索索一阵声响传来,映天发现自己瞬间被七八名武者包围。“小子,我们又见面了。”不远处,络腮胡带领几位武者走了过来。 映天定睛一看,有些明白了目前的状况。他顺手抽出钢笛,冷笑道:“呵呵,原来是南宫家的人。还真看得起我,来了这么多狗腿子。”他当然认得这位络腮胡就是当初在黑市拳场袭击过他的宗师。 络腮胡轻蔑一笑道:“臭小子,今天你乖乖跟我回去,那便饶你不死。” 周围众人看着被围的只是个才踏入先天后期的小子,都有些失望和迷糊了。 对于这样的家伙,家主有必要派这么多人来吗?而且还是由南宫桀亲自带队,真是杀鸡用牛刀---小题大做。这时候,他们一个个没有了刚才的劲头,撇着嘴满脸不屑地指指点点。 映天面色沉稳,打起精神谨慎应敌。他快速环视了一下四周,弄清楚除了络腮胡这位宗师高手外,其它都是先天中后期,乃至巅峰的武者。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映天虽然心里有了些底,但面对络腮胡他感觉没什么胜算,似乎逃命都有些困难。事以至此,只能以命相搏了。 第五十九章 背水一战 宁可站着死,决不跪着生虽然是一个男人,更是一位武者坚定的心声和信念,是毫无畏惧勇往直前的伟大情怀。 但是,映天也信奉“拿得起是实力,放得下是智慧”这句名言,它和孙子兵法败战计中的走为上计如出一辙。这句话,也如他在打黑拳而遭遇南宫家武者时,能够无心理负担地可战可逃。 至始至终,映天都认为这两句话并不矛盾。它们是在不同环境和形势下提出来的,即执行两种意见的前提不同而已。 就如现在,他明知打不过络腮胡武者,也没办法逃命时,那就只有背水一战,以死明志。 又如剑客狭路相逢,只有亮剑相向生死以搏,才能冲破心中桎梏消除心魔,也才能以承载剑上之勇气和意志,突破自我而达到更高境界,最终实现以武证道。 这些,都是一个人的理想和信念在支撑着自己不停壮大,在鼓励着自己不断勃发,也在验证着力量的源泉是来自心灵深处那一朵绽放的白莲花。 这,也是人和动物的本质区别。如果一个人没有理想和信念,就如一头灵智未开的动物一样,只懂得趋利避害,不知道在坚守本心的前提下,既可审时度势,还可英勇搏杀。 现在,映天对萦绕脑海中那句“杀人无限,行事有界。不违本心,方得大成”的金口木舌之语有了进一步认识。 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一位刀口舔血的武者,只要坚持本心,在需要付出生命时,自可虽千万人吾往矣,实施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之壮举;在需要以大局利益为长远计时,也可隐忍不发,实行保存自己比消灭敌人更重要的智慧之举。 这时,面对南宫家武者,面对络腮胡宗师强者,映天凛然不屈,毅然道:“回去?回哪去?”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快速地在钢笛头处扭动了几下,悄然安装了一个锃亮尖锐的锥形钢制笛尖---那是宽叔送给他的,专门为钢笛量身打造的玩意儿。 络腮胡戏谑道:“哈哈,当然是回南宫家。难道,你还有机会回自己的家?你从还是不从?” “呵呵,我又不是南宫家的祖宗,你们派这么多人来请我?要我从?我手中的玩意儿都不从!”映天临危不惧,还逮着机会讥讽一番。 周围的南宫家武者顿时间火冒三丈,一个个杀气腾腾叫嚷起来:“真是不知死活,把这小子宰了!” 络腮胡却不为所动,鄙视地看着这个逞口舌之快的小子,漫不经心道:“反正你也是个死人了,那就让你死个明白。你老子留给你们的东西在哪里?交出来!” 映天神色一凝,瞬间确认了南宫家就是戕害父亲的罪魁祸首。但父亲除了留给他们的《洪陵剑法》,并没有其它东西。 南宫家的人难道连这本玄级功法书也要抢吗?父亲的东西,怎么会便宜了这些狗东西! 映天一想到父亲,刹那间横眉怒目,双眼通红。他环视着周围十几位南宫家武者,一股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战斗意志瞬间暴发,随即大吼一声,杀将出去。 周围武者刚才还指指点点地调侃映天,这时却见他浑身先天真气激荡环绕,一种极致威压瞬时在方圆二十多米范围内恐怖袭来,顿时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映天全力施展《洪陵剑法》第六招“川流不息”,身体腾空而起如燕翻飞,笛尖裹带汩汩纯白真气,凌厉剑气如百川横流,全力劲发扫荡而出。 只听阵阵惨叫声起,四五名武者便伏倒在地动弹不得。其他武者见状,一阵迟疑,一时惧怕,都不敢上前。 络腮胡须发皆张,又惊又怒。他大叫一声:“快上!宰了他!”接着,几名先天后期武者一哄而上,“嗷嗷”叫着冲了过来。 映天挺直笛身,爆射而出。身形快速闪挪穿插于众武者之间,《燕掠云飞卷》各式尽皆施展;持笛撩刺极力横扫之际,《洪陵剑法》各招狠辣猛击。 一时间,此战场内真气肆虐、飞沙走石;昏暗之处人影绰绰,往返穿梭。“叮叮当当”的兵戈撞击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其间,还不时地传出“噗嗤”洞穿身体的声响和频频发出的惨叫声。 近半个时辰后,络腮胡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此时,地上横七竖八躺着近十名南宫家的武者。他后悔莫及,心里都滴着血。 就在他要举手再次发令的当口,只听“噗!”的一声,映天的笛身又穿透了一名先天武者的胸窝。 映天看着直挺挺倒地的这具尸体,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紧握钢笛,双眼充满血丝,目光森寒凌厉。虽然第一次杀人,他却毫不手软;第一次面对鲜血横流和狰狞的尸骨,他面不改色。 这时,映天站直了身子,面容冷峻、目光如炬。他吐出一口浊气,长笛斜下紧握,笛身上的血液顺着笛尖“滴答”滚落。 一阵凉风吹来,映天身上宽松的衣服猎猎声响,头上凌乱的发丝随风飘扬,视死如归的凜然杀意天地同殇。 不远处的络腮胡没有了先前轻视的目光,脸上露出惊异之色。他嘀咕道:“这小子必须灭杀,不然成长起来后患无穷。” 这时,他身旁仅有的几名武者身子颤抖着,像看怪物一样盯着映天,生怕他再次暴起发难。 络腮胡看了眼身旁几人,摇了摇头,也不想冒险再让先天武者出击了,还是自己去应对这个小妖孽吧! 武者在气势上输于对手,就输了对敌的底气。武者遇险明知不敌,也要临危不惧誓死面对。 若得青锋三尺剑,醉罢斩天落长虹---这是何等的豪奢放逸,又是何等的凛然快意!这,才是一个武者应有的大无畏精神。 这时,络腮胡眼中的小妖孽就是如此无所畏惧,如山似岭般撼天动地,让人未战已先怯。 但络腮胡毕竟是宗师二层中期境界的武者,定力和胆识岂是身旁的一伙跟班可比。他跨前一步,恶狠狠地说道:“小子,虽然你心性不错,但米粒之珠难放光辉。你再不顺我意,就只能找死!” 映天看向他的眼里只有仇恨,没有屈服。他一声暴喝:“顺你妈!老子就是死也叫你活不好。”话音未了,笛身一抖,直直地向前奋力刺出。 络腮胡见映天一副宁可玉碎不能瓦全的骇人模样,一惊之下运转丹田,纯白先天真气汩汩荡荡喷薄而出,双手化掌于胸前快速环绕一圈后,一招“丹凤朝阳”猛然向前推去。 映天只觉一股澎湃力道迎面袭来,让他一阵颤栗,使他感到窒息,完全不可抵挡! 六阳掌?映天对这掌法似曾相识。在这须臾之间,他非常惊讶六阳掌在宗师强者的施展之下竟然会如此厉害! 第六十章 一击必杀 在这骇人威力的笼罩之下,映天已无从躲避。他瞬间激荡全身真气,施展“川流不息”的招数,用撩式剑法使笛,以守化攻竭力格挡。 “嘭!”的一道巨声,映天的身形被击飞猛退,狠狠地撞在一根树杆上。“咔嚓!”一下,碗口粗的树杆应声折断。 映天“噗”的一下口吐鲜血,身体坠落瘫坐在地上,左手艰难支撑地面,眼睛死死地盯着慢慢走向自己的络腮胡。 以映天的真实战力,还不至于连此人一招都不可抵挡。只因为之前搏杀时的大量消耗,以及与宗师战斗毫无经验,才导致一击即溃,惨败吐血。 这时,映天左手猛地向下力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啊……”他一声怒吼长啸,赤红着双眼,激发调动全身的每一块肌肉和骨骼,准备迎接更强烈的攻击。 此刻,久不出现的桀桀笑声再次森然响起,如九幽地狱中的悲鸣在映天的脑海里往复回荡;而那洪钟大吕般正大、高妙的声音从脑际直上冲顶,似乎一下子到达塔尖之上,萦萦绕绕经久不息。 这两类声音向来只有映天能听见,其他人毫无察觉。虽然出现的频率好像越来越少,但每次发声的时间都是在他历经磨难之时,不管是武道修炼还是生死搏杀的当口,都或多或少地在改变着映天的身体和意识。 紧接着,夜空中一道亮丽的闪电“咔嚓!”直击而下,将黑夜照耀得亮如白昼。闪电端端地打在白塔顶上,噼里啪啦冒出大量的火花。 映天暴起吼叫的声音和闪电华丽的突现,把络腮胡们吓了一大跳,都被惊骇得呆若木鸡。 这时,映天好像还听到胸口有“咕咕”的声响。接着,他感到似乎有两股丝丝气息在体内快速游离,浸润着血肉和骨骼,还涤荡至身上的每一处穴道和经脉。 这不是自己境界或肉身突破时的感觉吗?而且,体内还有那种熟悉的酥ma之感。难道这时触动了气机,将要突破了? 映天当然不知道那丝丝紫色和黑色的气体,是由体内塔灵引导而出。闪电异象之下,白塔的灵气触发了塔灵进一步苏醒,带动着两种气体游离周身。 以前,每每映天濒临绝境时,那紫气和黑气受他体内物什和两种奇异之声的影响被动导出;现在,与那物什属性相附的塔灵逐步进化,变得越来越凝实可见,而且能主动激发引导两种气体溢出,浸润着全身的每个部分。 目前,塔灵虽未彻底觉醒,也没有完全实质化,但它的蜕变已慢慢影响到映天的诸多方面,似在助其成长,越变越强。 络腮胡很快定下神来,冲映天叫道:“小杂碎,别他妈装神弄鬼。受死吧!”他不想再耽搁时间,此刻就要趁他病要他命,欲一击必杀,以免夜长梦多。 紧跟着,络腮胡纵身跃起,以一招“阳戈挥日”向映天猛然攻击,股股掌力如排山倒海般横推直去。 映天的先天罡衣暴起,却哪里受得了络腮胡全力一击,只听“啊!”的一声,他的身体如坠落的雄鹰径直向白塔山下飞去。 “快!你们下山去寻找,把尸体弄回来。”络腮胡右手一挥,他身后的武者齐刷刷地向山下狂奔。 与此同时,山腰处的一道黑影也疾步飞驰而去。 绸都区涪江路,果城中心医院急诊室门外,一辆黑色商务车的车门“哗啦!”一下猛地打开,叶选宏抱着全身冰冷的女儿向急诊室快步跑去。 他心急火燎地大声呼唤着医生,已将脸色阴冷、步伐平稳的周美琴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急诊室门蓦地打开,一群医生和护士推着行动病床快速迎面赶来。 这时,叶选宏急得满头大汗,快步流星跑上前,轻轻将叶芷菡放在行动病床上,不停地向医生说明女儿的身体状况。 “好了,你别说了。”一名中年女医生朝他摆了摆手,推着行动病床进入了急诊室。叶选宏正要跟上前去,房门却“啪!”的一下关闭,差点撞上他高高的鼻梁。 他低着头,从西服口袋中掏出一张雪白手绢不停地擦拭着汗水,喃喃自语道:“芷菡怎么了?这是什么病?” 叶选宏转过头来,看着走到面前的周美琴,急道:“美琴,你联系一下张院长,麻烦他来一下。” “好。”周美琴拿出精美外饰的翻盖手机,柔声地与张院长通着电话。 中心医院张院长是叶选宏的高中同学,在叶家的大力帮助下,他终于在一年前坐上了院长的位置。所以,他对这位世家哥们很是上心。这不,一会儿时间他就赶了过来。 “选宏,你找我有什么急事?”张院长看他着急的样子,猜想事态可能有些严重。 “我女儿,她……”叶选宏一阵噼里啪啦放鞭炮般,将芷菡的病情快速地说了出来。 这时,急诊室的门又打开了,刚才那名女医生神色复杂地快步走了出来。她正要向叶先宏开口说话,突然看见张院长在场,就略显紧张地疑惑道:“院长,你来了?” 张院长随即解释道:“这位叶先生是我的同学,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女医生顿了一下,直截了当地说道:“叶先生,你女儿病情特殊,实为罕见。我们建议将她送到西华医院去。” 西华医院就是西华医大的附属医院,是省内各方面配置最好、医疗水平最高的医院。而且,它也是炎国内实力最强的综合性医院之一。 张院长有些不满意了,严肃地问道:“你把陈博士请过来。” “陈博士在里面,就是他建议转到西华医院的。”女医生红着脸说道,有些胆怯地看了下张院长。 “就这么办吧,麻烦你帮忙安排辆车。”叶选宏也不想让张院长为难,还不忘补充一句:“多带几名水平高的医护人员吧。” 张院长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这就去办。”说完,他就向急诊室里快步走去。 不一会儿,一辆救护车就“滴嘟”鸣叫着开了过来。 在医护人员推着双目紧闭、全身冰冷的叶芷菡上车后,张院长小跑过来,安慰道:“选宏,你放心,我安排陈博士亲自陪同到省城。另外,你们家谁去?” “我去。”叶选宏不容置疑地说道。接着,他转过头道:“美琴,我不会在省城呆太久,你要尽快安排雪儿和白曼到西华医院陪护。”雪儿是叶家二十岁左右的女佣,比叶芷菡大三岁多。 这时,周美琴露出一副伤心难舍的神色,温柔地说道:“选宏,你快去快回,要注意身体,我等你。”说着,还深情地拥抱了他一下。 “好了,时间紧,你快回家。”叶选宏嘱咐道。接着,他感谢了张院长一声,就快步登上救护车。 第六十一章 夏夜流星 又一阵“滴嘟”声响,救护车很快就跑没了影。 周美琴道别了张院长,坐在商务车里一阵浮想联翩,还满脸潮红地哼起了情歌小调。开车的是她的心腹手下,一位帅气的淬体九层青年。 他从后视镜里不停地偷瞄这位性感诱人的少夫人,看着周美琴妖媚风骚的样儿,他都有些心神不定蠢蠢欲动了。 “你小子又在偷看,色迷迷地不学好!”周美琴嗲声笑骂道。 青年干咳一声,似笑非笑地一脚猛踩油门,商务车呼地一下向前冲去,只留下一串“啊……你真坏!”的娇嗔叫骂声。 夜深人静,天空中繁星点点,果城巴塞尔的梁家一片宁静。 这时,梁元宽端着一杯咖啡,神清气爽地站在院子中望着夜空,呢喃低语道:“昨天映天来过了,你不凑巧没遇到他。” “二叔,我想明天去高平看看他。刚才怎么打不通他的电话呢?”旁边的梁虞凤眨巴着眼睛说道。 她今天休假刚回来,听二叔说映天要去西华医大读书,便高兴地想去看望一下这个未来的学弟。 两人正闲聊时,虞凤指着天空嚷道:“二叔,你看!” 梁元宽定睛一瞧,在暗蓝色的夜空中,一道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倏然划过天际。 叔侄俩匆忙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异之色。刚聊到映天,就看见流星,好像有不好的兆头一般,让他们的心里顿时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现在,映天可是梁家最为器重的后起之秀,加之他谦虚谨慎,为人和善,梁家上上下下都对他印象颇佳,更别说梁元宽和虞凤了。 虞凤毕竟年轻,不怎么相信天人感应的气象征兆,便强颜欢笑道:“二叔,你还迷信啊?”说完,心里却直打鼓,总有一种忧虑焦灼之感。 “吉人自有天相,没事的。”梁元宽低头聊以zi慰,装着没事般向客厅走去,心里却惴惴不安地想着虞凤刚才的话,怎么就联系不上映天了? 突然,只见阿生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进来,慌张道:“袁副总教受伤了!” 梁元宽和虞凤的心猛地一下提到了嗓门,异口同声道:“怎么回事?” 袁副总教是宗师前期境界的武者,也是梁家安排暗中保护映天的负责人。梁家的宗师武者毕竟有限,除了维护家族的正常运转外,能派出这种境界的高手已尽其所能了。 果城大家族内职务等级设置与炎国其它地方差不多,本族内的家尊即是宗师境界的长辈,家尊之下便是家主、护督、堂主、总教、管家、助拳和护院等共八级,各级职务大多有一个或多个副职担任,他们每月都有薪水可拿。 由于果城的大家族与省城这类大城市里的豪族门阀有不小差距,中高境界的武者人数不多,所以普遍都没有设置护督、堂主和助拳等职位, 而且,他们不实行年薪制,只按月发放薪水,以便防止高境界武者中途跑路另谋高就。 由此可见,中小城市的大家族也不是形式一片大好,管理起来令人头痛,让人无可奈何。 阿生现在只是先天前期武者,暂时没有任职。 梁成因为是本家之人,在梁家一位副总教的帮助下,多年的媳妇熬成婆,现在正式进阶到先天境界。就这样,真实实力弱于阿生的他担任了梁家的护院副职。 这些年里,在炎国经济突飞猛进的情况下,各行各业的收入有了大幅提高。现在,企业中普通白领的最高月收入是5000多元,相当于淬体后期境界武者的平均月工资。 而天资平庸的梁成,虽然才步入先天境界,但能以护院副职的资格每月到手1万元左右,已经让他欢呼雀跃了。因此,他对提携他的直系长辈感恩戴德,就差没有痛哭流涕烧高香了。 这时,梁元宽和虞凤听闻袁锐锋受伤后拼死返回,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映天的境况。由于刚才看见流星坠落,他们都有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 所以,两人都提心吊胆,在忙着安排人护理袁锐锋后,就急匆匆地派人出去打听映天的消息。 这时,虞凤心急如焚地向外走去,还不停地联系梁家的私聘医生。她要亲自去找映天,只有找到了他,自己才能放心。 就在虞凤刚打完电话时,“砰”的一下就和对面跑来的一名武者撞了个满怀,手机也掉落在地上。 虞凤弯腰捡起手机正欲斥责时,就听到外面梁成急促地低喝声:“轻点,快!” 她心里猛地一沉,满脸焦急地向前跑去。站在院中正发号施令的梁元宽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他右手“啪!”地拍向大腿,低喝一声:“坏了!”说完,也向外面快步走去。 这时,他们看见刚出去的阿生又怀抱着一个人,正急匆匆地向院里走来。在阿生前面带路的,就是梁成。 “这是?”梁虞凤握着嘴急切地问道。她惊慌地张大眼睛,盯着阿生怀中满身鲜血的那个人。 此时,梁元宽也赶了上来。他眉头紧蹙,脸上露出焦虑的神色:“这又是怎么回事?” 梁成惧怕地看着二叔,张着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先送进去!”梁元宽也看不清楚阿生抱的是谁,便急忙命令道。接着,他转过头来,一声怒喝:“快说!”,差点急得要扇梁成一巴掌了。 梁成如梦方醒般,吞了口口水,惶恐不安道:“我刚才带队巡逻时,在外门遇到一个武者抱着……” 他停顿了一下,胆战心惊地看向二叔,又低头说道:“那人蒙着脸,他将受伤的这个人递给阿生,只说了句‘快救人’就转身跑了。” 梁元宽问道:“看得出那人的身份吗?还有,他是什么境界的武者?” 梁成摇了摇头,低声道:“我看不出来,应该很强,但比二叔你要差些。” 梁元宽看了看他,不知道梁成说的实话,还是在奉承他,只淡淡地说道:“快去巡逻,今天晚上按最高等级加强防备,一公里内有人进入必须来报,不得懈怠!”说完,转头就向内院急步走去。 这时,梁虞凤带着阿生来到主楼的客厅处,顾不了重伤之人身上淋漓的鲜血,就将他轻轻地放在宽大松软的沙发上。 梁元宽也紧跟进来,着急道:“黄医生还没有来吗?” “来了来了!”门外守着的副总教梁晟昆吆喝道。他走上前,急忙伸手去搀扶一位火急火燎赶来的“老头”。 “老头”正是黄医生,他红光满面,身体健硕,走路都带着风。其实他年龄并不大,只因为脑袋有些秃顶,才让人误解为老头。 黄医生并没有领梁晟昆的情,把他伸过来的手推向一旁。不知道是他急着赶时间,还是因为对梁副总教有成见。 第六十二章 血债血偿 “人在哪?”黄医生一进客厅就将医药箱放下,并快速地挽起了袖子。 “学长,在这里。”梁虞凤赶忙回应,几步过来就拉着他向沙发边走去。她虽不确定受伤之人是映天,但同是学医的人,救死扶伤乃是他们的天职。急病人之所急,医者就当仁不让了。 这时,黄医生皱着眉头看着沙发上的人,讶然道:“人都成这样子了,应该没救了。”说完,他弯腰伸手翻看伤者的眼睛,又搭了一下脉后,转过头急忙嚷道:“凤丫头,快拿药箱过来!其他人都出去。” 本来已经心如死灰的梁元宽和虞凤听黄医生一声大叫,又像打了鸡血一般,心脏砰砰直跳,全身都有了劲儿。很快,梁元宽就带着其他人走出门外,客厅中只留下黄医生和虞凤两人。 “凤丫头,帮我打下手。”黄医生也不客气,不停地指挥着这位漂亮的学妹。梁虞凤在旁边忙得满头大汗,毫无怨言地配合他。 一件件便携式医用器械和酒精纱布等递来送去间,黄医生一丝不苟地对重伤之人消毒清洗,麻醉切割。不一会儿,手术盘中就横七竖八地放满了沾着鲜血的刀剪针镊之类的玩意儿。 黄医生不愧是医术高明的外科专家,基本上一气呵成就完成了胸部的手术。 这时,他已累得够呛,有气无力地对梁虞凤说道:“你帮我给他搽拭一下,小心别动了伤口,我休息一会儿。”说完,就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后,倚靠着沙发闭目养神了。 保命的手术已经完成,但众多小伤口还没有来得及处理,面部等处的血痂也没有清洗,两人到现在都没时间去理会所救之人姓甚名谁。 虞凤默默地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用酒精、生理盐水为伤者擦拭清理身体。 突然,她发现伤者脖子上戴着个项链,怀里还有一本线装册子,就停下手仔细查看起来。 门口的梁元宽听到里面的动静,知道已对重伤之人紧急处理完毕,便轻脚轻手地走了进来。 “二叔,你见过这项链吗?还有一本功法书。”虞凤小声地问道,手心中摆放着那枚血迹斑斑的项链。 梁元宽低头看着虞凤掌中之物,感觉有些熟悉的样子,便快速蹲下身来,凑近一瞧,睁大双眼急切道:“快把它擦干净,快!” 梁虞凤心里猛一咯噔,顺手拿过一块白净的纱布,几下就抹去凝结在石坠上的血斑,一枚泛着光泽的墨绿色玉石已然显露真容。 “这……果真是映天啊!”梁元宽有些哽咽地痛心疾首道。 虞凤看着似乎苍老了好几岁的二叔,手中的纱布都掉在了地上。她转头看着躺在沙发上的映天,呢喃啜泣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时,黄医生走了过来,诧异道:“谁是映天?”他对这个名字似曾相识,但一时想不起来。 “学长,映天就是他啊!”虞凤指着面前伤痕累累的人,哭泣道:“他今年刚毕业,也要去西华医大学习的。” “好了,现在他稳定了些,要马上送中心医院。”黄医生急忙说道。 “不行,他不能在果城就医!”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三人转头就看见之前受伤的袁副总教,他正被一名武者搀扶着走进客厅。 袁锐锋看着梁元宽,缓缓说道:“副家主,我是被南宫家人打伤的,映天应该也是在白塔山上遭了他们的毒手,他继续留在果城很危险。”接着,他就将白塔山上知道的情况向梁副家主做了简短的汇报。 梁元宽全身真气隐隐涌出,愤然道:“南宫家,我迟早要你们血债血偿!” 接着,他定了定神,收敛外放的些许真气,抬头说道:“现在事不宜迟,快送映天去省城西华医院。丫头,你就不要休假了,带上阿生一起去吧?” 梁虞凤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说道:“二叔,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映天。”接着,她向黄医生问道:“学长,你有空去省城吗?” 黄学长想了一下后,说道:“好,我也一起去。为了这位学弟,而且我也想去看望一下老师。不过,我先给老袁看一下。”说完,他就不知疲倦地又帮袁副总教处理伤口。 一会儿后,黄医生边收拾医疗器械,边说道:“老袁的伤势不怎么严重,最多休养十来天就会痊愈。” 这时,一辆又大又长的白色商务车停在巴塞尔外院的门口。几位梁家武者用单架抬着缠满纱布的映天登上了车,梁元宽等人紧跟在后面。他边走边叮嘱着什么,虞凤时不时地点头回应着。 当商务车风驰电掣般跑远后,梁元宽看了看手中的《天龙破》功法书,转头向梁家总教梁世雄说道:“老哥,为防不测,麻烦你亲自跑一趟高平区下唐湾,把映天的家人接过来。” 梁世雄抱拳道:“副家主放心,我马上就去。”说完,立马招呼了四位先天后期的强者,跟着就坐车离去。 与此同时,在高平区白塔路边,两辆豪华进口越野车刚停下来,好几位武者鱼贯而出,他们下车后便鬼鬼祟祟东张西望。 络腮胡武者一下车,指着右前方问道:“你说的就是那里?” 在他身旁的一位淬体九层的小子,唯唯诺诺地回道:“是的,我……我在前面带路。”说完,就带着一帮武者浩浩荡荡开向下唐湾。 如果映天在场的话,定会认出这位给他致命一击的南宫家络腮胡武者,而带路的小子就是上唐湾家主的大少爷唐少良。 半路上,一位先天八层境界的武者担心地问道:“桀副总教,我们就这么大张旗鼓地去杀人,是否……” 这位络腮胡名叫南宫桀,乃是南宫家一位头脑简单的赳赳武夫。他的兄长南宫冽却是个颇具心眼,阴狠狡诈的瘦高个半老头,也是之前出现在黑市拳场的一位宗师武者,目前同样任职南宫家副总教。 此时,南宫桀瞪了一眼先天八层武者,不满地说道:“我们是去取东西,有啥子担心的?何况在果城,就是杀他一两个人还怕个球!” “嗯嗯”先天武者头上细密的汗珠渗出,不停地点头称是。对于这位脾气火爆的副总教,他都畏畏缩缩害怕不已,更别说雷霸武道馆的小子唐少良了。 春荷家中,寒冰和芙儿正围坐在母亲的身旁等着大哥回家。 寒冰的心情十分激动,他几次三番想早点出门去迎接映天,好快些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长枪功法,但都被母亲叫住,不允许他夜间随意出门。 最终,春荷拗不过寒冰,答应了他去迎回映天,但也千叮万嘱不要跑远。 第六十三章 守护 这时,妙芙插话道:“二哥,你出去看见四呆就叫它回来。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它跑到哪里去了。” 寒冰点了下头,几步就跨出了大门。原来,四呆早就跑出去寻找映天去了。 不一会儿,寒冰走到外面的菜地边上,远远地看见一群人向他们家的方向赶来,还隐约听到“杀人”的说话声。他一下子警觉起来,拔腿就往回跑。 “妈,一群人来了,不像好人!”寒冰话也不多,简单地给家里人说明情况。 妙芙敏感地担忧起来:“哥去了那么久没回来,会不会出事了?妈,我出去看一下。” “不行!你们快向后门跑,出去找映天!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此时,春荷突然意识到什么,舐犊情深让她精神一振,似乎没有了平日萎靡颓废的模样。 在这紧张时刻,春荷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布袋,布袋上拴着一根红色的细绳。她一把拉过妙芙,二话不说就将细绳套在女儿的脖子上。 她焦急地对妙芙说道:“这是你爸留下的,千万要保护好它。等你见到大哥时,要亲手交给他。”末了,她还补充道:“你爸说过,要等你大哥达到大宗师后才给他。” 接着,春荷厉声低喝:“快走啊!”她催促着兄妹俩,满眼的焦急和关切。 她不会离开自己的祖屋,更不会离开房后林子中的唐书文---虽然那只是一个衣冠塚,但她就是要固执守护,相依为伴。 春荷心里面想的,就是死也要和丈夫死在一起! 这时,妙芙从里屋拿出映天那枚钢剑递给寒冰,顺势用力将他推向后门。 “芙儿,你干嘛?!”寒冰双眼圆睁,不可思议地盯着妙芙。 妙芙可不含糊,当把寒冰推出后门时,她急促地低声道:“二哥,快去找大哥,我要守着妈!只要你们不出事,才能救得了我们。” 在这万分紧张的的情况下,妙芙却忘了她脖子上的小布袋和母亲的嘱托,毕竟她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在儿女们的心目中,不管是什么样的重要东西,都不及母亲的安危重要!这,就是为人子女的本分! 正在此时,只听到摩托车“突突”的声音响起。两人定睛一看,唐非凡正骑着一辆高架摩托停在家翁林旁的不远处。 唐非凡不停地招手叫他们上车,还低声说道:“唐少良带人来了,快上车!” 妙芙知道母亲不会离开家,她要留下来照顾并守护着母亲。她知道情况紧急,还没等寒冰反应过来,一把将他推了出去,“砰!”地一下关上了后门。 寒冰脸色已涨得通红,双眼噙满泪水。他用力拍打着门板,嘶声叫道:“快开门!……” 唐非凡架好摩托,几步就跑了过来。他不由分说强行拉过寒冰,使劲将他推上了车。现在是淬体六层前期的唐非凡,凭着人高马大的身材弄走悲怆无力的寒冰倒不在话下。 又一阵“突突”的摩托声响起,唐非凡带着寒冰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这时,春荷杵着一根木棍,斜靠在堂屋门前。孱弱的她如门神般坚守自己的家,守护自己的家人---因为,房后的衣冠塚断然不容侵犯! 妙芙跑到母亲身边,小心地伸手扶住她。春荷转过头来发现女儿没走,正要发怒责备时,就见一群人冲到了院子中。 “老太婆,把唐书文那个死鬼留的东西交出来!”唐少良一马当先,尽力表现。 春荷虽然年龄才四十出头,但因痛失丈夫后长期心力交瘁,已然忧郁成疾。又加上她原本身体就差,现在都头发半白萎靡憔悴,看上去就像一位老态龙钟的妇人。 这时,妙芙护母心切,红着小脸张口就骂:“唐少良,你这个畜生,你就是狗腿子!” “呵呵,这小妮子有意思。”南宫桀微眯双眼调笑道。随即,他一挥右手厉声道:“进去搜!”他可等不及了,也没有兴趣逼问母女俩人,直接硬来,强行办事。 春荷将木棍横握在手,努力挺直身子站在门前,欲阻众人胡来。 唐少良冲在最前面,一掌推向春荷,旁若无人地向房里冲去。虽然唐少良没有动用内气,但春荷哪受得了他的推搡,身子一阵猛退,仰头重重地摔向地面。 妙芙瞬间跃起,伸手抱紧母亲,也跟着应声倒地。虽然妙芙被压在了母亲身下,为她减缓了冲击力,但两人都“啪”地一下摔得不轻。 此时,春荷脸色苍白口吐白沫,一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惨样。 “妈!”妙芙满脸泪水,抱着母亲“呜呜”恸哭。她忍住身上的疼痛,勉强坐了起来。十二岁的小女孩面对这么多强大的武者,她根本没有办法应对。 一时间,春荷家锅碗瓢盆哐当稀碎的响动阵阵刺耳,乒乒乓乓翻东倒西的声音此起彼伏。 众人搜索了半天时间,在一个个武者汇报了情况后,南宫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口中不停地骂骂咧咧,“废物”一词频频出口。 当最后一名先天武者禀报结果后,南宫桀已怒不可遏,“啪!”地一巴掌扇了过去,打得对方一个踉跄。 唐少良颤巍巍地抬起头来,吞吞吐吐地说道:“副总教……他们家后面的树林里……有唐书文的坟。” “嗯?”南宫桀的双眼顿时发亮,他看着春荷母女俩,咧嘴一笑道:“跟我来,撬坟!”说完,带头朝房里走去,又回头向两位武者命令道:“你们在这里看着。” 这时,春荷已有几分清醒。她隐约听到这伙强盗要挖丈夫的坟,也不知从哪来的一股子力气,一下子蹭地站了起来,张开双手“啊!”地一声恸吼,欲要扑上前去。 妙芙死死地抱住母亲,小脸紧紧贴在她的后背上,充满血丝的双眼愤怒地瞪着唐少良的背影,只能饮泣吞声。 就在此时,春荷突然瞧见妙芙脖子上的小布袋已经甩出胸口,赤裸裸地暴露在衣服外面! 春荷心里一惊,转身将女儿顺势搂进怀里,悄悄地将小布袋快速地塞进她的衣领中,精疲力尽地小声说了一句“人在,布袋在!”说完,脑袋一歪就昏了过去。 “妈!”妙芙大叫一声,抱紧母亲,将头埋进她的怀里,小声地哽咽道:“我知道了”说完,就呜呜地哭出声来。 过了半晌,南宫家武者从房中鱼贯而出。南宫桀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几步就走到春荷母女身边。 他居高临下,恶狠狠地说道:“老不死的,你家男人的东西到底在哪?再不说的话,就让这小妮子去死!”说着,右手猛地一挥。 一名先天武者走了过来,一声不吭地将魔爪向妙芙伸来。 第六十四章 多管闲事 “啪!”的一声,在南宫家人众目睽睽之下,先天武者被一根飞来的木棍打翻在地,紧握着胸口痛苦呻yin。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院子中走进五个人来。最前面那人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神色冷峻地说道:“南宫家的人就是这么欺负弱小吗?真是恬不知耻!” 这时,唐少良眼珠子贼溜一转,凑到南宫桀面前卖乖弄俏:“副总教,我们还没有搜身……”话没说完,就被对面那人“啪!”的一把掌打扇飞了去。 “啊!”唐少良大叫一声,倒地翻滚两下后就蜷缩着身子,右手紧握脸颊不停地鬼哭狼嚎。 “哗啦!”声响,南宫家众武者立马摆好架式,准备御敌厮杀。 南宫桀似乎没有听清唐少良说的话,还鄙视地瞅了眼他那副熊样,跨步上前道:“原来是梁总教大驾亲临,你们梁家人也要来管闲事吗?” 随即,南宫家众武者收手立定,睁大眼睛警惕地看着对面几人。 梁家毕竟比南宫家差了一截,南宫桀的兄长南宫冽都和梁家总教的实力仿佛相当。此时,他就有些飘飘然,不怎么把梁世雄放在眼里。 “哼!我梁家人做事还用你等多嘴不成?”宗师三层后期境界的梁总教霸气质问道。他目不斜视、威风凛凛,断不会堕了梁家人的铮铮风骨。 南宫桀被猪油蒙蔽了双眼,依仗人多势众想要硬刚。他右手一挥,恶声恶气道:“在果城的地盘上,还没有哪个敢和南宫家的人这么说话!” 这时,梁世雄看准时机,一步上前摆好战斗架势,厉声喝道:“谁敢放肆!”说着,他挥了下手。同来的两位梁家武者跟着上前握拳站定,另外两人立即将春荷母女俩搀扶着向后快速退去。 “嗯?!”南宫桀不满梁家人在他眼皮底下救走母女俩,大吼道:“上!把人留下!” “哗啦!”一下,南宫家众人跨步上前欲要动手。 只见梁世雄双手于胸前快速环绕,全身先天真气猛然暴涌,一股强大的内力威压瞬间迸发,将地面的尘土枝叶都激荡得四处飞舞。 一时间,周围的武者都快速后退,难以承受宗师强者威压的刚劲力道。 南宫家先天中期之下的武者更是不堪,好几人都来不及躲闪,瞬间痛苦伏地动弹不得。 宗师二层中期的南宫桀倒还能立于原地,但脸色也是阵阵变幻,不能持久承受压力。梁世雄是能越级挑战的天才宗师,他的骇人内力之威哪是南宫桀能自如应对的? 动手已经不现实,南宫桀再笨也不敢贸然出击。他知道在场的南宫家武者就是一起上,都难以敌过这五名梁家人。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 他腾地后跃十几米远,外厉内荏地嘴硬道:“好,今天暂且放过你们。来日,我南宫家定要向你梁家讨个说法。” 梁世雄也不想过分得罪果城一霸,收手道:“随时恭候大架。”说完,扭头就走。两名梁家武者谨慎地后退几步,紧跟着就转身出了院子。 南宫桀看着远去的梁家人,狠狠地吐了口痰,就悻悻然带着一帮跟班消失在黑夜中。 在白塔大桥上急驰的商务车内,梁世雄在为春荷施功疗伤后,便坐回了原位。 妙芙此时已无大碍,双眼环视着车内几人,小声地问道:“你们是梁家人?” 梁世雄对她微微一笑,慢条斯理道:“小姑娘别怕,我们是梁家人,你叫我雄叔就行。哦,你是唐妙芙吧?” 妙芙顿时来了精神,轻轻地环手抱着刚刚舒醒过来的母亲,甜声回道:“谢谢雄叔救了我们,我就是妙芙,是我哥……呃,唐映天的妹妹。” 她偏过头,亲昵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介绍道:“这就是我妈妈。” 梁世雄点了点头,眉头却皱了起来。他关切地问道:“映天不是还有一个兄弟吗?” 妙芙刚才放松的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红着眼低头道:“二哥被村里的唐飞凡带走了,他们要去找大哥。” 接着,她微微低头,流着泪嘟哝道:“也不知道四呆跑哪里去了。”之前四呆一直没有出现,让她担心不已。 梁世雄刚想说映天的事,就立即反应过来,只得闭口不言。他知道这个时候不方便讲她大哥的情况,而且映天已受重伤,还不知道有没有救。 妙芙擦了下眼泪,看着梁世雄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更加不安起来。她忐忑地轻声道:“雄叔,我大哥呢?” 梁世雄一愣,故作轻松地笑道:“映天到锦城办事去了,你放心。” 锦城是蜀省的省会城市,也是炎国排名前十的繁华大都市。 妙芙看了看梁世雄,又转头看着周围梁家武者低头躲闪的样子,好像明白些什么。顿时,她脸颊发白,泪水不停地在眼睛里打着转。因为母亲萎靡地在旁边斜躺着,她便懂事地隐忍着不哭出声来。 过了不久,商务车“吱”地停在巴塞尔外院大门处。在梁世雄几人扶着春荷和妙芙慢慢走向内院时,梁元宽已带着两名武者迎了出来。 他笑容满面地问候了春荷母女俩几句,便招呼手下人安排她们去内院休息。同时,他还不忘吩咐道:“快去请医生,另外,熬两碗莲子参汤来。” 一时间,内院中的佣人和武者们就忙乎起来。梁元宽长吁一口气,他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就在他要进入一楼客厅时,却停下了脚步。他发现梁世雄站在他身后,似乎有话要说。 梁元宽率先开口道:“老哥,映天的兄弟呢?” “我就是要给你说这件事。”梁世雄愁眉苦脸地回应道。接着,他将妙芙说的话转述给副家主。 “哎没想到南宫家这么无耻,我们还是迟了一步。老哥,你派人去四处打听唐寒冰的下落,我要亲自去一趟市政fu找高市长。目前,我们梁家还无力直接对上南宫家。他们如果要把事情闹大,我们就有必要先打听一下市领导的态度。” 毕竟,国家的力量还是要比世家豪族强大。虽然南宫家能称霸果城,使得不少政府官员常常要给足他们面子,但那只是上不得台面的动作。所以,南宫家不敢,也不能明目张胆地挑战国家权威。 梁元宽虽然对市政fu能处理这件事不抱多大希望,但他还是要去做。要预防南宫家事后发难,他就必须提前做好准备,至少在政fu层面上占得先机。 在与梁世雄聊了一会儿关于映天家人的情况后,梁元宽有些疲倦地回到客厅中。他此时精神疲惫紧张,心情也愁苦忧伤。 第六十五章 疑团 过了一会儿,只听“砰砰”两下敲门声,梁元宽看见唐妙芙泪眼汪汪地站在门口。 “妙芙,你进来。”他招呼道。接着,妙芙慢慢地走了进来,一副悲伤欲泣的样子。 “坐吧。”梁元宽伸手示意了下,又问道:“妙芙,你要问映天的事吗?” 妙芙点了点头,含泪小声道:“我哥是不是出事了?” 梁元宽知道瞒不住她了,也不想再瞒她。他朝妙芙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映天受伤了,有些严重。不过,我们已经将他送到锦城去了。你不要担心,但最好别向你母亲提起这件事情,她身体看起来很不好。” 妙芙已经泪流满面,哽咽道:“我知道……我不会告诉妈。只是,我想去……看我哥。” “这”梁元宽想了一下后,说道:“妙芙,你先别急,我会安排你们去省城,而且你们也有必要离开这里,现在你们的安全很重要。” 梁元宽要先联系好省城梁家,将她们安全转移过去。在省城,才更有条件保护好她们。 第二天上午,为了避人耳目,他吃完早点后,坐着一辆大众帕萨特轿车,向果城的市政fu大楼驶去。 市政fu大楼在绸都区上半城离巴塞尔不远的地方,大楼颇高占地甚广,气势恢宏雄伟壮观。大楼前一万多平方米的广场绿树成荫,水池喷泉相得应彰。 不多久,帕萨特轿车就停在市政fu大楼门前。梁元宽在两位先天武者保卫人员的注视下,签完字后就踏入庄严气派的大楼内,又乘坐电梯至第三层楼,才走到市长办公室门外。 在接待区稍坐片刻后,市长秘书小何带着梁元宽步入了办公室。 “梁副家主,请坐。”高市长快步走来,热情地招呼着梁元宽,将小何刚端上来的热茶轻轻地向前推了推:“请喝茶,你今天来有什么事?” 梁元宽端坐在宽大真皮沙发上,不慌不忙地手持乳白色杯盖,缓缓地拨开杯中漂浮的几片碧绿茶叶。 他看着茶杯里热气腾腾的水雾袅袅升起,心里已组织好言语,便将南宫家诱杀梁家武者唐映天的事情,作了详细地陈述。 高市长听完梁元宽的述说,闭目沉思了一会儿,便微笑着开始长篇大论:“果城的稳定和发展关系到近五百万人的民生福祉,它不仅是政fu的主要工作,也是基于广大群众团结一心、共建互助,更离不开你们大家族的支持和帮助。” “梁副家主你也知道,只有在社会稳定的前提下才能正常发展。政fu在这方面做了不少工作,我们也有很多措施手段。在政fu的监督管理下,一切不利于城市建设发展和破坏百姓安定生活的违法乱纪行为,都必然会无所遁形。” 这时,高市长微眯着双眼,说道:“既然高平区唐映天是你们梁家人,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他是一个十几岁的优秀学生,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就是在武者世界都算是翘楚。对于他,我们一直有所关注。” 梁元宽心里咯噔一下,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高市长也看了眼梁副家主,并没有对“关注”二字作进一步解释。 接着,他严肃地说道:“你们梁家对这个小朋友要好生保护和培养,梁副家主心里应该有数吧?”一旁的梁元宽轻轻地点了点头,仍耐心听他续说下文。 高市长背靠着沙发半仰半躺,又开口道:“关于白塔山事件,我们掌握了一些情报,但还不充足,事件的原由和过程也不是很明白。至于南宫家,因为涉及关系甚深……”说着,他抬手指了下某个方向,又继续道:“我希望你们能正确对待。” 说完,高市长站起身来,笑呵呵地说:“我一会儿还要去参加会议,以后见面时,我们再好好谈谈吧。” 梁元宽明白了,别人已下了逐客令,就没有必要继续说下去。他跟着站了起来,会意一笑握手道别。 梁元宽踏出市政fu的大楼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唉,政客说话真他娘的高深莫测,一番长篇大论洋洋洒洒,却不值一文,最终没有他想要的信息和答复。 他边走边想着高市长刚才的一通言语,市长是在给老子上课嘛!关注映天?政fu要招揽? 他知道政fu和军方看重某个武者后,都是在年少的时候就开始调查甄别、签订合约,而映天明显不在此列。 那他们关注映天的目的是什么?这其中有没有武盟的影子呢? 从白塔山上救下映天的黑衣人又是谁?他为什么要施以援手?他和政府有关,还是和武盟有关?或者是其他势力的人? 一大堆的疑问让梁元宽感觉大脑发胀,完全理不出头绪。 他摇了摇头,有些憋屈地正要打开车门,猛的一激灵,突然想起了高市长在说南宫家时,好像特意指了某个方向。那是什么方向?又是哪个地方?难道高市长也忌讳或害怕? 梁元宽想了半天,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了以后可能要对上南宫家,他目前要做的就是大力发展梁家和保护培养唐映天。 梁元宽“砰!”的一声关上车门,招呼司机打道回府。 在果城下半城商业区的不远处,一个不高的山坡上有一片仿古建筑群。那里众多的亭台阁楼和厢庑游廊,好似在漫山遍野的青松翠柏和假山怪石中拔地而起,给人一种古朴深邃的感觉。 这片建筑群顺着山势而建,共分三大庭院。其前后院稍小,中院却很大,在四周参天古树的衬托下,像极了一头伏卧的乌龟。 所以,果城民间称此山为龟伏山。听说此地家主认为这方风水好,还乐于接受此名,并堂而皇之冠以“龟伏陵江侧,果州起霸业”的豪言壮语。 龟伏山建筑群的中院正后方,有一座雕梁画栋、飞檐斗拱的三层高阁楼。 阁楼的底楼大厅门上悬挂着漆黑发亮的乌木横匾,上书四个遒劲鎏金大字“鸿运天成”。 大厅地面是由昂贵的土红色山樟木铺就而成,厅内几乎是清一色的高档红木家具。 大厅首座是一张宽大厚重的灯挂椅,厅中两溜十多张红木交椅整齐摆放,而四周的墙上悬挂着一张张珍禽猛兽图,让人有种肃杀萧瑟的压迫感。 这时,南宫家家主正霸气十足地端坐首座之上,倾听族内高层近期各种情况的汇报。 宗师四层境界的南宫玄海执掌家族已有些年头,虽然他有副家主南宫坤这个狗头军师的辅佐,在经济、商务等领域做得风生水起,但南宫玄海唯我独尊横行霸道的性格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周围人,使得家族众人都那么任意妄为,有时甚至草菅人命。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中梁不正垮下来。但南宫家人坚信“鸿运天成”,完全对“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句话不以为意,甚至不屑一顾。 第六十六章 南宫例会 在南宫家众高层汇报讨论进入尾声时,坐在大厅左下手位的南宫桀副总教站了起来,大声地说道:“报家主,昨天的事我没有办好,请你责罚。” 南宫玄海眉头微微一皱,漫不经心道:“什么事啊?” 南宫家主看似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模样,却是一位精明之人。所以,他一向对勇猛有余,智商不足的南宫桀不怎么感冒。 “呃,就是高平区唐书文家的事。”南宫桀急忙回答。 南宫玄海盯着他,一时想不起唐书文这个名字,愣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那个短命之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些天,那个地方传过话来,要求南宫家对唐书文的家属采取行动,目的是要找回一个东西。 这个凭空而来的行动命令到来时,南宫玄海还闷在鼓里。当他通过某些渠道了解到事情的原委后,才知道家族中有人私自上报唐家的消息。 所以,他对此事不仅不上心,而且还颇为恼怒。 此时,南宫桀小心翼翼地回复道:“前些天家主不是说要将他儿子捉回来吗?但这小子不服软,打死打伤我们十来人。最后……”他停了下来,紧张地看着家主,生怕他怪罪。 “最后怎么了?你早上没胀饭吗?吞吞吐吐不像话。”南宫玄海有些生气了,瞪着一双眼睛,大声地喝斥道。 坐在南宫桀上位的兄长南宫冽此时转头过来,不停地向他使眼色,催促他赶快说话。两兄弟平时在外面呼风唤雨耀武扬威,但在家主面前倒像个乖孙子般战战兢兢。 南宫桀受到兄长的提醒鼓舞,干咳一下后,大声地回道:“家主,那小子被我们打死了,但……打下山的尸体还没有找到。我们又去唐家湾他的家里,唐书文的妻女……被梁家人救走了。” 终于回禀完毕,南宫桀的老脸憋得通红。未能取得功劳,还偷鸡不成蚀把米,死伤了不少先天武者,他咋不憋屈? “嗯……那小子被你打死了?!不是给你说过要活捉的吗?你又叫我怎么去交待?”南宫玄海须发皆张,愤然说道。 南宫桀不服气道:“家主,我们南宫家还用得着向谁交待?梁家……” 他还没有说完,只听“砰!”的一声,一只茶杯在自己的脚下摔得粉碎,茶水和瓷片飞溅一地。 首座上的南宫玄海此时已怒不可抑,他甩了甩右手,低头呢喃道:“砸个人都没有准头了,tmd。” 一时之间,大厅内落针可闻,安静得可怕。 这时,南宫玄海猛地站起身来,低着头在原地转了好几圈,突然咆哮道:“我向谁交待还要向你汇报吗?真tm想一巴掌把你拍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哼!” 南宫桀顿时呆若木鸡,额头上已冷汗涔涔。他耷拉着脑袋,不敢抬起头来。 其实,南宫桀不知道的是,他已经犯了南宫家主的大忌。这个大忌关系着一些秘密,整个家族也只有寥寥几人知道而已。 南宫冽眼看情况越变越糟,便站起身来抱拳道:“家主,南宫桀言语不当冒犯了你,在下代我这个不争气的兄弟向你陪个不是,还请家主看在他对家族一向忠心不贰、勤勤恳恳的份上饶恕他一次。” 说完,他抬头观察了一下南宫玄海的表情,又说道:“如果家主准许,在唐家的事上,我愿代南宫桀去逐个处理,确保将孽根一并拨起,不留后患。” 南宫玄海对这两兄弟态度大不相同,他比较喜欢这位身材高瘦,肚子里还弯弯绕的南宫冽。 听完他一席话,南宫玄海似乎平复了心中的怒火,慢慢地坐了下来。他右手虚抬,淡淡地说道:“嗯,你们坐下吧。” 南宫冽两兄弟终于松了口气,各自后退一步,规规矩矩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这时,南宫玄海看向坐在大厅左上位的南宫坤,意味深长地说道:“坤弟,对于这件事的处理办法,你发表下意见。” 副家主南宫坤并未起身,微微点头道:“按家主吩咐,我就说两句。南宫桀虽任务有失,言语不周,理应受到责罚。但他这么多年来为家族做的事都有目共睹,我们南宫家有了他这位猛将,有在座诸位老兄的努力,才能在西南地区打下一处处‘江山’。” 他口中的江山,主要是指南宫家在炎国西南方向的经济和商务等领域。 说到这里,南宫坤的脸色一阵变幻,又苦恼道:“所以,我认为要公正地看待南宫桀的功过。此次任务失败,就扣他半年工资以示惩戒,如何?”说完,他转头看向南宫玄海。 其实,叶家谢管家在“养猪”成功后,就向交好的南宫坤告了秘。他想得到果城第一世家的支持,实现自己的计划。 在几年前,谢管家通过南宫坤向雷霸武道馆暗地里打过招呼,才使他们没有继续找唐映天的麻烦。当然,谢管家表面上君子仁义,内里却包藏祸心。 同样,南宫坤也希望完成“养猪”计划,以此获得那个方面的首肯和支持。 他和谢管家考虑的一样,降服一位天纵之资的高强武者,绝对比捉拿一位默默无闻的弱小老百姓来得震撼,取得的功劳也肯定不能同日而语。 现在,那个地方终于传话过来,要南宫家诱捕唐映天,将他父亲留下的东西带回去。 因为他们按常识分析,贵重的东西要不是在唐家实力最强的儿子身上,就是这小子必定知道东西的下落。 可是,南宫桀不仅没有带回那个东西,还将唐映天击毙在白塔山上。副家主南宫坤对此头痛不已,但为了南宫桀这个心腹,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吞,还得想方设法为他擦屁股。 南宫桀目前是宗师二层境界的武者,月工资达到4万多元。如果扣除他半年近30万的收入,他还是颇为肉疼的。不过,即便是接受这样的处理,他都得感谢副家主。 此刻,南宫玄海微眯双眼,心里骂道:tmd,好事都让你做完了,我又做什么?他喝了口茶水,转头又问右上位的南宫翼道:“总教,你认为如何?” 宗师四层后期境界的南宫翼,目前是果城明面上最强的武者。而且,他近期还隐隐有突破进阶的迹象。 所以,这段时间他始终没有离开过南宫家,一直在潜心闭关修炼,今天出现在中院大厅已是极为难得的了。 南宫翼是一位有主见的强大武者,而且他的内心是高傲的。所以,在南宫家族中,他一向对阳奉阴违的行事作风嗤之以鼻。 他有这样的想法,不是因为他持正不阿、以德立身,只是他要优先考虑南宫家的利益而已。 第六十七章 敲竹杠 这时,南宫翼看了一眼对面的南宫坤、南宫桀等人,站起身来,笑道:“家主,桀老弟对家族的贡献确实比较大,但这个任务很重要,它背后所关联的因素我不便多说。仅是唐家小子殒命且至今未寻得尸身这一点,就比较严重了。所以……我认为事情要一码归一码。” 听到这里,南宫坤的眉间微微一皱。南宫桀更是头大,一时千愁万绪,已知祸事将近。 南宫翼却不管他们作何表情,接着说道:“家主,我同意副家主的意见。为儆效尤,可以责罚桀副总教去绵城武馆反省一段时间。至于唐家其他人,我想南宫冽兄弟是有办法解决的。” 此时,南宫坤面色平静,心里却一阵冷笑,这是想把我的心腹调离总部嘛,手段不错啊! 南宫桀更是一脸蛋疼慌张的样儿,可怜巴巴地望向南宫坤和自己的兄长。离开果城南宫家总部,就不能参与家族核心事宜。如果外放时间越久,他在各方面的损失就越大。 而且,绵城武道界的整体实力明显强过果城。他如果去了那里,不仅远离总部,还难以撑皮,与在果城扬威耀武的日子判若云泥。 此时,在他旁边的南宫冽却一副心如止水的模样,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了。南宫冽的心思哪是他的兄弟能够比拟的,他认为在这个时候,自己不表明态度就是最好的态度。 兄弟本是同母生,大难来临各自飞。人各有志,现实一点好似无错,就如人们在遇到危险时,往往选择明哲保身,不愿意去承担责任和作出某些牺牲。 须知,自助者天助之,助人者人助之。只有热心助人,才会赢得人助。自助是根本,人助往往是关键。个人的“自助价值”只有融合在“人助价值”之中,才能够得以发挥和实现。 南宫冽可不会这么想,眼前看得见摸得着的才现实。只为趋利避害,只是小心眼较多的南宫冽看不了那么远。 作为南宫家分支家庭出身的兄弟俩,南宫冽一直表现得如履薄冰、中规中矩。南宫桀却不同,凡事以自身好恶为之,直来直去,往往遭人忌恨而四处碰壁。 南宫桀的这个缺点对于副家主南宫坤来说却是优点,这个头脑简单、对他唯命是从的帮手不啻于他的一大助力,只不过这个助力现在要离他远去,他也无可奈何。 最后,众人自然将话题转移到梁家的事情上。 对于梁家人插手唐家的事情,就如在太岁头上动土,定会受到这群鼻孔朝天的家伙雷霆之怒。 这不,南宫玄海重提梁家救人之事后,大厅内众人就怒火中烧,七嘴八舌喊打喊杀了。 南宫坤一肚子火没处发,这时,他一步站出来,摆了摆双手,大声地说道:“安静!不要嚷嘛。对于梁家我们肯定要对付,但不在这一时。” “大家也知道,目前国际国内形势复杂,国家虽鼓励下岗人员再就业,但仍然有不少人流散四处,社会上还比较混乱。” “目前,政府和武盟联合在全国范围内对武道界强力整治。大家现在最好别出风头,等过了这段时间再作打算。” 南宫家众人听完副家主的发言后,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南宫玄海。大家见家主点了点头,便不再争吵。按副家主的话办呗,反正过些时候再去梁家讨债,甚至覆灭梁家也不在话下。 最后,南宫家主环视大厅众人,轻笑一声后,说道:“好了,就这么办吧。梁家的事按照副家主的意见等候时机。至于南宫桀,扣罚半年工资,明天出发到绵城呆一段时间。” “关于唐家的事情,全权交给南宫冽办理。不过,我只能给你宗师以下最多五人。经费找副家主解决,不设上限。” 武者当家的南宫玄海确实不一般,他还是有些手腕。 唐家的事是南宫冽自己揽的,派他去做,他也没有怨言。不过,经费不设上限那就是照顾南宫冽了。至于分管财务的副家主南宫坤到时是否如南宫冽所愿,就是他这个家主用不着操心的事了。 南宫玄海想,南宫坤这么聪明的人,应该不会为难南宫冽。如果确要如此,他还是喜闻乐见的。 就这样,南宫家中院大厅的家族例会到此完毕。大家散会后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这天中午,在通往绵城的国道上,一辆高架摩托车正“噗嗤噗嗤”地喘着粗气。车上两人已经不厌其烦,骑车的青年更是骂骂咧咧,几次下车修修搞搞都没能解决问题。 “前面有镇子,推过去。”拿着一把钢剑的少年愁眉苦脸道。 那青年“嗯”了一声翻身下车,又一脚踹在车轮上。他气呼呼地抱怨道:“这鬼天气,如果不是昨天下雨跑那条土路,车子也不会出问题。” 这两位年轻人,正是从果城逃出来的唐非凡和唐寒冰。 那晚,他们跑出唐家湾后打电话联系不上映天,又不知道梁家的地址,在担心追杀的情况下,唐非凡提议去绵城表妹家。寒冰也没有其它主意,当即答应后两人就上路了。 这时,唐非凡一边推车,一边说道:“这里离绵城应该不远了,寒冰,你以后读书怎么办?” “不读了,要找哥要报仇!”寒冰言语不多。他不知道母亲和妙芙的情况,只想着先找到大哥再说。 “唉,读书的事以后再说吧。先解决车的问题,再去吃点东西。”唐非凡摸了摸口袋里仅有的一百多元钱,感觉肚子也在“咕咕”直叫---他们已经两顿没有吃饭了。 不一会儿,两人就将车推到镇上的一处修理店。修车的是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寒冰微微觉察到其中一人是武者。 仅过了十多分钟,那位脸色黝黑的修车师傅就站起身来:“修好了,一共五百元。”他听出寒冰两人不是当地口音,就想敲竹杠。这真是肥猪跑到屠夫家---送上门的货,不要白不要。 “这么贵?我没有看见你换任何零件,你想敲……”唐非凡气愤地说道。 “敲你咋了,不给钱就留车!”黑脸武者打断了唐非凡的话,双手操在胸前傲然睨视,一副吃定了你们的蛮横样儿。 “龙哥可是我们这里最强的武者,不想吃亏就放聪明点。”另一位修车师傅在一旁帮腔道。 “锃!”的一声,寒冰猛地抽出钢剑,身上溢出丝丝煞气。因为两天前家里的变故,他体内的凶煞之气越来越重。 寒冰此时的脸色极其难看,这些天憋在心里的苦闷和愤恨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 他二话不说,纵身跃起冲杀过去,全力施展所学成的《燕掠云飞卷》第四式“追风鸟”,身形闪掠而出;同时运用《洪陵剑法》“高山流水”的招式,剑身裹挟着狂暴斗气,一股剑芒强劲迸发,狠狠地向前劈去。 黑脸武者哪能承受如此压制力和毁灭性的剑招,脸色猛然巨变,踉踉跄跄一阵急退,“扑通!”一下就栽进房侧的粪坑里。 第六十八章 飞龙非凡 这时,他旁边那位青年武者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双膝直接跪了下来,头如捣蒜般频频磕地,哭喊着直叫饶命。 唐非凡见寒冰几步走上前去,一副要取人性命的架势。他心头一急,冲过去拦腰抱住寒冰,大声叫道:“别杀他,你快住手!” 寒冰转过头,金刚怒目般吼道:“欺负人,就得死!”说着,欲举剑出手。 “你忘了家里人吗?她们还等你去救。你杀了他,我们往哪里躲?”唐非凡急切地低声说道。 寒冰一听到“家里人”三个字,就冷静了些,虽然身子还在不停地前倾挣扎,但用力越来越小,神色也逐渐缓和下来。 非凡等到他彻底安静后,才松开双手,冲着还在磕头的青年吼道:“去把他拉上来。” “好好”那青年回应着站起身来,快步跑到粪坑边捡了根长长的竹杆后,将黑脸武者一把拉了上来。随即,青年急速后退数米,离他远远地笔直站立。 黑脸武者污手垢面,狼狈不堪的立定不动,嘴中还不停地狂吐污秽脏物。半晌后,他才胆战心惊地说道:“大侠……哦,先生饶命!都是我的不是,请你……你们原谅。” 他见寒冰二人没有说话,抬手向同伙招呼道:“过来。”旁边那青年握着鼻子向他慢慢靠拢。 黑脸武者看他嫌弃自己的样子,立马火冒三丈,但仍然忍气吞声地小声说道:“去拿五百元给他们。” 那青年懵逼一般看向他,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要拿钱消灾啊!随后,他屁颠屁颠地跑进屋里,拿了一大把零钱出来。 “大哥,这是我们孝敬你的,请收好。”他不是武者,就直呼寒冰为大哥了。 唐非凡拿过钱数了数,似笑非笑地说道:“寒冰,一共500元,就这样吧?” 寒冰脸色冰冷地说道:“少了!” 非凡笑了笑,转头朝那青年努嘴道:“你没有听见吗?再去拿一些……翻倍!” 青年一时苦逼,无可奈何地又转身往房里跑去。一会儿,他又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500元钱。 寒冰看也没看,顺手递给非凡,沉声道:“镇上吃饭。”说完,就起身向摩托车走去。 唐非凡紧紧跟上,担心地在他耳边悄悄说道:“一会儿他们叫人来咋办?我们到下一处吃饭吧。” 寒冰头也不回,淡淡地说道:“没事。”他话虽少,但心里可是有数。 既然黑脸武者是这里的最强者,那他们就是安全的。自己虽然与黑脸青年武道境界相当,都是淬体后期的武者。但寒冰相信,如果再来十个黑脸青年,他都能应付。 不一会儿,寒冰两人来到镇上的一个小餐馆里坐了下来。点了几个菜后,寒冰说道:“非凡,打听一下还有多远。” 唐非凡已经习惯了他说话的方式,知道他问的是距离绵城的路程。而且,非凡现在已经唯寒冰是从,听到他的吩咐后,便去询问店里吃饭的几个人。 当饭菜刚上桌时,非凡就回到桌前,将刚才打听的消息说给寒冰听。寒冰执筷指了下桌上的饭菜道:“吃吧。”说完,便毫不客气地先动起手来。 这时,非凡才真正轻松了下来,拿起筷子脱口而出道:“寒冰,以前都不知道你这么能打。哈哈,我这辈子跟定你了!” 寒冰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后又继续吃饭。不到十分钟,他们就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光。 原来,这里是杨家镇,离绵城只有几小时路程。两人吃饱喝足,感觉这几天来的辛苦终于要到头了,便兴奋地欲继续上路。 这时,非凡看到一个人向他们跑来,手里还拿着一把长枪,枪头下的红缨迎风飘荡。 非凡定睛一看,来人正是之前的黑脸武者,莫非他要来找回场子? “寒冰,小心那个人!”非凡握紧拳头,急忙提醒道。 寒冰冷冷地看向前方,无动于衷地站在餐馆门口,完全没有把来人当回事情。 黑脸武者刚跑到他们面前,理了一下才换上的干净衣服,露出一口白牙,咧嘴笑道:“你们果然还没有走啊,追得我好累。” 非凡一步上前喝道:“你还敢来?不想出事就快回。”他是不想寒冰惹上人命官司,意在劝黑脸青年认清实力,不要自寻死路。 黑脸武者双手抱拳,对寒冰恭敬道:“小先生,我是来帮你带路的,绵城我太熟悉了,你就答应我和你们一道去好不好?” 非凡听他言语恳切,转头看向寒冰,想让他表态。 寒冰旁若无人地紧盯着那把红缨猎猎的长枪出神,片刻后才对黑脸武者冷声道:“你会长枪?” “会一些,不过我哥可是绵城的金枪王呢。”黑脸武者谨慎地回道,但说到其兄长时,就有些眉飞色舞了。 寒冰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那就跟着吧。”金枪王三个字是他答应黑脸武者请求的根本原因。 夏日当午,碧空万里艳阳高照,地面上卷起的滚滚热浪让人感到窒息。 随着唐非凡的一声吆喝,高架摩托车“突突”地几声响后,载着寒冰三人一溜烟地跑出了杨家镇。 在摩托车上,除了寒冰偶尔说一两句话外,唐非凡和黑脸武者一路上言语不绝,嘻哈大笑,相见恨晚般闹腾得不亦乐乎。 原来,黑脸武者姓杨名飞龙,前几月才从绵城回到杨家镇。他可是个惹事精,因为犯事被责罚后,撵出了富龙山杨家武馆。 这次同去绵城,杨飞龙明为寒冰两人带路,暗地里想通过他重返武馆。 在这之前,虽然他利欲熏心敲竹杠,差点惹来杀身之祸。但他却独具慧眼,看出了寒冰的不凡,就下决心要引荐他加入武馆。 若到时事成,他不仅可立功,还能实现自己的愿望。 不只如此,杨飞龙还想着如果寒冰发展得好,就以他为主跟随他,以后吃香喝辣就不用愁了。 此时,摩托车上的寒冰脸色冷峻地望向东南方,那是果城所在的方向。母亲和芙儿在哪?大哥又在哪?他咬了咬牙,狠狠地吞了吞口水,直直地目视前方。 现在,家里面只有母亲和大哥有手机,寒冰非常后悔一直没有记住他们的电话号码。如果可以重来,他恨不得连天下人的电话都记下来。 绵城西南方向一百多公里处便是省城锦城,它是几千年前修建在蜀中平原的一座历史古城。虽然城内的高楼大厦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但存留的名胜古迹也不胜枚举。 长生庙便是古人为怀念一位至强武者修葺的一座庙宇,那是现在习武之人虔诚膜拜的一处圣地,所以又称之为“武圣庙”。 锦城周围名山众多,其中最为著名的非青神山莫属。此山常年云涛雾海烟霞散彩,即应了“五光薄雾峦峰秀,七色虹云绿氧幽”的诗句,端似一处仙山神地,故名青神山。 此山盛产天麻莲参等众多天然药用植物,有“千山药园”的美誉。蜀省武者对青神山趋之若鹜,无比向往。 第六十九章 青神山 此时,锦城益州区中心地带的西华医院,一阵阵救护车鸣笛的“呜哩”声此起彼伏,一个个医生护士也忙忙碌碌。 在重症监护室的一间病房内,周身缠绕着白色纱布的映天仍然一动不动。如果不是病床边的电子仪器显示出正常的绿色波纹,都没有人相信那里躺着一个活人。 恪尽职守的阿生两天都没合眼了,他疲倦地靠在门边的长条椅上,不时地站起身来,看一眼病房内仪器显示的信息,以确保映天未出变故。 这时,一位穿着雪白纱裙的身影出现在病房外的走廊上,她那双水汪汪的丹凤眼机警地向四周看了看,就朝阿生走去。 “凤姑娘,你来了。”阿生站了起来,哈欠连天地向梁虞凤打着招呼。 梁家的内部管理宽松,不像其它大家族等级森严。阿生比虞凤大两三岁,所以才这么称呼她。 “你睡一会吧,我看着就是。”虞凤关切地说道。她看了看手中握着的墨绿色玉石项链,微微一笑,直接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虞凤站到病房门前,透过玻璃视窗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映天,秀眉紧蹙呢喃自语:“学长怎么还没有音信,真是急死人了!” 原来,目前留守在西华医院的医生,在用尽了各种方法后,仍然无法医治重伤的唐映天。 而可能治愈他的季乐贤教授却不在医院,黄医生昨天一早就去寻找他这位恩师了,但直到现在都没有打个电话回来,这可急坏了虞凤。 梁虞凤也认识这位季教授,上过他一些课。黄医生直接出自季教授门下,季教授还是他的硕士生导师。 虞凤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时,电话铃声响了。她快速拿起电话,就听到黄医生埋怨道:“虞凤,老季就在青神山。我可把他请不下来,不如你来一趟试试?” “你这位得意门生都不行,我怎么可以?唉,怎么办啊?”虞凤愁苦哀怨道。她知道季教授像个老玩童一样童心未泯、豁达开朗,虽然有时略显乖张,但对人却蛮好。 “我真的没法子,他都撵我出来了。不过,老季喜欢和小姑娘玩闹,你来试一下无妨。”黄医生调笑了一下,就不停地催促,语气都有些着急了。学妹拜托的事都办不好,他觉得没面子。 虞凤想了想,对阿生说道:“你好好看着点,我有事要耽误一会儿。”接着,又低头小声道:“这张卡收好了,要用钱就直接刷卡,暂时不用请示我。”说完,便将银行卡递给他,又叮嘱了几句后,才匆匆离去。 随着经济的发展,炎国各地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在银行用来存取现金的存折,都变成了各式各样的银行卡。 过了不久,虞凤就驾车来到青神山脚下,找到黄医生后,便一同向山上快步行去。 青神山虽然是武者向往之地,但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上去的,即便以金钱开道也不行,那要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或其家眷亲朋才能凭卡上山。 有了黄医生出示的特制灰色门卡,虞凤才得以放行,进入了山门。这张门卡是季教授送给黄的,还是通行卡中最低级的一种,只能多带一人上山,也仅用于出入山下大门和山上的一些普通场所。 青神山通行卡分灰、黄、黑、白和金五种等次,分别有着不同的作用。 最珍贵的通行卡是金卡,手持金卡于青神山中几乎无处不可去,景点任你游,美食任你品,山上的绝大多数资源都可畅快享受。 真可谓一卡在手,万物我有。当然,金卡是极为稀少的,持有此卡的人非强即贵。 上山途中,虞凤呼吸着含有淡淡药草香味的清新空气,看着山上翠竹摇曳尽洒青晖,绿水潺湲频泛浅波的美幻景致,都惊羡莫名了。 半个时辰后,虞凤两人来到一处长方形台基之上,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处朱梁画栋、碧瓦飞檐的三层阁楼。 黄医生摆了摆右手,示意她进入这栋古色古香的阁楼。 “我一个人去?学长,他撵我咋办?”虞凤红着脸苦笑道。 “别怕,你如果越紧张,他就越严肃。你也是他的学生,要想办法逗他开心,只要他一高兴就会答应你。”老黄煞有介事地指点道。 “我可没这个本事。”虞凤一时苦恼,不由得想起了饶有风趣的唐映天。 考虑了半晌,虞凤别无它法,脚一跺心一横地说道:“好吧,那就试试!”说完,拿着黄学长递给她的灰色通行卡向阁楼走去。 “站住,什么人?”门外的两位先天武者把她拦住,警惕地打量着这位白纱裙的年轻女子。 虞凤虽然有些紧张,但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这时,她定下心来,从容地拿出通行卡递了过去。 在先天武者检查了那张卡后,虞凤两手提着漂亮的雪白纱裙,“噔噔”地上了二楼。 虞凤轻轻地敲了两下门,木门便无声地慢慢打开。一股浓郁的药香味扑鼻而来,让她有些心醉眩晕的感觉。 虞凤惊诧万分,又一时茫然。学医这么多年,现在又从事法医的工作,她可从来没有闻过这种奇怪的药味,而且还是那么令人陶醉的浓香。 她更奇怪的是,这么浓郁的香味在阁楼外甚至一楼,居然都无法闻到! “你有什么事?”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虞凤抬头一看,一位比二叔还年轻的中年人站在楼门口,但她感觉此人身上的武道气息明显比二叔还要强大! “我”虞凤犹豫道。这时,她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走错了地方。以前季教授上课时,凡是讲到有趣的地方,都兴致高昂得像个小孩子般上蹿下跳。 但虞凤从来没有将他与武者联系起来,二楼这位强大的武者居然在给他守门吗? “哪个调皮蛋来了哇?”一个带着蜀地方言的声音传来,还着些戏谑的味道。 在炎国,由于统一用语利国利民,优势明显,所以绝大多数人都说的北方官话。就是蜀省本地人,平时都以官话交流为主,说方言的反而很少。 季教授本是外地人,他却痴迷蜀地方言,倒是个特立独行的老玩童。 只听刚才那句话,虞凤就知道是季教授的声音。现在,她脑子里只有两个字“逗趣。” 此时,虞凤像变了个人似的,兴奋地用方言叫道:“老师,是我!听出我的声音没?”说着,她就蹦蹦跳跳地进了房间。 虞凤为救映天也是拼了,瞬间转换性格和改变习惯让她自己都感到无所不能。 第七十章 老季 “你是哪个?”季乐贤端坐在一张古色古香的案台后,眨巴着双眼也没认出这个兔子跳的小姑娘是谁。 “是我嘛!我是梁虞凤,凤妹仔!”虞凤心里惴惴不安,生怕老季认不出她,将她也赶下楼去。 突然,老季猛地起身,腾地一下跃到虞凤面前,死死地盯着她的脖子看。 虞凤一惊,咬住嘴唇闭上双眼,全身都紧绷着。此刻,她已被季教授一连串动作惊呆在原地。 “这……这个?”季教授吞吞吐吐讶然道。他面色发红,溘然觉得难以为情。接着,他背过手去,转身就往回走。 季乐贤中等身材,穿着排扣唐装短袖,稀疏黑发夹杂些许白丝,红光满面精神矍铄,两眼清亮透着睿智光芒。就外表来看,他比半老头模样的黄医生还显得年轻。 这时,虞凤睁开眼睛,看见季教授走向案台。她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心里面跟着紧张起来,顿觉手足无措了。 “你是……俞老师班的?”季教授又坐了下来,疑惑道。他教书育人几十年,学生太多难记全。 虞凤看着他逐渐严肃的面孔,猛然记起黄学长的话来,旋即夸张地在阁楼中华丽丽地转了一圈,长裙飘逸飞扬,像极了一只白色的蝴蝶翩翩起舞。 这时,虞凤的心情放松下来,快速调整情绪,随即嘻笑道:“季老师,我这么好看的学生你都搞忘了?” “好看的学生我为啥要记得好看的学生?不过,我对你还有点印象,你是果城的人?”季教授一本正经道。 虞凤的脑子飞快运转,怪声怪气道:“老季你这就不对了,对我这个能文能武的女学生都不晓得,那你晓得哪个?莫不是只晓得俞诗兰教授?” “你……你不要乱说,我啷个……会喜欢诗兰?”季教授一下慌了神,结结巴巴道。 哈哈,季教授这个老玩童果然如同学们传言的那样,喜欢俞诗兰老师,而且还叫得那么亲热! 好奇怪,他不是喜欢和调皮的女生嬉闹吗?怎么会爱慕一位温文尔雅如大家闺秀般的俞老师? 唉,人就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啊!看样子,季教授喜欢和女孩子逗闹,也只是把姑娘们当作可爱的瓷娃娃看待。 真的喜爱一个人时,在潜意识中,可能最有感觉的是对方拥有,而自己却没有的那些优点吧。或许,互补才能吸引,也才能诱发爱因,这难道是人的通病? 虞凤一阵感叹,很快又恢复了神态。 她要乘胜追击,就继续装着一副阴阳怪气的腔调,对老季笑道:“哦,你不喜欢俞教授,那我明天切给她说说,说你不喜欢她。” “别……”老季尴尬得都结巴了。他一时惊慌说漏了嘴,亡羊补牢也为时已晚了。 其实,这个季教授在男女情爱上和映天差不多,都近乎白痴。但凡涉及到这方面的事情,往往会六神无主,一时懵逼。 被人逮住了尾巴,再狡猾的狐狸都会老老实实俯首称臣。所以,老季也不管什么尊师重道了,他现在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没了往日教授的威严。 季乐贤红着脸瞅了瞅虞凤,低眉顺眼道:“你今天来有啥子事?” 虞凤一阵腹笑,没想到这么快就把他拿了下来。 她仍然嬉皮笑脸地说道:“我想你去帮我医治个人,愿意不?”说完,还盯着他搞怪地眨了眨眼。 老季连连后退,他怕了这个小冤家。 “要得嘛。”老季赶忙回道,又不忘补充一句:“但是你莫要出切乱说,不然我跟你没完。”说着,还瞪了虞凤一眼。 “呵呵,行!我不乱说就是你刚才一直盯着我看又是啷个回事?” 虞凤爽快地答应道,她还要把季教授之前的奇怪动作问个清楚。 “我喜欢……那个项链。”老季又有些结巴了,他可不想这个小鬼误解。不然的话,诗兰都饶不了他。 虞凤恍然大悟,撇了撇嘴道:“你想得美,这是我学弟的,不能给你。” 不知不觉间,虞凤又恢复了原状,说起了官话。 老季一怔,连忙解释道:“没我没想要,只是说喜欢。”说着,他忍不住又偷偷地瞄了几眼那根墨绿色玉坠项链。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这里怎么会有这么浓的药香味?还是我从来没有闻过的味道?” 老季眼眉一挑,有些得色道:“这个……莫法给你说。” 虞凤有些失望,但一想到映天,不便再耽误时间,急着道:“老季,我们快下山,他等不起了。” 季教授看她着急的样子,知道欲救之人情况不妙。“要得。”他说完话,就拿起医药箱径直下楼了。 虞凤和门口值守的高强武者也紧跟季教授,快速向楼下走去。 刚到阁楼外,虞凤几步追上前,欲伸手帮老季拿医药箱,甫一接触又缩了回去,脸上一阵尴尬。 迎上前来的黄学长看见虞凤的囧态,哈哈一笑道:“凤妹子,老师的医药箱你可拿不动。” 黄学长打趣完虞凤,忙放低姿态,对季教授小声道:“老师,你不要生气了,原谅我嘛。”他之前为了映天的事搞得老季心烦意乱,这就及时来赔不是了。 “好了,不烦你就是,走嘛。”说完,季教授转头招呼道:“你们俩就不用来了,小晨跟着我就行。”他身后的两位先天武者唯唯诺诺地退了回去。 下山路上,经老季介绍,那位名叫小晨的宗师中期境界的武者名为季良晨,是长年跟随老季的晚辈。 虞凤边走边想,老季如果是武者,那他应该也达到宗师境界了吧?一想到这里,虞凤就惊掉了下巴,她以前可从来没有看出老季是武者。 越是强大的武者闭息能力越强,甚至极强的武者让人看起来与普通人一样,虞凤对此倒有一些了解。 这时,虞凤眨巴着眼睛,小声问道:“老季,你虽然不说楼上药香的事情,但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必须回答。” 还没等转过头的季教授开口,虞凤又说道:“你楼上那么大的味道,怎么下面就闻不到呢?” 季教授哑然失笑,作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你猜?” “哎呀!快点说嘛,你好啰嗦。”虞凤撇了下嘴,装着生气的样子。 季教授现在拿她没有办法,只得三言两语道:“这是因为我封闭了房内的空间。” 老季想,要是在以前,必会整几个梗、出点难,定叫你这小妮子明白锅儿是铁打的,馍馍是面做的。 此刻,虞凤暗暗一惊,封闭房间是什么意思? 她茫然道:“老季,你是武者吧?能长时间封闭那么大空间,你怎么做到的?……你武道境界又如何?”她越来越好奇,噼里啪啦问了好几个问题。 第七十一章 中断手术 季教授像个调皮的孩子,兴致高昂地说道:“你再猜,反正比你们果城的人厉害,哈哈。” “宗师?还是大宗师?”虞凤来了劲头,习武之人谈武入魔,她虽然还没有到那个程度,但好奇心十足。 “大宗师?”老季摇了摇头,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愤愤不平道:“走嘛,我可没有多少时间和你瞎闹了。” 虞凤呵呵一笑,她现在抓住了老季的短处,以后还怕他不乖乖听话?现在你不肯说,以后会求着告诉给我的。想到这里,她嫣然一笑自得其乐。 过了一会儿,虞凤疑惑道:“老季,你的医药箱怎么那么重?装了金条的吗?” 老季沉默片刻后,说道:“这个嘛药箱里头有的药比较贵重,要用玉器来保鲜。所以,你刚才拿不动它。” “我看看?”虞凤听到医药箱里居然还有玉器,便好奇得想要一饱眼福。 老季轻轻撇开虞凤伸过来的纤细软手,瞪了她一眼,仍是那口地道的方言脱口而出:“莫看,里头有我的宝贝。”说完,又觉得有些于心不忍,赸笑道:“以后有机会,我再给你看。” 虞凤嘟了下嘴,悻悻然跟在他们身后,快速向山下走去。 下山后,虞凤开车载着黄学长,紧跟在老季他们的夏利车后,风驰电掣般赶到了西华医院。 随着季教授的归来,医院重症监护室开始忙碌起来,映天病房内的医生和护士走马灯似的来回穿梭。 在经过一些手术前的常规准备后,几名医生和护士推着行动病床上的映天向手术室走去。虞凤和阿生紧跟在后面,担心地看着如木乃伊般纱布缠身的小子。 一会儿时间,映天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当手术室的门要关闭时,黄学长身着蓝色手术服从门后探出头来,伸手招呼着虞凤,叫她进去。 “我也去?”虞凤讶然道。 黄学长着急地低声喝道:“老季叫你进来,快点!”虞凤不再多说,快步走了进去。 一进手术室,穿上无菌工作服的虞凤看见老季站在手术台前,室内的供氧装置、麻醉柜等手术设备一应俱全。 站在虞凤旁边的黄学长低声说道:“老师叫我们来观摩,就要仔细看,机会难得。”说完,还不正经地呵呵轻笑。 还真是徒承师学,黄学长对老季那套言行学得有板有眼了。虞凤却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只聚精会神地看着已经开始的手术细节。 随着一次次刀剪钳镊落入手术盘的声响,老季主刀的这台手术顺利地进行着。 拆开纱布后的映天正赤luo着身子躺在手术台上,但虞凤面不改色地看着老季着刀的手法和技巧,她只是在认真地观摩学习。 半晌后,黄学长小声地说道:“他的身子骨看起来这么消瘦,可全是腱子肉!而且皮肤还挺白的,呵呵。” 虞凤被他的话提醒了一般,不由自主地注意到映天的身体,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烫。她难堪地低声喝道:“学长,你为老不尊!”随后,她故意站开了一些距离,不让黄学长再打扰她。 “我老吗?真没眼力劲!”黄学长嘀咕一句,不好再次放肆。 就在手术进行了一部分时,只听季教授叫了一声“停!”,便见他神色有些怪异,还招呼身边的医生护士走到一边去,对他们小声地说着什么。 片刻后,几个人又围拢在手术台前,很快完成了中断手术的处理程序。 虞凤眼见手术中途停止,顿时心急如焚,不知所以。 正在这时,季教授快步走了过来。虞凤忐忑地看着他,生怕他说出映天无可救药的话来。 当季教授走到她面前时,虞凤已脸色发白,身子微微颤抖,似乎有些站立不稳了。 “你咋的了?还没有那么严重。”老季恍然道,接着调皮一笑,又恢复了他的本来面目。 虞凤见他这么一说,便宽心了些,还是担忧地问道:“怎么停了?他有……” “暂时没啥子事。你过来,我有事问你。”老季打断她的话,带着她向隔壁的清创室走去,随后“砰!”地一下关上房门,把紧随身后的黄学长挡在了外面。 黄医生摸了摸差点撞上房门的鼻子,怪笑道:“老季又在玩什么名堂?”说完,就悻悻地走开了。 老季关门后,谨慎地向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轻声问道:“小凤仙,你知道映天是哪里的人?” 在从青神山下来的路上,他给虞凤取了个小凤仙的外号。不过,虞凤倒不反对,取就取呗,又没少坨肉。这说明老季认可了自己,她还有些沾沾自喜。 虞凤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季教授,以为他又童心泛滥要出什么幺蛾子。接着,她故意瞪眼道:“映天当然是果城人啊!他又能是哪里人?”说完,还翻了个白眼。 老季摸了摸下巴,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我晓得他是果城人,但他和平常武者有些不一样。算了,给你说你也不懂。”说完话,还一副惆怅的样子向门口走去。 “我也是学医的,怎么不懂?你快说嘛。”虞凤有些心慌,伸手去拉老季,想要弄明白事情的原由。 虞凤的手还没接触及到老季的衣服,就被他身上一股无形的气浪弹了回来。 老季转过头,幸灾乐祸地看着她,笑谑道:“小凤仙,高估自己了吧?呵呵。”但他又停了下来,问了几个虞凤觉得莫名其妙的问题后,怅然若失地向门外走去。 “老季,你问这些对映天有用吗?他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虞凤有些心急火燎地追问道。当她见季教授仍不理她,就赶紧祭出杀手锏:“我要给俞老师说” “你给谁说都不管用,别来吓唬我。”老季一反常态的打断她的话,依然向外走去。虞凤怔愣在原地,怎么这次不管用了? 她哪里知道这里面藏着多大的秘密,就连老季都看不明白映天身体的众多问题。 但是,老季清楚的是,那些武者和普通人在受伤后能做的这类手术,却对映天没有多大作用。 他现在的病情可能只有采用一种特殊的方法才能治疗,而老季对这个能治愈映天的方法,只是在脑海里明确了一个方向而已。所以,他想对映天进一步了解后才能做出决定。 现在让老季苦恼的是,他对映天的身体情况近乎一无所知。这种情况,对治疗他的伤病很是不利。这可怎么办?老季想了一会儿,又回头问道:“映天有家人吗?我需要马上问问他们。” “马上?半天时间可以吗?”虞凤黛眉紧蹙,见老季点头后,便拿出手机直接联系果城的二叔。 第七十二章 连线果城 在果城梁家的客厅里,梁元宽正向几位高层过问家族近期的相关事宜,他还准备过两天派人护送春荷母女俩去锦城。 他想,到时候映天应该会有所好转。这样的话,春荷看见他后也不至于太过难受。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梁元宽连通了省城的虞凤。通了一会儿话后,梁元宽的脸色变得焦虑起来。他对面的梁世雄等人忧心忡忡地看着副家主,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情。 电话刚结束,梁元宽急着吩咐道:“我要亲自去一趟省城,马上就走。老哥,为了保密,你快去布置,现在恢复最高防备等级,一公里之内有人来必须通传。” 稍作停顿,他又说:“刚才商量的事情,你们按安排办理。这个家主我们也指望不上,家里的事就拜托你了。” 梁世雄等人面露愁容,轻轻地点了点头,很快就走出门去。 接着,梁元宽着手安排人去通知春荷母女俩。诸事完毕后,他面朝省城的方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为了映天,也为了那位所谓的家主。 梁家现在没了家尊,家主也长期不管事,整个家族的重担都由梁元宽一个人扛着,他早已觉得身心疲惫。给他最大希望的唐映天却遭遇不测,让他近些天都有些崩溃的感觉。 一会儿后,春荷母女俩在一位名叫巧玲的姑娘陪同下来到客厅。妙芙身上还背着一个黑白相间的旅行包,那是梁元宽叫女佣巧玲买给她的。显然,母女俩已经知道要去省城,就收拾好衣物准备出发。 梁元宽简单地给她们说了情况后,就挎了一个长皮包,带着母女两人走出门去。 他们刚走到前院大门口时,就听见“呜呜”的几声狗鸣。 “四呆!”妙芙瞪大双眼,一声惊呼道。春荷会心一笑,轻声说道:“是它。” 妙芙刚一转头,就看见不远处满身泥污还带着血迹的四呆。它的口中咬着棍子一样的东西,正站在一棵大树下警惕地看着四周。 妙芙顿时泪流满面,大声地叫着四呆的名字,快速地冲了过去。 四呆的尾巴摇个不停,眼泪汪汪地看着迎面跑来的妙芙。 它还是站着不动,一副紧张戒备的样子。想来,它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而且似乎还发生了战斗撕咬,才有这种后怕的神态。 这时,妙芙单膝跪在四呆面前,抱着它的头“呜呜”痛哭。 春荷在巧玲的搀扶下,远远地看着伤痕累累的四呆和哭泣的芙儿,心疼得默默垂泪。 梁元宽快步走上前,正欲弯腰拉起妙芙时,蓦地看见四呆口中咬着的东西。他双眼发亮,看清了那是映天平常使用的钢笛,锥形的笛尖还残留着斑斑血迹。 妙芙伸手从四呆口中取下钢笛,心里顿时了然,难到四呆当天晚上寻找大哥时,也跑到白塔山上去了? 通过梁家提供的信息,妙芙知道大哥是在白塔山上遭了难。袁锐峰副总教亲眼看见大哥上了山,他自己却在山下遇袭,拼命抵抗后才侥幸返回。 忽然,梁元宽发现四呆后背上有一块较大的暗黑色鳞片。 他伸手拾起一看,惊疑道:“这种奇怪的鳞片从来没有见过,莫非四呆是和拥有如此厚实鳞片的野兽撕咬过?到底是什么样的野兽如此奇特和凶猛?” 如果映天在这里的话,定会想起白塔山下的妖兽,只有那种猛兽才拥有这样的鳞片吧? 映天一直没有将妖兽的信息透露给梁家,因为他们现在的实力完全无法对付妖兽,而且,他还担心引出父亲的事情,可能会给梁家带来祸事。 所以,他打算时机成熟时,才将这个消息告诉给宽叔。 四呆能从那里逃出生天,完全是它的造化。那块鳞片只是妖兽一击之下残留的东西而已,哪里是它下嘴还击的结果。 这时,梁元宽收回思绪,伸手拉起妙芙,带着四呆和春荷、巧玲等人,一同上了那辆早就从锦城返回的白色商务车。 一会儿,车子就驶出巴塞尔,向着省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西华医院重症监护室的病房里,纱布缠身的映天又直挺挺地躺在了病床上。疲倦不已的阿生在门边长条椅上呼呼酣睡,虞凤暂代其职耐心地守护在病房门外。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虞凤快速拿出手机说了几句话后,跟着就叫醒阿生,又飞快地向季教授的办公室跑去。 医院大门外,白色商务车刚停下,等候在门口的虞凤和黄学长快步迎了上去。一群人下车后,虞凤两人被妙芙身边血迹斑斑的四呆吸引住了,怎么还有一条受伤的狗? 这时,妙芙领着四呆走上前去,愁眉苦脸道:“凤姐,这是我家四呆,你看它……”妙芙早就认识虞凤,知道她是一位法医,就想着寻求她的帮助。 虞凤偏过头,殷切地看向黄学长,柔声道:“学长,你看……” 黄医生无可奈何地摇头道:“好吧,我就惯着你了。”说完,就带着妙芙和四呆向医院内的一处矮层楼房走去。 虞凤微微一笑,把二叔拉到一边,小声地介绍了映天的情况。接着,她扶着春荷向季教授办公室走去。而梁元宽几人径直去了医院的重症监护室,他急着想看一看映天目前的状况。 一进季教授办公室,老季就笑呵呵地将虞凤打发了出去,接着“砰”的一下关上门,搞得春荷满脸疑惑地盯着他看,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季教授笑容满面地招呼春荷坐下后,不紧不慢地说道:“虞凤给我说了你叫任春荷,是映天的母亲。我比你年龄大多了,就直接叫你名字,不要见怪。” 见春荷点了点头,他又说道:“有个问题,我想请教你一下,这对映天的病情有帮助。”老季一本正经起来还是有模有样,像个大学教授的样子。 春荷心里直打鼓,还是配合地说道:“你问吧。” 季教授难以启齿地纠结了半天,才缓缓说道:“映天……不是你亲生的吧?” 春荷心中一惊,睁大双眼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说完,还朝门口担心地看了看。 季教授微微点头,低声道:“我叫季乐贤,是这里的医生。我检查了映天的身体,他与平常人不一样,而且我还不能对他把脉。所以,对他的出生就有些怀疑。” 老季不知道的是,映天的父亲唐书文以宗师八层后期境界的修为,在白塔顶上能给儿子把脉,但他这位宗师九层中期的高手却未能把脉成功,是有原因的。 实际上,塔灵融入到映天体内属性相仿的那个物什后,在经过丝丝紫色和黑色气体的多次作用下,他的身体已经产生了一系列质的变化。 再加上映天体内的中极穴打通,以其足三阴经络和任脉会合聚气,使真气直冲石门穴,令他体内物什通过命门作用于三焦经后,一般的人哪能探察到他的脉搏。 第七十三章 偶遇 现在,就是唐书文能够再为映天把脉,也必然不能成功。 映天脉象上的这个状况,可能是十几年前那个人刻意为之的吧?而且,如此这般也规避了其他人对映天任督二脉的察探。 何况,映天身体内的那个物体,包括其中的塔灵等,在平时都处于虚无状态,没有人能够轻易窥视。目前,他自己都不能探察出些许痕迹。 季教授通过手术,却从映天的身体机能看出一些不同。他虽然对此不甚明白,但可以断定映天不是出自凡俗人家。 春荷这时已惊诧莫名了,虽然清楚大儿子是唐书文从外面带进家的,当时还说在芭茅地里捡的这个婴儿呢。 后来,唐书文从湾柳坝回来的那个晚上,向她说明映天是受族人所托代为抚养。除了说出大儿子是独孤家族的子孙外,他未能说出更多的信息。 其实,唐书文自己都不清楚映天的其它情况,因为那个人根本就没有向他透露更多的消息。 春荷已将似乎洞察了映天来历的老季视为神人,她有些惶恐地说道:“你不要给映天说他不是我生的,更不要向其他人谈起这件事情求求你了。” 以前,丈夫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向外人透露映天的生世。现在,春荷当然要誓死守住秘密。 不仅如此,映天从小在春荷家长大,不是亲人胜是亲人。何况,他一直都是家里能力最强、最懂事的儿子,现在还是家里的顶梁柱和精神支柱。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纯朴善良的农村妇女任春荷,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万万不舍的大儿子,有朝一日会离家远走,甚至永远不再回来。 此时,季教授皱着眉头,看了看春荷的表情,沉思半晌后说道:“你不要担心,我会保守秘密。但我相信,他最终会知道实情。所以,你在合适的时候还是告诉他吧。” 春荷眼含热泪,默默地点了点头。 通过对春荷的进一步询问,季教授也没有得到有价值的信息。最后,他不得不打了一个长途电话。 电话结束后,季教授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接着,他们与等候在走廊里的虞凤,一起向重症监护室走去。 在医院那幢矮层楼房外,妙芙正高兴地带着已处理完伤口的四呆,向黄医生频频道谢。 “好了,我们去看看你哥。四呆真听话,是个不错的小狗。”黄医生边走边说。妙芙爱怜地看着吐着舌头的四呆,也紧跟了上去。 在他们穿过医院内的一片草坪时,忽然听闻一个娇媚的声音正叫着妙芙的名字。两人朝旁边一个爬满三角梅的凉亭望去,看见仙子般的两位女子坐在紫红色的花海之中。 妙芙一眼就认出了那位正向自己招手的女子,她是谢白曼!她居然也在这里!妙芙礼貌地微微一笑后,便准备继续向前走。 这时,黄医生讶然道:“那不是芷菡吗?她怎么那么憔悴,脸也很苍白。不是有什么病吧?” 妙芙心里一惊,看着黄医生,问道:“哪个芷菡?” 她与叶芷菡见过面的,知道这位姐姐长得漂亮心眼也好,母亲一直很喜欢她。 只是刚才谢白曼的身子有意无意地挡住了叶芷菡,她才没有看清楚。而黄医生走在她的前面,一眼认出了叶家的这位大小姐。 黄医生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没有直接回答妙芙的问题。 此时,他恍然大悟般抬起眼帘,小声道:“在梁家,我听到你哥的名字时总觉得很熟悉。原来,映天是芷菡的同学,我们早就打过交道了。” 他想起了高平医院的那个晚上,也想起从病床上跃下来,还活蹦乱跳的唐映天。 妙芙听到黄医生说的话,撒腿就向凉亭跑去,四呆摇头摆尾地紧跟在她身后。 “哎。”黄医生叹息一声,也跟了上去。 妙芙刚跑到两女子面前,就看见叶芷菡面容苍白,表情呆滞地坐在亭子下的长木椅上。 她们身后的不远处,还站着一名医护人员和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两人都关切地看着叶芷菡。 妙芙怕四呆吓着了芷菡姐,就招呼它远远地坐在草坪上。她蹲下身子,拉着芷菡的双手,小声的叫了一声:“芷菡姐姐。” 叶芷菡慢慢地低下了头,默默地看着妙芙,好半天才认出她,戚然出声道:“是芙儿啊。”她声音很小,也很虚弱。 妙芙很诧异,也有些震惊。以前那么柔美娴淑的芷菡姐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她受到了什么刺激吗? 这时,泪水在妙芙的眼眶里打着转。她轻声问道:“芷菡姐,你怎么了?”旁边的黄医生也紧皱着眉头,这个小妮子他可熟悉呢,她得的什么病啊? 黄医生走向对面那名医护人员,他要去打听一下叶芷菡的病情,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忙。 坐在长条椅另一端的谢白曼开口道:“妙芙,你芷菡姐没什么大事,只是得了冷热病而已。” 她昨天听到父亲传来的消息,说唐映天已被南宫家人打死了。所以,她自然不提映天的事情。 谢白曼观察到妙芙好像不是很伤心的样子,也奇怪她怎么到了西华医院,本想探听一下消息,但看见小姑娘对她不理不睬,就打消了好奇心。 此时,妙芙瞧了眼谢白曼,似乎不相信她说的话般,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们住在哪个病房?” 谢白曼轻笑了一声,说道:“你叫一下曼姐姐,我就给你说。”她有些嫉妒妙芙对叶芷菡的亲热劲---难道漂亮娇媚的我还是比不上现在一副丑态的叶大小姐吗? 妙芙听了谢白曼的话,有一种扭头想走的冲动,但她见叶芷菡憔神悴力的样子,就违心地叫了一声曼姐姐。 谢白曼呵呵一笑,仰头说道:“我们在九栋a区八楼vip病房。”说完,还傲娇道:“小妹子,听清楚了吗?” 妙芙瞟了她一眼,淡淡地回应道:“清楚了。”接着,她又拉着叶芷菡的手小声道:“芷菡姐,我有事先走了,有空了会尽快来看你。” 叶芷菡面部僵硬,目光呆滞地微微点头,算是听到她说的话了。 妙芙不忍心再打扰叶芷菡,耷拉着脑袋,难过地带着四呆慢慢走远。黄医生看了看萎靡不振的叶芷菡,也跟着离开了。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谢白曼本想悄悄跟过去打探一下消息,刚迈出脚步时,就看见四呆转过头来,还凶巴巴地狂吐舌头,便忌惮地退了回去,不敢再有妄想。 第七十四章 求助 重症监护室外,梁家众人默默地看着静静躺在病床上的映天,都凄凄然满眼含泪。 梁元宽深叹一口气,独自走向不远处的阳台边。他一直没有成家,无儿无女。在映天加入梁家后,对他孝敬有加,还经常来陪聊解闷,使他倍感欣慰。 这些年来,梁元宽已将他视如己出。现在映天遭遇劫难,他怎么不痛心?终究还是梁家不够强大,对于南宫家族,确实势不能敌啊! 春荷既然到了医院,就一定会去看映天,其他人也拗不过她。为减轻她对映天的担忧,虞凤通过季教授给她做了工作,并声称能治好映天,这才让她放下心来。 这不,虞凤扶着春荷,并与季教授一道慢慢地走了过来。梁元宽上前热情地打了个招呼,为了避免打扰春荷对儿子的探视,他带着一众梁家人向阳台走去。 重症监护室门口,在季教授乐呵呵地示意春荷走上前时,微不可察地抬手轻抚了一下视窗玻璃。 虞凤和春荷透过门上的玻璃视窗,仿佛看见映天正慢慢坐起,过了一会儿,又见他缓缓地躺了下去。看样子,映天的身体状况似乎不错。 春荷紧张的心情有所放松,她吁了口气,拍了拍胸脯,总算安心了。而虞凤则睁大眼睛,转过头看着老季,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显露无遗。季教授微微一笑,不作言语。 梁家众人这才走了过来,梁元宽轻轻地拍了下春荷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大妹子,你放心吧。有我们梁家人在,映天不会有事的。”说着,缓缓摆了下手,虞凤就搀扶着春荷向楼下走去。 梁元宽疑惑地对季教授说道:“春荷的心情看起来还不错,老季,你用了什么办法?” 季教授微笑道:“只是一点小伎俩,障眼法而已。”说完,又和梁元宽聊了几句后,就回办公室去了。 楼梯口处,虞凤搀扶着春荷,远远地看见黄学长和妙芙,以及摇头摆尾的四呆走了过来。 虞凤待他们走到近前,说道:“芙儿,我们才看了你哥,他现在状态不错。你妈身体不好,我们就先扶她上车吧,明天再来看你大哥。” 说完话,她见妙芙仍然不肯走,就瞪了一眼黄医生:“学长,你忘了四呆不能上楼的吗?” 刚才在春荷探视时,因为有老季的帮助才蒙混过关。虞凤可不想让妙芙看见映天真实的状况,就得想着法子拦着她。 这时,黄医生幡然醒悟般拍了下脑袋,尴尬地说道:“唉,你看我这脑子。妙芙,既然四呆上不了楼,你们就先上车吧,明天再来也不迟。我有事要去找老师,不陪你们了。”说完,就不管不顾地跑开了。 虞凤也不管他,朝停车场的方向嘟嘟嘴,说道:“走吧,芙儿,听话哈。” 妙芙满脸不情愿地走了过来,轻轻地扶住母亲的另一只手臂,有些不甘心地说道:“那就走嘛,听凤姐姐的。”说着,调皮的撇了一下嘴,就吆喝着四呆向停车场慢慢走去。 三人上车后,春荷斜躺在宽大的真皮车椅上闭目养神,四呆乖觉地在她的脚下蜷缩着,神态甚是安详。 妙芙观察了一下母亲的身体状况,拉着虞凤轻手轻脚地向车厢前方走去。她们刚坐下来,妙芙就小声地央求道:“凤姐姐,我有个朋友生病了,你帮我去看一下她嘛。” “你在这里还有朋友?怎么回事?”梁虞凤狐疑道。 妙芙见有点希望,便小声地将叶芷菡的情况说给虞凤听。 “冷热病,不是严重的病情嘛。你放心,西华医院的医生能治好她。”虞凤不以为然道。 稍后,虞凤似乎想起了什么,小声地说道:“不对啊!按照你说的情形看,叶芷菡不一定是冷热病的症状。”梁叶两家豪门之间即使交道很少,虞凤也听说过叶芷菡的名字,对她有一些初步的了解。 “芷菡姐的熟人说是冷热病,我也不怎么相信。凤姐姐,你就帮忙去看一下嘛?”妙芙眼珠子一转,趁热打铁地说道。 虞凤看了一眼后车厢里休息的春荷,轻声道:“等一会儿吧,我们走了你妈咋办?” 过了半晌,梁家的人没有过来,季教授和黄学长却来到了车前。 原来,黄学长也是去找老师述说叶芷菡的病情。他和叶家有合约,也是他们的私家医生。况且,他还颇喜欢那位恬静心善的姑娘。 现在小姑娘有难,能帮一把是一把。黄医生是外科医生,他担心自己对叶芷菡的病情拿捏不准,就去寻求老师的帮助。 本来,季教授对黄学生口中的叶芷菡没什么兴趣,但他听说小姑娘是映天的女朋友时,就有了些想法。 现在,凡是与映天有关的事,他都很上心。这不,他就想通过那位女朋友了解映天的身体实情。 其实,说出叶芷菡是映天女朋友的话,只是黄医生急人之困,亟需老师帮助的幌子罢了。 在季教授刚要出门时,又听黄学生说映天的妹妹和小凤仙在一起,他就兴致勃勃地赶了过来。 老季想,映天和妙芙有没有血缘关系呢?即使没有,他们毕竟是一家人,若干年的朝夕相处,应该能寻得一些蛛丝马迹。他赶过来,就是想多了解一下,要探个究竟。 这时,黄医生在车下喊道:“妙芙,我们要去为芷菡看病,你快下来带路。” 商务车上,妙芙听闻黄医生找人来帮芷菡姐看病,就高兴地向虞凤招了招手,欢快地向车门走去,跟着“噔”的一声跳下车来。 此刻,车下的季教授却圆睁双眼,看着灵气十足、乖巧机敏的妙芙,大步横跨过来,捉住她的手,哈哈笑道:“今天还能遇到这么灵秀的小姑娘,真是幸运!” 妙芙歪着脑袋,晃着头上的两个小辫子看着他,惊讶道:“不要拉我啊!你是?” 还没等黄医生开口介绍,季教授更乐了:“你喊我老季就行,我去帮你看那个叶芷菡,你要答应当我的徒弟哟?”不经意间,他的蜀地方言冲口而出。 旁边的黄医生和已经走下车来的虞凤张大了嘴巴,惊异得目瞪口呆了。这时,两人的脑子转不过弯来,老季是不是又抽风了?十二三岁的娃娃当他学生?哦,不对,居然是徒弟! “莫动!我给你把把脉,就看一下哈。”老季已经急不可耐了。 妙芙抽不回手,有些委屈地看着虞凤两人,见他们都朝自己点了点头,便安下心来,也不在意老季的唐突之举了。 这时,季教授忙得不亦乐乎。他为妙芙把完脉后,还仔细地看看面部,捏捏手臂,又伸出手掌轻拂了一下她的后背。 老季越来越欣喜,甚至有些疯狂了。 “哈哈,好嘛!你是映天的妹妹?你们一家真是好风水啊!”老季一番癫狂一阵感叹,都欢喜得跳了起来。 要矜持、镇定,要稳重!老季在心里默念起来。等他安静下来时,虞凤三人像看怪物一样盯着他。 第七十五章 好徒弟 “嘿嘿,我刚才太高兴了。”老季尴尬地解释道。接着,他低着头轻声对妙芙说:“答应我要得不?当我徒弟。” 妙芙眨巴着双眼,瞅了瞅他,说道:“当你徒弟干什么?我还要读书呢!” 老季微微一笑,就拉着妙芙向一旁走去。走出十几米远后,他小声说道:“不影响你读书,甚至能上更好的学校,还能挣不少钱。你愿意不?” 妙芙想到大哥都去打黑拳帮助家里,自己也要出一份力。她眼珠子一转,笑道:“老季,你收我这个徒弟,能有啥子好处?” 妙芙见他一口方言,也搞怪地配合起来,说起了纯正的当地话。殊不知,她这样无师自通之举,正合了老季童心未泯的心意。 老季哈哈一笑,觉得小姑娘太有意思,颇对自己的味口,便高兴地说道:“我当然有好处,能得到个你这个好徒弟嘛。” “我一直没有徒弟,找了好多年,终于把你找到了。哈哈,师傅我太高兴了,你能继承我的衣钵,还能光耀我的门庭。你说,这是不是我的好处?” 妙芙抿嘴微笑着,一双小手背在身后,人小鬼大地说道:“这么说来,你会是个好师傅了。不过,以后你对我不好的话,我就不当你的徒弟。” “好说好说,当我徒弟只赚不亏。哈哈……”老季仿佛找到了知音,一时侃侃而谈乐不可支。 过了一会儿,梁家两名先天武者和女佣巧玲回到商务车前。虞凤向他们叮嘱一番后,三人就上车去守护春荷了。 这时,妙芙向老季问道:“你收我当徒弟是想要我学医吗?”她感受不出老季是武者,只看他穿了一身白大褂,便先入为主地询问起来。 “哈哈,我既不教你学医,也不教你习武。你猜,我会教你啥子?”老季还是童心依然。他感觉和这个小机灵说话真是心爽神怡,就再逗逗她无妨。 妙芙反而不着急了,觉得老季刁钻促狭寻她开心,也想恶搞他一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呗!修理人她是有一套的,毕竟也是童心泛滥嘛。 随即,妙芙笑眯眯地说道:“老季,收我为徒也不用那么急嘛,先去看芷菡姐姐要紧。”说着,便向前走了。 “这……哎。”老季傻眼了,没想到一下子峰回路转,这小丫头并不入坑,直接任性地转头走了。也罢,小机灵没有拒绝他,就先依着她便是。老季尴尬一笑,摇着头跟了上去。 虞凤两人见老季居然被妙芙戏耍,忍俊不禁地也紧跟在他们身后。 妙芙走了几步,转过头来问道:“老季,你们医院九栋a区八楼vip病房在哪里?”她记忆力超群,记住谢白曼的一句话倒是轻而易举。 老季笑嘻嘻地看着妙芙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伸手指了指右前方,说道:“在那边,走嘛。”说完,还老老实实的在前面带路。 妙芙小嘴一撇,笑呵呵地跟了上去。 季教授还没有从妙芙身上探察出和映天相关的信息,却得到她这么一位天资绝佳的好徒弟,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现在,他心满意足地认为自己赚大发了。 四个人不一会儿就来到vip病房外,老季小声道:“妙芙,先去看一下你嫂子在不在。” “嫂子?”虞凤和妙芙同时讶然道,怪异地看着老季。 老季立马转头看向黄稚川,怪声怪气地问道:“你就是这样说的嘛?” 黄稚川知道老季又在搞怪整盅他了,连忙解释道:“呃,我是说了那么一句,老师说是妙芙未来的嫂子也没错哈。”说完,还打起了哈哈,作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妙芙听他这么一说,心里虽然有点别扭,但也释然道:“芷菡姐姐做我哥的女朋友还算合格吧。”映天在她心目中可是至高无上的英武男子,不是什么女子都配得上的。 虞凤的小心脏却“砰”地跳了一下,也不知道为什么听见映天有女朋友,心里怪不舒服的。 这时,老季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温和地说道:“芙儿乖徒,快去嘛。” “唉,蜀中无大将,我来做先锋了。”妙芙小嘴一翘,迈步进入了病房,后面三个大人面面相觑,跟着就鱼贯而入。 vip病房内,叶芷菡坐在窗边的沙发上,雪儿正将几粒药丸递到她的手里。突然,她们看见一群人走了进来,芷菡右手一抖,药片都撒在了地上。 “你们是什么人?”雪儿有些恼怒地低声吼道。 妙芙赶忙赔笑:“小姐姐,你那天见过我的。我是芷菡姐的朋友,来看她的。”说完,就看着呆在一旁的叶芷菡,凑上前去小声道:“芷菡姐姐,你现在好些了吗?我找人来帮你看病的。” “芙……芙儿来了?”叶芷菡萎靡地缓缓道。 妙芙一把拉着她的手,心疼地说:“芷菡姐姐,你遇到了什么事,能给芙儿说说吗?” 这时,老季走了过来,仔细地检看叶芷菡的状态,伸出手来给她把了一会儿脉后,嘀咕道:“有点奇怪,这不像是冷热病嘛。” 说完,他便叫稚川把芷菡的主治医生找来。黄稚川应了一声,拔腿就向门外走去。 这时,叶芷菡有些呆滞地看着面前的妙芙。突然,她满眼含泪地说道:“映天他……父亲……还有周美琴……”说着,身子不停地颤抖起来,一股股冰寒冷气瞬间从体内漫溢而出。 房内几人惊讶万分,雪儿还慌张地后退了好几步。 “芷菡姐,你怎么了?!”妙芙担心地看着她,紧紧地握着她冰冷的双手。妙芙是淬体五层境界的武者,还不惧怕普通人身体上散发出的冷寒之气,即便这气息对平常人来说已冰冷刺骨了。 此时,老季向虞凤急道:“小凤仙,快把你那个项链给她戴上。” 虞凤诧异地看向老季,迟疑了一下后,就取下项链快速地套在芷菡的脖子上。 叶芷菡不可思议地看着虞凤,又迟钝地低头看向脖颈上的墨绿色玉石项链。乍然间,她颤抖着双手死死地抓住项链,脸色更加苍白,嘴唇都抖动了起来。 她猛地抬起头,双眼通红地盯着虞凤,咬牙切齿道:“项链怎么在你这里?” 虞凤吓得后退一步,小声回道:“是映天的项链,我……我暂时保管。” 芷菡一步上前,伸出双手一把拉住虞凤,正要开口说话,老季快步走上前,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点,又顺势挥手轻拂,叶芷菡便缓缓地向床上倒去。 雪儿一惊之下,瞪着双眼看向季教授,一声急喝:“你干嘛?” 老季朝她摆了摆手,说道:“小姑娘莫慌,她只是睡下了,莫得事。”说着,便站立在床边,仔细地观察那块墨绿色玉石。 第七十六章 天外奇石 这时,只见玉坠微微泛着幽冷的青光,似有丝丝能量慢慢浸入叶芷菡的身体。同时,芷菡周身的寒冷气息正在缓缓减弱,惨白的脸颊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 慢慢的,她的身子也没有再颤抖,如睡美人般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老季颔首笑道:“果然有用,不亏是天外奇石啊!”虞凤凑过脑袋,诧异地问道:“老季,什么奇石?” 季教授指了指那块墨绿色玉石:“喏,就是那个石头。它不是玉石,是天上掉落的陨石。我之前盯着你脖子看,就是它把我吸引住了。小凤仙,你不怪我了嘛?” 老季见多识广,认出了那块陨石打造出的“玉坠”,但他绝对发现不了奇石中的飞鸟图案。 那个神奇的图案,也不是一般的修者能够发觉的,但拥有大气运的唐映天能够模糊地感觉到它,只能说它太不寻常了。 此时,虞凤脸颊一下子红了起来,不好意思地否认道:“没那事,我哪能怪你。” 老季像是没听见她说话一样,正默默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说道:“叶芷菡的这个病肯定不是冷热病,而且,她的体内好像有什么古怪。看样子只有雪山那人可以帮她了。” 正在这时,黄稚川带着叶芷菡的主治医生来到病房。老季把这位医生拉到门口,在向他说明情况时,好像还批评了他几句。 老季和主治医生商量了一会儿,似乎就叶芷菡的病情达成了一致意见。 随后,两人走了进来。那位医生对雪儿说道:“你尽快联系叶芷菡的家人,因为她的病情特殊,我们要送她去新省。” 雪山便在新省境内,炎国几百年前收复的这个西北省份,因有“他族逼处,故土新归”之意,故名新省。 雪儿听了主治医生的话,知道事态有些严重,便拿出手机向门外走去。有季教授在这里,叶芷菡的主治医生识趣地离开了病房。 这时,谢白曼像是踩着棉花团般飘然而至。她一进门,就看见屋子里的几个陌生人,旋即媚声道:“哎呀,怎么这么多人进来了?这可是vip病房呢。” 妙芙一步当先,正色回应:“我们来看芷菡姐姐的,不行吗?” 谢白曼看见妙芙这个精灵鬼在,知道她牙尖嘴利,莞尔一笑道:“你这个小妹子来,当然可以了,他们在这里是怎么回事?” “他们也是芷菡姐的朋友,就和我一起来了,有问题吗?”妙芙丝毫不怵她,理直气壮道。 “哼!”谢白曼鼻翼微动,轻呼一声。她忽然注意到刚刚醒来的叶芷菡,眼尖地看见她脖子上多了一串项链,就俯下身凑拢一看,诧意道:“芷菡,这根项链怎么在你这里?” 果城高平区山坡上的那个夜晚,在皎洁月光的照耀下,谢白曼曾清楚地看见过映天戴的项链。此时,她还记忆犹新呢。 叶芷菡刚好醒了过来,正听见谢白曼问到墨绿色项链。她手握那个石坠子,泪水夺眶而出:“姐姐,你也认识这个项链?” 谢白曼一时哑然,尴尬地点了下头,轻声说道:“我之前见他戴过这个项链,他不是已经死……”谢白曼“死”字刚说出口就立马打住,因为妙芙他们还在场呢。 叶芷菡却激动地叫道:“映天没死,他没有死……呜呜……”接着,她用双手一把抓过被子,蒙着脑袋哭出声来。 妙芙见芷菡姐悲痛的样子,自己也情不自禁潸然泪下。她狠狠地盯着谢白曼,大声呵斥道:“你才死了,你这个坏女人!” 虞凤等人都齐刷刷地盯着谢白曼,感到既伤心又气愤。 听到妙芙责骂自己,谢白曼虽然有些生气,但她突然敏感地察觉到什么,提心吊胆地小声询问芷菡:“他真的没有事?他在哪里?” 叶芷菡掀开被子,眼泪汪汪地望着她,悲戚哭道:“我不知道……”说着,又蒙着头一阵恸哭。 谢白曼看向妙芙,没敢去直接问她,这小鬼蛋正像仇人一样盯着她呢。她想,自己不能问,那就让叶芷菡问。 接着,谢白曼做出心疼芷菡的样子,伸手抱着她,大声劝勉了几句后,就悄悄地在她耳边小声道:“他命大,应该没有死,说不定那个妙芙知道她哥的下落呢。” 说完,谢白曼松开双手,掀开叶芷菡的被子,装着痛心地大声道:“妹妹,你把我都惹哭了呢我的妆都哭花了。”说完,也呜呜地假哭起来。 这时,叶芷菡两眼突然放光,精神一下子抖擞起来,“咚”地跳下床,跑到妙芙面前,伸出双手抱住她,颤抖着声音道:“芙儿,你哥不会有事的,是不是?” 妙芙奇怪地看着面前的芷菡姐姐,又瞟了眼谢白曼,随即明白了个中缘由。 她的一双小手也抱住了芷菡,垫着脚把脑袋很自然地放到她的肩头,劝慰了几句话后,声若蝇蚊道:“哥没事,别给任何人说。” 妙芙担心芷菡姐的病情,不忍心她继续颓废下去,就悄悄地告诉了大哥的情况。 叶芷菡顿时把妙芙抱得更紧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欣喜得不能自已。这时,她喜极而泣,泪水都把妙芙的肩头打湿了一大片。 过了一会儿,两人松开双手,妙芙向芷菡眨了下眼,说道:“芷菡姐姐,我明天再过来看你。” 因为老季刚才说明天要送芷菡去新省,所以妙芙一定要向姐姐道别的。 叶芷菡轻轻地点了下头,欲将墨绿色项链从脖子上取下来时,老季一步跨前,及时劝阻并向她简单地解释了一番。 接着,芷菡将自己那串心形白玉项链取了下来,小心翼翼地给妙芙戴上,趁机在她耳边小声说道:“给你哥!” 随后,芷菡默默地坐在沙发上,不再言语。她从妙芙的话中感到映天有危险,便多了个心眼,装着没事般恢复了原状。 为了心爱的人,叶芷菡必须变得成熟起来。虽然那可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她已经认识到这一点,并义无反顾地开始践行,开始磨砺自己。 叶芷菡就是那么一张白纸,在至亲之人欺骗的肆染下,在至爱之人鲜血的悲浸中,已呈现出五彩斑斓的色彩。 它会慢慢地形成一幅画,有暗有明,或深或浅。而画出那片幽深或瑰丽景色的,就是她人生历世的秋毫,那执掌这万般变幻的秋毫之人正是她自己! 怎么认知和感念这无常世事,就决定着她描绘出什么样的画卷,也引导着她成长的方向。 谢白曼相对于叶芷菡,就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所以,芷菡的一举一动都看在她的眼里,叶家大小姐如雏嫩菜鸟般的辛苦伪装,怎么能逃得过她那双媚眼狐睛呢? 这时,老季待妙芙和芷菡说完话,就招呼着三人离开了vip病房。 几人刚出房门,谢白曼就假意安慰着叶芷菡。在通过进一步观察后,她认为芷菡必定不正常,肯定有情况。谢白曼寻思着,要好好盯着她,一定要从她这里挖出有价值的信息来。 第七十七章 因果缘由 第二天上午,老季在办公室接了一个电话,立即叫上季良晨向门外走去。 临近中午时分,老季两人才从机场回到医院。与他们一道来的,还有一位风尘仆仆的中年人。此人姓季名乐轩,是老季的兄长,也是他之前通过长途电话联系的人。 虽然季乐轩比老季大十多岁,但从容貌上看,却更显年轻。 季乐轩穿着一套休闲装,国字脸,身形颀长。他满头黑发,双眼如鹰隼般锐利。其言行之间,龙行虎步轩昂起,英姿勃发俊逸生,端是一位实力强大的精干武者。 三人刚走进办公室,季乐轩急道:“良晨,快倒杯水来,渴死我了。” 老季笑道:“你还这么缺水?”说着,就拿出手机给虞凤打了个电话,通知梁家的人过来。 季乐轩瞪了他一眼,苦笑道:“乐贤,你还真敢开大哥的玩笑啊。” 按常理来说,越是高强的武者,越不受饮食用水的困惑。那些至强武者可多日不食人间烟火,照样生龙活虎安然无恙。 但季乐轩爱喝水是长期养成的习惯,饮水早已成为他的爱好。 不一会儿,季良晨就泡了一杯上等的铁观音端到他面前。季乐轩也不怕烫,“咕嘟”喝了几口,问道:“乐贤,你有什么急事,把我直接从京城叫来?” 老季兴奋地说道:“给你讲一件事都是惊喜,更莫说还有两三件了。”说完,他已呵呵直乐。 “别卖关子了,快说。”季乐轩有些不耐烦了。 老季也不再逗nong他,一五一十地讲了映天和妙芙的事,直听得季乐轩瞠目结舌,还不停地祝贺老弟终于找到能承其衣钵的好徒弟。 “真是奇人怪事,也是个奇异的家庭啊!这些都是好事情。乐贤,你为季家立了大功。”平时少语慎言的季乐轩,这时候说话如连珠炮般不能自已。 世间之事,离不了因果缘由。季氏兄弟如果知晓几年前果城湾柳坝的七彩祥云,就会惊叹那异香造化之事,也会感慨唐家人的奇特际遇,以及悟得他们特殊体质的些许原因。 然而,那七彩祥云和天降异香源自唐映天,减损任春荷,成就寒冰和妙芙。这个情况,除了春荷有所感应,映天有些怀疑外,其他人都未察觉,也不可能知道实情。 “大哥,还有个事要麻烦你一下。”老季将叶芷菡的情况讲与兄长听,还附带说了墨绿色石坠的事情。 “还有这样的事?”季乐轩一阵沉思后,说道:“这姑娘莫非也是特别体质?但她和唐映天有些不同。你说得对,应该送她到雪山去,这样才能拯救她。” 又聊了几句话后,季氏兄弟俩开始商讨起此次行动的方案来。 过了一会儿,季乐轩起身道:“走吧,去看看唐映天。”说着,就风风火火地走了出去。老季和良晨紧随其后,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重症监护室外,梁家武者都已到齐。 妙芙倚靠在门边,脸上挂着一串串泪珠。显然,她已目睹了大哥的惨状,早就哭得梨花带雨了。巧玲被安排在锦城的家里照顾春荷,所以她们没能前来。 老季几步小跑过来,伸手为妙芙抹干眼泪,心疼地说道:“乖徒儿,莫哭了。” 季乐轩笑吟吟地看着他们,点头道:“小姑娘真是不错,乐贤有福了。” 接着,老季为兄长和梁家众人简单地互相介绍了一番。虽然他没有说出兄长的武道境界,但梁元宽感觉得出来,季乐轩很强大,甚至连老季都远远不如。 “好了,我们找了个偏僻的房间,还请梁家人为我们守护。”季乐轩撸了撸袖子,干练地说道。 梁元宽带头弯腰致谢,梁家其他人也跟着躬身行礼。他知道,即便省城强者众多,在这紧要关头,如果有敌来犯,他会豁出老命全力护卫映天。 西华医院东面一处二层楼的宽敞房屋里,几个医用柜子静静地并立墙角,柜中还零散摆放着一些小型的医疗器皿。 梁家几名武者穿戴医护人员的装束,将全身覆盖着白布的映天快速地送进了那个的房间。季家兄弟一前一后警戒行进,也跟着来到楼上。 在老季的吩咐下,梁家人又匆匆地下了楼,很快分散开来,开始隐蔽地巡逻戒备。 季乐轩见一切准备就绪,便伸出双手一阵掐诀,不停地向房内四周打出禁制。他的禁制手法较简单,屏蔽房内空间的效果却比老季阁楼中的还要好。 过了一会儿,只见映天平躺在房内的一张地毯上,在离他头脚两处一米多远的地方,是以金刚坐姿盘腿对坐的季氏兄弟。 此时,在一股真气力道的作用下,映天的嘴微微张开。季乐贤“噗”地曲指一弹,一颗白色的药丸准确地进入映天的口中。 同时,季家兄弟周身激荡起白色的先天真气。季乐轩双手裹带股股强大内气,“呼呼”有声的在胸前快速环绕。接着,他做了一个小臂展,双掌直直向前击出。 一股无形的力量作用在紧闭双眼的映天身上,吸引着他慢慢坐起。 紧接着,季乐贤运功蓄力,双掌径直而出。只听一道轻微的“咕噜”声响,映天喉咙处的药丸已滚落腹中。 这时,季氏兄弟掌端“嘭”的劲响,身上真气如白色团般一下炸开。 瞬间,房内阵阵内气劲力乱窜,角落处那排医用柜子剧烈颤动起来,柜内的医疗器皿翻来滚去,发出“哗啦”的碰撞碎裂之声。 在浓厚真气力道的运作下,映天保持盘坐姿态的身子腾空而起,开始在空中慢慢旋转。 随着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映天周身萦绕的白色真气宛如春蚕结茧般层层密集,一会儿就看不见他的身影。 过了不久,空中浮现出一个大大的白色圆球,还在不停地加速自转。半个时辰后,圆球降低了转动的速度,稳稳地停在空中。 只听季家两人同声低喝:“着!”,就见白色圆球“砰!”地炸裂开来,一股刚猛气浪铺天盖地迸射四周,冲撞得屋内柜子霎时四分五裂。 木块末屑和破碎的器皿像被巨浪遽然掀起一般,在敞亮的房间内到处翻转。 又听得一声“止!”,季氏兄弟同时环手收功。一阵“哗啦……啪!”的响动传来,空中翻腾的物什一股脑儿坠落下来,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映天的身形也显露出来,缓缓地降落原地,仍然保持盘坐的姿势。只不过,他的脑袋低垂着,腰身也佝偻弯曲,似乎没有了生机。 “怎么回事?”季乐轩看着依然双目紧闭的映天,一时疑虑顿生。他对面的老季不可思议道:“还没醒过来吗?” 季乐轩点了点头,满脸忧虑不知所措。 只听“砰!”的一声轻响,两人惊讶地看向映天。凭他们的经验已然察觉出,这分明是映天体内气息冲破穴道的声音。 忽然,映天微睁双眼,弯曲的身板挺立起来。他抬起双臂于胸前,掌心相对,像是捧着一个篮球般缓缓移动。 第七十八章 惊人突破 此时,映天全身纯白真气汩汩溢出,双掌“呼呼”有声上下环绕,手上动作也越来越快。一次次周天运转之下,他身上的真气越发地荡漾开来。 映天体内骨骼发出“咔咔”的声响,病号服下的肌肉都在不停地蠕动。一会儿时间,他全身上下流淌着汗水,湿透的衣服多处还浸染着鲜血。 突然,映天周身的真气如翻江倒海般急剧激荡,体内的响声频仍明显。 “闪开!”季乐轩一声暴喝,两人快速向后退去。 此时,只见映天伸展双臂,仰头大叫一声,体内骤然响起“啪啪!”的脆响。 与此同时,他脑海里的两道圣魔之音再度响起,触动体内的塔灵“咕咕”兔鸣,也引导着两缕紫黑气息在身体各处穿梭汇聚。 这些年来,那圣人长歌和魔窟幽语的两道声音长期地折磨着他,也不停地侵扰他的心智。映天虽然在慢慢习惯,但频频独自忍受,已苦不堪言。 此刻,泥丸宫内也同时发生着变化。缕缕神魂不断被导入聚集,神识也逐步成形,虽然远未汇集成真正的识海,但也有了可喜的成果。 映天当然不明白这些具体的内里变化,也不懂神识魂聚。现在,他只感觉有丝丝能量在泥丸宫内幻化集结,这使他有了更多的憧憬。因为,每次泥丸宫的改变都会让他神清气爽、耳聪目明。 “砰!”的一下,萦绕周身的先天真气如白色的雾团炸裂开来,气浪席卷整个房间,又一次掀起地上的碎屑玻块在空中急剧翻腾。 季氏兄弟已经退得很远了,却能感受到映天爆发的真气力道是那么磅礴迅猛。 虽然这种威势对他们没有什么冲击力,但凭着映天目前的境界爆发出如此强劲的力道,就令他们惊讶万分了。 片刻之后,映天收功气定,又安静地盘坐在那里。 季家兄弟惊愕地对视一眼,明显感到之前还是先天后期的小子,已经达到半步宗师的境界!再看他身上的气息,好像还有突破的可能! 映天现在的真实实力突飞猛进,如果再凭借他修炼的无双功法和出色的肉身强度,可能与一般宗师前期武者的实力都相差无几。 季家兄弟在目睹了映天夸张的突破进度,并隐隐感受到他的强大实力后,只觉得他的武道进程是不能以寻常武者的标准来衡量和预判的。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映天陷入长时间昏迷的根本原因,是和塔灵的进一步舒醒及实质化息息相关。 当时正值生死之战,由于圣魔之音乍起,并引出天像异变。同时,塔灵也跟着迅速进化,映天体内的先天真气几度冲顶任脉石门穴,却终未成功,导致相关脉络一时阻塞,血液流通不畅。 所以,对于身体强度已至破体小乘圆满的唐映天,南宫桀的凶狠一击虽然对他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损坏,但只是貌似重伤,实则深度昏迷的假像而已。 现在,由于季家两位强大武者的帮助,最终在他们雄浑真气和强劲力道的作用下,促使映天任脉的石门穴和气海穴同时顺利贯通,妖兽精血直接融入到五分之二,从而让他的武道境界大步进阶,肉身强度也更上一层楼。 这时,连续突破后的映天,因为之前的伤势导致身体还远未恢复。他两腿盘坐着,虚弱地小声道:“谢谢!”说完,身子一歪就倒了下去。 季家兄弟快速跑向前,仔细地检查映天的身体。在看到他已经安然入睡,还均匀地发出阵阵鼾声时,两人相视一笑,心里面顿时释然。 老季微笑着摇了摇头,拿出手机拨打了梁元宽的电话。不一会儿,梁家众人和唐妙芙都跑上楼来。 梁元宽见映天蜷缩着躺在地板上,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几步冲了过来,大声地喊着映天的名字。妙芙以为大哥丢了性命,瞬间泪雨滂沱,发疯式地哭喊起来。 老季见不得爱徒伤心,不停地摆手笑道:“徒儿,你哥没得事,莫哭。” 跑过来的几人听了老季的话,才大大松了口气。虞凤也悄悄地擦拭着眼泪,揪着的心也很快放松下来。 这时,妙芙已破涕为笑,挥着小粉拳不停地捶打着老季的后背,她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了。 梁元宽低头看着映天,感受到他还未完全消失的强大气息,激动地说道:“映天他……又突破了!” 他感受到映天的武道境界已是半步宗师,而且离下一次的突破似乎只缺少一个契机。如果不是宗师这个大境界的阻碍,他必能再次突破。 季乐轩笑呵呵地看着梁元宽,赞赏道:“是啊,真是个奇才!” 此时,虞凤等人惊得瞠目结舌。从武道上说,他们感觉自己和唐映天已是云泥之别,渐渐的难望其项背了。 妙芙呆立了一会儿,伸手抱住老季的手臂,撒娇地摇晃道:“师傅,你救了我哥,你是大好人!” 老季听见妙芙叫他师傅,便笑得合不拢嘴了。接着,他说道:“乖徒儿,这下能听师傅的话了嘛。” 妙芙如小鸡啄米般不停地点头,脑袋上的翘辫也跟着前后摇摆,看得众人哄堂大笑。 这时,楼下似乎传来女子柔媚的声音。妙芙仔细一听,愤然道:“又是谢白曼!” 梁元宽眉头微皱,几步跑向门口。他从门外的行动病床上取下那块白布,又迅疾跑了回来,用白布将映天盖得严严实实。 此时,门内出现了谢白曼和雪儿的身影。她们刚走进房间就看见几个熟悉的面孔,谢白曼笑逐颜开道:“芙妹子,你们在这里啊?” 在这之前,谢白曼一直紧跟叶芷菡,想要探听她和妙芙之间的秘密。奈何叶芷菡一直呆在vip病房里不声不吭,始终没有显露任何异常。 所以,谢白曼就唆使雪儿盯着妙芙,而女佣雪儿心里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便听命这位管家之女的吩咐。终于,她们今天得到了有价值的信息,谢白曼就赶紧跟踪了过来。 这时,妙芙双眼瞪着谢白曼,恼怒地回道:“你这女人真是阴魂不散,怎么跟到这里来了?” “我来看你有没有意外,来帮你啊。”说完,谢白曼咯咯一笑,眼睛却瞟向几人的身后。她看见那白布下似乎遮盖着什么东西,像是个人吧?她心中一时起疑,便小心地观察着众人的一举一动。 她见大家都不说话,还警惕地看着自己,联想到昨天vip病房里几人的一些言语,好像明白了什么。 第七十九章 拜师 这时,谢白曼露出悲伤的神情,惨然道:“我知道映天不会有事,我很担心他,也想见到他。”说着,还掉下几滴眼泪来。 妙芙愤起斥责:“你要不要脸?我哥又不喜欢你,他只喜欢芷菡姐。” 老季和虞凤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们昨天见识了这位谢美女的“风采”,自然对她刚才的一番说辞颇不感冒。 谢白曼这时已恼羞成怒,觉得对面几人都认可叶芷菡,却敌视她这位倾国倾城的仙子。 年轻人要强的个性和自视天姿国色的莫大自信,让占有欲高涨的谢白曼冲动起来。她哼了一声,跨步上前冲向那团白布。 在场的几个大男人赶紧吆喝了一下,但不便出手拦阻。而妙芙和虞凤距离映天稍远,只在两女子一愣之时,谢白曼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掀开了白布,盘坐在地上的映天赫然现出身来。 谢白曼全然不顾周围人的看法,蹲下身子紧紧地抱住映天,露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不一会儿就哭得悲怆,叫得心恸。 “真不要脸!”妙芙嘟哝道,此女的表现似乎刷新了她的底线,让她一阵倒呕。 这时,虞凤满腔怒火,快步走了过去,生拉硬扯之下才将谢白曼和映天分隔开来。她怒喝道:“映天都这样了,你还如此无礼?” 梁元宽走过来,心情复杂地小声道:“好了,你别哭了,我们要送映天回去。”说完,就招呼阿生几人将行动病床推了进来。 最后,一伙人推着映天走出大门,房间里只剩下嘤嘤哭泣的谢白曼和呆立一旁的雪儿。 在安顿好映天后,季氏兄弟就带着妙芙来到叶芷菡住的vip病房,他们欣喜地发现小姑娘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 这时,谢白曼和雪儿也姗姗到来。按照谢美女的吩咐,为了不让叶芷菡和映天相见,她们都没有提及他。 这时,病房内还有从果城赶来的三个人,他们正是叶选宏和家族的两位先天武者。叶选宏是接到雪儿的电话后赶来的,他今天要来送别女儿叶芷菡。 他内疚地看着憔神悴力、脸色苍白的叶芷菡,不停地感谢季氏兄弟的帮助。对于叶选宏准备的一堆昂贵礼物,老季两人都婉言谢绝了。 为了心爱的徒儿,老季好像什么事情都愿意做。委托兄长千里迢迢送叶芷菡去新省,就如吃碗面般简单。 当然,他帮助叶芷菡,也有小部分原因是为了唐映天。 接下来,老季向叶选宏作了一些解释,让他知道叶芷菡去新省雪山的必要性。只要能治愈女儿,使她不再受到病痛折磨,叶选宏当然一万个愿意。 这时,雪儿已经办好了出院手续,几个人便陆续走出了病房。 在西华医院门口,妙芙将叶芷菡拉到一边,亲热地小声道:“芷菡姐,我哥现在挺好的。刚才师傅说你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到时我和大哥去接你。” 叶芷菡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她缓缓地说道:“芙儿,你要照顾好映天,我很快就会回来看你。” 妙芙小嘴一撇,调笑道:“芷菡姐,你更想看我哥吧?” 叶芷菡伸出手指轻轻地刮了下她的鼻子,羞涩道:“就你贫,看你哥以后怎么收拾你。” 妙芙精灵古怪地瞟了一眼她旁边的叶选宏,小声道:“我更喜欢芷菡嫂嫂收拾我呢。”说完,就乐呵呵地转身跑开了。 谢白曼看着俩女子和睦相处的一幕,心里妒火中烧。但她脸上还是挂着笑容,似乎乐见其成一样,让人难以揣摩。 过了一会儿,在送走了叶芷菡和季乐轩后,妙芙心里顿感失落。 旁边的老季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样子,知道小姑娘舍不得她的芷菡姐,便走过来说道:“乖徒儿,你师叔会照顾好她,今天就和我上青神山吧?” “青神山在哪?我没有听说过。”妙芙满脸疑惑道。 老季微微一笑:“就在锦城郊区,走嘛,那里的美景可不少。” 妙芙嘟着嘴道:“我妈和大哥会担心的,我还想陪陪他们呢。” 老季怕煮熟的鸭子飞走了,便耐心地劝说道:“我们天黑之前就会回来,我已经叫梁家人给你母亲带话了。而且,他们这么多人会照顾好你母亲和你哥的。” 说完,老季还给季良晨打了个电话,拉着妙芙向停车场走去。 不一会儿,季良晨驾驶夏利车如风一般驰往青神山,车子后座的师徒俩一路谈笑风生、融洽无间。 半个小时后,在群峰环绕、林木葱茏的青神山上,三人已出现在那座古朴雄壮的阁楼前。 这时,楼门口两位先天后期的武者急忙躬身行礼。 老季牵着妙芙,微笑着给她介绍道:“他们是明耀和明渊,都是季家后生。”接着,他又严肃地对两人说道:“这是我的徒儿唐妙芙,你们以后要对她好生相待。要记住,见她如见我!” “是!”两位先天武者应声回道,他们无比羡慕地看着这位俏皮可爱的小姑娘,同时显得更加恭敬了。 现在,妙芙觉得心里面轻松了不少。她一路走来,看见不少奇异美景,特别是山上蕴含药香的丝丝灵气让她心旷神怡。就这样,妙芙已经喜欢上青神山了。 三人登上阁楼第二层,老季已端坐在案台后面。他招了下手:“良晨,上茶来!” 接着,他又对妙芙说道:“乖徒儿,我们就举行个简单的仪式,你端茶敬献为师后,就是我季乐贤唯一的弟子了。” 妙芙听老季这么说,高兴地点头答应着。因为父亲曾经介绍过,她对宗门派别烦琐的拜师程序早已了解。现在,居然可以只敬一杯茶水了事,她当然乐见其成。 一会儿工夫,季良晨就端了杯茶水递给妙芙,还亲切地提醒道:“姑娘,端稳了。” 妙芙笑呵呵地伸手接过茶杯,正嬉皮笑脸地要敬茶时,老季却开口了:“徒儿,敬献拜师茶必须严肃认真,以后可随便。” “好的好的。”妙芙忙不迭地答应道。她现在可高兴了,老季身为教授,还是她的师傅,居然能这么开明豁达。 她心里对老季的感觉愈发亲近,好像又体会到了父亲以前对自己的宽容和宠爱。 妙芙收敛起笑容,干咳了一声,身板直挺端正下跪,双手高举茶杯过顶,恭敬道:“徒弟唐妙芙请师傅喝茶。” 老季笑眯了双眼,赶忙起身接过茶杯,一本正经道:“妙芙起身吧,以后你就是我季乐贤的徒弟了。你的辈分就按我季家传统来,为文字辈,取字为丹云,如何?” 丹者,从古留韵也。至古以来,丹道中人始终保留着古人论辈取字的传统。 这时,妙芙乐呵呵地站了起来,不停地拍着小手道:“丹云好听,谢谢师傅。” 朱霞丹云抹虹彩,金光耀日照乾坤。她喜欢这个字,但她哪里知道师傅对她的良苦用心。 第八十章 炼丹师 一旁的季良晨脸色却古怪起来,文字辈可比他高一个辈分呢。如果让妙芙这个精灵鬼知道了,他以后不是要叫这小女孩为姑姑了? 季家家法严厉,尊卑有序可不是说着完的。想到这里,他身上就起满了鸡皮疙瘩。 “师傅,我现在有第二个名字了。唐丹云么?不过,叫文丹云的话,别人就更不知道是我了。咯咯就叫文丹云好了!”妙芙心花怒放地说道。 老季的眼珠一鼓,差点喷笑而出。这乖徒儿把辈分和字都合在一起了,如果以后妙芙真能成就丹纹丹云,自己这个师傅都会万古流芳了。老季乐在其中,微微点头算是答应她了。 其实,在水蓝星有记载的丹史上,不曾有人亲眼见过生成丹纹的丹药,更别说丹云了!丹纹和丹云是远古传说的东西,仅是这个世界中人们的美好愿望罢了。 “师傅,你不教我学医,也不教我习武,你到底要教我什么?”妙芙记性极好,这时再把疑问提了出来。 老季坐了下来,慎重道:“徒儿,你听好了。我教你的东西在炎国,甚至在这世上都不多见,目前属于秘密的行当,只有国家和武盟高层中的人知晓此事。” 接着,他喝了口茶水,又说道:“这个行当在国外知道或者能做到的人就更少了,说是凤毛麟角都不为过。所以,你今后对我教的东西不能随意外传。” 季教授说到正经的事儿,就如他上台讲课般,出口都是官话,方言反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妙芙见老季严肃的样子,便收起了笑容:“师傅,你放心,我绝对保密。” “这就好。”老季欣慰地说道:“徒儿,我教你……炼丹。”说完,就目不转睛地看着妙芙,像好奇的玩童一样观察她的表情。 妙芙以前听父亲说过炼丹的事情,虽然知之不多,但略有了解。唐书文可出自隐世独孤家族,他听说过炼丹也不足为奇。 这时,老季没能看出徒弟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失望。妙芙歪着脑袋看着他,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 老季尴尬一笑,不可思议道:“徒儿,你听说过炼丹吗?听谁说的?”他可不认为果城会有人知道这么秘密的事情。 “师傅,我听说过,但我不会炼丹。现在……我不能说是谁告诉的。”妙芙老老实实地回答,父亲的事就是他们家里最大的秘密,她可不敢随便说出口。 老季见徒弟不说,也没再追问。他相信妙芙,也理解她有不说的苦衷。同样,老季相信炼丹的事情没有被人散播出去。 “徒儿,你跟我来。”老季边说边招呼妙芙向第三层阁楼走去,而季良晨呆在二楼,并没有跟上来。 平日里,因为怕打扰老季炼丹,他极少上三楼。在没有老季的允许下,其他人是不能随意到二三楼的。 妙芙上楼后,看见阁楼四周摆满了一种叫水曲柳做成的木柜子,柜子上众多大小不一的抽屉外面,清晰地标明着各种药材的名称和生长年份。 房间当中立着一个两尺见高古色古香的丹炉,丹炉旁摆放着一个紫黑色的大蒲团。在房内的角落处,还有两个不锈钢打造的大柜子,柜子还被封盖得严严实实。 “好香啊!”妙芙好奇地东看西瞧,三楼的药香味更加浓郁,让她情不自禁地做着深呼吸。 “徒儿,这里就是炼丹室了。二三楼都施有禁制,外面的声音传不进来,里面的声音和药味也传不出去。你以后可在这里炼丹,就不怕外人打扰了。” 妙芙深吸了口气,满足地说道:“师傅,我以后炼丹用它吗?”她指了指蒲团旁那个丹炉道。 老季微笑道:“我都给你准备好了。”说完,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里拿出个天蓝色小蒲团,以及一尺高的丹炉来。 此丹炉炉壁呈暗紫色,上面隐隐有些奇怪的图案,像千百只小蛇一样头尾相连,环绕着圆鼓鼓的丹炉。 接着,老季又说:“这两样东西就是你炼丹的专属用具,你各方面的实力不够,还无法用我这个大炉子。” 从旁边水曲柳木柜的抽屉里,老季取出一本线装书来。他将书小心地递给妙芙:“徒儿,你先好好看这本书,看完了我再教你炼丹。” “师傅,我九月份还要读书呢。”妙芙刚说出口,眼睛红红地低下了头。她想到了果城的家,想到了白塔山下的学校,又想到现在无法回去上学了! 这时,妙芙的眼泪不声不响地掉落下来。她低声说道:“我还要照顾妈,还有大哥。”她抹了抹泪水,望着老季道:“师傅,你不是说……我可以念书吗?” 老季慈爱地看着她,右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徒儿,你别担心,我都叫人给你安排好了。你以后就在锦城一中上学,那是这里最好的学校。” 妙芙的双眼明亮起来,满含热泪地望着老季,哽咽道:“师傅……” 老季微微点头,又说道:“你们以后要住在一中附近的房子里,那是梁家在锦城的房产,梁元宽已经安排好了。从今天起,你每天可以到山上来一次,花两个小时学炼丹;周六和周日各来半天,到时候我会派人去接你。” 妙芙已泪流满面,伸出小手一把抱住老季,激动地说道:“师傅,谢谢你……” 她这段时间过得很苦,一家人只有自己没有事,母亲在果城受到惊吓后身体每况愈下,二哥现在还杳无音讯。她之前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生活,更别说念书了。 这时,老季从怀里掏出个金光闪闪的卡片递给妙芙,缓缓说道:“徒儿,这是上山的通行金卡,上面刻有你的名字。你持这个金卡,就可以一次性带5个人上山。” “山上有的地方,是你和你带来的人都可以去,但有的地方只有金卡本人才能去。这种通行卡很珍贵,除了你和我各有一张,我这里就没有多余的了。所以,你要保管好。” 妙芙抿着嘴,重重地点了下头,并在师傅的示意下坐在那个天蓝色的小蒲团上。 老季说道:“徒儿,炼丹是一件孤单寂寞的事情。如果你喜欢它才能感觉到乐趣,也才有成功的可能;如果不喜欢,就会认为枯燥无味,那就断无成就可言。” 接着,他又说道:“在这个世界,炼丹师以能炼出丹药的等级分为丹生、丹徒、丹士和丹师四个层级,这也是炼丹师的尊称。为师不是专业炼丹师,我的兴趣主要是教学。” 老季笑眯眯地自我介绍:“我现在的水平嘛……相当于中级丹士,最高只能炼出地级中品的丹药。” 妙芙越听越有兴趣,兴奋地问道:“师傅,你为什么就认为我可以炼丹呢?我以后不能习武了吗?还有,你说的丹药等级又怎么划分呢?”她一连问了三个问题,都有点急不可耐了。 第八十一章 太白玄武丹录 老季微笑道:“徒儿,你拥有千年难遇的炼丹体质,而你对炼丹的兴趣也让我满意。所以啊,我相信你以后的丹道成就会远高为师的。” 妙芙红着脸谦虚道:“不会的,师傅没有那么容易超过。” 老季见徒弟心性不错,欣喜地点头道:“徒儿,炼丹师在炼制丹药时需运功发力,调动体内气息。在这个过程中,炼丹与运转周天、气血于穴道和经脉上下而行的习武类似。” “所以,武者炼丹师在炼丹时同样也在修炼进阶,只不过进程较慢,战斗力偏弱而已。而修炼的进程可以靠炼制的丹药来弥补,有时候,丹药还可以加快武道突破的进程。” 妙芙偏着脑袋问道:“师傅,炼丹师还有非武者的普通人吗?” “当然有,但数量很少。因为他们不能调用真气,所以炼丹就有局限性,丹道的发展也就越来越窄。有兴趣炼丹但不能淬体的人很苦恼,远古传说中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但我目前不知道。”老季叹息道。 接着,他又说:“水蓝星的丹药分天地玄黄四级,天级品质的丹药最高。丹药的每一个等级通常分上中下品,古籍中记载有能炼制极品丹药的案例。” “若干年来,没有人看见过极品丹药,甚至都没有听说过。所以,一直以来就没有将极品考虑到等级化分之内。” 妙芙紧握着小拳头,信心十足地说道:“师傅,我以后会炼出极品丹药的。” 老季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欣慰地说道:“徒儿,有信心就好,为师相信你。”他嘴上这么说,但知道传说中的极品丹药如水中花镜中月,是可遇不可求的。 不过,徒儿能这么想也不错了,她高兴就好。 老季站起身来,说道:“徒儿,你现在去二楼认真看这本丹书,天黑时我就派车送你回去。这本丹书可是宝贝,只能在这里看,不能带下山。”说完,他就着手准备炼丹。 妙芙好奇地想要观摩师傅炼丹,但老季向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看书。她嘟了下小嘴,有些失望地到二楼去了。 在二楼的案台前,妙芙坐直了身子,看着书的封面是隶书写就的“太白玄武丹录”六个字。 别看妙芙小小年纪,她不仅对隶书了如指掌,而且还专研过篆书呢。所以,翻看这本以隶书写成的丹录,她没有任何难处。 因为很多功法武技的原本都是隶书或篆书记录的,三兄妹在很小时,父亲就默默地教授着他们。现在,不只是妙芙能够熟读隶篆字体,映天和寒冰同样拥有这个能力。 《太白玄武丹录》分为上下两部分,上部分主要介绍丹药名称和药效,以及相应的炼制方法等内容;而下部分全是丹方,并配有大量的药草手绘图。 妙芙细数了一下,全书记录有丹药五十二种,丹方五十篇。 书中名为“阴阳玄门丹”的天级上品丹药有丹方但没有炼制方法,而这种丹药的药效说明让人难以置信,它居然能对临死之人起到救命的效果,而且可暂时压制百病复发,并在短期内恢复人的部分身体机能。被救之人还能延寿3年,但每人一生仅能用一次。 妙芙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有这么玄乎吗?她都有点怀疑这本丹书的真实性了。 不过,师傅要她细看牢记,自己就不能怠慢。何况,她对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很感兴趣,要她将这么一本书记住,也没有什么难度。 书中另一种名为“九命万寿丹”的丹药更加神乎其神,但只有介绍,却没有丹方和炼制方法。此丹最低等级为天级下品,最高至天级上品,其主要作用是延年益寿,服用一颗能延长寿命最短为1年,最长为3年! 延寿为3年的是天级上品丹药,但再用此药时,延寿年限就逐年递减,当服用第九颗时只能续命两个月。如果所用的九颗全是天级上品的此种丹药,延寿最长能达到近12年! 按照父亲曾经的说法,高强武者的寿命往往很长。这么说来,延寿12年就有些微不足道了。但在这短短的12年内,如果武者得以突破进阶,特别是跨越一个大境界的话,就不是12年的价值可以衡量的了。 一想到这里,妙芙就觉得这种丹药很强大,简直就是人类的福音,更是武者关键时候的救命丹、及时雨。当然,对于80岁都算高寿的普通人来说,它的价值也是非常大的。 如果“九命万寿丹”和“阴阳玄门丹”都服用呢?是不是就能达到延寿最长至15年?妙芙微微一笑,摇摇头不再多想。 妙芙第一次接触这类丹书,完全只能死记硬背。书中大多数的丹药都和武者有关,诸如生骨丹、回血丹类疗伤丹药,还有聚气丹类帮助武者吸收天地灵气,促进突破武道境界的丹药。 在这些丹药中,有收集药材相对容易而且炼制简单的,还有药材难以聚齐,炼制程序多且手法复杂,炼成几率还很低的丹药。 妙芙想起师傅刚才给她说过,书中有些丹药虽然丹方仍存,但炼制方法失传,也是无法炼成的;还说水蓝星炼丹的方法单一,传说中那些高超炼制手段和繁杂程序,以及辅助炼丹使用的什么绘符等都已失传。 所以,这个世间中炼出的丹药不论色泽还是药效都大打折扣,更别说炼出的丹药会有书中所述的丹纹丹云了。 其实,水蓝星世界只存在简单的禁制,比如季家兄弟掐决打出的东东,实际上和秘典史籍上记载的结界差不多。而对于炼丹所用的奇妙符箓等高级玩意儿,那就是传说中的东西了。 这时,妙芙似乎想起了什么,“哗哗”翻书至最后几页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那两幅手绘的丹纹和丹云图案。 师傅给我取丹云的字,就是冲着这来的啊!妙芙顿时觉得丹云两字倾注了师傅对她莫大的希望,沉甸甸的让她有些难以承受。 妙芙收回思绪,又将书中一些内容重新温习了一遍,她对一种名为“冰莲灵颜”的丹药很感兴趣,毕竟是女孩子嘛,关心美貌容颜,希望青春常驻是人之常情。 这种丹药炼制不复杂,药方中列出的熟地黄、牡丹皮、茯苓等大部分药材,都是容易找到的普通中草药,但其中名为冰莲芯精和冰灵寒泉两种东西却难以找到。 冰莲芯精是从冰山雪莲的花蕊中提炼所得,而冰灵寒泉是炼制“驻颜丹”的溶液,非普通冰泉可以替代。这两种药材的存放和运输的条件也非常苛刻,都是常人难以完成的。 两个多时辰后,妙芙站了起来,扭了下有些僵硬的脖子,拿着丹录准备上楼去了。 第八十二章 阴阳五行 守卫在二楼门口的季良晨见妙芙走了过来,尴尬地将头偏转过去。妙芙一心想着丹录中的内容,本来没有注意到他,当小姑娘抬起眼帘时,刚好碰到他躲闪的眼神。 妙芙一时纳闷,他开始对自己很热情的嘛,这时候怎么会有这个表情?他有什么事藏着掖着吗?嘿嘿,一会儿有空了再了解了解。 殊不知,妙芙在了解过情况后,就开启了高辈低龄的小霸王时代。她时不时的将季良晨和季明耀、季明渊三人整蛊得哭笑不得,也修理得服服贴贴。不过,这皆是后话,此处不赘述。 此时,妙芙没有多想,步伐轻快地上楼去了。 在阁楼第三层,老季刚炼完一枚丹药。他深呼一口气后,正看见妙芙走了上来。 老季笑呵呵地说道:“徒儿,累了么?你看了多少?”他想,十二三岁的小孩子能看完《太白玄武丹录》的头两页就很不错了,更不奢望她能记住那些枯燥的内容。 妙芙伸展了一下双臂,高兴地说道:“师傅,看这种书还真是累,但我终于把它啃完了。” 老季一愣,硬生生地吞了下口水,惊讶道:“你啃……看完了?记住了多少?” 妙芙看见师傅搞笑的样子,以为他又在寻自己开心,便调皮地说道:“你猜。” 老季摇着头,撇了一下嘴:“虽然你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也很不错了。要想记住那些内容,以后慢慢来就是,不要想着一口吃个胖娃娃。” 妙芙不服气地说道:“师傅你太小瞧人,我都看两遍了,还看得很仔细呢。” “啥?!”老季张大了嘴巴,觉得不可思议。 妙芙咯咯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要说记住了多少呢?师傅,我背给你听听。”说完,就将手中的丹录递了过去。 老季已经凌乱了,不要说两三个小时,就是两三天都鲜有人能记住厚厚一本丹录的内容。他难以置信地说道:“乖徒儿……你背背看。” 这时,妙芙的小脑袋向上仰着,一双小手背在身后,像个小老夫子一样开始背诵《太白玄武丹录》:“秦岭谷脉蕴太白,玄武炎岩临虎穴。药王隐居驻丹窦,汤峪疗养延长寿……” 老季鼓着一双眼睛,仔细地听,手指着看。一个多小时后,他这个小徒弟居然一字不落地背下了整个《太白玄武丹录》! 老季震惊得张口结舌,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清醒过来,丢下丹录,快步冲到妙芙面前,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在阁楼里欢快地转了好几圈,哈哈大笑道:“乖徒儿,你真是我的小神童啊!” 接着,他放下妙芙,转身跑了回去,一把捡起地上的丹录,小心地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心疼地说道:“哎呀,我啷个把宝贝都丢了。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啊!” 妙芙见师傅蹦蹦跳跳的疯傻样儿,都乐得合不拢嘴了。 这时,老季抬头看着阁楼蓬窗外晴朗的天空,感觉天色还早,便对妙芙说道:“徒儿,你坐下来,我现在给你说说炼丹的事。” 妙芙高兴地走到天蓝色的小蒲团前,一屁股就坐了下来。 老季走到阁楼的角落处,打开一个铁柜的盖子,一把抓起几个鸭蛋大小红黄相间的石头,又盖上柜子后,慢慢地走了过来。 他丢了两个石头到妙芙面前的小丹炉下,再把剩下的三个石头放到自己的丹炉底部,说道:“徒儿,这种石头叫火炎石,炼丹就由它来引火。” “火炎石虽然不是稀罕之物,但仍然贵重,也不太容易找到。我这两箱石头是商务部非洲司特供,它们都是在非洲的矿区里采集的。” “我们国家也有少量火炎石的矿山,主要集中在火山和玉山。在这两个山区里,探明火炎石的地方有军队驻守。这个东西在军事上的用途也不少,所以军方的后勤部门有些留存。” 见妙芙听得认真,老季的教学瘾就上了头。他说道:“徒儿,这个世界按老祖宗的说法,是相互对立又互为联系的统一体,属阴阳法则的内容。” “世间万物又是金木水火土这五种基本物质运行变化所构成,属五行法则的内容。而且,万千物质就是在这五行的相生相克中发展进化或衰败毁灭的。” 妙芙似乎听出了些名堂,好奇地问道:“师傅,这阴阳五行和炼丹有关系吗?” 老季高兴地点了点头,说道:“徒儿聪明,你问得好。阴阳五行不只和炼丹息息相关,它还充斥着整个世界,不论是有形的万物还是无形的学术理论,包括民间的占卜算命,还有我们的东医和历法之类,都和阴阳五行关系甚深。” 他喝了口茶水,又说:“老祖宗说的阴阳和五行互为辅成,五行必合阴阳,阴阳必兼五行,阴阳大法则由五行小法则来体现,再包括时间法则、空间法则等合称为世界法则。” “传说中有至强武者可以利用某种法则改变人和事,甚至运用法则之力来战斗御敌,乃至影响世界。但这个世界,也可以说是大自然,它才是万物之集大成者,只可影响或相对改变,但不能从根本上撼动的---因为它才是老大。” 妙芙越听越有味道,好像感应到某些东西,有些近在眼前,更多的远在天边,在那浩瀚的茫茫宇宙之中。 这时,老季似乎也沉醉在阴阳五行里,不由自主地摇头晃脑道:“从医学上讲阴阳五行,人体就是八卦齐备、五行运化的一个自然平衡、自我修复的系统。” “传说中武者在武道修炼过程中能拥有某一种五行属性,比如火属性武者,具备攻击性强和性情暴虐等特点。” 说到这里时,老季露出失望的神色。他叹息道:“唉,可惜了,那都是一些传说。博大精深的五行学说越用越窄狭,愈来愈弱化。在医学上,现在只能用来诊断人的身体疾病了。” 老季尴尬一笑,又说:“徒儿,我这一说就说远了。在炼丹上,药材不仅要按丹方选取,还要考虑阴阳五行的因素,按相生相克的药草特性来依次提取和入炉炼制。” 这时,老季顺手拿起身边一株长有紫色花朵的植物,说道:“这紫衫花就是阴类木属性药材。” 接着,他又拿起一个红色的果子,说道:“这红柚果是阳类火属性药材,虽然这一阴一阳相克,但木火相生,而且还有其它药材的中和平衡,反而相安无事了。” “否则,乱用了药材或药材入炉顺序有误的话,就不能成丹或生成毒丹。这样,必会导致用丹之人瘫痪、痴呆甚至死亡的可怕后果。” 此时,妙芙忽然想起父亲曾经说过的话,脱口而出道:“相生是发展,相克是协调。” “嗯?”老季听她这么一说,大加赞许道:“哈哈,乖徒儿,说得好!就是这么个道理。” “如果只有相生提供发展的动力和可能性,而没有相克保证事物发展的控制力和协调性,就会物及必反,要出大问题。相生发展,相克协调,这个理论用在炼丹上就很合适。” 妙芙见老季夸奖自己,红着脸问道:“师傅,可以开始教我炼丹了吗?”她虽然喜欢听老季讲阴阳五行,但迫不及待地更想炼丹。 “好,我这就演示给你看。”老季兴致高昂,一边说着话一边起身向水曲柳木柜走去。妙芙笑呵呵地跟在他身边,好奇地观察着。 第八十三章 炼丹 老季打开数个抽屉,从里面拿出几株颇为新鲜的绿枝红花的药材。然后,他又走到另一处的抽屉旁,从中取出几种别致的材料。 “师傅,这边的抽屉怎么不一样,是玉做的吗?”妙芙看见抽屉里镶嵌着大片的玉石,而且,玉石的接合部位看不出任何缝隙,就如同一块漂亮的整玉。 老季点了点头,说道:“这两个柜子的抽屉都是经过玉石雕刻大师特制的,有的是用一大块玉石打造的,有的是几块玉石连接相拼的。” 妙芙又问:“这要花多少钱啊!玉石是用来保护药材的吗?” 老季慈祥地看着敏而好学的徒弟,喜欢得无以言表了。他高兴地解释道:“有的药材太过宝贵,也极难寻得,要用玉匣、玉瓶来存放。这样才能确保药材不丢失药性,也利于保鲜。” 他顿了一下,俏皮地问道:“乖徒儿,你猜这屋子里的玉石成品要花为师多少钱啊?” 妙芙眼珠子一转,回答道:“一百万!”她说出了自己能想到的也认为合理的最大金额。 老季哈哈大笑,骄傲地说道:“一百万么,太少了。在这里面,有的抽屉一块玉石的开销都不止这个数。” 毕竟,妙芙是从农村清寒的家庭中长大,贫穷已限制了她的想象。老季不想为难徒弟,要不然自己都觉得太不厚道了。 他苦笑了一下,和蔼地说道:“徒儿,这里的玉石花费好几千万元。当然,这是长时间积累下来的,不是一次性费用。” 接着,老季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妙芙,说道:“乖徒儿,这里面有100百万元,你先拿去用。” 妙芙惊讶万分,小手摆动着,急道:“师傅,我不能用你的钱。你不是说,我学会炼丹后就能挣钱吗?” 老季温和地笑道:“师傅不缺钱,何况你们一家人才到锦城,各方面都要花费。先拿着,以后慢慢还给我就是。” 在这之前,老季听梁元宽说过,妙芙和映天一样,不轻易受人恩惠。所以,他就以借代送,将卡递给她。 两师徒在阁楼里一阵推推搡搡,在老季快要生气的当口,妙芙才勉强接收了银行卡。 现在,妙芙一家来到新的城市,而且大哥和母亲都在急需用钱的时候,他们藏在家翁林中的财物都没来得及带走,师傅给的钱倒成了及时雨。 不管怎样,钱是借师傅的,以后一定要还上。所以,妙芙想来想去,便没有了思想负担,索性就接收了这笔巨款。 这时,老季在几个抽屉里取好药材,坐到了蒲团上。妙芙也有样学样,跟着坐了下来。 “徒儿,你看了丹录,知道回血丹是用来疗伤的丹药。炼制这种丹,按照所用药材种类的不同和一次性取用数量的多少,以及不一样的炼制手法和程序,就可以炼成黄级至天级的不同回血丹。”老季又开始教学演示了。 妙芙在旁边认真地听,仔细地看,将师傅的讲解和一个个动作都牢记在心里。 “我现在就炼制黄级中品的回血丹,这个品级的丹药你正好用得上。”说完,老季逐一拿出炼丹的药材,按顺序摆放在丹炉旁,还不停地讲解药材的名称和用量:“这是花蕊石五钱,1年生凝血草一株,1年生芸苔子十钱,2年生一点血一株、2年生天仙藤六钱。” “虽然医学上用药以克为单位,但在炼丹时还是要习惯以钱计量,这也符合丹录的记载。” 接着,他又补充道:“如果要炼制玄级的回血丹,就要加4年生的凌霄云花一株,前面几种药材有的还要加量;炼制地级和天级的,还要用上7年至13年生的阴香精仁、藏血冰莲和喜树灵参,而且相应药材要加量,个别的还要减少。” 妙芙边听边记,虽然丹录中也写有这些内容,但没有师傅讲得生动具体,易于让人吸收。 因为这方天地法则的原因,在水蓝星上,除了极少数如冰山雪莲、雪灵芝和人参等生长年限悠长外,大部分炼丹药材的主体存活期一般只有几年,最多也不过10几年时间。 典籍上记载的数百年前,甚至远古时代有人在雪山深处和太白山等地发现过灵草灵药,这种炼丹材料的生长期很长,极个别达到百年之久! 老季事无巨细的给徒弟耐心讲解,让妙芙感到耳目一新,获益匪浅。此时,她高兴得都蠢蠢欲动了。 “还有”老季微微一笑:“虽然你现在是淬体中期的武者,有成为丹士甚至丹师的可能,但没有武道境界的保证,就没有足够强大的内气辅助炼丹。” “所以,炼制丹药的成效和你的武道境界也息息相关。徒儿,要炼制上品甚至传说中的极品丹药就须尽快提升自己的武道境界。” 接着,老季拿出一截如香烟般长短的引火签,通过它点燃了火炎石后,又说道:“徒儿,炼丹第一步是将药材按顺序摆放。” “在药材的使用上要讲君臣分主辅,并以阴阳五行相克相生的属性来合理配药。配好药材后,就以火炎石引火供火。” 过了一会儿,丹炉就发出“滋滋”的声响。老季又讲道:“炼丹第二步是提炼调药。以武火相调,以散法提炼。” 说着,他将花蕊石和凝血草放入炉中,双手化掌离炉壁两寸处缓缓移动轻抚,真气随之激荡而出。 这时,只见火势慢慢变大,火苗于炉底逐渐散开,不一会儿就包裹着丹炉熊熊燃烧。 接着,老季不停地添加药材,有的一次性全部投入,个别的还分批入炉。他捻药的动作娴熟,投放得快速精准。 当药材全部入炉后,老季的右手向上轻轻一拂,一股力道瞬息直出,丹炉顶盖顺势飘移而上,“哐”的一声轻响,稳稳地盖住了炉口。 接着,他讲道:“这就叫闭炉再提炼,是炼丹第三步。仍用武火,以环式提炼。”说完,他双掌绕炉壁作环形转动,红色火苗如伸长的舌头一样,一圈一圈地上下舔抵着丹炉外壁。 这时,老季说道:“徒儿,下面的步骤你更要看仔细了。炼丹的第四步就是控火,以聚法为主,倾注气息控制五阳之火,用熏蒸控法炼丹。” “只不过,远古传说中的坤火,以及凝式等炼丹的手法都已失传。不然的话,炼出的丹药效果更好。” 说完,老季微睁双眼,凝聚气息提起心力,一意不敞万虑俱宁,用吸字往上提,用舐字舌舐上腭,用撮字紧撮谷道。手掌手臂真气荡漾,手法也不停变幻,还频频施功发力。 妙芙睁大双眼,看着师傅目前的状态就如丹录中描述的一般,稳扎稳打潇洒自如。这时,她已被炼丹迷住了,一时感慨道:“这玩意儿真让人眼花缭乱,太有意思了!” 第八十四章 聊丹 过了一会儿,在老季的控制下,炉火慢慢变小变弱。接着,他右掌于上直面丹炉,左掌在下向上托起,讲解道:“现在是控火的最后阶段,使文火用托字法,再以温养来炼丹。” 又过了十多分钟,老季左手回收,右手曲指一弹,炉火瞬间熄灭。他跟着说道:“这叫止的手法,看准时机后,要快速准确地熄灭炉火。不要小看这一步,做不好就影响成丹,有时可能前功尽弃。” 妙芙在旁边用力地点了点头,感叹道:“炼丹如绣花,真是个细致活。” “徒儿,炼丹最后一步就是聚丹收丹,这实际上是两个步骤,也是最后成丹的关键,你要注意了。”老季叮嘱道。 接着,他双掌一阵环绕变化,股股纯白真气如浓雾般喷薄而出,裹带着丹炉离地两尺,悬空转动了起来。 不一会儿,就听见丹药在炉内碰壁的叮当声响。 这时,老季见时机成熟,右掌向前轻轻推出,只听“砰”的一声轻响,炉盖猛地掀开,一粒粉红色的丹药从炉口处飞了出来。 老季左掌临空托起炉盖,右掌抓吸身边一个小玉瓶,瓶口朝上,迅疾伸向前方。一缕红光自空中坠下,他已稳稳地接住了丹药。 妙芙双眼圆睁,只见丹药在玉瓶中滴溜溜直转,发出“噼啪”清脆的响声。 老季笑眯眯地看着妙芙,扬手将玉瓶抛了过去。妙芙接住瓶子,仔细地观察刚出炉的回血丹。这时,那圆球状的粉红色丹药上,还冒着丝丝的白气。 “师傅,《太白玄武丹录》中有的丹药只有一个品级,而回血丹这类丹药却不同,它怎么可以炼制黄级至天级的呢?”妙芙问道。 老季沉思了几秒后,答道:“现在的医生针对同一种病,都可以因人、因时和因地的不同开具不一样的处方,这就是同病异治。医生处方都是如此,更何况品级不同的丹药呢?” 接着,他解释道:“那种可炼成各种品级的丹药,虽然在炼制时依据的基本原理相同,但所用药材种类和数量,以及炼丹时的步骤和手法都大为不同,有的甚至改变得更彻底,如同在炼制另一种丹药。” “所以,从严格意义上说,黄级和天级的相同名称丹药,虽然其药效相同或相仿,但它们在本质上已经不是一种丹药了。” “比如,黄级回血丹是针对淬体武者的,天级回血丹是治疗大宗师武者的,而淬体和大宗师武者的身体气血和肌肉骨骼都大相径庭。你想想看,同样是回血丹,黄级和天级的能一样吗?” 妙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兴奋地说道:“师傅,我明白了。丹药丹方都不是死的,炼丹的手法和步骤也可以改变。只要对某种伤病或修炼有用,就可以有相应的丹药和丹方出现。” 老季听徒弟这么一说,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白活了这么多年。他对妙芙的炼丹悟性和创造性思维惊讶万分,也为她以后在炼丹领域能开拓出一片新的天地充满期待。 这时,妙芙把玩着手中的玉瓶,看着里面粉红色的小圆球,不可思议道:“丹药真漂亮!师傅,回血丹和医院的药片不一样啊!那怎么让外面的普通武者服用呢?他们看见了的话,不就怀疑甚至知道是丹药了么。” 老季微笑道:“徒儿,国家将炼丹视为战略性行当,炼丹师特别是高层次的丹士和丹师是受到重点保护的。” “因为炼丹所用的很多药材难以寻得,丹药炼制的数量又不多,一般都是给政fu、军队的高级官员和武盟的高强武者使用的,所以不担心泄密。” “当然,出于民生和发展的考虑,个别时候要供给中低级武者或普通老百姓使用,就要采取一些遮掩的方法,瞒天过海地投入市场。” 妙芙顿时来了兴趣,问道:“师傅,那用什么方法瞒得过呢?丹药在市场中价格怎么算?” “你这个小财迷。”老季戏谑道,又说:“丹药一般比普通药片要小,而且大多是圆球形的。所以改变它外形的方法很多,比如在丹药外包裹一层糖衣,还有碾成粉末再重塑形态等等方式。” “虽然碾成粉末后会在一定程度上损坏丹药的药效,但更不容易被人察觉。所以,采用这种方式也比较多。” 老季喝了口茶水,继续说道:“至于丹药的价格,就各有不同了。徒儿,比如你手中的黄级中品回血丹,如果私下售卖,可以带来接近双倍的收益,达到10万元以上。我以前卖给申城武者一粒地级下品的生骨丹,价格就达到200多万元。” 申城是炎国的经济中心,那里高楼林立,商业贸易发达,已经有了国际大都市的雏形。申城的豪族门阀众多,高强武者的密集程度仅次于京城。 对于悄悄私自出售丹药,老季强调了只能卖给信得过的人。为了保密,这样的事情偶尔为之还可以,但不能经常去做。 妙芙听着师傅介绍的丹药价格,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她一直还担心怎么还师傅一百万借款呢,如果丹药这么值钱的话,自己以后将会成为小富婆。 不过,妙芙敏感地想到一个问题。她问道:“师傅,我们炼出的丹药如果正常提供给国家和武盟,还算收益吗?” 老季哈哈一笑道:“我的徒儿就是个精灵鬼,正常供出的丹药怎么不算钱?要不然炼丹师都要喝西北风了。虽然供出的丹药比私自出售的收益要低不少,但将丹药提供给国家和武盟后,有着额外的好处。” “因为,国家和武盟会用更多的药材来换取丹药,而且能换来不少正常途径难以得到的东西,这可不是一般的家族宗门能做到的。所以,我们只赚不亏。” “师傅,炼丹很不错啊,又能挣不少钱,你为什么要去当老师呢?”妙芙眨巴着眼睛,不解地问道。 “徒儿,钱对我没有吸引力了,我不缺那玩意儿。我一直喜欢和学生打交道,只有在学校,与你们这些活泼可爱的学生在一起,我才能感到乐趣和生活的意义。”老季说完,眼光呆滞地盯着一个方向,默默地思考着什么。 炼丹师不仅地位尊崇、财大气粗,而且大多数都比较清高自傲,喜自由不喜约束。老玩童属性的季教授就喜爱蓝天白云、鸟语花香,乐于和天真浪漫的学生们打成一片,讨厌世俗中的尔虞我诈和权利纷争。 多年来,国家和武盟都争着招揽老季这位卓越的丹士,但他却不为所动。时间长了,他觉得厌烦,就离开京城的季家,独自来到西南蜀地任职教授,还一度气坏了季乐轩,惹恼了家族中人。 第八十五章 苏醒 这时,妙芙见师傅正想着心事,便不再打扰他。她默默地坐在小蒲团上,开始动手尝试着炼制第一粒丹药。 西华医院的一间vip病房内,梁家几人正愁眉苦脸地围坐在病床的四周,看着躺在床上依然沉睡的唐映天。 梁元宽仔细地察看着映天的身体,觉得他已无大碍,便大大地松了口气。他转过头,向一名先天武者小声地吩咐道:“你去春江丽景通知巧玲,让她陪护映天的母亲到这里来一趟。” 末了,他强调道:“开车的速度慢一点,一定要注意安全。”先天武者应了一声,就走出门去。 春江丽景是果城梁家名下一处房产所在的小区名字,它位于锦城益州区的东北方向。 那处房产是一间两百多平方米的商品房,离锦城一中只有十来分钟的路程,到西华医大也仅有不到半个小时的距离。为了映天和妙芙上学方便,梁家就将这处房子送予他们居住。 这不,虞凤坐在病床边,手中就拿着刚过户至映天名下的房产证书。她静静地看着未来的学弟,正等着他苏醒过来呢。 此时,阿生小跑着进入病房,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大的水果花篮。虞凤转过身来,轻轻地摆手示意,叫他步子放轻一点。阿生咧嘴笑了笑,轻脚轻手地慢慢走了过来。 vip病房走廊尽头的一张长条椅上,坐着一位身穿浅红薄纱连帽衣的女子。她时不时地将头偏转过来,双眼偷偷地瞟向映天所住的那间病房。 她已经盯了好长时间,觉得没有异常情况出现,便整理了一下头上的帽子,又一动不动地低头假寐。 病房内,虞凤突然睁大双眼,惊喜地小声叫道:“二叔,你看!”梁元宽几人迅速向病床上看去。 这时,只见映天的喉咙蠕动了几下,眼睛慢慢地睁开了。他嘴中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徐徐转头向周围看了看,脸上已露出浅浅的微笑。 他似乎想张口说话,但觉得口干舌燥难以言表,便欲撑着身子坐起来。 “映天,不要动!”梁元宽小声地制止道,并转过头吩咐:“阿生,快去端杯水来。虞凤,你去把季教授请来。” 虞凤急忙回道:“二叔,老季和妙芙去青神山了。要不,我打电话叫学长过来。”说着,她就拿出手机拨出了电话。 很快,阿生将一杯热气腾腾的开水端了过来。梁元宽接过杯子,小心地吹凉杯中之水。接着,他右手缓缓地扶起映天,左手端着水杯慢慢送到他的嘴边。 映天喝了几口水,轻轻地咳了一下,声音沙哑地说道:“宽叔,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还没等梁元宽说话,虞凤就急不可耐地责怪道:“你小子真坏,差点把我们吓死了。”说完,红着双眼,难受地转过头去。 梁元宽看了看她,微微摇头道:“映天,别怪她,她也是担心你。” 映天歉意道:“宽叔,我知道。这都怪我不争气,害苦你们了。”他刚说完,就直挺挺地坐起身来,急着问道:“宽叔,我妈他们呢?” 前日的那处矮层楼房里,在映天短暂地苏醒过来时,并没有注意到房间内的妙芙。 梁元宽微笑道:“你放心,妙芙和你母亲都在锦城。只是” 映天惊讶道:“锦城!这里是省城?我们不在果城吗?宽叔,我二弟呢?” “嗯,这里是锦城西华医院。你二弟……听妙芙说,他和一个叫唐飞凡的在一起。他们应该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人去找他们了。”梁元宽安慰道。 映天点了点头,他相信宽叔,也坚信寒冰不会出事。 这时,虞凤凑了过来,手捧着房产证递到映天的面前,温婉地说道:“映天,你们一家人以后要在锦城学习和生活。” “这是我们果城梁家的一点心意,为了你母亲她们以后有个好点的住处,你一定要收下它。”她跟着打开房产证,房主的名字已然出现在映天的眼前。 “这……宽叔,使不得。你已经给了那么多钱,我还给你们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我不能要这个房子。”映天惶恐道。 梁元宽瞪了他一眼,慈爱地说道:“你这是要把我和梁家当外人吗?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清楚梁家怎么待你的?我们知道你很懂事,也很争气。梁家不缺这点东西,现在房子都过户了,你不会让我们又过回来吧?” “宽叔,这不行,无功不受禄。何况……”映天难以接受房产,还觉得自己愧对了梁家。 虞凤有些急了,生气地说道:“映天,二叔才夸你懂事呢,你还是没有长大。” 同时,她向梁元宽眨了下眼睛,又说:“要不,你们一家先住着。以后你有了功劳时,就当是梁家的奖励,或者挣到钱再还梁家也行。” 梁元宽听虞凤这么一说,点头道:“好了,就这么办。映天,我们等你以后建功立业。” 映天不好再僵持下去,脸颊绯红地接下了房产证。他心里暗下决心,以后定要为梁家做出成绩,以报答宽叔的厚爱。 这时,黄稚川陪同主治医生来到病房。他们对映天仔细检查后,都惊异地啧啧赞叹,不停地夸着他的身体恢复得太好太快。 黄稚川高兴地说道:“映天,我可是第二次遇见你这位奇人了。” 映天似乎想起了什么,惊喜道:“高平区医院那晚是你吗?就是那次叶……”话还没有说完,他猛然抬起头来,转头看着房内的几人,急道:“宽叔,你们知道果城叶家的叶芷菡吗?” 这时,映天想起了在白塔山的那个晚上,自己被南宫家人围攻的一些事情。他虽然不认为芷菡会骗她,但一直狐疑着这件事情,现在就想弄个明白。 梁家几人当然不知道叶芷菡也牵涉其中,只认为映天想见这个漂亮的姑娘罢了。所以,梁元宽说道:“映天,我们不清楚她的情况,只知道她生了病,已经送往新省看病去了。” 虞凤也没能知道得更多,何况这时谈到他的“女朋友”,她便有些心堵地不便多言。这么几年和映天相处下来,虞凤已经非常欣赏,也很爱慕这位学弟了。 爱恋的种子早已生根发芽,以她的性格却不会轻易地表露出来。 房内其它几人更无话可说,就连黄稚川都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映天,他才不想理会别人的儿女情长呢。 第八十六章 荷塘月色 这时,巧玲搀扶着春荷走进了病房。看着映天坐在病床上,春荷的精神一下子好了起来。 她激动地走到儿子的床边,手忙脚乱地撩起他的衣服东看西瞧,还不停地这捏捏那摸摸。最后,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满含热泪地问道:“天儿,你真的没事了?” 映天心疼地看着母亲,安慰道:“妈,我没事,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众人又聊了一会儿后,梁元宽和虞凤因为要去锦城梁家,念念不舍地和映天道别,其他几人也跟着走出了病房。 这时,春荷和巧玲守在病床边,母子俩还有说不完的话呢。阿生仍然履行着照看映天的职责,默默地守护在病房门外。按照梁元宽的吩咐,他和巧玲以后的工作就是为映天一家服务。 傍晚时分,燥热的暑气慢慢消散,楼道里不时飘来丝丝凉风。 映天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多了,便对站在门边的阿生说道:“生哥,明天我就出院。这时候天也凉快了,我想陪妈去下面走走。” 映天这么些年一直叫他生哥,没有一点梁家天才的架子。阿生知道如果不是映天的学生身份,他至少是梁家的护院,甚至是副总教了。 但是,映天还是一如既往地对他这个乡下来的,还无职无权的武者没有任何偏见,这让阿生既惭愧又感动。 阿生性情耿直、忠实可靠,映天对他还是比较了解的。无职无权,实力不济并不妨碍他对阿生的赏识。在梁家人中,他对梁成就不感冒,总认为其心术不正,难以交往。 过了一会儿,映天陪着母亲有说有笑地向楼下走去,巧玲和阿生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 这时,那位坚守在走廊尽头,还戴着薄纱连衣帽的女子露出脸来。她拿出手机,悄悄地拨了个电话后,鬼鬼祟祟地也跟下楼去。 这位女子正是叶家的佣人雪儿,谢白曼派她来打听情况通风报信的。 夏夜的天空一片暗蓝,月光明亮星光微闪。 在西华医院的一片竹林中,映天扶着母亲沿着曲折的甬道慢步而行。月夜下,“竹深树密虫鸣处,时有微凉不是风”,他们四人身处其间,亦觉心旷神怡。 穿过丛丛竹林,踏着柔软草坪,他们来到那个爬满三角梅的小亭子里。在皎洁的月光中,亭子上的朵朵花儿斗艳争芳,空气里还飘散着淡淡的清香。 在亭子中的长条椅上,映天四人正惬意地聊着天。突然,在不远处的灯光下,一位穿着浅绿色长裙,身形柔美的女子飘然而过。 映天的心里咯噔一下,这道身影好熟悉,莫非是她?夜晚时分,她一个女子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会有危险吧? 他一阵遐想猜测后,便向阿生说道:“生哥,你们帮我照顾好妈,我去去就来。”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了过去。 “天儿,小心点。”春荷见映天急着离开,不忘嘱咐了一句。 她站起身来,担心地说道:“巧玲,你们跟我去看一看。”说完,就走出凉亭,巧玲和阿生毫不迟疑地紧跟上去。 映天一阵奔跑后,就来到一处荷塘边。这时,他看见一个女子小心翼翼地走向岸边的石阶,正欲伸手去采摘近处一朵盛开的荷花。 皎皎月光如轻纱薄雾笼罩在荷塘之上,女子倾斜着婀娜身段,左腿向后娇翘,右手朝前伸展。一阵微风吹来,荷塘浅水波光粼粼,女子一头细长黑发随风飘逸,露出半边白皙的脸蛋尤为美丽。 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映天痴痴地盯着不远处的女子,一时竟呆若木鸡。 突然,“啊!”的一声尖叫划破夜空,女子似乎没能控制好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正向前倾。 只听“呼呼”声传来,一只有力的手臂拦腰抱住了她,又一番凌空旋转后,稳稳地降落在岸边的青石板路面上。 “白曼!”映天小声惊呼道,脸颊唰的一下子红了起来,刚要羞煞脱手时,谢白曼一双柔夷软手已搂住了他的脖子。 “映天,你怎么在这里?我以为自己要死了……”谢白曼一双美眸娇媚地望着他,樱红性感的嘴唇微微抖动。紧接着,她的双手又用力紧了紧,仰着漂亮的脸蛋就凑到映天的嘴边。 夏日月夜下,男女调情话。谢白曼斜躺在映天的怀里,已陶醉于此情此景的浪漫中。一时之间,似乎有千思万绪涌上心头。 这时,谢美女全身热血躁动,朦胧的爱意瞬间激发狂涌。然而,映天的脑袋一片空白,却像是受到情爱魔法的牵引,已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终于,谢白曼滚烫的软唇紧紧地贴了上去,已和映天吻粘在一起。此刻,两人如电击般的颤栗瞬间传遍全身,情爱激荡的涟漪在他们心里扩散滋长,又化着阵阵波浪向彼此的心扉猛烈冲撞。 一波又一波,终于,激情荡漾的热血被冲击得如溃堤的洪水般奔腾开来,两人已昏昏然深情相拥痴醉无间,迷蒙中俯首含香怡情不断。 正当他们一番温存忘我激情时,只听不远处传来“天儿,你在哪里?”的叫喊声。 映天和谢白曼立即分离开来,一阵手忙脚乱后,脸色绯红相隔丈许。 “妈,我在这里。”映天慌张回应,忐忑不安地看着已经走向自己的母亲。 巧玲扶着春荷走了过来,都大口地喘着粗气。阿生跟在她们身后,却是那么气和心平。 春荷看着映天两人,好像明白了什么,只不动声色的问道:“天儿,这位是……” “她是我的……一个朋友,也是果城人。”映天慌忙答道。他不敢再看母亲,低着头狂数蚂蚁。 “阿姨,我叫谢白曼,今晚不巧碰到映天了。”谢白曼镇定自若,彬彬有礼地自我介绍。随后,她笑脸盈盈地向春荷走去,还优雅地伸出双手欲上前搀扶。 春荷看见谢白曼身上长裙的腰带有些脱落,胸部裙口还明显凌乱,就已然不喜了。她稍微后退一步,摆手婉拒道:“谢姑娘,不用麻烦你了,巧玲扶着我就行。” 谢白曼也不勉强,微微笑道:“阿姨,我陪你散步吧。”说着,就站在春荷身旁,双手十指交错于胸前,美眸闪动着望向映天。 此刻,映天正抬起头来,看见谢白曼柔媚迷人的样儿,已心醉得一塌糊涂了。 “走吧。”春荷淡淡地说道,她也想了解一下面前这位女子。 第八十七章 瑶儿 夏夜的荷塘旁,老少几人边走边聊。谢白曼一副玉软花柔的样子,让春荷渐渐有了一些好感。映天也平静下来,时不时的颇具才气侃侃而谈,谢美女已对他爱慕倍增了。 这时,春荷有些好奇地问道:“谢姑娘,你说你出生在眉城,母亲已经过世,那你父亲呢?” 谢白曼不作他想,冲口而出道:“阿姨,我爸在果城,是高平叶家的管家。”她知道映天已见过父亲,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春荷默默地点了点头,眉头却微微一皱。忽然,她停住了脚步,疑惑道:“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谢白曼惊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怎么会提出这个问题。不过,谢美女很快定下心来,平静道:“我爸叫谢林甫,阿姨,你认识他?” 春荷的眼睛骤然发光,紧盯着谢白曼看了半天,才一下子拉住她的手,激动地说道:“瑶儿,真的是你吗?” “瑶儿……我?”谢白曼刹那间怔愣住了,旁边的映天也惊得目瞪口呆。 接着,春荷蓦地抱住谢白曼,兴奋地低喝道:“瑶儿,终于找到你了!真是太高兴了。” 映天走过来,轻轻地拉了拉母亲的衣袖,小声说道:“妈,你这是怎么了?她是白曼,不是瑶儿。”他认为母亲的老mao病又犯了,似乎还更加糊涂。 “天儿,这就是瑶儿。她出生在眉县,她爸就叫谢……还有,你看。” 春荷快步走到谢白曼身后,垫起脚尖伸出手来,将她长裙的后颈口向下拉了拉,急道:“瑶儿后颈下面有颗红痣……你看!在这里。” 映天低点看去,在谢白曼白皙如玉的后颈下面,一颗芝麻大小的红痣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母亲,不知道瑶儿意味着什么,难道是……?他不知道怎么的,觉得心里有些恐慌。 谢白曼瞧着映天的表情,心里也想着奇怪的问题,自己莫不是……哎呀,都接吻了啊!想到这里,她脸色瞬间通红,心脏“噗通”直跳。 春荷察觉到谢白曼的难堪,松开手后,又看了看映天,立刻明白了他们此时的想法。 跟着,她“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轻轻地拍了拍映天的屁股,乐呵呵地说道:“你傻小子想哪去了?瑶儿是你隔房表姐呢。” 刚才,春荷已经知道谢白曼比映天大两岁,便称她为儿子的表姐了。“表姐?”映天和谢白曼同时惊呼道,难以置信地相视赸笑。 “映天,瑶儿是你梅婶的女儿,也是白瑶同母异父的姐姐。”春荷太高兴了,脸上露出多年未有的笑容。 “白瑶的姐姐?”映天茫然地摸了摸脑袋,一时惊诧莫名。 白瑶就是果城上唐湾那个胆小腼腆的女孩,也是映天的隔房表妹。湾柳坝事件那天,就是她到映天家里报的信。 这时,谢白曼更是云里雾里找不着北。多年前,父亲不是说母亲早已不在人世了么?现在怎么就冒出个妈来,而且自己还多了一个妹妹? 春荷笑嘻嘻地看着他俩,神神秘秘地说道:“你们也别紧张,我们和你梅姨家没多少血缘关系,而且至少是八代以外的亲戚了。” 她瞅了眼映天和谢白曼,知道他们都是聪明人,不用多说就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对于映天倾心爱慕的女子,春荷当然支持。虽然是亲戚,但关系相隔甚远,只要不违背伦理,她也乐见有情人终成眷属。 目前,儿子在心仪女孩面前的白痴反应和木讷表现,春荷不甚了解。她对妩媚靓丽的谢白曼不再有抵触情绪,反而爱物及乌更加喜欢了。 此时,春荷对谢白曼说道:“瑶儿啊,这些都是你爸……那个谢林甫惹出的风流债。他拆散了你们母女俩,也害得你妈好苦。他真是狠心,居然还诅咒你妈已经不在了!” 接着,她爱怜地拉着谢白曼的手,又说道:“瑶儿,你爸妈结婚后的第二年就生下了你。四个多月后,他就去绵城谋发展。一年之后,他却悄悄返回眉城把你偷了出来。在那以后,再也没有回去过。” 春荷悲愤道:“他把你偷走后,你妈找了你好多年,眼泪都哭干了。最后,你妈离开眉城,投奔到我这里来了。” “在她嫁到上唐湾后,就生了你妹妹。白曼,你原来的名字叫谢瑶。因为你妈一直想恋着你,所以就将你妹的名字也取了个瑶字。” “唉”春荷叹了口气,又说道:“你妈这辈子的命太苦了,白瑶的爸爸几年前又出车祸走了,家里面就剩下她们母女俩相依为命。” “谢瑶?”谢白曼低头呢喃道,也为自己的母亲略感伤心。 春荷慈爱地抚摸着谢白曼的手,恨恨地说道:“谢林甫真不叫话,听说他出去后不久就和一个狐狸精女人纠缠上了。” 夜色中的荷塘边上,几个人闲聊了一会儿后,便准备打道回府了。 春荷吩咐道:“天儿,你送白曼回去。”说完,又拉着谢白曼的手:“白曼,你明天就不回果城了吧?要不……” 她本想邀请谢白曼去家里看看,但考虑到果城发生的事情,而且梁元宽还提醒过不要泄露踪迹。所以,她立刻将刚要说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谢白曼看着春荷迟疑的样子,便明白了她的心思,跟着回道:“阿姨,我明天必须回去了,再过些天就要来上大学,到时候我一定去看你。” 复习一年后,谢白曼终于考上了锦城的旅游学院。她以后上学的地方离西华医大不远,仅隔着几条街的距离。 “好的,你以后可要常来看婶。”春荷乐呵呵地说道。 经过今天的接触和了解,映天的实力让谢白曼更加惊喜。同时,在折服于他的气质风采和聪明才智后,谢美女现在对他的感情已不同往昔,愈发真实,也越陷越深了。 何况两人都奉献了初吻,还有了身体的亲密接触,她暂时不会主动暴露映天一家的信息。 不过,那种有的没的沾亲带故之事,她倒没有怎么上心。毕竟,穷困潦倒的所谓母亲和妹妹不是她想要的。 目前,“超级备胎”这四个字在谢白曼的脑海里似乎慢慢暗淡了下去,“唐映天”这个富贵安乐的人生港湾也渐渐清晰起来。 谢美女今天很高兴,她对自己识人善辩的能力始终充满自信。殊不知,爱是一种自然流露的奉献,而不是杂念丛生的索取。 即便是掩盖得天衣无缝的所谓爱慕,只要尚存私心,那都是混杂和脆弱的,是经不起风吹雨打,容易破碎和分崩离析的。 第八十八章 时不我待 最后,春荷又叮嘱了儿子几句,就和巧玲、阿生回春江丽景小区了。映天目送母亲离开后,就拉着谢白曼的柔夷软手,缓缓地向前走。 现在,他感觉很奇怪,在两人有了亲密接触后,自己就没有了以前的紧张和笨拙,即便是手拉着手,都那么坦然自若了。 不一会儿,他们就顺着医院里的曲径甬道走进一片小树林里。 这时,谢白曼娇媚地看着他,轻轻地挽住他的手臂,柔声道:“映天,你会去哪里上大学呢?” 言语之间,她的身体蹭着映天的手臂,香温玉软的感觉让他心猿意马,妙不可言。 “我报考的西华医大,离你们学校不远。”映天脸色潮红地回道,身子又有些僵硬了。 “真的吗?这太好了!我们以后可以经常见面了。”谢白曼高兴地跳到映天的面前,深情地望着面前的情郎,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 映天愣了一下,情不自禁地环手拥抱着谢白曼,兴享温柔乡,乐品美人意。 一时间,夏夜丛林里,燥热暑气仍未消,瑟瑟轻风吹摇摇。良宵此景,两人鬓丝相依颊额微触,唇含小口轻拥薄抚,已然意惬情怡。 是夜,两俊男靓女一阵温存一时柔情后,便深情密意牵手离去。 第二天一早,在阿生办理了出院手续后,映天就走出了西华医院。 这天上午,在春江丽景一处楼中楼的大厅里,映天正陪着母亲聊天,四呆兴奋地围着他们转着圈,还时不时地蹦蹦跳跳,亲昵地欢迎主人的回归。 “芙儿昨天打电话回来,说她要在青神山上呆几天呢。”春荷摇着头说道。 儿女们已慢慢长大,会各忙其事。以后一家人团聚的时候只能越来越少,她就有些伤感和无奈了。 映天看着母亲多愁善感的样子,微笑着安慰道:“妈,芙儿现在拜了师傅,要学真本事,我们应该为她高兴才是。”他沉思片刻后,又说:“宽叔派人去找寒冰了,我明天也要出门找他。” 春荷的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连忙制止道:“你不能出去,现在南宫家的人一定在到处找我们。以后,你们要少出门,很多事情可以让阿生他们去帮忙办理。” 此时,阿生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巧玲提着篮子出门买菜去了。 映天苦笑道:“妈,你用不着这么担心。这里不是果城,更不是南宫家的地盘,我们出门会小心的。” 他一边说,一边把玩着手中刚买的手机。宽叔之前在电话中告诉他,南宫家在锦城还有一个联络处。 过了一会儿,映天走进自己的房间,跟着盘腿而坐,开始运转周天。 他前些天才突破到半步宗师境界,身体还有些虚弱,需要稳定气血,夯实肌肉骨骼和调理穴道经脉。这样,他才能稳固修为,具备进阶后的真正实力。 第二天,映天吃完早饭,正准备出门打听寒冰的消息时,就接到梁元宽的电话,叫他一起去锦城梁家。 过了不久,在宽阔的天武广场上,梁元宽和虞凤远远地看见映天快步走来,他们笑容满面地就迎了上去。 “映天,你现在状态很好嘛。”梁元宽赞叹道。他感觉得出来,这小子的实力已大大增强,相信在不久后,就会赶上甚至超过自己。 映天走上前去,乐呵呵地张开双臂,给了梁元宽一个大大的拥抱。 他高兴地说道:“多谢宽叔了,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接着,他转过头去,调皮地对虞凤说道:“当然也要感谢凤姐的鼎力支持,要不……我们也拥抱一下?” 虞凤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赸笑道:“我才不抱你呢。”说完,就红着脸递过来一件衣服,说道:“这是二叔专门叫我去给你买的,跑了好几个店子才找到,你得感谢我。” 映天拿着衣服,不解地问道:“我有衣服穿,不用” “你先好好看看,二叔为你的安全着想,才让我买的。”虞凤提醒他道。 映天低头一看,原来衣服的里外两层款式和颜色都不一样,外面浅黄色,里面却是暗蓝色的。他略一思考,便明白了宽叔的用意。 这时,梁元宽将带着尖头的钢笛和那本线装书递了过来:“映天,这些东西是四呆找回来的,它真是不错!” 映天接过笛子和《天龙破》功法书,感激道:“宽叔,你费心了。” “走吧,我们到车上再聊。”说完,梁元宽三人就向停靠在广场边的商务车走去。 现在的大家族中,有的商务车作了改装,车箱内布置得如房间一般,还配备有沙发和茶几,以及精致的柜子等设备。这样的装配,有利于集中处理事务,也方便休息和存放物件。 梁家的商务车就进行了改装,不但好用,还不比直正的房车显眼和行停不便。 在车上,映天穿上虞凤给他买的新衣服,又通过宽叔的介绍,进一步了解到果城发生的一些事情。 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知识和阅历的丰富,映天越来越重视社会形势的变化,也更加注重获取各方面的信息和情报。 这时,梁元宽随口问道:“映天,我以前给你说过,希望你能参加省城梁家举办的家族大比,你还记得吗?” “宽叔,这件事我一直没有忘记,比赛要开始了吗?”映天回道,他以为这次去省城梁家就是为家族大比的事情。 梁元宽满意地看着他,说道:“现在还早,明年春夏之交才到日期。映天,你现在已经是半步宗师了。按照你以前的突破进度,等到那个时候你会达到什么境界?实力又将如何?” 虞凤也来了兴致,边开车边插话道:“二叔,到时候映天应该能参加宗师b级比赛了吧?” 映天摸了摸鼻子,可不好把话说满了。他已经知道在宗师b级的比赛中,可是有宗师中期的强者参加。到时候,他能打得过宗师六层境界的高手吗? 半年多的时间,确实非常短暂,已时不我待了。 半晌后,映天才说道:“宽叔,我前几天虽然有了再次进阶的感觉,却说不准什么时候能突破瓶颈。何况时间太短,我担心达不到能和宗师中期武者比拼的实力。如果那样的话,即使我可以参加宗师b级的赛事,恐怕也难以取得好的成绩。” 梁元宽慈爱地说道:“以前还说让你参加先天境界的比赛呢,你已经给我们太多的惊喜了,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不管参加哪个境界的比赛,都必须将你的安全放在第一位。切记不能勉强,要顺其自然。” 第八十九章 锦城梁家 通过三人在车上的闲聊,映天了解到锦城梁家的一些情况。省城的大家族果然非比寻常,完全不是果城的家族能够比拟的。 随着炎国经济的大力发展,普通老百姓的收入有了很大提高,更别说四处开花、多方结果的豪门世家了。 在“革故鼎新,发展经济”的伊始,省城梁家的资产也仅为2亿多元。现在,他们的总资产扩大了10倍有余,达到20多亿元。这与当前果城梁家不到2亿元的资产相比,完全是判若云泥。 而且,省城梁家武者的状况更加令人咂舌。其总部的先天武者有近百人,宗师二十多人,大宗师至少也有四人!梁家的综合实力在蜀省排在第十位左右,是实打实的豪族大家。 省城梁家的族内大比为每五年一次,虽然下一次要等到明年,但梁元宽打算让映天先去拜拜码头,熟悉一些情况,并顺便认识几位梁家的中高层人物。 益州区莞花栖公园附近的一片新建的别墅群前,商务车缓缓停了下来。三人刚一下车,映天就被面前的西式建筑群亮花了眼。 “省城梁家真大啊!这片建筑占地有十万平方米吧,梁家的人为什么喜欢西式建筑呢?”映天暗自感叹道。 梁家壮观的圆拱形大门前,站立着几位先天后期的武者。梁元宽向其中一位带队的先天武者打了个招呼,并简单地说明情况后,他们三人就在这位武者的带领下向别墅院内走去。 刚进大门,周围的景物令映天目不暇接。梁家的主院极大,也非常漂亮。 院内建筑群前是一片广阔的绿茵草坪,通往主殿的大道两旁有两个巨大的圆形喷泉水池,水池中央都高高矗立着一个乳白色人形雕像。池中喷泉在轻音乐的伴奏下,环绕着雕像欢快地随风起舞。 在院内来来往往的青年男女之间,映天看着眼前那一座座典雅气派的殿宇,感慨着省城大家族的雄厚实力。 四人顺着草坪中间的大道向前走,绕过一个造型独特的骑士雕像,走到主楼的汉白玉大理石台阶上。 突然,他们看见一位长相秀美的年轻女子跑了过来。此女衣衫零乱,面色慌张地一头撞向了映天。 映天伸手扶住她,还没有开口说话,就看见两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一前一后地跑了出来。 “你这个无耻的东西,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后面那个男青年义愤填膺地挥舞着手中的木棍,骂骂咧咧地追上前面的男子,正欲下重手。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一道洪亮的声音传出,一个身影瞬闪而至。 来人是一位中年男性,身高体壮、满面容光。他身穿宽松绛蓝色薄罩衣,足踏厚实千层底黑布鞋,双眼目光锐利,暗露威猛气息。 映天看着面前这位身法诡异的高强武者,眼中露出浓厚的兴趣。他虽然看不出这个人的武道境界,但能感受到他强大的身形功法,至少比自己所学的《燕掠云飞卷》要好太多。 “墨护督,梁烨大白天对若卉欲行不轨,简直无耻,完全该死!”拿着木棍的白面青年义正词严道。 他面前名为梁烨的年轻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抬头看了下泪眼婆娑的小姑娘,撇了下嘴后,若无其事般不言不语。 墨护督敏锐地扫视众人,看见有陌生人在场,便厉声道:“你们先到议事厅去,我一会儿再来。”说完,就不管三位小辈,转过头看向梁元宽。 映天嘀咕道:这难道是宽叔说的省城梁家左护督梁墨渊?一位大宗师前期境界的强者! 这时,梁元宽抱拳道:“墨护督,打扰了。我这次带果城梁家两位晚辈前来拜访主家人。”说完,就简单介绍了映天。由于虞凤之前来过这里,他便不用再费口舌。 虽然身处主家,但梁元宽担心人多嘴杂,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他在介绍映天时,仍用的“任天翔”这个名字。 “嗯,他就是你之前说的天才?”墨护督说完话,右手缓缓抬起,直接向前轻拂了一下。 映天顿时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袭来,全身瞬间真气暴涌,施展“惊云飙”敏捷闪避,《落枫拳》的“摧阳式”立即祭出,竭力抵挡来袭之力。 “砰!”的一声闷响,映天向后猛退,几米之后这才堪堪卸下袭来力道。他稍稍站稳脚跟,便纳气收功,大口地喘着粗气。 周围众人看见这一幕都震住了,难以置信这小子怎么能挡住墨护督随手一击。 “好,非常不错!”墨护督点头夸赞道。他看出来这小子只是一位半步宗师武者,资质却极好,就是所练功法差强人意。对于他这位大宗师护督来说,黄阶的功法武技确实上不了台面。 不过,让映天惊奇的是,这位大宗师刚才轻描淡写的一击太过气势磅礴,实力果真厚重强悍,这样的情况似乎超出了自己的认知和预判。 确实,这个世间的武者对大宗师境界的划分如宗师、先天和淬体一样,但他们却不知道真实的情况,便不能作出正确的判断。 实际上,大宗师境界内只含有六个小层级,而不是其它大境界中的九个。并且,每两个小层级之间的实力差距更加明显,压制力也更为强大。 大宗师前期就是第一层到第二层的境界,中期是三四层,后期为五六层,大宗师巅峰境界实际上包括了第六层巅峰及以上的层次。 当然,在水蓝星上,大宗师巅峰境界处于金字塔的顶端。目前,如炎国这样的武道第一强国,大宗师巅峰的武者似乎还不到三十人。 此时,在墨护督招手示意下,梁元宽三人跟着他走进了大殿内。 几个人边走边聊时,墨护督转头问道:“元宽你刚才说他多大年纪?” 梁元宽似笑非笑道:“二十岁了。” 十六岁半步宗师境界的映天太过惊世骇俗,梁元宽不得不顾忌可能存在的风险,何况南宫家武者还在寻找唐家人。所以,知道映天底细的人越少越好,他夸大其年龄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二十岁?!”墨护督像看怪物一样盯着映天,好半天才感叹道:“果城还有这样的天才?不对,是奇才!” 如果墨护督知道眼前的小子才十六岁的话,估计都会震惊得跳起来。 第九十章 龌龊之事 “进来聊聊,都是一家人,不要拘束。”墨护督一下子热络起来,还善意地向映天微微一笑。 刚才带路的先天武者双手抱拳后,已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一行四人就进入主殿敞亮宏大的会客厅。厅内铺就阔幅华丽的地毯,天花板中央还悬挂着一个巨大的水晶吊灯。 会客厅两边的大型圆拱窗前,橘黄色的窗帘收束得整整齐齐。透过玻窗的一缕缕阳光被水晶吊灯反射在大厅内,炫耀得壁上悬挂的大幅油画都熠熠生辉。 “大家请坐,小四,上咖啡。”墨护督微笑着招呼道。一会儿,名为小四的漂亮丫头将几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端了过来。 正在这时,争吵声再次传来,只见刚才三位年轻男女拉扯着进入会客厅,他们身后跟着满脸愁苦的大管家梁川。 “你们怎么回事?没看见我正在会客吗?”墨护督生气地责备道。 梁川上前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后,墨护督抬起头来,指了下梁元宽三人,说道:“他们都是果城梁家人,但说无妨。你们三人到底在闹哪样?讲来听听。” 两男一女看了看面前几人,就开始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不过,小姑娘没怎么开口,颇为畏惧地看着义正辞严、侃侃而谈的那位青年。 这时,梁元宽悄悄地向映天简要地介绍了三人的情况。 那位正气凛然、白面俊朗的青年叫梁浩然,是副家主梁承燚的公子。而言语不多傲气十足的犯事小子就是梁烨,他的名声一向不好,其父是梁家的武道天才,一度还担任过副家主。那位小姑娘叫梁若卉,是梁家分支家庭出生的女子。 三位年轻人说了半天,大家终于知晓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在一小时前,梁烨偷偷进入若卉的房间,趁她不注意时,用浴巾蒙住她的头,欲行龌龊之事。 在那紧要关头,梁浩然挺身而出,将梁烨逮了个正着。这件事情看似简单,行为却非常恶劣。 大管家梁川一脸犯愁,家主、副家主都到梁家新开发的娱乐场“天乐谷”去了,另一位护督胡清夜也有事外出,目前在家的高层只有这位脸色黝黑的墨护督了。 梁川一时头大,可怜巴巴地看着烨少爷,为此惴惴不安,担心不已。 “梁烨,是这么回事吗?你要老实交待。”墨护督脸色更黑了,俨然包大人附体,愤然喝道。 “梁大公子说是怎么回事,就是怎么回事了。”梁烨淡然道,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 “你?来人!”墨护督一时语塞,沉吟了一下后,就叫起人来。很快,两位宗师前期的武者走了进来。他们面色冷峻,安静地等待着这位左护督的指令。 “把梁烨拖出去,按家法重打三十棍!”墨护督严令道,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梁川脸色发白,想要上前阻止,却惶恐不安地又退了回来---他可不敢招惹这位黑脸包公。 梁烨冷笑一声,狠狠地瞥了一眼梁浩然,顺从的被两位宗师武者带了下去,管家梁川也哀声叹气地跟在他们后面。 这时,映天却注意到脸上挂着泪珠的梁若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小妮子菩萨心肠,还担心欺负她的小子被揍得屁股开花? 唉,女人心,海底针,不可捉摸啊! 不一会儿,殿外就传来梁烨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会客厅内,墨护督好像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般,面容平静的和梁元宽三人畅谈了半个多小时。通过进一步了解,他对映天越来越欣赏,而映天差点没有忍住想向他打听那奇特的身形功法。 第一次见面不能太过心急,以后还有机会,慢慢来吧。映天苦笑了一下,在心里面一阵嘀咕。 过了一会儿,梁元宽三人走出大殿,正遇到两位先天武者抬着担架走了过来。 那担架上正是满屁股血渍,还哼哼啊啊痛苦叫唤的梁烨。管家梁川紧跟在旁边,心疼地一边安慰,一边驱散着围拢过来的梁家众人。 那些梁家人没有一点避讳的意思,都嘻嘻哈哈地赶过来看梁烨的笑话,好像担架上的年轻人不是他们的少爷,而是可以随意取笑的恶棍贼人。 映天看着趴在担架上血肉模糊的梁烨,见虞凤鄙视道:“这种纨绔子弟无法无天,真是罪有应得!” 此时,梁烨听见虞凤的斥责,艰难地转过头来,不但没有生气,还朝虞凤咧嘴一笑。 虞凤瞧见他那无耻的模样,痛心疾首道:“脸皮真厚,已经无可救药了。”说完,便气愤地转过头去,眼不见心不烦呗。 映天却笑了起来,打趣道:“这小子还没有打够,凤姐,再去补上十棍,准保他立马规矩。” 虞凤一愣,哭笑不得地跨步过来,细手向上一扬,想要修理这个贫嘴的家伙。映天机敏地侧身闪过,哈哈一笑就跑开了。 梁元宽微笑着摇了摇头,看着两人追打逗闹的场面,心里觉得一阵舒坦。 这次带映天来省城梁家,只遇到梁墨渊左护督,梁家其他的高层人物都没能相见,还是颇为遗憾。 映天倒无所谓,虽然人生在世要学会为人处事,但家族大比才是他目前关注的重点,到时候凭着实力争得好名次,才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家族大比的结果关系到果城梁家的发展,以及在主家和整个梁家的影响力、话语权。所以,映天要尽快提高自身境界,夯实武道根基,增强战斗实力。 正当他们要离开梁家时,看见四个人风风火火地从大门外走了进来。 带头的是一位颇具个性的女子,留着一头近乎男性的短发,穿着浅绿休闲薄衫,身影笔挺,步伐快频。 她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腿上喇叭裤的下摆猎猎作响,行走如风似要卷动四方。 四人刚踏入大院中的草坪,此女便双手叉腰,仰头尖声叫道:“梁烨,滚出来!” 映天一阵咋舌,哪里来的胆大泼天的山炮?他想,如果不是四人因为实力强大无所畏惧,就是他们身后的势力是锦城梁家都不能比拟。 映天定睛一看,这四个人全是武者。除了那彪悍如斯,男人风十足的女子是淬体六层巅峰外,另外三人他都没能探察出武道境界。 随着女子的一声叫喊,顷刻之间,众多的梁家武者聚集到草坪上,站在他们四周怒目相向。大家族的武者自有傲骨,哪能允许外人在自家院子里大呼小叫。 映天细细一瞧,那三位强大的武者已暗暗发力,全身的真气也隐隐外溢。 他从三人散发真气的色泽上看,除了一个胖点的武者是宗师外,其他两人应该是大宗师境界的高手! 两位大宗师身上迸发出的内力威压,将围拢上来的梁家众人逼得连连后退。 映天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一出门就遇到这么多厉害的角色,既让他喜出望外,也使他有了修炼的紧迫感。 第九十一章 京城刘家人 这时,只听殿内传出一道洪亮的声音:“贵客莅临,请手下留情!” 真可谓人随声至,一眨眼功夫,梁墨渊左护督就来到众人面前。他双手抱拳道:“刘姑娘,敢问你们来梁家为了何事?” 刘姓女子瞧了他一眼,愤然道:“谁给你们梁家的勇气,胆敢包庇恶贼?” “谁是恶贼?请刘姑娘说个明白。”梁墨渊正色道。 “姓梁的,你明知故问?”刘姓女子脸色难看地说道:“把梁烨交出来,我既往不咎。否则,定要给你们好看!” “刘姑娘,你不把话说明”梁墨渊正想进一步询问,只见对面那位身材高大的武者随手一掌推出,一阵刚猛劲风裹挟着股股真气,如排山倒海般将墨护督击退好几米远! “聒噪!”高大武者纳气收手,略施小技已致梁墨渊嘴角出血。 刘姑娘连忙制止道:“宇叔,别”她看向高大武者,轻轻地摇了下头。 这位京城来的刘慕岚只有十八岁,目前是一位大学生。她放假时经常呆在蜀省锦城,偶尔还来梁家做客,梁若卉是她的好闺蜜。 所以,梁家有小部分人,包括梁墨渊都认识这位假小子。 今天,不知她从哪里听说了梁烨欺辱若卉的事情,这才带着刘震宇和刘鸿涛两位正副堂主赶来讨说法,而另一名随从是宗师境界的王昌元助拳。 这个阵容不可谓不豪华,就是高大威猛的刘震宇在院子中一站,凭着他大宗师中期境界的实力,都可以震住梁家在场的所有武者! 要知道,省城梁家明面上的最强武者就是梁墨渊了,虽然只有大宗师前期的境界,但他是可以越级战斗的天才武者! 虽管中窥豹,也可见一斑。京城大家族的实力确实强大,不是地方上的众多世家门派可以比拟,能够抗衡的。 这四位京城刘家武者的相关信息,在从身旁的梁川大管家口中获悉后,让梁元宽三人震惊得无以复加。 此时,映天想到了可怕的隐世独孤家族。他默默地攥紧拳头,心里暗暗憋着股狠劲: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是自己的宿命,不可回头,也不能畏缩! 正在这时,梁若卉跑了过来,看见墨护督已经受伤,便心惊胆战地走到刘慕岚面前,轻声细语地问道:“岚姐,你怎么来了?” 小女子蕙质兰心,已然猜到现在发生的事情,但她不能质问,只能耐心相劝。 “我怎么就不能来?你都被人欺负成这样子了,我就是来兴师问罪的。”刘慕岚没好气地说道。 梁若卉知道她刀子嘴豆腐心,俏颜微笑道:“岚姐,我没有事的,你犯不着生这么大的气。” 她不能让事态恶化,因为自己的原因令墨护督受伤吐血,她这个分家的女子不得不担心。 刘慕岚疑惑地看着梁若卉,说道:“你真没事?那把梁烨叫出来,我要亲自问问他。”她知道若卉在梁家的处境,总觉得她会忍气吞声息事宁人。 其实,因为梁若卉和刘慕岚的关系,梁家高层中人已对她另眼相看了。只是小一辈公子哥们还没有这个觉悟,总有人认为分支家庭的小女子好欺负。 “这”梁若卉踌躇道,脸色都涨红了。她可不能把打烂了屁股的梁烨请到这里来,就是平日里,她也请不动这位少爷吧? 刘慕岚见若卉为难的样子,也不忍心给她添堵,转过头来就瞧见清痩白净、俊朗淡定的唐映天。 她瞧着这小子年龄不大,还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儿就有点忍俊不禁,便向他招手道:“你,过来。” 映天感到莫名其妙,第一次来省城梁家也不想招惹麻烦,撇了下嘴后向前走去。 “小子,你去把梁烨带来。”刘慕岚直接吩咐道,没有半点客气的意思。 映天平静地看着她,故意问道:“你是谁啊?” 刘慕岚一愣,随即倩笑道:“你叫什么名字?还不知道我是谁吗?” “我叫什么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不应该随便出手伤人。”映天淡淡地说道,他对墨护督的感觉很好,而且还一直惦记着他的身形功法呢。 “是么?”刘慕岚觉得小看了这家伙,刚才还认为他人畜无害呢,却不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牛犊。 刘慕岚重新审视了一下映天,初步认定他是位武者。这么瘦弱的小男生有什么底气不怵自己?或者,他就是个色厉内荏,驴粪dan子表面光的家伙。 作为京城大家族的千金,刘慕岚以十八岁的年龄就有淬体中期之下无敌手的实力,也是非常逆天了。 这时,她那双杏眼中一道厉芒闪过,接着跃身而起,一掌劈向映天的胸口。 映天虽然没有想到她会无征兆地袭击,但跟着敏捷地施展“雏燕跳”,一下触地弹起灵巧躲过,身上纯白真气微微涌动。 “嗯?!”刘慕岚身后三名高手圆睁双目,都惊讶地看向这位深藏不露的小家伙---居然是一位半步宗师的武者!怎么会迸发出宗师境界的内气? 此时,三人有些糊涂了,均感觉不可思议。 只要慕岚大小姐没有危险,小辈们的打斗比拼不用他们去干涉,高强武者都是要脸面的。 武者世界中,境界越高实力越强的武者,内心一般就越发通透,对世俗凡事就越不管不问。而比自己境界低了太多的武者,他们视若蝼蚁一样不屑出手。 所以,强者们基本上不会以大欺小,生怕让人不耻,还影响自己心境,在武道修炼中出现心魔。 在江湖上混,还是要有些讲究的,虽然都是不成文的规矩,但千万年来已经深入人心,鲜少有人违忤。 否则的话,不仅丢了威信和面子,还会被人耻笑。相应的,就会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而难有身之地。 这时,刘慕岚没有注意到映天的真气状态,只认为这小子滑头,居然躲过了自己必中一击。接着,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又一阵猛冲猛打,直逼得映天连连后退。 映天不怕她,却担心其身后的三人会对梁家不利。何况是一位淬体中期的女孩子,能让就让点吧。 刘震宇见慕岚打得这么辛苦,还沾不到小家伙的衣角。他苦笑了一下,正要提醒慕岚收手,却看见王昌元将一把明晃晃的曲刃钢刀丢了过去。 “大小姐,接刀!”王昌元不嫌事大,看准映天不敢对慕岚动粗,便想通过大小姐之手,让这小子难堪,也能扫了梁家的颜面。 刘慕岚哪曾被一个男子戏耍,此时已恼羞成怒,想也不想的接过钢刀,一时斗气暴涌,全力施展刘家《断岳刀》之“单刀赴会”,一阵“呼呼”破风声响,刀刀凌厉真气激荡。 第九十二章 男人婆 既然映天只顾躲闪,刘慕岚愈发肆无忌惮。她所学的尽是高超的功法武技,虽然限于淬体境界只能施展一招半式,那也是凶猛无匹,妙巧不已。 忽然,她几步贴身至映天跟前,只攻不防毫无顾忌地全力劈砍,一道刀芒席卷下来,气势如虹直逼映天的眼帘。 映天双眼微眯,旋即抽出钢笛,《洪陵剑法》之“水中捞月”祭出,轻松写意间巧妙拦阻。 唉,这女子真彪啊!给她点阳光就灿烂,怎么越来越有劲了?他喟然一叹,心里已有打算。 看样子,不出手不行了,一出手就勿须留手!既然不是虫,就要像条龙,定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他看得出来,刘慕岚所用的刀法异常厉害,比父亲的《洪陵剑法》有过之而无不及,至少是地级以上的功法武技。 这时,只听“锵!”的一声,笛刀相撞,火星四溅。刘慕岚如受巨力压震,面色惊愕连连后退。映天却稳如磐石,一动不动冷眼睨视。 刘慕岚毕竟是淬体境界的武者,哪受得了半步宗师的映天一击。 “住手!”刘震宇一步跨出,立于两人之间,毫不费力地将他们分开,转头劝刘慕岚:“大小姐,到此为止吧。” 刘慕岚知道自己不是映天的对手,便顺坡下驴,红着脸点了点头,跟着收刀立定,不再妄动。 刘震宇眼神微凝,静静地看着唐映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映天一愣,回道:“任天翔,蜀省人。” 刘震宇眉头微皱,不露声色地又问:“小朋友,你有胆量和我们走一趟吗?” 映天看着他,思考片刻后,转身对满脸慌张的梁元宽和虞凤摇了摇头,淡然道:“可以。” 映天看得出刘震宇没有恶意,只是不知这位大宗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不担心如此强大的武者会对自己出手,何况他也不是那种凶神恶煞之人。 更重要的是,刘家不仅是大家族,而且他们还是京城的大家族!他有心接近京里的豪门,为的就是隐世独孤家。 刘慕岚稳定了心绪,再次审视唐映天,已对这小子刮目相看了。她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刚才与这小子拼斗一番,虽然失败了,但只怪技不如人。 这个世间里,虽然存在着一些为富不仁者,但豪族大家中也有不少人知书识礼、温良仁义。 刘慕岚纵然有些大户人家小姐的脾气,但骨子里还是明白事理之人,是有正气良德的女子。 其实,如果刘慕岚身穿女装,头留长发的话,定会让人耳目一新,端是一位身材高挑、楚楚动人的美貌女子。 可是在映天的眼中,上穿休闲服,下着喇叭裤,还大大咧咧,一句话不投机就动刀动枪的刘大小姐,就是一位彻头彻尾的男人婆。 这时,刘慕岚当着梁家众人的面大声宣布:“梁家人都听着,若卉是我的好妹子,以后再有人欺负她,我绝不善罢甘休!”说完,便转头道:“宇叔,我们走。” 今天,梁家众人见识了刘大小姐霸气的风采,还让在场的众多男性武者都自愧不如。 有意思的是,映天却有些欣赏这位男人婆了。他暗自啧啧称赞,觉得她讲义气有担当,是个好“兄弟”。 接着,映天跟着刘家几人向大院外走去。围拢在四周的梁家武者在墨护督的一声令下,很快让开一条道来,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 梁元宽叹息一声,带着虞凤跟了上去。他虽然相信映天的判断和决定,但也心存忧虑颇为担心。 过了不久,映天和刘家人坐着一辆红旗商务车,在一处名为“炎黄”的4s店外停了下来。之前跟在他们车后的梁元宽和虞凤两人,已经丢失了目标,不见了踪影。 “炎黄”很大,装修十分精致,是一家专卖国产车的4s店。 一行人穿过售展大厅,三拐四弯地走了好几分钟,才到店中深处的一间办公室里。办公室装修大气,室内摆设的都是东方元素的一应物什。 “请坐。”刘慕岚招呼了映天一声,当仁不让地坐到办公桌后的宽大檀木椅上,而刘家几人和映天都坐在对面的红木沙发上。 这么看来,“炎黄”4s店是京城刘家的产业了。 在工作人员送上茶水后,刘慕岚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和三位刘家武者,然后微笑道:“天翔兄,你现在什么境界啊?” 映天平静地回道:“很低,只比你高一点。”在大宗师面前,他的武道境界确实很低。刘震宇等人听他这么一说,都苦笑了一下,也不搭话。 刘慕岚撇了下嘴,显然不满意映天的回答。她心里嘀咕道:你小子不就是说我差嘛,我在京城可算得上天才啊! 这时,映天开口道:“你们这4s店只卖国产车吗?凭你们京城大家族的实力,应该卖利润更高的进口车吧?” 刘慕岚面显自豪的神色,大气地说道:“别人卖车挣钱,我卖车挣口气。” 映天眉毛一挑,问道:“这怎么说?” “你喜欢进口车?或者说对国产车有成见?”刘慕岚有些不屑地看着映天,继续说道:“你知道炎国现在面临多少困境吗?我们是炎国人,就要从热爱自己的产品开始,全力支持国货,才能谈发展和强大。” 映天看着有点激动的刘慕岚,感慨京城人士的政治素养和大局观确实不错。 他也关心时政,也有一颗赤子之心。没想到作为一个女流之辈的刘慕岚,今天还给自己上起了课。他越来越喜欢这位“男人婆”,有了和她做“哥们”的冲动。 刘慕岚见映天听得那么认真,简直就是一名好学生嘛。 接着,她高兴地继续“演讲”,先说国产车的进步,再说西方大国对我们的技术封锁、无情打压,还说到霉国年年羞辱我们的“最惠国待遇”等国际国内的大事情。 最后,她不仅透露了一个炎国近几年可能要加入国际贸易组织的重磅消息,还说了一个国内相关武者的重大趋势: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政府和武盟越来越放松武者之间的争斗。 不过,相对于武者们逐渐公开化的战斗搏杀,对普通人的保护还是一如既往,并未松懈。 这个信息非chang劲爆,已经透露了炎国武道界的一些深刻变化。映天屏息凝神,听得非常认真。身为武者,他对国内各方渐渐无视武者的安危,特别是中低阶武者的生死感到担忧。 与此同时,对于慕岚的长篇大论,刘家三位武者频频点头,饶有兴致地装出一副受教的模样。相比之下,映天是真的“三好学生”,其他几人却是“南郭先先”。 不过,刘慕岚已沉浸在她的授教生涯中,虽然已口沫四溅,但仍是坚持不懈。 最后,她似乎讲累了,语重心长地说道:“天翔兄,作为一名炎国人,你以后会买国产车吗?” 说了半天,终于又转回到国产车。这是在推广促销吗?其实,刘慕岚的竭力推销,听起来比传销都毫不逊色。 第九十三章 刘堂主 映天粲然一笑,点头道:“会!”接着,他又问道:“你们目前的销售情况如何?” 刘慕岚又来了精神,说道:“两年前,我向家主申请建立的炎黄店。宇叔是刘家的西南堂主,负责西南片区的各项事务。在宇叔他们的帮助下,今年的生意有了起色,销量还不错。” 刘震宇三人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仍然保持着沉默。 喝了一口茶水,刘慕岚又说:“低端国产车的利润空间不大,销量还算好;中高档车利润倒是不错,但销量明显要小一些,这正是我头痛的事情。” 映天真诚地说道:“慕岚姑娘,你肯定比我清楚什么是4s店。我虽然没有做过生意,但也看了不少经济方面的书。我个人认为做生意首先要做市场,其次才是做利润。你是一位大气的人,做事情应该不会斤斤计较。” 他见刘慕岚激动地点着头,似乎很享受被夸奖的样子,又说道:“所以,做生意不能想着一口吃个胖娃娃。只得三分利,反哺七分礼才是生意人应具备的胆识和豪气。” “我建议你降低中高档车的利润,先把市场做大,让更多的人能买得起这类车。而且,还要注重售后服务和宣传,通过优质服务占领市场高地,减少用户的后顾之忧。” “做售后也是做市场、做长期,以能赢得人心和集聚人气,还能以量牟利。做宣传更是如此,一个企业的口碑尤为重要,无形资产从长远看就是抢市场和获取高额利润的利器。” 映天继续说道:“我们内地和沿海企业的一个很大区别,就是经营理念不同。慕岚姑娘,我相信你不会把利润看得比市场还重。” “其实,将市场的做到最后就是实现垄断。话说回来,即使以后实行垄断经营,也要坚持以市场第一,利润第二这个根本。毕竟,长久的生意才是做大做强的保证。” 终于说完了,老子也当了一回老师,真他吗过瘾!映天长呼一口气,看着倾听自己讲解的四名“学员”,心里乐滋滋的。 毕竟,映天还没有真正长大成人,偶尔的孩子气并不影响他平时的成熟稳重。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刘慕岚被这小子折服了,对他的感观明显好了起来。 通过这一系列观察,映天觉得刘家的家风甚好,人员素质过硬,值得交往。 智者有言,以钱传承者,富不过三代;以德传承者,富不止三代。看样子,京城刘家承继着优良传统,是属于有德行和操手的大家族。 现在,映天已欲交好京城刘家,想着未来直面独孤家族的时候,刘家会是一个强大的助力吧?至少,他不会让刘家走向反面,成为自己的阻力。 这时,刘慕岚来了兴致,不停地和映天探讨起各种问题,包括武道、经济和时事等内容。刘震宇三人也不再保持沉默,时不时地阐述自己的见解。 几个小时后,看着天色已晚,刘慕岚才收住话匣,意犹未尽地邀请映天共进晚餐。她今天似乎把半年的话都说完了,感觉遇到了知己,还当场表态映天就是她的“铁哥们”。 这正合了映天的心意,也符合刘慕岚的个性。到了最后,两人都觉得相见恨晚,巴不得穿一条裤子似的。 吃过晚饭,刘慕岚已酒足饭饱,在刘香小姐姐的搀扶下休息去了。映天看着她踉跄着慢慢离开,向刘家几人招了招手后,便准备回去。 “天翔,你等一下。”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映天循声看去,刘震宇已快步走到自己的面前。 “宇叔,你有事?”映天问道。他一直在等着刘震宇呢,因为是他叫自己到这里来的。 刘震宇有些不自然地抬头望着暗蓝的夜空,感叹道:“今天的夜色很美吧?” 映天嗯了一声,问道:“宇叔,你不是只想发表一下感叹吧?”说完,还笑盈盈地看向他。 刘震宇赸笑道:“天翔,你真的是果城人?” 映天奇怪地看着这位大宗师,疑惑道:“我在果城出生、长大,近段时间才来到锦城。宇叔,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我只是想问你一件事情你那剑法是谁教的?”刘震宇小心翼翼地问道。 映天的心里如重锤一击,身体都僵硬了一些。他很快调整过来,恢复了平静。原来,刘堂主叫住自己不是为了别的,而是想聊这个话题! “宇叔,我的剑法是一个朋友所教,只学了些皮毛,他就到外省打工去了。”映天很警惕,随口胡诌道。 “哦,你朋友是什么样的人?他叫什么名字?”夜晚天黑,刘震宇没有看出映天有什么异常,自己也故作轻松地闲聊着。 映天淡然一笑,又瞎掰道:“他叫李百青,是我中学的同学。他是独子,母亲几年前过世了,父亲还在工地上搬砖。” 刘震宇又“哦”了一声,面露失望的表情。他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知道是谁教他的剑法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没有给我说过。”映天不急不慢地说道。 刘震宇看了看映天,发现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便说道:“天翔,这么晚了。要不,我送你一程?” 映天摆摆手,忙道:“不用了,宇叔,你早点回去吧。”说完,便挥手道别。 刘震宇看着映天逐渐消失的背影,抬头望向夜空中闪烁的星星,怅然道:“他们到底在哪里?” 锦城芙兰河边,杨柳细枝随风微荡,河风携着立秋的凉意轻拂映天的脸庞。 此时,唐映天坐在岸边的石栏杆上,仔细地回忆刘震宇的每一句话,想从中找出一些答案。 刘堂主怎么会看出我使用的剑法?父亲是在果城创造的《洪陵剑法》,只传授了他们兄妹三人。后来,除了方豆豆知道这套剑法,不曾有其他人接触过。 难道,刘震宇就是谋害父亲的一位大宗师?或者说刘家也参与了这件事情? 在锦城梁家与刘慕岚战斗时,自己使出了《洪陵剑法》的招式。可能在那里,刘震宇洞察了自己的秘密。如此的话,京城刘家和独孤家族又是什么关系? 映天的双眼中散发出丝丝厉色,想像着父亲惨死的状态,回忆起母亲恸哭的神情,一股热血从胸口翻涌而上,差一点就喷了出来。 他的双眼有些湿润,变得模糊了。过了一会儿,他动用内气舒缓了心绪,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刘堂主和自己说话时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敌意,脸色也如水般平静。难道是他讳莫如深,刻意掩饰?或者他只是纯粹打听,那么他又是为谁打听呢? 映天甩了甩头不再多想,准备起身回家了。 忽然,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好像还有追逐砍杀的声响。映天“呼”地一下纵身跃起,藏在身后的一棵柳树上。 第九十四章 打劫 站在高高的树枝上,映天看见一个人影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后面不远处还紧跟着两位手拿兵刃的武者。很快,他们就追上前面受伤的人,一前一后挡住了他的去路。 “跑啊,怎么不跑了?”又走来两个人,说话的那位好像是映天在果城见过的周墨辰,就是自称叶芷菡未婚夫的家伙! 在省城,周家可是比梁家还要强势的大家族。被追杀的人和自己没有关系,映天便没想着去逞英雄,也不愿惹祸上身。 这时,受伤的人似乎无路可逃。他坐在地上,带着一副哭腔惶恐道:“东西被你们抢了,还想杀人不成?你们就不怕” “啪!”的掌掴声响起,跟着,就听见低声的咆哮:“老子的女人你都敢惹!抢你东西咋了?杀了你就近沉河,哪个鬼知道?” “墨辰哥,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受伤的人跪在地上,惊恐地磕头求饶。 接着,他又胆怯地说道:“墨辰哥,我们分支家有个小娘们,你如果喜欢那个绿英萼” 话没说完,又听到“啪!”的一声,打得他双手捂脸,低声地哭了出来。 映天感到无语,一个大男人能被两巴掌打出个娘们状,还要谄谀奉上家中的女人,真他吗无耻! 现在,他已确认掌掴的人就是周墨辰。如果映天知道芷菡的近况和自己之前的遭遇是周墨辰等人的杰作,他必会跳下去揍他个半身不遂,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呸!”的一声,周墨辰吐了那人一脸的口水。不过,他眼神慌乱地向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道:“你他ma想死啊!给老子小声点。你如果将绿英萼的事说出去,老子叫你生不如死!” “还有,你们家的丑婆娘也叫女人?滚回去拿一本地级以上的功法武技补偿我,这事才能算了。不然哼!” 绿英萼?那是什么宝贝?大家族的人都这么重视,还担心别人知道! 映天暗自嘀咕道,你龟儿子抢别人的,我就抢你的,做一个坐收渔利的黄雀也不错。此时,他打定主意准备下手。 “这?我哪能拿到地级的墨辰哥,放过我吧。”跪地男慌张地求饶道,跟着又委屈地痛哭起来。 “公子,那边来人了!好像还有厉害的角色,快走!”一位武者向周墨辰说道。几个人惊慌的向一个方向望去,已有了跑路的打算。 跪地男收敛哭声,身子也不再颤抖,仍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周墨辰对他说道:“你记好了,半个月后来前面的亭子找我。”说完,右手一挥:“走!”跟着,他就带上三位武者向另一个方向撤离。 映天藏在柳树上,看见好几个人朝这边赶来。他纵身一跳,疾步向周墨辰他们离开的方向紧追而去。 刚才,映天弄清楚了周家几人的武道境界。两个宗师和两个先天武者,居然去围攻一个先天一层前期的小子! 不过,在周家四人中,最强的是一位宗师三层后期的高手。映天对他没有必胜的把握,毕竟要跨越一个大境界战斗,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绿英萼虽然是个宝贝,也要有命享受吧。 在一阵疾跑中,映天为防万一,将衣服快速地翻转穿起。虞凤送给自己的衣服这么快就派上用场,宽叔确实有先见之明! 这时,一辆摩托车从对面行驶过来,坐在车后的是一位妇女,她手上正摆弄着一件红色的衣衫。 映天没作多想,顺手一把将衣衫抢了过来。因为力道很大,速度太快,而不至于把两人绊倒。这点小技巧对于映天来说,已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啊!哪个砍脑壳的抢我衣服?”妇女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觉得人影一闪,衣服就不见了。 这时,摩托车停了下来,骑车的男人一脸懵逼地看着惶恐的妻子。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一个梦,一个无比诡异的梦。 映天边跑边看手上薄薄的红衣衫,囧然道:“这咋是女人的内衣呢?还好是一件新的。不然”他吐了吐舌头,红着脸窜了出去。 映天一把将衣衫撕烂,只留了巴掌宽的一根长红条。他用红布条蒙住半张脸,在脑后打好结,又一步三跨地跃向不远处的大桥头下。 周墨辰四人没有发现后面有人追来,感觉已经安全了,便放慢脚步,怡然自得地向前走去。 “曜助拳,那边的人已经结果了吧,怎么还不过来会合?”周墨辰有些不满道。 名字叫陈再曜的宗师三层武者淡然一笑:“少爷别担心,他们很快就会来的。” 周墨辰点点头,正要继续说话,身旁的另一位名叫周申的宗师武者低喝道:“前面有人!” 四人心里一紧,抬头看见桥头下站着一位年轻人。此人用红布蒙着脸,手持类似棍子一样的东西,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周墨辰几人哄堂大笑,一个瘦猴子拿着根烧火棍就想出来打劫? 桥头下没有其他人,只能听见桥面上车辆行驶的阵阵轰鸣声。映天不想徒添麻烦,故意选择这个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守株待兔。 周墨辰轻蔑地看了眼对面瘦弱的小子,右手抬起轻轻一挥。他旁边的先天巅峰武者一马当先纵身跃起,直奔映天而来。 “啪啪”两下,映天轻描淡写地将袭来之人敲晕了过去。他不轻易杀人,不意味着不杀人。 “这小子不错,我接下了。”周申手持三节棍腾空一跃,猛地冲杀过去。 宗师二层巅峰境界的武者颇有冲击力,眨眼间就跃到了映天的面前,手中的武器挥舞得“呼呼”作响。 映天不敢怠慢,一时真气涌动,施展“云飞燕”,使出《洪陵剑法》“滴水穿石”的招式,握紧钢笛径直前刺。 两人刚一接触,只听“锵锵”声阵阵响起,棍笛相交的火星猛烈飞溅。十多个回合下来,周申暗暗叫苦,已感觉力不从心,欲逃离对方的锁定。 映天哪不知道他的打算,既然要实施抢夺,就要把周墨辰身边的人全部干趴下。他又一招“悬水落花”倏地荡出,剑锋凛冽直坠,剑影笼罩周申,让他不能轻易脱离战斗。 突然,映天腾空而起,运用《燕掠云飞卷》的招式,身形快速闪挪,出剑速度陡增,“东冲西决”强突劲刺,“嗞”的一声,长笛贯穿周申的大腿。 “啊!”周申大叫一声,身子萎顿下沉。映天右手长笛用力一挥,“啪!”的一下,打得他肩骨断裂,身体忽地扑倒在地,不能动弹。 周墨辰看得目瞪口呆,他终于见识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感觉自己这个周家天才与眼前的瘦猴不可同日而语。 “你是谁?”阵再曜满脸震惊道。 第九十五章 绿英萼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留下你们身上的东西。”映天也不明说,就看对方能否自觉。 他不在乎再打一场,但不战而屈人之兵无疑更好,何况自己对付这位宗师三层后期的高手也没有多大的胜算。 映天静静地站在那里,岳峙渊渟,横眉冷眼地睨视着阵再曜。先以气势压人,希望对手能够害怕,最好能让他畏惧屈从,以便尽快拿到绿英萼。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情形未能如愿。 阵再曜讥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爬没学会就想学飞,看招!”说着,已手持剑柄凌厉刺来。须臾间,一股剑气迸射劲出,发出“唰”的破风声响。 映天定睛一瞧,奶奶个熊,剑还能这么玩吗? 他第一次看见剑气,不知其名,只觉得劲道威猛、速度奇快。这让他不得不在瞬息之间真气暴涌,灌注笛中。 映天全力施展《燕掠云飞卷》最强一招“惊云飙”,眨眼间狂飙而出,堪堪躲过来袭的剑气。 “咔嚓!”一声,映天身后的大石头被硬生生地削去了一块! “慢!”他大声叫停,戏谑道:“你这剑有古怪,居然还会打屁。即便你胜了,都是胜之不武。” 阵再曜一听这小子疯话连篇,鄙视道:“剑气都不知道的小杂毛还敢狂言乱语,找死!”说完,身形旋即跃起,又一道剑气凌厉发出。 映天终于知道这鬼东西叫剑气,他必须尽快适应。不然的话,今天就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几年前,因为时间紧形势急,唐书文难以面面俱到,没有向儿女们讲解剑气这个重要的东西。也许他当时见儿女仨还小,刚踏入武道实力太弱,远不能涉及到剑气吧。 一时之间,方圆二三十米内真气能量狂涌迸射,伴随阵阵内力相抗的“砰砰”炸响,剑光与剑气交错频显,两人的身影也时隐时现。 阵阵爆发出的刚劲内力,将周围的棵棵树杆摧毁折断,尘灰和石子铺天盖地风卷乱窜。 周墨辰跑之不及,被两人暴起的威压之力频频伤及,已猝然倒地痛苦呻吟。 几十次交锋之下,映天终于适应了剑气。他感觉这位宗师的剑之威力逐步散乱,剑气也愈发弱化,变得暗淡。 阵再曜看着匍匐在地的周家三人状态渐差,气息更弱,已心急地想尽快搞定这小子。在激烈的拼杀中,他逐渐心慌意乱,已忘记周家还有一批人正向此处赶来。 映天却不知道这个情况,仍然一边沉着应对,一边感悟剑气的收放、凝聚和阵阵波动。 就这么一来一往间,他已觉得收获颇丰。 这时,心急火燎的阵再曜察觉到周少爷的气息更加微弱。他越发慌乱起来,不知不觉间连续露出几个破绽。 映天瞧准时机,真气狂暴荡出,身形疾速闪挪,一股凌厉内气附着在剑光之上,发出一道微弱的破风声响,日透长虹般猛地射向阵再曜。 “啊!你”阵再曜大叫一声,见鬼似的瞪着映天,挣扎了几下后,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映天那股剑光真气已贯穿他的右腹,顿时血流汩汩,令人不忍瞩目。 在近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映天居然初步领悟了剑气的奥秘,还有模有样地成功施展了出来!这让阵再曜难以置信、震惊无比。 映天长吁一口气,仔细审视了一下自己,发现全身已衣衫褴褛,只有蒙在脸上的红布条依然完好。虽然身体的伤势不重,但创口也有几处,鲜血从浸湿的衣角慢慢流出。 他不管不顾地走到周墨辰面前,俯视着他,尤如面对蝼蚁一般。他低喝道:“交出你身上的东西,否则” 他手中长笛斜下一划,剑气由剑尖迸发,似惊鸿一现瞬间直透周少爷的领口,将地面刺出一个不深不浅的洞来。 “少少侠,我”周墨辰惊吓连连,有气无力地吐出几个字来。他脑袋一歪,便昏死了过去。 映天摇了摇头,想着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他蹲下身子,将周墨辰的衣裤口袋搜了个遍。 最后,他将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丢了一地,握在手中的是两个大小不一的绿色玉瓶。不远处的阵再曜微微睁开双眼,竭尽全力沙哑喊道:“不要” 映天不管他,还暗暗感谢他无意间的提醒,让自己确认了玉瓶中就是要找的贵重物品。 就在这时,映天敏感地察觉到有好几名武者正在快速逼近。他转头看向那个方向,知道此地不可久留,便站起身来,拔腿迅速离开。 不一会儿,周家五六名高强武者赶到桥头,震怒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们搀扶起周墨辰四人,快速将他们送上刚到的几辆轿车上。 距离桥头两三公里处,映天坐上一辆的士,朝着“春江丽景”的方向急驰而去。 益州区“春江丽景”内户数不多,却占地颇广。这个中产人家聚居之地都是楼中楼结构的两层房屋,小区内有大片的绿树花园和草坪水池,不少地方还有户外健身器械和运动场地。 夜色之中,一道人影悄然跃进b区一户人家的二楼房间。他刚一进屋就脱去已经破烂不堪的衣物,在简单处理了伤口后,快速地换上壁柜里的休闲服。 然后,他一屁股坐在床沿边,仔细地端详着手中的玉瓶,喃喃道:“绿英萼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映天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精致的玉瓶,只见里面装着一片青绿色的花萼般细叶。看来,这个小玩意儿就是绿英萼了。 突然,玉瓶内迸发出一缕强劲的青色光芒,如激光一般瞬间透过悬窗,径直射向天际,消失在远方。 一小片萼叶散发出令人窒息的能量,那充满生机的气息从玉瓶中汩汩流淌。 这股能量引动周围十来米内梦幻般的气象,似雾似岚忽下忽上。由浅至深的青绿华光,如春回大地又如仙景传芳,升发的绿意瞬间充满卧房,像绿色的精灵在四处悠忽飘荡。 映天惊呆了,如看怪物一般盯着这个小小的玉瓶。青色光芒太过耀眼,他都不敢去看瓶内的绿英萼,生怕灼伤了自己的双眼。 一个激灵让映天瞬间清醒,他赶忙盖上瓶盖,担心射向窗外的青光会惹来祸患。 映天感觉这个东西异常珍贵,要不然周家怎么会明目张胆的杀人越货?当时,周墨辰的言语之间不只有狂妄,还有惊喜和慌张。 第九十六章 一点念想 映天拿出另一个大一些的玉瓶,刚一打开,芬芳馥郁扑鼻而来,很快就充满了整个房间。 玉瓶里是一个火红色的核桃大小的果子。这难道是仙果不成?他觉得这红果子很特别,水灵灵的让人馋涎欲滴。 映天吞了吞口水,强忍着没有下口。他盖紧玉瓶,将两个瓶子放入床边的抽屉里,站起身来向二楼的露台走去。 来到露台上,他想到今天的收获,顿感心满意足。 不一会儿,映天收敛心神,盘腿坐了下来,双眼微闭,仔细回想周家武者击发出的剑气。 半晌后,映天抽出钢笛,身上漫溢出缕缕真气。他右手持笛猛地向空中划去,一个回绕后径直向前刺出。只见两道剑芒顿显,却没有剑气出现。 映天一时纳闷,自己在之前的战斗中不是有所领悟,击发出剑气的吗?而且,当时好像还有破风的声响。 他站起身来,再次抬起右手,将汩汩真气灌注钢笛。接着,又快速施展《洪陵剑法》,一招又一招地全力出击。 终于,映天听见一道微弱的破风声响,笛身划过剑气突现。他猛地前刺,笛尖处一股“剑气”伴随着更为响亮的声音,一下刺向露台的栏杆,只见两米开外的金属栏杆火星四溅,发出“当当”的刺耳声。 映天敛气收功,担心声音吵醒母亲。既然摸索出了使用剑气的方法,就要有耐心,不能急于一时。 片刻后,他跏趺而坐,定下心来细细回味。经常总结提炼,再进一步认知感念,已经是映天日常修炼的习惯。 以前,剑光发出时,没有剑气显现。现在,根据多次试出的经验,映天认为,剑气似乎要借助剑光才能发出,并且还需要真气的持续灌注,真气的强弱决定着剑气的力道。 虽然他没能想出更多,但有了一些领悟后,自身剑道的增强让他颇为高兴。 映天本来打算第二天出门打听寒冰的消息,还想找宽叔了解一下绿英萼、红果子和剑气等信息。但母亲的病情好像越来越严重,他便留在家里陪伴她几天。 妙芙中途回来过一次,却不谈青神山的事,只俏皮地说要保守秘密。她再次上山时,就留下了那张百万巨款的银行卡。 这日,映天陪着母亲吃过早餐,揣入了两个玉瓶,便给虞凤打了个电话。跟着,他就出门去了。 半个多小时车程,映天已来到果城梁家的别墅区,远远的看见虞凤赶了过来。 “映天,你来得好快!我以为你还有一会儿才到呢。”虞凤笑容满面地说道。 “我还不是想早点看见凤姐。”映天打趣道。对于自家人,他显得较为随意。 虞凤一副很受用的样子,笑道:“咯咯,就你嘴贫。看你的状态不错,今天有好事?” 映天嘴角上扬,小声道:“凤姐,大好事!” “喜事还是艳事?”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虞凤现在都和映天一样一样的了,调侃言语随时脱口而出。 “遇到凤姐的话,喜事也是艳事。哈哈”映天回了一句,笑哈哈地跑远了。虞凤嘻笑着追打过去,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美滋滋的。 这处名为“奥林庄园”的西式别墅区给映天的感觉太大了,到处都是绿树成荫鸟语花香的景象。 每幢别墅相距甚远,别致精美的楼房前都有大片的草坪,一条清澈内河蜿蜒曲折,静静地流淌在花丛树木之间,远处的凉亭在濛濛水雾中若隐若现。 别墅二楼的书房中,映天和宽叔、虞凤喝着咖啡,闲聊起来。 不一会儿,映天起身将门窗小心地关上,在梁元宽和虞凤诧异的眼神中,拿出两个大小不一的绿色玉瓶。 “宽叔,你看看这是什么?”映天满脸兴奋地将小玉瓶递给梁元宽。 梁元宽看着映天神秘的样儿,预感到瓶中定有什么稀奇的东西。他轻轻打开玉瓶,定睛一看,又快速地盖紧了瓶盖。 即便如此,那浓郁的绿意已散发出几许,让人倍感舒适和温馨。 他大吃一惊:“这是绿英萼?映天,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梁元宽喜忧参半,不可思议地看着映天。虞凤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茫然地看着面前两人,一时如坠云端。 “宽叔,绿英萼有什么用?”映天疑惑道。 梁元宽定下心神,慢慢说道:“我之前见过它的图片和简介,虽然知道的不多,但也了解绿英萼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它太珍贵了!不过,你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它会惹来祸事的。” 接着,他转头提醒虞凤:“丫头,你也一样,不能泄露丝毫!” 梁元宽沉思了片刻,说道:“绿英萼是比钰金沙贵重得多的宝贝,典籍上只有‘青阳之气,以成万物’这一句评语。其它的,世间中人恐怕也知之甚少。” 映天沉吟了一下,小声道:“宽叔,钰金沙又是什么东西?” 梁元宽的眼中满是向往的神色,解释道:“钰金沙我没有看见过,也是一种非常稀少的宝物。” “听说它可以熔入正在炼制成型的武器,让武器的硬度、韧性和杀伤力成倍增加。宗师用的金钢武器在熔入它以后,可以媲美中品的黑金杀器。” 映天讶然道:“那金钢和黑金又是什么?武器还分品级吗?” 虞凤插嘴道:“金钢是宗师最喜欢也最适合的武器,而大宗师用的是更加高级的黑金材质武器。” “所以,二叔在以前听说过钰金沙后,还时不时地念叨这个宝贝呢。”她说完话,不好意思地看了二叔一眼,生怕他责怪。 梁元宽却没在意,只是尴尬地自嘲道:“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见过猪跑?我见过用了钰金沙的武器,那是非常不错的东西。” “我虽见过一次,但无福消受。唉,只是我们太弱小了存着一点念想而已。”他说的弱小不只是自身境界上的强弱,还有果城梁家的势微。 接着,梁元宽又说道:“天然黑金又叫乌金,是非常难得和贵重的材料,所以有资格分品级。黑金武器分上中下三个品级,都是极为强大的天阶厉器。” 映天默默地点着头,将宽叔的一番言语和他的夙愿都牢记在心底。 第九十七章 剑气 “映天,那个瓶里又是什么?”虞凤指了指大玉瓶,迫不及待地问道。梁元宽也满怀期待,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映天见两人急切的样子,咧嘴一笑,直接打开了玉瓶。 “哇,好香!”虞凤惊喜道。三人凑拢过来,仔细观察玉瓶中那个火红的鲜嫩果子。 虞凤吞了下口水,与映天同时望向梁元宽。哪知他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应该是珍贵之物。” 这时,映天双手捧着两个玉瓶,送到梁元宽面前,真诚地说道:“宽叔,我一直没有为梁家做过什么事。你们却为我和家人操碎了心,也给予我们太多。这两个东西,请你收下。” 梁元宽一愣,跟着摆手拒绝,坚决不收! 他很欣慰,语重心长地说道:“映天,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我明白你的心思。这两个玉瓶要保管好,以后对你还有大用。” “你现在不要考虑我们和果城梁家,等你的实力强大了,再为梁家做贡献也不迟。” 映天点了点头,将玉瓶揣入怀中。 梁元宽关心道:“映天,那日在锦城梁家,你跟着京城的刘家人去哪里了?”唐映天全须全尾坐在自己的面前,但他还在担忧刘家人是否居心叵测,会对映天不利。 那天,梁元宽和虞凤出了锦城梁家大院,开着车一路跟随刘家人,哪知道后来却跟丢了他们。第二天,映天打电话向宽叔报了平安后,他们两人才放心下来。 此时,映天将4s店内发生的事和那晚抢夺玉瓶的过程说了出来。听完他轻描淡写的叙述,梁家两人惊喜交加,也感到阵阵后怕。 梁元宽的双眉舒展开来,微笑道:“映天,这么看来,刘家人不会对你怎么样,反而还多了刘慕岚这个朋友。你那晚遭遇周家人的确凶险,还好没有暴露自己。你做得对,对付恶人就要用恶人的办法。” 他顿了一下,又说道:“省城周家的实力比梁家更为强盛,你那根钢笛暂时不能拿出来用了。映天,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情,千万不要冲动,更不要冒险,你的安危才是唐家和梁家最重要的。” 接着,梁元宽让虞凤从库房中拿了一把短剑过来。 他将短剑递到映天的手中,说道:“这一把金钢打造的剑,是以前果城梁家家尊用过的武器。你现在有了宗师前期的实力,已可以用它。这把短剑很锋利,也便于携带,你要保护好它。” 话刚说完,梁元宽的双眼都红润了起来。虞凤看着二叔伤心的模样,也默默低下了头。 映天很诧异,感觉宽叔非常珍惜这把似乎有故事的短剑。他小声说道:“宽叔,你是名副其实的宗师,你更适合使用它。” 梁元宽收拾情怀,严肃道:“映天,你是梁家的希望,这把剑在你的手上才不会被埋没,也才能散发出光彩。我一直使用长棍,不习惯用剑。你不要拒绝,收下它吧。” 映天注意到,宽叔的眼睛始终深情地看着这把短剑,满是不舍之情。 “哦,好吧。”他轻声回道,不忍心询问短剑的故事,不想让宽叔再睹物伤怀。 映天收好短剑,又问道:“宽叔,你知道剑气吗?” 梁元宽抖擞精神,满怀期待地看向映天:“你能使出剑气了?”映天点点头,又摇了下头,他自己都不能肯定之前击发出的是不是剑气。 “来吧,你来试一下。”梁元宽颇有兴致地走出书房,带着映天和虞凤来到露台上。 在宽大的露台中央,映天手持短剑,双眼微闭。他静静地回想了一会儿,轻吁一口气,开始动用内气,全身真气慢慢外溢。 映天右脚踏出即成弓步,手臂上的真气不断溢出,握紧短剑向前猛刺,一股带着破风声响的剑气径直射出。 接着,他快速移动身形,施展《洪陵剑法》招式,剑招在突刺、划拉和撩拨之间不停变幻。 股股凛冽的剑气屡屡迸发,四极劲射。伴随着破风之声不断响起,那击发出的剑气绽放朵朵剑花,迸射出道道光华。 远远站立的梁家二人惊讶地看着舞剑的映天,仿佛现在才体会到他剑招刚猛厉害。而且,那频出的剑气威势,让人感觉窒息,难以抵御。 映天突破到半步宗师后,在对《洪陵剑法》深入理解和娴熟运用下,目前又有了剑气的战力加成,他的真实实力已得到明显增强。 梁元宽的武道境界虽然已达宗师三层中期,但直觉自己不是映天的对手了。此时的他不仅引以为傲,还倍感老怀甚慰。 虞凤眼见这臭小子越发强大,心里面如食饴蜜,无须言喻。 “太好了,映天,你果然能击发剑气!”梁元宽见他敛气收功,乐呵呵地快步走去。 映天听宽叔这么一说,已确信自己能使出剑气。接着,他们兴致勃勃地探讨起剑气来。 原来,宗师境界以上的武者因为下丹田内真气液化聚集,才有击发剑气的基础和实力。 而且,使出剑气更需要悟性。水蓝星的武道界中,只有半数宗师方能领悟剑气。不仅如此,真气固化凝实的大宗师都不一定能击发出剑气。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因为水蓝星的天地法则限制,才使得剑气不易领悟,难以击出。 在这方世界中,剑光是剑气的载体,本身无法对敌造成伤害。而剑气要依靠灌注剑身的真气,通过内力催动,附着在剑光之上才具备杀伤力。 这时,梁元宽说道:“映天,你使出的剑气是看得见的,有形的。传说中还有无形的剑气,甚至可以不需用剑就能击发。” 虞凤的眼中满是期盼,相信映天会有获得无形剑气的悟性,笃定他会取得成功。 不过,她的期望是美好,现实却残酷。在水蓝星上,根本不具备领悟和发出无形剑气的条件。 虞凤热切地说道:“电影中不是有弹指即杀吗?虽然是特效,但令人震撼。指劲发出,光芒乍现,百米之外的人即刻毙命。” 梁元宽哈哈大笑道:“电影太夸张了,有光就不叫无形。何况据典籍记载,最强剑气的杀伤力也不过几十米远吧。” 看见他们聊得那么开心,映天却陷入了沉思。 梁家两人见映天已处于一种入定的状态,便不再打扰他。跟着,他们轻脚轻手地下楼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映天,吃饭了。”虞凤的喊叫声把他唤醒,映天才知道已到午饭的时间了。 吃过午饭,映天辞别宽叔和虞凤,就离开了“奥林庄园”。 第九十八章 漩涡 映天刚才听宽叔说,他们要去锦城梁家探望一位受伤的先天境界少爷。他不打算一起去,要按原计划出门打听寒冰的消息。 在锦城繁华的椿西路上,映天快速穿梭于人群之中,想去一些武馆、家族居住地碰碰运气。 走进一间销售成衣的门市里,映天一口气买了好几套可以里外换穿的连帽卫衣,还去附近的武者用品店买了几套夜行衣。他现在更加谨慎,欲作未雨绸缪的打算。 映天将短剑和钢笛放进刚买的黑色旅行包中,背上包后,就向街道的另一头走去。 “喂,大白天的你们想干什么?”一个声音从前方传来,他停住了脚步。 映天没有看热闹的习惯,但看见两位身穿锦城梁家服饰的武者走进人群,便跟了过去。 原来,在一家ktv门前发生了纠纷。而这场纠纷的双方正是梁家人和另外四名武者。 映天看见在两位梁家武者的前面蹲着一个年轻人,他正伸手去触摸坐在地上的一位漂亮姑娘。 那姑娘脸挂泪珠,双眼满是惧怕和委屈的神色。在距离姑娘十多米远的地方,还有两位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孩,正焦急万分又无可奈何地看着她。 映天估计,她们应该是那位姑娘的伙伴吧。 这时,对面四人中一位獐头鼠目的卷发青年伸出手来,一把就将蹲在地上的年轻人推了个仰面朝天。同时,他厉声道:“滚,你这个杂碎。” 倒地的年轻人似乎习惯了别人的羞辱,并没有生气。他艰难地站起身,小心地拍着屁股上的灰尘,还转过头来向身后的梁家武者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看样子,年轻人的屁股上似乎还有伤。难怪他手上的动作这么僵硬,脸上痛楚的表情也显露无遗。 居然是梁烨!映天立刻认出了这位锦城梁家的纨绔少爷。 他眼神一凝,感觉这场面似曾相识,随即失望地摇了摇头。唉,伤疤没好就忘了疼,这个孟浪好色的少爷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到处拈花惹草不知羞耻。 映天正欲转身离开,就听见梁少爷的说话声:“周家的传承你们确实独得精髓,欺负一个弱女子可真是要脸啊!不过嘿嘿,女孩子喜欢坏坏的男人,可不喜欢长坏的男人。”围观的众人一听,哄堂大笑起来。 映天恍然大悟,但也感到奇怪。梁烨刚才应该是想拉起那位姑娘,而不是举止轻浮意图调戏。难道,这位纨绔公子哥已悬崖勒马,变了心性? 现在看来,对面四位武者是周家人!难道梁烨在打抱不平?映天停下脚步,想要看个究竟。现场几人中,从武道境界来看,梁家三人明显打不过周家的四位武者。 映天身为果城梁家人,又见梁烨并没有肆意坏事玷辱家族门楣,反而在助人行善。此刻他已有想法,欲在暗地里帮衬梁少爷一把。 这时,对面卷发青年恼羞成怒,右手一挥,三位周家武者跨步上前想要动粗。周围看热闹的人见势不妙,便一哄而散,退到较远的地方继续吃瓜围观。 “粥一碗,你有没有王法?众目睽睽之下还想动手不成?”梁烨一副临危不惧的样子,大声地质问道。 卷发青年真名为周亿畹,可能是家里的长辈盼着他以后能拥地无数,成为地主。不过,这名字取得也太直白低俗了吧。 怪不得,别人把他名字的谐音调侃成“粥一碗”,硬生生的将他从云端打入地狱,仅凭口舌之功,就使未来占地亿亩的富豪直降为讨粥一碗的乞丐。 映天嘴角上扬,暗自笑道:“这个叫‘粥一碗’的家伙真是人如其名,贼眉鼠眼的样儿确实没有富贵之相。” 此时,粥一碗怒气冲冲道:“老子就要动手,你能怎样?梁家以前被周家按在地上摩擦,现在还想翻天了不成?” 梁烨的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冷笑一声,便欲奋起搏击。映天觉得梁周两家应该有深仇大恨,准备暗地里出手相帮。 “烨少爷,你又在到处惹事!”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一名消瘦的梁家武者领着两个跟班走了过来。映天虽然看出两位跟班是先天后期的武者,但看不透那位带头人的武道境界。 此时,映天注意到梁烨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一把拉起坐在地上的女孩,左手轻轻地将她推向一旁,又朝她隐蔽地眨了下眼后,却伸出右手似要抚摸女孩的脸庞。 与此同时,梁烨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儿,轻浮言语脱口而出:“我一般不惹事,但粥一碗能做的光宗耀祖之事,我也想凑个热闹。小妞哈哈” 粥一碗听到梁烨含沙射影的话语,却没有动手的勇气,因为他感觉梁家那位中年人威猛无匹。 以粥一碗淬体九层巅峰的境界来看,中年人在他面前确实如擎天怪兽,不可匹敌。 梁烨见中年人走了过来,顺势收掌,还故作姿态地挥挥手,颇为不屑地打发那姑娘快走:“滚吧,有多远滚多远。”。接着,他转过身来,轻描淡写道:“宗堂主,你有事?” 这位名字为梁奇宗的宗师八层境界堂主,正是梁家派来捉拿梁烨的。 因为外出的副家主梁承燚已从天乐谷返回,在听了儿子梁浩然的指控后,欲将梁若卉受辱之事立为样板,对胆大包天、色欲熏心的梁烨加以重罚。 这时,梁奇宗鄙视地瞟了梁烨一眼,厉声道:“副家主请你回去,走吧!” 梁烨玩味一笑,贱兮兮地说道:“宗堂主玩笑了,我哪担得起副家主的请字。” 他转头看见已经走远的三个女孩,悄悄地松了口气,跟着招呼身后的两名武者:“先回去吧,夏日之季可觅春,一会儿再出来潇洒哈哈。” 接着,梁家几人也不管粥一碗阴狠的眼神,转身就走。宗堂主殿后,边走边小声嘀咕道:“回去了还想出来?做梦吧!” 梁奇宗声音很小,但作为修士的映天却听得清清楚楚。 映天想了想,觉得省城梁家的内部不简单,好像有一个巨大的漩涡盘旋在梁家上空,随时都会砸落下来,将家族众人卷进其中,沉入那无底的深渊。 映天喟然一叹,转头又向前快步走去。 突然,他停了下来,想起宽叔和虞凤已去梁家探望受伤的少爷。而且,宽叔还说过,那少爷是一位先天武者。 在这之前,映天以为他们看望的是被打烂屁股的梁烨。既然梁烨身在此处,家里那位受伤的少爷又是谁? 根据他之前的了解,梁家有近十位嫡亲和支家的少爷。能淬体成为武者的虽然有四五人,但武道境界为先天,还值得宽叔他们去看望的,似乎只有梁浩然这位嫡亲的少爷了。 如果真是梁浩然,他这个大少爷怎么会轻易受伤?在梁家内部没有人敢欺负副家主的公子,在外面至少有高强武者加以保护,应该不会轻易受伤。 第九十九章 丹景峰下 难道那天晚上在芙兰河边被周家追杀的小子是梁浩然?映天摇了摇头,不可能!那个痛哭流涕还跪地求饶的人,怎么会是之前他见到的白净端庄,一身浩然正气的梁浩然? 映天哑然失笑,自怪胡思乱想,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这时,在映天身后的百米开外,一个人影也停住了脚步。那个人似乎看清了什么,嘴角微微翘起,窃笑一声后,转头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映天一直想着锦城梁家的事情,却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位行迹可疑的人。 不一会儿,那个人影钻进了街边的一个大茶馆。踏入茶馆的一个包间内,他恭敬地抱拳道:“冽副总教,唐家小子还真没死,就在椿西路。” “呵呵,桀弟确实没有完成任务,做事不干净啊!”痩高个的中年人喝了口茶水,慢慢抬起头来,充满杀气的双眼透着一丝狡黠。 他就是果城南宫家的副总教,宗师三层巅峰境界的南宫冽! 这段时间,南宫家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广撒网,深挖掘,到处察探唐家人的消息。今天,他们终于把这小子从茫茫人海中挖了出来。 “去,继续跟着他。”南宫冽挥挥手,打发走了这位报信的白脸先天武者。接着,他对旁边的一位肥胖武者说道:“云副总教,你再派三位先天后期的武者过来,如何?” 这位名叫丰玄云的肥胖家伙,就是那晚在果城警察局威风八面,意图捞人的南宫家副总教。现在,宗师二层前期的云副总教也想着去捞取功绩。 丰玄云是近期被南宫家派到锦城联络处主持工作的,本来今天对付唐映天的行动没有他什么事,可“捞”字已成了他的标签,每每遇到这类立功受益的好事,他都会主动请缨,妄图捞取一把,择肥而噬。 南宫冽同样司职副总教,却没有动用联络处武者的权力。现在云副总教送上门来,哪有不让他出血的道理。 冽副总教老谋深算,即使对付一个先天后期的小子也要使出全力,誓将唐映天一举拿下,不再步其兄弟南宫桀的后尘。 既想同锅吃肉,还要吃得安心稳当,丰玄云没有话说,当场同意了冽副总教的要求。 南宫冽确实有本事,只用了这么些天就查出唐映天的踪迹。对付这个无比诡异的唐家妖孽,他丝毫不敢轻视,而是要精锐尽出,一劳永逸地解决后患! 不过,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出唐映天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已进阶到半步宗师,更没能知晓他的真实实力。 “出发!”南宫冽抬手一挥,一群武者从茶馆中鱼贯而出,向着某个方向急驰而去。这么大的阵仗吓得茶馆中人面面相觑,惶恐不安。 这时,映天正走在通往锦城郊外丹景峰的路上。他已经打听到这座山上有一个名为“丹岱宗”的大宗门,为寻找寒冰,也为探询一下宗门的情况,他便想去走一趟。 炎国的不少宗门融入世俗社会较深,即便普通人都可以经常出入宗门的外门,去旅游省亲、烧香求愿,或去祭拜祈福。 有些宗门经营有方,常常来客络绎不绝,便在外门进出口设有收费点,门票收入成了宗门的进项来源之一。 其实,宗门越大收入渠道也越多。丹岱宗算得上炎国靠前的三级宗门,比锦城周家的综合实力还要强大。 他们除了门票收入外,于内招收外门弟子,在外招揽挂名弟子。这些弟子和他们的家族,都是丹岱宗的金主。 另外,丹岱宗还是京城姬家的联盟宗室,时不时的能得到这个炎国顶级家族的财物支持。 炎国宗门的外门弟子不用考核,愿意交钱的都可以来习武。大多数送财童子天赋不够,无法淬体成为武者,但还能成为武术爱好者或套路表演者。 他们在丹岱宗学得一些皮毛,就可以去参加不少比赛,或者进入演艺圈拍摄影视剧,成为名利双收的明星。 而挂名弟子主要帮助宗门打理各地的经营项目,不仅能为宗门收敛钱财,还能有个靠山,有个职业获得收入。 去丹景峰的大道上,人来人往如过江之鲫。在人群之中,映天背着旅行包正快步赶路。 突然,前面的人群一阵骚动,不少人伫立原地,向着右前方的山坡指指点点,还叽叽喳喳议论不休。 映天定睛一看,一只头颈碧蓝的白鹤正腾空而起,高亢唳叫声透云霄。他狐疑道:“这是几年前在果城陵江边看见的那只白鹤吗?” 随即,他又哑然失笑。现在不是白鹤迁徙的季节,它怎么能飞越崇山峻岭,跨过几百里的江河湖泊到达这里? 他看过相关鸟兽的书籍,白鹤的颈部一般都是纯白之色,只有丹顶鹤才有那一抹黑色染颈,却不是这种碧蓝至顶的稀罕模样。 几年前遇见的那只白鹤好像没有如此壮硕,而且两条腿也没有这么细长,尾部更没有淡金色的飞羽。这不是白鹤,但也不是图书上绘制的丹顶鹤啊! 映天正在苦思冥想时,忽然觉得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他眉头微皱,一个闪掠就改变了行进路线,不急不慢地向右边那条小路走去。 在他身后的不远处,跟着一位头戴大檐帽的武者。在武者眨眼之间,惊慌地发现前面的小子不见了踪影。 他环顾四周,终于看见右前方的小路上一个人影在快速行走。为避免跟丢了人,他在路口做了个印记后,也向那条小路飞奔而去。 当他追到一处小山丘时,忽然听见身后的谑笑之声:“跟了这么久,你不累么?” 他惊愕地转过头来,只见唐家小子正偏着脑袋,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这时,映天眼神一凝,施展“追风鸟”,在那位武者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已伸手揭开他头上的大檐帽。 下一刻,映天讶然道:“怎么是你?你跟着我干嘛?”原来,这位紧跟他的人居然是南宫华武守门的小白脸! “我,我……”小白脸结巴道。他此时惶恐不安,脸色更加苍白。 映天见他惊恐的胆小样儿,讪笑道:“以前没注意到你,你居然还是一位先天武者。说吧,你是为南宫家报信的?还是……” 此时,他突然想到小白脸交好的一个人,隐隐觉得有个阴谋正逼向自己。正在他思考之时,小白脸猥琐地抬起头来,发现他有些走神,便转身拔腿就跑。 映天再次运用《燕掠云飞卷》的招式,不一会儿就将他按倒在地,怒喝道:“说!是谁派你来的?” “饶了我吧,我……我是梁副家主派来照看你的。”小白脸狡辩道,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呵呵,既然求饶,还会是宽叔派来的?何况你是南宫家的人,不是梁家人。快说,如实交待!”映天看他不老实,准备抬手教训他一下。 然而,小白脸迅速地站了起来,从身后抽出一把匕首,用尽全力向他刺去。 映天敏捷地侧身躲过,一时杀意顿起:“想偷袭?那就去死!” 第一百章 激战小山坡 他瞬间抽出短剑,隔空向前猛地划拉。随着一道尖锐的破风声响,一股弯月状的剑气乍然斩出。 “噗”的一声,小白脸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胸口一阵刺痛。他惊恐地低头一看,胸部一条深长的伤口已汩汩流血。 很快,他就没有了意识,身体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腾起一团尘灰。 映天抬起右脚,将他踢进路边的深沟中。接着,他向身后警惕地看了一眼,又继续赶路。 十多分钟后,南宫家武者快速地追了上来。刚走到那座小山丘时,他们就失去了跟踪的印记。 “不好,小狼已死!”南宫冽惊呼道,双眼紧盯着下面的深沟。其他人都惊了一跳,眼巴巴地望向冽副总教。 “小狼”是映天刚才一剑毙命的小白脸,也是霸刀狼南宫夜的兄弟。 正是这位小白脸立功心切,亲自到锦城报信,才让南宫冽一伙很快发现了映天的踪迹。 小白脸在南宫家是出了名的“包打听”,又加上他平时为人机灵、行事隐蔽,所以南宫冽就让他留在锦城跟踪唐家小子。现在,他却把命都搭了进去。 这时,南宫冽向前望了一眼,说道:“不管小狼了,唐家小子多半去了丹景峰。快,全速追踪!” 南宫家武者听命行事,一窝蜂地向前跑去。 前面几百米处,映天正在快步赶路。他突然停下脚步,感觉后面有一群人追了上来。 他眉眼低垂,呢喃自语道:“我已经被发现了,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既然如此,那就拼吧!”为了母亲和芙儿的安危,他也要这么做。 映天向四周扫视了一番,快速走到一个小山坡上。他知道这次是一场恶战,须得选择一个有利的地形。 过了一会儿,穷追不舍的南宫家武者就出现在后面的岔路口。 “冽副总教,你看!”一位先天巅峰武者兴奋地禀报道。他首先发现唐映天,便有了表现的机会。 南宫家一众武者跟着停下脚步,定睛一看,果然是唐家的小子! 南宫冽确实有办法,早就找到唐映天的照片,让他手下的一干人对这小子的一些信息烂熟于胸。 “哈哈,他在等咱们呢。”丰玄云讪笑道,他自信地认为在南宫家众武者强大的实力下,拿下唐家小子已如十指捏螺般轻松。 “围上去,不要让他跑了。”南宫冽右手一挥,一群人便分散开来,向那座小山坡包围了过去。 映天站在坡顶,右手紧握金钢短剑,冷峻的双眼透着股股森寒,已做好了决战的准备。 此时,在距离他们一里开外的两个高地上,分别隐藏着两批人。一处是两个穿着平常服饰但包裹严实的武者,另一处则是一位身穿黑衣斗篷的人,他们都在密切观注着小山坡上的动静。 那位黑衣斗篷的蒙面人始终压抑着焦躁的情绪,不让自己贸然出手,冲动行事。 南宫冽慢步上前,平静地看着唐映天,装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微笑道:“小子,你父亲留下的东西在哪里?老老实实说出来,我们之间就相安无事。” “我父亲留了什么东西?你们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死缠烂打。”映天也想弄个明白。在这个问题上,他自己都糊涂着呢。 南宫冽一愣神,讶然道:“你真的不知道?一粒圆珠吧,你好好想想。而且,你可以问一下家里的其他人。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们可以帮你问。不过,你总要给我们说说,他们目前在哪里?” 先礼后兵步步为营,不是他那鲁莽的兄弟南宫桀能做的事。 “圆珠?我确实不知道。不过,圆珠笔我倒有不少。”映天可没有被他迷惑,对于戕害父亲的南宫家人,他怎么会客气? 南宫冽嘴角一抽,面不改色道:“小伙子,别执迷不悟。你现在还年轻,以后必有大好的前程,何况你也应该为自己的家人着想,他们……” 冽副总教的耐心虽然在一点点磨去,但他自认为屡试不爽的手段仍能立竿见影。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想以其家人要挟的言语已触犯了这小子的逆鳞。 “屁话真多!以为老子是三岁小孩,有什么招就使出来吧!”映天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语,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何况,武道一途,免不了要杀出一条条血路。为了家人,何惧赴火蹈刃! 映天的狠话刚说出口,南宫家众武者早就按捺不住,提刀持剑欲冲锋,力争抢得此首功。 南宫冽见众愿难违,一改之前的和颜悦色,面目狰狞地叫道:“不知好歹!擒他不住就灭了吧!” 虽然南宫家主想要捉活的,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南宫冽本是一位阴险狠辣的角色,想着即便杀了唐家妖孽,也要尽可能地保全家族武者,以免重蹈兄弟的覆辙。 “上!”他一声厉喝,南宫家武者好似打了鸡血般兴奋异常,哇哇直叫地冲向山坡。 映天面色冷静坚毅,双眼满是凛冽的杀意,全身纯白的真气刹那间暴涌四溢。 他大喝一声,双足踏地,“惊云飙”祭起,“洪潮滚滚”剑招裹挟着汹涌澎湃的真气能量,如咆哮万里的洪流奔腾浩荡。 映天一出招就施展绝杀武技,来势汹汹狠辣异常。 “啊!”只在他第一招之下,南宫家两名先天武者即刻毙命。其他人受不了这股股凛冽的剑气,竭力格挡不成,只得迅疾后退。 “杀!退缩者死!”南宫冽眼神一凝,带头冲上前去。 紧接着,映天频频施展身形功法,一招招《洪陵剑法》东进西出四处猛击,金钢短剑击发出凌厉的剑气,一会儿似飞鹞穿林,一会儿如雪花盖顶。 一时间,山坡处“锵锵!”武器的碰撞声,此起彼伏的喊杀声声声入耳;刀光剑影中溅血断骨,电光石火间残肢碎肉历历在目。 映天狂挥短剑,身影忽闪忽现。剑气如灵蛇舞荡,发出阵阵尖锐刺耳的破风声响,频频直袭众人的耳膜,让人震骇得犹如猿惊兔脱。 此刻,战斗区域三四十米内真气迸射穿梭,击起飞沙走石、尘土滚滚的场面摄人心魄。 正在这“风卷江湖雨暗村,四山声作海涛翻”的战斗场景中,映天面对众人的围攻已然左支右拙,再加上南宫冽和丰玄云两宗师的频频袭击,他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突然,映天的泥丸宫处微微蠕动,四周乌烟瘴气的场景变得清晰起来,众人身形移动和武器袭来的影像,以及发出的各种声音都更为明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这片天地变得更加浑浊和黑暗些吧! 映天将周身的真气用力鼓荡起来,在屡次的攻击和抵挡之间,挥舞着短剑尽力扫荡起地面的尘土和沙石。 一时间,众人的内气搅动着枯枝败叶天昏地暗,各种武器击飞起沙土石屑黯然无光。 趁着黑暗赶早起,浑水摸鱼肆无忌。映天越拼越来劲,修者的优势显现出来。在这浑浊暗黑之中,他比其他武者更加耳聪目明。 第一百零一章 孤魂野鬼 “嗞!”的一声,短剑凛然透体,又一位半步先天轰然倒地。一招得手,映天腾跃而起,疾速闪开十来米的距离。他一来二去的如同隐蔽了身形,让南宫家武者难以弄清其行动的轨迹。 在明里出击和暗地偷袭间,一个个先天武者都伏倒毙命。这一次,映天做事就做绝,无意留下一个活口。 忽然,天空中一阵电闪雷鸣。接着,一股热风拂过,燥热的空气夹杂着淋漓的夏雨瞬息来袭。 蜀省处于盆地之中,虽然常年气温不高不低,但气候总是让人捉摸不定。这不,雷阵雨毫无征兆的说来就来。 天公不作美,这可误了映天的算计。在雨水一阵冲刷之后,此片黑暗的天地渐渐清明。 不过,现在的情况没有让他过于担心。因为,站立着的武者除了他之外,只剩下南宫冽和丰玄云两位宗师了。 此刻,趁着四周仍存的浑浊没有荡涤清晰,映天抓住机会向状态不佳的丰玄云一剑刺去。 丰副总教猝然缓过神来,只见一道白光向自己霎时逼近。那光亮如此耀眼,又彻骨森寒,似天际砸下的星辰,由一个灼眼的光点瞬间极速放大,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扑通”一声,丰玄云双膝跪地,目光呆滞地尖叫道:“我投降!”说话间,他已不由自主地举起了双手。 迅疾而来的映天微微一愣,准备将短剑再次向前刺出时,只觉得背后一股凌厉的刀风劈向自己。 刹那间,他左手撑在丰玄云的肩上,青燕绕招式祭出,“呼”的一下,如托马斯回旋般窜至丰玄云的背后。 南宫冽定睛一瞧,虽然半死不活的丰玄云挡在这小子的面前,但他并不打算收手。他不会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憋着一股劲要将唐家妖孽一刀砍翻。 映天见南宫冽对丰玄云的死活置之不理,跟着向后猛然急退,瞬间祭起自己的护体罡衣。 只听“噗”的声响,一股血腥气味轰然弥漫四方。紧接着,“哗啦”一声,丰玄云的身体如一堆烂肉坠了下去,五脏六腑顺着血液散落一地。 这位南宫家的副总教吭都没有吭一声,便成了丹顶峰下荒野里的孤魂野鬼。 与此同时,急退中的映天只听“嗞”的一声,自己坚固如斯的罡衣居然被刀风划出一道细长的裂痕! 幸运的是,因为他站在丰玄云的背后,才免于被狠戾凶猛的南宫冽一劈两半。 映天倒吸一口冷气,又打起精神,顶着瓢泼的大雨,手握金钢短剑迎面接敌。“碰!”的一声炸响,一股磅礴的真气气浪由两人交戈之处爆裂炸起,迸射四极。 甫一接招,映天心头一震,这位南宫家武者比周家那位更难对付,其刀气之凝实,力道之雄浑的确非同一般。 既然他的刀招沉猛稳重,那么我就剑法精奇轻灵。以巧对力,以技对稳,用巧技对力稳才有取胜的机会。 弹指一挥间,凭借着跳脱的思维和敏锐的判断,映天瞬间定夺了对敌之法。 只见交战场中南宫冽的刀光频频闪耀,刀影重重变幻。映天也不示弱,一阵阵上下翻飞,一次次左右回旋。 在刀光力稳任跌起,剑影巧技凭纵逸的你来我往间,两人战得酣畅淋漓,大有不死不休的决然狠戾。 正在这时,南宫冽高高跃起,手上的长刀划过一道闪亮的弧线,自上而下径直劈来。映天凝眸睇视,洞察先机,瞬间发现他暴露出的一处破绽。 几乎在同一时刻,映天一不后退,二不格挡,却如灵猫扑鼠般直面迎去。南宫冽嘴角一抽,顿感诧异:“难道这小子要悍然赴死,或同归一尽?” 哪知在两人刚要接触的刹那间,映天一个黑虎舔裆的姿势下沉身子,倏忽一下闪掠到南宫冽的背后,又紧接一招“水中捞月”以拨剑之式斜上出击。 那短剑之上爆射出一道凛冽剑光,日透长虹般洞穿了他的腰部,斩断了他的肋骨。 只听“嗞!”的声响,南宫冽后腰肋间一阵钻心刺痛,他霎时明白已经中剑,顺势向前翻滚了好几圈,憋着一股劲跃了出去,跌跌闯闯地朝大路的方向快速逃命。 映天刚站稳脚跟,扭头一看时,人已跑远。他本想追上前去取了此人的性命,但察觉自己力所不及。 他低头一瞧,身上的衣服已破烂不堪,创伤也处处可见,甚至好几个伤口还流血不断。 正当映天要坐下来休息疗伤时,泥丸宫又有了反应。他敏锐地发现丹顶峰方向有两三个人影突然出现,已向这边快速赶来。 他毫不迟疑地环视了下四周,朝着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此时,战势已尘埃落定,山坡上已恢复了平静,只有那绵绵细雨还下个不停。 淅淅沥沥的小雨中,身穿墨衣斗篷的武者蓦地发现另外两人。他一个闪身,机敏地躲在一块大石头的后面。 那两个武者直接跑上了山坡,看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近十人,其中一具尸体赫然是宗师境界的高手,其余的皆为先天武者。 他们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那位手持短剑的小子。在继续查探了一会儿后,他们仍无收获,准备打道回府。 “看!”矮个子武者指向前方。高个子抬头看去,只见刚才领头的那位宗师正踉跄跑远。 “追吗?”矮个子问道。 “不用了,我们走。顽蛇已化龙,果城的池子太小,留不住他了。”高个子叹息一声。 矮个子抱怨道:“几年前,高市长虽然注意到这小子,但没有给予重视,也不愿意为他付出。现在想摘桃子,可不是那么容易。” 高个子瞪了他一眼,责备道:“领导的心思不要妄加猜测,更不要擅作评论。” 矮个子脖子一缩,裂嘴露齿傻笑了一声,跟着高个子头也不回的默默离开。 黑衣斗篷武者见他们已经走远,这才跑了过来。站在山坡上,他震惊万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接着,他这看看,那翻翻,仔细观察多具尸体上的伤口,嗫嚅道:“仅凭一人之力能有这个结果,真是不可思议!现在,这小子已经成长起来了,我要和他们接触了吗?” 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就快速离开了此地。 然而,映天并没有跑远,正躲在附近的一棵大树上观察着来历不明的两批武者。 待三人都消失后,他谨慎地观察了一下四周,觉得没有危险了,才放心地跳下树来。 映天低头审视着自己的身体状况,这才感觉好几处伤口钻心地疼痛。现在,他不仅又一次衣不蔽体,身上的伤口有的血痂凝结,还有的丝丝流血。 映天这次能死里逃生,除了自己强大的战斗力,还多亏了炼体至破体大乘的防御力。 此时,他庆幸在战斗前已将旅行包放到一块大石头下面。包内还有新买的衣裤,不然的话,自己赤裸着身子怎么回家? 天色已灰暗下来,圆月悄悄爬上了树梢,远处的几处房屋都亮起了灯光。 映天蹒跚着向前走了一里多地后,寻得一个僻静的山洞。他进入洞中,盘膝而坐,准备运功疗伤。 第一百零二章 日兰月心汲青绿 突然,映天发现那个小玉瓶粘在了胸口处。原来瓶塞脱落,瓶口沾在他的皮肤上,与血液都黏糊在一起了。 唉,映天叹息一声,贴身保护这些宝贝也不妥啊!还好没有打碎这么精贵的东西。 他先将胸口处的大玉瓶慢慢拿开,瓶身上也沾着丝丝血液。然而,装有绿英萼的小玉瓶始终无法剥离开来。 将大玉瓶放入旅行包后,映天急着疗伤恢复,也不管粘在胸口的小瓶子了。 夜色中,天空忽闪着璀璨的星辰,昏暗的月光穿过洞口的树梢,尽洒在盘膝而坐的映天身上。 此时,他微闭两眼,双手一圈一圈地慢慢环绕,轮翻施展《日兰月心诀》和《星象天焚典》的功法,不停地运转着大小周天。 这两种功法本质上都属于心法,一个是练气修脉,另一个是炼体还血,它们或多或少都能帮助映天修复疗伤。 现在,映天虽然不敢轻易如几年前一样同时修炼两部功法,但同修心法的好处即使他还不甚明白,却时刻潜移默化地促进着肉体的强大和神识的变化。 其实,他无意中不惧生死自创的同修心法,在以后的武道生涯中给他的帮助远远不止于此,这与其父亲多年前教导他的自控之力一样,都会深刻地影响着他。 一直以来,《星象天焚典》这部炼体功法对肉体和骨骼的治疗恢复作用更大,也更加明显。映天交替运行《日兰月心诀》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感悟刚才一个多小时战斗的心得体会。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这一次疗伤的效果比以前明显要好,恢复的速度也快得多。 忽然,他隐隐觉得有一丝丝生机勃勃的能量正浸入体内,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晰,能量气息越来越浓郁。 映天全身有了酥痒的感觉,那神秘之气好似造化弄人的圣手,一会儿抚摸破损的筋骨,一会儿轻拂受伤的血肉。它无孔不入无处不浸,在经络里穿梭,又在穴脉中越过。 半晌之后,映天终于难耐这种酥麻痟痒的感觉,旋即睁开眼帘,忍不住低头一看,身上的流血已经止住,伤口也在快速愈合。 “咦!”映天双眼圆瞪,惊异连连,肚子上玉瓶口处的氤氲青光在点点发亮。不一会儿,那绿意精芒已渐渐炜煌。 “这是怎么回事?”他茫然道,感觉体内这浓郁之气和以前的两股气息完全不一样。如果说这次是温润平和之气,往日的就是阴性狂暴和阳性妍暖的两种气息。 映天想不明白,也不再多想。接着,他又继续运转周天和两部功法。此时,他睁大双眼,想要一边运行功法,一边仔细观察。 突然,那瓶口光晕流转之处暴起一片华光,如花儿怒放耀眼四方。这青绿之光照亮了他的胸膛,好像可以透视体内的血肉骨骼。 映天发现,在运转《日兰月心诀》时,青光亮眼;而运行《星象天焚典》时光线变暗。他灵机一动,只继续运转前者,果断地停用后者。 不出所料,青绿之光越发明亮,身上伤口处的肉芽似乎在快速滋长,连血液的运行都越来越流畅。 映天感到周身异常舒坦,如沐春雨似饮甘泉。很快,他发觉已没有了之前的疲惫和疼痛,惊喜着身体快速的恢复进度。 现在,映天亲眼看见那一缕缕青绿的能量气体,从玉瓶附着的伤口处悄无声息地钻入体内。在耀眼的青光之下,如游蛇穿梭无休无止。 在他加速运转《日兰月心诀》时,这些气息更加活跃,游走得更为快速。 终于,映天明白了《日兰月心诀》居然可以帮助自己吸收外物!这让他如同发现了新大陆般,惊喜不已。 过了一会儿,他伸出右手,小心地扯动玉瓶。只听“嘭”的一声,玉瓶出人意料的与肌肤分离开来。 映天注意到瓶中的青光仍盛,便将瓶口倒立在左手掌上,跟着虚抬右手,开始单手运转《日兰月心诀》。 他双眼紧盯着左手掌,耐心地验证自己的想法。果不其然,不一会儿,他看见绿英萼发出的能量气息被慢慢吸入了左掌之中。 而且,他再一次感觉到那清新怡人的气息,在血肉骨骼和四肢百骸中恣意游曳、温和润泽。 真的有戏!正如映天所想,运转《日兰月心诀》功法,不需要借助伤口或血液,仍然可以吸收绿英萼的能量! 然而,片刻之后,左掌中的青绿之光变得有些暗淡,能量气息也不再出现。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引出丝毫气息再次入体。 映天思考了片刻,便明白了个中缘由。既然青光仍在,那么绿英萼的能量尤存。按照自己的感觉和判断,他认为体内的青绿能量已达饱和,不能继续吸收。 接着,映天纳气收功,站起身来。他收好小玉瓶,又开始仔细地检查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长吸一口气,挥动着拳头,向前猛地出击。“咔嚓!”一声,山洞旁边如碗口大的树干应声断裂。 映天目光灼灼,发现自己出拳的力道虽然没有明显增涨,但拳头上隐隐有几丝青绿之光。 他又试着打出几拳,仔细地观察那丝丝青光。拳头上的光线和光点是什么?它们又有什么作用? 映天迷惑不解,几次三番测试后都悟不出青光的任何特点。最后,他收好小玉瓶,换了身新的衣服,就走出山洞。 他在洞外驻立片刻,仰望夜空中闪烁的颗颗星辰,深叹一口气后,怅然道:“寒冰,你到底在哪里?哪颗星的方向才能寻找到你?” 这一天,蜀省绵城富龙山的杨家武馆前,站着三位风尘仆仆年轻人。 武馆的正红朱漆大门雄伟壮观,门前立着两座威风凛凛的石狮子。从大门外远远可见馆中楼阁构架的建筑连绵起伏,气势恢宏。 门外的三人并肩而立,听闻着馆内阵阵打斗的叫喊声,以及兵刃相交的刺耳声,都不觉得吵闹,反而倍感亲切。 寒冰皱了下眉头,口中吐出一个字“进!”已率先迈步走向大门。飞龙非凡两人相视一眼,也紧跟了上去。 这时,守卫大门的四位武者注意到他们的动向后,已迎面而来。杨飞龙连忙小跑过去,陪着笑脸道:“铮哥,我们来找我大哥。” “你大哥不在,他们是谁?”名叫杨铮的淬体武者伸手拦住他们,双眼紧盯着寒冰和非凡。 第一百零三章 杨家武馆 “他们是我朋友,想要加入杨家武馆。”飞龙小声解释道。 杨铮是淬体九层后期境界的武者,负责带队守护武馆大门。他嘴角上翘,冷哼一声道:“你都被赶出武馆了,还有脸带人过来?我们杨家武馆是什么人都能加入的吗?” 他对杨飞龙以前的所作所为很是不满,恶其人亦薄其友,顺带着也讨厌寒冰和非凡两人了。 飞龙脸颊泛红,觉得很没面子。他苦笑着,心有不甘的想继续恳求杨铮放行。 “金枪王呢?”寒冰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眼睛却看向武馆大门内,无意理会这位想要阻挡他们的武者。 “金枪王是你能见的吗?你叫什么名字?”杨铮看着面前的稚嫩少年,一脸不屑地问道。 寒冰偏过头来,双眼寒光一闪,冷冷地看着杨铮,喝道:“让开!”说完,左手向前随意一推,右手握着钢剑就往大门里闯。 杨铮一见他那森寒目光,猝然打了个哆嗦,跟着就被寒冰推得踉跄后退。 “你!”杨铮愤怒地看着正向大门走去的小子,一个箭步上去,伸手抓向寒冰的肩膀。守护武馆大门的另外三人见势不妙,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寒冰左手握拳猛地抬起,跟着蓄力迅疾一击,“砰!”的一声,杨铮的身形似弓状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杨铮闷哼一声,艰难地坐起身来,右手揉着的胸口,已痛得龇牙咧嘴。他对这小子强劲的实力颇为震惊,不但没有发怒,还欣喜地向另外三人打了个手势,提醒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那三名淬体后期的武者觉得不可思议,平时威风凛凛的队长怎么会被眼前的嫩小子轻易折服? 虽然杨铮有武者的傲气,但也有眼光还顾全大局。刚才,他感觉寒冰那一拳没用全力,便不再纠结他的狂放不羁。他站了起来,摆了摆右手,示意准予放行。 寒冰三人走进大门,映入眼帘的是武馆宽阔的大广场。足以容纳千人的广场上,一个个武者正生龙活虎地相互切磋,对练打斗。 杨家武馆不像普通人强身健体的练功房,这里没有花式的梅花桩,也没有摇来晃去的沙袋和笨重的轮胎。 广场上简单空旷,只有两排存放武器的木架子。木架上大部分都是红缨飘飘的长枪,而且很多还可以折叠伸缩,应该是为了携带方便而特意炼制的。 一座高大雄伟的五开间大殿伫立在广场的正后方,大殿两侧是矮层的一排排阁楼厅堂,并与抄手游廊连成一片构成合院式的建筑群,以三面怀抱着中间的大广场。 杨家武馆的宏大气势让唐非凡看傻了眼,想着以后能在这里修炼习武,全身都激动得微微颤抖起来。 寒冰仍是一副冰冷的模样,似乎一座金碧辉煌的皇宫立于眼前,都不能让他心中泛起丝毫波澜。 这时,大门口的动静已经引起院内部分人的注意。一群年轻武者手持武器围拢过来,挡在寒冰三人的前面。 “哪来的臭小子,敢在这里撒野?”一名先天一层前期的武者走上前来,凶巴巴地质问道。 杨飞龙怨恨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哈哈一笑:“好威风的钧大队长,他们是我邀请来加入武馆的,有问题吗?” 名字叫陈大钧的先天武者见到杨飞龙,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满脸堆笑道:“原来是飞龙回来了,你曾经的光辉事迹我们还记得呢。现在又带两个人来,是要继续光耀门楣吧?” 他嗤笑一声,脸色又阴冷下来,转头对后面几人眨了下眼。 “你……”飞龙愤怒至极,直想冲上前去狠揍他几拳。以前若不是他让自己背了黑锅,自己怎么会被赶出武馆? 这时,四名武者走上前来,其中三人持枪,一人用刀。他们凶神恶煞地欲上前动手时,陈大钧已快速退到后面,笑眯眯地袖手旁观。 寒冰手握钢剑,表情阴冷怒容突现,双眼森寒厉色顿显。他只想见一个人而已,却跳出来这么多小丑唧唧歪歪。现在,他颇为生气,十分厌烦了。 这么多天来,唐非凡已习惯了寒冰“话不投机半句多,你若犯我,我以命搏”的行事风格。此时,他看见寒冰发怒的样子就知道要坏事,便想上前向对面几人解释一番。 可是,还没等非凡迈出腿来,只见寒冰身上的斗气乍然喷涌,一阵阵凌厉煞气也散漫开来。他猛地平抬钢剑,斗气灌入剑身,右足踏地,“云飞燕”尽情施展。 寒冰腾空跃起,使出“滴水穿石”剑招径直刺向陈大钧。他要擒贼先擒王,也要让这只令他心烦的叫叫麻雀吃些苦头。 正站在一旁看戏的陈大钧脸色陡变,哪知这小子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在杨家武馆放肆出剑,而且还那么无所畏忌,直接针对自己! “啊!拦住他……”陈大钧惊恐失色大声叫嚷,一下狂退好几米远。 他的四名亲信同时一怔,不可思议地看着这小子瞬间越过众人杀将过去。四人随即反应过来,举起手中的武器往回驰援。 寒冰刺向陈大钧之剑一击不中,只感觉身后危险将至。他一个“雏燕跳”如蜻蜓点水般跃出近十米远的距离,敏捷地躲过了背后袭击。 现在,寒冰只能舍弃陈大钧,要把来袭的四人率先解决。他转过身来,挺剑祭出“悬水落花”的招式,以荡剑术反戈一击,接着又一阵狠刺一番砍杀。 一时间,“锵锵!”声阵阵,暴喝声频频。 寒冰持剑左突右挡,一会儿以“水中捞月”灵巧挑拨,一会儿用“高山流水”狠辣劈杀。招招频出间,“滴水穿石”凌厉直刺,“悬水落花”无情激荡。 短时间内,寒冰施展已熟稔至极的《洪陵剑法》四招武技,运用拨、劈、刺和荡的剑术打得五人叫苦连天。 对,就是五人!包括已加入战斗的陈大钧,这位想以多欺少的先天武者在内的五个人。 在众目睽睽之下,寒冰不断地穿梭于五人之间,以眼花缭乱的身形步法,灵巧地反刺穿插,还不时地挽出各种剑花,压制得五名武者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围观的众人已如木刻的苦罗汉,完全没有了笑脸,大家只觉得陈大钧几人丢尽了杨家武馆的脸面。 过了一会儿,三位年轻武者已受伤倒地,剩下的陈大钧和一位淬体巅峰武者腾地跃开好几米,立马摆出防守的架势,畏惧地站在原地再也不敢上前。 在这当口,武馆中的其他人哪能让这位来路不明的小子恣意妄为,一个个跃跃欲试想冲上前去,只听得“住手!”的厉喝声传了过来。 第一百零四章 惊掉下巴 这时,大家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待看清来人,杨家武馆众人都低头不语,如同老鼠见了猫一样,乖乖地分开路来,规矩地站立两旁。 在唐非凡的提醒下,寒冰悻悻地将钢剑入鞘。此时,杨飞龙忐忑不安,脸上露出担心和惶恐的神色。 走过来的几人中,最前面那位精干壮实的中年人表情严肃,双眼不停地扫视着在场众人。 他旁边一个身着嫩黄衣衫的小女子肤白如雪,长着一张瓜子脸,那对柳叶眉下的双眼透着冷傲的神色。此女一举一动之间,散发出贵不可言的强大气场。 中年人身后还跟着一位宗师和一位先天的武者,他们都是杨家武馆的副总教。 绵城的杨家武馆和果城的雷霸武道馆不一样,杨家武馆是家族和武馆两者合一的武道馆,与炎国其它中小城市的家族大同小异。 杨家武馆的管理层为馆长、副馆长、总教、副总教、助拳和队长共六级,没有家尊、护督等职。副馆长也是杨家的大管家,而队长相当于其它大家族的护院。 在杨家武馆中,副总教人数较多,兼顾着类似其它家族堂主的职责。 绵城杨家以前是炎国准一级的大家族,在很多年前遭遇过大难,家族强者死伤殆尽,弱小的族人也流落在全国各地。在那次事件中,杨家的传承险些中断,只有少部分幸运地遗留了下来。 几十年前,杨家终于枯木逢春,恢复了些许实力,还开创了这家武馆。在绵城境内,杨家武馆仅处于二流的水准,综合实力排在了十名开外。 这位干练健壮的中年人便是杨家武馆的副馆长杨啸易,一位宗师一层中期境界的武者。当然,在这个世界的武者认知中,他就是宗师前期的武者。 “大家没事干了吗?聚在这里做什么?”杨啸易脸色冷峻,厉声问道。 陈大钧指着唐寒冰,恶狠狠地说道:“副馆长,这小子无法无天,跑到我们武馆闹事。” 杨飞龙怯生生地看着杨副馆长,始终不敢坑声。 杨啸易对他视而不见,只看向寒冰,脸色没了先前的冷漠,语气平缓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来踢馆?” 到武馆来闹事如同踢馆,杨啸易这么说也符合常识。寒冰抬了抬眼帘,若无其事般回了两个字:“找人。” 陈大钧见副馆长态度温和下来本就心有不甘,这时算是抓到了机会,一步跨前,大声斥责道:“小垃圾,在副馆长面前你还敢猖狂,太目中无人了!” 他现在是一名队长,也是武馆副总教陈广生的侄子,说起话来就有底气。 陈大钧资质平庸,没什么本事,但他胆子不小,煽阴风点鬼火的事往往能信手拈来,还使得炉火纯青,不易让人发觉。 唐非凡沉不住气了,脸色涨得通红,怒气冲冲道:“我们是来加入武馆的,你没事找事,凭什么” “锃!”的一声,寒冰猛地抽出钢剑,双眼如利刃般盯着陈大钧,嘴里森冷地蹦出两个字:“垃圾?”。说着,全身煞气迸发,欲挺剑直刺。 杨啸易眼神一凝,随手一挥,一股无形威压笼罩下来,令寒冰难以动弹。同时,他惊讶地看向这小子,眼睛直盯着寒冰身上散发出的阴冷气息。那气息虽然淡薄,却摄人心魄。 这是煞气?人的身体里果然有这种神奇的东西?这可不是武打小说里夸张描写的凶煞气势,而是肉眼可见的实实在在的气息!难道,他拥有先祖秘籍中记录的煞体体质?! 煞体是水蓝星极小范围内传说中的体质,也在杨家先祖秘籍中有少许记载。那些略微了解煞体的至强武者只知道这种体质很厉害,但对煞体的其它信息知之甚少。 这时,寒冰感受到这位副馆长的强大实力,却觉得他对自己没什么恶意,便将利剑入鞘,无意再发起攻击。 杨啸易微微一笑,温和地说道:“小伙子,你跟我来。” 接着,他转头看向飞龙非凡二人,对站在不远处的杨铮道:“你过来,把他们带到迎客厅去休息。”最后,他瞧都没有瞧陈大钧一眼,掉头向大殿走去。 武馆众人眼看着副馆长这一番骚操作,直接惊掉了下巴。 一向冷若冰霜、严格管理的杨啸易居然笑脸面对这位嚣张踢馆的小子,还要将以前逐出武馆的杨飞龙安排到迎客厅休息,这让大家倍感震惊,觉得不可思议。 而且,副馆长还少有的忽视了陈大钧,好像闹事的人是他一样,这让馆中不少追随陈队长的武者眼珠子崩落了一地。 杨啸易身边的冷傲少女也一头雾水,二舅用得着对这个恣意妄为的小子客气吗? 她比较讨厌这小子了,觉得他只是在耍横装酷,虽然打斗起来有模有样,却不如京城的天才,难有更好的发展。 此时,飞龙非凡二人屁颠屁颠地跟在杨铮的后面,得意地向迎客厅走去。 过了一会儿,非凡静下心来,担心地问道:“飞龙,寒冰没事吧?”他生怕那位实力高强的副馆主会对寒冰不利。 杨飞龙故作害怕的样子,装模作样道:“先生惹祸事了,可能凶多吉少。”他已彻底臣服寒冰,“先生”的称呼脱口而出。 “这可怎么办?飞龙,快找你哥帮忙。”非凡听他这么一说,心脏都“砰砰”直跳。 杨铮转过头来,对飞龙笑道:“你还是老样子,别消遣人了。” “嗯?飞龙,你莫开玩笑,到底是怎么回事?”非凡紧跟上去,着急地追问道。 杨铮见飞龙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对非凡提醒道:“你们被副馆长礼遇,还安排进迎客厅。你想一下,是你们自己的功劳吗?” 非凡恍然大悟,傻傻地笑道:“哦,都是寒冰的功劳。但是,我没见他有什么功劳啊?飞龙,你知道吗?” 飞龙愣了一下,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唉,你管这么多干啥?反正副馆长看上他了呗。” 武馆大殿之中,偌大的议事厅主位上坐着一位面容酷似杨啸易的中年人。他身材比较消痩,一副历经沧桑的样子。 他就是杨家武馆的创始人,也是目前的馆主杨啸霖,一位宗师二层巅峰境界的武者。 “大哥,飞龙这次立功了。你看,这位少年怎么样?”杨啸易带着寒冰走入殿中,乐呵呵地说道。 那位少女和另外两名副总教没有跟着进来,都被杨副馆长打发回去了。因为,他认为寒冰身上有一个大秘密,这可是不能广而告之的。 杨啸霖站起身来,慢慢走下台阶,疑惑地看了兄弟一眼,又端详起寒冰来。 “小伙子,你运功看看。”杨啸易微笑道。 寒冰虽然一时不解,但对这位副馆长印象还不错,便按着他的话运转起功法来。弹指间,股股斗气从他的身体上漫溢而出。 “嗯!怎么不见了?”杨啸易惊疑道,好像丢了魂一样,心里直闹得慌。 第一百零五章 煞体 杨啸霖一眼就看出寒冰是淬体后期,还是能越级战斗,真实实力相当强的武者。他点点头,感觉非常满意。接着,他恍然道:“啸易,什么不见了?” 杨啸易难以置信地说道:“我刚才在外面明明看见那个……应该是煞气,怎么这个时候没有了?” “你说什么?这少年身上出现了煞气?不可能!你看错了吧?”杨啸霖不信天底下真有这种传说中的东西,即使杨家秘籍中有记载,他也难以置信。 “不会错吧?我应该看见了。”杨啸易呢喃道。他转过头来,向寒冰问道:“小伙子,你在刚才战斗时,是不是还有另一种气息释放体外?” 寒冰怔愣地看着他,缓缓地摇了下头。他只会一心一意地战斗,从来没有心思关注其它东西。 “战斗?”杨啸霖猛一抬头,不作多想,直接出掌推向寒冰。“大哥,你?”杨啸易震惊万分,想也不想就伸手阻拦。 杨啸霖顺手一下将兄弟打翻在地,完全没有阻碍地向寒冰挥掌出击。 寒冰见带他进来的人都被一次性击倒,觉得不能坐以待毙,即使打不过,也要奋起抵御。 此刻,他在极快的反应之下,全力施展“雏燕跳”朝身后猛退,却未完全避开来袭一掌。“嘭”的一声轻响,寒冰双脚搓地,向后滑出好几米远。 艰难地停下身来,寒冰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胸口。现在,他已怒火中烧,正要拔剑反击,却听袭来之人哈哈大笑,还一声喝道:“停!” 同时,一股适度的威压之力瞬间约束住寒冰,让他不能轻易动弹。接着,杨啸霖走上前来,仔细地观察着寒冰的身体。 “哈哈……果真需要战斗!应该说要有怒意才能激发煞气,传说是真的啊!”杨啸霖高兴得围绕着寒冰转起圈来,他一边观察一边说道:“啸易,他的煞气现在还很淡薄,不容易被发现。但是,以后就难说了。” 接着,杨啸霖右手轻轻一挥,寒冰周身的威压霎时解除。他也不管少年生气的样子,微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寒冰虽然觉得他刚才没有真的对自己下手,但仍然不喜道:“唐寒冰,十四了。” “十四岁!居然达到淬体后期!真实实力还能与先天前期武者比肩,真是大天才啊!”爬起身来的杨啸易都要惊呼起来了。刚才在广场上,他是知道寒冰击败了突破先天境界的陈大钧几人的。 其实,寒冰目前的真实实力虽然可以战胜先天一层境界的武者,但要对付属于先天前期的二三层境界的人却无能为力。跨越一个大境界战斗,其难度明显要大得多。 这时,杨啸霖也兴奋地频频点头:“十四岁的天才,比金枪王耀眼得多啊!” 金枪王杨威龙可是杨家武馆最具天资的武者了,其武道天赋放在整个蜀省都算是优秀的,但他和寒冰相比,似乎已不值一提。 “金枪王?”寒冰心里嘀咕着,随即开口道:“我要见金枪王。” 杨啸霖两兄弟相视一笑,这个内向的小子终于能讲话了,不再是半天不吭一声。 “你为什么想见他?”杨啸霖和蔼地问道。 “我要学长枪。”寒冰答道。 杨啸霖点点头,又问道:“你不是想要加入我们杨家武馆吗?” “我只想学长枪。”寒冰毫不含糊地回答,似乎对能否加入武馆不感兴趣。 杨啸易有点急了,抢着说道:“寒冰,你如果加入杨家武馆,不仅可以学高级的长枪功法,我们还答应收你那两位兄弟加入武馆。” 重点培养的话他都懒得说了,对于这种不善言辞的少年,直接拿出实在的东西才更能打动他。 杨家兄弟俩对寒冰还不熟悉,不知道他的木讷不仅和性格有关,也和他家里的变故有所相关联,还与他越来越明显的煞体体质有密切的联系。 寒冰虽然不爱说话,但心里如明镜似的,不少事情都了然于胸。 这时,杨啸易的话果然对他有所触动。他低头沉思了片刻,跟着抬起头来,直接点头同意了。 “好!”杨啸霖高兴得大叫一声。他吞了下口水,又说道:“寒冰,你以后就是我的真传弟子。啸易,当哥的这次就当仁不让了,你要理解。” 杨啸易虽然倍感惋惜,但考虑到兄长多年前的那位天才弟子意外死亡后,再也没有收过徒弟。现在,他破天荒地收了寒冰为真传弟子,一点都不过分。 “大哥,这是理所应当的。”杨啸易微笑着点了点头,为兄长悲苦了这么多年后,终于收了个好弟子感到欣喜。 这时,杨啸霖慎重地说道:“啸易,寒冰的煞体特质要绝对保密,只限我们二人知道。虽然以后煞气会更加浓郁可见,但不是一般人能识别出来的。而且,到那个时候他已经成长起来了,应该能够自保。” 如果不是先祖秘籍中有记载,他们也识别不了煞气,更不会知道什么是煞体了。 “煞体是什么?”寒冰问道。现在,他也开始关心自己的体质了。 杨啸霖两兄弟相视一笑,你一言我一语地向他解释起来。他们即便知道的不多,也能说出一些实情。 总的来说,拥有煞体体质的武者,往往在修炼突破时相对容易,进阶速度比平常武者明显要快。 煞体武者在战斗时最显著的特点是,力量上比同境界的武者更加强劲,甚至可以几倍于他们的力量输出。 而且,煞体散发出的煞气很有侵略性,被煞气侵蚀的伤口在短时间内难以恢复。煞气还能影响甚至压制对手的发挥,在战斗时就是一种天然的助力。 煞体的缺点也很明显,杨啸霖两兄弟不想隐瞒,一一告诉了寒冰。 因为煞气在一定程度上也可称为特殊的戾气,它却和普通戾气完全不同,实际上是阴暗之力凝结而成的纯粹能量,是看得见的东西。 所以,煞气会影响人的心智,有时会控制人的思维和情绪。如果处理不当,会让人心性恶化,失去理智,甚至走火入魔。 最后,杨啸霖语重心长地对寒冰说:“从你的经脉走向和骨骼发育上看,你的煞体体质应该是天生的。因为它天生就是你身体的一部分,所以你自我调节、控制的力度和效果就更好,也更为容易。这样,它的负面影响就小得多。” 杨啸霖还是难以放下心来,继续说道:“寒冰,对于减少煞体的负面影响主要有两种方式,其一是内修,就是学习控制阴煞之气的方法,让你在抵御邪戾气息和邪恶力量的侵蚀时,而不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看见寒冰频频点头,杨啸霖满意地又说:“另一种就是外炼,这就要获得一些天材地宝来辅助压制或调节煞气的不良作用。我知道有一种叫‘清灵液’的东西,它就有这种良好的效果。” 第一百零六章 真传弟子 “哪里有?”寒冰吐出三个字来。他本来就言少词穷,更不习惯现在直称师傅,何况还没有举行拜师仪式呢。 “徒儿,为师听说在很久以前,青省的玉山上就有‘清灵液’。不过,我不知道这个宝贝传说中的具体位置。”杨啸霖有些遗憾地说道,已打心眼里认定了这位天资卓越的弟子。 寒冰嘀咕道:“玉山,我一定去。” 青省是邻近蜀地的一个省份,它在蜀省的西南方向。玉山是炎国的重要山脉,号称万祖之山,也被古人称为“龙脉之祖”。 玉山山脉的一部分在青省之内,却凭着山上众多的奇峰异岭和“玉山派”这个强大的宗门闻名遐迩。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的诗句使得人们仅将青省之内的玉山山脉惯称为玉山,完全忽视了它在其他省内的山脉。 过了几天,经过杨家众人的一番张罗后,拜师仪式准备就绪。 杨家武馆中主要的几个殿宇和厅堂都挂着大红灯笼,几处主要门帘也披红挂彩,武馆的广场中央还铺就了一张长百米,宽三米的红地毯。 几百名武馆武者和杨家直系、旁系以及分支家庭的代表列队于红毯两边,好似在等待嫁入的新娘。 拜师仪式举办得隆重非常,杨家众人也喜庆洋洋。 然而,广场上还有不少人在暗自猜测,并不清楚是谁要拜师,更不明白拜谁为师。大家对此次仪式布置得如此奢华颇为惊讶,都交头接耳地打听着各种消息。 陈大钧一伙人更是心怀不满,料想着应该是刚来的三个小子被恩准加入武馆。但他们大惑不解的是,为何那三人能享受这番荣耀? 而且,杨飞龙几个月前还是武馆的弃儿,现在却成了令人瞩目的宠儿!作为副总教亲侄儿的钧大队长,当初来武馆时远没能拥有这等荣耀。 随着一阵鞭炮声响起,担任主持的杨啸易大声地宣布拜师仪式正式开始! 虽然现在弱小的武馆历史短暂,但以前强大的家族却有祖先。在大殿的门口,寒冰有模有样的祭拜了祖师后,仪式便直接进入第二个流程。 只见寒冰庄重地三跪地三磕首,恭敬地向杨啸霖馆长跪行拜师之礼! 终于,广场上众人恍然大悟,跟着就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 杨啸易鹰隼般的双眼环视一周后,扯着嗓门大声地吆喝了几声,这才让众人安静下来。 接着,飞龙非凡也在大殿门口向祭坛跪地磕头,算是行了加入武馆的大礼。即便现在没有师傅接收,他们也心满意足了。 紧跟着,杨啸易代表唐寒冰的家长宣读拜师帖,寒冰又在祭坛前向杨啸霖说了几句表决心的话。这样,就算走完了两个流程。 过了一会儿,杨啸易大声地说道:“徒弟献茶恩师。”接着,寒冰半跪着举杯过顶,恭顺地向师傅献茶。杨啸霖的心情大好,乐呵呵地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然后,杨啸霖开始宣读收徒帖。十来页的长篇大论读得杨馆长口沫四溅,满脸黑线。 终于读完又臭又长的收徒帖后,杨啸霖瞪了一眼离他不远的一位武馆助拳。这位号称能文能武的助拳大人姓武名能文,是一位先天中期境界的武者。 他被馆长瞪了一眼后,就在心里埋怨起自己的父亲来。 就是其父从小填鸭式教育他“七襄成章”,搞得他胸无几多墨,信笔乱涂鸦。即便这样,武能文的父亲还把他夸到天上去了。 正因为如此,自我感觉良好的武大才子毛遂自荐,在家里一阵冥思苦想、东拼西凑后,终于完成了那篇收徒帖。 哪知道自己的长篇“华章”多处逻辑不通,语句不顺,搞得杨馆长读起来如同嚼蜡。 此时,杨啸霖很快稳定情绪,微笑着给寒冰戴上了一件信物---一个天蓝色宝石项圈。 这个项圈是用较细的软银般材料打造而成,前端还镶有一块宝石。寒冰很舒服地戴上项圈,一看就知道是量身定制的那种。 杨啸霖小声地对他说道:“徒儿,这块石头叫‘醒神石’,是为师前两天派专人包机从吉省给你带回来的。它对你身上的煞气有压制作用,而且能醒神静心。虽然醒神石很有用,但还是没有‘清灵液’灵验。” 寒冰的心头一热,颇为感动的说了句“谢谢师傅。”他平生第一次说出“谢谢”两字,足见其谢之情深,诚之意切。现在,他已基本接受了自己的师傅和杨家武馆。 师徒信物赠送完毕后,杨啸霖大声地宣布正式将唐寒冰收为真传弟子。因为寒冰是馆长的真传弟子,按照杨家多年的传承,他就是武馆的首席大弟子。 所以,当广场内众人知道以后得叫这位十来岁的少年为大师兄时,又开始叽叽喳喳地骚动起来。 年轻的武者们大多数心高气傲,武馆中不少人的武道境界比寒冰还高,而且还包括个别年龄不小的先天武者,都觉得叫一位少年为大师兄难以启齿。 何况有不少人并不知道寒冰的真正实力,便心有不甘,暗地里不服。 “安静!”作为主持人的杨啸易大喝一声,皱着眉头挥着双手。接着,他简短地重申了武馆的几大纪律后,大声宣布道:“拜师仪式结束,解散!” 看着众人一窝蜂散开后,杨啸易就去接待各地来的杨家客人,而馆长杨啸霖带着寒冰走进了大殿后面的藏书阁。 杨家武馆藏书阁有两层,每层有近三百平方米。底层大门外有两名先天武者看守。师徒俩进了大门后,直接向二楼走去。 来到楼上,寒冰发现一位气息强大的武者在这里流动守护。看见馆长带着一个少年上楼来,这位没有参加拜师仪式的武者微微弯了下腰,叫了声馆长。 杨啸霖笑眯眯地介绍道:“徒儿,这位是分管藏书阁和武器库的杨旻苍副总教。” 寒冰恭敬抱拳:“副总教好。” 杨啸霖满意地点着头,知道寒冰言语少还孤傲,现在能做到礼貌待人,真不枉昨天教了他那么久。 杨旻苍审视着这位宽肩阔背的少年,虽然看他境界不高,但气势逼人,实力上佳。这么多年了,馆长终于收了一名天才弟子,杨旻苍都替他感到高兴。 经过这么些天丰衣足食的日子,寒冰在杨家武馆大鱼大肉的滋养下,终于长开了些,已没有了之前面黄肌瘦的模样。 “旻苍,你把《狂龙猎》拿来。”杨啸霖吩咐道,并将手中的一把钥匙交给了他。 杨旻苍一愣,很快反应过来。馆长把这本镇馆武技拿出来给自己的真传弟子修炼,那是没话说的。 第一百零七章 狂龙猎 在杨家武馆,除了馆长的真传弟子和少数杨姓天才能够修炼《狂龙猎》功法,其他武者往往没有这个福气。金枪王杨威龙修炼这部长枪功法武技,都要由杨家高层集体研究决定。 所以,杨旻苍对寒冰能直接修炼《狂龙猎》感到诧异。不过,想到他已是馆长的真传弟子,便也释然了。 对于《狂龙猎》家传绝技,虽然一般弟子难有修炼的资格,但对于忠心杨家,还有很大贡献的弟子,不论是否姓杨,在杨家高层投票决定后,也可以修炼此功法。 由此可见,杨家武馆并没有墨守成规,死板地执行祖训中修炼《狂龙猎》的规定,反而加入了相应的奖励机制,激发武馆的成员更为尽智竭力,更加赤胆忠心。 把家传绝技拿出来在一定范围内共享的举措,在武道界中是极为少见的。杨啸霖馆长不只魄力十足,还高瞻远瞩。 过了一会儿,杨旻苍抱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走了过来,并将钥匙交还给馆长。 《狂龙猎》这部镇馆武技需要两把钥匙才能取出,杨旻苍一贯小心谨慎,还拍了拍胸前的口袋,生怕自己那把钥匙出现意外。 杨啸霖接过盒子,小心地取下上面的封条,将盒盖慢慢打开。 寒冰探头看去,只见里面是一本有些陈旧的线装功法书。盒子密封甚好,功法书纤尘不染。 杨啸霖小心翼翼地拿出功法书,轻声说道:“徒儿,本来在这里不适合让你接受功法传承,但为师希望你快速成才,就不拘泥于形式了。徒儿,你跪下吧。” 杨家在绵城的实力不算强大,面临的各方面压力也不小,作为真传弟子的寒冰能快速成长,是很重要和紧迫的事情。现在,杨啸霖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在藏书阁内传授功法书。 此时,寒冰单膝跪地,双手举过头顶。 杨馆长庄重地说道:“今日,我杨啸霖将祖传长枪秘本《狂龙猎》功法书授予真传弟子唐寒冰。” “你务必谨记:杨家枪虚实尽其锐,进不可挡,退不及速;杨家弟子用枪,不动如山,动如雷震;杨家弟子战斗,留情不举手,举手不留情。徒儿,你可记好了?” “徒弟谨记。”寒冰回道。 杨啸霖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狂龙猎》递与寒冰,说道:“徒儿,起来吧。”寒冰双手接过书后,慢慢地站了起来。 这时,杨啸霖又说:“徒儿,这本《狂龙猎》功法书只是残本秘籍,能学的除了前几篇的基础功法,只有五招枪法可学。即使如此,它也是地级下品的功法。” “祖上传承中讲述过完本《狂龙猎》属于天阶的品级,而且它原本共有八招枪法,由于家族的变故,功法的心法和后三招武技失传,使得《狂龙猎》品级大跌。” 寒冰惊喜地看了看手上的功法书,欲言又止地看向师傅。 杨啸霖温和道:“你有话说?” 寒冰点了点头,激动地说道:“师傅,天阶和心法是什么?……我要找到。” 杨啸霖微笑道:“天阶也是天级,是功法武技甚至兵刃武器的最高品级,达到天阶品级的功法都附有心法秘术。这些武道知识比较深奥复杂,以后再对你细说。徒儿,你还想说要去寻找全本的《狂龙猎》吗?” “嗯。”寒冰重重地点了下头,眼中闪过坚毅的神色。 天阶功法在水蓝星都是稀罕之物,即便蜀省锦城的大家族都不一定拥有。要寻得《狂龙猎》的心法和三招长枪武技,当真难如登天。要不然,这么多年来,杨家怎么会没有一点消息? 杨啸霖虽然不存奢望,但也老怀大慰。他慈爱地轻拍寒冰的肩膀,欣喜道:“好!我杨家弟子就要有这种志气,也要有这样的魄力。” 接着,杨啸霖轻叹一声:“《狂龙猎》本来还有一部缩减版的功法,那是我祖父当初无心插柳柳成荫的结果。他本来想对《狂龙猎》进行修改和完善,却最终自成一体,创造出一部独特的长枪功法。” “这部新的枪法共有七招,虽然达不到《狂龙猎》高深厉害的程度,但也是一本玄级中品的功法书。” 寒冰的双眼一亮,急切道:“师傅,它叫什么?” 杨啸霖眼帘低垂着,缓缓说道:“那部长枪功法叫《天龙破》,可惜的是,它二十年前就丢失了。” “哦。”寒冰沉吟道,似乎在惋惜丢失的《天龙破》功法书。 晚上,寒冰坐在卧室中的圆桌旁,迫不及待地翻看手中的《狂龙猎》。地阶品级的功法是很难学会的,即便是玄级的《洪陵剑法》,他也只能施展出前四招。 实际上,不仅是淬体的武道境界限制了寒冰修炼高等级功法,而且他对剑法武技不是很感兴趣,哪有长枪功法能讨他如此欢喜。 不过,对于父亲创造的《洪陵剑法》,他和妙芙一样,都会逼着自己修炼完成。 他们虽然不如映天喜爱用剑,但大哥说的要完成父亲的心愿,要以此剑法寄托对他的思念等言语,都牢牢地记在心里。这些点点滴滴,都是做儿女的一片孝心。 修炼长枪功法是寒冰梦寐以求的事情,虽然《狂龙猎》让人难以领会,但他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双目炯炯有神地仔细研读起来。 按照师傅的说法,他在一个月内必须熟背功法书的内容,到时候还要交回藏书阁。寒冰知道时不我待,想要尽快学会长枪功法的心情更为迫切。 第二天,杨啸霖吃过早饭后都没有看见寒冰出来。他有些担心,就向徒弟的卧室走去。 身为真传弟子的寒冰,住在离大殿不远处的三开间大房子里。在武馆的弟子中,这已经是最好的待遇。 因为,除了金枪王等几位杨姓的天才,其他武馆弟子都住在统一安排的集体宿舍里。 杨啸霖走到寒冰的房前,轻轻地敲了几下门。他发现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便慢慢地推开了房门。 一眼看见趴在桌上睡着了的寒冰,杨啸霖才松了口气。他悄悄地走过去,只见那本《狂龙猎》被徒弟死死地压在手臂下。 寒冰的头枕在臂弯处,发出阵阵呼噜声,嘴角的口水如丝线般滴落在功法书上,随着他呼出的粗气微微飘荡。 杨啸霖默默地为他抹掉口水,笑着摇了摇头,不忍心打扰他。看这样子,寒冰昨晚一定熬了夜,研习《狂龙猎》的劲头很足啊! 杨啸霖正轻脚轻手的打算离开时,却听见含糊不清的“师傅”叫声从背后传来。他转过头去,只见寒冰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睁开惺忪的双眼醒了过来。 第一百零八章 内外有别 “徒儿,你昨晚睡太晚了吧?”杨啸霖关心地问道。 “嗯。”寒冰点了点头。他抹了一下眼睛,拿过《狂龙猎》功法书,精神溘然旺盛地向师父请教起来。 一个多时辰后,杨啸霖看着疑问百出,还时不时提出新奇观点的寒冰,感到非常欣喜。 更让杨啸霖震惊的是,他不仅发现爱徒在修炼长枪上的天赋无与伦比,而且讨论起功法时不再木讷口吃,偶尔还能口吐珠玑,让人耳目一新。 杨啸霖相信要不了多久,寒冰一定能如常人般说话流利。 他略微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徒儿,为了压制你体内的煞气,就要加强内修,要多练习控制之法。这样才能避害就利,让你的煞体发挥出更大的优势。” 天生煞体是万年不遇的卓越体质,煞气是寒冰的强大助力,但也是令人头痛的一大阻力。搞不好的话,它还是一颗定时炸弹,不得不让人小心对待。 杨啸霖口中的内修从根本上说是一种术法,就是控制煞气的方法和技能,是摆脱煞气的影响和束缚,以免深陷其中而坠入阴暗和邪恶的深渊。 此内修所用的方法和映天的自控之力,虽然从形式上看貌似相同,都是自我控制。但前者是为免受煞气影响所做的补益,是以外制外的术;而后者是直接触及本心,从人性上分析,并悟出的自我控制和自我完善,即修身养性,是以内治内的心灵净化。 实际上,这就是区别于术但又与术息息相关的道。 道是河,术是舟;道是舵,术是桨。所以,术和道之间就是驱动什么与被什么驱动的区别。所以,控制之力就是术之外力,自控之力即是道之内力。 这两种力量都将深刻地影响着寒冰和映天,并在以后的武道生涯和人生际遇中向着不同的方向发展壮大。 由此可见,杨啸霖和唐书文的两种引导、教诲看似相同,却有着本质区别。 虽然他们都是为晚辈着想,但寒冰和映天的性格迥异,加上两人的经历越来越不一样,他们对人对社会,乃至对万事万物的认知和领悟,只会愈来愈不同。 在自控之力上,唐书文以前对寒冰和妙芙说过类似的话,也苦口婆心地教导过。但儿女俩当时的年龄太小,哪里能吸收那些重口味的心灵鸡汤。 然而,少年老成的唐映天就不同了。在白塔顶上经过苦难折磨和生死挣扎后,他对父亲教导的自控之力就有很深的感触。 当时,父亲的言语如春风雨露,吹散了他心中的雾霾,洗涤着他幼小的心灵,激励他更有斗志,更加坚强。 这时,在杨啸霖解释了功法的诸多疑点后,寒冰收获良多,感觉非常满足。接着,他兴奋地拿着一杆钢制长枪向殿旁的一个大院坝走去。 这个大院坝名为天生场,它就像小型的广场一样,面积足有近十个篮球场大小,是专门供杨家天才们修炼的地方。 此时,天生场中有四位年轻武者拿着长枪在捉对拼斗。在距离他们的不远处,站着一个中年人和那位寒冰见过的冷傲贵气女子。 昨天的拜师仪式上,寒冰已经认识了他们俩。另外四名年轻的武者,寒冰只觉得眼熟,却叫不出名字。参加仪式的人太多,他只认得祭坛旁边的几个人而已。 顶着个大脑袋的中年人是武馆的副总教陈广生,也是陈大钧的叔叔,一位先天巅峰境界的武者。 那位身穿黄衫的姑娘姓姬名月婵,是京城姬家人。趁着暑假期间,她到绵城的舅舅家来玩耍。而她的两个舅舅,就是杨家武馆的馆长杨啸霖和副馆长杨啸易。 对于他们俩,寒冰知道的情况不多,只觉得姬月婵的名字很好听。至于她的冷傲和高贵,对寒冰来说毫无意义,更不是他喜欢考虑和关心的问题。 寒冰本来就不爱与人交往,除了家里的亲人和师傅两兄弟,以及飞龙非凡,其他人的好坏似乎都和他无关。 对心目中的自己人,寒冰总会无条件地信任和护卫,可以无所畏惧的为他们遮风挡雨、出生入死。寒冰的想法很简单,但要成为他所谓的“自己人”,却并不容易。 师父两个字对寒冰来说是无比神圣的字眼,只要拜了师,就如同家人一般。何况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寒冰也切实感受到师父的真心实意。 这时,寒冰提着长枪站在离他们较远的位置。他不想影响别人,更不喜欢别人打扰自己。 寒冰思索了一会儿《狂龙猎》基础功法的要点,跟着就操练了起来。 “万丈高楼平地起”是父亲多年前教导他们的话语,他要打牢基础,使武道根基扎实,才能稳步前行立于不败之地。 “陈叔,你看。”姬月婵细声细语道,抬手指了指在不远处修炼的唐寒冰。 陈广生转过头来,微笑道:“月婵,你好像对你大舅的首席弟子印象不好啊?” 姬月婵轻哼了一声,不满地说道:“能打就是天才了吗?而且他还欺负了大钧哥呢。” 陈大钧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一直对这位京城豪族的美少女阿腴奉承。姬月婵虽然在内心里瞧不起爱拍马屁的大钧哥,但有人欺负了自己的狗腿子,她就很不满意。 从这一点看,她和寒冰相仿,都是帮亲不帮理的少年男女。其实,他们两人还是有很大的区别,一位是耍着小性子还颇娇贵的稚嫩少女,一位是冷若冰霜却有见解和决断的犟脾气男生。 陈广生苦笑了一下,默然不语。他听说过那次冲突事件的原委,也了解自己不争气的侄儿。此时,他都后悔提携陈大钧,帮助他当上队长了。 陈广生不是本地人,因为是杨啸易副馆长的结拜兄弟,才来绵城加入杨家武馆。姬月婵的母亲嫁到京城姬家,陈广生就是牵线搭桥的关键人物之一。 这么多年来,杨家武馆并没有从这段联姻中获取过好处。陈广生虽然有些遗憾,但他知道其中的缘由,对于杨啸易兄弟俩的执着和硬气,他也无计可施。 这时,捉对拼斗的四个小伙子已经停了下来。因为,他们也看见了姬月婵口中埋怨的唐姓少年。 年轻气盛的四人没有亲眼看见过寒冰出手,并不认可众人口口相传的真传弟子。他们也和武馆中的有些人一样,对这个所谓的大师兄怏怏不服。 包括姬月婵在内的五个年轻人嘀咕了一会儿后,一起向寒冰走了过来。 第一百零九章 触及底线 对于几位年轻天才的任性,陈广生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也跟着走了过去。他虽然支持馆内武者相互切磋,但也要把握好度。现在,他又要去当守护者与和事佬了。 “这位大……大什么来着,听说你很能打嘛。”为首的一位半步先天戏谑道。面对眼前的少年大师兄,他没有半点客气。 这位名字为杨旭峰的青年也是能越级挑战的天才,前段时间还与先天前期的武者战斗过。虽然那次他们没有分出胜负,但已令他一战成名,在武馆中有了不少拥趸。 所以,杨旭峰以此为荣,一直信心满满,还自称金枪王之下第一人。 此时,他身后三位淬体后期及巅峰的武者唯恐天下不乱,跟着一道起哄。姬月婵伫立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已经满头大汗的真传弟子。 寒冰见有人过来,便敛气收功,转头问道:“有事?” 他虽然贵为大师兄,但一直没有把这个名号当回事儿。面对几位杨家天才的哄笑和嘲讽,他却置若罔闻,不予理会。 “呵呵,小朋友,基本功练得如何了?要不要我指点你一下?”杨旭峰讪笑道。 寒冰瞟了他一眼,淡然道:“怎么指点?” 杨旭峰背后一位淬体巅峰武者凑上前来,哂笑道:“哈哈……指点嘛,就是教训你一下。” 另一位武者跟着调侃:“哎呀,你不要说得这么明白嘛。含蓄……要含蓄哈,不然,真传弟子会害羞会害怕的。” 顿时,四人哄堂大笑起来。 站在不远处的姬月婵也握嘴轻笑了一声,跟着又收敛了笑容,饶有兴致地看着几位杨家天才尽情的表演。 “说完了?”寒冰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来,让四位天才为之一愣。 这时,寒冰“铛”的一声放下长枪,渊渟岳峙,右手抬起,指着最前面的杨旭峰,冷声道:“你,来指点。” 寒冰感觉到面前这位武者实力很强,虽然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毫不畏惧。只要拿下他,后面几位杨家子弟自然会乖乖臣服。 杨旭峰见寒冰居然敢向自己挑战,哑然失笑道:“你确定?我害怕把你打伤打残了的话,可不好向馆长交代啊!哈哈……” “聒噪。”寒冰不再和他废话,身形一动,一个大形臂展直出,《落枫拳》第一招“直风击”蓦地施展。 杨旭峰嘴角一翘,轻哼一声,也丢下长枪,握拳劲击相向。 “砰”的一声轻响,两人拳头对撞,都猛地后退了几步。第一招只作试探,两人似乎都心照不宣。不过,杨旭峰颇为惊诧,这十几岁少年看似弱小,却势大力沉。 “不错,又来。”寒冰感受到他的强横拳力,点头赞叹道。 “来啊,你就直接趴下吧。”杨旭峰大吼一声,全身斗气狂涌,左脚踏地猛然跃起,臂为形背为劲,力道径出现拳影。 他欲快速取胜,一招制敌的碾压才更有震撼的效果。何况今天有姬月婵亲临现场,他便要使出吃奶的劲。 面子很重要,如果能折服心高气傲、娇贵清冷的姬大小姐才更重要。 寒冰见对方来势汹汹,也毫无保留地全力以赴。他内气提起,脚跟发力,施展“雏燕跳”,腾地一下高高跃起。同时,“破雷式”拳招猛击,身形如炮弹般急速射出。 此刻,两个拳头和他们爆发出的斗气能量撞击在一起,发出“轰”的一声炸响。两道身影再一次急剧后退,寒冰连续猛退了九步,而杨旭峰只退后七步。 寒冰抹掉嘴角流出的少许鲜血,忍住手上的疼痛,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自己用的黄级中品拳法虽然差了些,但是不能认输!不甘示弱的倔强性格激发了他的斗志,让他战意盎然。 这时,杨旭峰感受到旁边几位看客崇拜的炽热目光,自己已飘飘然好似身处天堂,四周熠熠生辉的景象光芒万丈。 他哈哈一笑,讥讽道:“这就是所谓的真传弟子?不知道以前是哪个蝼蚁教的你。”他不敢言及寒冰现在的师父,只能贬低过去的传授者。 杨旭峰见寒冰眼里露出森冷的寒意,就知道讽刺的言语起到了效果。他心里顿觉舒爽,冷笑道:“哼!还敢妄称大师兄,垃圾一样的实力也不照照镜子。” 姬月婵听到杨旭峰的话语尖酸刻薄,情不自禁地撇了下嘴。她觉得自己真是高看他了,哪知道此人却这么low,突然有一种吞了苍蝇般的感觉。 杨旭峰却不知自己轻佻的言语已触了霉头,冒犯了寒冰的父亲,触及到他的底线。 “你找死!”寒冰双眼充血,杀意顿起,连不远处的陈广生都敏感地觉察到了他的愤怒。 此时,寒冰拳头紧握,发出“咔咔”的轻响,全身的斗气也狂暴喷涌,阵阵煞气迸发而出。 他的手臂和拳头瞬间灌注斗气,缕缕淡薄的煞气聚集在拳心处,忽隐忽现激荡回旋。 接着,他施展出刚领悟的“追风鸟”招式,身形闪掠而出,一道肉眼可见的残影突显,径直扑向杨旭峰。 同时,寒冰将《落枫拳》的“摧阳式”和“灭天式”在刹那间接连暴出,一股骇人的狂烈拳风和刚劲力道摧枯拉朽般横扫而去。 杨旭峰纵然能在这千钧一发间竭力格挡,但只听一道“咔嚓”的骨裂声响。他发出一声惨叫,哪能接得住煞气萦绕拳头的劲风,哪能承受起煞体猛烈出击的力道。 杨旭峰的讥讽确实有了实效,废话挡不住强者碾压的风暴。自不量力往往只能是弱者骨碎手裂的催化剂,他已为自己的嘴贱付出了代价。 但战斗还没有结束,寒冰已快速逼到了他的眼前。 “去死!”寒冰大叫一声,猛地举起拳头,以“落步捶”招式直直砸向惊恐万状的杨旭峰。 “啊!”姬月婵惊叫起来,她终于见到了这位真传弟子恐怖的实力和凌厉的战意。 忽然,一道人影闪掠而至,只听“啪啪”两声轻响,寒冰和杨旭峰已被分隔开来,一股威压之力同时将他们禁锢在原地。 原来,在这紧要关头,陈广生已及时出手,此刻就站在他们中间,默默地摇头。他不仅叹息杨旭峰的自不量力,也惊讶寒冰的决然狠戾。 “副总教,这小子要……要杀我!”杨旭峰满脸惧色,声音颤抖着向陈广生苦诉。一旁的姬月婵更加瞧不起他,另外三位杨家天才惊吓得一阵后怕。 陈广生脸色阴沉,右手一抬,内力的威压已然不再。他严肃地说道:“同为杨家弟子,切磋对练是常有的事。但应该点到为止,在注重团结的前提下互助共进。” 他转头看向寒冰,脸上浮现出笑意:“作为武馆的大师兄,更应该带好这个头,你说是不是?” 寒冰已定下心来,微微点头道:“可以,但辱我父母者死!”陈广生和在场几人都怔愣一瞬,打心眼里感受到了这小子的凛冽杀意。 杨家的四位年轻天才都在心里嘀咕着,以后再也不去招惹这位性情狠辣、杀伐果断的真传弟子。 姬月婵嘴巴一撇,掉头向天生场外走去。她才不想理会这个脾气暴躁的小子,不过,她对寒冰的看法有了些变化,至少这小子不像杨旭峰和陈大钧那般,让人瞧不上眼。 第一百一十章 大师兄 陈广生听寒冰这么说似乎没有错,毕竟父母为大,此少年反应强烈也无可厚非,但动不动让人去死就有点过了。 然而,人生在世往往都有需要维护的底线和尊严,更别说武者的狂放豪迈和习争惯战,一言不合就大动干戈的比比皆是。 暂不论父母被欺被辱,即便他们被言语冒犯,已是大多数武者儿女们坚守的红线。寒冰没有进一步拼命的行动,只是说出一句警告性的言语,已经算是相当克制了。 陈广生叹息一声,转变话题道:“寒冰,听说你和唐非凡都是果城人?你们知道雷霸武道馆吗?” 寒冰眉头一皱,答道:“知道一点。”随即疑惑道:“你和他们……?” 在唐家湾的湾柳坝,他亲眼见过雷霸武道馆的唐少良师徒和父亲发生过冲突,所以,寒冰是记恨这个武馆的。 不过,他并不知道南宫家和雷霸武道馆的关系,也不晓得父亲遇害的事和南宫家息息相关。 因为,映天了解兄弟的性格,一直没有给他说过这方面的事情。如果寒冰知道了南宫家的所作所为,他必会单枪匹马贸然行事,这无异于以卵击石。 此时,陈广生没有注意到寒冰的表情,呵呵轻笑道:“我也是果城人,在加入杨家武馆前,我就是雷霸武道馆的人。” 既然如此,寒冰对陈副总教瞬间没有了好感。他默默地拾起地上的钢枪,抬头看着果城所在的方向,一时思绪万千,沉默不言。 他和家人分开了好多天,已经完全失去了联系。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先安定下来,以后再作打算。 “你们拜过大师兄吧,他会原谅你们的。”这时,陈广生说话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寒冰转过身来,看见四位杨家天才神色复杂地对他抱拳道:“多谢大师兄指点。” “嗯。”寒冰脸色平静,若无其事地回应了一声。阵广生尴尬一笑,觉得这件事总算过去了,便带着四名年轻人离开了天生场。 寒冰看着手中可以伸缩的特制钢枪,定了定神后,又开始“呼呼”有声的操练了起来。 《狂龙猎》是寒冰目前见过的最厉害攻击性武技,他本来就爱不释手,现在已更热情,也更刻苦地投入到修炼之中。 唐寒冰力敌杨家天才第二人杨旭峰的事情,在武馆里悄悄地传开了。 不少武者改变了之前的看法,认识到真传弟子的妖孽程度,已默默地认可了这位少年大师兄。但陈大钧一伙仍不感冒,始终记恨着唐寒冰打脸他们的事情。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度过了好多天。寒冰除了武道修炼和学习控制之法,还与飞龙非凡们去绵城周围做做任务,完成武馆的一些工作。 在这期间,他始终没有见过金枪王杨威龙一面。 通过和杨飞龙的聊天,寒冰才知道果城雷霸武道馆的馆长陈长生和副馆长陈历生,都是陈广生副总教的兄弟。 多年前,雷霸武道馆的人还不定期的会来绵城,与本地的丰霸武道馆和杨家武馆交流切磋。不知道什么原因,近些年再也没有和杨家武馆来往过。 丰霸武道馆是果城南宫家和绵城丰家合作开办的武馆,武馆副馆长丰玄凌是一位宗师前期的高手。听说在前些天,南宫家派了另一名宗师高手担任武馆的馆长。 丰家的综合实力稍弱于果城的南宫家,是在绵城排名前十的大家族。 寒冰还了解到,雷霸武道馆多年前已依附于果城的一个大家族,日子过得倒是越来越好,武馆却成为那个家族的打手,在果城内四处嚣张,八面威风。 夜半时分,寒冰放下手中的《狂龙猎》功法书,静听窗外微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响,遥想着自己的家人到底身在何方。 与此同时,在锦城“奥林庄园”别墅二楼的客厅里,梁元宽担心地看着身心疲惫躺在沙发上的映天。他已经给虞凤打了电话,叫她马上过来诊断映天受伤的身体。 在丹顶峰下凶险异常的鏖战后,映天在山洞中将主要的伤势处理完毕。十分钟前,他才拖着疲钝的身体来到宽叔的住处。 不一会儿,房门“砰”的一下打开,虞凤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二叔,映天怎么了?”虞凤着急地问道,蓦地看见在沙发上紧闭双眼,身子蜷缩一团的唐映天。她快速放下医疗箱,把映天的身子摆正后,几下就解开了他的上衣。 “这?”梁元宽两人一时语塞,都震惊地看着他身上长长的剑痕和大块的刀疤。虞凤行事干练利索,很快拿出医疗器械为映天仔细地检查起来。 过了一会儿,虞凤说道:“二叔,这小子身体无碍。别人都急死了,他却睡得好香。”她哭笑不得地抱怨了一句,又偷偷地快速擦干眼角的泪水。 梁元宽知道她的心思,装着没有看见一样,叹息道:“映天今天受了这么多伤,而且有的伤势还很严重,他却这么快都恢复了,你见过如此强悍的身体吗?” 虞凤说道:“二叔,我是法医,虽然工作不久,但也见过很多受伤和惨死的武者。有的人伤势恢复得慢,有的就较快。对于映天的身体强度和恢复速度,我们以前也知道一些,他一直都很强,也很特别。” “我问过老季和黄学长,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二叔,映天今天在哪里受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接着,梁元宽就将映天之前说过的话转述给虞凤听。即便如此避重就轻的简短述说,都让虞凤惊诧连连,还担心不已。 “南宫家这是要赶尽杀绝,真是该死!”虞凤情不自禁娇喝一声,气得将牙齿都咬得“咔咔”直响。 “谁该死啊?”只听得身后一道慵懒的声音传来,两人转头就看见映天慢慢地坐起身来。 “唉呀,把你这睡猫都给惊醒了。”虞凤强装笑脸,打趣地说道。然而,她始终在控制着内心的痛楚和愤怒。 映天憨憨地笑着,歉意地说道:“凤姐,你送给我那件衣服都毁坏了,还好我今天买了几套,不然的话,就只能光着屁股回来了。” “哈哈……”三人都同时笑出声来。只不过,那笑声背后都是酸楚无奈,都为着对方着想,不愿意给大家带来半点负面的情绪。 接着,梁元宽提醒道:“映天,你以后尽量少出门吧,很多事情可以让阿生他们去办。即使你要出门,也务必更加小心。” 映天点点头,说道:“宽叔,我今晚要去南宫家的联络处。” 梁家二人一听,都吓了一跳。宽叔急道:“映天,这不行,太危险了!我们不知道联络处有多少武者,更不清楚有没有更强的人存在。” “何况,现在武道界的风向有很大变化,先忍一忍,暂时不去惹南宫家为好。” 映天说道:“宽叔,我听说过那些事情。从很多迹象上看,似乎是政府和武盟在掰手腕。凤姐,你在官方任职,听说过类似的消息没有?” 长期以来,他可没有闲着,不仅喜欢关注一些大事情,还经常搜集各方面的信息。 映天始终在为以后进京做准备,那个恐怖的隐世家族在京城,他就一直在悄悄地寻找独孤家的蛛丝马迹。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夜闯联络处 虞凤说道:“据我了解的情况,是有这方面的苗头。”梁元宽听后,长嘘一口气:“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映天的双眉紧蹙,心里默默盘算着。他想,武道界乱一点可能更好,自己将来和独孤家族的碰撞也许会更有利一些。 从这个层面上来说,乱世出英雄,让他对未来能闯出一片新天地,最终能实现自己的目的充满着无限期许。 现在,映天的集体和国家观念不强,甚至可以说还很淡漠。他进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父亲。 至于武道界的乱象是否会对民众对社会,以及对国家有什么影响,会产生怎样的后果,不是他现在考虑的问题。 这时,映天的眉头舒展开来。他分析道:“宽叔,今天我斩了南宫家一位宗师前期的武者,但另一名宗师受伤逃跑了。” “那个人我们都见过,就是在果城南宫华武擂台上出现的痩高个武者。现在,他多半逃到了南宫家联络处。如果不除掉他,至少在一定程度上会暴露我在锦城的行踪。” 虞凤说道:“二叔,那位跑掉的武者应该是南宫家的副总教南宫冽。而前一位……按照他的体型和我们的线报,只能是胖子丰玄云了。他刚被南宫家派来锦城负责联络处的工作,也是一位副总教。” 梁元宽颔首道:“这么说来,丰玄云既然是负责人,他们在联络处的武者应该没有更强的宗师了。” 映天点头道:“所以,我今晚去一趟南宫家联络处,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今天,他们对我截杀失败的消息就是传回了果城,南宫家的宗师高手不会那么快赶到这里。” 虞凤愤然地说道:“南宫家一而再再而三的袭杀映天,我们也有必要反击一下了。二叔,我们是否可以找省城梁家帮忙?如果要行动的话……今晚我也去。” 梁元宽看着虞凤,摇头道:“丫头,你现在的武道境界不高,实力也不强,何况还是公家的人。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参与了。至于省城梁家……就算了吧。” 接着,他忧虑道:“映天,按照你的分析,南宫冽极有可能在联络处。但是,不知道他现在的伤势恢复得如何。” “南宫家联络处也许没有其他的强者,但他们的先天武者可不少。你一个人去非常危险,难免会寡不敌众。我和你一起去,这样也有个照应。” 映天理解宽叔的顾虑,但他不愿将梁家再次拖入到自己的麻烦事中。现在,南宫家可能知道自己是梁家的人了。仅凭这个原因,梁家都会受到南宫家的打击报复。 今晚,如果宽叔与自己一同去联络处,要是被南宫家人发现,两个家族将会不死不休。一旦出现这个结果,现在的梁家怎么经受得起南宫家的疯狂报复? 情况严重的话,果城梁家将会覆灭,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就是如今,因为上次他们救了自己的母亲和小妹,果城梁家还一直顶着压力,神经紧绷着准备应对南宫家的报复。 这些天来,宽叔一直在争取省城梁家的帮助,到现在都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 所以,映天不会因为自己的一时安危答应宽叔的要求。要去联络处,就只能自己一个人去。 此时,他果断拒绝道:“宽叔,你放心,南宫冽的伤势比我更重,他恢复的进度和程度都不可能比我乐观,我相信自己一定能对付他。” “今晚你就别去了,我会万事小心的。如果情况不利,我不会傻到去硬拼。逃命的话,我相信自己没有问题。” 在两人争执了半晌后,梁元宽只得妥协:“行吧,你一个人去,我在暗中保护你。不过,一切要小心,能跑尽快跑,千万不要恋战!” 接着,梁元宽又对虞凤说道:“丫头,你在家等着吧。到时候……但愿用不上你。”他当然希望映天不会受伤,更不要受到重创。 凌晨一点多了,锦城宽阔的街道上还有一些行人来来往往,一些餐馆和路边的大排档已经开始打烊。街边偶尔走出几位酒足饭饱的食客,东倒西歪还骂骂咧咧。 南宫家的联络处出奇地安静,大门外平时守门的武者也不见了踪影。梁元宽靠在一棵大树下,远远地看着一个全身黑衣的蒙面人从某处墙角一跃而入。 身穿夜行衣的不是别人,正是唐映天。他手握一把普通钢剑,迅捷地左突右跃,不一会儿就到了大院深处的主建筑外。 南宫家的联络处占地面积不小,园林式温馨自然和清新雅致的装修风格,被高大的院墙阻挡在内,不致外泄。 院子中大片的绿树花草和假山水池盘互交错,相得益彰。细长的甬道蜿蜒贯穿于园林之中,在地埋灯的幽幽银光照耀下,宛若一条条森冷的毒蛇藏匿在草丛林木间,尤为瘆人。 这时,映天正要探身进入楼道,只听得一楼两间暗黑的房内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看样子,联络处已有所准备,房屋里暗藏着不少武者。 “冽副总教,药给你准备好了,现在喝吗?”一道压低了嗓门的声音从二楼传来。紧接着,就听见一声低吼:“你想死吗?住口!”话毕,就传来“砰”的响动和哀痛的叫声。 映天眼神一凝,趁着楼上发出的声音能掩盖自己的动静,施展出“云飞燕”,双脚一蹬,轻轻地跃了上去。 他透过悬窗向里面一瞧,就看见一个全身多处缠着绷带的人躺在床上,床边还跪着一个战战兢兢的武者。此人一手捧着小碗,一手还轻揉着自己的脑袋。想来,这人就是刚才发出痛苦叫声的那位。 很快,映天就断定床上躺着的人是南宫冽。见他受伤不轻,一时半会儿应该好不了。 正在这时,几位巡逻的武者走了过来。映天又一个“雏燕跳”闪挪到柱子后面,警惕地看着巡逻队走远。 接着,他认准了目标,腾地跃起,“哗啦”一声从悬窗处撞入房内,举剑就向床上的人猛地刺去。 忽然,躺在床上的南宫冽猛地睁开双眼,大声叫道:“来人啦!”。紧跟着,五名先天后期和巅峰的武者从暗外突地现身,手持武器朝映天同时攻来。 映天全身的真气疯狂喷涌,快速格开几人的攻击,又翻转身形,运用“青燕绕”闪掠至悬窗旁,弓步横跨,向前一剑全力出击,“洪潮滚滚”的招式凌厉施展。 只听阵阵破风声响,一道道匹练般的剑芒瞬间荡出,排山倒海般径直划拉而去。 “啊!”的一声,一名先天八层境界武者被剑气贯穿身体,倒地不起。其他四人第一时间刺了个空气,又立即变攻为防,手持武器竭力抵挡。 随着“铛铛锵锵”兵戈相交的声响,耀眼的火星四处迸射,四位武者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向后极速狂退,将房中的椅子、茶几霎时撞得稀碎。 股股真气能量轰然炸开,四极爆射,房中的红木大床刹那间四分五裂,木片碎屑也到处乱飞。南宫冽一屁股坐在地上,脸形扭曲变幻,疼痛难忍。 第一百一十二章 鹰无痕 这时,映天听到外面不少武者跑上楼来的脚步声。他感觉得出,屋外的武者都散发着先天和淬体的气息。看样子,之前的分析没有错,除了坐在地上的南宫冽,还真没有其他的宗师武者。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越来越多的武者涌过来可不是好兆头。映天感到形势紧迫,须得先斩了面前的南宫冽。 见这小子又将目光转向了自己,南宫冽溘然觉得危在旦夕。他向刚才端来药水的青年嘶吼道:“快挡住他!我还你自由。” 那青年双眼一亮,不管三七二十一,手持长剑就向映天刺去。 映天冷眼一瞥,斩向南宫冽的短剑掉过头来,挽了一个漂亮的逆立花,“锵”的一声,格挡住了来袭一剑。 “呵,半步宗师?我把你还忘了!”映天左脚蹬地,身形跃起,一招“高山流水”劈向此人。 哪知青年人一个侧身灵巧躲过,同时扭转身形,探身后仰,挺剑回刺。 “嗯?”映天眼睛放光,像是看见了怪物一般。他居然发现青年一击之下刺出了两道剑光!这是什么剑法? 在映天迟疑间,青年一个欺身前出,将南宫冽猛地提到房间的另一边。七八名先天武者旋即围拢上来,将副总教挡在身后全力守护。 此时,外面的武者很快聚拢,已把房间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 映天见人越来越多,心里也有些发怵。他虽然蒙着面,但担心久战不下被人识破。自己暴露了问题不大,如果祸及果城梁家,就得不偿失了。 他发现这位半步宗师的青年身法不错,剑招奇特。在这间屋子已有这么多人的情况下,想杀他还需要花一番功夫。 但是,不先解决这个青年人的话,他会如牛皮糖一样黏着自己,确是让人头疼。突然,映天想到刚才南宫冽命令青年的口气和言语,似乎传递出一个有用的信息。 很快,他做出了决定,不宰这位青年,先吓唬他一下再说。 映天瞬间调动真气,“惊云飙”竭力施展,“东冲西决”暴起突击。一声尖锐的破风声响,凛冽的剑气如日透长虹般直刺青年。 他那相当于宗师三层巅峰的实力倾力一击,实在是凶猛无匹。 青年见自己已被丛丛剑影笼罩,似乎没有了逃脱的机会,脸色发白地打了个停止的手势:“慢!我不是他们的人,还请先生救我。” “救你?既然与我为敌,那就选择去死!”映天嘴角一翘,故意憋着嗓门喝道。 青年连忙解释:“我自有难处,还请先生别怪我刚才的糊涂。”他不敢再惹这位恐怖的蒙面人,却对房内的其他人已视而不见。 他相信,可凭他们两人的实力在这里杀几个来回,还能从容逃出这重重包围。 映天心里暗道:“自己刚才果然没有猜错!”两人敌我之势已然转变,那就顺坡下驴何尝不可? 他说道:“要我饶你性命也可以,你过来。”说着,向他招了下手。映天相信青年没有撒谎,而且,他很稀罕那怪异的剑招。 青年人颤巍巍地走了过来,映天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青年便如释重负地轻声道:“一定一定多谢先生救我一命。”说完,便站在他的旁边,做出防御的架势。 “哗啦”一声,屋里房外的武者手持武器聚拢过来,似乎要一举拿下他们。但是,仅有这么一个动作而已,谁都顾及自己的小命,没有人敢贸然上前。 映天见形势严峻,立即思考着对策。既然自己对梁家的安危有所顾及,又不可能在此时将南宫家武者杀光屠尽,为了不暴露自己,那么就只能各退一步,各取所需。 在这电光火石间,他已急智地想出了一个对策。 接着,映天仍然憋着嗓门厉声道:“一众宵小无知无畏,不知道老子名头就算了,还敢负隅顽抗!你们,哪位是负责人?” 周围的武者心里一阵腹诽暗骂,你他ma这么强,我们不抵抗,难道要一个个送死? 联络处众人又不是敢死队,里面几位最强的先天都只有招架之功,外面的武者更难有还手之力,哪有人会傻不拉叽地去舍命相搏? 房内众先天向靠墙而坐的南宫冽看去,只见副总教脸色惨白地微微点头,算是答应妥协了。 南宫冽一要保全自己性命,二要尽量减少南宫家武者死伤。他知道如果硬拼的话,在场的不少人都得战死。自己就是侥幸死里逃生,回果城后也会在劫难逃。 他和映天一样,都明智地做出了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无奈选择。但是,他是被动选择,而映天是主动的。显而易见,这位蒙面人是来打劫的。所以,他也有了破财消灾的思想准备。 南宫冽悄悄地向一名先天武者暗示了一下,那名武者便捂着受伤的腹部走上前去,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我是这里的负责人,请问大侠的名号是?” 不叫强盗叫大侠,先天武者脑袋瓜子不笨,尊重别人的职业嘛---侠之大者,不只为行侠仗义,还要劫富济贫。 哈哈,映天心里面一阵狂笑,但还是装着一副冷峻的模样,手指着站在旁边的青年,喝道:“你,先叫屋外的人散去,再让他安全离开。老子嘛,就是外面那位纵横四海的雁无声大侠的徒弟---鹰无痕。” 映天说完话,有恃无恐地翘起二郎腿,微睁着慵懒的双眼看向面前几人。他随口为自己取了个名字不说,还无中生有地虚构了一个强大的师父。 众武者听他这么一说,心中又腹诽道:不是说侠皆独行,二人为盗吗?苍天无眼,世道已变,强盗蒙上二皮脸,冒充大侠忒秽贱。 此时,自称负责人的先天武者转头向外面挥了挥手,围在房外的武者快速散开,蹬蹬地下楼去了。那位青年人迟疑了一下,也跟着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映天发现没有什么异常,料想青年已安全离去。他抬手指了指先天武者,不慌不忙地说道:“你,带我去库房。” “这”先天武者为难地看向南宫冽。映天见南宫冽有些迟疑的样子,便提剑慢慢地走了过去,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说道:“哦,原来负责人是” 南宫冽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急忙强打起精神,指着那位先天武者,艰难地说道:“负责人是他咳咳。”他边说边眨眼示意。说完话后就一通咳嗽,难受不已。 在蒙着面的唐映天破窗而入时,南宫冽的第一反应就几乎认定了这个唐家的妖孽。但考虑到他不可能恢复得如此迅速,还有这么好的状态时,他基本上否定了自己最初的判断。 现在,目睹了此人的行事方式后,南宫冽完全相信了这位名号为鹰无痕的强盗。对,他就认定了这位胆大包天,还涎皮涎脸自称大侠的强盗。 此时,映天察觉下面的南宫家武者已包围了这栋阁楼,而且南宫冽身旁还有六七名先天强者。他现在的处境与之前相差不大,仍然无法轻易斩杀南宫冽,只得按照自己设计的剧本继续演下去。 接着,他停住了脚步,偏过脑袋斜睨着先天武者:“嗯?” 先天武者已得到南宫冽的示意,点头哈腰道:“鹰无痕大侠,我我这就带你去。”看着映天两人离开,南宫冽大大松了一口气,头向旁边一歪,已昏死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收获 在去南宫家联络处库房的路上,先天武者拿着亮晃晃的钥匙,却如同握着一块烧红的碳丸,烫得他的手不停地发抖。 映天跟在他的身后,故意吓唬道:“老子堂堂鹰无痕来你家砸响窑,你应该高兴才是。摘你家一处火点,能济一方水点,算是对你们的照拂。如果不知趣,我就清了你们这里。” 他一口江湖黑话,唬得先天武者频频点头,手却抖动得更厉害了。不过,这位鹰无痕大侠在他的心里不仅坐实了,还留下了浓重的阴影。 他们穿堂过廊,经过地下室的三重暗门,才来到库房门前。 守卫库房的两位武者看见过来一位蒙面人,正要持刀上前询问。带路的先天武者右手晃了晃,有气无力地说道:“开门吧,不想死就别乱动。” 虽然水蓝星上带着面具和蒙面遮脸的武者不知凡几,但进入库房重地和身处特殊场合等都要露出真容的。 在先天武者的提醒下,两位门神也算机灵,收刀敛势后瞟了映天一眼,心有不甘地拿出另一把钥匙。当两把钥匙同时插入锁眼后,两人轻轻一扭,库房门就打开了。 “砰砰砰”三声轻响,映天快速打昏了三名武者,径直跃入了库房。 哇!东西真不少,映天看得眼花缭乱。不愧是果城第一家的库房,哦,不对,这还只是南宫家联络处的库房,居然有这么多好东西! 映天在墙角捡起一个装货的蛇皮口袋,开始东瞄西瞧寻找宝贝了。 库房不大,杂乱无章的堆放着各种兵刃器械、华丽衣物、怪异石头和一些瓶瓶罐罐。 映天看了看那些兵器,没有一样瞧得上眼的。他打开一些瓶子罐子,发现里面都是香气扑鼻的各种酒水,失望地摇了摇头。 接着,他观察了一下那几块石头,只觉得有些新奇,却没有发现什么特点,顺手就丢进了蛇皮口袋。 这时,映天自嘲道:“原以为捡到宝,却全是一堆草。”他纳闷地想着今晚可能会一无所获,苦笑着欲迈步出门。 突然,他看见门后有一个金属柜子,便走上前去,举起钢剑向柜子上的黑色大锁砍了下去。只听“铛”的一声,大锁纹丝不动。 “咦,有古怪。”映天呢喃道,又重新高举长剑,将汩汩真气灌注剑身,用尽全力砍向大锁。 直到砍了几十剑,将剑身都砍变形了,才听“铛”的一声,黑色大锁应声断裂。 映天迫不及待地打开柜子,只见里面一堆亮闪闪的金条和一根蓝宝石项链,另外还有三体功法书!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脑儿地将金条和项链装进口袋,还快速地翻看起功法书来。 两本黄级中上品的象形拳功法书,映天瞟了一眼就放入口袋。另外一本是玄级上品的软鞭功法,其名为《灵狐玉女柔》。 映天看着这本功法书的名字,心里美滋滋的。芙儿不是一直想找适合自己的武技吗?这本应该不错,何况还是品级很高的功法书呢! “嗯,这又是什么?”映天在柜子的最里面发现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他快速打开盒盖,看见里面躺着一个隐隐发光的墨绿色小石块。在那石块里,还散发出股股清新的能量。一定是个好东西!他不作多想,将小盒子盖紧后,揣入怀里就跑出门去。 映天施展《燕掠云飞卷》招式,身形一阵闪挪,没几下就跃出南宫家联络处。当院子中“哗啦啦”一群武者出现时,鹰无痕大侠已杳无踪影。 “宽叔,快走。”映天朝那棵大树下小声地招呼后,跃过对面的高墙,从街边一幢幢楼房顶上飞身疾行。梁元宽毫不迟疑,也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不一会儿,两人趁着夜色跃入“奥林庄园”,很快就进入了梁家那栋别墅的二楼客厅。 “凤姐,书房来。”映天招呼着虞凤向书房走去。 三人快速进入书房,映天和虞凤都心照不宣地关好门窗,又拉上窗帘。虞凤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看见他们都没有受伤,心绪才平稳下来。 “情况怎么样?”虞凤急促地小声问道。 “没能报仇除恶,但做了一次侠盗。”映天调侃道。紧跟着,他又说:“联络处的人早有防备,但他们必定猜不到我能这么快恢复。从南宫冽的表情上看,我应该没有暴露。” 确实,南宫冽都重伤成那个样子,他们不会认为生龙活虎的鹰无痕就是唐映天。 接着,映天就将事情经过简单地讲了一遍。梁元宽和虞凤听得胆战心惊,直为他捏了一把汗。 虞凤听闻映天给自己取了个鹰无痕的侠盗名,就有点忍俊不禁了。 当她听到雁无声这个子虚乌有的师父时,不自觉的对号入座,笑嘻嘻地看向二叔。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随即小声地笑了起来。 “宽叔,看我带回来些什么?”映天收住笑声,兴奋地把蛇皮口袋里的东西“哗啦”一下倒了出来。 “哇!”虞凤握着嘴,惊喜地叫出声来。看见满地的金条,而且都是那种一斤重的大黄鱼,梁元宽都惊讶到了。 数了下地上的金条,总共有51根。梁元宽咂舌道:“这些金条每根价值都在12万元以上,这一堆黄金就有600多万元!” 由于炎国经济的持续发展,黄金也水涨船高,目前的金价比十年前贵了一倍,600多万元已经相当可观了。 “凤姐,你看这是什么?”映天右手拿着那根蓝宝石项链,笑容满面地炫耀自己的战利品。他把项链递给虞凤,爽快道:“这个就送给你了。” “这”虞凤霞飞双颊,满脸羞涩地接过项链,柔声道:“谢谢你。”说完,她又补充道:“上面还镶有两颗大钻,这根项链应该能值百万元了。” “没事,凤姐,我们都是一家人嘛。”映天见虞凤对项链挺满意,随口说道。 虞凤听他这么一说,更是羞得满脸通红,一时都手足无措了。 这时,梁元宽正色道:“丫头,这根项链最好别戴出去,更不要在梁家之外暴露出来。”毕竟是在南宫家联络处取来的东西,被人认出来的话事情就大条了。 映天知道了这条项链存在很大风险,便建议道:“凤姐,要不我们将项链通过黑市处理掉,我再给你买根新的?” “用不着了,我会想办法的。”虞凤红着脸说道。这项链可是映天送给她的第一个珍贵礼物,转来换去便没有了意义。 她想自己找机会将项链改头换面,使其形变意不变,原滋原味的礼物才更有珍藏的意义。毕竟,女人心如水,男人不懂的。 “喔。”映天一时无语,只要她高兴,想怎样就怎样吧。 最后,映天拿着三本功法书,说道:“宽叔,这本软鞭的功法书我想给芙儿,她一直想要适合自己的武技,我认为这个蛮适合她。空了时,我将它抄录一份再送来给你们,另外两本你就直接带回果城梁家吧。” 他又指着地上的金条,解释道:“宽叔,我有个想法想建立自己的势力。” 梁元宽和虞凤都惊讶地看向映天,他是想脱离梁家自立门户了吗? 映天看着他俩的表情,哑然失笑道:“宽叔,我始终是梁家的人。但我以后要做很多危险的事情,我不希望将梁家牵扯进来。” 梁元宽和虞凤点着头,都明白了映天的心思,他是想独立承担以后的重负,还一心一意顾及着梁家,不让梁家遭受池鱼之殃。 第一百一十四章 初步计划 “映天,建立势力是一个漫长而艰辛的过程,至少在近些年你都会势单力薄。要对付南宫家不能心急,有梁家在后面帮衬你,你完成心愿的成功率也要大得多。”梁元宽虽然要顾全大局,但绝不会不管他的生死。 映天轻轻地摇了下头,诚恳道:“宽叔,你们帮我的已经够多了。以后的风险难以预料,我以前有些事不方便给你们说。现在,我有必要向你们讲了。” 说完,映天就将父亲和独孤家族的事情简单地述说出来,同时,也将白塔山下妖兽的事一一道出,并强调至少要宗师后期的高手才能对付那个妖兽。 当然,包括他体内物什和他是修者等秘密仍然不能说出口。因为那是父亲千叮万嘱过,也是十多年前那个神秘人警告了不能泄露的秘密。 现在,仅是映天给他们说的这些信息,都如晴天霹雳般将梁家二人震惊得瞠目结舌。 过了一会儿,他们才回过神来。梁元宽听说过隐世家族,那可是深不可测的庞然大物。隐世世家基本上是超一流的家族,是超级强大的一方霸主。 这种超级家族对于果城梁家,犹如强壮的中年人之于婴儿般,伸出一根小指头都能轻松碾压。 映天似乎瞧见了宽叔额头上沁出的细小汗珠,心里面更是于心不忍。宽叔一直担负着整个果城梁家的重担,他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和可能带来的恶果。 映天想,不能自私地将果城梁家拖入其中。否则,极有可能会令他们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接着,他说道:“宽叔,对于果城梁家,就如同我自己的家一样,我只有守护好你们,不能让你们出现意外。我不会把你们和我捆绑在同一辆战车上,与我一起去拼命。” “我建立的势力和梁家不一样,那是要用金钱、功法武技等物资和利益维系控制的。他们可以和我一起去拼杀,为我卖命。话说回来,既然是我的势力,他们在一定程度上也是自己人。所以,我会珍惜他们,不会让他们做无谓的牺牲。” 梁元宽听他说得这么坦然,深吸一口气后,缓缓道:“映天,不管怎么样,我梁家始终是你的坚强后盾。即使梁家有那么多人需要我去维护,但对你的支持我义不容辞。这么说吧,你要什么,我梁家只要有,就一定会给你。” 他一直将映天视如己出,在这小子敞开心扉后,他也豁出去了,下定决心要支持到底。 虞凤也说道:“映天,你放心。我们会一直支持你,因为我们是一家人。”说完,还羞涩地低下头去。 映天沉思了一会儿,不容争辩道:“宽叔,明年省城梁家家族大比后,你们千万不要在明处帮我,要帮只能在暗中帮忙。” “有必要的话,我们需要找个由头在表面上决裂,而且做得越真实越好。从那以后,我们之间在一般情况下都不要直接见面和联系,到时我会找中间人与你们互通消息。” “这?”梁家两人都失落地怔愣了半天。虞凤的双眼中已噙满了泪水,内心里很是不安和不舍,不敢想像以后和映天可能都难见一面。 梁元宽长叹一声,说道:“好吧,你母亲和妙芙我们会好好照顾。至于寒冰,我们一定会找到他。” 映天摇头道:“宽叔,对于我家里的人,你们从现在起也要尽量少接触,或者不接触。家族大比后,我与他们相处的方式也和你们差不多,都靠中间人相互联系。” “唉映天,你都想到这一步了,这是要和京城的超级家族决一死战啊!”梁元宽伤心地落下泪来,虞凤也泣不成声了。 映天痛苦地看着他们,又装着轻松的样子说道:“宽叔、凤姐,你们不要这么悲观嘛。如果我胜了,大家就可以如以前一样经常在一起。” 接着,他眼神一凝,内心里决绝道:“为了你们,我必须取胜。到那时,果城定会有一个不一样的梁家!” 这时,映天平复了心情,看着地上的那堆黄金,说道:“宽叔,这些金条我拿走十根,其它的都送到果城梁家。” 梁元宽劝说道:“映天,你要建立自己的势力,就需要很多的资金,包括这些功法书,你都要拿去使用。何况这些东西是南宫家的,梁家没有人用象形拳,如果有人学会了反而不是好事。” “宽叔,我目前用不了这么多,而且我还有机会赚钱。以后我实在缺钱了,再找你们帮忙也不迟。”映天着急地说道。 但是,不管他怎么努力相劝,梁元宽都丝毫不松口,始终婉拒他的好意。实在没办法,映天叹息道:“唉既然如此,都放在我这里吧。” “哦,还有一个小东西。宽叔,你看看这是什么?”映天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盒子,递到梁元宽面前。 虞凤探过头来,好奇地盯着那个已经打开的盒子,一颗蚕豆般大小的墨绿色小石块呈现在眼前。 看着小石块上散发出的幽幽绿光,犹如夜空中眨眼的小星星,很是惹人眼球。虞凤被深深吸引住了,惊叹道:“二叔,这东西莫非是天上掉下来的?” 梁元宽盯着小石块看了半天,感受着它里面溢出的丝丝能量,若有所思道:“这个莫非是多年前在锦城聚宝堂见过的东西?” 聚宝堂是锦城最大的拍卖行,能进入里面参与拍卖的大多是达官贵人和豪族门阀中人。 这时,梁元宽惊喜道:“映天,你刚才说在运功时能直接吸收某些外物。来试试看,你能吸收这个东西吗?” 虞凤疑惑道:“二叔,这个东西吸收了有害吗?” “应该没有,如果是那种东西,还可以吞下肚里,吸收了有好处。”梁元宽比较肯定地说道。 映天向宽叔点点头,对虞凤说道:“凤姐,你放心,我先吸收一点,有害的话我感受得到。” 在梁家二人的注视下,映天盘腿坐了下来。他微眯双眼,调动丹田真气,开始运转周天和运行《日兰月心诀》。 随着全身气势的增强,他缓缓伸出双手,将墨绿色小石块握在手掌之中。 不一会儿,映天的掌间肉眼可见的有丝丝绿色气息流出。接着,丝状气息变得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浓郁。 这时,映天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他睁开眼来,惊喜欲狂地说道:“宽叔,这石块里面的能量好浓厚,而且还十分精纯。” 梁元宽高兴得“嚯”的一下站起身来,低声叫道:“我记起来了,这石头叫能量石!”他觉得有些失态,拍了拍胸脯,又激动地坐了下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能量石 接着,梁元宽又说道:“映天,你居然能直接体外吸收能量石,这也太骇人听闻了!你一定要保住这个秘密。不然的话,满世界的武者都会找你麻烦,认为你有强于天阶的珍藏功法,他们甚至会铤而走险,杀人夺宝。” 映天笑道:“宽叔,这个吸收的方法其他人都学不会。我就是广而告之,他们也只能望洋兴叹。” 他惋惜地说道:“宽叔,我也很想向你们解释这个问题。但是非常抱歉,现在还不能说。以后我会想办法解除困扰,向你们说出这个吸收能量石的方法。” 梁元宽点点头,表示理解他的苦衷。他知道,任何人都有难言之隐,何况如映天这般卓绝不凡的人,更有他特殊的原因和坚守的秘密。 “映天,能量石可了不得,你这颗太小,只有正常能量石的十分之一大小。你可知道,一个能量石在拍卖行能卖多少吗?”梁元宽说道。 虞凤兴趣高涨,抢先猜道:“100万元?”梁元宽摇着头,微笑道:“那是十年前的价格。” 映天便往多的说道:“一个值500万?”梁元宽哑然失笑:“猜得太少了,再放开了说。” “总不可能一个卖出上千万吧?二叔骗人。”虞凤嘟哝着嘴,匪夷所思道。 梁元宽收敛笑容,慎重道:“丫头,目前就是这个价,而且只多不少。况且,能量石的价格还在上涨。” “这么多!”映天和虞凤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梁二叔。 梁元宽解释道:“十年在聚宝堂拍卖的能量石就有你手中石头的十倍那么大,当时的拍卖价是100多万元!现在至少要值1000多万。” 映天和虞凤倒吸了一口冷气,要知道目前果城梁家总资产还不到2亿元,十来个能量石就抵得上果城一个排名前五的大家族! 当然,这只是看得见的资产上的简单比较。梁家还有不少武者,这些活生生的人可没有算在总资产里面。 这时,映天却沉思起来,能量石和拍卖行都深深地吸引着他。创建势力需要不少的人力和物力,现在自己手上的资金看起来很多,却远远不够用啊! 能量石和拍卖行这么来钱,自己应该多加重视,利用它们找到自己势力发展壮大的突破口。 “映天,你知道水蓝星上的武者是怎么吸收能量石的吗?”梁元宽的声音把他从沉思中唤醒。 “嗯?……哦。”映天摇了摇头。他第一次见到能量石,不知道这个事情。 梁元宽接着说道:“他们把能量石研磨成粉末,混合着水中吞进肚子里。” “这样也行?”映天和虞凤想到之前他就说过可以吞下肚子,随即恍然大悟,哑然失笑了。 映天感觉刚才实实在在地吸收到能量石内精纯的能量,而且是完全吸收,无一遗漏。 虽然他没有试过将能量石粉末吞入肚中吸收,但认为两种方法没有可比性。用吞入的方式吸收,可能难以充分利用能量石吧。 映天将自己的感受和想法与梁家二人进行了沟通,他们也认为事实应该如此。 现在,他手上的能量石只有蚕豆般大小,如果敲取一部分融入水中实验,应该感受不到效果;全部用来验证自己的想法,又得不偿失。所以,映天即便有这个想法,也舍不得去尝试。 水蓝星的武者们虽然只能吸收每个能量石的部分能量,但仍有不错的效果。不然,这种一眼看去颇为普通的石头怎么会卖出天价来? 梁元宽还听说过有个别长年无法进阶的老牌先天武者,在吞食10个能量石后就突破了瓶颈,成功进阶到宗师。 对于不少大家族而言,只花1亿多元就能多出一个宗师高手,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绝对稳赚不亏。 当然,不是每一个先天武者都能用10个能量石突破到宗师境界,这还要看悟性和气运了。 实际上,能量石就如虞凤猜测的那样,是外太空掉下来的天石,只不过水蓝星上的人不知道罢了。 他们一直认为这个宝贝如石油一样,是这个星球上亿万年来天然产出的东西。能寻得能量石始终是武者们最大的心愿之一,很多国家都成立了专门的组织从事这项工作,但一直收效甚微。 这样,能量石就成为水蓝星上珍贵的宝物,是比黄金贵重得多的东西。 在映天要将这个蚕豆般大小的能量石送予宽叔时,梁元宽坚决不收。他说道:“映天,这颗能量石应该能够帮助你快速进阶,而且在关键的时候还能保命。所以,你一定要把它带在身边以防万一。” 刚才,映天切身感受到了能量石蕴含的精纯能量。他只短暂地吸收了那么一点,都觉得比修炼好几天获得的天地灵气还多。 因为工业化的大力发展导致环境严重污染,水蓝星上的天地灵气已经远远不及几十年前了,更别说成千上万年的远古时代。 收拾好金条等物品后,映天趁着黑夜,辞别宽叔和虞凤,纵身一跃,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一天之内经过了两场战斗,他已经疲惫不堪。 一回到“春江丽景”小区的家里,映天在二层露台一个让人难以察觉的角落里,找到一处极为隐蔽的地方,藏好了他带回来的金条和功法书,以及之前那个大玉瓶装的火红色果子。 做好这一切后,映天回到卧室,一头栽倒在床上,四仰八叉地呼呼沉睡过去。 第二天清晨,益州区天武广场上的钟声远远地传了过来,映天睁开双眼,似乎有所感悟。他腾地跃了起来,撒丫子奔向露台,又跟着盘腿坐了下来。 前段时间,他在老季两兄弟的帮助下突破到半步宗师时,就有了再次进阶的迹象。 现在,他通过几次战斗对武道有了进一步的领悟,再加上昨晚吸收了一些能量石的灵气,突破宗师的那道瓶颈再次松动。 此时,映天跏趺而坐,双手于胸前慢慢环绕,运转着大小周天。他的全身真气不断涌出,又围绕在身体的四周,聚而不散凝而不消。 一直以来,他都以《日兰月心诀》为主,《瑶琅明心经》为副,依次运行两部修脉炼气的功法。 前诀功法是映天武道修炼的根基,要实打实的修炼;后经功法是补充,以参悟为主,也是为了弟妹俩修炼的功法。 因为,他要先悟透《瑶琅明心经》,才能更好地帮助寒冰和妙芙修炼进阶。同时,好兄弟方豆豆也需要他的助力。 不一会儿,映天周身发出“砰砰”的声响,围绕着身体的纯白真气开始动荡起来,仿佛蒸腾的水雾在身上萦绕不息、飘荡不定。 第一百一十六章 神识初成 两个小时后,映天微眯双眼纳闷不解,感觉几次临近突破时却总差那么一点。他从怀里摸出那个小盒子,将能量石放入两手之中,运行《日兰月心诀》开始吸收石头里的灵气。 上次在“奥林庄园”宽叔的别墅里,他已经能双手握石运转功法,而且吸收外物的速度更加快速,效果还更好。现在,他依样画葫芦,再次如法炮制。 一会儿,股股精纯的能量气息被吸入映天体内,穿过穴道经脉,在周天运转之下,又沉淀至丹田。下丹田中原本聚集的部分液化状磅礴真气,在吸入这股灵气后居然活跃了起来。 这时,一缕缕紫色和黑色的气体浸溢而出,如一滴滴水掉进了油锅般,将丹田内的真气激发得上下翻腾。混杂着紫黑气息的真气和灵气如同两个调皮的小孩子,在下丹田内一阵翻滚跳跃后,穿穴过脉,游走四肢百骸。 就这样,映天身上的血肉骨骼和穴道经脉在四种气体的浸润洗涤下,快速地发生着变化。慢慢的,血肉变得更为纯粹紧密,骨骼更加坚实柔韧,奇经八脉也越发的开阔和偾张。 “嘭!”的一声钝响,映天全身的真气如炸开了一般,瞬间激荡,如狂风卷起的朵朵白云在他周围急剧翻滚,一波一波的变幻冲撞。 此刻,在映天吸收了整个能量石的灵气后,《日兰月心诀》第二重“悬命曲中玑”的前期小成,而《瑶琅明心经》功法直接修炼完毕。 他体内任脉处阴交穴和足太阳经的志室穴,以及几个与武道有关的穴位倏然贯通。而吸入身体的灵气很快转变为纯白真气,逐渐凝聚在下丹田,又开始慢慢液化沉淀。 过了一会儿,映天丢下手中的齑粉,缓缓地站起身来。他双手环绕,做了一个小形臂展,萦绕在身体周围的纯白真气很快就收入体内,不见踪影。 现在,他对《星象天焚典》第一重“破源固本”的后期功法也有了深入感悟。同时,足足有五分之三的妖兽精血已在紫黑两气的作用下融入体内。 终于,映天突破瓶颈直接进阶到宗师一层中期的境界。他感觉到,自己的真实实力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完全可以碾压宗师前期境界的高手,应该与部分宗师中期的武者有一战之力。 二楼露台上,映天舒展着四肢,大口地呼吸着清新空气,顿感心旷神怡。 突然,映天似乎听到了楼下草坪里虫子爬动的声音,这是他以前从没有的感觉。 他跨步上前,向楼下看去,居然看见一只小瓢虫在泛黄的草叶上慢慢攀爬,又“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映天惊喜得不能自已了,视觉和听觉居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已能看得那么明白,听得如此清楚。这真是难以想像的事情,但自己确实做到了! 这是怎么回事?是因为自己突破到宗师境界吗?映天回头一想,以为众多的宗师武者都有他这种能力,不由得尴尬一笑,正转身下楼。 这时,他的泥丸宫微微蠕动,一对男女调笑的声音传入耳膜。 映天面朝自己的房间,骤然看见远处有一对打情骂俏的青年男女。而且,那年轻女子丹凤眼间的美人痣尤为醒目!他转过身来,目测了一下自己和他们的距离,居然达到五百多米! 此刻,映天震惊得身上都冒出了冷汗。因为,刚才他背对着男女两人,却能清楚地看见他们!他惊疑道,自己的脑袋后面难道长了眼睛? 不,是泥丸宫的作用!映天虽然知道印堂穴俗称泥丸宫,但他不知道神识,更不知道自己刚才无意间动用了神念,使得自己有了恐怖的视听能力。 武者虽然随着境界的逐步提升,视听能力确实有较大幅度的提高,但远远无法和修者的神念察探相提并论。 现在,映天只单纯地认为泥丸宫可以增强自己的视听能力,而不清楚这种能力的发源地就是泥丸宫内的神识,也是神念察探的结果。 最终,他仍然想不明白自己为何能看清背后的一切。既然如此,只能向宽叔他们请教了。他微微一笑,闭上双眼,享受和体会着已经突破的宗师境界。 嗯?怎么还能看见?他握上耳朵,也还能听见!映天惊讶万分,一脸茫然。 过了一会儿,映天茅舍顿开,又紧闭双眼和握住耳朵。这次,他要主动运用泥丸宫,来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 在映天大脑意识的催动下,泥丸宫再次微微一动,瞬间神识释放,神念如一张大网一样撒开在方圆一里多的范围之内。 在这个区域内的一草一木,一人一车都看得那么清清楚楚;一些男女老少的说话声,飞禽爬虫的啼鸣声也那么真切明白。 “映天,你在吗?”一道声音将映天吸引了过去。他隔着露台和卧室之间的墙壁,居然看见一个人站在自己的卧室门外!而且,他还能清楚地看见这个人就是阿生! 在对泥丸宫实实在在感受了一番后,映天已经认识到这种神奇而强大的视听能力,不是来自眼睛和耳朵,只是泥丸宫的作用! 想通了这一点,他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 接着,映天敏感地觉得这似乎是武者不具备的能力,难道只是修者的特殊技能?虽然他仍然没有神识和神念的概念,但在自我警醒后决定不能向任何人透露这个秘密,也不能去询问这个问题。 经过这么多年慢慢的成长,映天泥丸宫内的神识已初步形成,并能散发出微弱的神念。虽然离神识聚集并汇成识海还有较远的距离,但他已经完成了一个无人能比的壮举。在这方天地法则里,泥丸宫内原本无法实现的的变化在紫黑两气的作用下,已经彻底蜕化升发。 这时,映天急忙回应道:“生哥,我在露台上。”跟着,他就蹬蹬地小跑过去。 “映天,下楼吃午饭了。你一上午都没有下来,你妈已经问好几遍了。”阿生替他母亲抱怨道。 “好,我马上下去。”映天忙不迭地答应着。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楼下的客厅里。映天赶忙来到母亲身边,轻声地对她解释和安慰着。 随后,他陪着母亲和阿生、巧玲高高兴兴地吃过午饭,又陪着四呆玩了一会儿,就背着旅行包出门去了。 在锦城芙兰河边的一处茶坊里,映天坐在角落的一个小包间中。他戴上连衣帽,手里把玩着一张崭新的银行卡,悠闲地喝着茶水,静静地等着那个人的到来。 过了一会儿,一位青年人推门而入。他看见坐在包间里的映天,微微笑道:“小恩人,我没有失言吧。” 这位青年,正是映天昨晚在南宫家联络处遇到的半步先天。 当时,映天以饶恕和救助他为条件,让他在这个茶坊里相见。因为,他不仅对青年的剑法很感兴趣,还有一个可能要实施的打算想和他谈谈。 映天见他如约而至,点头道:“坐吧,你用生命和自由换一个交流的机会很划得来。你很守信用,可以介绍一下自己吗?” 青年能准时赴约,而且还能无所畏惧的与“鹰无痕”见面,映天已高看了他一眼。 这时,青年从容地坐了下来,用奇怪的眼神看向映天,惊讶道:“你突破了?恭喜小恩人。”他感觉到映天的武道气息比昨晚强多了,内心里对这位年轻的恩人已有了些敬畏。 青年见映天没有开口,只是平静地看着自己,便说道:“我是孤儿,七八岁乞讨时遇到师父。不好意思,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日。” 他苦笑了一下,又说道:“师父带我到丹岱宗并成为一名内门弟子。在我加入宗门时,他老人家给我取了丹千绝这个名字。唉,鹰无痕大侠,昨晚多亏遇到你了。” 对于面前这位青年,映天的第一印象是:守信用、穷苦出身、还算聪明。现在,他已经对丹千绝有了一些想法。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丹千绝 “哦,你和丹岱宗是什么关系?现在为什么又在联络处?”映天继续问道。 丹千绝红着双眼,恨恨地说道:“这么多年来,宗门里只有师父才看得起我,关心我。但是,在两个月前他被宗里的那些畜生害死了。” “半个多月前,我被丹岱宗的那些杂碎折磨够了后,又被他们丢到南宫家的联络处。在那里,我就是他们的佣人和长工,或者说是奴隶都不为过。” 他眼中噙着泪水,伸出伤痕累累的右手臂,说道:“大侠,我手上就有这么多伤,身上的伤口更多,不少还是南宫家的畜生所为。感谢你救我出来,我无以报答,愿意跟随你,为你鞍前马后,死而后已。” 接着,丹千绝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低着头自言自语道:“我虽然逃出狼窝,不知道丹岱宗的恶虎什么时候会找上门来。” 对他说的话,映天还是比较相信。守信用的人说假话的可能性较小,而且从他昨晚在联络处的状况来看,也基本属实。 虽然丹千绝露出了身上的伤疤,似乎还所言不虚,但要完全信任一个人,映天更要看他以后的表现才能最终确定。 这时,丹千绝平定心绪,小心问道:“请问恩人你贵姓?鹰无痕不会是你的名字吧?” 映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淡淡地问道:“丹岱宗和南宫家又是什么关系?” 丹千绝说道:“他们两家虽然有些来往,但走动不多。只不过,他们近段时间在联络处偶尔会面时,总有些鬼鬼祟祟。我不知道他们在谈什么,这两家有什么渊源我也不清楚。” 映天点点头,平缓地说道:“你如果没有其它去处,也可以跟着我。” 丹千绝满心欢喜地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向他行了一礼,说道:“恩人如此年轻却实力强大,千绝愿意一生跟随。” 映天虚抬右手,示意他坐下。 通过昨晚的接触和这时的交流,丹千绝已打心眼里对这位年轻的恩人服气了。 映天昨晚展示的强大实力和果断狠辣,以及这时的老成持重,说话还滴水不漏的能力让他满怀憧憬。 “不要这么乐观,跟随我有很大风险,甚至连命都要赔上,你可要想清楚。”映天盯着他的眼睛,似乎要看到他的心里去。 丹千绝看着他的眼神,即使有些畏惧,也毫不犹豫地说道:“请恩人放心,从今天起,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何况,昨晚我就欠你一条命。以后不管出现什么后果,千绝绝不后悔!” “好!我相信你。”映天微笑道,伸出右手和丹千绝击掌后,又紧紧地握在一起。 映天高兴地说道:“我叫唐映天,现在对外的名字是任天翔。千绝,你以后不要叫我恩人了。既然我用了鹰无痕的别号,你就用雁无声的别名吧。这样的话,我们以后传递信息也方便些。” 丹千绝恍惚道:“雁无声?这不是你师父的名号吗?这个名号和鹰无痕听起来却像是两兄弟。”他挠了挠头,还嘿嘿地憨笑起来。 映天赸笑道:“我忘了给你说,两个名号都是我当时临时起的,师父也是杜撰的。哈哈,真是天随人愿,我如今还多了你这个兄弟。” 白首如新,倾盖如故。初次出手就收了一位半步宗师的高手,而且两人还意气相投,这让映天喜不自胜。 他将手中那张崭新的银行卡递给丹千绝,推诚相待道:“千绝,这里有50万元,你先拿着用。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去招揽人才。你要记住,目前我们要招的人数不限,但更要宁缺毋滥。” 映天手上有价值的东西虽然不多,但不打算一开始就畏手畏脚。他能直接给初次见面的丹千绝这么多钱,不仅信任这位朋友和帮手,也体现了自己建立势力的决心。 舍得,有舍才有得。映天从来都不是眼光只能看见鼻尖的人,他从十一岁起就能看向京城,开始艰苦修炼积蓄力量,之后的一切准备都是为了对付独孤家族这个超级势力。 望眼未来,懂得取舍,已是他根子里具备的能力,而不是近期才有的素养。 这时,映天安排道:“千绝,我们招来的人首先必须忠诚,其次办事能力强,口风紧善保密,有专长或有明显特点的优先招揽。” “当然,符合条件的高强武者越多越好。你务必按照诸如战力、情报和经商等方面能力强的人来选择。因为,经济是基础,情报是关键,战力是根本。” 丹千绝听得一愣一愣的,这是要成立什么样的势力?经济和战力倒是可以理解,难道还要专门成立一个情报部门? 他想了半晌后才问道:“映天,我就用这银行卡里的钱招人吧?”说完,他都觉得自己有些犯傻。 映天轻拍他的肩膀,笑道:“当然不是,这卡里的钱是你自己用的,不是用来招人的。你只要看准了人,就可以联系我,我要亲自找他细谈。以后,你就按照我说的报酬和标准招揽人才。” 自己的势力初建时,新进的人员非常关键,映天尤为重视,所以才要亲自过问。 接着,他将想好的一些细则讲给千绝听,这些细则中就包含了报酬和标准等内容。 最后,映天严肃地说道:“现在,我们组织的名称暂定为‘天鹰堂’。凡是加入天鹰堂的,不管是任何人,告密或背叛者死!阳奉阴违者死!不团结闹内乱者死!欺男霸女欺负弱小者死!这,就是天鹰堂要持续壮大的根本,也是底线。” 一口气说了四个死字,震惊得丹千绝连连称是。尽管如此,他丝毫不发怵,相信自己不会触犯这些条款,也理解映天要坚持的底线。 不过,加入天鹰堂的待遇很丰厚。比如,每个成员的年薪是按照锦城梁家的标准发放的。对于一个新成立的组织,这样的条件非常有吸引力。 要知道,省城大家族每年招收武者或其他成员时,在社会上公开的年薪标准都是果城那些大家族的两三倍。 现在,映天狮子大开口,把还没影儿的天鹰堂待遇直接向省城大家族看齐,连丹千绝心里都没底了,但映天却不急不惧,他有信心做到,何况现在不是还没有找到人吗? 而且,其中映天还夸下的海口,加入天鹰堂的大宗师至少会有两本天级功法可修炼,宗师高手有三本地级功法可用。先天和淬体的武者依次类推,都有相似的待遇。 丹千绝吞了吞口水,这时就想伸手向他索要应得的四本玄级功法了。 不过,在映天给了他《瑶琅明心经》和《洪陵剑法》后,嬉皮笑脸地对他说其它两本不久后就会有,还在口头上打了个欠账。这样,他只能暂时歇菜,不去强求了。 其实,映天还有玄级的《天龙破》长枪功法书。他不是不肯拿出来,一则丹千绝是用剑的武者,二是他还想将功法武技之类有价值的东西,作为以后对天鹰堂成员的奖励,以提高他们的主动性和积极性。 作为天鹰堂的一把手,哪有直接喂饱下属的道理。有奖有惩、恩威并举,要让他们在饥渴中办事和成长,才是他这个管理者应该做的事情。 现在,他就要严格执行他的管理办法,丹千绝便是那些幸运者中的第一个“不幸之人”。 映天手中的功法书在之前都誊写过三次了,一次交给了方豆豆,另一次贡献了果城梁家,最后一次他送给了阿生。 而且,他还准备将巧玲也培养起来。为了更好的照顾和保护母亲,他很有必要将两人打造成强者。 映天在给丹千绝解释过后,就厚着脸皮向他请教一刺两剑的功法。丹千绝心知肚明,这哪里是请教,这是索取好不好?他故意撇着嘴,一脸委屈地把功法书从怀里掏了出来:“堂主,你还差我两本玄级功法书哈。” 堂主是丹千绝主动这么叫的,而且他还被映天直接封了个副堂主。 然而,这个副堂主倒不是映天头脑发热随意任命的。他是看中了千绝的忠心和心性,以及在交谈中了解到他的办事能力后,才慎重作出的决定。 这时,映天哈哈一笑,拿过这本名为《二分疾刺术》的玄级下品功法书,迫不及待地翻看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二分疾刺术 丹千绝见映天走马观花似的浏览着《二分疾刺术》功法书,一会儿还惊喜交加,一会儿又摇头叹息。他疑惑道:“堂主,你看得这么快,确定有效果?” 映天合上功法书,微闭双眼,冥思苦想了一会儿,才说道:“这部功法以快为本,将一招之力分为两招出击,所以在一次刺击时能呈现两道剑光。” “《二分疾刺术》仅有四招,却招招不力。虽然每个剑招施展出的效果让人眼花缭乱,但如果只用这四招对敌,就力不从心了。它不适宜用作战斗的武技,却更适合作为辅助战斗的功法。” “还真是啊!”丹千绝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既震撼于映天能这么快看完功法书,还能领悟得如此透彻;又惊讶他初次阅读就能准确地说到点子上,把《二分疾刺术》的弊端分析得入木三分。 实际上,这本功法书是一部相当特殊的剑技类心法,还神奇的附带着剑招。而且他们都没有见过天阶功法的心法,对此不熟悉,还无法探索到更深入的部分。 即便这样,映天的分析建立在目前有限的认知水平上,却仍然没有错误,还颇有见解。 而丹千绝用了这么多年的《二分疾刺术》,都可以将其倒背如流了。纵然他对这部功法也有深入了解,能说出自己的一些观点,但自认为无法和堂主的高论同日而语。 映天没有注意到千绝的表情,又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部功法应该能够修改完善,以后还是对敌的一大助力。” “可以修改?堂主,怎么改?”千绝急切道。他也期盼自己的功法书能更进一步,为天鹰堂增光添彩。 映天点了点头,慢慢分析道:“我现在没有多少时间去研究它,只能提供一个思路。你可知道,一剑破万法,疾速斩雷光是用剑的最高境界。出剑的速度可以达到斩灭雷击,斩断闪电的程度。” “这可能只是夸张的说法,但《二分疾刺术》的创造者就缺少了这份胆识和眼光。如果将速度提高到极致,不仅可以一次性全力施展多招,而且可以运用内气和剑气增强攻击力和威慑力。” “但是,这部剑法的创造者为了提高剑击速度,而牺牲剑招的攻击力。最终结果却是既没有真正实现速度的提升,还将攻击力一分为二。虽然看起来花哨惹眼,但威力却倍减。” 映天想,如果按照宽叔说的无形剑气来对《二分疾刺术》修改补充,还可以把这个剑法推向更高的层次。不过,他自己都不清楚无形剑气到底是什么,所以就没有必要作莫须有的议论了。 最后,映天说道:“千绝,你有空的话,可以按照我说的这个思路来改进《二分疾刺术》。到时候我们一起把这部功法修改完善,让它成为一部地级,甚至天级的功法。相信我,《二分疾刺术》功法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一部玄级下品功法改进到地级的话,都让人望洋兴叹,更别说天级了。映天的这番言论让丹千绝惊诧不已,如果不是见他刚才对《二分疾刺术》分析得如此透彻,千绝真要把堂主看成是纸上谈兵的小白了。 现在,丹千绝已经彻底对映天钦服。他没想到少年堂主的武道理论也这么高深,领悟功法武技的能力堪为天人。 师父以前不是经常说每个人天生都一样吗?唉,你老人家这么鼓励我也不全是好事啊!让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今天小心肝受到的震动什么时候才可以平复? 过了一个多小时,在两人一阵倾心长谈后,意气相投的唐映天和丹千绝都感觉相见恨晚。最后,他们留下了联系方式,抱拳惜别各奔东西,做自己要紧的事情去了。 映天走出茶坊,上了一辆的士车,就到离“春江丽景”小区十多公里的地方租了一套房子,用于以后天鹰堂成员会聚和联络的场所。 为了应付现在和未来的对手,天鹰堂只能隐蔽存在,秘密行动。映天租赁临时场所,不仅进可攻,退可走,还能让人难以察觉。 映天走出门来,看着这处位于小通街二百多平方米的楼中楼套房,感叹道:“现在终于可以实施自己的计划,放手大干一场了。” 走出小通街,映天背着旅行包上了一辆公交车。 此次坐公交车出行,他本想好好欣赏一下锦城蒸蒸日上繁华景象,哪知上车后不久,外面就刮起了大风。 秋风吹叶黄,锦城扬灰茫。阵阵秋风将街边满树的黄叶吹得到处都是,四周灰尘扑扑光线暗淡的景象让人郁郁不喜。 过几天就要开学了,映天已和妙芙通了电话,他准备今天去青神山接她下山上学。 映天想着这次去青神山与老季正式见面,准备把那个火红色的果子送给他,感谢他对自己的救命之恩和对芙儿的照顾之情。老季是医学教授,这个果子对他应该有用。 坐在公交车上,他想着上学的事,自然就想到了寒冰和叶芷菡。目前,他们俩一个杳无音讯,一个怪病缠身远在新省。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一阵愁苦,思念之情油然而生。 谢白曼好多天都没有消息,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方豆豆几天前打来电话,说是明天要到锦城。 他一直喜欢机械类的玩意儿,已被蜀省工业大学录取。这所学校在益州区北部,距离映天就读的西华医大有二十多公里的路程。 “吱”的刹车声响起,车门刚一打开,一伙青年男女嘻嘻哈哈地涌上车来。 “唉呀,好大的灰尘!雨竹,这里有空位,快过来。”一位十八九岁漂亮干练的女子招呼着身后的女孩。 紧接着,两女子摇摇晃晃地几步跨来,一屁股坐在映天前面的座位上。 这时,映天旁边靠窗的椅子坐着一名年轻妇女,过道对面的位置被一个年轻男子抢先坐了下来。 映天刚转过头看向车窗外时,就听见“你,起来!”的命令声。他淡然若定,仍平静地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你聋了么?小子,快起来!”吼叫声再次传入映天的耳膜,他的衣服也被人使劲地拉扯着。 他转头一看,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正对自己怒目相向,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又牢牢地抓着自己的衣裳。 “请把手拿开。”映天冷静地说道,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 “嗯?我叫你让座位,听不懂么?”年轻人已老羞成怒,声音越来越大,还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 映天双眼微眯,抬手轻轻撩拨,“啪!”的一声将年轻人的手打开。对于这位肆意妄为的淬体七层后期武者,他没有发火的必要。 第一百一十九章 豪族公子 这时,只见靠窗而坐的年轻妇女站了起来,正色道:“年轻人火气不要大嘛,前面还有几个空位,你怎么不去坐?” 过道对面的青年也站了起来,客气地对淬体武者说道:“潇然兄,你坐我这里吧。” 淬体武者看了看年轻妇女,又环视了一下四周,终于收敛怒气,态度缓和了下来。他对青年说道:“俊驰,你不用管。我就要坐这个位置,离雨竹近一些。” 映天明白了,原来这两男两女是同路人,淬体武者看样子喜欢那位名叫雨竹的温柔娇美的女孩子。 即便如此,这也不是自己必须让座的理由吧?何况是来抢座,更别说还恣睢无忌地大呼小叫、动手动脚了。自己又不是他爹妈,没有惯着他的道理。 “小子,还没明白吗?让我,可以?”淬体武者虽然没有再吼叫,但态度仍然嚣张。 这时,映天看见那位雨竹姑娘正要站起,就被身旁干练的淬体五层女子拉回到座位上。 淬体女子轻叹一声,对那位名为潇然的男子说道:“你来坐这里,我去前面。” “谢谢乐儿。”男子感谢道,转头对映天哼了一声,鄙夷地说道:“一个乡巴佬真不懂规矩。”说完,就拉着车内的立杆扶手,摇摇晃晃地走过去,欲坐在雨竹旁边的位置上。 映天不知从哪里拾得一粒石子,曲指一弹,石子便如子弹般倏然射出,“噗”的一声轻响,男子瞬间跪倒,身体也跟着沉了下去,一下子蜷缩在车内的过道上。 紧接着,一声杀猪般的吼叫响彻整个车厢,让人毛骨悚然。 雨竹惊叫着弹了起来,慌张地跑到前面乐儿的旁边,右手抚摩着胸口,颤巍巍地坐了下来。 那位名为俊驰的青年将刚才的情形看了个明白,虽然他只是一位淬体五层后期的武者,但颇有眼力见儿,很自觉地没有吭声,仅起身去搀扶那位潇然兄了。 石子飞弹既启,惩罚施教已毕。映天微微摇头,哂然一笑,就从旅行包中拿出《二分疾刺术》功法书看了起来。 几分钟后,公交车内恢复如初,再也无人争吵喧闹。 “朋友,你也去天乐谷游玩吗?”那位名叫俊驰的青年探过头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映天抬起眼帘,茫然道:“你问我吗?” “嗯。朋友,我叫独孤俊驰,绵城人。”青年应了一声,自我介绍道。 “独孤?”映天双眼微不可察地闪过一道寒芒。他问道:“独孤这个姓很特别吧?锦城有独孤人家?” 独孤俊驰没有注意到映天的眼神,坦诚道:“我没有听说过锦城有独孤家的人,绵城也只有我们一族人姓独孤。” “这个姓的人还有哪些地方较多?京城有吗?”映天步步为营,慢慢引导至京城来。 独孤俊驰正要回答,就听到前面的乐儿喊了一声:“俊驰,车要到了,准备下车。” “好的,我马上过来。”独孤俊驰应声道。他尴尬地解释着:“我女朋友,叫杨乐儿,是绵城杨家镇人。” “那位呢?”映天指了下刚才气焰嚣张,这时却如小猫一样蜷缩在座位上的年轻人。 独孤俊驰脸色微微泛红,小声道:“他是肖潇然,锦城肖家的公子。朋友,刚才对不住了。”说完,就向映天抱拳别过,扶上肖公子,向车门慢慢走去。 天乐谷不是省城梁家的产业吗?原来它在青神山附近。这时候,公交车抵达的终点站就在青神山脚下。 终于,车子停了下来,十来个人一窝蜂地下了车,基本上都向一公里外的天乐谷走去。 映天瞧着稀稀拉拉的一些游客,感觉梁家天乐谷的生意应该比较惨淡吧。 娱乐场所建在远离城中心的地方,除了少数有私家车的可以自驾而去,大多数人只能乘的士车,或者坐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了。情况如此,天乐谷的生意确实难以好起来。 外面的风沙越来越大,映天背着旅行包,将衣衫上的连衣帽戴在头上,又在脖子上围了一条深色的薄毛巾,就想去追问独孤俊驰关于其家族的事情。 他正要向四人走去时,一道刺耳的声音传了过来。 “美女,到哪去呢?要不要哥哥送送你?”映天惊讶地发现说话的是省城梁家公子梁浩然,那位有着“浩然正气”的先天一层白面青年! 初次到梁家时,他亲眼看见梁浩然追打那位纨绔好色的梁烨。映天原以为梁浩然是一位有正义感,知美丑辨善恶的好男儿。可不想在这里,他却见到了不一样的梁公子。 而好色纨绔的梁烨怎么会在街头救助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又在看见梁家的那位宗堂主到来时,却装疯卖傻换了面孔? 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这里面有什么隐情?梁家两位少爷不会是太寂寞,对演戏情有独衷,变着花样来戏耍别人吧? 映天停住脚步,站到一个毫不起眼的地方,想着梁家发生的一些奇怪事情,担心殃及果城梁家,便想瞧个清楚弄个明白。 “送你ma,滚!”那位肖潇然此时脾气暴涨,保镖一般站在雨竹的身前,直接对梁浩然吼叫起来。 “你他ma是谁,敢对我大呼小叫?”梁浩然怒气冲冲地问道。他身后跟着一位宗师和两位先天武者,便有了猪鼻子插大葱的感觉,一时有恃无恐了。 “你是梁家那个垃圾?想找死吗?”肖潇然不屑地说道,如看蝼蚁般睨视着他。 梁浩然一脸懵逼,对方知道他是梁家少爷口气还这么大,肯定来头不小!他胆怯地缩了缩脖子,瞬间失去继续耍横的勇气。 “哈哈,姓梁的,你这龟儿子还敢对肖公子不敬,真是越来越长本事了啊!”一阵戏谑的声音传来,三个男子已经走到众人的面前。 映天放眼望去,发现来者是周墨辰!此时,他身后仍然跟着阵再曜和周申两位宗师。 “肖家?是武圣庙旁边的肖家吗?”梁浩然嘀咕着,脊背上已嗖嗖地直冒冷汗。 肖家在省城排名第三,是比周家和梁家都要强得多的豪族门阀。梁浩然不知者不畏,这时已知道了,就感觉踢到的不只是一块大铁板,而且还是烧透了的那种。 第一百二十章 世子矛盾 “肖公子,你真是让我辈敬仰的独行侠啊!身边居然不带几个人?”周墨辰献媚道。 要知道,大家族的公子哥出门都会跟着几位高强的武者。这位肖潇然除了有些公子哥的脾气外,还真是与众不同,颇为特立独行。 “墨辰兄,今天我陪令妹坐坐公交车,也算是浪漫之旅了。嗯?那个小子呢?”肖潇然轻描淡写道,突然想起在公交车上让自己难堪的年轻人,便环顾四周,却没有任何发现。 “哪个小子?是这个姓梁的吗?”周墨辰拍着马屁道。他只等肖公子一句话,就准备冲过去把梁浩然摆成十八般模样。 这时,梁浩然屁颠颠地小跑到肖公子面前,谄媚着弯下腰来,诚惶诚恐地说道:“肖公子,都是我不对。我有眼不识泰山,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生小子的气了。” 他也以为肖潇然口中的小子就是自己,恨不得再次放低身段,自称儿子,甚至孙子都无妨。 看着梁浩然这副孙子般的奴颜婢膝样儿,众人都捧腹大笑起来。雨竹和杨乐儿两女子厌恶地转过头去,都不想瞧一眼那人模狗样的恶心状。 这时,跟在梁浩然身后的三位武者脸色极其难看,羞煞得都想找一个地缝钻下去,永远不出来。 在众人一阵嘲笑后,肖公子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倒没什么,雨竹原谅你才行。” 还没等雨竹反应过来,周墨辰转头问道:“二妹,这垃圾怎么你了?”原来,这位雨竹姑娘是周墨辰的小妹,是省城周家的千金! 周墨辰看着雨竹红着脸颊,还面带怒意的模样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转过身,飞起一脚踢到梁浩然的肚子上。 “砰”的一声,梁大少爷身形成虾米状,向后飞去好几米远,一下子摔倒在地,痛苦地不断呻yin。 他们两人年龄相仿,周墨辰的武道境界更胜一筹,但梁浩然不敢动用真气反抗,只能以肉身硬扛先天二层境界的周墨辰一脚劲力。 “老子今天不废了你这个垃圾,你他ma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周墨辰冲过去,一阵拳打脚踢。只听得“砰砰”声骤响,惨叫声连连。此时,周公子下了狠手,恨不得打死他。 不一会儿,只见梁浩然衣衫褴褛,如一堆烂泥般跪倒在地。他鬼哭狼嚎地哀声道:“墨辰哥,饶了我吧,我以后给你做牛做马。” 这时,映天心里一咯噔,这时的情形和那晚上芙兰河边几乎一模一样!而两人的声音也相差无几。唉,原来真是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家伙!映天都为省城梁家感到悲哀了。 周雨竹瞟了一眼人不人鬼不鬼的梁浩然,忽然想到梁家的另一位纨绔公子梁烨。作为省城大家族的子女,她认识梁烨。而且,她也将去梁烨所在的大学读书。 不过,相对于眼前这位不堪入目的梁浩然,梁烨虽然浪荡了些,但还像个男人。而且,听说那小子还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文艺青年。要知道,有才气的武者不多,有文艺细胞的武者更少。 周雨竹小脸微微一红,羞涩地甩了下头。自己怎么了?为什么会想到一个和周家有仇怨的家族子弟? 与此同时,隐匿在一旁的映天也对梁烨有了类似的想法。 那次在锦城梁家,映天亲眼看见梁烨挨了三十板子还能面带笑容。在春西路街头,那小子还有能好心地去救助素不相识的少女! 临危不惧、舍己为人等优良品行都实实在在地体现在梁烨身上,这些闪光点却被他表面的玩世不羁掩盖,让人难以察觉。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难道梁烨有什么难言之隐?看样子,省城梁家的水hen深啊!突然,映天又想起了之前幻想的那个漩涡,似乎已变得越来越深邃,越来越阴森。 这时,周墨辰让杨乐儿将小妹带到稍远的地方后,对着梁浩然怒吼道:“你这个垃圾,上次招惹老子的女人还没和你清算,叫你给我的功法书也没有办到,现在居然敢打我周家人的主意,你他ma想学梁子笙么?今天,老子要废了你!” 周墨辰歇斯底里地叫骂着,转身从周申的手中拿过一把翘首刀,径直走向蜷缩在地上的梁浩然。 梁子笙,不就是梁烨的父亲吗?难道梁子笙曾经招惹过周家某位女子?还是和周家女子发生过什么事情?映天脑袋不停的运转,却不知所以然。 他见周墨辰持刀欲废梁浩然,完全无动于衷,心里没有泛起一丝涟漪。这个贪生怕死的坏东西如果被废,他倒是乐见其成。梁浩然不仅是垃圾,还是毒瘤,不如趁早解决,免得祸害梁家。 但是,梁家的三位武者不干了。虽然他们巴不得这位丢人现眼的公子早死早投胎,但如果护卫有失的话,他们也会被严惩,甚至以死谢罪。 梁家三位武者飞快地跑了过去,站在梁浩然身前紧急戒备。 “嗯!你们确定要阻挡?”周墨辰右手一挥,周家两位宗师手握兵刃,腾地一下跃到周墨辰面前。 从武道境界上看,虽然梁家有三名护卫,但他们不是周家两位宗师的对手。 梁家宗师武者抱拳道:“辰公子,我家公子有得罪你的地方,还请海涵。周梁两家都是大家族,请辰公子考虑一下后果。希望你能凡事留一线,不要撕破脸。” “梁家还要脸?老子周家早就把它撕破了。呵呵,我会怕什么狗屁后果?你居然还敢威胁我!”周墨辰眼中寒芒顿现,声色俱厉道:“上!反抗者一律诛杀!” 周家两位宗师提着武器正要上前厮杀,梁家宗师大吼一声:“保卫梁家,万死不辞!”他旁边两位先天也跟着同声吼叫,毫不畏惧地摆开了战斗架势。 周墨辰看着这阵势,惊吓得后退数步,仍是那副色厉胆薄的公子哥模样。 映天原本不想参与豪门公子之间的争斗,但眼见梁家武者不卑不亢地坦然面对生死,便起了恻隐之心。 毕竟,他也是梁家这个大家族的人。他可以不去帮梁浩然这只臭虫,但不能不对梁家的精英见死不救。 在他的心里,不论武道境界的高低,只要有这颗赤胆忠心,有这种视死如归的豪情,就是难得的精兵强将,就是人才精英! “唉,如果那三位也怕死,我就不用出面了。”映天轻叹一声,紧了紧蒙在脸上的薄毛巾,快步走上前去。 虽然此时的秋风已渐消停,但为了掩人耳目,他仍要小心谨慎蒙面现身。 “墨辰兄,就是这小子,帮我拿下他。”肖家公子双眼发亮,终于发现了自己的目标。 虽然映天戴着连衣帽,还蒙着脸,但他没有反穿衣服,也没有更多的掩饰,被肖潇然很快就认了出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好人做不得 肖潇然一开口,使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了映天身上,而周梁两家武者之间的紧张气氛反而冲散变淡,他们手上的动作也骤然停止。 “肖公子,你说这小子冒犯了你?”周墨辰拍马赶上,恭敬地问道,双眼贼兮兮地盯着映天,似乎眼馋着一个立功受奖的绝好机会。 肖潇然点了点头,对映天道:“小子,你装神弄鬼的蒙脸干嘛?” 独孤俊驰不停地向他眨着眼睛,示意他不要招惹这位少年。然而,肖公子仗着人多势众,根本不予理会。 在公交车上,俊驰见识了少年那恐怖的弹指功力,似乎已接近父亲的实力!因为,他在不久前看见父亲做过类似的动作。 这时,映天学着肖公子的腔调,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怕狗叫,也怕狗咬啊。” “你?!……”肖潇然勃然变色,一时语塞,想不到这小子不但不怕他,还敢辱骂他。 周墨辰见机会来了,冲映天嚷道:“小子,你胆肥呀。说说看,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需要对你说吗?”映天不屑地回了一句,又对肖公子说:“你,继续泡妞,该干嘛干嘛去。” 他不想过多树敌,虽然不知道肖家的情况,但周梁两家都要巴结,便断定肖家在省城应该是顶尖的势力。即便他不会害怕,还是不招惹为好。 肖周两家公子气不打一处来,正欲发火时,又见映天对梁家人喝道:“你们可以滚了。” 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他表面上对梁家人毫不客气。何况,他本来就厌恶梁浩然,叫他滚蛋都算仁慈了。 独孤俊驰的脸色精彩起来,没想到这少年会无视三大家族的威严和恐怖,却像一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士,悍然不惧生死。 远处的周雨竹和杨乐儿也惊诧连连,对映天无知无畏的举动充满疑惑。 这时,肖潇然和周墨辰两人哑然失笑,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映天。一上来就得罪三大家族,这小子不是傻就是很傻、非常傻! 梁家武者本来就憋屈不已,却不知从哪里冒出个嫩头青,还被他鄙夷地大声呵斥。两位先天的心里顿时冒出一股无名火,对视一眼后,手持武器冲了过去。 映天看两人没眼力见儿,便毫不客气,施展《落枫拳》,先出一招“直风击”,紧跟着又是“卷尘勾”,“啪啪”两下将先天武者轻松打翻在地。 “哇!很不错嘛。”肖潇然惊讶地称赞道,还拍起巴巴掌来。 周家助拳阵再曜感觉到映天的危险,向周墨辰建议道:“辰公子,我们是不是叫梁家人一起上,把这小子先拿下再说?” 周墨辰看着他沉重的脸色,瞬间明白其中的深意,不由得心慌起来。 他虽然胆小,但也自负,看着从地上已经爬起来的两位梁家先天,认为包括三位宗师在内的五名武者,哪有拿不下这小子的道理? 随即,周少爷向梁家武者命令道:“你们都一起上,把这小子解决了的话,我就放你们走。不然……嘿嘿。” 梁家宗师不为所动,根本不相信周家少爷。 然而,坐在地上的梁浩然胆怯地看着周墨辰,似乎站在他面前的是地狱厉鬼,那阴森可怖的面孔和森然刺耳的笑声,吓得他脸色都苍白了。 已被吓破了胆的梁公子抬起头,毫不犹豫地下达命令:“你们必须听辰少爷的,任何人不得违抗。” “公子,这?”梁家宗师不解地看向梁浩然,迟疑了一会儿后,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两位先天又提起了精神,重新摆好战斗架势。 “看样子,好人做不得啊!”映天嘀咕一声,“锃”的一下抽出那把金钢短剑。 他手握短剑,看着同时向自己跑来的五名武者,霎时将真气灌注剑身,直接施展“青燕绕”在他们之间游走疾跑。 那裹挟着股股真气的短剑,在一簇簇剑影和一道道剑气频繁出击之下,如白光纳日月,紫气排斗牛般横扫四方,突袭八面。 渐渐的,映天战斗的气势越发磅礴,出剑的力道愈加强大,像是在验证什么武技一般,游刃有余地东tu西进。 这时,周梁两家武者罕见地并肩战斗,不一会儿就做到默契配合。三位宗师高手于内圈里阵阵抵挡,两位先天武者在外围处频频偷袭。 一时间,武者真气能量相撞的“砰砰”声不绝于耳,武器交戈的“锵锵”声接连不断。 惊弓之鸟般的肖周两公子顿时脸色惨白,连滚带爬地逃出战斗波及的区域,还不停地咳着嗽,惊骇得不敢回头。 远处的周雨竹三人看着这惊天动地的战斗场面,已震撼得目瞪口呆。周围的几个普通民众哪里见过这种昏天黑地的大场面,都惊叫着四处逃窜。 不一会儿,两位先天武者已受伤匍匐在地,他们哪受得了几位宗师高手的内气威力,更经受不住映天的挥剑一击。 在战斗过程中,映天施展《洪陵剑法》招数的同时,频频使出《二分疾刺术》的四个剑招。他要切身体会这部功法的奇妙之处,以检验自己修改完善的思路是否正确。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映天微微一笑,终于想到应该结束战斗了。 正在这时,阵再曜一个虚步上前,手握金钢大刀由左向右横贯力削;紧跟着,他右脚抬起,跳步直前,凭着左脚蹬地的力道腾空跃起,大刀瞬间变向从上而下霹雳力劈。 此刻,映天正处于周家两名宗师之间。他看准机会,真气直灌双腿,脚下步频猛然加速,跟着施展“惊云飙”招式,身形迅疾闪掠。 只见一道残影过后,映天略微偏头,堪堪躲过劈来的大刀。阵再曜定睛一看,与其面对面的助拳周申正一剑疾速刺来。他惊诧得圆睁双眼,却已无法收手。 “啊!”的一声惨叫,宗师二层境界的周申躲避不及,被裹带着真气的金钢大刀从颈部右侧斜劈下去,直接划至左肋之处,上半身几乎被齐整切开,一大股鲜血喷涌而出,场面已极为血腥恐怖。 周围众人惊叫连连,四散逃窜。非武者的周雨竹虽然站得远远的,但哪里见过这等惨烈场面,突地吓得昏死过去,倒在脸色苍白的杨乐儿怀里。独孤俊驰也怔在原地,半晌没有反应。 “来人啊,周家武者杀人啦!”映天不停地大叫,又一阵蹦蹦跳跳,轻松躲过梁家宗师无力的攻击。 现场中,梁家的一名先天武者因内伤致死。实际上,那是他修为较低防御不强,毙命于四位宗师狂暴能量的撞击。说白了,就是被硬生生震死的。 听到映天的叫喊声,看着自家武者惨死当场,周梁两家人都不知所措了。 在众人惊愕的神色下,周梁两家公子同时发出撤退的命令。映天远远地看了独孤俊驰一眼,打消了向他询问其家族之事的念头。 而且,他知道那两男两女见过自己的面容,担心惹出更多的麻烦,便转身飞快地退出这片区域,向青神山大门的方向疾驰而去。 很快,公交车站附近的人们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大家都怕惹祸上身,哪敢继续在此逗留,都逃命般四处散开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世外乐土 青神山大门前,妙芙等了很久,仍然没有看见大哥的身影。她来回走动着,时不时地抬头张望,心里不由得阵阵恐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芙儿。”大哥的声音攸然传来,妙芙转过头就看见他满身尘土的站在面前,衣衫上还有几处破烂。 “哥,你怎么才来?”妙芙带着哭腔跑上前去,一把抱住大哥,生怕他丢了似的。好些天没有见着亲人了,她都想念得心酸。 映天怜爱地抚摸着她的脑袋,柔声道:“我刚才遇到点事,就来晚了些。”他正拉着妙芙向大门里走去,两位宗师前期的武者阻拦道:“请出示通行卡。” 映天疑惑地看着他们,正要开口说话,妙芙已将金卡递到宗师的面前。 “小姑娘,你还用的金卡!”两位宗师惊讶地看着妙芙,满脸的难以置信。 妙芙撇了下小嘴,傲娇地说道:“有问题么?你们可以仔细检查,看是不是假的。”这可是她第一次出示金卡,前几次都是老季带着上山的,她一直还没有表现的机会呢。 “没有问题,请上山。”宗师武者弯下了腰,毕恭毕敬地双手持卡过顶,谄媚讨好地递上前去。 妙芙收回金卡,拉着映天的手,欢快地说道:“哥,我们走。” 兄妹俩顺着宽大厚实的石阶一步步向山上走去,一会儿畅所欲言,一会儿窃窃私语。时不时的,妙芙“咯咯”的笑声在山间萦绕回荡。 在老季的允许下,芙儿终于可以将炼丹的秘密透露给大哥。现在,映天不仅知道小妹学会了炼丹,还惊讶她已成长为名副其实的中级丹生。 通过芙儿的介绍,他还了解到炎国丹师等级的划分等丹道知识。在他知道丹师进阶的情况后,高兴得向妙芙竖起了大拇指。 “芙儿,你真棒!别人要用多年的时间才能从新人进阶到中级丹生,你却只用了一个多月!当真是惊才艳艳,令人叹为观止!”映天大大地夸奖了小妹一番,妙芙也笑得合不拢嘴。 “哥,你都不夸一下自己,我现在才是淬体中期的境界,你都到宗师了。呜呜……”妙芙撒娇地摇着映天的手,还装模作样地哭出声来。 “哈哈,别调皮了。哦……你都到淬体五层后期了,非常不错!芙儿,青神山大门前的武者都是哪里人?”映天问道。 他很好奇守护青神山的武者境界都不低,居然有两个宗师前期和一个宗师中期境界的武者。另外,山门前还有四位先天后期和巅峰的武者。 只守一个山门却派出这么多的武道高手,可想而知,这个势力很强大。 妙芙说道:“师父说有一位是国家派来的人,其他都是武盟的武者。” 映天想,那位宗师五层中期的武者应该是国家的人。看样子,重要的地方都是由国家和武盟在掌握。 兄妹俩口中的国家武者,包括政府、军队和内务卫队等在内的武道中人。 “哥,武盟在锦城的分部位于武圣庙那边,你建的天鹰堂要尽可能保密,瞒得越久越好。”妙芙小声地说道。 武盟的总部设在炎国京城,在各个省会城市都设立了分部,部分地级市还有武盟的支部。前些时间,他们还听说果城将建立武盟的分支机构。 这时,妙芙对映天小声道:“哥,炼丹真的很赚钱,我很喜欢这个工作。要不,我劝劝师傅,让你也学学吧?” “芙儿,你喜欢就好。如果不喜欢了,就不要勉强去做。我能赚钱,你不要苦了自己。”映天于心不忍地说道,担心她是为了家里的困境才去学习炼丹的。 “哥,师父说我有炼丹的天赋,而且我真的很喜欢做这项工作。”妙芙说着,撒娇地抱住大哥的手臂,笑盈盈地看着他。 走了一会儿,妙芙又说道:“哥,天鹰堂的名字反过来就是你的名字嘛,很好猜的,我觉得不够保密。” “芙儿,我用过的名字都和雄鹰有关,独孤鹰天、鹰无痕和任天翔,哈哈……我是不是很臭美?”映天自嘲一番,哈哈大笑。 妙芙轻轻地捂着小嘴,偷偷一笑道:“哥,你知道厉害的人都喜欢做什么?” “做什么?”映天随口问道。 “他们都喜欢在厕所里照镜子,咯咯……”妙芙一边说,一边笑着向山上跑去。 “好啊,你敢笑话大哥了……哈哈。”映天乐呵呵地跟了上去,装着一副要逮住她的样子。 两兄妹在山林间你追我赶,语笑喧呼其乐融融。 此时的青神山,倏忽间幻有“翠藓堆绿碧空灵,修竹擎苍青天净。林间凤鸾唳清鸣,山中涧流荡回音”的世外乐土之感。 半晌后,两人终于停歇下来。接着,他们又一步一句地欢聊起来。 “芙儿,你刚才说的在理,但天鹰堂这个名字最好保留前面两个字。至于最后一个字……”映天边说边想,一时拿不定主意。 此时,妙芙眉头一扬,兴奋地说道:“哥,用殿堂的殿字如何?不仅大气还好听。” “好!天鹰殿,这个名字取得好,芙儿聪明!”映天对小妹赞不绝口,乐得她“咯咯”直笑。 两兄妹目前不知道的是,青神山上欢愉闲聊间取的这个天鹰殿的名字,将伴随他们很久很久。而且,在他们历经坎坷、发愤图强之下,天鹰殿最终将在三千世界响彻寰宇,成为那一地一天一界面的擎天之柱! “小女子参见殿主大人。”妙芙不失时机地戏谑道,同时还微微弯腰,双手于胸前做了一个万福的动作。 “芙儿,别捉弄哥了。”映天不好意思地说道。 为了确保小妹的安全,映天建议她以后用文丹云的名字。妙芙即便已有这个打算,也欣喜地答应了。 接着,妙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小心翼翼地递给映天:“哥,我卡里又有50多万了,你先拿着。”映天看着她,心酸地接了过来。 妙芙上次给映天100万元的银行卡时,他始终拒绝不收,还让小妹尽快退还老季。 那次的事情,惹得小妹伤心了好久,直怪大哥不重视她,不把她当作一家人。最后,在映天接收了她的百万礼物后,芙儿才破涕为笑开心起来。 此刻,映天虽然接收了银行卡,但心里非常别扭,似乎在摄取小妹的心血一样,感到痛楚心酸。 不算映天手中的51根金条,有了妙芙两次送的150多万元和留在果城家翁林的30来万,除去给予丹千绝的50万后,他还有炎币130多万元。 映天默默估算,随着天鹰殿的人员充实和正式运转,这些钱是远远不够的。当务之急的事情就是挣钱,他边走边思索着增加收入的办法和途径。 第一百二十三章 泥丸宫秘密 这时,映天想起了果城老家房后的家翁林。他打算抽空回去一趟,把藏在那里的功法书和钱取出来,再去“拜访”一下南宫家。 山路上,两兄妹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到了那座雄壮古朴的阁楼前。 这时,映天双眉间的泥丸宫微微蠕动,发现阁楼的第二层有两个清晰的人影,其中一位应该是早已相遇却从未相识的老季吧? 主动调用泥丸宫察探,映天虽然没有恶意,但这种奇特的能力让他喜不自胜。他不知道的是,老季在阁楼的二三层布置的禁制,根本挡不住神念的探视。 “云师姐好。”阁楼门前的季明耀满脸笑容地问候道,他旁边性格内向的季明渊也微笑着弯腰行礼。 妙芙朝他们点点头,一副非常满足的样子迈入阁楼中。才走进大门,映天小声问道:“芙儿,你人缘不错,很受欢迎嘛。” “哥,我可怜啊。什么人缘嘛,我亏大了。”妙芙一阵诉苦,完全没了刚才的高兴劲儿。不过,她刚一说完就咯咯地笑了起来。 映天听着小妹狂吐苦水,本来诧异她是不是在这里受了苦,但见她又笑了起来,便觉得有古怪。他转过头,正看见门口两位先天一脸愁苦地向他干笑着。 走进阁楼内,妙芙把大哥拉住,小声地给他解释事情的原委。映天听了芙儿的话,顿时哑然失笑。 原来,在妙芙拜师时荣升为文字辈弟子后,终于知道自己还比季良晨高一个辈分,比两位季家先天更高两辈! 那些天可把妙芙乐坏了,高辈低龄已是她荣膺小霸王的莫大凭仗。 随后的几天里,她从季良晨处敲诈了两枚丹药,又从季明耀和季明渊两兄弟那里各得一枚丹药。 最后,为了长远打算,以期细水长流,妙芙居然允许三人可以叫她云师姐,算是作出的最大让步。 后来,老季听说了此事,一度搞得他哭笑不得。不过,他这个老玩童,不会在意这些屁大的事情。 现在,妙芙自降辈分,不仅与他们打成一片,相处得融洽无间,季家三人还觉得妙芙是个大好人,反而更加喜欢这位“从天而降”的云师姐了。 兄妹俩到了阁楼的第二层,季良晨老老实实地赶过来,规规矩矩的叫了声:“云师姐。”妙芙友好地回礼道:“晨师弟好。”便带着映天向里面走去。 “师父,我哥来了。”妙芙刚一进去,就蹦蹦跳跳地跑向老季。映天见老季微眯双眼,正端坐在案台后,还一副入定的模样。 他上前施了一礼,掏出一个玉瓶,双手恭敬奉上:“季教授,感谢你之前的救命之恩,映天无以为报,谨奉上这件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笑讷。” 妙芙见老季没有吭声,便伸出双手,摇了摇他的肩膀,娇声道:“唉呀,师父。我哥都站半天了,你倒是说句话嘛。” 老季知道拗不过这调皮的小妮子,只得睁开双眼,笑道:“什么小玩意儿啊,徒儿,拿过来我瞧瞧。” 妙芙见师父的态度勉强如意,翘着小嘴拿过大哥手上的玉瓶,小声地问道:“哥,这是什么啊?” 映天眨了眨眼,又向老季努了努嘴,轻声道:“好东西。” 妙芙听说是好东西,就替大哥可惜了。她知道师父富得流油,什么东西想要就有。而大哥现在每一分钱都恨不得掰开来花,更别说那些珍贵的东西了。 她愣了一下,如同持着从大哥身上割下的肉一般,万分不舍地将玉瓶送到师父的面前。 老季接过玉瓶,慢慢打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香味瞬间传遍整个房间,连门口的季良晨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咦,这是”老季目瞪口呆,惊喜得不能自已。 “火莲果!师父,是火莲果!”妙芙抢先说了出来,她现在能将《太白玄武丹录》倒背如流了,对那里面绘制的各种药草图案记忆犹新。 “对!是火莲果。映天,这个宝贝在哪里找的?”老季眨巴着眼睛,想问个明白。 “抢一个混蛋的,不抢白不抢。”映天放松下来,脱口而出。妙芙给他说过,在师父这里不要拘束,越随便越好,甚至称呼他为老季,比叫什么教授更能让他满意。 “哈哈,这宝贝也能抢?以后有机会,你帮我多抢几个。”老季不正经道,说完还笑个不停。 映天翻了个白眼,这也能行? “咦,小子,你实力好像又涨了啊!”老季看着他,疑惑道。 映天为满足他的好奇心,微微动用内力,身上顷刻间溢出丝丝纯白的真气。 “果不其然,都到宗师境界了!唉,后生可畏啊!”老季一阵感慨,好像映天的武道境界明天就要超过自己一样。 不过,他眼中忽闪出的异样光彩没有引起兄妹俩的注意。 因为,如果是其他天才的武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进阶到宗师境界,他必定会跳起来连呼作弊。既然是唐映天有这种逆天之举,他只会暗暗惊异,感慨不已。 这时,映天不失时机地问道:“老季,突破到宗师后,我感觉自己的视觉和听觉都突飞猛进了,这是怎么回事?” 老季想也没想就说:“没有什么奇怪的,就像我们炼丹一样,同样名称的丹药,而且还长得一个模样,但黄级的和天级的就天差地别了。因为,它们的内部结构已发生了质的变化。” 他端起案台上的茶杯,喝了口茶水后,又说道:“宗师和先天武者的血肉骨骼,以及穴道经脉大不相同,连丹田内真气都不一样了。所以,先天突破到宗师,就相当于完成了一次蜕化,你说视听能力会不会增强?” 正当映天欲进一步提问时,老季神神秘秘地说道:“人的眉心间不是有个印堂穴吗?就是俗称泥丸宫的这个穴道。” 映天点了点头,父亲曾经给他们介绍过人体的主要穴道经脉,他知道泥丸宫。刚才,他就想打听这个可以自主调用的穴道呢。 老季满意地看着眼前的兄妹俩,继续说道:“相传在很久以前,有一类称为修者的武者,他们的视听能力就非常强大,不是普通武者可以比拟的。” “修者可以动用泥丸宫内的神识凝聚神念,通过神念可内视自身,外放时能探察周围环境。强大的神识击发出的神念还有攻击效果,但只能攻击对方的神魂。” 映天心里一惊,身上都冒出了些许冷汗,幸亏没有将泥丸宫问出口。不然的话,自己是修者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妙芙却来了兴致,兴奋地问道:“师傅,攻击神魂是不是能使敌人变傻?两个修者相互进行神魂攻击是不是都会变成傻子?这还真有意思。” 老季想了想,说道:“我了解的不多,只因为我是中级丹士,还是医学教授,才有机会知道这个秘密。炎国知道修者的人极少,你们不要说出去,免得惹上麻烦。徒儿刚才说的嘛,肯定是对的,嘿嘿。” 他一副讨好乖徒弟的模样,慈爱地看了眼妙芙,继续说:“相互神魂攻击的话,应该是神魂强大的一方获胜吧?神魂攻击的最坏结果可能会导致修者死亡。” 第一百二十四章 挂名弟子 老季越说越有劲,还分析道:“我是东西医兼修的,但偏重东医,并对人体的穴脉很感兴趣。你们听说过传说中打通任督二脉的事吗?我认为有可能成功。” “神识实际上就是神魂,一个人的神魂本来是在大脑中,泥丸宫内怎么会存在神魂呢?我认为,如果真有修者,他和普通武者的区别之一应该是泥丸宫的神魂。” 见两兄妹听得津津有味,老季的教授本能又显现了出来。现在,他就沉浸在教书的快乐和幸福之中。 接着,他饶有兴致地说道:“如果像传说中打通了督脉的话,理论上会让大脑和泥丸宫连成一体。这样,神魂就多了一个寄居的载体。神魂,也即是神识,便会更加发展壮大。” “普通武者是无法通过大脑调动神魂的,但印堂穴却是运转击发神念的堡垒。这个攻击的机理,我个人认为是在意念的控制之下,真气从丹田逆上至印堂穴导致的结果。” 实际上,聪明如斯的季教授虽然说到了点子上,但打通督脉哪有那么容易。即便是修者,也不是因为督脉贯通才能调用泥丸宫。这里面涉及的内容较多,只能以后慢慢述说。 现在,映天终于知道泥丸宫蠕动时,是自己无意间调动了神识,通过神念察探才可以看得更远,听得更清。 这时,他悄悄动用神识观察自己的身体,却根本无法探视。他想,是不是老季说的自己神识不够强大,才不能内视自身?映天想到自己体内的物什,还有那个可爱的塔灵,已经满怀憧憬。 “老季,怎么才能让神识变得更强大?”映天兴致勃勃地问道。 老季侃侃而谈:“这个要使神识强大的话,传说中可以吸收别人的神魂,但这种方式极其危险,神魂被反噬或神魂不兼容的概率很大。至于怎么吸收神魂,我也不知道。” “另外,好像还有什么天材地宝可以帮助增强神魂似乎还存在一些修炼神魂的功法。这些传说中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虽然他津津乐道地说了这么多,但仍然不怎么相信这些诡异的传说。不过,面对这两位洗耳恭听的少年,他吹吹牛还是很高兴的。 这时,老季看向自己手中的玉瓶,瓶中晶莹剔透的火莲果还是那么新鲜。他抬起头,说道:“徒儿,你说说火莲果有什么作用。” 妙芙咯咯一笑,跑过来拉着大哥的手,说道:“哥,这个火莲果是阳类火属性的4级药材,是极难得到的宝物。它可以直接吃,对提升境界和护脉健体等都有奇效。师父,成熟的火莲果至少值1000万元吧?” 老季微笑道:“正常价最低就是这个数,如果拿去拍卖,一个火莲果最高可以拍到1500万以上。” 映天听到这个价格,不由得连连咂舌,火莲果居然比能量石还要贵重! 接着,妙芙继续说道:“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药材级别的划分。水蓝星上的炼丹药材共分为四个等级,4级是最高级,一般为10年以上生长期的药材,可以炼制天级丹药。” “1至3级的药材,生长期一般在10年以下,可分别炼制黄级、玄级和地级的丹药。当然,能炼制高级丹药的,就可以炼制低级的,这就要看炼低级丹时用不用得着这种药材了。” 这时,老季插话道:“有些药材具有特殊性,比如极个别生长期在9年甚至8年的药材还可以炼制天级的丹药。相对于传说中的灵草和灵果,这些都是太普通的炼丹药材。” “丹录上记载1级灵草的药效远远超过4级普通药材,而且灵草的很多作用不是普通药材可以相比的。唉,灵草和灵果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映天看着老季满脸惆怅的样子,反而让他有了无限的期盼。他想,如果这辈子有幸得到灵草灵果之类的天地灵物,定会送给老季一份,让他不再遗憾。 妙芙看着大哥,柔声道:“哥,火莲果的作用不少,能炼制治疗慢性病的天级丹‘血莲天丹’,也能” 映天一听可治疗慢性病,就激动地打断了小妹的说话,急切道:“芙儿,‘血莲天丹’可以治好妈的病吗?” 妙芙沮丧地摇了摇头,声音低沉道:“师傅说过,妈的病要慢慢调养,没有药可治。‘血莲天丹’虽然是天级丹,也基本上没有作用。” 想到母亲的病情,映天时而咬牙切齿面露仇怨,时而满脸悲怆无可奈何。这时,他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让人有些害怕。 “哥,你怎么了?”妙芙见映天的神色不对,吓得她拉着大哥的手关切地问道。 此刻,老季抬手发功,一股柔和的力道自上而下笼罩住他。很快,映天感觉如沐春风般全身舒坦。不一会儿,他清醒过来,轻声说:“对不起,我没事。” 妙芙见映天恢复了状态,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脑瓜子一转,向老季狡黠地笑道:“师父,你不是答应让我哥学习炼丹吗?” 老季一怔,疑惑道:“我说过这话了吗?” 映天记得在上山时,芙儿说过要劝劝师傅,让他也学习炼丹。不过,他当时没有表态。因为自己既无这个兴趣,也没有那么多时间。 现在,如果妙芙能玉成此事,他也不会拒绝。毕竟在武道上,能多一种技能,以后对付独孤家时,就多一分胜算。 此刻,映天笑嘻嘻地看着他们,还做出一副质疑老季的模样。给他施加点压力,总是有好处的。 “唉呀,我的好师父,怎么说话不算话了。你不是教过我人无信不立嘛,你不守信用就不乖。”妙芙不失时机地给一颗甜枣,又举起巴掌。 在青神山上,妙芙软硬兼施的策略屡试不爽。对季良晨三人如此,对老季也能奏效。 “好吧,哪个说我不是好师父?我是最守信用的人哼!”老季怕了自己的乖徒儿了,只好举手投降。 门边的季良晨偷笑着,幸灾乐祸地看着老季败下阵来。他想,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平时还说咱们笨,对付不了你的小徒弟,现在尝到滋味了吧,真是该! 映天见老季答应了,便趁热打铁,欲行跪礼拜师:“徒弟唐” “慢!唉呀,你们两兄妹要把我逼上绝路么?我发过誓的,只收芙儿一个乖徒。”老季噼里啪啦地刚说完,蓦地看见兄妹俩死死地盯着自己,知道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便急中生智道:“这样吧,映天做我的挂名弟子,大家都皆大欢喜。” 妙芙见师父欲耍赖,不满意的刚要声讨他,却被大哥拉了拉手,便不再出声。 映天走上前去,直接单膝跪地:“师父在上,请受徒弟唐映天一拜。”他觉得老季能收他为挂名弟子也不错了,适可而止吧。 不管怎样,挂名也是弟子,只要能学炼丹就行。回头想来,挂名才好,如果要他天天呆在这阁楼里炼丹,打死他也做不到。 其实,按照老季的尿性,映天都不用行跪拜礼。在他的心目中,挂名弟子怎么能和自己的唯一爱徒相比? 第一百二十五章 微笑前行 正常情况下,各大宗门的挂名弟子哪有学艺练技的资格。既然老季答应教映天炼丹,他就是一位挂名的特殊弟子。 这时,老季把《太白玄武丹录》递给映天,勉为其难地说道:“你已成为我的挂名弟子,我本该送你点什么,现在有这个火莲果,我就借花献佛了。火莲果能分为三份,炼制三粒丹药。你先看一下丹录,再作选择吧。” 映天接过《太白玄武丹录》,谢过这位挂名师父后,就坐下来开始阅览。老季头也不回地走上三楼,妙芙正欲跟着上去。 此时,映天从旅行包中拿出一本小册子:“芙儿,这本功法书你拿去,看看喜不喜欢?” 妙芙接过《灵狐玉女柔》,仅看了一下功法书名,就高兴地说道:“哥,这名字真好听。”说完,便和大哥并排坐下,各自翻看手中的功法书和丹录。 看了一会儿玄级上品的《灵狐玉女柔》,妙芙就被里面的软鞭功法吸引住了。此功法不仅详尽适用,威力无穷,而且每个招式名还那么称心如意。 《灵狐玉女柔》共有五招,分别为:盈盈花正舞、顾盼反身出、宛转侧单抡、落雁盖头门和斗艳采角菱。 此功法是从软鞭正反舞花、单侧抡鞭、执鞭盖顶和鞭头抖击等攻击要义出发,调用丹田内气,以人体穴道分布和经脉走向为根本,集正面压制、上下三路奇袭和击打一点等为一体的高超武技。 妙芙越看越高兴,立即站起身来,在房间角落的大柜子中找出一根粗绳,迫不及待地下楼操练去了。 过了一会儿,映天合上《太白玄武丹录》,微眯双眼思考了几分钟,就起身上楼。 他走到老季跟前,说道:“师父,火莲果不仅能炼制血莲天丹,还能炼制焚血灵和聚气丹两种丹药。这个火莲果既然不太成熟,我就选择三粒地级的聚气丹。” 要炼制焚血灵和聚气丹这两种丹药,都需要火莲果这味最难寻得的主要药材。这两种丹药由于所用药材不同,炼制的手法和程序不一样,均能炼成玄级到天级的各品级丹药。 由于映天短时间内不能使用天级丹,而不够成熟的火莲果炼制天级的丹药效果不好,成功率也不高,他就直接选择现在能够使用的地级聚气丹。 虽然老季只是中级丹士,炼制不出天级丹,但他能让映天随意选择,总有他的法子。 聚气丹是武者用来增强吸收天地灵气,促进突破境界用的丹药,它只适用先天以上境界的武者。 这时,老季诧异地问道:“映天,你怎么不选焚血灵?”。 挂名弟子严格意义上不是真正的弟子,所以老季就直呼他的名字。如果不是妙芙的原因,他断没有资格研读《太白玄武丹录》。 映天回道:“焚血灵虽然可以帮助我提升一层小境界,但负作用太大,会伤及根本。所以,如果不是形势所迫或其它特殊原因,没有武者会使用焚血灵。” 老季见他说得头头是道,满意地问道:“你看了多少丹录的内容?能背一点吗?” 映天点了点头,当即开始背诵《太白玄武丹录》。 虽然映天在速读速记上稍逊妙芙,但他是修者,在识海逐步形成和强大起来后,他的智慧和记忆力等方面就不是水蓝星上的普通武者可以比拟的了。 随着映天一句一段地背诵丹录,老季的嘴巴越张越大。他满以为映天能记上一小半就非常不错了,哪知道他竟然全都记住了! 在个别地方他背得有点磕磕绊绊,即便不如妙芙流利,也只能说是略逊一筹而已。 老季的大脑有些凌乱了,唐家湾是个什么鬼地方,居然一家子能出两个无人能比的天才?他想,下次回京时一定要找天象大师刘玄机问问。 如果他知道唐家还有个煞体武者的话,只能直接晕菜了。 三个天才妖孽出自一家,虽然惊世骇俗,但实际存在某些因果缘由,只是人们不知道罢了。 而对此事唯有察觉的唐映天,纵然没有受到七彩祥云的眷顾,却亲眼看见了湾柳坝上空那微笑的面孔。 突然,老季想起一件事来,那就是映天根本不是春荷所生。既然如此,他们两兄妹是同一个父亲吗?如果是,他们的父亲又是怎样的奇人?如果不是,那又意味着什么? 这时,妙芙欢天喜地地跑了进来,远远地叫道:“哥,我太喜欢这本软鞭功法了。师父,我给你表演看看。”说完,她就执绳劲舞显摆起来。 “停停!我的小祖宗耶,你这是要拆家啊!”老季大惊失色,上前拦住了她。 妙芙嘟着嘴道:“师父,我难得有了这部功法,但没有武器怎么办嘛?你帮我找一条好的软鞭行吗?”说完,还向大哥俏皮地眨了下眼。 老季幡然醒悟,原来这小妮子不是来卖弄的,她是来向自己索要软鞭的!真是阎王爷出天花,净是鬼点子啊! “唉,你一天就知道给师傅出难题。这种好点的软鞭可不好找,大不了我去拍卖行出点血了。”老季故作愁苦地哀叹道。 “好勒!我就知道师父是个大好人,谢谢师父。”妙芙说完,高兴地拥抱了老季一下。师父是个大财主,不让他出血难道要大哥出?芙儿才不肯呢。 老季受到乖徒儿的表扬,还得到一个热情的拥抱,已经心满意足了。 “来吧,让师父亲自为你们操刀,把三粒‘聚气丹’炼制出来。”老季兴奋地大声说道。接着,他坐在那樽大丹炉旁,开始炼丹的准备工作。 “师父你真逗,我们可炼不出来这种丹来。”妙芙翻了个白眼,调皮地翘了下嘴角。 映天微微一笑,老玩童活得真快乐,始终能轻易地在生活中找到兴奋点。芙儿这个小精灵倒成了她师父的欢乐包,他再也不用担心小妹在这里的炼丹和生活了。 在平常日子中,一个人偶尔逗比一点多好,独乐乐以致众乐乐,苦中作乐何尝不可。那些颇具心眼的所谓精明人,纵然有一些小聪明,也不过是一时得利的真傻子罢了。 老季就是一个逗比的老玩童,但他学识渊博、富有智慧,懂得享受人生的乐趣,始终愉快地面对现实生活。映天就喜欢这位“挂名师父”,微笑前行,不枉此生。 第一百二十六章 原罪 平日里安命乐天,欢愉无边的老季在炼丹时却不一样。此时,他心绪平稳,异常冷静,一边严格操作,一边有条不紊地向两位徒弟讲解炼丹的步骤和要点。 同样,在按照阴阳五行相克相生的原理选择药材,摆好理顺后,通过武火、阳火以及文火等提炼,又以散法、聚法和熏蒸等手段进行调药。最后,进行温养炼丹,以止法完成聚丹和收丹的各个步骤。 只听“砰”的一声轻响,一粒乳白色扁圆形地级中品丹炼制而成,滴溜溜地在透明的玉瓶中不停旋转。 映天看见冒着丝丝白气的聚气丹,一时都呆愣了,感觉这个过程太神奇。他第一次观摩学习炼丹,看得很仔细,学得也认真。 在他的神念探察中,对丹药在炼丹炉中成型的过程了然于心。丹药从无到有,从药液提炼时的流向散聚和回旋周转,以及调药成形时的凝液合体和形态变化等,都在映天的脑海里留下了深刻印象。 尤其在几次开启炉盖,当常人无法看透炉口升腾环绕的浓密雾气时,映天却能清晰地观察药液凝固的每一刻状态。 这时,修者对炼丹的优势赫然凸显。正因为如此,他相信自己更能掌控丹药炼制的过程,炼丹的成功率会更高,炼成丹药的品质也会更好。 由于炼制地级中品聚气丹的主要药材,8年生的岗稔灵根没有了存货,只能以7年生的薤白参根代替。所以,老季接着又炼制了另外两枚地级下品的“聚气丹”。 短时间内炼制三粒地级丹药,老季的额头上已渗出颗颗汗珠。 炼丹是很费精力的一项工作,炼制丹药的品级越高,花费的时间就越多,丹师身体的消耗也越大。 “师父,炼制一炉只能出一枚丹吗?”妙芙疑惑道。同时,映天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老季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轻叹一声,说道:“据我们了解,水蓝星上的丹师只能一炉出一丹。丹书上倒是有记载,在若干年前,曾经有丹师达到一炉出两丹甚至三丹的情况,但那种炼制的方法早已失传,至今都没有炼丹师能重现类似辉煌。” 他喝了一口茶水,又说道:“映天,我今天的运气非常好,三枚丹药居然全都炼制成功了。我把它们送给你,略表为师的一点心意。”说着,就将两个玉瓶交到映天的手上。 “师父,火莲果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你还……”映天觉得受之有愧,得到一枚丹都非常感谢老季了,哪知道他将三枚都要送给自己。 “不用说了,虽然你是挂名弟子,但为师看好你。丹药我不缺,你别不好意思。”老季大方地说道。在乖徒儿面前,他更不可能送一点留一点。 妙芙很感谢师傅,知道大哥要组建自己的势力,缺的就是这些好东西。 她忍不住插嘴道:“哥,这些丹药对师父来说可能无足轻重,但它们非常珍贵。现在,地级中品丹药正常售出的价格在600万以上,下品的至少也是200多万;如果拍卖的话,价格还能翻倍。” 映天听得直吞口水,丹药比能量石更易来钱啊!自己历经艰险从南宫家联络处得来的全部金条,居然只抵得上一枚地级中品丹! 炼丹药材虽然难找,但有芙儿在,而且自己也要努力的情况下,以后定能通过炼丹为天鹰殿筹集更多的资金。 至于挂名师父老季,映天无法厚着脸皮经常麻烦他,除非在特殊的情况下可能要请他帮忙。 这时,妙芙希望大哥多了解一下丹药市场的行情,便将国家和武盟收购丹药、提供药材,以及丹药在市面上隐蔽出售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通过小妹的介绍,映天比较全面的了解到丹药行情的不少信息。 原来,丹药正常出售的价格随着品级的提升相差越来越大。档次最低的黄级下品丹药,大多数只能卖出3万元左右。然而,档次最高的天级上品丹价格却能上亿元! 妙芙能炼制的黄级中品丹虽然可以卖出6万多元,但映天的心里却不好受。 因为,以妙芙目前的武道境界和身体状况,一枚黄级中品丹药需要她持续不断地炼制一天的时间才能成功。她之前给自己的50多万元需要耗费多少的精力和时间,要付出多少汗水才能赚得到?! 何况,炼丹师每次炼丹的成功率并不高,而丹生和丹徒炼出一枚丹药就更难,付出的也更多! 接着,在老季的指点下,映天开始了第一次炼丹。 他在炼丹时没有动用神念,担心近在咫尺的老季察觉出来---如果第一次炼丹因为神识的帮助就能成功,或者达到较高品级的话,他是修者的秘密可能会暴露。 特别是,老季还知道一些修者和神识神念的信息。而且他还说过,如果水蓝星再次出现修者,就不一定是各国各势力拉拢和争取的对象,极有可能成为他们要对付和毁灭的目标。 因为一位“从天而降”的修者,往往是打破各方平衡的不确定因素。然而,这种不确定的因素可能成为导致某一方或多方危险的原罪。 只有尽早地将这个危险的因子扼杀在摇篮中,才能让他们感觉不到威胁,心安理得地享受各种权力和利益,也才能继续在各自可控的领域内肆无忌惮作威作福。 修者,不再是映天暗自骄傲的本钱,已经成为他杀机暗藏的风险。即便抱着这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他都要坚守自己为家人平安幸福的信念,持之以恒的去努力,去战斗去拼命! 实际上,映天的担心是多余的,只是他不知道罢了。老季不是修者,更没有神识,无法感受到他散发出的神念波动。 即便映天能轻松地炼制出一枚品级较高的丹药,老季也只能对他惊为天人,不可能想像到修者的层面上去。 在映天炼制了五次丹药后,终于成功炼出一枚“生骨丹”。但这枚丹药还不能称为合格的黄级下品丹,映天成为初级丹士的梦想功亏一篑。 由此可见,要成为一名炼丹师非常困难。身为修者的映天都是如此,其他人就更加步履维艰,甚至可以说是千难万难。 此时,老季满意地点点头,虽然映天比不了妙芙当初第三次就能炼制成丹,但比一般的丹道学徒要好太多。从这方面看,他已经确认映天有不俗的炼丹天赋,也是一位难得的丹道天才。 “映天,我会尽快帮你寻得一个丹炉。不过为了保密,你们都不能在其它地方炼丹。你如果周末想来的话,可以和芙儿一样上山炼丹。”老季说完,就递给他一张青神山通行用的黑ka。 映天看着这张可以自带三人上山的通行黑ka,真诚地说道:“师父,谢谢你。” 老季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只不过是一张通行卡嘛,你有资格获得。” 要知道,老季的得意门生黄稚川只拥有一张最低级的灰卡。他能送给映天黑ka,确实算照顾有加了。 虽然老季对映天也比较重视,但如此的爱屋及乌,都源于他的唯一弟子,也是关门弟子唐妙芙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纹云阁之暗罩诀 在映天学习炼丹时,妙芙又跑去楼下修炼《灵狐玉女柔》的软鞭功法了。这时,她跑上楼来,一看见大哥手中的通行黑ka,再次将各种溢美之词毫不吝啬地砸在老季的身上,直把他砸得笑弯了腰。 “师父,你把禁制秘术教给我们嘛,我和哥在外面使用丹药时也可以避免别人察觉啊。”妙芙撒娇道。其实,禁制对她来说只是个乐子。 她这时提出来,主要是为大哥着想。她多希望大哥能尽快强大起来,在外面能躲避风险,不要有任何伤害。 映天惊讶道:“芙儿,什么禁制?” 妙芙瞅了一眼故作镇定的师父,吐了吐舌头,便把自己对禁制的一点理解,以及阁楼上香味和声音被隔离的情况说给大哥听。 此时,映天才想起之前观察到的这些问题。他还没有来得及请教老季呢,却不想居然是禁制造成的结果。 他敏感的觉得禁制是非常特别的东西,想到以后应该很有用,便在旁边敲起了边鼓:“师父,不只是用丹容易被人发现,就是芙儿和我落入坏人的禁制中,我们也难以脱身啊!” 两兄妹不懂禁制,以其字面意思尽情发挥,虽然有的说得靠谱,有的却完全在瞎掰。 即便如此,老季还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为了炼丹的保密,也为了心爱的徒弟,他又一次交上了白旗。 在教授两兄妹禁制的口诀和手法时,老季强调:“宗师以上武者才能运用这套禁制,境界低了只会有心无力。徒儿,你可以先学它,以后再用吧。” 当然,他口口声声念及的徒儿,只是对妙芙的专称。不管唐映天在其它方面有多出色,也无法动摇他对自己徒弟的偏爱。 对于这套禁制,老季不担心时间久了,会在妙芙那里发霉。因为,就凭他这个关门弟子的卓越记忆力,完全能对禁制秘术长期保鲜。 就这样,两兄妹又在师父这里淘到一个宝,即是名为《暗罩诀》的中级禁制。 在水蓝星上,禁制分为初级、中级和高级三种等级。 因为击发禁制需要宗师和大宗师武者液化甚至固化凝实的强大真气,以深奥口诀和巧妙手法曲指弹射方能实现,所以,宗师以下武者是无法施展禁制秘术的。 实际上,禁制和传说中的封印同出一脉,击发或曲指弹射出的禁制和不少的结印方式相仿。只是远古时代的封印、符纹之类的东西早就在水蓝星销声匿迹,所以只有极少人知晓这类神奇的东西。 在修者面前,水蓝星上的禁制只是一种摆设,无法阻挡他们肆无忌惮的神念探察。所以,即使在目前弱小的神识下,映天都能轻易穿透禁制的封锁,看清阁楼中的一切。 师徒三人交流了一番禁制秘术后,映天和妙芙就准备下山了。 这时,妙芙歪着脑袋,好奇地问道:“师父,你这阁楼怎么不取个名字呢?” 老季听徒弟这么一问,眼光瞬间黯淡下来。他沉默了一会儿,苦笑道:“阁楼以前有过名字,因为某些原因就没用了。唉,这么久了,也没有想过再取名字。” 妙芙感觉老季情绪有些低落,小声问道:“师父,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我们能帮你不?” “哦,没什么,小孩子就不要操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徒儿,你是不是想给阁楼取个名字啊?”老季跟着转移话题,又露出满脸的笑容。 妙芙心里酸酸的,为了让他开心,便顺着话说道:“我早就取好名字了,叫‘纹云阁’好不?师父,丹录中不是记载有丹纹丹云吗?” 老季眼睛一亮,拍手称快道:“好!这个名字好。既符合实际,又不张扬。最主要的是,这个名字充满希望,还有了灵魂。太好了!徒儿真聪明。” 妙芙嘟嘟嘴,俏皮地奉承道:“还不是师父教得好,你这是在自卖自夸也。咯咯……”说完,还捂着嘴笑了起来。 映天见芙儿这么调皮,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微笑道:“好了,我们走吧,下周末再来,不要耽误师父的时间了。” 夕阳落西下,满天映红霞。老少锁离愁,挥别纹云楼。 看着兄妹俩走下山去,老季念念不舍。妙芙在山上呆了一个多月,现在她要走了,老季就像丢了魂一样,心里顿时空落落的。 忽然,妙芙远远地回过头来,脆声叫道:“师父,我以后叫文丹云了,你不要喊错了哈。”说着,还用力地挥动右手,深情地看着师父,良久后才慢慢转过身去,低着头默默地抹着泪水。 老季瞬间鼻头发酸,眼眶泛红。他长嘘一口气,伤感地自言自语道:“徒儿,你愁死为师了……唉” 青神山下,映天两兄妹刚走出大门,就看见季良晨站在那辆夏利车旁,还向他们频频招手。 “晨师弟,我刚才正说没有看见你呢,原来你早就下山了。”妙芙高兴地招呼道。显然,季良晨是老季派下山来送两位徒弟回城的。 听到小妹这么叫一个中年人,映天觉得怪怪的。他感到身上一麻,瞬间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季良晨却很受用妙芙这么叫他,因为没有直呼贤侄已算烧高香了。 这时,季良晨打开车门,笑眯眯地做了个请的动作:“云师姐,上车吧。”妙芙和大哥愉快地登上了轿车。 一会儿工夫,车子就消失在青神山脚下。 回到家里,一家人自然是其乐融融地谈天说地。四呆也在一旁兴奋地蹦蹦跳跳,低声欢闹。 晚上吃过团圆饭后,在二楼大哥的卧室里,妙芙将用玉瓶装的6枚黄级中品回血丹和同样品级的生骨丹、蓄力丸各5枚交给了他。 跟着,映天就到露台那个隐蔽的角落处把妙芙给的丹药和2枚地级下品聚气丹,以及《天龙破》、《二分疾刺术》、《灵狐玉女柔》和两部黄级象形拳等功法书藏了进去。 映天留下一枚地级中品的聚气丹自用,其它东西打算以后在天鹰殿使用,或者拿去拍卖。 第二天,映天找到宽叔,通过黑市将10根金条全部兑换成了炎币,并存入到他那张金色的银行卡上。 现在,炎国银行发行了供大客户使用的贵宾金卡,而且通过不久前新建的网络连接,实现了在个别城市之间的联网存取。 前两天,映天就联系了刘慕岚,还请她帮忙办了驾照。作为修者,他在之前尝试过几次开车后,已基本掌握了小车的驾驶技术。 这日,映天背着旅行包乘车到“炎黄”4s店去找刘慕岚,想买一辆国产车。 没过多久,他走进了4s店中。正在映天东看西瞧时,就听见刘慕岚远远地叫着他的名字“任天翔”。 映天转过身,看见刘大小姐微笑着走了过来,其身后还跟着刘家助拳刘鸿涛。 “啪”的一声,刘慕岚一巴掌拍在映天的左肩上,还是那一如既往地“男人风”:“哥们,你这些天跑哪里去了?现在才记得来看我。说吧,想买什么价位的车?” 第一百二十八章 提线木偶 映天轻抚额头,说道:“买一辆20万左右的车吧,最好是suv。”他需要大马力的城市越野车,以后跑山路和土路也容易一些。 “好,没问题。你的驾照办好了,给。”刘慕岚爽快地说着,将一本崭新的驾照递给他。 “谢谢。”映天微微一笑,拿过驾照,直接揣进了口袋里。 刘慕岚说道:“车子你不用选了,我送一辆吧。才出厂的红旗越野车,你应该会喜欢。” “怎么能让你破费?我有钱买车,走吧。”映天回道。他向来不喜欢欠人情,但送来的人情却不少,人缘好了没办法啊。 刘慕岚撇了撇嘴,有点着急了:“哎呀,别和我客气。这里的老总虽然是宇叔,但我送辆车还是没有问题。”她口中的宇叔,自然是高大威猛的刘震宇,负责西南地区事务的刘堂主。 映天本想再次拒绝,刘慕岚却急眼道:“我们是不是好哥们?你再不领情的话,我们就分道扬镳。”说完,还瞪了他一眼。 京城大家族的大小姐就是霸气,送一辆20来万的车只是小菜一碟。映天看她急惊风撞上慢郎中的神色,好像继续推辞就会难逃一劫。 既然如此,大行不顾细谨,他坦然接受了就是,以后再想法子还人情吧。 一个人经历多了,眼界开阔了,胆识也就大了,一些条条框框便不复存在。即使映天身无分文的话,在经常见识过千万或上亿的资金后,就不会对几十万元感到震惊而诚惶诚恐了。 其实,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是老祖宗留下的至理名言。多与富有智慧的人在一起,你会变得更加聪明睿智;多和善于经营擘划的人打交道,你可能就是下一个商界的天才范蠡。 当看见慕岚赠送的红旗车颜色是法兰红时,映天的表情就有趣了。在一旁的刘大小姐抿嘴笑了起来:“你认为大男人不适合这个颜色?别矫情了,我觉得这种色很符合你闷骚的性格。” 映天哭笑不得:“多谢你了,这辆车的颜色很好看。”不过,他从心底里默默喊出六月飞雪的莫大冤情:“老天爷,我何时成了闷骚男?” 拿过钥匙,映天婉拒了刘慕岚吃饭的邀请,开着新车离开了“炎黄”4s店。他早上已接到宽叔的电话,今天要一起去锦城梁家。 上次见面时,映天就知道慕岚是申城财经大学的学生。暑期将尽,她要回京城了,还要去大学继续念书。 为了感谢慕岚,映天和她约好了,后天请她吃饭,也为她饯行。 这些年来,人们口袋里的钱越来越多,锦城公路上的车也愈发拥堵起来。 依靠神念的预警,映天躲过了几次车子的冲撞。半个小时后,他已能熟练驾驶,还可以轻而易举的超车了。 不一会儿,红旗越野车就停在“奥林庄园”梁家的别墅门前。 “映天,不错嘛,都能自己开车了。”虞凤跑出门来,啧啧称赞道。她一早就得到消息,学弟今天要去买新车。 “多亏你之前教得好,不然今天就糗大了。凤姐,这车好看吗?”映天笑呵呵地说道。 虞凤打趣道:“法兰红嘛,当然和你很配啦……哈哈。” 映天顿时满脑黑线,她们都这么看我吗?想到这里,他苦闷地哈哈一笑,张牙舞爪地向虞凤做了个老鹰扑食状。 “啊!二叔,帮我。”虞凤向刚走出来的梁元宽奔去,还咯咯的边笑边跑。 梁元宽毫不在意两位年轻人的逗闹,笑道:“映天,我们就不进屋聊了。走吧,坐你的车去梁家。” 他打听到锦城梁家家主已经回来,为了明年的家族大比,打算带映天去认识他们。 先要让映天得到梁家高层的认可,才能以果城异姓梁家人的身份参加族内比赛。 梁元宽想,不仅要履行这个程序,还要让他多结交锦城梁家的高层中人,为他铺好路子。 “凤姐,走吧。”映天打开车门,一边护着宽叔上车,一边招呼着虞凤。 虞凤回道:“我今天就不去了,还有事去警察厅呢。”接着,红旗越野车发出一声轰鸣,很快就消失在“奥林庄园”小区的公路尽头。 红旗车驶上高架桥,穿街过巷,驰往省城梁家的方向。 在车上,梁元宽意味深长地说道:“映天,你今天就能见到果城梁家的家主了。以前没有向你说过这个人,因为我不好意思开口啊。” “他叫梁洪吉,是锦城梁家家主梁能康的侄儿。梁能康对他从小就非常溺爱,导致他一直养尊处优,早早地过上了纨绔子弟的生活。” “宽叔,梁家家主这么爱护梁洪吉,怎么会派他去果城?”映天疑惑道。 梁元宽难为情地说道:“他既是梁能康的侄儿,也是他的……亲生儿子。唉,应该叫私生子吧。” “因为他各方面都不如人意,还不能淬体成为武者,所以梁能康把他派往果城梁家担任家主,我和他……实际上是堂兄弟的关系。”说到这里,他都有些难以启齿了。 私生子的信息量很大啊,映天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梁元宽又说道:“实际上,梁洪吉也是梁能康在果城梁家的提线木偶吧。但他平时宁愿呆在省城,与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花天酒地,也不愿意去果城。唉,他就是一个尸位素餐的家伙。” “映天,你以前难以看见他,我也没有那脸主动提及。梁洪吉偶尔会到果城,只是去做那些假公济私,鼠窃狗盗的丑事罢了。”他越说越气愤,都有点想骂娘的冲动了。 映天见宽叔忧愤不已的样子,感慨道:“这样的败家子,果城梁家会被他毁了的。” 梁元宽点点头,又说道:“梁能康和我父亲是亲兄弟,但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不好。在我父亲去世后,他就派梁洪吉接管了处于鼎盛时期的果城梁家。” “当时他们动作太快,果城梁家人都没能反应过来。而且,虞凤在锦城还被他们当作人质。最终,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屈服主家的淫威。” 映天记得虞凤以前说过,那些年的果城梁家与南宫家不相上下。虽然现在每况愈下,但有宽叔夜以继日地苦心经营,才没有衰败得那么快而已。 “居然将凤姐扣作人质!都是梁家人,他们还真是做得出来。”映天愤然道。 梁元宽又说:“他们以凤丫头要挟我时,动用的是其它势力。实际上,我们都被他们骗了,虞凤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实情。” “不然的话,依着她的个性,绝不会再踏入省城梁家一步,甚至还会报复他们,做一些傻事。映天,你千万不要告诉她这件事情,就让它烂在我们的肚子里。” 映天点了点头,为了凤姐平安快乐的生活,他也会保守秘密。 这时,他惊疑道:“其它势力是谁?”见宽叔皱着眉头没有回话,他也不好继续问下去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垂死挣扎 这时,梁元宽继续说道:“为了避免南宫家随时会对我们的发难,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请求他们派人去协防果城梁家。” “但是,他们中间有人几次作梗,锦城梁家到现在也没有明确答复。唉,这可能和前一次梁洪吉到果城时,我们没能遂其心愿有关吧。” 他低着头叹息一声,沉吟道:“如果子笙仍然是副家主” 因为感念当初获得金钢短剑时宽叔哀伤的神情,映天本想问他父亲的事,却难以开口。这时,他听宽叔轻声说:“到了。” 映天急忙踩住刹车,红旗车停在了省城梁家的大门前。 两人下车后,跟随着门口的一位先天武者穿过梁家院内的大草坪,绕过殿前的骑士雕像,就到了主殿宏大气派的议事厅外。先天武者示意他们等一会儿,就转身出去了。 第二次来锦城梁家,让映天感觉奇怪的是,梁家大院的气氛与上次明显不同,不仅感到压抑,似乎还有些浑浊之气,如同那始终布满尘垢的骑士雕像一样,让他颇为不喜。 两人静静地站在大厅门口,映天注意到宽叔时不时地仰望那奇怪的雕像,疑惑地小声道:“宽叔,梁家四处都干净整洁,怎么不清洗一下这座雕像呢?那个骑士雕刻得不伦不类,好像是炎国人吧。” 梁元宽警惕地向他眨了下眼,却没有说话。他即使满腹疑团,也安静下来,觉得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 映天探出头去,看见大厅内的梁家人好像在商量着什么,坐在首座的家主梁能康满脸皱褶,神色委靡,已经老态龙钟。 这时,梁能康缓缓抬起眼帘,看了一下大厅门口的梁元宽和映天两人,又视而不见地继续和众人商议。 过了半晌,梁家人似乎商量完毕,有的人垂头丧气,更多的人却幸灾乐祸,开心不已。 这时,满头白发的梁能康又看向大门,远远地招手道:“元宽,你们进来吧。” 梁元宽和映天走进大厅,刚坐在末尾的两张三花椅上,左下首位的副家主梁承燚傲然道:“元宽老弟,你今天还是来说果城的事吗?” 梁元宽站起身来,抱拳施礼:“燚副家主,我此次前来一是为果城梁家防卫之事,二是引荐异姓子弟任天翔参加明年的家族大比,并将他的族人身份印鉴呈交主家家主过目。” 在炎国,异姓子弟有专门的身份印鉴,以在家族内得证名分。 说完话,梁元宽走上前去,双手奉上映天在果城梁家的身份印鉴。家主梁能康伸手接过印鉴,瞧都不瞧一眼,随手丢在面前的大理石桌上。 副家主梁承燚一脸的厌烦,叨叨道:“梁元宽,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我们可没有多余的人手派驻果城。何况,我们还有一大摊子烂事忙不过来,一个‘天乐谷’都让人焦头烂额了。” 坐在他旁边的梁浩然说道:“父亲,你也不用那么费力劳神‘天乐谷’的事情,二叔他们能力强,不会埋汰家族投入的巨资,完全可以胜任这个项目。” 他有板有眼地说着,还是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端没有那种胆怯懦弱、好色狡黠的模样。 家主梁能康宠爱地看向自己的嫡孙,微笑着点了点头。接着,他转过头去,看向右边中间位置上的梁烨,眉头紧皱。 这时,梁烨翘起二郎腿,歪着身子坐在椅子上。梁能康本想开口训斥一番,还是勉强忍住了。对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小子,他越来越无视,现在基本上放弃了。 而梁承燚那帮人对梁烨的状态却越来越满意,眼看着以后的家主继承人非梁浩然莫属,他们当然暗自高兴。 突然,梁烨叭叭地说起话来:“为了拼业绩挣表现,弄这么个破玩意儿项目,现在砸在手里了,才想甩锅给我老爹。哎哟,我们好冤啊呜呜。”说完,还假模假样地哭了起来。 梁家众人惊诧万分,这种高层的会议怎么能容忍如此奇葩的言行。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梁家主,都感觉梁烨讨厌,也对其颇为愤慨。 梁能康都后悔了,召开‘天乐谷’项目的会议,邀请孙辈们参与进来,原本想听听年轻人的见解。现在看来,这个决定很失败啊。 这时,右下首位一名阴沉幽怨的武者直起身子,说道:“妹夫,你们果城梁家有没有兴趣投资这个项目?”说完,就像没有睡醒般看着梁元宽。 因为宽叔特别介绍过,映天一下子就认出他是梁子笙,曾经担任过省城梁家第一副家主的大宗师天才武者。 别看他瘦骨嶙峋、脸色惨白,还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能越级战斗的左护督梁墨渊都对他心服口服。 “妹夫?”映天很吃惊,不是说宽叔和他们都是堂兄弟吗?关系居然会这么乱?他轻抚额头,一阵汗颜。 不过,他骤然想起离青神山不远的“天乐谷”,也想起“炎黄”4s店,一个经营惨淡,一个生意不旺。 映天同时想到这两个八杆子打不着的商业项目,脑子里顿时灵光一闪:空手套白狼!此时,他的大脑疯狂运转,很快做了一个决断。 映天看着宽叔,正瞧见他也看向自己,便隐晦地点了点头。 梁元宽虽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相信这个能经常带来惊喜的小子。接着,他起身问道:“家主,果城分家也可以投资‘天乐谷’项目?” 梁家一大帮人听他这么一问,都讪笑起来,似乎在看傻子一般盯着梁元宽。 “天乐谷”已是垂死挣扎的娱乐项目,他还笨头笨脑地往坑里跳,难道就为了支持自己的老挑? 确实,梁元宽和梁子笙既是堂兄弟,又是老挑,也是炎国其它地区说的连襟。他们的妻子可不是一般人,而是一对漂亮贤惠的双胞胎。但是,她们都在多年前先后生亡。 “梁元宽,你”坐在梁浩然下位的梁洪吉终于跳了出来。作为果城梁家家主的他,不愿意让梁元宽砸坏自己的聚宝盆,不能让他断了自己的财路。 然而,家主梁能康爽快地答应道:“可以。”同时,他摆了摆右手,阻止梁洪吉插话。 梁家主不想让这个大项目毁了,如果果城梁家能输血进来,虽然金额或许不多,但也乐见其成。 炎国大家族中的管理模式大多相仿,既集中统一,又相对独立。主家和分家在遇到大事时,原则上要共同进退。 主家对分家有一定人事权,但分家的经济却相对独立。分家既可以通过家族大比分得少许蛋糕,又要按每年的定额向主家如数上缴。 此时,梁元宽木然道:“多谢家主。”他有些迷茫地看了眼映天,退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旋即沉默不语。 最后,梁家主仍然没有松口答应派人协防果城。梁元宽人微言轻,满脸失望地带着映天离开了梁家大院。 第一百三十章 震惊万分 红旗车上,梁元宽疑惑地看着紧握方向盘的映天,正要开口问他“天乐谷”的事。他却笑眯眯地转头问道:“宽叔,梁子笙父子可信得过?” “梁子笙和我是老挑,以前帮过我不少。对于他,我是相信的。不过,他儿子一向纨绔不羁,没有一个正形,唉……”梁元宽叹了一口气。 原来是老挑!自己真是想多了。映天脸色泛红地说道:“宽叔,梁烨可不简单,隐忍的功夫厉害着呢。我不知道梁家内部是怎么回事,但我发现这小子很有名堂。” 接着,映天把之前遇到的有关梁烨和梁浩然的事都说了出来。 “啊!还有这些事?”梁元宽惊诧道。 随后,他又说:“这么看来,子笙父子俩在梁家的情况不妙啊,怪不得他一直没有表态,原来是无法帮我们说话了,他们两爷子都在隐忍不发吧。梁烨这小子真不错,我一直误解他了。如果你说的属实,我认为他值得信任。” “宽叔,投资‘天乐谷’项目我有一定的把握。不过,这要麻烦你老人家联系一下他们父子俩,我们几个人需要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映天先给宽叔吃了个定心丸,为了让自己的想法得以实现,他必须了解更多的信息。 他又说道:“宽叔,要做好这个项目,你先介绍一下省城梁家内部的情况,特别是梁子笙和他儿子的事,越详细越好。” “呃……”梁元宽迟疑了一下,说道:“梁子笙个性内敛,在成婚之前,他有一个非常要好的女人。他夫人是我姨姐,就是我老婆的双胞胎姐姐。” 梁元宽眼神散漫起来,回忆道:“梁子笙以前要好的女子是周家人,非常漂亮,肤色很白。但这个女子和梁子笙个性相反,不仅外向还很张扬。最后,唉……一个宗师巅峰境界的富家公子,居然输给了周家的一位普通先天武者!” 映天明白宽叔的意思,宗师在感情上败于先天,而不在武道上。 他觉得有些新奇了,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还真有不为权势和富贵折腰,相信爱情的浪漫女子?他问道:“宽叔,这位先天武者应该很帅吧?而且还很有才能?” 梁元宽说道:“你也见过那个人,确实长得帅。有没有才能我不知道,但他征服女人的能力非常强。” “我见过?我以前见过的周家先天武者都是年轻人,难道那女人喜欢老牛吃嫩草?”映天戏谑道。 梁元宽哑然失笑:“她现在年龄也不大,四十多岁吧,她叫周美琴,是果城叶家的少夫人。” “啊!”映天惊了一跳,立马抓紧方向盘。他嘀咕道:“原来是芷菡的后妈!”接着,他敏感地问道:“那个先天男人呢?” 梁元宽知道映天口中的芷菡是叶家小姐,也是前段时间送去新省的女孩。他目视前方,平静地回复道:“那位先天武者是叶家的管家,名字叫谢林甫。” “这……”映天彻底震惊了,居然是谢白曼的父亲!不过,他虽然知道谢林甫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但这一对野鸳鸯在叶家居然能相安无事,就让他惊疑了。 芷菡的父亲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关系吗?那叶家的其他人呢?他不是关心叶家大少爷,而是怕芷菡受到伤害。 映天吞了口口水,又问道:“宽叔,叶家大少爷还蒙在鼓里吧?你怎么知道周谢两人的情况?周家就答应他们在一起?” 梁元宽说道:“叶选宏是一介书生,从小在蜜罐里长大。他虽然学识不错,但心眼却远没有谢林甫多,可能他没能发现两人的秘密吧。至于叶家的人为什么不知道两人的丑事,我也不清楚其中的缘由。” 过了一会儿,梁元宽好像记起了什么,继续说道:“我曾经听说过,省城周家在发现他们的私情时,谢林甫就隐藏了踪迹。随后,周美琴也被赶出了家门。” “后来,因为周美琴嫁给了果城叶家,她和周家才有了缓和的迹象。而谢林甫什么时候出现在叶家的,我就不知道了。” 映天问道:“宽叔,周家后来怎么会原谅谢林甫?”他刚一问完,就感觉自己有些八卦了。不过,为了长远考虑,这些大家族的信息还是多了解一点好些。 梁元宽想了想,又说道:“听说谢林甫送给了周家一本功法书,这个事情倒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不知道他通过什么手段,促成了周家和丹岱宗交好,这才使得周家没有继续追究他。” “应该是南宫家!宽叔,谢林甫和南宫家一直都走得很近。”映天说完,就将前些年在“南宫华武”和“天龙大酒店”等地,谢林甫和南宫少爷等人狼狈为奸的事情说了出来。 最后,映天分析道:“我之前刚收了一位叫丹千绝的手下,他给我说过南宫家和丹岱宗有些渊源。这么说来,谢林甫一定是通过南宫家帮助周家和丹岱宗建立的联系。” 此时,梁元宽的眼里流露出浓重的担忧之色。 他知道丹岱宗是个什么样的存在,那可是比省城周梁两家都要强大的宗门。更重要的是,丹岱宗和京城姬家关系甚密。现在,他知道南宫家和丹岱宗还有联系,就更加担心果城梁家的处境。 “映天,那个丹千绝说过南宫家和丹岱宗到底是什么关系没有?”梁元宽追问道,很想弄清楚这件事情。 映天摇了摇头,边开车边说道:“我问过他,他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宽叔,我会调查这件重要的事情。” “哦……”梁元宽有些失望,意犹未尽地说道:“映天,你一定记得在高平区废品站遇到梁成的情形吧?而且也是他带你到‘巴塞尔’和我见面的。” 映天点点头,当然记得这些事情。他到“巴塞尔”见到宽叔后,才去“南宫华武”第一次打黑拳的。 梁元宽继续说道:“梁成就是没有完成任务才被家主梁洪吉罚去守废品站的,你知道那是个什么任务吗?就是开车去撞死周美琴和谢林甫私生子的任务!后来,我才知道梁洪吉私自下的任务,也才听梁成说还是你救了那个小孩。” “啊!……”映天的脑袋如同被雷击了一般,嗡嗡直响。他今天已经被震惊了好多次,都有点找不到北了。 行驶的红旗车因为映天的分心,弯弯扭扭地不断前行,惹得公路上众多车子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几年前,映天救了芷菡的小弟叶明杰后,得到了学校的奖励,果城叶家还为白塔中学捐款50万元作为奖励基金。 映天甩了甩头,嘀咕道:“叶明杰居然是他们的私生子?芷菡的父亲真悲催啊!也不知道叶家人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希望芷菡不要太伤心。”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天乐谷 这时,梁元宽接了一个电话。通话后,他着急地说道:“映天,马上要到‘奥林庄园’了,果城梁家有事,我必须先回去一趟。后天我再给你打电话,一起去见梁子笙父子。” 映天担心道:“宽叔,是南宫家有行动了吗?” 梁元宽笑了笑,说道:“不是,商业上的事情,我要赶回去处理一下。” 不一会儿,映天驾驶红旗车停在了“奥林庄园”别墅区大门前,梁元宽下车后又登上停在路边的帕萨特轿车,向果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映天看着渐渐消失的轿车影子,默默地梳理着满脑子的信息。然而,太多的疑问涌上心头,他好似雾里看花般,一时难以弄清情况。 南宫家和丹岱宗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省城梁家至少分成了两派,梁洪吉显然属于副家主梁承燚一伙,他怎么会去帮梁子笙除掉周谢二人的私生子? 果城叶家远远比不上省城周家,周家怎么会仅仅因为周美琴和叶选宏的婚姻,就改变了对她的态度?这一系列问题中有什么隐情?又有什么关联呢? 芷菡的身体状况这么差,怎么面对自己心疼的小弟?原来,在西华医院荷塘边的那个晚上,母亲说的与谢林甫有染的女人就是周美琴!谢白曼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映天甩了下脑袋,不再去想这些复杂的问题。只听“轰”的发动机声响,他开着车向天乐谷的方向驶去。 他想了解这个游乐项目的营商情况,就要先做市场调研。只有做到心中有数,才能在后天和梁子笙父子谈判时掌握主动,为果城梁家赢得更多的利益。 红旗车驶过青神山下的公交终点站,又跑了一公里路程,才在天乐谷的大门口停了下来。 映天背上旅行包,远远地看见天乐谷的大门用整体钢结构骨架造形,以动漫类建构体系铸就而成,显得既那么动感十足、活泼可爱,又那样色彩斑斓、美轮美奂。 这时,他看见大门外稀稀拉拉的游客尽显疲态,有的还小声嘀咕踟蹰不前。他摇了摇头,嘟哝道:“生意这么萧条,就和想象中的一样啊。唉,先去问问吧。” 映天在大门前晃荡了半天,走访了十多个游客后,终于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他们普遍认为门票价格不贵,里面的游乐项目也不错,就是数量偏少。 主要的问题是天乐谷离市中心太远,大大降低了人们游玩的欲望。这个情况,已给天乐谷的口碑带来很大的负面影响,导致更多想来消费的游客望而却步。 而且,映天看见大门附近有不少统一着装,还威风凛凛的武者在到处巡视。虽然他们大多数只是先天和淬体的武者,但与游乐场的氛围格格不入,让人倍感压抑,有一种错入狼窝虎穴的感觉。 这时,两位宗师前期境界的武者向映天走来,他们后面还跟着三名先天。 “小子,你一直在这里鬼鬼祟祟干嘛?我们注意你很久了。”宗师二层境界的武者冷眼质问,其他人很快围拢过来。 映天看着五位凶神恶煞的武者,笑道:“用得着这么凶吗?我只是来转转,不会妨碍你们。” 几位武者见他穿着一般,还背着个廉价的旅行包,已打心眼里瞧不上他。 “滚!一个穷学生。没钱买票就滚远点,别在这里碍眼。”宗师武者吼道,一脸不屑的样子。 映天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但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他知道这几人都是梁家的武者,为了将来的项目合作,便不想多事,默默地转身离开。 “哈哈,装模作样假镇定,只是一个怂包垃圾。”几名武者看着他乖乖离开,忍不住大笑起来。 映天转过身,冷眼睨视着几人,面容肃然道:“谁说的?站出来!” 一位先天八层武者歪着脑袋,慢吞吞地走上前来,桀骜不驯地说道:“怎么了?老子……” 只听“砰!”的一声,先天武者的身体成虾米状倒飞出去,打了几个滚后,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半天没发出声来。 众人都没有看清楚他怎么出手的,一时讶异瞠目。但他们仗着人多,跟着齐齐出手,劈头盖脸地各施招数打将上来。 映天赤手空拳,纵身跃起,“青燕绕”瞬息施展,身形不停地在四位武者之间腾挪闪移,《落枫拳》频频出击,劲风所至拳拳到肉。 站在远处的游客都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场中拳击碰撞阵阵,人影闪掠频仍。看得众人眼花缭乱、惊呼不断。 不一会儿,尘灰散去,包括两位宗师在内的几名武者都被打趴在地,身体蠕动着痛苦哀鸣。 映天站立在他们中间,左掌握住右拳,发出“咔咔”的声响。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向天乐谷售票处走去。 他不愿和锦城梁家的武者发生冲突,但别人赶着趟子找揍,自己也要成全他们不是?对于这些记吃不记打的家伙,还是有必要教训他们一顿。 映天花费110元买了一张门票后,径直步入天乐谷。他要去里面看看,进一步了解内部的运转和管理,以及游客的述求和实情。 傍晚时分,映天才走出天乐谷。 他面露喜色,自言自语道:“投资好几亿就这么放弃了?副家主梁承燚还真舍得啊!梁子笙,你接下的不是烫手的山芋,而是爽心的财运。到时候,你该怎么感谢我呢?宽叔,我们捡这个漏还真是值啊!” 既然来到青神山,映天就打算上山去瞧瞧。青神山被誉为“千山药园”,他想去山上碰碰运气,寻找《太白玄武丹录》中那些珍贵的炼丹药材。 驱车来到山脚下,他拿出通行黑ka,穿过山下大门,快步登上青神山。 在上山的路上,映天改变了路径,选择去右边的另一条山路。他快马加鞭地跑了一个又一个地方,总想找到那些让人惊喜的东西。 最后,他几乎跑遍了右侧的几处山峰峡谷,始终没有寻得有价值的药材。 夜色中的青神山上,已显疲态的映天喘着粗气,丢掉最后一丝幻想,正要打道回府。 突然,他感觉此地的灵气有些不同,山上的药香也似乎集散在一起,萦萦绕绕分外浓郁,让他情不自禁地大口呼吸,欣欣然流连忘返。 这时,映天蓦地听见一道轻喝声:“站住,请出示通行卡。”他抬头一看,已不知不觉地走到一处名为“云岑雾谷”的阁楼前。 映天掏出黑色通行卡递给那位守卫,先天巅峰的武者看了看黑ka,摇头道:“你的卡不行,这里需要自持金卡或银卡方能进入。” “这里面有什么好东西吗?”映天好奇地问道,还一副笑脸盈盈的样子。 第一百三十二章 洞天福地 “云岑雾谷”阁楼的守卫见映天态度不错,小声地说了一句:“这里是修炼的好地方,你最好站远些。”说完,还做了一个赶人的动作。 “老兄,你说说看,这地方有什么好?”映天顿感兴趣,想问个究竟。 守卫看了眼大门前的另一位武者,轻声道:“别问了,今天有重要客人,你走吧。”他边说边向阁楼上指了一下。 映天觉得这位老兄还不错,便不再为难他,默默地向一旁走去。他避开灯光,隐入到阁楼左侧的黑暗处,立即散发出神念探察起来。 阁楼第二层的一间屋子里,有三位武者似乎在商量着什么。映天好奇这个“修炼的好地方”,想了解里面的客人到底在享受怎样的好处。 此时,他屏气凝神,仔细地听了起来。 “济空长老放心,待我们家主决定后,一定将东西送到贵宗。”一个沙哑的声音小声说道。映天在神念探察之下,感觉这位中年男人的武道气息很强大。 中年人对面另一名实力更强的武者说道:“陈堂主,我代表丹岱宗感谢周家,也希望你们早拿主意。姬家那边,我们会帮你们说话。” 映天无法探察出两位强者的武道境界,但按他们散发出的丝丝气息,猜想应该是大宗师的武者。 “辰少爷,家主已经吩咐好了,等我们准备完毕,就由你带队去拜访丹岱宗。”那个沙哑的声音又说道。 “好的,我必定将这个差事办得圆圆满满。”旁边的青年激动地回应道。 嗯?周墨辰居然在这里!映天刚才没有注意到身穿黑色斗篷长衣的青年,这时才看清他是周家少爷。那声音沙哑的中年人应该是周家的陈姓堂主,另一位则是丹岱宗名为济空的长老了。 他们在商量什么呢?又要去送什么东西?不管怎么说,一定是好东西吧。既然如此,映天就有了打算。抢呗,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抢周墨辰的东西,再来一次又何妨? 天色已经晚了,他想尽快下山,准备明天天乐谷的投资谈判。 就在映天退步撤离时,右脚被一个肉坨坨的小东西绊了一下,发出“喵”的叫声。 “谁?”楼上一声大喝,格窗猛地打开,一个人影跃下楼来。他看见一只小猫正快速跑远,跟着警惕地环视四周,见没有其它异常,又腾地跃上楼去。 很快,阁楼周围恢复了平静。 这时,阁楼左侧的悬崖下,映天死死地抓住一根蔓藤,在半空中缓缓摇荡。他觉察到上面已经没有了动静,腰部便轻轻用力,身体向悬崖的山凹处靠拢过去。 他纵身一跃,轻松地跳了上去。“真险呢,陈堂主的反应居然这么强烈!吓死老子了。这么看来,周家送的东西必定是宝贝。嘿嘿……”他嘀咕道,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映天探头向上看去,目测自己所处的位置离地面有近百米。他拍了拍胸脯,想休息一会儿,一屁股就坐了下去,后背不经意地撞向悬崖的岩石。 “嗯?”映天感觉背后的岩石松动了一下。他站起身,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石头要垮了么?” 他伸手推向岩石,石头上的泥尘扑漱漱地直往下掉。有古怪?只见桌子大小的石头居然向里面移动了几公分! 映天微眯双眼,抬手将尘灰扇开,自言自语道:“这里面是个洞子吗?” 他伸出双手,再次用力慢慢推动岩石。在推开了一条大缝隙后,他拿出手机,打开电筒,探头探脑的猫着身子钻了进去。 一进洞内,映天就听见轻微的水滴声。他明显感觉到,洞内的灵气和药香味比外面更加浓郁。他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向洞里走去,越往里走,山洞就越发空旷起来。 走了半晌,映天终于看见一个偌大的洞窟。不,完全是一处洞天福地!还是一个泉声潺潺灵气氤氲的水帘洞! 他走到洞内的泉池边,捧起一掬泉水饮了一口,顿觉清凉透彻、甘甜爽口。 映天站起身来,用手机电筒向四周照了照,看见洞窟尽头有一小片五颜六色的植物。他觉得奇怪,不是说植物需要光合作用吗?它们在洞子深处怎么会生长得这么好! 映天快步走了过去,当走到那一小片植物面前时,一股清香袭面,而且灵气芬芳浓郁,让人心旷神怡。他仔细地观察起来,十来株植物里面没有一株是自己认识的。 映天数了一下,这十二株植物应该有三个品种,《太白玄武丹录》中却没有这类植株的任何记载。 他凑近一株黄色的植物闻了闻,一种让人醍醐灌顶、通体舒畅的气息直入体内,使得他下丹田里的真气都躁动起来。 药香浓郁,灵气醇厚,淡黄色的花瓣上流光溢彩,这种不依靠光合作用就能茁壮生长的奇葩是什么? 肯定是药草无疑,却不是普通的药草。莫非……?刹那间,映天想起老季在阁楼上说过的灵草和灵果。 此刻,他圆睁双眼,直直地盯着那十来株灵草,对,绝对是灵草! “啪!”映天打了一下自己的脸,很疼!确定自己没有做梦。顿时,他高兴得手舞足蹈,真想大喊大叫,狠狠地发泄一番! 怪不得上面阁楼处是修炼的好地方,原来根源在这里啊! 兴奋了一会儿,映天又满脸愁苦地自言自语:“老季都未能见过的灵草,那是多么珍贵!可是,怎么才能将它们带走?” 他想了想,决定暂时不动它们。从大概率来看,在这悬崖下一百多米深处的地方,不会有人能轻易发现这个隐蔽的山洞。 既然带不走它们,那么自己就先试用一株吧。映天不知道怎么使用灵草,就索性如能量石般运用《日兰月心诀》吸收。 他小心地走向那株看起来长势成熟的黄色灵草,按照《太白玄武丹录》里采摘药材的手法,从茎部从中掐断,以使它可以继续生长。 然后,映天慢慢退步到十来米远后,才腾地跃起跑到洞窟入口处。 他远远地看了看那一小片灵草,觉得距离够远够安全了,才盘腿坐下来,开始两手环绕运转周天。接着,他双手轻握灵草,运行《日兰月心诀》开始吸收灵气。 这时,映天感觉有太多的灵气一股股地吸入体内,冲刷洗涤着周身血肉骨骼,又通过四肢百骸和奇经八脉,最终转化为真气沉入下丹田中。 突然,他似乎又听见体内的“咕咕”的声响,是塔灵吗?浓郁的灵气让它有了反应?这时,映天觉得丹田内的真气被不断地牵引而出,又回转浸润着周身的穴道经脉和骨肉血液之中。 第一百三十三章 紫气升发 映天感觉得到,灵草比能量石中的灵气更多更精纯。按照之前的经验,在他体内的能量达到饱和时,就不能继续吸收。 然而,让他惊诧的是,这次吸收的灵气远远超过了上次的数量,而且似乎还无休无止! 既然如此,映天便横下心来,全然不顾地继续吸收!实际上,以映天目前的境界是无法吸收如此多的灵气的。否则,必有爆体之危。 这次的吸收和以前有着本质的区别,他体内的物什已开始通过丹田消化灵气,大大减缓了灵气能量入体的压力,使得众多的灵气转化为少许紫气加以储存。只不过,这个情况他不知道罢了。 然而,让映天更加难以想象的是,紫气的升发是促进他武道成就的关键一环,是他沉淀修为夯实根基的重要因素。 现在,映天体内酥麻的感觉比以往更甚,范围更广。此时,他全身气流的速度加快,骨骼不停地发出“咔咔”声响,好像每一处血液都在沸腾,使得周身血管逐渐充实膨胀。 映天第一次感受到丝丝真气通过早已贯通的督脉,浸溢至印堂穴内,又在其中泛起圈圈涟漪,使得泥丸宫里如浪临近不再安静。 这难道就是老季说的“神念攻击的机理是真气从丹田逆上至印堂穴作用的结果”? 实际上,那一丝一缕的气息并不是普通的真气,却是正在逆行的,溢贯督脉涤荡印堂的紫气!而且,紫气只是在泥丸宫内滋润促进着神识壮大,与神念攻击没有直接关系。 随着“嘭”的一声轻响,一圈圈纯白真气能量如炸开的浓雾般,以映天盘坐的身体为中心,向四极急速扩散。 他惊喜地站起身来,挥舞了一下手臂,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 而且,这次让他有明显感觉的是泥丸宫内的变化。神识有所增强,虽然没有聚成识海,但耳聪目明的效果更加显著。 “宗师二层巅峰!我又突破了。”映天欣喜之余却不无担忧。这段时间进阶太快,自己已隐隐感觉到武道根基不怎么牢固了。 看样子,必须抽出更多的时间进行沉淀,再以拼杀战斗来夯实武道基础。 映天走出洞子,小心翼翼地将悬崖凹陷处那块大岩子恢复原状。为了守住此处的秘密和确保自身安全,他沿着侧面的峭壁腾跃了几百米后,才从一小片竹林处跳上路面。 很快,映天就下了青神山,驾驶红旗越野车向市内开去。 一回到“春江丽景”的住处,他洗漱一番后并没有去休息,而是迫不及待地在二楼露台上开始修炼沉淀。对于宗师境界的武者,在短时间内不睡觉已经没有多大问题了。 第二天上午,宽叔在电话中告知他,说要延迟一天才能来锦城。既然当日不需出门,映天又在露台上继续修炼。 在艰苦修炼了一天两夜后的这日早上,映天又接到宽叔的电话,他已经约好了梁子笙父子,在芙兰河边的“秋月玉壶”茶馆见面。 蜀省锦城是一座比较休闲的花园城市,这里的茶馆更是此城的一大特色。 映天陪着母亲和芙儿几人吃过早饭,又逗弄了一会儿四呆后,便驾车离开了“春江丽景”小区。 半个小时后,他来到“秋月玉壶”茶馆楼下。 映天放眼望去,看见不远处一幢别致恢弘的仿古楼宇,此楼二层中央位置挂着一幅金色铺底的大横匾,上书有“聚宝堂”三个朱红大字。 西南地区最负盛名的聚宝堂拍卖行就在眼前,让他颇感意外。 走上茶馆的二楼,按照宽叔给他的信息,映天轻轻地叩开了最里面的一个大包间。 一进门,他就看见宽叔和虞凤坐在桌边喝茶,随即打趣道:“凤姐,你喝惯了咖啡,不觉得茶水无趣?” 虞凤笑盈盈地说道:“我怕皮肤变成咖啡色,专门来漂白的。”虞凤幽了他一默,宽叔也笑了起来。 映天伸出了大拇指,嘻笑道:“不错,有进步有觉悟,不然香妃都要变咖妃了。”说完,三人同时笑出声来。 “什么事这么高兴啊?”这时,一道慵懒还阴恻恻的声音传来,大门处已进来三个人。除了梁子笙父子,另外一位却是左护督梁墨渊。 映天一下子明白过来,墨护督应该是梁子笙的人,不然这么重要的场合,梁子笙断不会邀请他来。 梁子笙见梁元宽三人都站了起来,淡然道:“都坐吧,不要拘礼了。”说完,毫不客气地坐在首位上。房内的其他人没有讲究,随意地坐了下来。 “妹夫,对于天乐谷项目的经营管理,你们怎么看?”梁子笙张开惺忪的双眼,慢吞吞地问道。他仍然是那副阴沉和冷傲的样子,让人有点不喜。 梁元宽看向映天,介绍道:“子笙,这是任天翔,你昨天也见过。他前天去天乐谷考察了一番,这个项目由他代表我来谈。” 梁子笙点点头,右手虚抬,示意发言。 映天会意一笑:“子笙大叔,果城梁家已经答应参与这个项目,请问参与投资的程度,即占股比例是多少?” 梁元宽听他第一句话就讲利益分配,觉得有些不妥,脸色变得尴尬起来。他和梁子笙的关系非同一般,而且都比较注重面子,说话不会这么直接。 作为年轻人的虞凤则不然,相信映天有法子做好这个项目,明确股权占比不只是为了利益,还有责任。 既然是投资,就要分清权责关系,果城梁家几千万甚至更多的钱投进来,不是来帮忙做好人的。 何况映天也不是活雷锋,对于外人,他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在他的眼中,梁子笙等人都是外人,更别说锦城梁家的其他人了。 其实,映天心里的小九九无人能明白。因为,在别人眼里破烂货般已垂死挣扎的天乐谷,在他的心中可是聚宝盆。 他首先提出占股比例,就是要在自己拿出扭亏为盈的方案之前,为果城梁家争取更大的利益。 这时,梁子笙阴恻恻地笑道:“梁烨,还是你们年轻人谈吧。”说完,就和梁元宽、梁墨渊两人喝茶闲聊起来。 梁烨点了点头,没有直接回答映天的问题,反而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天翔老弟,我知道你是精明人。你第一次来梁家时,我就注意到你了。” 现在,映天对这位表面纨绔好色,骨子里却坚毅持正的青年颇有好感。他微微一笑,顺着话说道:“那天墨护督罚你被打三十棍,应该有所考虑吧?” 梁子笙三人一愣,不再聊天,被他们的话吸引了过来。虽然两位年轻人没有直接谈天乐谷项目,但两人之间投石问路的交流方式让他们觉得诧异。 梁烨声音低沉道:“当时多亏了墨护督,如果我不受伤重一些,那伙人必定会把我关起来,还要狠狠地剥一层皮。” 映天点了点头,想在谈正事前了解些情况,融洽一下关系。他这方面的铺垫已经不是单纯地为了经济利益,而是有着为果城梁家,以及为自己的长远打算。 第一百三十四章 谈判 这时,映天缓缓说道:“他们如果把你关了起来,等到副家主回来的话,就不只是三十棍能解决的了。梁若卉那件事的贼人是梁浩然吧?他就是猪八戒抡家伙---倒打一耙。” “还有,那天在春西路上,你救了那女孩,反而被梁家来的宗堂主认为你在欺负人,是这么回事吧?” 梁烨不好意思地说道:“你说的对,三十棍能解决的事都不是事,这得感谢墨护督的深思熟虑、果断决定。”他有些喜欢这位脑瓜子聪明,眼光还独到的小兄弟了。 接着,他疑惑道:“那天在街上我做得很隐蔽了,你居然能看出来?若卉那件事情,你咋会有这样的判断呢?” 映天虽然亲眼目睹了梁浩然的几次精彩表演,但不好提及在芙兰河边和青神山下的事情。因为事关绿英萼和火莲果,还牵扯到一位梁家先天强者殒命,他是不能说出来的。 喝了一口茶水,映天打起了埋伏,说道:“春西路上,我相信有些路人也看出了其中的猫腻。由这件事情能得出你不是一位沉迷女色,还不择手段的人。” “所以,以此倒推,就可以判断出梁若卉之事不是你的责任。既然当时只有你们两人在场,那么非此即彼,贼人就只能是梁浩然了。” 为了隐藏自己的小秘密,他只能将后事逆推前事。即便看似逻辑清晰、有理有据,却经不起仔细推敲。 在场几人中,只有梁元宽和虞凤听出了他的意思,他们两人当然不会贸然开口加以纠正。 然而,映天说的都是事实,得出的结果也完全正确。所以,其他三人不会无聊地去琢磨他说的话了。 在听了他的一番言论后,在场几人都默默地赞许,并对这位聪明的少年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此时,梁烨无可奈何地说道:“唉,我也没有办法。如果不伪装一下,不忍让一些,可能早就被梁浩然一伙整死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已将映天看成了同路人。 映天惊讶道:“同一个家族的人,而且亲缘关系还这么近,居然能到这个程度?” 无情不过世事,凉薄不过人心,为了一些家产族权,就可以如此水火不容!在人情世故上,大家族的冷酷无情是无法和小家庭的互爱温馨相比的。 梁烨一脸的愁苦:“是啊,你以后深入了解了这个家族,就会知道。” 接着,他平定心绪,说道:“好了,我们谈项目吧。按照你刚才的问题,我们梁家已经投了3亿炎元,如果按照这个比例,果城梁家可投入3千多万,占百分之十的股份,你们看如何?” 梁烨所说的比例也是家族投资的惯例,是投入资金占家族总资产的份额。他提出3千多万的建议,已经算是照顾果城梁家了。 映天想起宽叔给了他最高可投6千万炎元的额度,说道:“我们投6千万如何?新投入的资金可以搞二期工程,可用于充实娱乐项目、加强配套设施建设和加大宣传力度……” 果城梁家的资金有限,这6千万的投资还是在映天的劝说下促成的。现在,他们不得不贷款3千万去做一个让人嫌弃的游乐项目,这让梁元宽颇为担心。 梁烨看了下父亲,点头道:“果城梁家可以投6千万,就凑整核算吧,你们占17%的股份。” 映天笑道:“好!多谢笙叔和烨大哥照顾。现在,我就说说前天下午去现场看的结果吧。”说完,映天就向他们介绍了目前天乐谷的经营和管理现状,并向梁烨询问了驻守在那里的武者情况。 接着,映天说道:“天乐谷中的游客绝大多数是普通人,我们没有必要派近百名武者去守护,我个人建议只派两队共十位武者即可。” “以信得过的宗师为主,而且带队的必须是宗师后期及以上的武者,其他的管理人员用普通人就行了。这样的话,不仅大大减少费用,还能更加亲民,让游客无忧无虑地玩耍。” 随后,映天提出寻求警察局的帮助,建议调整和增加部分娱乐项目,提高优质服务,并在运营管理上也有不少建设性的提议。 最后,针对交通不畅这个最紧迫问题,映天提出解决办法:“天乐谷离市中心有二十多公里,家族没有安排直达快车,仅靠公交车无法解决交通的问题。” “我们的客源主要有两部分,一是锦城和周边城市的群众,另外是外地外国的游客,他们大多数没有私家车或旅游专车可用。” “天乐谷现在的门票价格是110元,经过市场调研,我认为可以调整为120元。笙叔,你如果让利给我20元,我负责把游客从市内,包括机场、火车站和汽车站免费送到天乐谷。” “啊!”大家惊诧不已,又不以为然地看向眼前这位信口开河的少年。 虞凤调笑道:“映……天翔,你要用自己那辆车送吗?”她一时改不过口来,难以叫出天翔的名字。 梁烨也觉得不可思议,疑惑道:“兄弟,你当真不是开玩笑?” 他们知道要送那么多游客到天乐谷,没有上百辆车是不行的。难道靠投入的资金去买车和聘请司机?更不用说还有车子的管理维修和油耗保险等费用了,那可是一个无底洞! 天乐谷的现状每况愈下,生意不是这么做的啊? 这时,映天尴尬地笑了笑:“我没有时间开玩笑,笙叔,这20元的利可以让吗?” 梁子笙嘀咕道:“票价涨到120元,让利20,实际收入100元,但以20换100还是值吧?” 坐在他旁边的梁墨渊点头道:“子笙,做生意需要人气,让天翔继续说吧。” 梁子笙想了一下,肯定地说道:“好吧,我答应你。” 映天笑道:“做生意就是做人气、做市场,多一个人也多一个宣传的渠道。另外,请子笙叔通过梁家的关系,帮我办理从市区到天乐谷的车辆营运证。后面的事我暂时保密,到时候大家看效果吧。” “你小子?……”几人露出欲罢不能的神色,都有想痛扁他一顿的冲动。不过,对于办营运证的事,梁子笙爽快地答应了。对于省城梁家,搞定这种小事不足挂齿。 这时,墨护督着急了,忙道:“天翔,你的话又不说完,如果生意做不起来,会把我们两家都坑了。” 映天有些无语,正要开口解释,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装着信心不足的样子,说道:“墨护督,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些拿不准了。虽然我想舍命陪君子把事情办好,但总觉得后劲不足。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梁墨渊笑道:“小子,这就是你要的后劲?好吧,不管你赌什么,只要你能让天乐谷起死回生,我都成全你。” 第一百三十五章 空手套白狼 天乐谷是副家主梁承燚一伙甩出的锅,虽然梁子笙们不得不接手这口大黑锅,但映天如果能让黑锅变金钵,他们就有了在梁家反败为胜的机会。 仅凭这一点,梁墨渊就有奉陪映天豪赌的雄心。他不在乎映天会提什么要求,更不关心自己能赌赢什么,只想着天乐谷项目是否能绝处逢生。 这时,映天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说道:“这么说吧,如果按照我的方案,天乐谷开始盈利的话,你就将那部身形功法书让我看两个小时;如果生意没有起色,我赔你三本玄级功法。” 第一次到锦城梁家时,映天亲眼见识过墨护督诡异的身形功法。时间过了这么久,他还一直念念不忘,现在借着打赌的名义,不失时机的提了出来。 “三本玄级的也想换我地级上品的身形功法?你小子打的好算盘啊!”梁墨渊虽然如此调侃,但内心里只盼着他最终能赢。 虞凤担心墨护督变卦,立马摇旗呐喊:“左护督大人,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嘛,赢了的话还皆大欢喜。” 不过,梁子笙的心里没底,觉得这小子好像有些儿戏,连打赌都显得不够诚意。想以芝麻换西瓜,似乎不怎么厚道啊? 此时,映天听墨护督说那部身形功法居然是地级上品的高档货,顿时心痒难耐,憧憬不已。 接着,他马上稳定情绪,意识到赌注还没有最终落锤,行百里者半九十,需要再努一把力,才能让美梦成真。 既然墨护督都这么说了,那就演戏演全套,做事做周到,免得让人看不起。 三本玄级功法还不够称,那就把家底搬出来。映天说道:“墨护督,我输了的话,再赔你500万炎元。” 梁元宽和虞凤见他赌红了眼,一时焦急万分:“天翔,你不再考虑一下?” 映天无可奈何地说道:“宽叔,墨护督这么诚心实意,我也不能拉胯。为了天乐谷,只能舍得一身剐了。” “哈哈,你小子别粉我。钱我不要了,你输了的话,再给我打两年长工吧。”梁墨渊爽快地说道。 墨护督目前的年薪比五年前涨了两倍多,达到500多万,怎么会在乎映天的钱呢。何况,他脱口而出的两年长工也并未当真。 这小子毕竟是梁家人,又是那么天资卓卓,让他修炼那部身形功法,继承自己的部分衣钵也不是坏事。 而且他还说了,只看两个小时的功法书而已。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记住一半的地级上品功法都算烧高香了。此时,墨护督为他的冲动言语都感到惋惜。 然而,映天仿佛陶醉在梦景里,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墨护督,你真的……答应了?” 虞凤兴奋地提醒道:“他答应了,我们都听到了。”她这是在踊跃担任见证人,让梁墨渊骑虎难下无脸违约啊! 又谈了一个多小时,双方最终签订合同。映天没有时间多作停留,告别众人后,开着红旗车去找刘慕岚了。 在“炎黄”4s店,刘慕岚听说他要买300辆红旗轿车,着实吓了一大跳。她摸了下映天的额头,担心地问道:“哥们,你没病吧?” “没病,我清醒着呢。”映天笑道。 刘慕岚见他还算正常,正色道:“中配的红旗三厢车目前售价16万一辆,你购买的数量巨大,又是一次性全额付款,我给你10万元最低价如何?” “谢谢,你真是好兄弟!”映天感慨道。每辆少6万元,他万万没想到。 随后,刘慕岚带着映天找到4s店老总刘震宇,将他购车的情况介绍后,安静地等着宇叔表态了。 刘震宇惊疑道:“小子,你确定要买300辆红旗轿车?不过这个价?……照顾你了嘛。” 他怀疑映天买这么多车的真实性,还为大小姐给出的单价有些不忍。即使没有亏,也几乎无利了。 映天明白了他的想法,说道:“宇叔,‘炎黄’4s店一直以来销售不畅是有原因的。你们的车子质量好,性价比高,售出的价格也较合理,但宣传不够,很多人不了解。” “所以,我决定对购买的300辆车实行喷漆处理,长期为你们宣传,给你们店里打广告。” 刘震宇肃然道:“好,你如果把承诺的事情都做到了,我可以答应你一个合理的要求。” 映天心里暗自高兴,这个额外的收获让他始料不及,得到一位大宗师中期高手的许诺,那可是千金难求!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向梁子笙提出借五位梁家销售员和一辆大巴车做宣传,梁子笙欣然同意。 当天下午,映天开始了售车的大力宣传。他要将手中的300辆红旗轿车以20万元出售,提出的优惠条件是帮助购车人办理从市区到天乐谷的营运证,还承诺签订补贴合同,合同中规定车主每送一名游客补助15元。 这个消息一投放市场,如同炸开了锅一样。大家都盘算着,营运证如果自己去办理,至少要花费5万元,而且费尽心力还不一定办得到。 红旗轿车虽然比4s店售价高出4万元,但购买后的车子是自己的,有了营运证也相当于找到一份工作。 一天最少可以拉6趟游客,每趟4人,不算实际收费的话,一天的补贴最低都有360元。如果出全勤,仅仅补贴这一项,每个月最少都有1万元的毛收入! 至于车上的“炎黄”4s店喷漆宣传,那都不是事儿。何况,醒目的统一宣传还是这类车的明显标识,让游客容易识别,可以更好的招揽生意。 不到一天时间,300辆车被抢购一空,而且都是现金全款交易!至此,映天的事情总算完成,就等着源源不断的游客被送往天乐谷。 晚上,在“奥林庄园”梁家二楼的客厅里,映天和宽叔、虞凤三人正在核算他的收入。 售出300辆车的总收入为6000万元,除去给“炎黄”4s店的购车款3000万,映天的纯利润为整整3000万元! 虞凤震惊得五体投地,笑嘻嘻地说道:“映天,你一分钱不花,凭三寸之舌只用一天就赚了3000万。你太牛了,完全是空手套白狼啊!” 映天谦虚道:“凤姐,你过奖了。看似只有一天时间,但我早就在操心这个事情了。而且,我也不是没有成本,欠刘家的情可不好还。” 实际上,刘震宇还认为他们欠了映天的情呢,他不是还承诺了映天的一个合理要求吗? “这些钱是现成的,还有一笔长期收入呢。”映天笑道。 虞凤茫然了,梁元宽提醒道:“丫头,映天不是向你笙叔要了20元的让利吗?” 第一百三十六章 同船中人 “你小子真坏,还让我猜谜呢。”虞凤嗔怪道:“我就知道你还有坏招,20元的让利你补贴了15元出去,还剩5元钱买爆米花吃吧?” “哈哈,这5元的爆米花可要用卡车来装了,你不怕吃了后凤丫头变成肥丫头?”映天心情大好,开起了玩笑。 虞凤也娇笑起来,伸出粉拳轻轻地捶向映天。顿时,房间内的三人乐呵呵地笑成一团。 过了一会儿,映天收拾情怀,冷静地说道:“宽叔,我们留这5元的利润还是很可观的。如果保守的计算,每辆车每天最少有120元,每个月大约3600元,300辆车一个月就有108万元!” 梁元宽和虞凤本以为这笔钱不少了,没想到细算下来却有那么多!一个月108万元,一年就有近1300万元!最主要的是,这并非一次性利润,而是长期收入啊! 此时,两人都震惊得不要不要的,用别人的车赚自己的钱,唐映天做到了! 半晌后,三人才平静下来。映天慎重道:“宽叔,我们和主家的合同已经明确,每个游客20元的补贴在天乐谷当天结算时,全部划入果城梁家的账户。” “我们再按每人15元的标准向各个车主转账他们应得的部分,做到日清日结。所以,余下的那四分之一都是我们梁家应得的。” 梁元宽老怀大慰道:“映天,这些都是你的功劳。但是,每年上千万的收入都归于果城梁家有些不妥。你要壮大天鹰殿,就将花费大量的资金。我认为,这笔钱五五开最好。” 映天摇着头,诚恳地说道:“宽叔,我今天就到手3000万元。近段时间,这么多钱对我实施的计划绰绰有余。如果我手头吃紧的话,再向你老人家开口也不迟嘛。” 梁元宽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再勉强,感叹道:“我知道你一心想为梁家做贡献,现在,这个功劳很大了。我相信,果城梁家投入的6000万元定会赚得盆满钵满。这些,都是你的莫大功绩。” 现在,映天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千万富豪,不再是清贫果乐园中那苦涩的青皮嫩果。 只过了两天的时间,天乐谷的营收成效就显现了出来。由于车主有了补贴,游客以较少的花费就能如愿抵达天乐谷。 交通问题的圆满解决,导致游客人数暴涨,达到以前的好几倍,当天就实现门票收入150多万元。 短短几天下来,天乐谷扭亏为盈的趋势有目共睹。按照如此火爆的情形,两个梁家在这个项目上再无后顾之忧,梁子笙等人在主家的地位和影响力必会水涨船高。 在映天一次性购买大量红旗车的蝴蝶效应下,又有300辆车穿街过巷的广告宣传,“炎黄”4s店的生意已明显好转。 刘慕岚当天中午就给映天打来了感谢的电话,还神神秘秘地说,到时候会送给他一个惊喜。 因为映天与梁子笙父子谈天乐谷的生意,耽误了他为慕岚践行。在电话里,他只得向这个已经回京的哥们遥遥致歉了。 不过,关于周家人要向丹岱宗送宝的事情,映天一直没有忘记。他那天在“秋月玉壶”茶馆已将消息透露给梁子笙,他们这些天持续派人暗中监视周家,就等那边的消息传来呢。 当然,如此机密的大好事,他们不会透露给副家主梁承燚那帮人的。 这天傍晚,同样在“秋月玉壶”茶馆的包间里,梁家几人又聚拢在一起,庆祝天乐谷生意的起死回生,梁子笙接收项目的大获全胜。 “哈哈,天翔,你是我们的大功臣!这次,我要好好感谢你。”梁子笙高兴地说道,苍白的脸上泛起少有的红晕。 梁烨欣然地看着父亲,眼眶里噙满了热泪。他好多年没有看见父亲笑过了,内心里很感谢映天,已经把他视为父亲和自己的救世主。 接着,让映天意外的是,梁子笙主动提出锦城梁家让出3%的股份送给他。这样的话,他就是天乐谷的第三大股东,每个月有近百万的固定收入! 映天婉拒几次无果,只得接受了这份厚礼。他知道,有长期的收入,也要有长期的责任和付出。 而且,梁子笙有把他拉入到同一条船上的意愿。既然宽叔和凤姐都是同船中人,他也遂其心意,不惧梁家漩涡将袭,勇敢面对甘之如饴。 就在这时,梁子笙接了一个电话,跟着向众人点头道:“走吧,我们该去向周家收点利息了。烨儿,你和虞凤就不去了。” 梁元宽也转过头叮嘱道:“丫头,你不要去了,尽快回家等消息。” 虞凤虽然觉得委屈,但知道自己去了只能拖后腿。接着,她和梁烨准备回去了。 临走时,梁烨对映天说道:“兄弟,我真羡慕你。”他也想去战斗,想去报仇。目前,映天还不清楚梁周两家的恩怨实情,这时也不便多问,便向他笑道:“下次,我们再合作。” “好!说话算数。”梁烨斩钉截铁地说道,跟着转过身,一脸苦涩地走了出去。 “抓紧时间换衣服,我们快去快回。”梁墨渊一边说,一边拿出了几套夜行衣。 梁子笙看着手上的黑色套装,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缓缓说道:“现在外面的形势比较严峻,我们尽量不要惹祸上身,今天就少开杀戒吧。总有一天,我会屠了周家的。”话一说完,他的腮帮子连续抖动着,满眼皆是寒芒。 这时,梁元宽笑道:“我们今天就当一回侠盗,天翔,你说呢?”映天当然知道宽叔在开玩笑,自己“鹰无痕”的名号还没有打响呢。 夜色之中,一辆陈旧的商务车快速向丹景峰方向驶去。为了避免麻烦,梁子笙专门找了这辆无牌旧车来执行今天的任务。 半个多小时后,商务车停在一片小树林里。身着夜行衣的四人立即跳下车,快速向一处山坡跑去。 “大少,在这里。”一个压低了嗓门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梁子笙轻声地招呼大家向那边靠拢。即使他在担任副家主时,身边的人都称呼他为大少。 梁子笙带头疾步走去,到达目的地后,猫下身子小声道:“老川,周家人还没来吗?” “没有,瑾瑜刚打电话过来,让我们耐心等一会儿。”大管家梁川说完话,向梁元宽和映天点了点头。 五个人藏身在山坡侧面的黑暗处,一动不动。这个地方离丹景峰较远,他们不担心丹岱宗的人前来支援。 第一百三十七章 埋伏 此时,映天隐藏在一块岩石下。为防止出现意外,他时不时地散发出神念,向四周仔细察探。 他突破到宗师二层巅峰后,动用神念可探察方圆600多米的范围。 众人不知道的是,在离他们较远的地方,一个人影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方向。而且,他藏身的位置刚好在映天神念的察探范围之外。 好几分钟后,一道衣衫猎猎的声响由远及近,一个修长敏捷的身影来到他们面前。 “大少,他们来了。”来人小声地说道。 梁子笙点了点头:“瑾瑜,辛苦了。”接着,众人又匐下身子守株待兔。 梁瑾瑜是锦城梁家的一名堂主,也是一位文武双全英俊潇洒的之人。他长期跟随梁子笙,是他们的智囊忠士,也是宗师九层后期的强大武者。 过了一会儿,一群人疾步向小山坡处赶了过来。 映天散发神念迅速扫过,发现那八位武者中,有两人的气息非常强大,不弱于墨护督和梁子笙,应该是大宗师高手;另外两人探不出实力,其他几人都是宗师六层以下的武者。 越来越近的周家人综合实力比咱们强,人数更多,这怎么抢?很快,映天心中已有了主意,既然不能全面力敌,就只能重点突击。 接着,他继续以神念探察他们携带的宝物。果然,在一位大宗师的怀里,他看清了一个沉甸甸的包裹! 映天小声建议道:“他们人多实力强,我们不宜硬拼。而且,他们的东西好像在前面第二个人身上,笙叔和我对付他吧?墨护督最好牵制带头的人,如何?” 梁家众人半信半疑地看着映天,感觉这小子有些特别。难道他的观察能力很强?或者有特异功能?而且,他提出应敌方案时,居然能如此的心平气和! 几个人转过头来,看向梁元宽。与此同时,映天向宽叔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长期以来,梁元宽越熟悉唐映天,越将他惊为天人。天乐谷的生意蒸蒸日上后,他不仅相信这小子,甚至对他都迷信了。 看着众人焦急的眼神,梁元宽一副笃定的样子,轻声道:“应该没错,执行吧!” 梁子笙眼见周家人将至面前,知道时不我待机不可失的道理。他深吸一口气,点头道:“墨兄,你对付带头人。我和天翔去抢宝,其他人尽量牵制。” 众人见命令已下,手持兵刃,如利箭般向周家人急射而去。 “有人!”带头的周家武者大吼一声,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刀来,周家众人也一阵“哗啦”声响,将武器亮了出来。 “铛铛……锵锵!”一阵阵兵器碰撞的声音响成一片。时隔多年,周梁两家又一次兵戈相向。当然,周家人看不出这伙蒙面人的来历,只能盲目对付,仓皇御敌。 带头的是周家左护督周景铭,也是大宗师三层巅峰的武者。他已和梁墨渊交上手,顿时打得天昏地暗。只有大宗师二层巅峰的墨护督能越级战斗,居然和周景铭打得难解难分。 周家总教周彦锋是大宗师二层后期的武者,几个回合之下,已让梁子笙和映天感觉难以应付。 大宗师一层中期的天才武者梁子笙,越级挑战的能力虽然比墨护督更强,但在对上周景铭后,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显然,周彦锋贵为周家总教,也是一位实力雄厚天资卓越的武者。 映天的真实实力可以碾压宗师中期的武者,肉身防御也不输普通宗师。他一直在两人战斗的外围频频偷袭,竭力干扰周彦锋的正常发挥。 然而,即便他还扛得住大宗师的能量冲击,却始终无法提供实质性的帮助,致使梁子笙拼得越来越艰苦。 梁家其他三人也在艰难对敌,勉强能抵御周家六人的进攻。还好,那六人中有周墨辰和另外两名先天武者。不然,梁家人只能一触即溃,狼狈撤退了。 过了一会儿,梁子笙和映天身上出现了多处伤口,而周彦锋虽然只有几处小伤,却已累得够呛。 这时,映天想去挟持周墨辰,但一直难以脱身。他担心自己一走,梁子笙可能会被周彦锋斩杀。 怎么办?再不尽快抢得宝物,他们将会暴露身份不说,可能还要交代在这里。映天一边战斗,一边思索着解决问题的办法。 这时,周彦锋纵身跃起,凌厉一剑携带磅礴气息直劈而下,梁子笙全身的真气狂喷暴涌,奋起举剑横向格挡。 “嘭!”的一声巨响,真气能量的剧烈碰撞向四周疾速扩散开来,将不远处一位周家的先天武者直接掀翻倒地。 同时,映天也感受到大宗师武者的强大内力冲击。他左脚猛地踏地,施展“云飞燕”急速后退,身子一个倾斜后,艰难地站稳了脚跟。 旋即,映天看准周彦锋立足未稳的当口,全身真气暴涌,一步跨出,“惊云飙”竭力施展,在《二分疾刺术》之“雷霸劈”辅助下,运用“洪潮滚滚”剑招向他凶狠划去。 只听一阵尖锐的破风声响,两道强暴剑气如闪电般劈向周家总教。 “咦!”周彦锋惊诧地看向袭来的两道凌厉剑气,急忙持剑横挡。只听“铛铛”的两声碎响,在剑身火星迸射间,周彦锋后退了半步。 “不错,宗师前期居然……”周彦锋还没有感叹完毕,只见一个身影闪挪逼近。随着“噗”的一声轻响,他低头一看,胸部被飞来的一枚匕首贯穿而过。 三人定睛看去,一个身穿斗篷黑衣的敏捷身影已急速后退,跟着转瞬即逝。周彦锋正欲执剑追击,却见梁子笙和映天已欺身面前。他只得退后几步,忍痛格挡。 周彦锋被洞穿胸口后,已感觉越来越力不从心,慌忙对身后喊道:“铭护督,快撤!暗中有人!” 周家人一听,哪不知道还有埋伏。这伙人咋不一起出来?难道玩的个刺激?要不,他们头颅里装的不是脑浆,而是豆浆。 映天哪能让他们从容撤退,剑指周彦锋,大声叫道:“他吗的冷点一个,楚头日海哩,围他!”。 两家人听他一口江湖黑话,都怔愣住了。 周家人的心里不断哀叹,怎么就遭遇强盗了?原来,这些脑瓜子里缺根筋的家伙真是在寻求刺激! 梁家几人其它话不懂,却听懂了最后两个字。紧接着,他们齐刷刷地靠拢过来,将周彦锋围住,同时剑指周家其他武者。 映天憋着嗓门,恶狠狠地喝道:“再上前一步,就摘瓢儿把子,立杀此人!”他眼神异常坚定,眼光狠辣森寒。 周家人看着萎靡不振的周彦锋歪坐在地上,知道已无法和这伙江湖强盗硬拼了。而且,他们晓得暗处还隐藏着人,便没有再次进攻的念头,全都摆出防御的架势。 映天见周家人已偃旗息鼓,变着声吼道:“老子们剪镖,东西都交出来。不然,全部插了!”他这些话说得有意思,不重要的用黑话,重要的都能听懂。 周景铭见事已至此,并无他法,愤然道:“你们是哪路人,可否报上名来?” “记住了,老子鹰无痕!”映天虽要保密“天鹰殿”,但欲打响“鹰无痕”这个名号。他要让“鹰无痕”响彻这片天地,让对手闻风丧胆,活在恐惧之中。 “啊!你就是抢……拜访南宫家联络处的大侠?”一旁的周墨辰震惊道,身上的伤口似乎都震裂开了,痛得他龇牙咧嘴。 第一百三十八章 垂涎三尺 “别费话,交东西!”墨护督憋着噪门吼道。这一声言简意赅,浑厚有力,吓得周墨辰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颤抖。 周景铭瞧了一眼他那熊样,又看着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的周彦锋,不敢再耽误时间,收刀憋屈道:“交吧。” 一会儿时间,周家人都交出了身上携带的物品。周墨辰抖动着双手掏出一大堆东西,却多是花花绿绿的玩意儿。 这时,映天见周彦锋艰难地掏了半天,只掏出一张银行卡和一部手机,便说道:“我来搜身。”说完,他就行动起来。 为了掩盖真实目的,他例行公事般从周景铭开始一个个全身搜查。 对于几位实力强大的武者,映天为了自身安全,先将短剑架在他们的脖颈上,再用另一只手仔细搜查。当他搜到周墨辰的身上时,找出一个锦盒来。 映天抢过锦盒,凶神恶煞道:“不老实!这是什么?”说完,就一剑砍在他腿上。演戏演全套,强盗亦有道。不过,他此时的道诠释了强盗贪婪残忍的本性。 “啊!”周墨辰痛苦地尖叫起来。周家人蠢蠢欲动,“哗啦”几声,梁家人更是欲开杀戒的凶狠模样。不过,大家都没有贸然动手。 最后,映天终于该搜周彦锋了。还是那把短剑压颈,他伸出右手来在周彦锋身上这摸摸,那搜搜。几个口袋翻完也没有找到什么东西,周家人都暗暗地松了口气。 映天转过身来,正说道:“搜完了……”他的右手却有意无意地碰到周彦锋的胸口处。 “嗯?方子么?”映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个黑色口袋猛地拎了出来。方子是江湖黑话,意为钱包钱袋。 此刻,梁子笙机敏地喝道:“够了,扯呼!”映天也不失时机道:“杵头儿不少,扯活咯!”说完,就率先迈步走开。 梁家众人见两人黑话频出,也一阵叽里呱啦吆喝几声,一窝蜂地离开了此处。 在向远处行进时,映天散发出神念,四处搜寻刚才出手相帮的黑衣人,但始终无果。同时,他发现周家人没有异动,便放下心来。 梁家众人快步走出几百米,纵身跃进了一个浅沟中。他们趴在那里,看见周家的人走没了影后,才爬了起来,向远处老旧的商务车跑去。 不一会儿,商务车“轰轰”的跑上大公路,喘着粗气般向城内驶去。 当行驶到离城郊不远的地方,车子停了下来。众人下车后四散走开,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第二天,“鹰无痕”的名号终于在锦城内打响。很快,这个让人心惊胆战的侠盗在各大家族内传播开来。接着,又传到政府、武盟和内务卫队,以及普通武者和民众之间。 内务卫队不是军队,它是炎国的准军事化组织,是专门对内处理各种事件的国家机构。 一般情况下,各地的内务卫队最高指挥权归属地方政府首脑,其队内还有不少武盟的成员。所以,武盟在内务卫队中有不小的影响力。 相应的,国家军队直接由炎国的首领们联合指挥,最终决策权在一号首领的掌控之中,武盟对军队的影响甚微。军队主要对外,非集体决定的话,不能对内采取行动。 军队和内务卫队的装备配置差别很大,内务卫队几乎都是短枪短炮,只比警察们武装得要全面和厉害一点。 这一年来,炎国武道界的整治行动主要由内务卫队执行,也有警察和武盟的配合。 对于这次的整治行动,炎国二级以上的大家族和宗门基本上熟视无睹,更不用说那些超级势力了。 所以,如京城姬家、刘家这些一级大家族就成了香饽饽,全国各地较为弱势的家族宗门都络绎不绝地登门拜访、巴结送礼。 其中,作为炎国一级家族中的翘楚,准超级势力的姬家更是炙手可热,大有一呼百应的态势。 这不,四级家族的锦城周家就想通过丹岱宗和姬家取得联系,好寻求他们的庇护。 深夜时分,在锦城梁家一处名为“博雅星苑”小区别墅的地下室里,梁子笙和映天等人正在盘点周家的供品。 当他们将抢夺来的一大堆物品放到桌面上时,大家都情不自禁地眼冒金光。桌上的现金很少,只有10多万元。 但是,另有8部高档手机、2张青神山通行银卡,16根金条,3张不记名银行卡,5颗钻石戒指和一些乱七八糟的的东西。 2张青神山通行银卡因为是实名卡,只得销毁。映天看见烂成了渣的银卡,暗自扼腕叹息。他可是知道青神山上有太多的好东西,到目前为止,他仅走过不到十分之一的地方吧。 3张不记名银行卡经他们带来的poss机一刷,共有8000多万元!这种卡是大家族的人带在身上装逼的。既然不记名,便不能挂失,相当于一大堆现金摆在他们面前,令众人惊喜不已。 这时,映天把周彦锋身上抢的宝贝取了出来。黑色口袋里的东西“哗啦啦”一股脑儿地倒在桌面上,一堆珍贵的玩意儿不仅让映天目瞪口呆,也闪瞎了大家的眼。 50个墨绿色的能量石!这些可是比映天那蚕豆般的石头大多了的东西,是总共价值5亿以上的宝贝啊!周家真是大方,直接把六分之一的家产都贡献给丹岱宗和姬家。 映天嗅着这么多能量石散发出的股股气息,直馋得垂涎三尺。 “咦,这是什么?”梁元宽在一堆能量石中取出一个信封。 他正要打开时,映天拿出一个锦盒,笑道:“这是从周家少爷身上获得的,我们先看看这个吧。”他扬了扬手中的盒子,“啪”的一声丢在桌上。 大家呵呵一笑,都把脑袋凑了过来。 梁元宽拾起锦盒,慢慢打开盒盖,一股浓烈的药香味从盒中散发出来。他们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酒红色如豌豆般大小的小圆球。 “这是什么?”梁瑾瑜好奇地问道。梁元宽也死死地盯着这个小东西,显然他不知道这是何物。 映天却看得明明白白,这小圆球在《太白玄武丹录》中有图有记载。因为老季的原因,他不便开口。 大管家梁川贱兮兮地看了看梁子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甚是滑稽,而梁墨渊护督在旁边直接咧嘴轻笑了起来。 映天看见他们的表情,确定他们也知道这个东西。老季不是说知道丹药的人极少吗?连宗师梁川都知道,这还保什么密?唉,老玩童太善良了,还真是个书呆子啊! 梁子笙看他们俩贱贱的样子,淡然道:“不就是金戈丸嘛,一种丹药而已。” “丹药?世上真有丹药这种东西?这个丹有什么用?”梁瑾瑜笑嘻嘻地问道。梁元宽也探过头来,看那表情就知道有着旺盛的求知欲。 第一百三十九章 秘信 映天看见宽叔求知若渴的样子,哭笑不得地解释道:“金戈丸是一种黄级中品丹药,它是恢复男人正常性功能的药物。它没有伪哥那种副作用,不会出现头晕头痛,视力异常的症状。” “哈哈,你一个童子娃儿还懂这种玩意儿?”墨护督好奇地笑道,其他人也跟着狎笑起来。 映天顿时汗颜,急忙说道:“我是学医的人,知道这些东西不奇怪。”梁元宽心里暗道:“你娃娃不是还没有去西华医大吗?什么时候知道这些鬼名堂的?” 这时,梁子笙打开信封,抽出一张印制精美的信笺纸来。 他摊开纸张一看,上面写了六个字:“同意,谨遵执行。”落款是“蜀省锦城景宇敬上。”而且,在署名的位置还盖了周家大印和家主周景宇的印鉴。 这是什么意思?落款比正文字数都多,还搞得这么花里胡哨,居然盖了两个大印! 梁瑾瑜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大少,从这封信的内容上看,态度极是尊敬,而且还盖了家族和家主的印章,说明是很正式的一个文本。怎么内容却那么少呢?他们在忌讳或隐藏着什么?” 真不愧是文武双全的才子,一针见血地看出了信中的端倪! 梁元宽也分析道:“这个落款的态度也过于尊敬,这封信是写给丹岱宗的吗?” 梁子笙看向映天,满怀期待地说道:“天翔,你说说自己的看法。” 现在,他也将这小子惊为天人。不论在武道中,还是在智慧上,他认为映天比自己这个梁家的大天才妖孽得多。 二十出头就能达到宗师前期境界,而且真实实力还非常了得,这是若干年也难出一个的天之骄子啊! 直到现在,梁子笙等人还不知道映天的真实姓名,也不清楚他仅仅是一位十六岁的少年! 这时,映天谦虚地说道:“其实,我也不懂这些大事情。子笙叔要我淡淡看法,我就说几句。我个人认为,它是一封回复的秘信,而且是回复给姬家的,宽叔在怀疑这封信件寄出的对象,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我想,姬家一定向周家吩咐过或提出过什么,并且内容相当保密。所以,周家才回复得这么正式和隐晦。” “你怎么认定是回复姬家,而不是丹岱宗?”梁子笙满意地问道,这小子还能时时考虑到梁元宽的心情,他又高看了这位任天翔一眼。 映天继续说道:“周家是四级大家族,而丹岱宗不过是三级宗门。他们能赠送如此贵重的礼物,还有这么正式和恭敬的态度,呃……甚至算得上是卑微了。” “从这些方面来看,周家应该不是献礼或进贡丹岱宗,只能是他们对姬家这个准超级势力的姿态。当然,丹岱宗可能会从礼物中截留部分也尚未可知。” 对于周家怎么和丹岱宗扯上关系的,以及丹岱宗和姬家之间的渊源,大家已耳熟能详。映天根据那封信的内容直接将目标确定为姬家,也似乎顺理成章。 梁子笙的神色变得沉重起来,说道:“看样子,他们可能在谋划一件大事,不知道对我们梁家……” 此时,映天插话道:“笙叔,如果周家只为对付我们梁家,没必要费那么大的周折舍近求远,只需少许代价联合丹岱宗就行了。” “从信件的内容上看,我认为事情是姬家发起的,周家只是寻得了这个机会,还主动上了贼船而已。” 梁瑾瑜说道:“天翔,你是说姬家在笼络或串联家族宗门?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他们想搞什么事的话,又是针对谁呢?我们梁家会不会跟着遭殃啊?” 映天的脸色也阴郁下来,点了点头,说道:“我这段时间关注了一下时事,国内对武道界的整治突然发生了一些变化,甚至可以说已经走样了。” “近年来的一系列行动都是内务卫队牵头,武盟的参与度和影响力却越来越盛。这个现象不合常理,细细分析下来,可能存在一个大问题。” 他没有继续说明这个问题,梁瑾瑜敏感地作出结论:“在武道界的整治行动上,如果武盟强了,那政府就弱了!” 梁烨惊异道:“这么说来,武盟把手伸进了内务卫队,而且有逐步掌控的趋势?” 梁元宽叹息道:“唉,武盟如果脱离了国家的管理,武道界就要大乱了。虽然有国家大法的约束,但各地家族宗门和众多的武者一乱起来,民众也难免受到池鱼之殃。” 梁子笙的脸色更加惨白,声音低沉道:“武道界风云突变,到底是谁在搅nong风云呢?我们梁家又何以自处?如何自保?” 映天疑惑道:“从时事内容和社会上的传言上看,姬家如果真的在笼络或串联家族宗门,他们的行动极有可能和武道界的整治有关。” “我想,不只有姬家在做这些事情吧?不管怎么说,到时候,各省各地会有更多的家族宗门卷进去。子笙大叔,我们梁家在这个非常时期更应该小心行事了。” 梁家众人听了映天的分析和警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现在,任天翔(即唐映天)在梁子笙一伙人中的形象越来越高大,也越来越深入人心,令人钦佩。 梁子笙低着头在屋子里慢慢地踱着步子,愁苦地转了一圈又一圈。 这时,他停了下来,安排道:“瑾瑜,你丢掉手上的一些工作,全力配合梁川大管家,做好迎接暴风雨的准备。第一,大力发展家族经济;第二,多招揽一些靠得住的高强武者,为我们所用。” “第三,川兄,你暗中派一个聪明的人,将我们今天分析的这些结果不着痕迹地告诉家主和梁承燚他们。唉,毕竟都是梁家人,让他们也提高警惕,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梁子笙喟叹道:“如果梁家团结的话就好了,我们内部争来争去只会便宜别人。再这样下去,我们怎么面对将要到来的风暴呢?” 接着,他又对梁元宽说道:“妹夫,你要把果城梁家打理好。梁洪吉虽是你们家主,但只能坏事败家,你们一定要想办法不能再让他的阴谋得逞。” “对于你要求的协防果城梁家,我会悄悄从天乐谷派两位宗师后期的武者去。不然的话,你们敌不过南宫家。” 梁元宽难为情地说:“子笙,不要派人了。如果梁承燚他们知道的话,我们之前做的一切都会付诸东流。何况你现在举步维艰,人手更不够,“天乐谷”可是你们崛起的关键。” 映天接着说道:“笙叔,你放心,我有办法解决南宫家的威胁。” 墨护督疑惑道:“小子,你不要信口开河。南宫家不仅有家尊老怪留守,还和丹岱宗关系密切,说不定丹岱宗已经派人去了。你这么有信心,也难敌宗师中期境界的高手嘛。” 第一百四十章 风裂破空术 映天微红着脸,说道:“南宫家如果有宗师后期的家尊,他至少杀不了我。” “啊!”在场众人都大吃一惊。 映天第一次到锦城梁家时,只不过是半步宗师境界的武者。现在,他突破到宗师前期也不久,在面对宗师后期武者时,根本没有活命的机会吧? 梁元宽见他脸色平静,已笃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现在无条件地相信这小子,映天说是,那就一定错不了。 其他人疑惑地看向映天,不约而同想到了他还协助梁子笙与大宗师周彦锋战斗过。 按照他目前的境界,换一个武者的话,在两位真实实力接近大宗师中期的高手对拼时,仅是那内气能量碰撞的余波都能把他震死。 可是,映天不仅能扛住那股股强大的冲击,还能时不时地发起偷袭!一想到这里,众人已默默无语。 这个时候,大家都怔愣住了,没有人去细想他的肉身强度。现在,他肉身的抗击能力和恢复速度,以及持久的战斗力可不是一般的宗师武者能够比拟的。 此时,映天对梁墨渊笑道:“墨护督,如果我对付南宫家,能不能逃命就要看你了。” “我?我能帮你什么,你说。”梁墨渊很爽快,现在不只欣赏他,都有些崇拜这小子了。映天在他的眼里,可是比梁瑾瑜,甚至梁子笙都要出色。 “墨护督忘了我们几天前打的赌?”映天笑嘻嘻地说道。 “哦,你不说我还真忘记了。拿去,过几天给我都行。”梁墨渊说完,径直地向他丢了一本线装书过来。 映天感觉到书上裹挟着一股磅礴的内气力道,不敢怠慢,快速探出手去,稳稳地接住飘来的功法书。 一书握手中,内力狂涌动。他惊讶墨护督的深厚功力,也喜欢上了这位直爽的大宗师。 同时,梁墨渊何尝不惊异映天快速成长的实力。如果放在不久之前,他绝对无法接住这本灌注真气的功法书。 顾不上其他人的谈话和战利品的分配,映天退到旁边,立即翻看这本地级上品的身形功法。 这是他目前遇到的品级最高的功法书,早就将其视为至宝,此时已如饥似渴地研读起来。 对于《日兰月心诀》和《星象天焚典》两本实为心法的功法书,纵然其再怎么深不可测,但映天看不出它们的品级,也无法对它们的档次准确评定。 而这本名为《风裂破空术》的有品有级的身形功法,就是他目前武道上看得见的天花板。 不一会儿,映天已被功法书中的内容深深地吸引住了。 《风裂破空术》有朔风凛飘、飓风冽绕、飙风追日、戗风逆空、贼风叠空和暴风破空等六个招式。 他对这本功法书非常好奇,风为速,空为什么呢?是空气吗? 他开始静下心来一边看一边记,看着看着,感觉越来越惊奇。 原来,这本功法书以风为载体,以空间气流为手段,用身法移动的快慢实现速度上的多重变化,通过慢隐和快隐的技巧达到身形相对隐蔽的效果。 “怪不得当时看见墨护督施展这个功法时,身形如此的诡异!”映天嘀咕道。 其实,这个功法的第二、第四和第五等三个招式都有隐的效果,对于普通武者来说帮助很大,但对修者而言就没有用了。 因为,神念将把这些利用空间气流来隐藏身形的功效通通显化,避无所避。 《风裂破空术》这三个“隐”的招式只是比障眼法高级的东西。映天第一次接触到这种怪异的招数,显得非常兴奋。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些新奇的东西将来会给他带来无穷的想像和希望。 映天发现,这部身形功法不只对他有用,对以后的“暗影堂”也极有帮助。按照映天的计划,“暗影堂”就是天鹰殿中负责刺杀和暗杀任务的机构。 不知不觉,映天已将《风裂破空术》烂熟于心。他不只记住了功法书的内容,还对各个招式有了较深入的领会。 “映天,我们该走了。”梁元宽的招呼声让他如梦初醒。他站起身来,将《风裂破空术》还到墨护督的手中。 梁墨渊一愣,又好心的让他多看几天。在映天婉拒了他的好意后,他轻叹一声,认为这小子迂腐地只遵守承诺,却与这部强大的功法失之交臂了。 最后,让映天惊讶的是,梁子笙几人无私地分给了他太多的战利品。 梁川代大少解释道,因为映天是此事的报信者,也是战斗的参与者,所以他分得了10个能量石和2000万元的不记名银行卡一张。这些东西如果换成现金的话,能值1亿2千多万元了! 虽然映天很自觉地几次拒绝,但拗不过大家的真诚和热情,只得羞答答地将战利品收入怀中。 不知不觉,映天已经有了上亿的身家,还是觉得远远不够。他知道,现在武者的薪资已经很高了,而且还在不停地上涨,以后天鹰殿武者的工资会是一项巨额的支出。 东方露出鱼肚白时,映天才回到“春江丽景”小区的家中。他悄然来到二楼的露台上,在藏好了手中的贵重物品后,开始修炼《风裂破空术》功法。 直到半上午,映天才敛气收功。他现在已经熟练地掌握了《风裂破空术》的前两招,对第三招也能初步运用,但无法驾轻就熟。他感觉后面的招式越来越难,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去领悟修炼。 《风裂破空术》第一招“朔风凛飘”最大的特点是以风作支撑御敌攻敌,而且还是一个装逼的技能,就是借助风势在几米高的空中可作短暂停留。 虽然第一招和速度无关,在战斗中用处也不是很大,但它是后面五招的基础。这一招能让映天初步学会驾驭风的力量,哪怕只有一点微风,也使他拥有悬空的可能。 功法书第二招“飓风冽绕”是一种“慢隐”的技能,是通过风的力量和绕字诀,利用空间气流来实现逐步隐藏的效果。 隐匿身形的时间虽然只能维持三秒钟,但能达到出奇制胜的目的。三秒极短,而且还是慢慢隐藏,不适合捉对厮杀,更适合在乱战中取胜,也能在逃跑时发挥出其不意的效果。 功法书第三招“飙风追日”完全是速度加持的武技,没有花哨的动作,只是借风助力,在消耗大量真气的作用下,达到极快的速度。 因为施展这一招需要丹田液化凝实的真气,所以只有宗师以上的武者才能修炼。映天悟透了这一点时,感觉非常遗憾。他自己能修炼,但大多数的亲朋好友只能望洋兴叹。 不过,这一招施展出来的速度是《燕掠云飞卷》的招式无法比拟的。 在目前不能自如运用“飙风追日”的情况下,映天动用此招的速度都比“惊云飙”快上三倍有余。地级上品的功法,还真不是盖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叶家事件 这时,一只螳螂跳到露台的栏杆上,后翅张开如船帆,两只前足似镰刀般胡乱挥舞着。 映天觉得有趣,正向它招手,突然,空中一道黑影飞来,眼看就要冲向螳螂。他腾地跃起,探手一握,一只黄雀已被稳稳抓住。 看着手中挣扎哀鸣的鸟儿,映天笑道:“螳螂在前,黄雀居后,怎么就忽视了我这头窥视的雄鹰?” 他松开手掌,黄雀发出欢快的叫声,扑腾着翅膀飞向远方。螳螂死里逃生,一个纵跃也跑没了影。 映天转过头来,看见身后的小妹正呆呆地愣在原地。 接着,妙芙回过神来,一把拉住大哥的手,惊道:“哥,你用的什么功法?太快了啊!” 映天笑道:“芙儿,你要努力修炼,尽快进阶,才能学到品级更高的功法。”说完,便将《风裂破空术》简略地介绍给她。 “地级上品功法!我也想学。”妙芙震惊道,已跃跃欲试了。 “不过,你现在只能学前两招。这个功法从第三招开始,宗师以上的武者才能使用。”映天解释道。 接着,他又补充说:“《风裂破空术》的招数耗费内气较多,等你达到先天中期时,我再教你吧。现在,可以先拿去看看。”说着,就将功法书递给了她。 妙芙撇着嘴,失望地说道:“哎呀,这么好的东西都不能学,真气我。”她对身形功法情有独衷,《燕掠云飞卷》就运用得倍儿溜。 “芙儿乖,以后我会为你找到更多更好的功法。”映天抚摸着她的小脑袋,怜爱地劝慰道。 “哥,我……”妙芙的右手放在衣服口袋里,手心紧握一根项链,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映天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急切道:“芙儿,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我来叫你下去吃饭。”妙芙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小手松开了项链。她担心拿出项链后会给大哥徒添烦恼,甚至引来祸事。 “好吧,我们下去。”映天不勉强小妹,拉着她向楼下走去。 下楼后,映天小跑到母亲身边,搀扶着她向餐桌走去:“妈,身体好些没有?” 春荷微微点头,声如蝇蚊:“好些了……你们该上学了吧?” “妈,我已经到锦城一中报名了,明天就上初三咯。”妙芙笑嘻嘻地伸出手来,轻轻扶住母亲的另一只手臂。 春荷机械地点了点头,默默地坐在椅子上开始吃饭。 映天看着母亲目前虚弱迟钝的状况,心里非常难受。他很苦恼,寒冰始终无法找到,他上不了学怎么办? 为了避免母亲伤心,映天和妙芙从不提及寒冰的名字。前段时间,他请了西华医院的几位医生来为母亲看病,却依然没有向好的迹象。 吃了几口饭菜,母亲就要回卧室,兄妹俩别提有多忧虑。 “哥,妈就吃那么一点,怎么办啊?”妙芙伤心地说道。 巧玲放下碗筷,小声道:“映天,任姨这几天经常在卧室里流泪,我怕你们担心,就没有向你们说起。” 淬体天注定,常人不可逆。即便在映天的帮助下,巧玲始终未能淬体,让大家倍感惋惜。 这时,妙芙的身体微微颤抖,脑袋埋在碗里,偷偷地低声啜泣。 映天心痛道:“芙儿,你别哭。妈在想寒冰,过些时间就会好的。”说完,就搀扶着母亲回到她的卧室。 过了一会儿,他又来到露台上,平复了心绪,盘腿打坐准备修炼。 这时,映天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就听到方豆豆急促的声音:“映天,你快回来,叶家……” 映天挂了电话,心里既震惊又忧虑。接着,他联系了老季,拜托师父向西华医大中医学院请个假。因为,他可能要延迟报到。 随后,他回到卧室,背上旅行包,着急地准备出门。 “哥,你要回果城?”妙芙担心的声音传来。 映天转过头,看见站在门口的小妹,回道:“我有点事,要回去一下。” “是叶家的事?芷菡姐回来了吗?”妙芙继续问道。刚才,大哥在露台上打电话的声音较大,她无意中听见了。 映天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时,妙芙再次将手伸入口袋,从里面拿出一根心形乳白色的玉坠项链。 “芙儿……它怎么在你这?”映天惊讶道。 妙芙伤心地说道:“哥,这是芷菡姐去新省前给我的,让我转交给你。” 她担忧地看着大哥,又说:“前天虞凤姐来家里看我们,就说到叶家的事。她还叫我不要告诉你,说是宽叔的意思。” “我想叶家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就没有说出来。不过……芷菡姐如果回到果城的话” 映天接过项链,惹有所思道:“她回来了,但可能有危险。” 他知道,宽叔担心自己。然而,当听到这个消息时,反而让他觉得更有必要回去。因为在果城,宽叔担心他的原因只有南宫家! 映天小声地叮嘱道:“芙儿,我回果城的事不要给妈说。现在通了高速公路,我会很快回来。” 刚一说完,又接到丹千绝的电话。通完话后,他面露喜色,跟着就从二楼露台上跃了下去,很快就消失在下面的树林中。 在返回果城的红旗车上,映天想到了很多。 他想起与芷菡、豆豆在“比翼鸟”买项链,在“猿世界”吃烧烤等事,还想起了高平医院附近的小山坡和高中时期快乐的一幕幕。 接着,他又回忆起谢林甫和南宫家勾勾搭搭的模样。叶家目前的境况是否与他有关?具体原因到底是什么? 关于叶家的突发事件,还要从叶芷菡去新省的那天说起。 那日夜里,在叶选宏从省城赶回来时,叶家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大事情。宗师中期的叶家尊死于非命,年老的叶家主也忽然中风瘫痪,不能言语。 当时,叶选宏发疯式地跑来跑去,发现叶家武者横七竖八的死了十多人,家族另外的三位宗师已有两人殒命。叶家大院被很多警察和便衣封锁起来,不少警察在院中各处拍照查证。 最后,叶选宏跑上别墅二楼。在过道上,他发现一名先天武者正艰难地爬起来,准备去扶倒在血泊中的谢管家。 “林甫,这是怎么回事啊?”脸色惨白的叶选宏发狂般大声吼道。 此时,谢林甫的身上到处是鲜血。他微微抬了下头,似乎想说什么,但脑袋一歪,又昏死了过去。 叶选宏猛然抬头,向卧室冲了过去。他刚进卧室,就看见倒在桌边的周美琴和儿子叶明杰。 叶选宏几步跨上前去,面色惨白地蹲在地上,惊恐地叫道:“美琴……杰儿,你们怎么了?快醒醒。”话毕,已悲怆地哭出声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 猫哭耗子 这时,三位警察跑上楼来,他们木然地站在门前,看着卧室中恸哭的叶大少爷,都面无表情,不言不语。 过了一会儿,周美琴才慢慢清醒过来。她一睁眼就看见蹲在面前的叶选宏,顿时惊恐失色:“你……你怎么回来了?你要加害我们娘俩吗?”说完,双手撑地,向后猛地一退,又无力的瘫软倒地。 门口的三位警察跑了过来,一人去搀扶周美琴,两人把叶选宏提了起来。 同时,又一位中年警官快步走进卧室,黑着脸肃然道:“叶少爷,你涉嫌谋害叶家主,侵吞家族财产。你现在务必到警局配合调查,请吧。”说完,他抬手一挥,转头向门外走去。 “你们要干什么?凭什么打胡乱说?这是恶语中伤,我要控告你们……”叶选宏发疯式地不断挣扎,但无济于事。他被两位年轻警察架起来就往外走,边走边咆哮着大叫冤屈。 在一楼客厅里瘫坐在沙发上的谢白曼,头发有些凌乱,面色复杂地安慰着支支吾吾的雪儿。女佣雪儿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已变得神志不清。 第二天,叶家的重大变故并没有散播出去,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掌控了般,消息被封锁得严严实实。 因为叶家死亡的全是武者,所以警察局已将相关档案资料移交给武盟的人,由从锦城赶来的这些武者进行善后处理。 叶家人中唯一由警察负责侦询的,只有不明就里,才从省城返回的大少爷叶选宏。 过了几天,一个清雅秀丽的身影出现在叶家门口,她身后还跟着一位宗师境界的青年女子。 “师妹,这就是你家?”宗师五层后期的女子问道。她看着叶家华丽气派的大门,那异域风情的脸蛋上露出讶异的神色。 “璇珠师姐,请进。”淬体四层的清丽女子微笑道。 宗师和淬体境界的武者互称师姐师妹,着实让人奇怪。 这位淬体武者就是宗门名号为“冷璇烛”的叶芷菡。她现在已加入新省雪山深处的天寒宫,那是一个炎国二级势力的大宗门。 因为天寒宫地处偏远冷寒之地,所以炎国内地知道它的武者不多,更别说那些普通人了。 炎国宗门派别中大多数都有传承的字辈谱系,代代相传鲜有断承。“璇”字辈在天寒宫辈分很高,仅次于内门长老,一般属于真传弟子和内门天才弟子的辈分。 叶芷菡因为冷寒病体被季乐轩送往天寒宫医治,现在不但病情得到抑制,还加入了这个大宗门。 她已被天寒宫重点培养,在短短一个多月时间里不但淬体成为武者,还突破到淬体四层中期的境界!这个修炼进阶的速度仅次于映天,比唐寒冰还要出色。 其实,寒冰的煞体体质需要慢慢进化完善。越到后面,他那世所罕见的恐怖体质的诸多特性,将会越充分地显露出来。 这时,芷菡带着冷璇珠刚要走进大门,就被守在门口的叶家武者拦了下来。 一位淬体八层的武者认出了叶芷菡,他上前一步道:“大小姐,家族现在出了大事,叶大少爷被关了起来,你还是不进去为好。” 芷菡震惊得无以复加,家中变故,父亲被抓?她抬头望去,见叶家大院里好像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一时心中郁闷,不解的喝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 淬体武者怯生生地看着她,为难道:“大小姐,我不是很清楚,你……” “叶芷菡回来了吗?怎么不让进啊?”一个声音远远地传来,芷菡看见管家谢林甫带着一帮武者走了过来。 绝大多数时候,谢管家要不尊称自己为“大小姐”,要不亲切地叫着“芷菡”,极少直呼自己的全名。现在,芷菡见谢管家对她如此称呼,颇感意外。 很快,谢林甫等人走到门前。他嘴上说要让叶芷菡进去,却与这群武者一道将两女子堵在门外,还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起来。 过了半晌,谢林甫向一位武者眨了下眼,那位名字叫叶陵江的宗师走上前来,猫哭耗子般说道:“大小姐,你怎么才回来啊?前些天,你父亲为争这个家主,都……唉,都狠心地采取非常手段了。他现在犯了法,还伤了那么多人的性命,你快去警察局看看他吧。” 几年前,陪着芷菡去南宫华武看映天打黑市拳的,就是这位她信得过的宗师。 她本已觉得情况异常,还耐心地和师姐在门前等待。现在,她终于等来了这么一个肝胆俱裂的消息,瞬间就难以自已了。 此刻,芷菡双眼赤红,嘴唇须臾变白,身上冰冷的寒气股股溢出。她握剑的右手不停地颤抖,一副随时就要抽剑出击的模样,令人诧异,也使人担心。 “璇烛,你怎么了?要控制自己啊!”冷璇珠大声地提醒芷菡。她知道师妹虽然身体特殊,但容易发病难以自控。 叶陵江走上前去,假惺惺地想询问叶芷菡的情况,却听一声暴喝:“滚!”,跟着就感到一股浑厚威压袭面而来。 刹那间,他和在场的叶家众人都被逼得步步后退,好几名先天和淬体的武者直接瘫倒一片。站得最远的谢林甫也不得不向后急退,难以置信地盯着叶芷菡身旁的青年女子。 此刻,芷菡胸前的墨绿色项链散发出缕缕青绿光芒。 不一会儿,她长嘘一口气,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如果映天在场的话,已能看出那块小石头已被打上类似禁制的东西。 正因为如此,这个陨石项链已经今非昔比,对压制叶芷菡身上冰寒之气的效果更加明显。 芷菡思考片刻,不打算再进叶家大院。她看着冷璇珠,戚然道:“师姐,我们走。”她要去警察局见父亲,想把叶家突发的事件问个明白。 以前,芷菡肯定会坚定地相信父亲。但经过白塔山一事后,她对谁都有了隔阂,不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只是,她心中深藏的那个男子例外,不管天长地久,都会一如既往的信任他。 不仅如此,就在前些年的那一天,她和方豆豆在白塔路边聊过他打黑市拳的事情后,一回到家里,她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就是要以身相许,要与他相爱互信。 那一刻,她就像含羞待嫁的姑娘,兴奋得仰面躺倒在卧室的大床上,幻想着两情常相依,笙歌永相随的画面;那一瞬,她心里就暗暗发誓,不论海枯石烂,但愿生死相伴,今生无悔! 当两女子慢慢走远,站在叶家大门后的谢林甫微眯双眼,喃喃道:“她居然成了武者,还有这么强大的朋友!” 他转过头来,向叶陵江吩咐道:“你派人去查一下她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属于哪个势力。还有,马上派人……算了,还是我亲自去南宫家吧。” 说完,他走出大门,登上一辆新买的宝马车,疾速向南宫家的方向驶去。 叶家院内大别墅第二层的那间粉红色的卧室里,一扇窗户缓缓打开,一个妩媚娇艳的身影显露出来。 她轻笑了一声,又转过身去,看着在门前傻乎乎的还流着口水的雪儿,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夜探叶家 高平警察局的一处羁押之地,关在一间铁栏杆小屋子里的叶选宏正在大声咆哮。 叶芷菡流着眼泪,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父亲,忍受着他不停的叫骂。隔着一根根如自己手腕粗的铁栏杆,芷菡不明白他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得如此不堪。 警察局的人已将调查的情况通报了她,列数了叶选宏犯下的条条罪行。她记下了它们,却难以全信。 曾经的叶芷菡纯洁如一张白纸,被亲人用心剑狠狠地划拉出深深的裂痕后,她已变了。 亲人的欺骗和背叛,无疑如一记重锤,一下子砸碎了她那颗鲜红脆弱的小心脏,也污秽了她清灵ming慧、纯洁无瑕的眼神。 现在,芷菡冷静得可怕,脸色如冰霜般深寒。她要去调查,去证实叶选宏是否如警察所说的阴谋夺权、戕害家人;她要查明爷爷中风的真相,要弄清楚叶家变故的来龙去脉。 让芷菡暗暗吃惊的是,警察局的人居然把叶选宏的卷宗资料都让她看了。这是有人在暗中帮自己?还是这些警察怕了宗师高手的师姐? 她以前就知道果城武者的大致情况,凭着天寒宫内门弟子璇珠师姐的真实实力,似乎已可以在果城横着走了。 从叶选宏卷宗资料上的信息,叶芷菡知晓了事件的全部经过。 自己的父亲……不,是叶选宏!他为了提前坐上家主的宝座,完全掌控叶家的权力和资产,联合家尊及部分叶家武者阴谋策划了这次事件。 但在以叶陵江和谢林甫为首的大多数叶家武者的支持下,通过拼死战斗舍命维护,才使叶家得以保全,才让叶家主躲过刺杀! 不过,在叶家主被家尊一掌之力致其受伤中风以前,他在千难万险中争分夺秒,将叶家的大权和财产移交给了小弟叶明杰!并责成周美琴全权辅佐,便宜行事!还在明杰年满18岁之前,代子掌权! 卷宗最后还附有中心医院的医检结果和省城武盟分部的权威证明,以及那份家主爷爷签了字盖了大印的移交文书复印件等资料。 叶芷菡合上卷宗,无助之感涌上心头。因为从卷宗的调查内容和叶家目前的主要成员、部分武者的询问笔录,以及大量佐证资料上看,这完全是一清二楚且铁板钉钉的实事了。 “师妹,我们走吧。”冷璇珠提醒道。芷菡尽管不能完全相信那些资料内容,但还是冰冷地看了叶选宏一眼,转头向外走去。 “滚吧!有多远滚多远。哈哈……”一阵叫骂声和狂笑声在背后响起,叶芷菡低着头,默默地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冷璇珠静静地陪在身旁,听到她接连发出几声哀叹,又见几滴晶莹的泪珠从她那黑发之间无声地掉落在地上,溅起朵朵小小的泪花。 半晌后,芷菡擦干泪水,抬起头来冷声道:“师姐,我想今晚去叶家看看,再把小弟带出来。” 周美琴和她关系本来就不好,现在还掌控着叶家。叶选宏被收监,爷爷又中风,这两位曾经的家人却将她无情地推向周家少爷。目前,让叶芷菡牵挂的只有小弟叶明杰了。 “你是说……去抢人吗?好,我和你一起去。”冷璇珠见芷菡点了点头,爽快地支持她的意见。 正愁着帮不上师妹的忙,冷璇珠一直憋着股劲儿。现在,她如同领受了师命般,兴奋得浑身都是劲,全身骨骼还发出轻微的“咔咔”声响,西北武者彪悍的性格展现得淋漓尽致。 临近半夜,四处静悄悄的,偶尔还可以听见蟋蟀的低鸣声。 这时,叶家后院高墙处,两个纤细的身影敏捷地跃上墙头,又轻轻地跳了下来,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围墙有4米多高,但对目前一跃可达6米多的叶芷菡只是小菜一碟,更别说宗师中期的冷璇珠了。 两女子身穿黑色的夜行衣,蒙着头,只露出一双眼睛。她们猫着身子,快速地向居中别墅的方向行进。 一队先天和淬体的武者巡逻过来,她们停住脚步,躲在一座假山后面。等巡逻队走过后,两师姐妹又飞也似地向前疾跑。 又躲过几个巡逻队和几处固定岗哨,她们已来到中间别墅的后面。 叶芷菡和冷璇珠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腾空跃起,静静地停在了二楼的露台上。她们刚要探身进入临近的一个房间时,就听见靠边的一间卧室里传来低沉的呻yin。 未经人事的两女子以为又发生了什么变故,快速地跳到那间卧室的窗外。两人同时探出头去,透过紧闭的玻窗看见了令她们震惊的一幕。 只见卧室内两个赤条条的人正做着苟且之事,那跪在床上直着上身的人是管家谢林甫,而在他身前伏在床头的明显是一个长发女人。 她皮肤雪白,身上还冒出颗颗汗珠,就像羊脂白玉上凝结的露水,在一阵阵摇荡之下滴落下来,又无声地浸没在凌乱的床单里。 忽然,床上的女人转过头来,櫻红的嘴唇微微张开,发出阵阵浪荡的声音。她朝谢林甫娇媚一笑,又奇怪地张大嘴巴想要吼叫一般,像是在宣泄他们的快意和胜利。 芷菡满脸潮红地定睛一看,长发女人居然是周美琴!这个无数次想找自己麻烦的女人,这时却和自己的管家无耻地交构在一起。 芷菡扭过头来,拉了一下满眼疑惑也红着脸蛋的师姐,两人腾地一下又跃到隔壁房间的窗外。 这间房的窗子却是打开的,她们向里面看去,只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蹲在门后,双拳紧握,满眼露出深深的恨意。 “明杰。”芷菡轻声叫道,一下子跳进了房间里。同时,她伸手揭开蒙布,露出自己的脸来。 小男孩正是芷菡的小弟叶明杰。此时,他抬起头,双眼蓦地发亮,“噔噔”地跑了过来,像是看见救星般惊喜地叫道:“姐姐!” 叶芷菡赶忙上前握住他的嘴,但为时已晚。 “谁?”隔壁房间里传来一声劲喝,接着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穿衣的声音。 芷菡快速对小弟说:“明杰,跟姐走吧?” 见叶明杰满脸欢喜地点头后,芷菡抱着他就和冷璇珠跳出了窗口。 “来人!”楼上传出谢林甫的大喊声,紧接着,叶家大院内到处传来杂乱的吆喝声和脚步声。 三人甫一落地,芷菡就抱着小弟向后院冲去。冷璇珠紧跟着他们,右手拿着一把明晃晃的月牙形短刀,眼珠子不停地转动着,警惕地观察周围的一切。 芷菡现在只是淬体四层境界的武者,又抱着小弟一路狂奔,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不一会儿,他们三人就被叶家武者围在那座假山旁边。 第一百四十四章 王八蛋 “跑啊,怎么不跑了?”一名宗师走上前来,戏谑道。他身后跟着南宫冽和叶陵江。 叶芷菡认得此人,他是来过叶家的南宫家总教南宫翼,一位实力强大的宗师中期武者。 南宫翼目前的武道境界是宗师四层巅峰的层次,他是家族中仅有的一名天才武者。谢林甫确实有先见之明,已从南宫家搬来了这些救兵。 “呵呵,我还以为来了一条龙,却不知是一只虫。”冷璇珠不客气地揶揄道。她感受到南宫翼的气息虽然强大,但自信可以打他好几个这样的武者。 天寒宫的内门弟子冷璇珠是宗师五层后期的武者,也是能越级挑战的天才。 越级挑战者虽然较少,但它不是天才的专利。能否越级战斗,是由武者的综合实力决定的。 武者的武道境界是综合实力的基础,而影响综合实力的还有肉身强度、敏捷性和柔韧性等自身能力,以及所用的功法武技和兵器宝物等外在因素。 当然,武者的心性和在战斗时临场应变的能力也是影响其综合实力的关键。越级挑战不是多么的稀奇,但能越几级挑战才是引人瞩目的东西。 天赋异禀、惊才绝艳的武者不只悟性高、能力强,他们突破境界、强大武道综合实力的进程通常很快。 从多方面来说,这种人如天选之子般让人不可思议。所以,武道天赋是武者综合实力是否厉害的根本原因。 但天赋的高低又是什么决定的?是否始终存在或一成不变呢?这可不是水蓝星上的人们能够知晓和解答的。 这时,南宫翼见年轻女子口出狂言,便怒喝道:“胆敢放肆!”,他感觉此女实力很强,似乎难以撼动。但他也是一名高傲的武者,在气势上是不能输的。 “南宫家人闲事管得真宽,都管到叶家门上了吗?”芷菡讥讽道,脑子里满是疑团。 南宫翼摇摇头,嗤笑道:“小丫头,你一个淬体武者胆子不小。我劝你识时务知进退,放下明杰少爷,以免费力不得好,甚至丢了小命。” “我要跟着姐,不用你们管。”叶明杰大声叫道,小手臂紧紧地抱住芷菡,生怕姐姐不管他了。 “杰儿,你怎么不听话,快到妈妈这里来。”一个熟透了的妖媚女声传来,周美琴和谢林甫走上前,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位气息更加强大的武者。 叶明杰现在可不只是周美琴和谢林甫的儿子,他还是明面上的叶家少东家,也是目前维系原叶家势力的一颗关键棋子。 周谢两人要真正掌控叶家,就少不了叶明杰这个纸面上的继承人,还需靠他的名义拉拢人心。所以,叶明杰在芷菡的手里已对他们造成了威胁,让他们有了危机感。 这时,冷璇珠注意到那位实力更强的武者。她小声说道:“师妹,你快退到假山去。”说着,还万分警惕地盯着面前几人。 这时,叶明杰厌恶地看了一眼周美琴,跟着转过头去,将小脑袋埋在姐姐的腰间。芷菡心疼地抚摸他的头发,紧紧地护着他。 谢林甫的眼神不停地变幻,向叶明杰喊道:“杰……明杰少爷,听你妈妈的话,快过来。”他本想直呼杰儿,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滚!你这个王八蛋。”叶明杰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狂怒着大吼一声。他恨不得一脚踩死眼前的恶人,就是这个他目睹过多次糟蹋自己妈妈的臭男人! 不,是周美琴!不再是以前任其撒娇的妈妈!他现在也非常厌恶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了。就是她,背着疼爱自己的父亲经常和管家搞在一起。 一幕又一幕的丑恶画面,以及让他呕吐的阵阵叫声,在叶明杰幼小的心里烙下了无法磨灭的阴影和创伤。 “明杰,你怎么能这样说他?”一道娇柔妩媚的声音传来,谢白曼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白曼姐,你不知道他们那些恶心的事吗?”芷菡向这位视如亲人的姐姐问道。 谢白曼冷哼一声,骄横地说道:“叶芷菡,你已经不是叶家的大小姐。叶选宏做了欺师灭祖的事情,你还要含血喷人,太过放肆!现在,你居然要抢夺叶明杰!呵呵,知不知道,他根本不是你的……” “白曼,你胡说什么?”谢林甫打断了女儿的话,生怕她说出叶明杰是私生子的实情。 此时,他眼神一凝,阴狠地咬了咬牙,跟着转过身去,又换成一副笑脸,向旁边那位青年强者深深鞠躬道:“请先生帮忙拿下他们。” “呵呵,小事一桩。想不到来一次果城,还能遇到这么多有意思的事情。”青年讪笑道,对眼前两女子,还不以为意。感叹完毕,他赤手空拳就冲了上去。 “快退!”冷璇珠娇喝一声,同时握刀紧急防御。她不敢大意,因为背后还有璇烛两姐弟。 一时间,在场众人都快速向后退去,他们可受不了两位宗师高手迸发出的能量冲击。叶芷菡抱着小弟躲在假山右侧,焦急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砰!”的一声,冷璇珠和那个青年击发出的真气能量凶猛地冲撞在一起,又突地炸裂开来,瞬间向四极急射,将方圆三十多米内的树木花草霎时摧毁,连假山上的石头都轰去了一块。 同时,两人双脚搓地,仰身狂退好几米,在地面上留下四道清晰的槽印。 “不错,你是一个称心的对手。”青年的脸色严峻起来。只这么一次对拼,他感觉自己难以拿下这女子,但如果要打退她,还是能够办到。 冷璇珠也渐显凝重之色,但稍感庆幸青年的实力比自己略强一点。然而,即便自己在短时间内能保全师妹,但要带走他们却非常困难。 这时,青年的手里已握着一把长剑,双眼狠狠地直盯着她。 “再来,我看你能坚持几时!”他右手持剑,“呼”的一下在身前挽了个花。接着,他周身真气涌动,全力直捣黄龙。 “锵!”的一声厉响,刀剑相交,火星迸射,股股力道四下乱窜,骇人的场面再次呈现,吓得众人轰然急退,惊叫连连。 十几个回合下来,冷璇珠的嘴角流出少许殷红的鲜血,白净的脸庞上如绽开了一朵小红花,不只无畏,更显凄美。 芷菡眼看师姐受伤,心疼不已。她含泪咬唇,准备舍身犯险,助她一臂之力。 “哈哈,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真热闹啊!”一道声音从假山的左侧传出,三个蒙面人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芷菡听出声音是憋着嗓门发出的,看样子来人在刻意隐瞒身份。她是学声乐的,又是耳聪目明的武者,自然听出声音不正常。 然而,这声音有些熟悉啊!芷菡疑惑着,打算再仔细听听。 第一百四十五章 高山大河 说话的人正是从省城赶回来的唐映天,他身后的一人是已突破到宗师一层的丹千绝,另一人是先天九层巅峰境界的武者。 他们三人刚到此地时,映天就发现了对面人群中的南宫冽。他心里一阵恶寒,看样子今天不得不再当一回侠盗了。 既然如此,那就做出应有的姿态来。 映天几步走到芷菡的面前,伸手抚摸到她的脸上,言语轻佻道:“这豆儿长得不错,一会儿可绑红票了。”同时,他快速地小声说了一句话,还向芷菡眨了一下眼。 叶家大院内明光烁亮,芷菡清楚地看清了他的暗示。更重要的是,她听到的那句话明明是:小山坡等我! 现在,她明确了自己的判断,瞬间识别出这道熟悉的声音,那是她朝思暮想的情郎吐出的悦耳妙音! 芷菡的脸蛋唰的一下红了起来,他居然……摸了自己的脸!此时,她的小心脏骤然“砰砰”直跳,眼眶也模糊起来。 她擦了几下眼睛,终于没有哭出声来。在自己最困难之时,最无助之际,他出现了! 芷菡好像有了高山一般的依靠,有了大河一样的润泽,自己不再是根浅的小草,不会有凋零的时刻。 她似那幼嫩的树苗,在高山大河的固柢滋润下,任凭风吹雨打,必会不弯不折、不屈不挠,终将成长为绿荫如盖的参天大树,倾情反哺,延续爱护。 可是,当芷菡看见映天慢慢走向对面时,小心脏又提到了嗓门处,为他的行动充满疑惑,感到无比担忧。 冷璇珠早就退到师妹的身边,也清楚地看见了映天的举动和芷菡的表情。她迟疑了一下,本想暴起动手,但觉得此人不属敌方,便心安了下来。 果然,当映天才走出几步时,南宫冽敏感地关注着他的穿着和言行,旋即嚷道:“他是……鹰无痕!” “啊!”有几人叫出声来,他们听说过鹰无痕的大名,那可是抢劫了南宫家联络处和省城周家人的江湖大盗! 南宫翼定睛一瞧,冷声道:“哼,我们正到处找你呢。你胆肥啊,居然跑到果城来了!” 映天没理睬南宫翼,却话赶话地笑道:“丹岱宗的人跑得也远啊!都跑到这里来拔横儿了?哈哈……”丹千绝悄悄给他说了,拿剑的这位青年是丹岱宗真传弟子丹玄真。 丹玄真果然不同凡响,人还未老居然是一位宗师五层巅峰的武者。映天仔细观察后,已看清了他和冷璇珠的武道境界,同时惊讶他们居然都是难得的天才。 “姑娘,要不要我和你一起解决他?”映天向冷璇珠提议道。 他虽然不惧丹玄真,但感觉他的真实实力接近宗师六层巅峰。他没有把握完胜真传弟子,既然有人可以联手,何乐而不为呢? 冷璇珠一听有这等好事,爽快地答应下来:“好!” 不过,她先迟疑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面前稚嫩的侠盗,跟着牙一咬心一横,一步当先,冲杀了过去。 丹玄真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位年轻人,就像看小丑一样。那一副痩不拉几的样子,还号称大盗鹰无痕,也不过是指间可以随意揉捏的田螺罢了。 映天见冷璇珠已动手,也抽出短剑,右足踏地,纵身跃起,如利箭般猛射出去。 丹玄真见两人来势汹汹,不敢大意。他举剑格挡,“锵锵”两声,身子猛退十来米! “啊!”众人一阵惊呼,这年轻的蒙面大盗居然如此厉害!在场众人更加确信,他就是实力不在两人之下的大盗鹰无痕! 随即,丹岱宗另一名宗师丹玄信、南宫家南宫翼和南宫冽,以及叶陵江、谢林甫等五位宗师也加入了战斗。 同时,丹千绝持剑冲了进来。那位先天武者刚才跃跃欲试,却被他阻止后没能参与战斗。 因为跨越一个大境界的战斗,普通武者应付起来会很艰难,而且容易受到重创。所以,先天武者只能掠阵,作壁上观了。 “姑娘,你先撑住。”映天向冷璇珠喊道。他发现对方有六位宗师武者,那就必须解决他们人多的优势,不然,丹千绝很容易出事。 映天相信冷璇珠在短时间内能应付丹玄真,所以,他跟着施展《风裂破空术》第三招“飙风追日”,将速度提升到极致。 这时,只见战场中一道残影时隐时现,一阵尖锐的破风声鸣响不断。 映天手握短剑以《洪陵剑法》招式“滴水穿石”直刺,以“东冲西决”急突,又施展“洪潮滚滚”于《二分疾刺术》之“电光斩”的辅助下,猛地一划拉。 顿时,一股股剑气如射出的一排排箭雨,将南宫翼等四名宗师力挫当场。 在众人惊愕的叫喊声中,四位宗师几乎同时倒地,全都蜷缩成一团,痛苦地不断哀嚎。一会儿时间,地上就流出汩汩血液,与众人的惊骇心境一样,向四周徐徐漫延。 映天即便厌恶谢林甫,但念着他是白曼的父亲,没有直接向他发起攻击,只将他留给丹千绝练手。 他们同是宗师一层境界的武者,基本上势均力敌。他相信丹千绝不会输,也认为谢林甫不会死。 映天虽然见识了谢白曼刚才的所作所为,心里面对她有了一些看法,但被情爱蒙蔽了双眼的少年,在内心里仍然对她存在希望。 而且,他还不知道那没有人性的“养猪计划”,即使觉得谢林甫阴险诡谲,可感念他曾经的斡旋说和,就没有杀他的心思。 此时,在解决了对方人多的问题后,映天与冷璇珠再次联手对付丹玄真。 “姑娘,不错嘛,你都和他战了这么久了。”映天笑道。 “你也厉害,这么快就解决了。”冷璇珠回应道。有了这小子并肩战斗,她感觉轻松了好多,也有闲暇调侃起来。 丹玄真的心里却暗暗叫苦,刚才,他没有注意这小子使用了什么鬼伎俩,才导致四位宗师倒在血泊之中。 看样子,自己轻视了他,没想到他这么能打!既然如此,这还怎么战?丹玄真想到这里,已心烦意乱起来。 武者在战斗时,心若慌意则乱,难免速减力消,势弱败定。 接着,只听“啊!”的一声,丹玄真的胸口被冷璇珠一刀划破,虽不致命,但已惊骇不已。他那身子摇摆了几下,即刻向后猛退,转身跃起,一会儿就跑没了踪影。 冷璇珠本想去追,却被映天拉住了手臂。 映天不是不想杀丹玄真,只是考虑到他背后的丹岱宗和姬家等势力。虽然自己是蒙面的鹰无痕,但杀了真传弟子,容易引起那些势力大动干戈,导致不可预料的后果。 目前仍然弱小的映天已慢慢学会忍一时风平浪静,不会做那“人生看淡,不服就干”的嫩头青。 何况,果城梁家正风雨飘摇,锦城梁家也漩涡环绕。他虽然不是决策中人,但在这两家已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映天认为,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也能做好很多事。他要等,要成长起来,才能实现自己的目标。 第一百四十六章 凌乱的库房 映天有自知之明,现在还远远没有对抗大势力的本钱,自己只能隐藏在暗处,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你们快走!”映天小声提醒身旁的冷璇珠。他不确定武盟的人还在不在果城,而且城里不仅有警察,也有内务卫队。 现在,他不能招惹更多的麻烦,只能快刀斩乱麻,以侠盗之名在叶家寻点宝贝。就目前叶家的情况,他来劫富济贫已不用顾忌芷菡的心情。 冷璇珠颇为机敏,几步跑向假山,向芷菡小声地解释了几句,就带着叶明杰向后院跑去。 映天看了一眼还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四名宗师,向瘫坐在台阶上的谢林甫走去。 此时,丹千绝手持长剑抵在谢管家的脖子上,双眼警惕地看着周围的武者。那些叶家先天和淬体的武者都吓破了胆,哪敢贸然上前自寻死路。 显然,宗师一层前期的丹千绝战胜了中期的谢林甫,这让映天很满意。 看样子,丹千绝也是能越级挑战的武者啊!他的极限在哪里?映天打算以后有机会检验一番。 他憋着嗓门说道:“你是管家吧?带我们去库房。” 不远处的谢白曼始终担心地望着父亲,映天却没有看她一眼,担心她把自己认了出来。 丹千绝见谢林甫没有反应,抬脚就踢了过去,大喝道:“快点!”谢白曼心惊胆战地看向这里,都有上前帮助父亲的冲动了。 谢林甫愁苦着一张马脸,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带着映天三人向库房走去。叶家的武者畏惧地闪开一条路来,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 谢白曼疑惑地看着那个有些熟悉的背影,是他吗?不可能,他不会不理我! 她迷之自信,清楚唐映天和自己相见时会有白痴的表现。现在,她就直接否定了这位表现得如此淡定的蒙面大盗。 刚才,谢白曼目睹了落魄的叶芷菡,见识到了她也有可怜的时候。谢美女没有怜悯人的习惯,不用再去假惺惺地帮助她了。 就在刚才,她远远地看着叶芷菡三人消失的身影,心里一时庆幸,一阵欣喜。 虽然叶明杰被带走了,但她对叶芷菡返家的担心已化为乌有,再也不用顾虑有谁会打扰自己富足的生活,更不用操心有人要抢夺粉红色的卧室。 叶家的库房中,映天三人看见里面到处凌乱不堪,根本不是大家族放置贵重物品应有的模样。 “你想找死!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了?”丹千绝盯着谢林甫,愤然道。 谢管家一脸无奈的样子,哀叹数声:“这里虽乱,但真的是库房。你们刚才也看见了,我们请南宫家人帮忙守护,这就是代价。他们把库房祸害成这个样子,简直比强盗不如。” 刚说完话,谢林甫马上反应过来,赶忙陪笑道:“哦,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是大侠,他们才是……” 谢管家“强盗”二字不敢再出口,心里只怪以前语文老师教得不好,这时咋就想不出一个好词来呢。 映天看着谢林甫笑得比哭还难看的一张马脸,厌恶道:“真是这样吗?我们刚才怎么没看见他们拿着宝贝?”他这么问是有考虑的,想确定丹岱宗和南宫家的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叶家。 谢林甫埋怨道:“那些东西他们早就拿回了,我们还没来得及收拾这里。” “他们什么时候拿走的?”映天继续问道。 “嗯……”谢林甫的眼光一阵闪烁。不过,他反应很快,脱口而出道:“前两天,是前两天拿走的。” 映天不再搭理他,就和丹千绝两人开始仔细地搜索起来。 最后,他们还是找到一些有价值的物品。16根金条,1本玄级下品和3本黄级功法书,还有2把金钢刀和1把金钢长剑。 映天还看见一个小柜子里放着3块石头和1根蛇皮软鞭,顺手就将软鞭放进旅行包中。这个东西芙儿正用得着,软鞭的材质可比武者用品店出售的好太多。 “这是什么石头?有什么用?”映天看着那3块石头,疑惑道。这些石头和南宫家联络处的石头相仿,既然是大家族收集的东西,应该不是凡品。 “听说是陨石,或者是别的什么石头,我不是很清楚。”谢林甫老老实实回答道。实际上,他真不知道这些是什么石头。 映天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收了这些玩意儿再说,相信以后会有机会知道。 事已毕,他们一掌击晕谢林甫,快速走出了叶家库房。接着,三人几个腾跃闪挪就消失在叶家的高墙之外。 十几分钟后,映天三人来到高平医院附近的小山坡下。 这个小山坡承载了映天太多的往事,像是他人生长河中荡起的一朵浪花,不仅绽放着幸福快乐,也饱含有心酸痛楚。 “上山。”映天招呼道,带着丹千绝和先天武者向山坡上走去。同时,他看了一下某个方向,又用神念探察了一番后,呢喃道:“胖子怎么还没来?” 与他们一道的这位先天九层巅峰的武者,就是丹千绝新招来的天鹰殿成员。他的名字叫杨间影,是绵城人,也是丹千绝以前的伙伴。 多年前,他的父亲和兄长被当地一个大势力残害至死,母亲也在一月前病故。现在,无牵无挂的杨间影受到丹千绝的邀请,远道而来投奔天鹰殿。 杨间影和映天见面之前,丹千绝向他介绍过殿主的实力和义气。在初次见面时,这位先天见殿主竟然是一位年少的小子,便心存不服,已有离去的打算。 毕竟,目前的天鹰殿如同皮包公司,骨头未见一根,更别说还有肉了。 然而,在经过叶家大院的战斗后,让杨间影震惊的不仅是殿主的强大实力,还有他曾经听闻过的鹰无痕大名。 现在,杨间影已对少年唐殿主佩服得五体投地,跟随他已然不是问题,效命的心思都在心底冉冉升起。 对于自己人,映天没有隐瞒,他们现在都知道了殿主的真实姓名,任天翔只是暂用名而已。 至于独孤家族,他没有对两人谈及,公开这个秘密需要找一个成熟的时机。 不一会儿,三人登上了山顶。映天远远地看见那块大岩石上坐着三个身影。他会心一笑,快步走了过去。 第一百四十七章 喜相聚悲相忆 现在,大家都换了便装,能够看见对方的真实面容和温馨笑脸。 “芷菡,你回来怎么不提前给我电话?”映天看着脸色苍白的叶芷菡,心疼地问道。 芷菡不好意思地说道:“映天,没想到你现在实力这么强。我不想麻烦你,怕你” “哈哈,没事。”映天明白了她的心思,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不想让她为难。接着,他又说道:“你以后有什么事,先要和我通气,好不好?” 芷菡幸福地点了点头,高兴地说道:“谢谢你,映天。” “没什么,我们都是好朋友。我给豆豆打了电话,他应该要来了。”映天微笑道。 “嗯。”芷菡默默地回应了一声,感觉很失望。只是好朋友吗?你怎么不问一下我的感受? 不过,她很快调整过来,主动牵头让在场几人相互介绍了一番。随后,在映天的过问下,她简单地讲了到新省后发生的事情。 原来,叶芷菡被季乐轩送到新省天寒宫后,在宫主冷钰苒和几位长老的帮助下,使用宫内秘术将她的病情稳定了下来。 同时,由于芷菡体质的特殊性,大长老冷钰冰便将她收为了亲传弟子。现在,淬体四层境界的叶芷菡宗门名号为“冷璇烛”,与宗师冷璇珠是同门师姐妹。 虽然冷璇珠是冷钰冰的天才内门弟子,在宗门的地位比不上叶芷菡,但她从未嫉妒师妹,已是师妹在天寒宫内最亲近的闺蜜。 这时,冷璇珠戏谑道:“哈哈,你不仅是唐映天,还是任天翔,更是鹰无痕。我瞧着刚才的情形,你这鹰无痕的名头很响亮嘛。” 她在惊讶少年映天真实实力的同时,也对他花里胡哨的众多姓名颇感兴趣。 映天抚了下额头,逗逼地想着,如果把“独孤鹰天”的名字告诉你,你还不兴奋得把我五花大绑拉出去示众? 接着,映天关心地询问芷菡去“蜀省音乐学院”上学的事,哪知芷菡直接告诉他,自己不去上学了。 她要回天寒宫,要尽快强大起来。她怀疑叶家变故的实情,想去查清事件的真相。 不管怎样,她要对生她养她的叶家大院有个交待,不让自己活得糊里糊涂,以至抱憾终生。 实际上,映天才是最怀疑叶家事件的人,因为他知道得更多。看着伏在芷菡背上叶明杰,他想把这个小不点的情况告诉她。 但是,映天见姐弟俩的关系如此亲密,始终不忍心说出口来。他轻叹一声,以后再找机会向她道出实情吧。 此时,他暗暗下定决心,要帮芷菡查明叶家事件的真相,不能让她独自面对困难和艰险。 “映天,你小子终于回来了?哈哈。”一个声音传来,方豆豆大大咧咧地走了过来。映天将这位二货兄弟介绍给大家,也跟着他嘻哈打笑地聊了起来。 丹千绝和杨间影见殿主竟然还有这么一副逗比面孔,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冷璇珠的兴致更高,仿佛遇到了知音,也跟着他俩疯闹起来,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好久没有如此欢快过,映天享受完这份乐趣,一股脑儿把在叶家库房得到的东西倒了出来。 他从不藏私,趁着大家高兴,拿出这些物品来让他们各取所需。不过,他没有说出这些东西的来源地。因为,他既不会让芷菡伤心,又打算以后会送给她更多更好的礼品。 “哇,发财了!”方豆豆高兴地叫道。他第一次看见这么多金条,已是大开眼界了。 其实,在场的人中除了映天,其他人何尝不是如此。包括芷菡这位叶家的大小姐,也没有一次性见过这么多好东西。 经过简单地商讨,目前是淬体四层中期的方豆豆,脸不红心不跳地拿走了一把较小的金钢刀。 丹千绝和杨间影分别自取金钢长剑和另一把金钢刀,芷菡师姐妹象征性地一人拿了一根金条,剩下的全部堆在岩石上,搞得映天哭笑不得。 故意拿出这么多东西来喜分收获,大家却为他考虑。就因为自已随口提了一句天鹰殿的事吗?唉,早知道就不说出来了。 “好吧,你们实在不要,我就收拾好了。”映天苦笑道,将地上的东西全部打包。 接着,他拿出手机,给在场的每一位发了20万元的大红包。当然,叶明杰这个小不点没有手机,就无法共享红包。 现在,炎国的互联网络已经发展到各城各地,市面上已经开始销售智能机。 “天鹰殿”成员的标配之一就是目前昂贵的智能机,更别说二级势力的芷菡师姐妹了。她们和官二代方豆豆一样手中一部手机,欣喜地接受映天的大方馈赠。 随着“叮叮”的声音不断响起,芷菡五人打开红包,笑得合不拢嘴。他们不仅为收到红包高兴,更为那浓浓的情谊倍感欢喜。 然而,方豆豆在欣喜之余却暗觉酸楚。 他与芷菡一样,是映天由贫到富由弱至强的见证者,也与他共同经历过一些辛酸往事,是看着他在困难里争扎在血雨中长大的知心朋友。 方豆豆慢慢地走了过来,在映天的肩头重重地捶了一拳,声音沙哑道:“你这小子,我本来想撮你一顿饭的,这下怎么好意思啊。” 说完,他背过身去,好似眼睛里吹进了沙子。他使劲地擦着,可怎么擦也擦不完擦不净。 芷菡看着这一幕,也默默地转过头去。她此时眼眶通红,很快就雾蒙蒙地沉浸在悲伤之中。 其他三人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他们马上明白过来,知道映天以前的生活不易,更理解从小长到大的伙伴间的深厚情谊。 映天见众人哀愁的模样,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大笑道:“哈哈,方胖子,你以前不是说我发了财就来劫富济贫吗?今天晚上,大家去好好搓一顿如何?” 众人半晌没有反应,映天准备来点猛的。这时,方豆豆转身过来,红着眼笑道:“好,我们几个今晚不醉不归。”他不能让兄弟难堪,跟着答应了下来。 “走吧,我最喜欢你们果城的小吃。”冷璇珠也应和道,她可是一个大馋虫呢。 就这样,几个人上了的士车跑到凌江边的夜排挡大吃大喝了一顿。这一晚,他们玩得开心,喝得尽兴。 第一百四十八章 杀意 第二天早晨,映天独自一人回到下唐湾的家里。 走进院子,他看见院坝中那几株万年青东倒西歪、枯萎垂败。腐枝上的片片黄叶零零落落地掉在地上,一阵秋风吹来,忽地四下散开。 看着消散的黄叶,映天心有戚戚愁苦郁结。那最后一片黄叶如小弟寒冰一样,在他的眼前随风飘荡,然后徐徐渐远慢慢消匿,不再留下任何痕迹。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推门而进,只见屋子里凌乱不堪,尘灰扑面。好些地方都暗结蛛网,凋敝萧瑟。凝视着这一切,他的双眼逐渐湿润泛红,脚步也越发沉重。 这时,他慢慢走到房后的家翁林,猛地看见那衣冠冢已恢复如初,那冢茔的表面被新鲜的黄土覆盖,定是有人近期前来堆坟祭拜! 是寒冰!这是映天的第一反应。他急切地四处查看,希望能找到寒冰留下的蛛丝马迹。 最终,映天一无所获,失望地深叹一声,仰面凝视着天空,像是在许愿祈福,又像在询问老天寒冰的去处。 良久之后,他平复心绪,跪倒在衣冠冢前,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最后,映天起身从那个坡洞里取出《洪陵剑法》和《落枫拳》等功法书,以及一张银行卡和几千元现金。 站在门口,他心情沉重地再次环顾家里灰败的情景,慢慢拉上大门,一步步走远,却不忍心回头。 过了一会儿,映天和方豆豆几人再次会合,他们要送芷菡三人去高平机场。叶芷菡将要离开果城,去那西北遥远的地方,去那冰天雪地的天寒宫。 机场航站楼外,冷璇珠拉着叶明杰向前走去,方豆豆三人也自觉地离开,远远地闲聊起来。 映天看着将要远行的叶芷菡,心情复杂,也很难受。 他说:“我会尽快去新省看你。”说完,又关心地几番嘱咐。在那冰封雪盖之地,他忧虑单纯的芷菡受冻被欺。 芷菡深情地望着映天,面若桃花朱唇微启:“你今天好婆妈,我有事就会给你打电话,你放心吧。我和明杰在天寒宫等你,你一定要来。” 说完,就一把将他紧紧抱住,恋恋不舍离愁难却。 映天一愣,情不自禁地将手搭在她的肩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缓缓道:“好了,你们该登机了。” 芷菡松开双手,再次深情地看了他一眼,似乎要把他刻进心里一般。她转过头去,双眼霎时通红,跟着便和师姐、明杰向航站楼走去。 映天伫立原地,静静地看着他们慢慢消失的身影。最后,他和方豆豆三人离开机场,驾驶着红旗越野车向锦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当下情况紧急,映天没有更多的时间留在果城,也不能去梁家拜访。因为,宽叔一早就联系了他,叫他尽快回到锦城。 由于鹰无痕及其同伙已在果城出现,锦城武盟分部及丹岱宗、周家等势力的武者得到了信息,将陆续派人来此地核查缉拿。 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果城上空慢慢展开,这里已暗流涌动,危机重重。既然不再安全,他们只能拍马加鞭,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就在几天前,寒冰在辞别师傅后,由飞龙非凡两人陪同赶回了高平区的家里。 当天,寒冰独自一人进入屋内,飞龙非凡俩隐藏在房屋的外围。没有他的允许,他们须坚守岗位,不得擅自行动。 寒冰在每间屋子里观察了一番,打开后门,慢慢走入了家翁林。 突然,他看见那衣冠冢处被挖开了一个大坑!父亲曾经用过的旧衣物碎成了布片,散落在四周,显得那么孤寂悲凉。 顿时,寒冰的双眼瞬间猩红,缕缕煞气从全身急速涌动,阵阵杀意从眼中、四肢,甚至身体的每个细胞喷发而出。 刹那间,他周围二十多米范围内的尘土枝叶、碎石沙砾如狂风卷起,铺天盖地滚滚激荡。 一时间,寒冰周围的树木楠竹东倒西歪,发出剧烈的“哗哗”声。家翁林如同遭遇风暴突袭,一根根树杆竹身在狂暴的风卷力摧中拦腰折断,发出阵阵断裂的声响。 此时的寒冰如杀神降临,全身疯狂涌动着滔天杀意。 他紧握双拳,指甲陷入了掌心里,一滴滴鲜血顺着指缝间掉落而下,又霎时被暴风击散,混杂在滚滚激荡的尘灰沙砾里,幻为血煞杀意笼罩着寒冰,让他的神魂里都充斥着杀意滔天的浓烈意念。 “啊!”的一声怒吼,寒冰挥拳狂暴出击。他那涤荡着煞气的拳头,如璀璨的流星砸落进大地,“轰!”的一声巨响,将家翁林中的一块石头直接粉碎。 无数石屑猝然炸开,向四周疾速溅射,直接贯穿株株树木南竹,又发出阵阵枝杆寸裂的“咔嚓”声响。 杀意意境油然而生并瞬间达到一重境界,让目前淬体九层巅峰的寒冰实力大涨。 现在,寒冰已将《狂龙猎》第二招“厉蛟掠波”的枪刺之术修炼成功,父亲传承的《洪陵剑法》前五招也能随意施展,而《燕掠云飞卷》和《落枫拳》两部功法早已烂熟于胸,并能融会贯通。 这时,房屋外面的飞龙非凡二人听到里面的骇人动静,都震惊不已。但是,没有听到寒冰的招唤,他们断然不敢行动,只能眼睁睁地等待结果。 一个小时过去,两人在听到寒冰的命令后,屁颠颠跑进屋里。站在大师兄的面前,飞龙非凡都惊讶万分,他们感觉到寒冰的实力再次变强,他身上的阴煞气息也更为明显。 现在,他们隐隐觉得大师兄的周身散发出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怖气息!这种从未出现过的气息让两人倍感压力,一时惴惴不安心惊胆战。 最后,他们找来铲子,与寒冰一道将衣冠冢周围散乱的旧衣碎片归拢起来,小心地放入冢穴之中,再将四周的泥土铲了进去,将它填满复原。 衣冠冢前,在飞龙非凡两人弯腰鞠躬时,寒冰已默默地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随后,在唐非凡回家跪别了惊喜交加的父母后,他们三人踏上了返回杨家武馆的路途。 唐非凡能进入绵城的杨家武馆,其父母倍感心满意足。那可是比上唐湾唐少良加入的雷霸武道馆更具实力,更有名气的武馆。 非凡给二老大大的长了脸,直让他们感觉祖坟上仿佛已青烟滚滚,业火燎燎。 第一百四十九章 别离难 这天,在绵城杨家武馆内,姬月婵嘟哝着嘴,一脸不高兴地走出主殿。原来,她没有获得大舅杨啸霖的同意,无法与寒冰等人去青省玉山的原始森林游玩。 “月婵,要听话。你去了玉山,明天怎么回京城?何况,他们都是去历练,不是去游玩的。”杨啸霖对着月婵离去的背影大声地劝说道。见她头也不回地赌气撒娇,杨馆长只能摇头苦笑。 他觉得奇了怪了,这小侄女在寒冰刚来时,还对他板着一张冷脸,甚至比较讨厌。怎么过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还黏上这小子了? 而且,寒冰心里也糊涂着呢,姬大小姐不是一直很冷傲吗?现在怎么会有意无意地常跟着他,向他询问这,打听那。 她好像在玩变脸似的,变成了一位笑意盈盈的甜美女孩,对自己各方面的事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一个人本就是复杂矛盾的综合体,更何况十五六岁的姬月婵。她即便冷傲娇贵,也是一个好奇心爆棚的小女子,一位情窦初开的美少女。 真应了“一物降一物,禾苗怕蝼蛄”那句话,小妮子已被寒冰的天资实力折服,被他那更加冷漠孤傲的性格吸引。 而且,她始终觉得寒冰的身上似乎有很多秘密,这辈子都无法探察完全,尽数看清。 前些时间,寒冰在外面执行任务时,通过狠辣凶猛的战斗,帮助武馆的弟子出了几次风头,让他们觉得很有面子,走在大街上都能昂首挺胸了。 现在,除了陈大钧那几人对寒冰仍不感冒外,其他杨家武馆的弟子已被他折服,都恭敬地尊称他为大师兄。 第二天一早,杨啸霖和副总教陈广生带着寒冰几人,在绵城机场送别姬月婵。平日里,寒冰对这位姬家大小姐有些懊恼,烦于她的频频打扰。 当姬月婵要进入航站楼的大门时,他突然觉得有些不舍,心里面第一次有种怪怪的感觉。其实,那是已经生发的情愫在丝丝溢出。 随着那道身着淡绛纱衫的靓影款款离去,寒冰身上的热血一下子狂奔乱涌,一种爱念和失落的心理,一阵难舍和愁苦的情绪同时浮上心头。 忽然,姬月婵缓缓地转过头来,居然看见寒冰向自已微微一笑!顿时,她惊喜得小心脏“砰砰”直跳,整个人儿都艳如李桃。 天啦!这么久了,她一直未曾看见这位高傲冷漠的小子笑过,他现在却在自己离去之时绽放出笑脸。虽然只是那么一瞬,她已神迷心醉,不能自拔。 终于,姬月婵的翩翩妙影盈盈而去,渐渐消失在大家的视野里。寒冰默默地低下头来,右脚尖轻轻地搓着地面,沉思不言。 “一生缘,幸得遇君,不遂相离。这离愁,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武能文看了一眼寒冰,故作深沉地叹息道。 杨旭峰笑眯眯地说道:“武能文,你今天这句诗还靠谱。不过,第二句有借用之嫌。” 听到有人夸他,而且还是杨家天才的夸赞,武能文兴奋起来,作诗的劲头更足,扯起嗓门道:“卿别雁归南,遥祝千里路。鹄盼再见时,两鬓各成丝……” “啪”的一声,他的脑袋被人拍了一下。武能文转过头来,气愤地看着打他的杨飞龙。 他正要张口斥责,飞龙抢先说道:“雁归南?归个屁,明明京城在北方,你却搞了个南什么北什么的。” “南辕北辙!这都不懂。”武能文瞪了他一眼。“哈哈……”众人一阵哄堂大笑,搞得他一愣一愣摸不着头脑。 “走吧,我们该登机了。”杨啸霖说道,招呼着大家向另一个航站楼走去。 这次,杨家武馆众人要去玉山大森林历练,由杨啸霖和陈广生带队,参与人员有唐寒冰、杨旭峰、武能文和陈大钧,以及飞龙非凡两人。 寒冰听说金枪王杨威龙在玉山下等着他们,就满怀期待地想认识这位杨家第一天才。 飞机在青省的格木市机场降落,杨家武道馆一行八人正向机场外走去。 “啸霖兄,你看。”陈广生小声提醒道,悄悄指了指后面不远处的一伙人。他与杨啸易是结拜兄弟,平时也与馆长称兄道弟。 杨啸霖转头一看,居然是果城南宫家和绵城丰霸武道馆的人!他轻声说:“他们怎么来了,难道也是去玉山?看见没有,你兄弟陈历生也在。” 蜀省和青省相邻,蜀省的武者去玉山历练是常有的事情。所以,杨啸霖见到这群人时并未感到奇怪,只觉得有些意外。 陈广生说道:“那位络腮胡的武者,就是前一段时间从果城派来,担任丰霸武道馆馆长的人。这个人叫南宫桀,是南宫家的副总教。” 这时,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小声建议道:“我了解到寒冰的家人好像与雷霸武道馆有过节,如果我们与他们相遇,最好别让寒冰轻易露面。” 毕竟,陈广生以前是雷霸武道馆的人,有相应的渠道了解果城的一些信息,他知道少许关于寒冰家人的情况也不足为奇。 “有什么担心的,我们害怕他们吗?”杨啸霖虽然说了一句硬话,但他也是有阅历的人,知道有些事不能凭一时之勇,要作长远思考。 他向后仔细观察了一下,注意到那伙人共有十人之数。 杨啸霖皱了皱眉头,拿出随身带着的便携袋,从中取出三个黑色面罩,挨个递给寒冰、飞龙和非凡三人。 这种便携袋是现代高科技制造出的新产品,主要供武者使用的口袋,虽然价格非常昂贵,但也有些人买来使用。在杨家武馆,只有杨啸霖兄弟俩有这种袋子。 便携袋虽小,却能装不少东西,在那些三级以上的家族宗门较为常见,已是少爷小姐们的喜爱之物。 此时,杨啸霖对他们三人轻声道:“徒儿,你们仨戴好面罩,不要摘下来。” 寒冰一向谨遵师命,默不作声地戴上面罩。飞龙非凡见老大如此,自不用说,规规矩矩地照着就做。 这些面罩是杨啸霖珍藏的纪念品,也是他多年前那段光辉岁月的见证物。此刻,他无私地都拿出来使用,全是为寒冰的安危着想。 一次性将三个面罩全拿出来,杨啸霖是有考量的。一个人戴的话稍显突兀醒目,三个人同时用不仅看起来更自然,还让人难以辨别谁是唐寒冰。 杨家武馆众人不再言语,默默地向前快步行进。 在寒冰加入杨家武馆后,陈大钧的日子每况愈下,而且在这段时间里,连他的叔叔陈广生都疏远了他。所以,他心里的怨气越来越大,憎恨寒冰的同时,甚至还恨上了杨家诸人。 这时,掉在队伍后面的陈大钧撇嘴阴笑了一下,似乎已解了恨般全身舒坦。 过了一会儿,除了陈大钧外,其他人又开始有说有笑,不亦乐乎。 武能文时不时地拿寒冰三人开刷,跟着就吟起诗来:“三个蒙面侠,玉山顶上爬。既像炎龙人,又似鹰无痕。” 杨飞龙又不爽了,说道:“鹰无痕是强盗,怎么拿我们比?而且,你这是什么鸟诗?不伦不类的。” 杨旭峰笑了笑,低声解释道:“飞龙,这样的顺口溜才是武助拳正常发挥的水平。刚才那几句靠谱的,只不过是他压箱底的东西。” 第一百五十章 居心不良 唐非凡瞅了眼飞龙,纠正道:“鹰无痕不是强盗,是侠盗。”目前,鹰无痕的大名已响彻蜀省大地,连绵城的人都知道了。 接着,他又问:“旭峰,炎龙人是强盗吗?” 旭峰正要答话,馆长杨啸霖严肃地说道:“你们都听好了,特别是武能文,以后不准随便拿炎龙旅说话。” 大家瞬间噤若寒蝉,除了寒冰旁若无人般默默行进外,只有非凡茫然不解地东张西望。 他哪里知道,炎龙旅三个字已经触动了杨啸霖的心弦,是馆长心目中神圣不可侵犯的强大字眼。 不一会儿,杨啸霖就率领众人走出格木机场。 “哟,杨馆长,你们咋跑这么快嘛,准备去哪里潇洒啊?”丰霸武道馆的副馆长丰玄凌快步赶了上来,一副欠打的样子哂笑道。 杨啸霖瞧了他一眼,冷声道:“我们要去哪里,与你丰霸武道馆有关系吗?” “哦,原来杨馆长的实力好像又增长了些嘛,怪不得口气那么大。”丰玄凌挑衅道,他是一位宗师二层后期境界的武者。 在宗师二层巅峰境界的杨啸霖面前,丰玄凌毫无撼动他的底气,更别说杨家武馆的开创者杨馆长还是一位天才武者。 “嗯?”杨啸霖的脸色更加冷峻,转头盯着丰玄凌,想看清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杨啸霖毕竟是武者,自然有武道中人的傲骨和豪气。但他也是没落的杨家家主,已没有了很多武者的冲动和戾气。为了大局和将来着想,他只能在一定程度上对丰家小人忍气吞声。 丰玄凌看见杨啸霖利剑般的眼神,一下子怔住了。接着,他知趣地返回到自己的队伍中。 这支队伍的领头人,就是已经突破到宗师二层巅峰的南宫桀。除了丰玄凌外,随队人员有:从果城调到丰霸武道馆的霸刀狼南宫夜、武馆的丰漠和丰尘等五名先天武者,以及果城的南宫浩云、陈历生、唐少良三人。 这群人中除了唐少良达到淬体九层后期的境界,其他人皆是先天以上的武者。 虽然杨啸霖明显强于他们中最强的南宫桀,但就整体实力而言,南宫势力的众人要强于杨家的人。所以,丰玄凌才有胆子跑过来说几句风凉话。 回到队伍中的丰玄凌看着前面的杨家人,阴冷地嘀咕道:“拽吧,我看你们能拽到几时。到了玉山后,你们就去死。” 多年前,因为陈广生的缘故,雷霸、丰霸和杨家这三个武道馆的关系较融洽,还经常相互切磋比武。 后来,由于南宫家想将杨家武馆如法炮制,让其成为如雷霸武道馆一样的附庸,但杨啸霖等人岂能轻易服从。所以近几年来,三家武馆不再亲近,反而似如水火。 得不到就毁掉,就如当初的南宫浩云对唐映天一样,已是南宫家横行霸道的日常操作。 只不过,目前在大庭广众下,他们不得不收敛。而在玉山的原始森林中,才是他们横行无忌的地方。 南宫势力这伙人在知道杨家武馆众人要去玉山后,还联系过果城南宫家,想得到主家的支持。 但是,由于果城叶家事件的牵扯,他们没能争取到更强的武者,只能派出目前这群人。即便如此,他们也信心满满胜券在握。 杨家武者的队伍中,仅有杨啸霖和陈广生清楚两家之间的过节,却没有想到他们此时居心不良。 然而,杨啸霖八人当天没有进山,都住在玉山脚下的宾馆里。原来,他们在等待金枪王杨威龙。 第二天一早,大家刚走出宾馆大门,就看见一名武者向他们健步走来。 “哥,你终于来了,我们等你一天了。”杨飞龙率先跑上前去,热情地拥抱亲兄弟。 寒冰默默地观察来人,一位个子较高留着长发,蜂腰猿背身体壮硕,皮肤略显黝黑,眼光锐利刚毅,右手拿着同样可以伸缩的钢制长枪,正威风凛凛地站在他们面前。 这个人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他的眼中遽然浮现出大哥的影子,心中顿时涌出一股温馨的暖流。 杨啸霖关心地问道:“威龙,怎么现在才来?” 杨威龙向馆长和众人抱拳道:“不好意思,我昨天有事去了一趟玉山派,把大家耽搁了。” 玉山派是青省的大势力,属于炎国二级宗门。杨家武馆在绵城虽然还算不错,但在炎国的势力排序中,只是未入流的家族门第。 炎国民间机构对各方势力的排位,只有五级及以上的家族宗门拥有名次。 各省省城排在前十的势力基本上是“位列仙班”的豪族门第,而地级城市中却鲜有入流的,绝大多数是五级以下的势力。 就如果城执牛耳的南宫家族,最多只是炎国六级势力的水平,更别说杨家武馆这类综合实力更弱的小家族了。 可想而知,玉山派相对于杨家武馆,就如庞然大物般让他们难望项背。此时,大家对杨威龙去了玉山派都感到诧异,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情。 “威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去玉山派做什么?”杨啸霖担心地问道。 杨威龙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发红,忙回道:“馆长,一点小事而已。” 杨啸霖把他全身上下瞧了个遍,没有看出什么不妥,便将寒冰和非凡两人介绍给他认识。接着,杨馆长吆喝一声,大家向玉山上走去。 两个多小时后,杨家武馆众人翻过几座小山,向最后一座遍地参天古树的巍峨大山快速前进。 “你是果城来的?几年前,我遇到过那里的一位武道天才。”杨威龙向身旁的寒冰感叹道。 寒冰张了张嘴,仍然没有开口。他本想说自已的大哥就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但少言寡语的他对这位相对陌生的金枪王,还是有些紧张和顾虑。 杨威龙见寒冰比较木讷,又说道:“那位独孤鹰天很强,还很有潜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他再见一面。唉,只是遗憾当初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 当时,映天戴着面具上擂台,杨威龙没有见过他的真容,只能顾盼神交了。 寒冰突然看向杨威龙,冰冷地问道:“独孤?这个姓?” 虽然独孤姓是唐家三兄妹的真正姓氏,但早已成了他们的眼中刺肉中钉,让他们恨之入骨。 寒冰虽然不知道南宫家和雷霸武道馆与父亲遭难有关,但他们亲耳听过父亲对京城独孤家的述说,明白父亲被害的仇家就是这个家族。 此时,杨威龙奇怪地看着他,回应道:“是姓独孤,怎么了?” “杀独孤!”寒冰恨恨地说道,一身煞气突地溢出。 杨威龙乍然感受到这股较强的威胁,急忙向后退了几步。他感觉出了这位真传弟子的特别,眼中瞬间露出震惊之色。 在寒冰加入武馆之前,金枪王是杨家天赋最好的武者,一直是他们培养的重点对象。所以,他也看过杨家的秘籍藏本,对煞气和煞体有所了解。 此时,杨威龙对寒冰的特殊体质万分惊讶,但他未能完全确定。迟疑半晌后,他直接跑到杨啸霖身旁,悄悄地求问起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 特殊印记 在得知唐寒冰的真实情况后,杨威龙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能成为馆长的真传弟子。杨家武馆能拥有这样的旷世奇才,他也喜出望外。 接着,他跑到兄弟的身旁,小声说道:“飞龙,你立了大功。过几天回去,我请你们撮一顿。” 杨威龙豁达爽直,颇具大将风范,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第一天才位置被取代,还在内心里承认了这位少年大师兄。 这时,杨飞龙故态复萌,不忘敲大哥的竹杠:“哥,酒菜虽然有了,但你总得奖励点实惠的东西。” “这个好说。”杨威龙正在兴头上,随口就答应了。接着,他又和寒冰聊了起来。 虽然寒冰一如既往地讲得很少,说得简单,但杨威龙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仇恨独孤家人了。 “大师兄,我说的独孤鹰天可能和京城独孤家没有关系。在绵城,听说还有独孤家族呢。”杨威龙好心地劝说道。 “你不用叫大师兄,叫名字就行。”寒冰少有地说出这么长的话来。他来杨家武馆的起因是金枪王,内心里尊敬他,并不想在他面前以大师兄自居。 杨威龙见寒冰这么重视自己,高兴地答应:“好吧。”说完,又和这位木头般的少年闲聊起来。即便几乎是自言自语,他也意兴盎然乐此不疲。 在他们的身后,远远地跟着一群人,就是那南宫势力的十人团伙。这伙人离得很远,他们一直未能发觉。 本来,南宫十人欲在杨家人进入玉山后直接发难,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杨威龙来。 现在,这十人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却还充满着信心。他们中有几人了解杨威龙这个天才,知道双方整体实力的差距已经变小,仍然打算找机会下手。 “浩云少爷,你真不应该来,这次的行动可能更危险了。”南宫桀和丰玄凌劝了很多次,但南宫少爷仍然我行我素,总想跟来寻刺激,见杀戮。 南宫浩云不屑地瞟了他们一眼,硬着脖子道:“我怎么做,还用你们来教?太烦人了,都给我闭嘴!” 他哼了一声,气急败坏地又说:“我就要来看看,不服从南宫家的人是怎么死的。”说完,还哈哈一笑。 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一个岔路口,似乎丢失了前面的目标。南宫浩云向唐少良吩咐道:“你去看一下他们往哪边走了。” 唐少良听命后,屁颠屁颠向前跑去,猫着腰仔细地在几个路口寻找着什么。 终于,他看见了一个特殊的印记!虽然印记非常隐蔽,但按照事先的约定,他只花了几分钟就找了出来。 “少爷,向右边走。”唐少良转过头来,胁肩谄笑如实禀报。 “你叫这么大声找死吗?没记性的东西。”南宫浩云不领情,还冲他怒骂了一句。跟着,他们就向右边的那条小路走去。 又跟踪了半个多小时,南宫众人发现了地上的两摊血迹。丰玄凌向一个青年说道:“丰漠,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先天五层前期境界的丰漠跑过去,蹲下身子仔细地观察起来。他伸出手指沾上一点血液,用舌头舔了一下,就跑了回来。 “好像是两头豹子的血渍,应该刚死不久。”丰漠回禀道。 唐少良兴奋起来,插话说道:“他们的运气真不错,还能得到那些宝贝玩意儿。” “闭嘴!这就算宝贝了?”南宫浩云瞟了他一眼,好像在说他没有见识一般。 这一路上,南宫众人跟随着多个隐藏的印记向前徐徐前进,而且又发现了几处血迹。显然,前面的杨家武者收获不少。 唐少良耍着小聪明,上前建议道:“少爷,他们战斗了好几次,我们是不是可以进攻了?” “进你吗个头,没长脑壳的东西,杀几头野兽会消耗多少内气?”南宫浩云斥责道,越来越讨厌这个拍马不在行的小子了。 又走了一会儿,陈历生提醒道:“少爷,前面两里路就到棱格峡谷了,那可是出了名的死亡谷!” 众人一听这恐怖的名字,便停了下来。南宫浩云面色严峻地问道:“棱格峡谷就是号称地狱之门的那个地方吗?大宗师武者进去真的会死?” “少爷所言不虚,的确是那个鬼地方。”南宫桀接过话回道。 南宫浩云想了一下,命令道:“再跟一会儿,我看他们要往哪里走。”说着,还带头向前走去。 霸刀狼南宫夜赶了上来,谄笑道:“少爷,你走中间,我走前面。”说完,便提刀跨出,迈步开路。 刚走了十来分钟,南宫众人听见前面似乎有大动静,他们马上猫着身子向前跑去。由于离得较远,只看见杨家武馆的人都挥舞着武器,跳大神般狂砍着空气。 “他们在干什么?”南宫浩云疑惑道。接着,他右手一挥,再次命令:“走近点看看。” 当他们进一步靠近时,发现杨家人正在和一根根树藤在战斗。好像还有一人受伤倒地,其他几人正赶过去救助。 “上吗,少爷?”南宫桀问道。 他现在被南宫家发配到丰霸武道馆,虽然贵为馆长,但知道自己吃了闷亏,现在已知趣多了,不像以前在南宫少爷面前还桀骜不驯。 南宫浩云阴笑了一下,说道:“呵呵,有好戏看了。再过一会儿,等他们露出疲态再说。” 这个时候,杨家武馆的人都在拼力搏杀,并没有发现不远处的南宫家人。 现在,他们遇到了原始森林里传说中的食人树,以及一簇簇恶心的食人花。 周围几百米内的食人树伸出越来越多的藤条,带着尖携着刺如飞舞的长蛇,向杨家众人凶猛地抽来,将他们卷起后抛向空中,又狠狠地砸在地上。 食人花的各色花瓣又大又硬,纷纷张开带着尖刺的大嘴,一会儿向前猛咬,一会儿喷射毒液,变着花样攻击他们。 飞沙走石间,众多藤条肆意缠绕他们的身体,大举抡鞭直盖顶,让杨家武者们阵阵跳脚,惊慌不已。 食人花显得机械呆板,它们虽然伫立原地无法动弹,但那迸溅出的股股毒液五颜六色,还散发着难闻的恶臭气味,毫无规律的忽上忽下、忽远忽近,让人惊悸难以躲避。 一时之间,人与自然的抗争在此时彰显得淋漓尽致。然而,这方世界孕育的植物生命体毕竟不够强大,攻击乏力。 即便有尘土飞扬、沙砾乍起的骇人场景,更有千毒恶花吐、万蛇厉鞭舞的恐怖动静,却大多只能使杨家人手忙脚乱,几受轻伤。 第一百五十二章 输掉未来 虽然那些讨厌的食人花木只能吓死胆小的,伤不了厉害的。但它们数量太多,动作太大,搞得杨家众人疲于应付,内气消耗着实不小。 半个小时后,他们周围到处都是斩断的藤条,地上也散乱着五颜六色的大花瓣。大家已累得气喘吁吁,武道境界最低的唐非凡状态不好,陈广生正在查看他的伤势。 此时,进攻杨家人的食人花木好像都销声匿迹,让他们有了喘息的机会。 突然,只听得一声大叫“上啊!”,杨家众人惊讶地看见一群人影向他们飞奔而来。 “一个不留,全斩了!”南宫浩云厉声喝道。南宫十人没等杨家众人反应过来,手持武器杀了上去。 “啊!”的一声惨叫,站在最前面的杨旭峰被南宫夜一刀砍中背部,瞬间倒地难以动弹。在他旁边的武能文转身竭力营救,勉强挡住了丰漠的又一波攻击。 杨啸霖眼中寒光一闪,大吼道:“杀!”杨家人顿时同仇敌忾,猛地反冲狠杀过去。 眨眼间,南宫桀直接对上了杨啸霖。他虽然力敌不过,但想冒险拖住这位杨家馆长。只要争取到一会儿时间,其他人就可以解决大部分战斗。 南宫众人谋划得很周全,一冲过来就找准自己的对象,不少人已能将对手死死地压制。甫一交手,杨家人失去先机,只能被动防御。 即便能征善战的金枪王杨威龙,在对上先天五层前期的丰漠时,已略显力不从心;战斗力爆棚的唐寒冰,也在先天三层后期的丰尘紧逼之下,没有太多的反击之力。 杨家其他几人大多如此,因为内气消耗不少,已经疲惫乏力,都被打得节节败退。 杨啸霖眼见情况不妙,心中一急,脚尖蹬地,身形如炮弹般射出。他全身真气灌注长枪之上,施展《狂龙猎》“游龙击浪”的招式猛然朝南宫桀扎去。 南宫桀本已难以支撑,哪受得了这地级长枪功法全力一击。他慌忙动用《镇山棍法》的最强招式“风卷乾坤岳”,竭力格挡杨啸霖的致命击杀。 “锵!”的一下,金刚长棍被击飞好几米远。又听“嗞”的一声,南宫桀右肩被长枪洞穿。 他发出一声惨叫,侧身猛翻,连续打了滚几个后,捡起地上的长棍,狼狈地连连后退。接着,他不顾肩膀上的血洞,痛苦地站立起来,摆出了防御的架势。 杨家武者此时都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击之力。杨啸霖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他不管受伤的南宫桀,纵身一跃而起,向附近的武者飞去。 “铛铛……锵锵!”一阵连响后,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奋力将南宫家武者挨个打开了去。 站在后面的南宫浩云面露喜色,感觉胜利在望。他大喝一声:“杨家人没力气了,杀了他们!”说完,就做出冲锋的动作。 南宫势力的其他人也跟着再次发起冲锋,欲想快速解决战斗,将杨家人尽数覆灭。 杨啸霖横握长枪,挡在队伍的最前面。此刻,他就是杨家人的守护神。不论和食人花木战斗,还是与南宫众人拼杀,他都一马当先不惧凶险。 不过,他现在很累了,只是在强力支撑。作为一家之主,他就是杨家人头上的那片天,那个激励众人奋起拼搏的精神支柱。 这时,寒冰双眼赤红衣袂猎猎,全身的煞气和斗气滚滚涌动。当他看见南宫家众人已经冲到眼前时,憋着一股子气,双手握枪再次杀了上去。 “徒儿!”杨啸霖担心地叫了一声,没有想到寒冰第一个发起了反击。随即,他带着大家重新杀入南宫势力的人群中。 只见寒冰全力动用“惊云飙”疾驰于众人之中,挺枪施展《狂龙猎》的“厉蛟掠波”招式直接向南宫浩云猛刺过去。他要擒贼先擒王,将这发号施令的家伙率先斩杀。 南宫浩云忽然看见一道白芒如利箭般射来,其力道之大,速度之快让他惶恐不已。“救我!”他脸色惨白,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般全身颤抖。 其实,不只是寒冰的实力强过南宫浩云,更是他枪尖灌注的煞气压制了这位少爷,让他惊惧地感觉到一股莫大的威胁。 “锵!”的一声震响,枪棍交戈处火星四溅。在这生死之间,南宫桀持棍力挡拦住了寒冰。 让他惊愕的是,这个淬体小子一枪之击堪称巨力,自己居然还被震退了一步!他都怀疑自己不是宗师,只是一名淬体的武者。 当然,寒冰也被南宫桀震退了十来步。武道境界差距太大,淬体对宗师,还能击退对方,而自己并未受伤,这种情况可能亘古未见。 与此同时,杨啸霖没有受到对方强者的牵制,已无拘无碍猛刺力斩。 “呼!”的一声,在他持枪横扫之下,南宫夜和丰尘两人瞬间被扫伏地。这凶猛的一击,打得南宫夜重伤不起,丰尘也立马毙命。 南宫桀正以《跬步探月》的身法武技,疾速直逼寒冰。他又挥棍猛戳,却被这小子以“雏燕跳”的招数灵巧躲过。 紧跟着,他的左手顺势施展《六阳掌》之“挥日阳戈”,向寒冰的后背径直掌击。 “嘭”的一声闷响,寒冰被这地级中品的掌法一击命中,直接飞向十多米远的悬崖边处。只听“咔嚓!”一阵树枝断裂的声响,他已被打下了悬崖。 “徒儿!”杨啸霖眼睁睁地看着寒冰坠下山去,顿时双眼猩红,似要喷火般直直地盯向南宫桀。那死亡直视的眼光,霎时将他怔愣当场。 “我要你死!”杨啸霖一声暴喝,奋起腾空之下,其身上爆发出猛烈的内气力道。刹那间,他尽携这股劲力,单手持枪凶狠地向南宫桀直击。 杨威龙震惊地看着寒冰消失的地方,已经怒不可遏。他清楚这位真传弟子对于杨家的价值,跟着大叫一声,纵身跃起,也不顾死活地杀向南宫众人。 这时,杨家人好像都忘记了疲劳,不再顾忌将要枯竭的内气,都打了鸡血般嗷嗷直叫,奋起杀敌。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让南宫众人惊心动魄,惶恐不已。顷刻之间,他们反而被杨家人全面压制。 陈广生副总教也双眼充血,猛刺狠扎亡命拼杀,打得自己的兄弟陈历生仓皇失措,快速奔逃。 南宫众人一下子兵败如山倒,逃命般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在这种摧枯拉朽的冲击之下,受了重伤的南宫夜很快被刺杀身死。南宫桀护卫着少爷,在苦苦抵挡杨家人狂风暴雨般的打击之下,也身负重伤,狼狈逃窜。 这场战斗结束时,杨家已折了唐寒冰这个真传弟子,杨旭峰又身负重伤,而且还有多人伤势不轻。 南宫势力的南宫夜和丰尘两名先天被杀,南宫桀也身受重伤。 由此看来,南宫众人略输于现在,但杨家武馆失去旷世天才,已输掉了未来。 即使反击成功,杨啸霖等人也没有丝毫高兴之色,反而都垂头丧气,伤心不已。大家望着几百米高的陡峭山崖,都跃跃欲试想跳下去探个究竟。 第一百五十三章 内鬼 这时,副总教陈广生大声地提醒道:“大家不要冲动,任何人不能下去!因为,悬崖下面就是死亡谷!” 他心情沉重地又说:“即使寒冰坠下崖后生命犹存,但在这死亡谷内大宗师都会殒命,所以……何况,这食人的花木可能又要发动攻击了。” 唐非凡双眼血红,斩钉截铁道:“你们走,我不走!我要等他,他不会死!”说完,一屁股坐在地上,低着头直掉眼泪。 杨啸霖咬牙说道:“我徒弟命硬,老天爷不会收他!”说完,命令道:“我们都必须走,食人花木复苏很快,必定要卷土重来。非凡,快走!” 他虽然表面上坚信寒冰不会就此殒命,但内心里明白死亡谷意味着什么。当务之急的事,就是大家必须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唐非凡坐在地上仍然一动不动,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悯。他宁愿陪着寒冰死,也不愿意独自离开。 杨啸霖已对他刮目相看,觉得这小子虽然资质一般,但对寒冰情深义重。他相信,一个对爱徒忠心耿耿的人,也不会对杨家武馆存有二心。 他向杨威龙暗示了一下,带头离开了此地。杨威龙一步上前,将非凡提了起来,直接背在自己的背上,跟着队伍绝尘而去。 唐非凡在他的背上争扎哭闹,却无济于事。过了一会儿,他居然呼呼地睡着了。看样子,非凡确实已筋疲力尽了。 “陈大钧呢?”走了几分钟,杨啸霖回过头来,重新清点了一下杨家众人。紧接着,一种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里闪现。 陈广生心头一凉,痛心疾首道:“这个该死的多半跑了!唉,刚才一直没有注意到他。看样子,南宫势力的人能尾随而来,应该是他搞的鬼。” 跟着,他提醒道:“大家边走边查看,这路上有没有印记标识之类的东西。” 杨啸霖点点头,心里面对陈广生不徇私情的表现很满意,也对他更加放心。 这几年,南宫势力对杨家武馆威逼利诱,实施多种阴谋诡计妄想吞并,都被杨馆长等高层挡了回去。 因为雷霸武道馆的正副馆长和陈广生的兄弟关系,杨啸霖始终对他难以放心。但是,经过这些年的相处和此次玉山之战后,他内心深处的那点疑虑已彻底消失殆尽。 其实,虽然陈广生的两位兄弟甘愿沦为南宫走卒,但他本人的理念和做法与他们大相径庭。所以,他一直不愿意返回果城,更不愿意与他们同流合污。 “馆长,你们看这里。”杨飞龙在前面喊道,他本已苍白的脸上露出惊怒之色。 杨家众人走了过去,围拢一看,果然在路边的草丛中发现一个隐蔽的印记!那是一个三角形标识,角度最小、头子最长的指向正是他们刚才战斗过的地方! 他们继续向前边走边看,又找到了两个同样的印记。 “陈大钧,我会亲手斩了你!”陈广生异常愤怒。他眼里容不得沙子,现在对自己的内鬼侄儿,更是怒其不忠恨其不义。 多个小时后,夜幕降临,天色渐渐暗淡下来。 棱格峡谷,即死亡谷谷底的一棵大树上,一个奄奄一息的人斜挂在粗壮的树枝间,紧闭双眼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他鼻孔里尚存的微弱气息,以及胸口偶尔起伏的点点动静,任何人见之都会认为他已殒命。 过了半晌,唐寒冰艰难地张开双眼,两手慢慢伸开,向旁边盲目地缓缓摸索。他痛苦地呻yin着,渐渐偏过头去,想要看清周围的境况。 突然,他的身子稍一倾斜,就向下坠去。“咔嚓”声连响,直接撞断了好几丫树枝,最后“砰!”的一声掉在地上。 “啊!”寒冰惨叫着,痛得龇牙咧嘴,跟着又昏死了过去。 又过了半个小时,他慢慢地爬了起来,抬头一看,只见头顶是一处几百米高的悬崖峭壁,山崖上的石头缝里还长出不少花草树木。 寒冰试图向上攀爬,由于受伤较重体力不支,只爬了几米高就摔落下来。他呼出一口浊气,放弃了无谓的努力,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 此时,他感觉这山谷内的灵异之气非常浓郁。 寒冰张着嘴贪婪地大口吸气,似欲将这谷底的灵气都变为体内的东西。他转过头去,猝然看见附近有一些骷髅皮毛,不由得心惊肉跳。 他小心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不明白此处是什么地方,为何会存在这么多人体骷髅和动物的尸骨皮毛。 寒冰感觉得到,这里除了灵气之外,还有和他体内相似的阴煞之气。 此刻,如果有普通武者身处山谷的话,这种煞气定要破坏其心神肉体。时间一长,必然会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寒冰不但不惧怕这些煞气,还久旱逢甘霖般极为享受。 这时,他抬头看向远处的深谷,谷内没有一株像样的大树,几乎都是黑黢黢的灌木和草丛。在那更远之处,一个黑洞般幽深阴冷的地方,好似修罗炼狱让人毛骨悚然。 他站起身来,捡起不远处的金钢长枪,踉跄着一步步盲目前行。他有些口渴,想找点水喝。 突然,寒冰看见悬崖上的一棵小树上忽闪着火红的亮光。虽然只有那么零星的几点,但在这茫茫夜色中尤为显眼。 他走近一看,是火红色的果子,而且还有好多个!他唇干口燥,肚子里还咕咕直叫,迫不及待地想要摘取果子解渴充饥。 可是,小树长在悬崖二十多米高的地方,让目前受伤疲惫的寒冰难以够到。 要是在身体正常的情况下,这样的高度只需他两个腾跃就能达到;他现在却力不从心,只能眼巴巴地抬头望去,如仰望着夜空的星星,只能欣赏不能摘取。 怎么办?寒冰想到食人树粗壮带刺的藤条,如果这时能斩取一两根,以藤条为梯或能成功。 可是真要引来那个东西,就不是救命的稻草,而是送命的阎王。他摇了摇头,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没藤条就用树枝吧,以坚韧柔软的枝丫代替弯曲自如的藤条! 寒冰既思立行,强忍住周身剧痛,跑到附近几棵稍大的树上,一阵拉扯扳折,不一会儿就弄到好几根粗长的树枝。 在谷底寻来一根根草藤将树枝连接固定后,他用仅剩的一点余力,借助树枝和长枪的支撑,小心翼翼地爬向悬崖上那棵小树。 终于,他要够到小树了!只听“咔嚓!”一声,支撑着他的树枝猝然断裂,身体猛地坠落直下。 寒冰反应极快,手中的长枪用力一抖,钢制长枪瞬间变长。他紧握长枪,朝右下方突地刺去,枪尖即刻插入悬崖的石缝里,跟着借力一跃,纵身跳向小树旁一个凸起的岩石尖上。 他由谷底向上攀爬,明显感觉到越在高处,煞气越为稀薄。在那棵小树的周围,几乎觉察不到煞气的存在了。 看来,煞气的密度比空气和灵气都要重。那么,煞体的压制力和力量倍增的原因是否与此有关?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天道酬勤 寒冰快速摘下靠近自己的四个火红果子,正要将手伸向远处那一个时,突然,“咔嚓!”一声,岩石尖一下子垮塌了下去。 他脸色微变,想要再次跃起,但已虚弱无力。幸运的是,在身体下坠之时,他猛地伸手抓住了插在悬崖上的长枪。 然而,长枪承受不住他坠落的冲击力,致使未能再次调用斗气的寒冰“嘭”的一声,连人带枪重重地摔在地上,痛得他脸上一阵扭曲变形。 如果在平时,他完全能依靠斗气施展《燕掠云飞卷》功法,使自己身轻如燕,稳稳地在站在小树之上。现在,他却如普通人一般,只能以身体硬扛。 寒冰坐在地上,手里捧着四个火红色如核桃般大小的果子。其中一个果子被他坠落时压坏,果汁已流到他的手里,顺着指缝不停地滴下落地。 “没发光了?”他嘀咕道,又抬头看着悬崖上的小树,那树上零星的果子仍然微闪着红色的光芒。 因为手上的果子不再发光,寒冰以为果子被摘下后会很快失色变质。所以,他一股脑儿将手上的果子和压烂的果肉直接塞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囫囵吞枣般硬咽了下去。 其实,寒冰不知道的是,这些火红色果子就是火莲果!是可以炼出天级丹药的成熟药材,它们本身就有提升武道境界和护脉健体的强大作用。 而且,这些火莲果已经熟透了,比映天从周墨辰手里抢得的那个“小葡萄”价值更高,作用更大。 成熟的火莲果长在树上会发出微弱的红光,这红色的光芒在白天时肉眼难辨,却在黑夜里隐约可见。 不到一分钟,寒冰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感觉体内的血液在疯狂乱涌,身体的每个细胞似乎都在膨胀扩大,让他极度难受。 突然,他脸上露出惊愕之色,跟着盘腿坐定,双眼微眯,施展《瑶琅明心经》,两手不停地反复环绕,运转周天。 让人惊讶的是,谷底的股股灵气和煞气开始向寒冰聚拢过来,通过他身上的无数毛孔钻入体内,在全身的穴道经脉中急速穿梭,也浸溢洗涤着身体的血肉骨骼。 紧接着,体内“嘭”的一声闷响,寒冰感觉自己的关元穴通畅起来,身上的灵气如千万条溪流汇聚合拢,一股脑儿地灌入腹部某处,逐渐化为真气沉淀下来。 同时,周身的煞气也到处游走,不停冲撞,一阵阵作用在寒冰的四肢百骸、奇经八脉上,将煞体塑造得更趋完美。 “丹田可用了!”寒冰蓦地惊喜,明显感觉到已突破至先天境界。 不过,这远远没有结束。他周围的灵气和煞气再次汇集成一个明显的旋涡,范围越变越大,气息越来越浓。 这个由两种气体汇成的旋涡将寒冰包围在其中,慢慢淹没了他,很快就看不见身影。 忽然,死亡谷的天空上乌云密布。不一会儿,那浓厚如墨的云层聚集在他头顶的上空。 刹那间,从浓云深处数道罕见的红色闪电瞬间击出,伴随着“轰隆”的巨大雷鸣声,径直将寒冰吞没。 这时,只听那旋涡内发出阵阵“咔咔”错骨的声响,灵气煞气不断吸入到他的体内,连续冲破若gan穴道,如重塑身体一般,将他的血肉骨骼、穴位经脉彻底改变。 “啊!”寒冰痛苦地吼叫声传遍整个峡谷,在死亡谷内回荡缭绕,经久不息。 不知过了多久,在轮番的闪电和雷击后,周围的一切安静下来。他缓缓地站了起来,全身的真气漫溢而出,先天强者的气息浓烈可怖。 在新鲜成熟的火莲果和浓郁的灵气煞气,还有死亡谷特有的红色雷电作用下,寒冰从淬体九层巅峰夸张地突破至先天三层前期的境界。 实际上,按照他之前淬体的境界,在吞食三个火莲果和一个果肉的情况下,是极易引发能量膨胀导致爆体的。 但有煞体的保护,并在灵气和煞气的旋涡作用下,寒冰不但消化了火莲果大半的能量,还堪堪抵御住了红色雷电的猛击。 煞体和两种气息的旋涡成了寒冰境界突飞猛进的保hu伞,也是他武道成就的加速器。 武者突破一个大境界后,都要彻底或比较彻底的改变血肉骨骼和穴位经脉,而武者的天资悟性和武道成就往往决定其身体的改变程度。 一般情况下,水蓝星上的武者在跨越大境界时,比进阶一个小境界的身体改变要明显得多。 不过,其身体组织的变化不是在一朝一夕完成的,那是在以后修炼的日子里潜移默化地更新进化。 这种身体改变的快慢和完成的程度因人而异,甚至还判若云泥。 天资悟性和武道成就高的往往进化得快,也改变得更圆满。所以,这类武者突破的速度也较快,越级战斗的可能性就更大。 但他们再怎么改变,都远没有寒冰在死亡谷的变化来得那么猛、那么彻底,又那么痛苦地难以忍受。 寒冰尚且如此,更别说映天在运转《星象天焚典》炼体功法时,引动天地异象的骇人效果,更没有他那种锉皮削骨、痛不欲生的惨烈状况。 实际上,寒冰在突破境界过程中遇到的墨云聚集和闪电雷鸣,是玉山死亡谷独特的的地理环境导致的。 在这个谷底,地层中强磁性的玄武岩和厚达几米的冻土层,在若干年前就形成了。 因此,这种天然造就的强地磁现象增强了峡谷的大气电场,并时常引动空中乌云密布和红色闪电的发生。 其实,死亡谷常常出现的这种恐怖异象,以及普通武者无法忍受的煞气,就是连大宗师都不能在此活命的根本原因。 不论煞气的致命作用,就是在水蓝星上独一无二的红色雷电,都不是绝大多数大宗师可以轻易逃命的。 由此可见,寒冰的武道气运也是十分了得。在这样特殊的环境里既能收获火莲果,并在煞气等诸多因素的护卫辅助下得以活命,还能顺利突破境界。 这种令人咂舌的情况,不知道与湾柳坝上空的七彩祥云有没有关系。 至少,偶然中往往存在必然。世事之间冥冥之中,都是有因才有果的。气运由天更由己,天道酬勤不谩欺。 由于武道境界的跨越式提升,已突破了修炼高品级功法的一些限制。寒冰高兴的是,他终于可以修炼《狂龙猎》的一些招式了。 此时,他低头一看,眼神立马古怪了起来。原来,他身上早已不着片缕,赤条条地站在死亡谷底。红色雷电已将他的肌肤灼烧得黑里透红,让他自己看了都忍俊不禁。 寒冰苦涩一笑,拾起长枪纵身一跃,就地修炼起了《狂龙猎》。此处没有人烟兽迹,而且灵气和煞气如此浓郁,非常适合自己修炼。 一想到外面南宫势力那伙虎视眈眈的仇敌,又想到京城独孤家族这个庞然大物,寒冰的心头一紧,打算在死亡谷里修炼一段时间,不达目的誓不出谷。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一把利剑 因为玉山一战,杨家人知道与南宫势力的矛盾已经公开化,便日夜保持高度警戒,防止他们前来报复。 馆长的真传弟子唐寒冰战死的消息,在武馆中慢慢传播开来。大家对这个为武馆献身的大师兄伤心欲绝,缅怀不已。 馆长杨啸霖等众高层整天都神色郁郁,愁眉不展。金枪王杨威龙很少出门,天天勤修苦练,准备随时应敌。 唐非凡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也坚持修炼,鸡鸣起床日落不辍。他要让自己尽快强大起来,为寒冰报仇为武馆雪耻。 因为陈大钧背叛杨家武馆的事实确凿无疑,虽然他现在杳无踪迹,但他在武馆内的几个铁杆死党再也不敢肆行无忌,已变成一个个丧家之犬,人人都讨厌。 在杨家人从玉山回来的几天后,远在京城的姬月婵将电话打到杨家武馆的值班室。杨威龙恰好在场,与她通了电话。 姬月婵东捱西问了几个不着边际的事情后,开始打听寒冰的消息。率直的杨威龙不知道他们两人的实情,便没有任何顾忌,悲愤地向她讲述了玉山发生的事情。 让杨威龙纳闷的事是,开始还莺声笑语的姬月婵没等他说完话,就声音哽咽地挂断了电话。 更让他百思不解的是,杨啸霖在第二天将他莫名其妙地斥责了一番,说姬月婵的母亲来电告之,昨天她和杨家武馆通话后,已经有几顿未吃饭了。 杨威龙很苦恼,自己没有招谁惹谁,只接了个电话就惹来祸事。甚至连兄弟杨飞龙都敢开他玩笑,说是他口臭把姬月婵熏恶心了,害得别人没了食欲。 这是哪跟哪啊?最让他窝火的是,武能文还吟出一首烂诗:千里之外臭熏人,电话连线传超能,杨家武馆问是谁,金枪大王非莫成! 在丰霸武道馆内,因为南宫势力伤亡多人,南宫浩云等人也愤恨不已。 但想到杨家武馆和京城姬家的关系,以及他们又知道对方死了真传弟子后,便没有急着报复,更不敢向南宫家上报此事。 南宫浩云是直接参与者,又是他亲自指挥的玉山之战。即便自己是主家大少爷,也不敢向果城透露消息,以免丢脸也避责罚。 现在,他们正商量着要准备妥当,再寻时机,企图对杨家实施雷霆一击,让其永世不得翻身。 茫茫夜色中,一辆的士车奔驰在锦城的街道上,转过几个十字路口后,停在益州区小通街附近的一幢高楼前。 车上下来的是映天、方豆豆、丹千绝和杨间影四人,他们刚从果城赶回,就来到天鹰殿的临时总部。这套房子在第三层,离聚宝堂拍卖行仅有一公里多的路程。 在来锦城的路上,方豆豆听说映天要创建天鹰殿,一时兴致大盛,几番努力都没能说服他让自己加入。 当然,映天要为好兄弟着想,只盼他安心学习幸福生活,不能让他以身犯险,有所损伤。 四人上楼后,方豆豆饶有兴趣地这看看,那瞧瞧。一会儿时间,他跑遍了每间屋子。 丹千绝和杨间影不同,他们两人不仅注重房内的陈设布置,还仔细地查看屋子的每个关键点,最后将各个阳台和窗户内外都观察了个遍。 映天点了点头,自己曾经虽然做过类似的事情,但明显没有他们这么专业,也没能看得那么仔细。 稍后,他将房门钥匙交给了丹千绝和杨间影,两人满足地笑道:“这下可好,终于有一个固定的家了。” “千绝,我再给你们一些钱,要尽快把天鹰殿建立起来。”映天说着,掏出手机准备转账。 丹千绝摆了摆手,歉意道:“殿主,我身上还有不少钱。唉,这段时间我忙了个寂寞,还没有做出什么成绩来。” 映天笑道:“你把间影都请来了,这就是显著的功绩。”接着,他对杨间影说道:“间影,你现在暂时负责暗影堂的组建工作。” 暗影堂主要负责暗杀和刺杀任务,是天鹰殿计划中的几大部门之一。 目前,映天只能让杨间影暂时负责,因为对他不甚了解,以后还要根据他的工作能力作出新的决定。 不管是谁,对于加入天鹰殿的任何人,映天首先看重的是忠诚。 天鹰殿和正常的家族宗门不同,它是秘密组织,以后要做的事情还很多,风险也非常大。所以,不忠诚而叛出之人只有死路一条。 天鹰殿对于映天来说,就是手中的一把利剑。殿中成员,就是锻造这把剑的金钢玄铁。 按照他当初的想法,他们都是以利为诱而聚拢合作的人,不是如宽叔、方豆豆这样的自家人。 这时,映天还是分别给丹千绝和杨间影转账100万元。对于钱财,他从不吝啬,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而且他有信心能赚得更多。 映天叮嘱道:“我们现在的主要工作是招揽人,你们按照标准执行就可以了。资金方面的事不要考虑,人才才是我们急需的。” 方豆豆脸上显露出复杂的表情,既惊讶映天出手之阔绰,又对天鹰殿这个无底洞感到焦虑。 他虽然不明白曾经的穷兄弟现在居然能挥金如土,但他确定映天能有今日的财富必定受了不少的苦。 真正的朋友在你成败利钝时,不会随风荡杨柳,只会迎雪送炭薪。方豆豆面对此时的映天,不为其钱财迷忽,而为其将来困惑,无视其当下拥有,却疼其曾经苦愁。 虽是旁观者,胜似局中人。现在的方豆豆少了逗比,已显得安静。他低着头在一旁想着心事,全然不顾正聊得开心的的映天三人。 一个小时后,映天和方豆豆辞别了丹千绝两人,坐着的士车回到“春江丽景”的家里。 “哥,你回来了。”妙芙跑进客厅,强颜欢笑道。她看见方豆豆也在场,又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客厅里站着的阿生和巧玲,此时耷拉着脑袋,毫无生气的样子。四呆也趴在地上,眨巴着眼睛看着映天,没有如平时一般,远远地跑来迎接他回家。 映天心中一紧,担心地问道:“芙儿,家里出了什么事?还是……妈吗?”因为他进屋后没有看见母亲,担心她身体有恙。 妙芙见掩饰不下去了,眼泪汪汪地低声说道:“哥,妈……已经说不出话了。” “啊!”映天和方豆豆大惊失色,急着问:“怎么回事?你快说。” 妙芙顿时泪如泉涌,小声哭泣道:“我们送妈去了医院,还找了虞凤姐,师傅也亲自来看了。” “他们怎么说?”方豆豆瞪着双眼急切地问道。 第一百五十六章 弹琴少年 妙芙低着头,哽咽道:“妈做了脑部核磁和脑电图检查,也开了药。他们说……妈长期抑郁,现在已是严重的抑郁症了。” “她已经有脑神经递质及癔症病情,而且喉返神经也受到了损伤。反正……一大堆问题。呜呜……师傅都说妈短期内没法恢复说话了呜呜。”说完,妙芙握着嘴,痛哭起来。 记忆力超强的妙芙把医生说的话都记在心里,虽然哭述出来,但没有一点错误。 方豆豆眼含热泪,一副悲伤焦灼的神态;旁边的阿生不断地擦拭着眼睛,巧灵已经哭出声来。 映天双眼通红,身上一股恐怖的气息刚要散开,被他强行压制了下来。他痛苦地慢慢走到沙发旁,无力地一屁股坐了下去,低垂着脑袋,难以言语。 半晌后,他叹息道:“都是我们不孝,没有照顾好妈。”刚说完话,他一下子直起身来,向小妹问道:“妈不可能无缘无故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妙芙摇了摇头,几滴大大的眼泪如珠玉脱盘,左右飞洒。 巧玲右手直抹眼泪,低声哭泣道:“映天,我今天陪任姨在附近散心,看见寒冰……” “嚯!”的一下,映天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急促地问道:“寒冰?!我妈看见二弟了?” 巧玲又哭道:“我没见过寒冰,但任姨就是这么叫他的。他看起来有些……有点傻乎乎的样子,还” “还怎么了?”映天焦急万分地问道。不过,他又冷静地想,任何人都有看错的时候。 可是,如果久未见面的二弟遭受了不少苦难折磨,外观不仅会有些变化,他那少言寡语的状态就会显得笨拙了。 巧玲继续述说:“任姨一直拉着他不放,他支支吾吾的,不怎么会说话。最后,他被几个人拉走了。” 映天赤红着双眼,问道:“他在哪里?” 这时,妙芙有些抱怨了:“玲姐,你回来后为什么没有说啊?” 巧玲眼泪汪汪地解释:“我不知道那个人住在哪里,我和任姨是在小区外的五圣街上遇到他的。” “我们回来后,任姨一直都很正常。所以,我都忘记这事了,哪知道……”说完,就自责地低下头去。 此刻,映天拔腿就往外走。方豆豆跑了过来,拉住他说:“这么晚了你去哪里找人?何况你又没有见过他。”为了母亲,他有些慌不择路了。 当听到方豆豆这么一说,映天又冷静下来,摇头道:“唉……我改天去找吧。” 他小声地问巧玲:“玲姐,我妈睡了吗?”见巧玲点了点头,他便打消了探望母亲的念头。 接着,映天从旅行包中拿出蛇皮软鞭,递给妙芙:“芙儿,这是我从果城给你带回来的。”说完,就招呼着方豆豆上楼去了。 妙芙握着蛇皮软鞭,目送大哥他们人上了二楼,心里暖洋洋的。 映天上楼后,先到露台上清理了旅行包里的收获,除了14根金条未动外,他把从家翁林和叶家库房得到的共8本功法书,以及三个怪石头都一一藏好。 目前,他在露台上藏的东西堪称一个小宝藏。 除了《风裂破空术》《瑶琅明心经》两本地级功法书和《暗罩诀》中级禁制外,还有《洪陵剑法》和《天龙破》等5本玄级和6本黄级的功法武技。 而且,其中的丹药有近20枚,怪石头7个,能量石8个,金条40根。这些东西,大多是为天鹰殿准备的。 除去露台所藏之物,映天还随身带着1枚地级上品的聚气丹和2个能量石。在果城叶家库房得来的14根金条,他准备明天找宽叔通过黑市兑换成现金。 映天现在是一位小财主,拥有的东西足够建立一个小家族了。而且,水蓝星上众多的小家族内,可没有那么多惹眼的功法书。 时间太晚了,他和方豆豆聊了一会儿闲话,均洗漱完毕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映天和妙芙陪伴了母亲一会儿,就与方豆豆到各自的学校读书去了。 第一次走进西华医大,他心里比较激动。从今天起,自己就是一位大学生了。 映天给“挂名师傅”老季打了个电话,先去医大中医学院的行政楼报到后,才去“笃行楼”底楼的阶梯教室上课。 当走进阶梯教室,映天诧异地发现里面没有一个同学。他准备找个位置坐下来,蓦地看见教室的右前方摆放着一架钢琴。 映天走到钢琴面前,自然而然地坐了下来。他很久没有碰过这个东西了,既然教室里没有人,就颇有兴致地触碰一下久违的黑白琴键。 “叮”的一声,映天细长的手指轻触琴键,一首《望星空》的曲子如静谧山林中的潺潺清泉,蜿蜒曲折缓缓流淌。 一会儿好似汇聚成一汪碧绿清水,浸润着细长柔软的青葱小草;一会儿又如湍急的水流,在林荫花木间激情跳跃。 琴曲弹奏间,映天想起了多年前那个盛夏之夜。当时万籁俱静,他和芷菡、豆豆三人在那山坡上遥望星空的情景。 他也想起了那时刚遇难的父亲,就如夜空中闪耀的星辰,让自己无法伸手触及,只能泪眼模糊地看着他渐渐远去。 此刻,琴音唤醒的一幕幕激起了映天无限的思念,痛苦和无奈从他那灵动的指尖充分倾诉,尽情宣泄。 感情是亿万灵智的内动力和生命力,它拥有无穷的力量。没有情感寄托和支撑的言语词曲,只能是枯枝败叶尽显苍白。浓厚的情感才能使人激情,促就创造,以至呈现精华,书写永恒。 此刻,深情沉浸在乐曲中,微闭双目忘我弹奏的映天,就是情感盈溢的精灵,他正用自己那灵动的手指演绎着一个悲戚动人的故事。 这时,从实验室回来的同学们被教室里传来的钢琴声迷住了,也怔住了。大家为了近听乐曲,看清楚弹琴之人,都争先恐后地向教室里涌来。 然而,已经进入教室的同学却挪动不了脚步,他们都惊讶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弹琴之人。 最后跑进来的三个人被钢琴前的少年震惊得张开了嘴,半晌都未能合拢过来。 “他怎么在这里?”那位清雅秀丽的女生一头雾水。她旁边活泼干练的女子摇了摇头,嘟哝着嘴:“我也不知道。” 陪同她们一起的男生茫然道:“他居然还会弹钢琴,而且弹得这么好!”接着,男生又意味深长地笑道:“他如果是新同学,我们学校就有好戏看了。” 干练的女生说道:“他那么强大,会帮我们吗?”三人想起了学校前几天发生的事情,不由自主地长吁短叹,郁闷无语。 第一百五十七章 针灸专家 在一串空灵绮丽的c调尾音结束后,映天慢慢抬起头来。忽然,他看见周围站着好多的同学,都怔愣地盯着自己。 “不好意思,我以为教室里没有人。”他红着脸说道,跟着站起身来,拿上旅行包,有些狼狈地准备出去。 刚走几步,映天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尴尬地微微摇头,又转过身来向阶梯教室的后面走去,随便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几个花痴女生惊喜道:“哎呀!他居然是我们班的!” 一个男生嘴角一翘,不以为然道:“他可能是个笨蛋,进错教室了吧?” 一位胖胖的小花痴杏眼一瞪,不满地说:“你怎么这样说人家?没看见他已经坐在教室里了吗?” 男生旁边的几个马屁精附和道:“逸哥独具慧眼,说他是头猪都不为过,还在教室里乱冲乱拱的。哈哈……” 让女生痴迷追捧的男生往往会被针对,映天也不例外。要知道,学理科的女生本来就少,而漂亮的女生更是稀有。 有些男生认为,他一来这里就搞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取悦女生,完全是哗众取宠的小伎俩。而且,他这么做完全是目中无人,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能考进炎国排名前十的西华医大,都是各地的天之骄子,他们不少人有着书生般的傲骄,也难免透着一股子酸气。听到这些男同学的冷嘲热讽,映天轻轻一叹,并不和他们计较。 被几人称为逸哥的青年瞟了一眼他,讪笑道:“不过,还算识趣。”那些同学转过头去,看了看规规矩矩坐在后排的映天,不再讥讽他,都各自回到座位上,静候老师的到来。 映天拿出《针灸学》新书,这是今天要学的课本。他对人体的穴道经脉很感兴趣,非常期待学好这门课程。 “兄弟,你是我们班的同学吗?”一个男生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映天抬头一看,居然是他之前认识的青年!他又向男生的旁边看去,惊讶地发现另外两位曾经见过的女生。 映天点头道:“我叫任天翔,独孤俊驰吧?你们也是一班的学生?” 独孤俊驰正是那天在公交车上遇到的邻座青年,他很惊讶任天翔同学还能叫出自己的名字! “这两位也是我们班的同学,她叫周雨竹,这位是杨乐儿。”独孤俊驰乐呵呵地介绍旁边两位美女。 话毕,他一屁股坐在映天的旁边。两女生微笑着点点头,有些战战兢兢地坐在俊驰右边的位置上。 看样子,她们对青神山下那次的搏杀惨景心有余悸。 现在,任天翔的名字如瘟疫般迅速传开,前面的一些同学又转过头来,女生的眼里散发着光彩,羡慕地看着周雨竹两女孩。 不少男生的眼中闪烁着忧怨的目光,班里最漂亮的两位女生就这么沦陷了? 这时,一位中年女教师走上讲台,优雅地开始授课。 这位女老师文静漂亮,留着几年前流行的运动头,有些旧时美女恬淡清雅的感觉。她说话很秀气,听说在针灸方面颇有建树。 不一会儿,映天和同学们沉浸在针灸理论的海洋中。随着下课铃声响起,他才如梦初醒。 映天揉了下眼睛,看着走出教室的漂亮女教师,好奇地问道:“俊驰,这位老师是谁?” 现在,他对这位独孤姓氏的小子没有了之前的仇视,反而因为同学的关系还熟稔起来。 “她是俞诗兰教授,著名的针灸学专家。俞教授很牛的,听说给京城的首领都做过针灸。”独孤俊驰神神秘秘地说道。 映天钦佩地点点头,觉得这位美女教授不简单。突然,他想起虞凤说过老季喜欢的女士就叫俞诗兰! 真没看出来,“挂名师傅”的眼光确实独到!映天在心里默默地赞赏着。 这时,他又想,老玩童季教授怎么会喜欢如此文静雅致的女人?不由自主的,他的脸上露出戏谑的表情。 随后,映天又上了几节课,就到了放学的时间。因为母亲的病情和自己修炼的原因,他通过老季解决了走读的问题。 放学后,映天开着红旗车回家去了。几位女同学看着他那法兰红的车子渐渐远去,笑嘻嘻地调侃起来。 回到家里,映天拉着巧玲向小区大门外走去,他们在大门左边的五圣街上静静地等着,等候那位和寒冰面容相似的少年出现。 等了很久,他们都没有看见那个少年的身影。映天给妙芙打了电话,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后,两人便在街边吃着小吃,以此解决午饭的问题。 映天很执着,下定决心要找到那个少年。 虽然他认为少年是寒冰的可能性不大,但母亲现在无法开口说话,精神还更加萎靡不振,这些症状的主要原因来自于他。 所以,找到那位少年,能使母亲的病情减轻,让她可以恢复说话,就是映天目前最大的心愿。 最终,他和巧玲没有寻得目标。 就这样,日复一日的,映天每天放学回家,都要带着巧玲到五圣街守候一段时间。 十几天后的傍晚,他和巧玲又站在街道上仔细观察每一位路过的少年。妙芙今天有了空闲,也跟着他们在这里守株待兔。 眼见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三人都有些心灰意冷了。映天招呼了一声,准备和她们打道回府。 突然,巧玲抬手指向右前方,大声地叫道:“那……那个人!” 听到她的叫喊声,映天和妙芙全身一激灵,眼睛都鼓成了铜铃,直愣愣地向前看去。不远处,一个身影颇像寒冰的少年一路走过。 两兄妹快速地冲了过去,映天一把拉住少年的手臂,看着他有些呆滞地慢慢转头的样儿,他们的心跳跟着加速。 少年的面孔确实和寒冰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略微胖了一点。另外,他居然还是一位先天一层中期的武者! “哥,他真是……”妙芙惊讶道。她看着少年脏兮兮的花脸蛋,拿不准是不是自己的二哥。 突然,少年出人意料地“哇哇”大叫,挥动拳头向映天的胸口凶猛一击。近处的人们都被少年吓得连连后退,远处的人群却围拢过来想看稀奇。 映天见少年没有调动真气,只凭肉身作战,随即以左掌横挡胸前,张开五指迎着来袭的拳头。 刹那间,他收缩五指,准确地抓了过去。少年的拳头被他牢牢抓住,丝毫不能动弹。 只是这一拳之力,让映天感到惊奇,没想到少年的力道如此之大,堪称天生神力。 第一百五十八章 唐五儿 少年面露惊诧之色,没想到自己被人轻易控制,跟着又举起另一个拳头径直砸来。映天从容不迫,右手微微抬起,死死地抓住他的手腕,正欲擒住他。 就在这时,少年全身真气涌动,气势猛涨。他的两手向下一压,身体急速后退,突地甩开映天的双手,艰难地挣脱了他的控制。 “不错,是个好手。”映天赞赏道,已经确认少年不是寒冰,而且此人的身上没有二弟特有的阴煞戾气。 映天仍然不动用真气,以肉身与他灵活周旋,只想试试少年的身手。 果然,少年越战越勇,一番腾挪纵跃,一阵呼呼拳击。他嘴中支支吾吾地边打边说着什么,让映天觉得奇怪。 过了一会儿,映天见越来越多的人围拢过来,远远地看他们耍猴似的,还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接着,他略微发力,施展“青燕绕”,攸然转到少年的身后,右手化掌,轻轻地敲打在他的后脑勺上。 少年身体一软,向前扑倒。映天探手过去,揽在他的腰间,手臂微微发力,将少年的身子又弹了回来。 紧跟着,他用双手抓向他的臂膀,将其身体旋转180度,稍稍用力就将少年背在了背上。 周围的看客们拍起掌来,称赞映天以神来之笔,轻描淡写地制服了少年。 人群之中,有几个武者见他以肉身轻松击晕少年,感到颇为惊讶。这几人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形,对视一眼后,心有不甘地默默退去。 “我们走!”映天向芙儿和巧玲招呼道。接着,他背起少年快速走向“春江丽景”小区。芙儿两人愣了一瞬,也跟了上去。 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映天想低调行事快速撤离。不然,以宗师六层巅峰的真实实力在街道上大显身手,不仅容易误伤群众,还会引起相关方面的注意。 目前,炎国13亿多人口仅有不足15万的武者。由此可见,1万人左右才有1人能成功淬体,武者完全是万里挑一的稀罕货。 全国的大宗师武者只有3千来人,差不多有一半居住在京城和申城。 民间机构统计过,含京城和申城在内的炎国30多个省份中,共有不到10个超级势力,而且大多数都隐世在京申两座城市。 全国20多个一级势力和70多个二级势力,也有近一半扎根在这两城。 由此可见,按照武者的数量和质量而言,炎国这两座巨型城市的整体实力确实非常恐怖。 一般情况下,高级势力还有一些中低级势力的附属家族宗门。所以,映天要对上独孤家族这个超级势力,其困难程度不堪设想。 目前,他必须隐忍,要韬光养晦,默默地发展自己的势力。欲完成心愿,必须积小流以成江海。路途虽艰难,可知梅花香自苦寒来! 这时,映天背着少年已回到家中。他把小伙子慢慢放在沙发上,伸出大拇指轻揉其脑袋中间的神庭穴。 几分钟后,少年缓缓睁开眼睛,一看见房中几人,就突地坐了起来。他刚想站起时,映天将右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手腕稍微用力,已使他动弹不得。 少年惊愕地看着他,指着自己的嘴巴,“呜呜”地想要说话。 映天轻声说道:“我是医生,把嘴张开,让我给你看看。” 少年听话地张开嘴,双手还不停地比划起来。映天低头一看,原来他的舌头被人割去了一小截,而且受到创伤的部位开始化脓肿大。 映天见他情绪渐趋稳定,眼睛清澈明亮,手上动作的示意也较明了。 他转过头对妙芙三人说道:“他不是傻子,只是受了伤,我现在送他去医院。”说完,就将少年拉了起来,陪他一起去西华医院治疗创伤。 此时,少年颇为听话,不再反抗。他相信这位自称医生的小哥,而且他也感受过小哥的强大实力。作为武者,他已经认可并遵从映天的命令。 好几天后,映天带着受伤的少年回到了家里。 “芙儿,你们过来。”映天微笑着招呼家里人围拢过来,又示意少年坐在沙发上。四呆也摇着尾巴跑上前来,在他们的身旁转着圈撒着欢。 少年已被收拾得干净整洁,五官长相上确实有些像寒冰。大家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却怎么看都有点傻乎乎的模样。 映天笑呵呵地解释:“他现在的伤口已经好多了,不过说话仍然吃力。我问过他,他是从北方来到锦城的,现在孤独一人无依无靠。” “我们在医院检查过,他已经失忆,忘记了很多的事情,甚至连自己的姓名都记不得了。小兄弟,我说的对不对?” 傻小子模模糊糊地回应道:“喔……对。”他边说边点头,手上还比划着。 “你现在愿意跟着我们,当我们的小兄弟吗?要不,我们给你取个名字如何?”映天笑眯眯地问道。 “好……”傻小子高兴地点头道。他无法正常说话,每次只能吐出几个字。在这一点上,他和寒冰也较相似。不过,前者是伤后症状,后者是个性使然。 这时,妙芙把大哥拉到一旁,小声问道:“哥,你相信他吗?还有,我看他实际年龄比我们都大吧?” 映天微微点头,轻声道:“经过这些天的了解,我认为他比较可靠,你放心吧。虽然他的年龄应该接近二十岁了,但看起来和我们差不了多少。” “另外,他的脑袋受伤不轻,医院没有给出明确结果,我们把他当作家里的一员吧。他的到来,应该会对妈的病情有所帮助。只是,他还没有一个名字呢。” 水蓝星上先进的医疗设施和高明的医术都无法解决人们全部的病情,更别说在身体上与普通人有着本质区别的武者了。 医院未能查出和治疗“傻小子”的伤势不奇怪,属于正常的现象。 此时,妙芙看着大哥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他想把取名字的任务交给自己。 她转过身去,看着面前的傻小子,指着映天道:“我叫妙芙,他是我大哥。你以后也叫他大哥,叫我芙姐姐。” 傻小子乐呵呵地频频点头,觉得这位芙姐姐既讨喜又亲切,非常乐意听她的话。 妙芙笑嘻嘻地又说:“我给你取个名字哈,你要记住哟。”说完,低头就看见四呆趴在她的脚下不停地吐着长舌头。 她眼珠子一转,指着四呆,鬼精灵上头地笑道:“它是我们家老四,名字叫四呆。你来晚了,就只能是老五。” “而且,我们还是从五圣街里把你救回来的。所以,你就叫唐五儿吧。” 傻小子拍手笑道:“好,哦……喜欢。”他虽然吐字不清晰,但兴奋的样儿很喜庆。 映天和阿生、巧玲顿时哑然,都怔怔地看着这位家庭的新成员---名字叫唐五儿的傻小子。 第一百五十九章 母子相见 妙芙背着双手,老神在在地向五儿介绍了阿生和巧玲。她现在可高兴了,终于不是家里最小的人儿。有一个可以随意指挥的小弟,让她倍感欣喜。 映天没有料到,小妹把这傻小子硬生生地变成了本家兄弟。他微微一笑,觉得芙儿高兴就好。 这时,映天说出了唐五儿的一个特点,就是他的盖世神力。看着妙芙三人惊喜的样儿,他提醒道:“你们最好别把五儿惹急了,他随便推一下,你们就可能受伤。” 妙芙一愣,转头说道:“五儿,你以后不能对家里任何人动手,包括你四……四呆。不然的话,我们都不要你了。” 她本来想说“你四哥”三个字,硬生生地改了口。毕竟,四呆再怎么亲近,现在也只是条狗。 五儿咧嘴笑着,脑袋如小鸡啄米似的点了好几下:“不……动手。” 妙芙见他这么懂事,顺手从茶几上拿给他一个鲜红的苹果,说道:“五儿乖,这是奖励你的。” 这时,映天说道:“别看五儿目前是先天前期的境界,凭着他的天生神力,足可战胜部分先天中期的武者。” 他看得出来,五儿的武道天赋和虞凤差不多,比梁烨要好一点。 现在唐家四兄妹中,就武道上来说,妙芙相对普通。但她的优势在炼丹、记忆和智力上。目前,修者映天也明显比不过她炼丹,只是在智力和记忆力上接近妙芙而已。 一个人的大脑会随着他的成长逐步发育壮大,除了修者之外,妙芙就是最特殊的那一位。因为在这几方面,她不仅基础绝佳,还成长更快。 就记忆力和智力的成长性而言,映天毕竟是修者,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修者。他那识海的形成和发展就不是别人可以比拟的了,必会大大促进记忆力和智力的增强。 这时,妙芙和阿生听说五儿不但能越级战斗,而且还是那样的天赋异禀,都感到惊喜交集,赞叹不已。 “五儿,你要按时吃药,听我们的话。没有大家的允许,你不能出门哈。”妙芙激动地说道,生怕他有所闪失。 因为舌头和大脑受损的原因,五儿还要按医嘱定时吃药。 五儿高兴地点着头,含糊不清地说:“芙姐姐……我听话。”看样子,五儿对妙芙言听计从的程度更甚映天。 现在,映天兄妹俩没有打算让五儿立即与母亲见面,怕他不能适应母亲的状态而受到刺激。所以,他们安排五儿住在与映天相邻的一个卧室里。 五儿的饭食用品基本上是阿生送上楼的,映天几人时不时的和他交流玩乐,引导他快速融入家庭。 他们还给五儿灌输孝老爱亲的知识,以致他急切地盼望见到名为春荷的母亲。 在兄妹俩大显神通之下,又在阿生和巧玲的竭力帮助中,五儿已变成了那种骂不退打不走,比任何人都爱家护亲的坚定分子。 一个多月里,从发现五儿到五儿正式入户唐家,映天家里终于添人进口喜事迎门。在五儿入户那天,他们还将方豆豆、宽叔和虞凤请到家里海吃海喝,大肆庆祝了一番。 当天,酒足饭饱后,大家都坐在客厅里喝茶聊天。妙芙按照大哥的安排,搀扶着母亲从卧室里慢慢地走了出来。 很快,五儿就发现了春荷。他“嚯”地站了起来,眼睛直直地看着“母亲”。在映天的小声提醒下,五儿已经知道对面蹒跚而来的就是自己的“母亲”。 此刻,春荷也看见了站起身来的五儿。顿时,她全身颤抖,双手向前探出,身体快速前趋,脚步突地加快了许多。 春荷踉跄地向前走着,口中发出悲怆的“呜呜”声,连扶着她的妙芙都伤心得差点失手。 “五儿,我们去扶妈过来。”映天引导着说道。接着,他拉着双眼泛红的五儿走了过去。 此时的唐五儿想起了那天在五圣街遇到春荷的场景,潜意识里,他已将春荷当成了久未谋面的母亲。 刚走到春荷面前,五儿“咚”地一声跪倒在地,拉住她的手,悲苦地叫了声:“娘……”接着,他还磕了三个响头。 春荷眼含热泪,双手颤抖着抚摸五儿的脸,憋了很久才发出一声“儿啊……”的嘶吼。她泪水涟涟,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精神状态也似乎变得好了起来。 在场的众人感慨万千,虞凤忍不住地悄悄擦拭着眼泪。映天兄妹俩喜从悲中来,他们欣慰地看见母亲的病情有了好转的迹象。 即使五儿不是寒冰,只要对缓减母亲的病情有帮助,他们都觉得是莫大的好事。何况,有天生神力还绝对忠心的五儿,可能会是家里的又一根柱石呢。 第二天是周末,映天带着妙芙开车去青神山。 这段时间,映天在周末上山炼过好几次丹。妙芙更不必说,几乎雷打不动的执行与师傅的约定,每周上下青神山都是由季良晨按时接送。 但这次的情况不同,他们准备给老季一个惊喜,送师傅一个大礼。 现在,映天能熟练地炼制出黄级下品丹药,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下级丹士。妙芙目前是高级丹士,离晋升丹徒还有一段距离。 炼丹和习武一样,越到高一级层次就越难跨越。即使如妙芙这种罕见的丹道奇才,也不可能一步登天成为炼丹宗师。 前次上山时,映天把“金戈丸”丹药的事禀报给了老季。当然,他没有说出那个丹药是在丹景峰下从周家人手里抢得的。 当时,老季长叹一声,不得不默认了炼丹不再是多么神秘的事情,答应他们可以在家里炼丹,但强调妙芙每个月至少要上山两次。 老季对爱徒很负责,想经常了解她炼丹的进度,怕她偷懒误了丹道前程。至于“挂名弟子”唐映天,他不作严格要求。 这也恰恰合了这小子的心意,虽然他知道炼丹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但对此没多大兴趣,更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来鼓捣这玩意儿。 醉心于炼丹事业的妙芙何尝不想经常上山,以便得到师父更多的亲传身授,才能让自己快速进步,能给大哥更多的帮助。 对于徒弟们在家里炼丹的事情,老季已不怎么担心,因为映天可以在房内布置禁制,就可以做到对炼丹的相对保密。 毕竟,知道丹药的人还很少,消息能不扩撒出去最好。 跨越千百石阶,映天和妙芙终于到了“纹云阁”。兄妹俩向守在门口的季家兄弟打过招呼后,直接来到阁楼三层的炼丹房。 一进入房间,他们没有看见季良晨,却见师父正在翻看一本册子。 “师傅,我们来了。”妙芙乐乐陶陶地蹦跳到老季身前。 老季抬起头来,笑呵呵地问道:“徒儿,你们不是说这个周末不上山吗?” “想你呗,就来看你了。师傅,你不欢迎啊?”妙芙古灵精怪道。 第一百六十章 猫和老鼠 老季脑袋一缩,有些警惕地看着徒儿,生怕又被她捉弄。 “纹云阁”的季家四人已怕了妙芙,都担心她随时挖个坑,着了她的道。相对而言,她对师父是“仁慈”的,但老季经常听闻季良晨三人的苦诉,都把他听“怕”了。 妙芙见他那可乐的反应,笑嘻嘻地凑上前来:“师父,哪个欺负你了?我去揍他。” 老季嘴巴一撇,赸笑道:“谁敢欺负我啊?不过,我有个好东西送给你们。徒儿,你猜猜?” “反正不是丹药,不猜!”妙芙回应道,故意装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她为了不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经常声东击西,调足对方胃口。 这不,她岔开话题道:“师父,良晨去哪里了?” 妙芙见师父没有接话,以为他防备着自己呢。接着,她又嬉皮笑脸地凑上脑袋,准备再次开口,却发现师父低着头,脸色露出愁苦的表情。 “师父,你怎么了?”妙芙紧张地问道,映天也上前一步,担心地看着他。 老季很快稳定情绪,只提了一句:“京城家里有点事,良晨暂时回去了。”说完,又恢复了状态,笑道:“徒儿,你还没有猜呢。你可不是财迷,怎么就想要丹药?” 京城季家出了一件看似不大的事情,他和他的族人都没有意识到此事的重要性,以及将要带来的影响和后果。这是后话,暂不赘述。 话说回来,老季以前送过爱徒100万元的银行卡,却从不送丹。妙芙知道大哥要建立天鹰殿,一直想要更多的高品质丹药帮助他。 在这个方面,师徒俩俨然成了矛盾的对立面,经常在“纹云阁”内上演着一次又一次猫和老鼠的故事。 其实,老季不送丹药是想促使她自己炼丹,尽快将水平提升上去。现在,妙芙却想从老季那里获得玄级以上的丹药,用来以物换钱或帮助天鹰殿成员修炼疗伤。 映天笑眯眯地站在旁边,看着他们精彩的表演。他已经习惯了自己的角色,当一个忠实的观众何尝不可? 这时,妙芙眼珠子一转,调皮地说道:“师父,我们今天上山,主要是想送你一件大礼呢,你猜猜看是什么?” 映天已将青神山水帘洞中发现灵草的事情告诉了芙儿,他们商议后,决定献给师父,让他把灵草移植到“纹云阁”来。 老季听她这么一说,不相信道:“徒儿,你别来捉弄师父,你们会有什么东西让我看得上眼的?” 哈哈,师父上钩了。妙芙心里一乐,正色道:“师父,如果我哥这些东西……” 她突然话锋一转,摊出双手讨好道:“唉,先不说这个。师父,把你要送的东西给我们看看嘛。” 老季的胃口都被调足了,却被妙芙从中掐断,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不拿出那东西,徒儿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接着,他站起身来,从柜子里取出个一尺来高的小丹炉。丹炉通体黢黑发亮,像是被喷了一层厚厚的黑漆,给人一种幽深的感觉。 映天眼睛一亮,自己正缺这个东西呢。 前些日子和小妹共用她那个暗紫色丹炉,感到非常不便,也影响了他们两人的炼丹进度。 因为妙芙的武道境界低,斗气不足,身体强度也不够,她现在炼制一枚黄级上品丹药要花一天半以上的时间。 这样,映天在相同的时间里无法炼丹,只能修炼或做别的事情。不能按时顺意依进度炼丹,让他们都感到憋屈。 “师父,这是给我的吗?”映天欣喜地问道。 “嗯,拿去吧。这是我从一个朋友家里淘来的。”老季之前说过要给他找一个丹炉,现在已经做到了。 映天的心里顿时涌出一股暖流,走上前去伸出双手,恭敬地接过丹炉,忙不迭地连连称谢。 妙芙感激地看着老季,心疼地问道:“师父,你又花了不少钱吧?” 老季瞪眼道:“花钱?说来都是气,那家人居然用这个宝贝当小孩的尿壶!不是我的话,这东西只会是宝炉盛童尿,不臭都觉骚。” 说完话,他才意识到徒儿在场,觉得颇为不妥,红着脸干咳一声,搓着手儿望望天,苦瓜脸儿不再见。 妙芙哑然失笑,并无不适道:“师父,你没有给他们说这是丹炉吧?” “当然了,师父有这么笨吗?”老季骄傲地说道,像得胜的将军一样,噼里啪啦讲述他没花一分钱就拿走丹炉的光辉事迹。 妙芙一边听,一边向师父竖起大拇指。得到乖徒儿的夸赞,老季越发地心花怒放、神清气爽。 感觉火候已到,妙芙不失时机地说道:“师父,我们这次送的东西定能让你大开眼界,甚至比你这……比整个‘纹云阁’的东西都珍贵的话,你能奖励我们什么东西?” “啥?吹牛的话我不听。刚才的丹炉就算奖励了,这还不够?”老季眉飞色舞道,心头防线又隐隐筑起---师徒情谊真,专业挖深坑啊! 接着,他又说:“奖励些钱钱吧,好去买炼丹药材?”即便如此,他仍然没忘了炼丹事业。 妙芙笑嘻嘻地回应道:“师父,丹炉可不算奖励,这是你原来就答应送我哥的。药材嘛,也不用你操心了,我们炼制的黄级丹已经换了不少药材。” 通过老季的疏通,映天和妙芙炼制的丹药以包裹邮寄的方式,早就和国家、武盟的秘密机构“集约居”以物换物,得到不少药材。 这些炼丹药材都放在“春江丽景”住处的一个大房间里,那里有老季送给他们存放药材的几个水曲柳柜子。 他们邮寄地址用的是离天鹰殿总部几百米远的36号门市,那是他们打算用来经营丹药生意的地方。 一切准备就绪,天鹰殿的人手依然紧缺,映天虽然希望能尽快招来成员,但也知道宁缺毋滥的道理。 这时,老季似乎已失去耐心,嘟着嘴困惑道:“徒儿,如果你们的东西能让师父满意,你要什么我就奖励你什么。” 妙芙等师父这句话很久了,兴奋得拍手道:“还是师父好啊!师父最疼芙儿了。”接着,她认为还不保险,伸出小手指笑道:“师父,先拉个勾。” 老季见她笑嘻嘻的样子,知道又掉沟里去了。他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也伸出手指和她轻轻地拉了一下,还跟着徒儿唱了几句勾指履约的童谣才算了事。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妙芙唱完后,一本正经地说道:“师父,我们那个惊喜要晚上才能看见,你耐心等一下。要不,你把‘介龄’的事说给我们听听?” 老季闻言,脸色精彩地变幻着。他被这个乖徒儿拿捏得死死的,完全对她没什么法子了。 “介龄”是老季上次讲给妙芙的武道术语,基本上是大宗师才知晓的东西。 讲授知识可是季教授的拿手本领,也是他一生热衷的事情。 接着,他定了定神,看着面前求知若渴的两个徒弟,滔滔不绝地开始授起课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 介龄 “秘本记载,远古时代有尊者云:‘人升阶,必上进,故以阶为上进,以武复拾阶鉴之。’在水蓝星上,非武者的世俗中人是以年龄区分长幼,而武道中人相互确认大小的是阶龄……”老季引经据典,正讲得眉飞色舞,徒弟俩就打断了他的授业进程。 “师父,什么是尊者?”妙芙首先提问。映天也跟着说出了质疑:“阶是武道境界的意思吗?‘以武复拾阶鉴之’怎么理解?” 既然授业暂止,老季便心平静气地解惑了:“据史记载,武道中的尊者是深不可测的强者,也是道法深然的智者。他们到底是不是大宗师高手或超然至上的人物,为师不晓得,史书上也没有相关描述。” “‘以武复拾阶鉴之’可以理解为‘以武道的境界来鉴定’吧,至于其中‘复拾’二字,在历来的武者之中有不少争论,但始终没有定论。” “那个‘阶’字,应该是武道境界的意思。千秋万代后,介字取代阶字,阶龄也演化为介龄。” 接着,季教授继续他的授业进程。 原来,介龄是专门针对武道中人讲的,它不仅是区分武者长幼的专用词,更是鉴定武道天赋和相对寿命长短的指数。 介龄是基于武者不同大境界的血肉骨骼和穴道经脉来鉴定划分的,因为同一武者的每一个大境界的身体都发生了彻底或较为彻底的改变,所以可通过武者穴脉波动的探测结果来确定其介龄的大小,此探测方式名为“切脉”。 武者和世俗中人的身体有着本质的区别,所以此切脉非彼切脉,形式相同,性质各异。 按照秘本记载,普通武者无法通过切脉的方式准确地判断别人的介龄。有了介龄,武者的真实年龄几乎失去了意义。 介龄不是生理年龄,描述某武者的介龄必须要冠以其武道大境界。也就是说,介龄是武道大境界和介龄数构成的。 老季以己示范,用最笨拙的方式以真实年龄来倒推自己大致的介龄。 他第一次透露了自己的真实年龄是105岁,真实武道境界是宗师巅峰。按照一般宗师最长寿命250年左右计算,105占250的百分比是42%。 所以,老季的介龄大约为宗师42岁。因为每个大境界的介龄最高年限都是100年,所以老季的介龄最多是宗师100岁,相当于普通人的生理年龄250岁。 当然,世俗中的普通人80多岁就算高寿了,没有人能活到250岁。 就老季而言,如果他的武道境界发生变化的话,他的介龄增长1岁相当于生理年龄增加25岁左右!由此推理,他的介龄临近宗师100岁的话,也就接近他的大限之日。 武者的生理年龄在世俗中人的认知里,既不能准确反映他们身体的真实状况,也与其外貌不符。 介龄的这种倒推算法虽然粗糙,且不甚准确,但基本符合武者的身体实际,也是得到历界武道大家的认同的。 老季目前的外形特征如同一位40岁出头的普通人,而且他的身体也和这个年龄段的凡夫俗子一样生机勃勃,富有活力。 “师父,你好年轻啊!这么倒推计算的话,我的介龄是多少?而且,在不知道别人真实年龄的情况下,我们又怎么辨别其他人的介龄呢?”妙芙好奇心满满,情不自禁地问道。 老季笑了笑,傲然道:“师父在武道上不思进取的话,都可以再活140多年!徒儿,你现在是淬体中期……哦,看来要不了多久可以到淬体后期了。” 他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妙芙的身体,满意地继续说道:“按照一般淬体武者最长寿命100年左右计算……哦,淬体武者的介龄和普通人的年龄基本上相仿,你还有更长更好的武道前景,现在谈你的介龄没有意义。” 老季完全没有谈论淬体武者介龄的兴趣,不是他轻视妙芙的武道境界,而是如他所言,淬体武者的身体与普通人相差不是很大,他们的介龄实际上就没有多在意义。 只不过,如果武者突破到淬体九层的境界,他大概率能活够生理年龄100岁。普通人就不同了,能达到100岁的寥寥无几。 老季又说道:“除了切脉,秘本上记载有‘介辨术’,运用它可以很快判断出武者的介龄,但这种术法早已失传。” “不过,我们在有了各大境界武者的平均最长寿命后,根据他们的武道境界和真实年龄,也可以粗略地推测出他的介龄大小。” “现在,西华医院购入的一种特殊仪器可以比较准确的测试介龄,以代替生理年龄帮助医生治疗武者的病情。” 说完话,老季转头看向映天,感叹道:“你小子是个怪胎,介龄虽然对你没什么意义,但对绝大多数武者是很有帮助的。” 映天刚才粗略算了一下自己的介龄,得出了不到宗师6岁半的结果!但是,从他的外形上看,怎么也不可能是6岁多的小孩吧?!老季刚才这么一说,他倒不好开口问自己介龄的问题了。 其实,远古时代的介辨术虽然普通武者可以施展,但没法物尽其用,不能精确地判断武者的介龄。 毫不夸张的说,武者如果使用介辨术,能比老季说的特殊仪器测试的准确得多。因为,现代科技制造出的设备远远无法和介辨术相媲美。 实际上,这种高级的术法是修者使用的东西,必须在神念的作用下才能精确地得出武者和修者的介龄。 在水蓝星上,介龄没有多大的价值。然而,它却是炼丹制器和铭纹制符,以及为武者和修者疗伤救命等等太多方面的根本依据。 而这个依据的来源不是大约和准确的介龄,只能是精确的介龄!这一些信息可不是水蓝星上的人能够知道的,更不是他们能拥有的。 老季所说的“以武复拾阶鉴之”这句话中的“复拾”二字,即便对一般修者而言,也如同在水蓝星上仰望天空中的星星一样,万万不可触及,更别说去洞察它了。 这时,映天知趣地举了下手,如同在教室里一样开始提问:“师父,如果突破一个大境界的话,介龄的数值是不是还变小了?还有,你讲一下介龄对于武者天赋判断的意义吧。” 老季点了点头,感觉自己不是在向两个少年传授知识,而是在和同辈中人论道了。 接着,他讲道:“映天,你分析得对。比如我吧,现在的介龄是宗师42岁,如果5年后即生理年龄在110岁突破到大宗师,按照一般大宗师最高寿命400岁左右计算的话,我的介龄就是大宗师27岁多。” “你们要注意的是,介龄不是单纯的数值,它和武者的大境界密不可分。所以,宗师42岁和大宗师27岁没有可比性。有一句话叫无境界,无介龄……” 这时,妙芙“哇!”的一下跳了起来。她有些不安地说道:“师傅,你到时候看起来就会是27岁的样子吧?那……那俞教授咋办?她可不是武者啊!” 她早就从大哥那里知道了师傅和俞诗兰教授的暧昧关系,那可是少有八卦之心的映天透露出的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消息,它就如一枚炸弹一样在此时炸飞了小妹。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两个好徒弟 季教授老脸一红,嘟着嘴道:“诗兰……哦,我们没什么关系的我能炼丹”他已经羞臊得语无伦次了。 映天知道他的意思,因为丹书上就有能在一段时期内保持容颜的“冰莲还颜”丹。看来,师傅还没有炼出这种丹药。凭着他目前的炼丹水平,应该是没有凑够药材。 看着老玩童谈到俞教授的表情,与自己以前遇到谢白曼时相似的囧态,同病相怜的映天及时打岔道:“师父,介龄和武者天赋有什么关系?” 老季及时收拾情怀,心平气和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你们应该想到了。在同一境界中,介龄越小的武者,他的武道天赋、气运机缘等往往就越好。” 接着,他透露了一个重要的信息:“普通人淬体后能成为武者,而武者也可以沦为普通人。当武者成为普通人后,他的介龄就成了生理年龄。” 映天和妙芙顿时睁大双眼,这个信息不但劲爆,还非常玄幻,让人不可思议。 妙芙首先开口:“师父,武者的生理年龄如果是105岁,介龄为宗师42岁的话,他成为普通人后,生理年龄就变成42岁了?!这样一来,他就不能活到250岁,最多只能活100岁了?” 老季点点头,苦笑道:“徒儿聪明,但是……你不能拿为师打比方嘛。” 妙芙吐了吐舌头,撒娇道:“师父,我只是接着你刚才的例子说的,大家讨论起来更明白些嘛。” 她脸色红红的,已经觉得不妥了。因为,武者沦为普通人的事情,毕竟是比较晦气和不祥的。 映天见他们尴尬的模样,及时插话道:“师父,上天有好生之德,武者虽然沦落,但可享凡人之福。” 老季感叹道:“天有常道,地有常数。看事情不能狭隘,要从大从多和从宽从远上看。总的来说,天道无常在于公,天行有常立于正。” “持正于身,武者怎么能无缘无故被废为凡人?老天还是公正的,武者即便沦为凡人,也能与凡人共生死。” 妙芙撇了下嘴,说道:“师父,不公平啊!如果介龄为先天40岁和大宗师40岁的武者均成了凡人,他们的生理年龄都会是40岁。这样的话,大宗师亏死了。” 老季笑道:“先天40岁的远远没有大宗师40岁的活得久,经历得多。那大宗师在这么多年间会做多少坏事?他又比先天厉害得多,造成的破坏也就大多了。徒儿,任何人在冥冥之中都有定数的。” “人在做天在看,没有人能逃得过天道轮回。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兰因絮果,必有来因。如果真有亏,将来盈后世补。这些,不是我们能考虑的问题。” 映天见老季神叨叨地讲得有板有眼,抿嘴一笑,说道:“师父,《太白玄武丹录》中的破田丹能毁坏丹田,外力击损也能使武者沦为凡人。” “但是,不只是坏人恶人能受到这样的惩罚,好人良民有时候也会遭遇如此不幸。” 老季叹息一声:“唉,这种情况难以避免。你们要相信,多行不义必自毙。” 天黑之前,师徒三人都在阁楼里炼丹论道。兄妹俩不但增长了不少武道知识,还在为人处世上接受了一番洗礼。 晚上夜深时,老季和两个徒弟身穿夜行衣,向“云岑雾谷”阁楼处悄悄飞奔而去。依靠神念探察,映天不担心被人发现。 一会儿时间,三人就来到悬崖下那块桌面大的岩石旁。映天慢慢推开岩石,带着他们走了进去。 老季和妙芙第一次来到洞中,被里面浓郁的灵气震惊得无法言语。接着,他们贪婪地大口吸着灵气,慢慢向山洞深处行进。 不一会儿,三人就来到那个小泉池旁边。映天向前指了指,老季和芙儿很快就看见那片五颜六色的花草。 两人惊喜欲狂,眼冒金光。妙芙兴奋得一蹦三尺高,正要向前冲。老季带着哭腔低吼道:“徒儿,快慢点,你别毁了那些宝贝啊!” 妙芙转过头来,笑嘻嘻地看着他,说道:“师父,你到底叫我快点,还是慢点啊?”老季忙说:“我的小祖宗,要慢点。刚才说得快,你别开为师的玩笑了。” 三人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蹲下身子,仔细地观赏那十一株漂亮的花草。 只见老季的双眼越瞪越大,好似凸起的两个杏仁般让人害怕。他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疑虑、震惊之后又欣喜若狂地大口呼吸,模样儿甚是滑稽。 映天暗暗苦笑,如果他知道自己采摘了一株灵草,会不会大叫“暴殄天物”,跳起来揍自己一顿啊? 此时,老季颤抖着双手,指向那些瑰丽的花草,惊喜道:“灵草,真是灵草!” 接着,他感慨道:“我收了两个好徒弟啊!传说中的灵草都能找到,这要有多好的气运!” 一个人的气运不是天生的,而是源自因果。映天背后深藏的大因果,可不是一般人能探察和洞悉的。 果城湾柳坝幸遇七彩祥云后,春荷在白塔山上遇到过一位算命先生,他为当时体弱多病的寒冰算过一卦。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算卦途中,那位先生顿感身体不适。紧跟着,他就踉踉跄跄走下山去。刚到半山腰处,算命先生突然倒地,昏迷不醒。 如果他当时为映天算命的话,只怕会直接暴毙而亡。人世间的很多事情,科学都无法解释,何况水蓝星世界的凡夫俗子? 所以,连映天都不知道的是,他发现这些灵草只是那冥冥之中的小业之显,大因果大气运哪是几株灵草可以体现? 映天不仅浑然不知因果气运,还认为自己走了狗屎运,才得到这份奇遇。 这时,妙芙不失时机地接过老季的话,乐呵呵地说道:“师父,你不奖励我们几十枚丹药都说不过去。” 老季一愣,苦笑道:“徒儿,你在这里等着我啊!几十颗?!你胃口真不小哈。” 映天见小妹这么帮自己,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师父,芙儿想要丹药,不是为自己,只是为了我。” 妙芙急切道:“哥,你也是为了家啊!” 老季听兄妹俩这么一说,感觉有些不对劲。在他再三追问下,映天才简要地说出天鹰殿和独孤家的事。 这一次,他没有隐瞒父亲的事情,一阵竹筒倒豆子后,把能讲的都说了出来。 老季听后震惊不已,语重心长地说道:“映天,你也知道独孤家族的恐怖。你仔细考虑过,自己这么做能成功吗?而且,最终会连累家里人啊!” 映天眼神坚定,掷地有声道:“师父,为了爸妈,我别无他法。我会好好照顾妈和妙芙,不会让他们涉险。” “天鹰殿的建立势在必行,我不会退缩。师父,我会小心谨慎,不会冲动行事。即使是最坏的情况,也只能我死,不能让家人有失!”。 “哥,你不能死!要死……也一起死!”妙芙泪眼汪汪地说道。 老季叹了口气,悲戚道:“既然如此,我是你们的师父,就会支持你们的决定。虽然我不能明着帮你们,就暗地里相助吧。” “以后,要什么丹药尽管向我开口。你们放心,这些事情我绝对保密,不会向任何人提及。” 因为事关重大,说小了只是一家一族的事,如果动静闹大了的话,可能要牵连到很多人和很多势力了。所以,老季不得不小心。 映天感激地看着老季:“师父,太谢谢你了。”说着,就跪地向他重重地磕了个头。 当然,兄妹俩不可能将师父视为“提款机”,无限制地去榨取他的劳动成果。如果在紧要关头能得到师父的帮助,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这时,妙芙也跟着要下跪磕头。老季赶忙拉起她,说道:“徒儿,你不用了,有你哥的一片心意就够了。” 一个中级丹士的承诺完全值得映天行大礼,何况老季还是自己的师父,他当然会毫不犹豫地一磕到底。 “师父,这些灵草是什么品级的?可以移栽到纹云阁么?”映天问道。 老季摇了摇头,叹息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灵草,更没有把握去移栽它们。这样吧,我悄悄去打听一下灵草的信息,有了结果再说。” 两兄妹相视一眼,一致同意师父的意见。 随后,三人退出了水帘洞。老季在洞口内外布置了禁制后,才放心地与徒弟俩离开悬崖,不声不响地回到了纹云阁。 第一百六十三章 卓殊内力 第二天,映天和妙芙依旧在纹云阁勤炼丹药。傍晚时分,在他们离开青神山时,老季送给他们玄级的洗髓丹、回血丹和生骨丹各5枚。另外,还送了他们2枚玄级上品的焚血灵。 老季再三嘱咐,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不能擅自使用焚血灵和洗髓丹。 兄妹俩也知道,这两种丹药虽然对提升境界有帮助,但它们对身体的副作用却不小,尤其是焚血灵对武道根基的损伤更为严重。 焚血灵和洗髓丹没有黄级,只有玄级到天级的丹药。它们都是违背武者正常生理机能,强行洗髓换血,锻造人体血肉骨骼的丹药。 焚血灵针对性强,食用此丹后,淬体境界的武者可在短时间内提升二至三个小境界。而先天以上的武者使用它时,就要看用丹之人的机缘造化了。 情况极好的话,大宗师武者都能突破一个小境界。从机遇上来说,境界低的武者晋升一两个小境界的机会更大。 但是,武者在一年之中只能使用一次焚血灵,而且此丹用后对身体损伤严重,不利于以后武道的发展。焚血灵用多了的话,极有可能毁掉武道根基,风险性很大。 洗髓丹对武者提升一层小境界和突破一个大境界都有些帮助。 武者在每一个大境界只能用一次洗髓丹,而且此丹对身体的影响也不小,但损伤程度弱于焚血灵,损坏武道根基的风险相对较小。 虽然洗髓丹对武者境界的提升没有焚血灵效果好,但两种丹药一个作用于长期,一个是短期效果,而且前者的副作用和风险性比后者更小。 所以,在迫不得已时,武道中人用洗髓丹的时候相对较多。 这一次,师父大手笔送了17枚玄级丹药,让映天和妙芙感激不已。 老季解释道,因为珍贵药材欠缺,所以此次没能送他们地级丹药,还提醒他们有机会多找些炼制地级甚至天级丹药的药材。 “师父,可不可以摘少许灵草的叶片融合在药草中炼丹?特别是那种黄色的灵气很浓,应该对提升武者境界有帮助。”妙芙说道。 映天也赞同芙儿的建议,他可是亲自吸收过黄色灵草的。摘几片叶子应该不会损伤灵草,而且可能会让丹药发生质的改变。 老季想了想,点头说道:“可以试一下,但炼丹不是物理叠加,而类似于化学反应。所以,要通过多次实验才能确保它的有效性和安全性。” “对于那个山洞,我们平时可以把它作为修炼的最佳场所,但务必千万小心,不能被人发现。” 映天和妙芙点点头,想着以后要多找机会去山洞修炼,尽快提升武道境界。 随后,在老季将兄妹俩送出纹云阁时,他低声嘀咕道:“山上那池子持金卡的人都去不了……唉。”说完,还摇了摇头。 两兄妹奇怪地看着他,都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妙芙没有听清楚师父说的话,但映天却听得明明白白,只不过如堕烟雾不知其所云。 回到家里,映天又将大部分丹药藏进了露台。他留下了1枚玄级焚血灵,以及少量洗髓丹和回血丹。为了应急,他有必要随身携带一些丹药。 一个月时间过去,五儿越来越懂事。因为舌头的伤口已痊愈,他说话比以前要利索多了。 这段时间,两兄妹炼制了不少黄级丹药,映天有了晋升为中级丹生的迹象,妙芙离初级丹徒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采用特殊方式在丹药外包裹一层糖衣,制成了一枚枚糖丸,开始在离天鹰殿几百米远的36号门市出售。 映天将铺子取名为“武唐苑”,用“唐”替代“糖”字,借用唐家的姓氏,意思明了,却不张扬。 武唐苑距聚宝堂拍卖行不远,只有一公里多路程。在拍卖行附近卖丹药,不知情的人肯定会认为他的脑子进水了。 其实不然,映天有自己的打算。现在,他做很多事情都会仔细考虑,根据天鹰殿的实力和自己的想法去规划、去落实。 几天前,映天听到一个消息,果城上唐湾人终于侵占了他家的芭茅地,在凌江边建了一个小港口。 由于家里的原因,白瑶母女俩受到牵连,在上唐湾屡受家主唐盛等人的欺压。而且,唐能洋还狂傲地欲强娶白瑶为妻。 映天在知道情况后,通过果城梁家人将白瑶母女悄悄地接到锦城,安置在武唐苑内。 在请了一个名为红菱的女子做帮手后,以白瑶为主管,武唐苑在两天前终于低调营业。 映天派阿生长期驻守武唐苑,让天鹰殿的人经常注意门市的情况。因为武唐苑主要与武者打交道,他担心发生意外,须确保安全。 现在的天鹰殿,在丹千绝和杨间影的努力下,已经有了近十名成员。看着自己的势力日益壮大,映天在高兴的同时也有了赚钱的紧迫感。 前些天,阿生在使用了一枚玄级中品洗髓丹后,并在他的助力下,从先天三层前期直接突破到先天四层中期的境界。 随后,额头上冒出汗珠的映天仔细检查了阿生的身体。 当时,阿生除了感觉自己的武道根基有些松动外,映天没有发现他有任何问题。 在这个过程中,阿生的武道根基显然没有损伤,身体各处也没有异常,说明他几乎是无损突破! 这个现象让映天惊喜交集,却完全不是《太白玄武丹录》记载的实情。通过仔细思考,他终于发现了其中的奥秘,那就是《日兰月心诀》的原因,而不是丹录的问题。 经过阿生这一次突破实践,映天认识到在别人食用洗髓丹后,自己可以通过施展《日兰月心诀》对其下丹田灌注真气,再以修炼调理的方式帮助他无损突破,从而达到武道进阶的效果! 这样,使用洗髓丹导致武道根基受损的问题,可以凭借自己的功法和内力得以解决! 《日兰月心诀》实为武道心法,映天通过它的吸收功能,在运转周天时,从能量石和灵草等物吸取灵气入体,也可通过吐息之法对其他人的下丹田灌注真气。 借助这部厉害的心法,运用吐息灌注的功效让他眼前一亮,如此这般的话,就可以帮助自家人快速提升境界、增强实力! 当然,映天没有脑残地去实验焚血灵这种破坏性更大的丹药。他也知道,不可能让自家人多次食用洗髓丹,那样会后患无穷。 水蓝星的强大武者,虽然很多都有这种内气灌注的能力,但能帮助别人无伤地使用洗髓丹,可能只有唐氏映天这一家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自己体内物什中的丝丝紫气,在通过《日兰月心诀》这种逆天心法的作用下,才得以消除洗髓丹对武者的伤害。 幸运的是,映天没有被阿生突破的现象冲昏头脑,反而还提高了对这类丹药的警惕。 这种正确的态度没有让他迷失自我,酿成大祸。否则的话,他会毁掉一个个亲朋好友的武道前程。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映天也没有使用丹药快速进阶的打算。 因为,他清楚自己突破境界的速度,不但不会去做一口吃个胖子的蠢事,反而还要放慢节奏,进一步夯实武道根基,强大自己的实力。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天鹰六部 在此后的一个多月里,映天连续帮五儿和虞凤使用洗髓丹突破境界。在他的帮助下,这两位武道天赋相当的家人都有了突破,五儿达到先天二层中期间境界,而虞凤进阶到了先天四层中期。 妙芙也在大哥的帮助下,成功突破到淬体七层中期的境界。虽然映天不会让小妹去冲锋陷阵,但武道境界的提高对她炼丹和自保都有好处。 现在,随着自己的人手增多,映天要求不管是天鹰殿还是武唐苑,都必须和“春江丽景”小区的家里不能有明面上的来往。 所以,唐家和天鹰殿,以及白瑶母女等人的当面交涉都是在晚上悄悄进行。 武唐苑的生意在开业后的几天里都是惨淡经营,映天却不着急。卖这种东西不宜大肆宣传,慢慢来就行,他不相信这些宝贝会没人想要。 他不但没有灰心丧气,还想着一旦生意好起来时,拿什么来保护武唐苑和白瑶等人。 天鹰殿目前只具雏形,如果有大事发生,自身都难保,怎么确保他们的安全? 省城梁家倒是一个较好的bao护伞,但现在家族内部严重不和,与自己亲近的梁子笙等人势力又孱弱,更别说还有周家甚至丹岱宗这样的劲敌。 何况,果城梁家都无法求助他们,更别说自己了。面对现实,映天果断放弃了争取省城梁家的想法。 是否可以借力京城刘家的人呢?由于刘慕岚在申城读书,远水解不了近渴,他便想到了堂主刘震宇。 但刘堂主贵为大宗师,他会为自己出头吗?况且他之前还打听过《洪陵剑法》,映天拿不准他到底是敌是友。 另一个关键的因素是,武唐苑表面卖糖丸,实际售丹药的事情能不能说出去呢? 走一步算一步吧,先扯张虎皮再说,至于以后能否拉得住刘家这面大旗暂不考虑。 要知道,京城刘家可是炎国响当当的一级家族。在西南之地,能挂个刘家的名头已实属不易。 武唐苑开业一周后的下午,映天给刘慕岚打了个电话,请她向刘堂主美言几句。接着,他开车向“炎黄”4s店驶去。 在刘震宇的办公室里,映天和他闲聊了几句蒸蒸日上的4s店生意,跟着就直奔主题。 “宇叔,我这次来想寻求刘家的帮助。”映天恭敬地说道。 刘震宇丝毫没觉得诧异,微笑道:“你之前帮了我们大忙,这次换着我们帮你也在情理之中。” “刚才大小姐打过电话,已将事情的原委给我说了。不就是一个小店子嘛,我们做你的后台,没有人敢去找麻烦。” 映天感激道:“多谢宇叔的鼎力相助……不过,武唐苑是专门做武者生意的”他还是准备说出部分实情,以免引起刘家的误会。 刘震宇摆摆手,耿直地说道:“天翔,你不用多说了。我不管你卖什么,只要不是du品和枪炮,其它的都是小事。不就是挂刘家的名嘛,这个没问题。” 早上出门时,映天已联系了丹千绝,让天鹰殿成员在晚上十点到临时总部集合。 现在的事情越来越多,他整天忙得不可开交,学习倒成了打酱油的事。 关于天鹰殿财务部的工作,在征得虞凤同意后,映天暂时交给她管理,由她代理财务部部长。 “春江丽景”小区那露台中藏的功法书、丹药、能量石和金条等众多宝贝,都被他移入到二楼的炼丹房,锁在水曲柳的柜子中。 映天将柜子的钥匙交给虞凤,也把一张存有2500余万元的银行卡交给了她。 他安排虞凤建立物品和资金的台账,并嘱咐以后10万元以上的大笔开支都要由他审批后才能执行。 映天不仅特许虞凤可以自主安排10万元以内的开支,还按宗师前期武者每月20万元的最高工资付给她报酬。 虞凤没有接受他的工资,反而向他推荐了一位学经济专业的同学。 夜色中的天鹰殿临时总部,灯光略显暗淡。坐在首座的映天满意地看着在场的十二人,坐在左右上首位的分别是副殿主丹千绝、代理财务部长梁虞凤。 另外,还有唐妙芙、杨间影等十人。 首先,映天说道:“今晚召开天鹰殿的成立会议,也是我们的第一次例会。看着大家精神饱满,眼里也充满期待,我就更有信心了。” “……如果你们能胜任自己的工作,以后就是天鹰殿的创建元老、中流砥柱,我绝不会亏待大家。” 忽然,他话锋一转,严肃地说道:“不过,大家要有十足的思想准备。我建立天鹰殿的初衷是为了对抗一个超级势力,一个让人恐惧的庞然大物。” “我不敢保证在座各位以后没有意外,可能还有极大风险,甚至会因此丧命。如果有人反悔想退出天鹰殿,现在就请离开,我绝不为难他。” 映天说完话,平静地看着大家,一副你若想走我会好送的老好人模样。 过了半晌,他确认没有人改变主意,高兴地说道:“千绝和间影的工作做得很好,他们在选才用人上付出了不少心血。在此,我感谢两位兄弟的艰辛努力。” 天鹰殿第一批成员虽然人数很少,但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的人才,他们没有什么背景,却有坚定无疑的忠诚和坚若磐石的信心。 映天的此番话语不是客套,而是由衷感言。 在这之前,他和每一位新成员都见过面,还私聊细谈过,知道他们不只看重天鹰殿较高的待遇,更为自己的追求和抱负而来。 最重要的一点,新来的这些成员,每一位都不是在大街上随意招揽的,都与映天几人有一定的渊源,是他们信得过的人才。 新成员们都能开诚布公地与他谈话,并在言语之中可以看出,他们非常愿意,也相信在他的领导下会成就一番事业。 随后,在映天宣布众人的职务时,大家都正襟危坐,一起见证这个新生的秘密组织正式诞生。 天鹰殿下设六个部门,分别为:内卫司、财务部、战斗部、经济部、暗影堂和讯音堂。 内卫司负责保卫和参与审查、实施奖惩等工作,目前暂无人员,其最高领导职务为统领。 财务部由梁虞凤任代理部长,现在是光杆司令一个。她负责对天鹰殿资金和资源的管理分配工作,资金是钱财,资源包括丹药、功法秘籍和武器装备等。 战斗部负责组织对外作战,由先天巅峰境界的燕长天为代理副部长,目前给他配备了一位先天后期武者作副手。 燕长天是丹千绝从东北招来的,也是有过命交情的武者。此人是一位能越级挑战的武道天才。 经济部负责商务运作,说白了就是做生意赚钱的部门。此部由虞凤的同学商白圭任代理副部长,目前派给他两位下属,一个武者和一个普通人。 商白圭是虞凤的高中同学,他不是武者,却是省城的一位年轻的经济学者。 第一百六十五章 悲情柔娥 暗影堂执行刺杀和暗杀的任务,由杨间影担任代理副部长。他与虞凤一样,仍然手下无人。在短时期内,天鹰殿没有暗影堂的任务,映天就让杨间影继续协助丹千绝招揽人才。 讯音堂负责谍报工作,不仅要收集和传送情报信息,还要训练和组织堂内人员进行窃取、刺探情报的工作。 讯音堂不仅有堂主,还有派往各地的秘密使者。 心思缜密的佟灵云和智慧无双的唐妙芙同任代理副堂主,美丽端庄的冉代丝为京申两城的代理使者,先天武者伏萧野为西南地区的代理使者。 冉代丝是一位非武者的普通人,映天给她的任务是进入京城姬家做卧底,并为天鹰殿提供京申两城的情报。 因为情况特殊,风险性极大,他还秘密任命冉代丝为副堂主。所以,此女子成了新人中唯一一个不是代理的副堂主。 副堂主及以上成员都属于天鹰殿的高层人员,享受副堂主待遇的却不是高层中人。 前些天,冉代丝的到来让他们揭开了唐五儿的真实身份,也清楚了吉省冉家的悲惨遭遇。冉副堂主领命远赴京城担当重任,不仅是对唐家的感恩,也是为了报仇雪恨。 为了保密,映天称冉代丝为司丝姑娘,而且让她和妙芙直接单线联系。在工作上,冉代丝只为殿主两兄妹负责。 这时,冉代丝戴着黑色面纱,默默无言地坐在众人之中。在场中人,只有映天和妙芙见过她的凄美真容。 她卧底京城姬家,一是因为冉家受难的幕后真凶是姬家,二是映天重视这个准超级势力的家族,预料在这个顶级世家中可以探得更多更重要的信息。 何况,在映天的计划中,锦城周家和丹岱宗只会是未来的敌人,难以成为自己的朋友。而敌人背后的姬家,就要及时地搞清楚他们的打算和行动。 凭着映天的远见卓识,他让冉代丝潜入姬家的明智之举,在以后却成了助力功业的一步妙棋。 虽然,天鹰殿的新成员中有的与丹千绝一样是孤儿,有的已经无依无靠,但他们都要接受一定时期内各方面的考察。 当然,妙芙和虞凤不在其中,她们都是映天知根知底的自家人。 天鹰殿六个部门的负责人都直接为殿主唐映天负责,副殿主丹千绝领导的审查和奖惩等工作,由内卫司全程参与具体实施,暗影堂和讯音堂也要协助办理。 这时,映天说道:“从今天起,武唐苑划归经济部。希望商白圭代副部长能经营好它,为天鹰殿赚更多的钱,输入更多的血。” “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发展,而发展的前提要拿钱办事。经济部每个月按规定和财务部做好资金、物资的结算工作,并与其它部门的考核一样,以成绩说话。” “各部门成员所立功绩是晋升职务的主要依据,如果立有大的功劳,我们会按照规定给予奖励,甚至奖出地级乃至天级的丹药!” 映天先把饼画好,能调动大家的积极性和主动性才是要务。何况,他相信自己将来会有更多的高级丹药。 在这之前,他已向各位透露了丹药的事情。现在,大家知道还能得到传说中的地级乃至天级的丹药,都兴奋得交头接耳起来。 接着,映天又说:“战斗部和暗影堂目前没有具体的事情,你们就暂时负责天鹰殿的安全工作,特别要对殿内成员和武唐苑严密保卫。” 最后,他重点强调了冉代丝,即司丝姑娘的工作:“目前来看,你的工作最危险。资金上我会全力保障,我们都盼着你立得头功,胜利凯旋!” 目前,天鹰殿派不出高强武者协助和护卫冉代丝。何况在京申两城的地盘上,大宗师武者可能都自身难保,更别说天鹰殿在座的诸人了。 说完话,映天走上前去,心情沉重地与冉代丝拥抱了一下,像是送别远征的将军一般,让整个大厅里都充满了肃然生敬、沉雄悲壮的气氛。 风萧萧兮天鹰哀,柔娥一去兮难复还。 大家的眼睛湿润起来,看着面戴黑纱、袅袅娉娉却柔弱如斯的司丝使者,想到她竟是那即将冲上前线的小女子,心头难免涌出酸楚,甚至自责的感觉。 没办法啊!目前的天鹰殿派不出替代的人手,只能让这位弱不禁风的女子冲入京城,潜入姬家。 因为从各方面来看,只有冉代丝最适合做这个隐蔽危险的工作,也只有她才更有成功的可能。 这时,映天虚抬右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他先教了他们一种略显繁奥的手法,又将一片片白玉分发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种特制的小如饼干的薄玉,拿在手中温润湿滑却不显眼。从表面上看,它只是一片普通的乳白色玉石。 关上灯后,在黑暗之中用手电照射,再通过那神奇的手法作用,这片薄玉居然显示出不同的颜色,而且还有自己的名字和职务等信息! 房内的灯光再次亮起,映天将自己手中独有的墨绿色玉片重重地摔在地上,只听“啪!”的一声,玉片居然弹了起来,没有一丝破损! “这个石头真是玉做的吗?”大家疑惑道,都不可思议地在映天的示意下做着同样的动作。一连串的“啪啪”声后,他们的脸上浮现出惊喜的表情。 映天微笑道:“这个玉片确实是玉做的,它是我们的身份玉牌。只不过用了点小手段,让它们不易损坏,而且还有神奇的光学效果。” 实际上,他说的小手段就是《暗罩诀》的禁制术法。除了妙芙外,在场中人还没有见识过这种奇妙的手段。 在大家离开之前,映天给每个人一张寒冰的照片,要求他们经常留意打听,一有二弟的消息马上通知他。 至此,天鹰殿正式成立,第二天就全速运转了起来。 一月将过,又逢立春。在生日前的这一天,映天有了突破瓶颈的感觉。虽然离上一次进阶已有四个多月,但作为宗师,他感觉突破得太快了。 “唉,挡都挡不住啊!”他感慨道。还好,这几个月都在抓紧修炼,武道根基夯实了很多。 现在,映天已经熟练掌握了《风裂破空术》第五招“贼风叠空”,能快速动隐达到1秒! 纵然只有区区的1秒钟,却与第二招“飓风冽绕”慢隐3秒和第四招“戗风逆空”快速静隐2秒大为不同,在实战中的效果也是云泥之别。 试想一下,在激烈的战斗中,在你追我赶的拼死搏杀下,敌人近在咫尺却突然消失不见。 虽然仅有1秒钟,但在那瞬息万变分秒必争的当口,极有可能是生死立判的1秒,是一剑封喉胜败立定的1秒! 不过,《风裂破空术》这三招的“隐”技是以隐蔽后不能动弹为前提。 但凡身体有一丝晃动,就会失去隐藏的效果。所以,隐虽诡异,掌控却难。要达到出神入化的隐蔽效果,必须用时间来磨炼,以实践来精进。 第一百六十六章 幻景怪物 这天夜里,他又开车到青神山去。在进入“云岑雾谷”悬崖下的水帘洞后,映天拿出那枚地级中品的聚气丹。 为了师父老季,他不能像上次一样采摘一株灵草,只能消耗丹药来聚集这里的灵气。 接下来,他吞食聚气丹,盘坐在泉池的下游,开始运转大小周天。 一会儿时间,聚气丹开始发挥功效。只见灵气逐渐汇集,如薄薄雾霭将映天慢慢笼罩。 紧接着,股股灵气吸入映天体内,涤荡血脉,游走经络,一阵阵猛冲穴位屏障,碎炼肉身骨胳。 很快,脑海中那炼狱般的阴森桀笑和正大高妙的长歌吟唱,又交替着不断出现。 渐渐的,映天感觉忽上忽下,阵阵讻吓,一会儿似谷深壑暗绕幽囚,一会儿如云岑雾端荡明流。 这么多年来,两种神奇的声响萦绕脑海,弄得他不可言宣,一时心烦意乱,一时又有醍醐灌顶之感。 然而,这一次慢慢地变得有些不同了。 两种声音遽然间变得清晰起来,不只牵引着紫气和黑气游弋全身,似乎还使映天对周围的环境有了一种奇特的感应。 好像是引动了什么,让他和洞内的泉水山石、花草枝叶产生了一种共鸣,使他难以想像,不可名状。 三个多小时后,在灵气聚集得越来越多时,只听“嘭”的一声轻响,映天足少阴经的涌泉穴已被打通,直接突破到宗师四层中期的境界! 同时,他又听到肚子里塔灵的“咕咕”叫声。这一次的声音也和以前不一样,似乎更为明晰,更加清脆。 映天睁大双眼,感觉有使不完的劲般全身舒爽。随后,他又在山洞内进一步调息修炼,稳固武道境界。 实际上,映天下丹田内的妖兽精血已经融入了五分之四,这让他的肉身进一步强大起来。 半个小时后,他走出山洞,来到一处山顶上。他那泥丸宫微微蠕动,神念即刻探出。 咦!映天感觉自己的神识更加强大,以前若有若无的识海变得有模有样了,神念也能覆盖方圆700多米的范围。 他欣喜地发现,自己所见之处的花草树木更加清晰明了,林间的昆虫似乎近在眼前,动听的声音都如在耳边。 突然,就在映天低头审视自己的身体时,居然模糊地看见体内似有一片草地,草地的中央立着一个忽隐忽现的凉亭。 亭子中好像有一口小井,井边还有一只贪睡的白兔。那小白兔的长耳朵正微微摆动,甚是可爱。 刹那间,井口里冒出一张黑白相间的脸状怪物,疾速向他扑来,在他的瞳孔里由一个小点瞬间放大! 映天条件反射般快速后退,一招“飙风追日”极至闪挪。“桀桀”的阴笑声骤响,那胸口的脸状怪物如幽灵般飘回井沿处,一动不动。 这是幻觉吗?他瞪大双眼,顿时明白刚才做了无用功。不管自己跑到天涯海角,胸口的怪物就像牛尾巴上的蚂蝗---甩不掉的。 虽然那一幕幕场景有些模糊,但在映天又一番仔细观察后,已确定了它们是真实存在的东西!这让他震惊不已,难以言喻。 胸中的东西就是父亲说的神秘之物?那个小白兔应该是塔灵吧?它睡了这么多年,还没有醒来吗? 对于何时能真正看清体内的这片小天地,塔灵什么时候能彻底清醒,映天的心里满是憧憬。 这时,他突然想起师父那天嘀咕的话来,山上池子?到底是什么池子连金卡都无法使用?至少不是凡物吧,要不然是恐怖的东西? 想到这里,映天施展《风裂破空术》的“飙风追日”,向远处疾驰而去。他在青神山上到处寻找,频频用神念大范围探察。 两个多小时里,他发现了好几处水池,却没有寻得一处特别的地方。青神山上不少的地方有武者守卫,个别地方的武者还达到了宗师后期的境界。 最后,映天摸到了一处毫不起眼的山坳处,居然发现有气息强大的武者身影。以他目前的实力,神念探察不出武道境界的,基本上都是大宗师了。 他有些奇怪,这些大宗师好像在附近遛弯一般,神态悠闲。可是,夜深人静的神山丛林间,这些武者真的闲得蛋疼么?不陪老婆不扒灰,黑灯瞎火来捉鬼? “什么人?”一声厉喝远远传来。只听几道“呼呼”声响,三位大宗师从天而降,很快把他包围起来。 映天看着他们,故作惊慌道:“你们干嘛?我晚上睡不着,出来逛逛有问题吗?” 三人见他一个少年,以为是某个势力的家属,便赶苍蝇般挥了挥手:“走远点!不要在这里瞎逛。” 映天装模作样,撇了一下嘴,有些委屈道:“这里有什么好嘛,一些花花草草还不让看?” “不听招呼?十秒内,你不走就留下来吧。”一位气息强大的武者阴冷地说道。 映天面对大宗师毫无胜算,嘟哝道:“留下来?三缺一吗?我不会麻将。拜拜!”说完,一溜烟地跑没了影。 下山途中,映天认为那个山坳里定有古怪,应该就是师父说的神秘池子吧。他打算好好计划一番,定要找个机会去探个究竟。 半个月后,因为有了京城刘家这张大旗撑着门面,武唐苑不再刻意低调,直接在店面前做起了广告。 果然,不过一天多时间,就有武者陆续前来询问探访,也有人开始尝试着购买少量的糖丸。 别看糖丸小,但价值大,价格也不低。各种不同功效且颜色各异的小糖丸,价格从三四万到十二三万不等。 因为糖丸都是黄级丹药做成,所以价格不是很高,不会引起有关方面的过分关注。 实际上,锦城中可买丹药或丹药产品的地方共有三处。 一处是“聚宝堂”拍卖行;另一处是设在武盟分部附近的“集约居”,也是映天兄妹俩以邮寄方式换得药材的地方;最后一处就是天鹰殿的武唐苑了。 现在的武唐苑只算是小打小闹,而且还有京城刘家在背后撑腰。所以,锦城的各方势力不会自找麻烦,武唐苑暂时风平浪静。 然而,这里的生意却不是平静如水,那一天胜似一天的涟漪荡起,已经汇成了越来越多的波浪,开始呈现绵延起伏的苗头了。 映天对越来越火爆的生意有了顾虑,天鹰殿目前的实力还远远不能提供万全的保障。虽然现在有了刘家的牌面,但他无法确定这种关系会比石坚。 纵然险中才有机遇,才能求胜,映天却有明确的计划。他的目标不只是一个丹药店,还垂涎欲滴盯着一公里外的聚宝堂! 所以,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做。武唐苑是他计划中的桥头堡,万事开头难,开头需稳健。他志不在钱财,在于京城独孤家,故不能胜了战役失去战略。 父亲教导他的自控之力在此时有了作用,控制自己对武唐苑赢利的贪欲,不被花花绿绿的钞票蒙蔽双眼,这是他目前要把握好的分寸。 第一百六十七章 日新月异 这几天,武唐苑的收入用日进斗金来形容都不为过。就在昨天,白瑶几人只卖了二十来枚糖丸,毛收入就达150多万元!除去药材成本、店面租金和人员工资等,一天的纯利润至少有70万元! 不过,这70万的纯利润中还含有妙芙辛勤的汗水。虽然映天也有少许炼丹成果变成了炎元,但与小妹比起来,就微不足道了。 晚上,虞凤悄悄来到“春江丽景”小区的唐家。在二楼的书房里,她将武唐苑营收的喜讯告诉了映天和妙芙。 接着,她一边计算,一边乐呵呵地说道:“映天,现在的生意远没有达到火爆的程度。按照这个势头来看,武唐苑在一个月后的日利润保守估计在200万以上,月利润可以达到6000万元!” 妙芙兴奋地说道:“哥,天乐谷那边每月还有200多万元收入,天鹰殿在一段时期内已不愁资金了!” 映天点点头,淡然道:“这么看的话,我们的收入确实可观。现在天鹰殿已经有20人,比成立时增加了9人,现在一个月的工资支出是250多万元。” “经过初步核算,天鹰殿成员的工资加上交通信息、房屋租赁和四处打点等开支,一个月净支出接近400万元。” 他话锋一转,肃然道:“所以,6000万我们不奢望,暂时控制在昨天的水平就行了。” “一天70万,一个月就有2000多万,这样的收入对近期的资金保障完全没有问题。” 虞凤和妙芙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映天,好似在看一个陌生人般。她们不敢相信他也有缩手缩脚的时候,这可不是他一贯做事的风格啊! 妙芙开口道:“哥,你不要考虑我炼丹的事。师父也答应了,他要帮我们。” 虞凤及时跟进:“映天,你怎么有这样的想法?昨天的收益还远远没有达到应有的水平,我们应该乘胜追击,扩大战果吧。” 映天温柔地看着她们,知道虞凤和小妹为了天鹰殿的发展,为了他的心愿已经付出了很多。他想了想,更加坚定了决心。 映天喟然一叹,深情地说道:“非常感谢!我知道你们在为我着想,但我有自己的计划。确保你们能长久的幸福平安,也为将来的事情作长远打算,我必须这么做。” 接着,他将心中的一些想法简单地告诉给她们。当说到计划中的聚宝堂时,虞凤惊呼道:“映天,你还想打聚宝堂的主意?那太危险了!” 妙芙焦虑地看着他们,却不清楚聚宝堂的水有多深。不管什么情况,她只担心大哥的安危。 映天微微一笑,平静地说道:“现在只是个想法,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不过,我们要有相应的准备。” “在这之前不能出大错,不能为武唐苑的生意坏了以后聚宝堂的大事。我们要等,等一个介入的契机。” “凤姐”映天正要继续说话,虞凤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妙芙在旁边捂嘴偷笑,提醒道:“哥,给你说过几次了,不要将女孩子的年龄叫大了。” 实际上,以介龄来算的话,虞凤只是先天19岁的小姑娘而已。她年轻漂亮,面容肤色皆与介龄相符。 妙芙曾经见过虞凤对大哥这么瞪眼,但她很奇怪,自己叫凤姐姐时,虞凤都笑容满面的,却怎么不喜欢大哥叫她凤姐呢? 年少不知情滋味啊!聪明如斯的她还奇葩地问过虞凤,凤姐姐给她的解释只有一句:“不能将女子的年龄叫大了!” 映天听到小妹的提醒,恍然大悟般赶忙致歉:“凤虞凤,我以后这么叫你吧?我本来以为,武者不会在乎” 他刚要说“真实年龄”四个字,又立即闭了嘴---在女孩子面前不能提年龄啊!哪怕介龄都不行! 一阵尴尬后,映天继续道:“虞凤,我们谈谈目前天鹰殿的情况吧。”他其实和妙芙一样,没有真正理解虞凤的心思。 绝大多数女子对于爱慕的对象,都不喜欢他把自己尊称为姐吧?至少她们内心如此想,对外各表千秋了。 既已至此,虞凤无奈地点了点头。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起了天鹰殿的正事。 天鹰殿新招的9人中,除了分配给虞凤和燕长天各一名手下外,其他人都分派给经济部和讯音堂了。 因为,获得更多的钱财和情报才是映天急需的东西。 他给冉代丝派去了2位先天武者,其中一位是精通伪装的青年女子,另一位是机敏的先天八层后期男子。 现在,映天总算松了口气。有两位特点突出的先天武者帮衬,他相信冉代丝不再孤立无援,办事也会顺利些了。 这段日子,诸多的商务繁事把商白圭累得够呛。经济部是天鹰殿的命根zi,映天直接为他们增加了5人,使这个部门成为殿内最大的部门。 有冉代丝从京城传回的各方面信息,按照商白圭的规划请示,经天鹰殿的高层人员商讨后,经济部按批示在锦城成立了一家玉器公司,在申城投资了一个小港口,也于近期在京城创建了一家商贸公司。 这样,天鹰殿的经济盘子开始变大变广。虽然申城港口投资是拿干股,可以不派人驻守,但锦城的玉器公司分别建立了加工厂和销售公司,这些地方都需要人手。 京城的商贸公司是映天特别安排的,一是为了拓宽生意渠道,二是为了给冉代丝打掩护,新派到京城的讯音堂两人就负责这家公司。 在人员如此紧张的情况下,天鹰殿只能派一位能力较强的武者去主持玉器公司的工作。 这位名字叫杨玉成的武者是杨间影招揽的,也是绵城杨家镇人。虽然只是先天三层巅峰的武者,但他有一手雕刻玉石的绝活,而且还是一位小有名气的赌石能手。 对于杨玉成,不仅商白圭重视他,映天也看好他。只不过现在太缺人手,不得不让他一个人几头跑了。 短时间内,玉器公司、商贸公司和港口都看不到效益。武唐苑就显得重要了,它的收入成了天鹰殿目前资金的主要来源。 现在,商白圭已是名声在外的成功商人,天鹰殿的公司和港口都是以他为法人办理的。 为了以防万一,映天通过梁子笙的关系将商白圭的档案资料作了相应的处理,让人无法轻易查到他的底细。 由于映天在校外的事务越来越多,耽误了不少的学习时间。 但作为修士的他,不仅次次考试都是优等,还不停地在超前学习。现在,大一和大二的学业他早已自觉完成,大三的书本都翻过了一小半。 低调做人,高调做事是映天的一贯作风。在他向俞诗兰教授提出了几个专业上的问题时,这位未来的师娘被他的学习进度震惊得无以复加。 第一百六十八章 倭贼作怪 在大哥的榜样力量激励下,冰雪聪明的妙芙更是夸张地连跳两级,在近13岁的年龄就读锦城一中高二,让老师和同学们都惊掉了下巴。 不仅如此,方豆豆也加入了你追我赶的队伍,开始默默超前自学。这位一踩九头翘的好兄弟,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正悄悄地等待映天的召唤呢。 其实,映天跨越式学习既是按计划实施,也是情非得已的事。 按照国内武道界的形势和冉代丝传回的情报,恐怕要不了多久武道世界就会风起云涌了。 前些天,映天在老季的帮助下,对院系领导作出了成绩门门必优的承诺,以此得到东医学院的答复,同意他每周可到校学习一天的请求。 这样,他就有更多的时间进行修炼和炼丹,以及处理天鹰殿的各种事务。 今日,映天来到笃行楼的阶梯教室,准备听俞诗兰教授的《针灸学》课程。他虽然已自学完这门功课,但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请教俞教授一些问题。 “天翔,你好几天都没有来,我们怪想你的。”独孤俊驰微笑道。 他宁愿陪映天坐在后面,也不去前面听课。 周雨竹和杨乐儿同样如此,也和以往一样坐在独孤俊驰的旁边。似乎能靠近任天翔同学,他们就会变得更加聪明,也会沾些每考必优的运气。 其他同学知道映天成绩优秀,还弹得一手好钢琴,但对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学习态度很是不屑,只认为他关系好后台硬罢了。 这时,映天回应道:“我也想你们,外面杂事太多,耽误了学习,真是没法子啊!” 前段时间,他了解到俊驰的绵城独孤家,也和京城的独孤家族有些关系。 不过,这个小家族没能得到隐世家族的承认,还被他们的狗腿子长期打压迫害。前几年,俊驰的爷爷和一个叔伯就被那些恶人害死了。 从俊驰简述的内容和他的态度可知,京城独孤家已是他们家族的仇人。 映天虽然对此不会全信,但看这小子的眼神变得柔和多了。后来,他旁敲侧击地问过隐世家族的情况,却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他打算近期抽时间去绵城,找借口与俊驰一道拜访其家族,探得京城独孤家更多的消息。 “天翔,你还不知道学武堂那边的情况吗?”独孤俊驰愠怒道。周雨竹和杨乐儿也凑了过来,他们三人早就想得到他的帮助,却一直不好开口。 映天茫然道:“怎么回事?” 俊驰一下子来了精神,及时回应:“唉,国际学院来了好几名倭国的留学生,其中有四五人是武者。” “这些武者中还有两个宗师高手的进修生,他们把学武堂端了,还蛮横地要求每个留学生应分配一名女生作陪练。你说,气不气人?”他说完话,憋屈得脸色都涨红了。 学武堂是西华医大的东医学院和国际学院共建共用的,是学校内武者们修炼习武的场所。映天听说是倭人惹事,便来了兴致,问道:“什么叫端了?” 旁边的杨乐儿急道:“就是把我们学武堂的武者打了个遍,让同学们下跪屈服,以倭国武者为尊。” “国际学院的管理层居然装聋作哑,不仅美其名曰来者是客,还提出‘仁义礼相待,武道无国界’的口号!这分明是自甘堕落谄媚跪舔!” 周雨竹愤然道:“主要是国际学院有一个副院长在帮他们说话,我们东医学院的领导又怕得罪人,不愿意出头。” “现在,国际学院还在学生办事大厅设了一个‘外国人服务区’,说我们礼仪之邦要对老外以礼相待。” 这时,俊驰愤愤不平道:“那些院领导也不想一下,礼尚往来是相互的,别人都把你像狗一样对待,还骑在身上拉屎拉尿,你却厚着一张老脸对人家说仁义讲礼德。tmd,羞死他先人板板!” 他越说越激动,擦了下嘴角的口水又说:“还说武道无国界,真不要脸。科学技术、工业航天和武道武技等等,哪一样没有国界?” “没有国界还保护什么国家秘密,还申请那劳什子知识产权做什么?大家都共享共乐多好!不谈国界还谈什么爱国?这不是自欺欺人嘛!” 映天点了点头,认为他们说的在理。 接着,他有些玩味地看着三人,周家居然出了一个贤良方正的姑娘!他一阵诧异后,觉得以前小瞧了这位漂亮的女子。 “天翔,我们虽然对那位副院长切齿痛恨,但他太厉害了。我们不招惹他,只求能把几个倭鬼教训一番,让他们知道这里是炎国的土地,由不得他们放肆。”俊驰边说边看映天的脸色,生怕他畏惧宗师后期的副院长,不答应为他们出头。 周雨竹和杨乐儿也默默地点头,像两只小猫一样缩着脑袋,静静地等着他的回复。 映天真不想管这些烂事,却见他们热切期盼的眼神都要冒出火星了。何况,他又知道了这件事是倭人作怪,便微笑道:“要不,我们放学后去看看?” 三人一听就乐了,但隐隐地为他担忧。 “呵呵,去看什么?到时别爬着回来啊!”坐在前面的一人转过头来,讪笑道。其他几个跟屁虫也哈哈大笑起来。 现在,映天已经知道说话的小子叫丰奇逸,是绵城一个大家族的公子。 这时,丰奇逸又说:“任天翔,我们知道你关系通天,可以经常不来上课,但那几个倭鬼凭你的关系能搞定吗?” “试试不就行了。”映天懒得和他多说,淡然回应道。 丰奇逸觉得不过瘾,越来越气愤道:“我虽然不是多好的人,但最他吗恨倭国这些贱人。任天翔,不管你请哪路神仙或者用什么办法,只要能搞定他们,我……我们就服你,认你作老大。” 映天笑呵呵地说道:“丰奇逸,想不到你还是个热血男儿。不过,我不当谁的老大,没兴趣。” 这时,俞诗兰教授抱着几本书走进了教室。大家也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准备上课了。 同学们都很喜欢听俞教授的课,她不仅是一位典型的东方美女,而且讲得生动,浅显易懂。 上了大半节课后,俞教授留下一些时间让大家提问题。 学生们开始踊跃发言,映天却默然不语,想等下课之前单独请教俞教授。因为,他的问题不是同学们能理解的,既然低调做人,就要避免哗众取宠。 这时,一位中东沙国的留学生问道:“俞教授,东医是炎国的国粹,怎么会受到本国人的质疑和诋毁?我们很困惑,这很打击我们学习东医的积极性。” 第一百六十九章 空灵净明 俞诗兰教授微笑道:“你提的问题在当下很热门,说明你是关注东医,喜爱东医的。” “西医和东医的最大区别就是西医在治病的过程中,通过手术等直接针对病灶医治,而东医是从病根上作手,通过激发人体的正能,依靠人体自身的正能战胜病灶达到医病的目的。” 接着,她从几个方面来讲述东医存在有不确定性,这才导致有些人对东医的误解。 最后,俞教授说道:“同一病人由不同东医医生治疗,可能存在多种诊断方式和处方,而且医治的效果也不一定相同。” “对于东医的这类不确定性其实不是它的不足之处,反而是它的奥妙所在,不确定性也在诠释东医的灵活性和多样性。” “东医要学的东西太多,针灸学只是东医海洋里的一叶片舟。西医同样存在很多缺陷,但有些人就利用这几个不确定性大肆宣扬贬低东医。” “他们可以忽视依靠东医能治疗很多疑难杂症和慢性病,却偏偏对某些失败个例穷追猛打。他们其实不了解东医,只是为了他们肮脏的目的在践踏国粹。” 这时,俊驰大声地说道:“东医往往能以小费用治大毛病,而西医经常借口各种检测,以大费用诊小病情。现在诬蔑东医的现象盛行,不只是个别人医德的问题,那是触犯了某些人的利益。” 丰奇逸无所顾忌地叫嚷起来:“推崇西医,诋毁东医是一种崇洋媚外的心理,就和国际学院的张副院长一个德性。” 他的跟屁虫们赶忙应和道:“就是嘛,我们要反对这些西方奴才!任天翔也说了,一会儿放学后,我们就去教训倭鬼,为国争光。” 映天一听这话,无语地摇摇头,这是哪跟哪啊?自己没有这么伟大,只是讨厌倭人,也为了帮一下俊驰他们而已。 俞教授黛眉微蹙,缓缓说道:“我们可以崇洋,但要反对媚外。不盲从,不自贱,要以拿来主义崇尚和学习西方好的东西。端正自身,把握本心,才能认清自我,奋发图强,从而超越自我。” 听到俞教授这番话,映天心里一咯噔。 他想起父亲曾经说过:一个人不要受外在因素的影响,人的最大敌人实际上是自己。 日省吾心,才能保持清醒、知道自身的缺点。要以自控之力有效地控制自己,做到戒心戒行,才能战胜自我,超越自我,以至脱胎换骨、破茧成蝶。 武道之途也是如此啊,心静如水、心思通泰才能摒弃自身魔障,才能不受外物影响。 在入定净心时,才能有所悟有所得,也才能突破修炼瓶颈,达到更高的武道境界。这,就自控之力的精髓所在,是自我超越在武道中的直接体现。 这时,映天好似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心中一缕缕纷乱的杂念被一种神奇的力量丝丝剥离。 不一会儿,他好像又处于一种空灵的状态,不存一丝杂念。刹那间,他感到自己的身与心相融,与周围的环境相融,甚至与窗外的那一小片花草树木相融。 接着,让他震惊的是,自己与周围的一切好像产生了一丝共鸣,而且那些花草树木好似有了灵智和活力般,想与自己交谈! 同时,自己也万分期盼地想和他们交流什么一样,顷刻之间难以自已了。 映天似乎听见洪钟大吕之声,在远处,又似在耳边。他脑子里好像有一种神威煌煌的梵音鸣响,让他有种超脱自身的感觉。 虽然这一切的一切是那么飘渺不定、模糊无影,但他此时感觉比上次在青神山水帘洞中更为明显,更加真切。 此刻,映天微眯双眼,如入禅定,心中浮现出一片朗朗晴空。倏忽间,旭日东升霞光万丈,让他顿感神清气爽,直觉妙不可言。 紧接着,他身上散发出一丝丝微不可察的温馨能量,如漂浮着的柔棉丝帛摩挲着周围邻近的同学。 教室里,独孤俊驰首先有了奇异的感觉。接着,周雨竹和杨乐儿如沐春风般尽皆陶醉。不一会儿,丰奇逸们也好像沉浸在和煦的暖阳里,不能自拔。 俞教授和前面几排的同学距离稍远,没有受到映天的影响。 “啊!你们怎么了?”俞教授惊骇道。她圆睁双眼,直直地盯着后面几排如痴如醉的学生。 前面的同学转过头来,看见身后众人飘飘欲仙的奇怪表情,脸上顿显惊愕的神色。 “快,拍醒他们!”俞教授焦急地说道。 几个男生愣了一下,立刻起身,挨个拍打后面的每一个同学。过了一会儿,大家都苏醒过来,魔怔般呆住不动,感觉像是做了一场美梦,都恍恍惚惚不明觉厉。 俞教授看了看映天,有点怀疑问题出在他的身上,但她并不确定,跟着就宣布下课,急冲冲地走出了教室。 因为刚才听见有学生说到学武堂,俞诗兰担心出事,直接去找老季了。她知道老玩童是一位武道高手,也清楚他的那份心思和情谊,只是自己没有做好准备而已。 俞教授刚走出教室,同学们一下子热闹起来,都在交头接耳地谈论刚才发生的奇异之事。 当然,映天明白是自己的原因导致大家失态。但是,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怎么解释自己刚才的状态?他很茫然,也非常无助。 随后的几节课,大家都上得三心二意。放学铃声响起,俊驰三人和丰奇逸一伙簇拥着映天向学武堂走去。 “丰奇逸,一会儿你先去叫阵,摸摸他们的底。”映天笑道。 “我去?!小弟弟,你关系好后台硬,又有我们给你做后盾,你不用害怕。”丰奇逸义理直气壮地说道,还做出一副你休想骗我的小聪明样儿。 淬体六层前期境界的丰奇逸虽然不是班里最大的学生,但比刚满17岁的映天大了近3岁。此时的他,将这个小弟弟叫得顺溜爽口,毫不唐突。 映天微笑道:“虽然我胆小,但对于倭贼,还是不会害怕。难道,你怕了?” 血气方刚的丰奇逸哪受得了小弟弟的激将法,红着脖子说道:“你别激我,我比你更痛恨倭贼。我要是有实力,见一个灭一个。小弟弟,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赤胆红心的炎国人!” 说完,他雄赳赳气昂昂地大步向前走去。后面几个跟屁虫似乎也成了能虎口拔牙的汉子,豪气十足地跟了过去。 映天微微一笑,就和俊驰三人默默地跟在他们后面。 穿过国际学院的一个操场,他们来到了学武堂。 众人一进门,就看见大厅里的二十来对男女正在练习擒拿功夫。男的普遍是外国留学生,而女生却是年轻的炎国人。 虽然有些留学生在规规矩矩地操练,但也有不少人色胆包天,找准机会不停地揩油吃豆腐,搞得捉对练习的女生一阵阵惊叫不已。 丰奇逸满腔怒火地走上前去,指着一位猥琐浪行的白人留学生,大声地斥责道:“放开她!知不知道尊重女性?” “你是谁?难道不知道要对我们以礼相待吗?”黄发白肤的留学生理所当然地质问道。 第一百七十章 虐倭 丰奇逸鼓着铜铃般的眼睛,气不打一处来。 他厉声回敬道:“黄毛鬼,你猥亵女生还有礼了!青天白日下,你目无法纪、卑鄙无耻!对于你这样的畜生,还妄想以礼相待?” 黄头发看见围拢过来的学武堂众人,似乎有了底气。他狡黠一笑,挥拳向丰奇逸直面袭击。 “咦?还敢出手?!”丰奇逸嘟哝道,抬起一脚踢中黄头发的腰部,直接将他踹翻在地。 “啊!how dare you hit……me……”黄头发惊叫一声,颤声地me了一地的怆惶和悲戚。 “你还他吗会装模作样?”丰奇逸鄙视道,冲上前去以一记猛拳砸在他的胸口。 只听“砰”的一声,黄头发的身体立马凹成虾形,屁股坐在地上向后猛地滑去,摩擦出一道明显的痕迹。 这时,学武堂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很多学生,不远处的高台上也站着两位中年人。 那身穿西服的眼镜男人,伸手向这边指指点点,正毕恭毕敬地向另一位人高马大的中年人说着什么。 “八嘎,谁在捣乱?”此刻,一位留着板刷胡的倭国留学生咋唬叫道。他手上拿着一根长棍,快步冲了过来。 刚跑上前,板刷胡不问青红皂白,抡起棍子就向丰奇逸等人打来。丰奇逸是武者,其他几位跟班却是普通人。板刷胡这一棍子下来,可不是他们能承受得起的。 独孤俊驰忍不住了,想要冲上前去,却被一只手轻松拦住。他转头一看,映天正悄悄眨眼,示意他不用出手。 因为映天看得出来,淬体五层前期的倭人不是丰奇逸的对手。 “八嘎你祖宗!”丰奇逸听不得倭人的鸟语,直接抬起手来,硬生生地挡住袭来的长棍,跟着又猛地冲上前去,愤怒地骂一声打一拳,逼得倭人惨兮兮地不停后退。 挨了好几拳的倭人叽里呱啦地大叫着,像是在呼唤他的同伴前来帮忙。 丰奇逸的跟屁虫们一窝蜂冲上去,举起拳头向动弹不得的倭人狠狠地猛砸。 这情形看着滑稽,真是场下武斗没套路,乱拳打死老师傅。不一会儿,倭人被打得鼻青脸肿,“呜呜”地哭了起来。 “咦!不是说倭贼打死不投降吗?怎么没揍几下就哭起丧来?”丰奇逸戏谑道,还露出嘻笑的表情。 “倭贼早就没血性了,都变成一伙男盗女娼的娘炮鬼。不过,那一肚子坏水却没有丢,整天想着法子飘洋过海来祸害他的老祖宗。” “倭狗,你们倭国不是流行同浴共寝吗?咋不回去继续祸害你家里的女人?” “倭鬼贼心不改,仗着老汉奸的配合和支持,祸害我们学校,欺负我们女生!” 丰奇逸身边几人七嘴八舌地呵斥咒骂,虽骂得畅快淋漓,但难解怨气。 他们口中的老汉奸,就是国际学院姓张的副院长,也是站在高台上的身材高大的武者。 此时,平日里阴阳怪气的几位小子虽然言语粗俗,但字字入心句句在理。映天四人瞧得真切,听着爽心,已对他们有些刮目相看了。 随着一阵叽里咕噜的倭言贼语由远而近,两名气息强大的武者很快站到丰奇逸几人的面前。 突然,一股强大威压从一名宗师四层倭人的身上迸发而出,围在四周的吃瓜群众立即快速退后。即便如此,仍有好几名学生来不及跑远,顷刻间惨叫着伏倒在地。 映天眼神一凝,虚抬右手,一道磅礴气息瞬间射出。只听“嘭”的一声轻响,宗师倭人的威压之力被打散开去,消失得无踪无影。 “嗯?”高台上的张副院长微微一惊,随即嘴角稍翘,不以为然地继续看着事态的发展。他对出手之人那道气息不为所动,觉得还不够让他担心。 同时,丰奇逸明显感觉遇到了高手,急忙招呼着脸色惨白的几位跟屁虫快速后退。 另一位宗师七层境界的倭人玩味地笑道:“嗦,刚才是哪位武者出手的?有种就站出来!” 其实,这位宗师后期的倭人已经注意到映天,从他的气息判断只是一位宗师中期的武者。所以,倭人以一种戏耍的心态要他识相地站出来,乖乖地承受他们的虐待。 映天瞅了他一眼,哪不明白那暗藏的心机。他抿嘴一笑,说道:“倭贼始终改不了贱人的品性,在哪都是讨打的模样。” “八嘎,你说什么?找死!”倭人暴怒握拳,直接纵身跃起,向他猛扑过来。 映天也不示弱,腾地跨步上前,右手灌注真气,拳头青光点点,“呼”地一声迎了上去。 “砰!”的一道炸响,内气能量的冲击和拳头相向的碰撞,让周围近40米范围内的气浪轰然炸起,震得学武堂的玻璃大门“哗啦”一下崩裂开来,玻块和木屑的碎片如风卷起,漫天飞扬。 周围的学生一阵尖叫,再一次东奔西跑,狼狈窜逃。站在前面的几人动作稍慢躲避不及,被气浪直接腾空掀起。 “咔嚓!”宗师后期倭人痛苦惨叫,多处指骨断裂,手上鲜血淋漓。他惊恐地看着映天,已然怛然失色,阵阵后怕。 接着,那位宗师四层境界的倭人手拿两把倭刀,将其中一把递给了受伤的同伴。两人对视一眼,又铆足了劲砍杀过来。 映天心头一狠,施展《风裂破空术》之“飙风追日”,一个闪掠轻松躲开了来袭两刀。 他捡起地上一尺来长的塑钢门槽,如手持一把短剑,追风逐日般挑向两位倭人宗师。 一记“川流不息”的《洪陵剑法》招式,伴随《二分疾刺术》的“疾闪刺”,那门槽尖上突地迸射出两道凌厉剑气,如白光纳日月,紫气排斗牛般无可匹敌。 一时之间,两倭人被逼得惊慌失措,向后狂退十数步。 “杀鸡给给。”倭人盘圈着双腿,相互配合再次冲锋。映天见其身法诡异,似踩着曲线步伐倏然袭来。 当亮晃晃的刀锋直近眼前时,他一招“贼风叠空”,瞬间快隐一秒,让倭人顿时失去目标。 当他们还没有弄清楚情况时,映天手持门槽向两人的小腿狠狠地猛敲下去。 “咔嚓!”只听两道骨碎声响,两倭人身形一矮,杀猪般地嚎叫起来,跟着就跪地不起,又“砰砰”两下匍匐倒地。 周围大量的学生远远地盯着场中发生的一切,都惊愕得张大嘴巴,难以置信地尽享搏杀的刺激,这简直比霉国的大片要精彩千万倍啊! 丰奇逸等人看得如痴如醉,早已将映天惊为天人。 现在,他们已对这位“大哥哥”佩服得五体投地,感叹着要对他死跟紧随,永不后悔! 独孤俊驰三人虽然见识过映天的厉害,但看见他能如此轻松写意地战胜强大的倭贼,都震惊得无以复加。 映天警惕地环视了一下四周,那睥睨一切的眼神和无风自动的黑发,让周遭的女生神魂颠倒,大呼小叫。 第一百七十一章 惩奸 映天环顾四周,觉察到好几名宗师都站在不远的地方。不过,他不认识姓张的副院长,不知道他是否也在其中。 对于匍匐在地的两位倭国武者,他没有打算于校园中取其性命,怕污了这一片青春绿意。 不杀可饶过,废彻勿多说。此时,映天想起了与师父讨论过武者沦为凡人的话题。他嘴角一抽,向重伤的两倭人慢慢地走了过去。 接着,他缓缓地举起手中的塑钢门槽,正要狠狠地向惊恐万状的倭人砸下去。 “住手!”一道吼叫声响起,一个人影很快出现在映天的面前。 “张院长,救命啊!”两倭人痛苦惨叫,如丧考妣。 映天看着这位终于露出gui头的张副院长,虽然看不出他的武道境界,但感觉其实力与境界恐有不符。 一个长期宅居深院,难有一战的宗师武者能有多强的实战水平?他心中有了些底,却丝毫不敢轻视。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张副院长冷眼问道。 映天瞟了他一眼,同样冷声道:“你为什么不先问他们?你们很熟吗?”对于这种吃里扒外、为虎作伥的奸佞小人,他没有必要客气。 张副院长脸色难看起来,哼了一声,喝道:“你还有没有规矩!觉得很自信吗?敢和我这么说话?” “有何不敢?对于黄皮白心的香蕉人,炎国民众向来同仇敌忾。”映天硬气地大声回应,打算帮这位副院长大人拉仇恨呢。 果然,周围的同学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很多人对这位道貌岸然的张副院长颇有微词。 “你是谁啊?口气真不小!敢跟张院长顶嘴?这……这是怎么回事?”一位油头粉面的家伙跑了过来,拍着马屁无所顾忌地叫嚷着。 他看见学武堂一片狼藉,顿时感到惊讶诧异。显然,这家伙才赶过来,并没有见到刚才的战斗。 “滚!”映天毫不客气地喝道。 “你他ma……”油粉仔正要骂出口来,只听“砰”的一声,被映天持塑钢门槽打出好几米远。 “啊!”的一声惨叫,油粉仔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大声地哀嚎。对于这种非武者的马屁精,映天没有动用内气,略施惩戒而已。 “哈哈,真是无知者无畏,竟然敢打安统领的儿子!对了,小垃圾,你刚才敢说我是香蕉人?”张副院长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又阴沉着脸问道。 “老奸贼,自己做了多少龌龊的事情还没点逼数吗?需要大家历数你的功劳,为你歌功颂德吗?”对于辱骂自己的张副院长,映天针锋相对,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谁给你的胆子暴打留学生?谁指使你来学武堂惹是生非?看样子,不教训你不行啊!”张副院长恶狠狠地斥责道。 话刚说完,已恼羞成怒的突地暴起,凶猛地挥掌直击。 映天脸色微变,原地施展“戗风逆空”招式,一个跃步之下,身形跟着立定,又快速静隐两秒,让他失去了目标。 张副院长立马收势,一脸茫然地左顾右盼。 突然,他感觉眼前残影一闪,身后一道凌厉攻势凶猛袭来。 此人毕竟是宗师强者,旋即一个侧跃腾空而起,反手施展“挥日阳戈”,一个大形臂展疾出,向映天劈头盖脸打来。 “六阳掌!你是南宫家人?”映天诧异道,随即形如风摆杨柳,运用“雏燕跳”招式跃出好几米远。 他直盯着张副院长,仿佛看见十年未遇的仇人般,双眼已变得通红。 “什么南宫家?老子用的玉山派掌法!”张副院长说完,又发力于脚跟,疾行于腰际,股股真气灌注掌心,《六阳掌》绝杀招“陀罗阳炎摧”祭出,异常狠毒地直击映天的胸口。 映天眼神一凝,“暴风破空”强势突起,瞬间闪挪而过,又一个疾顿回旋,伴着杀意凛然的“洪潮滚滚”和辅助剑招“电光斩”,向前凶狠划拉一击。 只见三道剑气携带股股纯白真气,似要斩开那片空间一般,以惊人的力道劈了过去。 “啊!”张副院长一声惨叫,身形瞬间暴退十几米,掌心突现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红口子,汩汩鲜血即刻流淌了出来。 “轰”的一下,四周学生像炸开了锅一样,群起躁动阵阵惊呼! 分管学院武者工作的宗师高手张副院长,竟然被一名新生打败,还在数招之内受伤见血!这无疑是一个爆炸性新闻,让在场的同学兴奋不已。 这时,映天欲要痛打落水狗时,丰奇逸跑上前来,一把拉住了他,还向他摇头示意。 毕竟张副院长是学校领导,如果被映天重伤或丢了性命,事情就大条了。 而映天却不是冲动之人,也没有想重创这位奸贼。只因怀疑他是南宫家人,欲施以惩戒以泄心头之恨。 当认识到《六阳掌》是玉山派的武技时,他在疑惑之时,心头的恨意也渐渐消弭。 看样子,南宫家的关系盘根错节,竟然和二级宗门玉山派还有几腿。一想到这个关联,他的脸色沉重起来。 此时,丰奇逸愤然道:“张副院长,你刚才没看见谁先动手吗?难道你真的认为外国人至上?” 独孤俊驰也走了过来,大声质问道:“我们都看见了,倭人手持木棍动手打人时,张副院长就站在那边高台上。” “你为什么当时不阻止?我们的同学一旦胜出,你就冒出来横加拦阻。请问,你是倭国人,还是炎国人?” 看着周围年轻人的情绪越来越高涨,张副院长气得吹胡子,没想到有学生在他面前大放厥词,还敢对他如此不敬! 正当他要张口训斥时,只见一位少女走了过来。 他认识这位锦城大家族的千金,他能当上副院长都少不了周家的帮忙。所以,他赶紧闭嘴,想着周家的人必定会为自己呐喊几声。 这时,走过来的少女正是周雨竹。哪知道她刚一开口,张副院长已追悔莫及。 周雨竹正言冷色道:“张副院长,学武堂要求女生和留学生一对一陪练,还设立豪华的‘外国人服务区’对学生们区别对待,这些都是你的主意吧?” “你为什么要糟践我们炎国的女生呢?为什么要自轻自贱,卑躬屈膝地将外国人捧起供起,当作你的天王老子?” “炎国人要有自信,我们不再是几十年前的羸弱穷国了。现在,我们国家发展了,霉国和那些西方国家就跳出来来打压封锁我们,不让我们过好日子。” “学院的领导却在为那些想捣毁我们国家的恶棍们当奴做狗、助纣为虐。你们这么做,我们学生不干,炎国人不干!” “还有你们!”周雨竹转过头来,指着蜷缩在地上的倭人道:“最不要脸的就是你们这些恶心的倭国人,身为同一地域同一肤色之人,却一直跪舔西方势力。” “东方的泥鳅之地,居然妄称自己也是西方豪强,还丧心病狂地参与围堵和打压炎国。哪知道你倭国只是西方的一条狗而已,真是恬不自耻!” 顿时,周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成百上千的学生为周雨竹的硬核怒斥大声叫好,对这么一介弱女子的义正辞严深深折服。 映天双眼冒着精光,对周家千金更加另眼相看了。 周雨竹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爱国情怀让他颇有感触,让他长期以来只顾“自己人”而忽略集体,忽视国家社稷的理念产生了动摇。 第一百七十二章 死亡谷之谷 远处,一位遮掩面容的武者微微点了下头,转身腾空一跃,消失在校园的树林里。 不一会儿,老季陪同西华医大的几位领导来到现场。 通过对此事详细了解后,领导们做起了调解工作,并承诺惩恶扬善,拆除“外国人服务区”,并对学武堂另立规矩。 如此这般,事情才得以解决,众人跟着散开离去。 接下来,西华医大经过正风肃纪,重申了外国人不得享有超国民待遇,外国的学生和炎国的同学一视同仁,连照顾留学生的各种高额奖学金都大大降低,甚至还取消了一些。 倭国两位宗师进修生被剥夺继续学习的资格,那位国际学院的张副院长也被追责下台,成为一名普通教师。 而映天几人虽然有过错,但亦有功绩,将功抵过后,不奖不惩。 热血少年,谈笑间挥斥方遒,坚毅男儿,无所谓浪遏飞舟。胜利的天平终究属于手握正义之剑的爱国骄子们。 映天几人纵然没能受奖,却让他们出了一口恶气,到最后还顺心悦情不无得意。 通过此次事件,映天的内心有了些触动,思想上也产生了一些变化。 但若干年来,自家人的观念长期占据在他的心里,为集体为国家的信念虽然在心中荡起了涟漪,却何谈彻底改变于一朝一夕? 一想到家人,映天就无限思念自己的二弟。以前在家时,寒冰不怎么开口说话,生性又孤僻冷峻。他和家人真正相处的时间很少,更别说主动谈心交流了。 回想起二弟的点点滴滴,他怎么不担心寒冰是否会困顿旦夕?分离的时间愈久,心里就愈发地想念他,不知他现在身处何地。 青省玉山上的死亡谷内,一个修长的身影手持一杆长枪,正在谷底慢慢地走着。 他那黝黑的身上到处是灼烧的痕迹,全身萦绕着先天真气和股股煞气,在这幽暗的山谷里显得那么落寞孤寂。 这时,寒冰腰间拴着一张兽皮,勉强能遮住自己的下体。 他已没有往日苍白的面孔,身体也长高长壮了些,周身溢出浓厚的阴煞气息,让他看起来更显森冷酷厉。 在这五个多月里,寒冰吃光了那棵小树上的火莲果。 虽然只有十多个果子,但在这浓郁灵气和煞气的死亡谷内,在红色闪电和黑雷的灼烧猛击之下,价值以亿元计的火莲果发挥了更大的效能,使得他身上任督二脉的穴道共打通了七个,其它经络穴脉也贯通了好多。 现在,体内纵然还有不少火莲果的能量没被消化,寒冰的武道境界却一日千里,已令人惊愕地突破了六个小境界,成为一名半步宗师的武者! 在这段时间里,他将《瑶琅明心经》修炼至第五重前期,并完全学成了父亲创建的《洪陵剑法》。 因为对长枪武技的强烈兴趣和爱好,寒冰在这段时间里忘我地修炼和仔细地揣摩,以至于他对《狂龙猎》掌握的程度也今非昔比。 目前,他已将最后一招“苍龙升天”熟练掌握。一击之下,威猛异常,似有万钧之力。 近半年里,寒冰已走遍这个幽深恐怖的死亡谷。除了那时不时出现的残尸白骨外,他再也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在他又一次走到山谷的尽头时,突然间,天空中又聚集起大片的乌云。寒冰对这种现象已司空见惯,大不了一会儿再挨它几道闪电几击雷劈。 死亡谷底不但有玄武岩和冻土,还有更多的煞气和灵气。 这样的地理条件和天生异象对别人来说是致死的囚牢,但对拥有煞体的寒冰却是修炼的天堂。 然而,这个时候出现的红色雷电,以及那越积越厚的如墨乌云,比之前任何一次似乎要恐怖凌厉。 寒冰不敢大意,即刻盘腿而坐,微闭双眼,全身涌动着股股真气。一会儿时间,那混杂着煞气和灵气的小漩涡在他的周围越变越大。 他抬头看了一下天上的墨云,仿佛是没有边际的巨石悬在自己的头顶,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寒冰有点害怕了,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恐怖的墨色云石啊! 突然,一道红色雷电毫无征兆地直劈下来,径直打在萦绕着他的漩涡中心,“嘭”的一下居然将漩涡猛地打散! 同时,这道雷电也打在他的腰身处,直接将他遮丑的兽皮击成了齑粉。 “哇!”寒冰被雷电灼烧得跳了起来,连胯下的小鸟都惊颤得剧烈摇摆。在这瞬息之间,想要让漩涡重新聚集已经无法办到。 “咔嚓……轰隆隆!”,又一道更粗更大的雷电顷刻间从天而降。他连续施展“雏燕跳”和“惊云飙”,才艰难地躲过一劫。 一道道雷电频频击打下来,让寒冰不得不拼着老命,快速退回谷底的玄武岩下。 可是,在他还没有站稳脚跟时,只觉眼前一道刺眼的亮光瞬间爆闪,跟着就听见山崩地裂般巨大的声响。 他猝然感觉全身如烈火焚烧般钻心疼痛,自己仿佛被一击灼热的重拳瞬间击飞。 只听一阵“咔嚓嚓”的声音充斥着耳膜,寒冰双眼一黑,顿时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睁开眼帘,感到自己全身透骨奇寒。几缕惨淡的光线从头顶斜射下来。 寒冰向四周看了看,到处都是昏暗之色。 “哗”的一声,他站了起来,身上冷冽的冰水向下直淌。他跺了跺脚,明显感觉阴寒刺骨的水下是坚硬的冰层。 “死亡谷的冻土之地?”寒冰嘀咕道,武道境界的大幅提升使他几乎恢复了正常人的说话能力。 几个月前,玉山的死亡谷附近就是杨家人的目的地。杨啸霖有意带着唐寒冰来感受这里的气息,希望那微薄的煞气对他有所助益。 只是没有想到,武馆内隐藏着无耻奸佞,暗中引来了南宫势力的伏击。 杨啸霖早已将死亡谷的相关信息告诉了寒冰,冻土之地就是这片深幽峡谷的特点之一。 这时,寒冰似乎受不了这里的冷寒侵袭。他突地腾空而起,将缩短的钢枪猛地伸长,一下子插入远处的冻土。 刹那间,他向长枪飞去,敏捷地撑住枪尾,又一个纵跃之下,持枪站在了这片冰寒浅湖的岸边。 寒冰仔细地观察身处的环境,终于明白自己已被困在死亡谷内的深谷之地。 他越看越惊奇,难道这个鬼地方不在死亡谷谷底,而在玄武岩的山体之内!怪不得这里面的冻土没有融化,只有表面不足一尺深的冷淋冰水。 现在,他虽然不再担心外面的黑雷红电,但这里的冰冷寒气却让人难以忍受。 寒冰抬起头来,顺着那淡淡的光线向上看去,终于看见了光的尽头。 虽然有些模糊,但他感觉到那是一个太高之处的谷顶豁口。看样子,只有那里才是逃命的地方,却是多么高远难及,令人败兴。 第一百七十三章 玄阴敛术 寒冰望着那隐约可见的谷顶豁口,正想着怎么才能攀登上去时,忽然感觉一股浓郁的阴煞气息扑面而来,是那么令人舒心畅快。 他光着身子,手持长枪,循着那股煞气飘来的方向大步走去。 几分钟后,寒冰走进了一个偌大的溶洞之中。洞内是一个可纳百人的轩敞之地,左侧还流淌着潺潺的冰泉。 那冷寒冰泉流过的洞顶区域,悬挂着众多大小不一的石钟乳,有的似坠落而下的琉璃玉珠,有的如绵长粗壮的擎天直柱。 突然,他注意到溶洞深处一具阴森恐怖的白色骷髅! 那骷髅依靠着一块巨大的石笋,森冷的白骨被一团肉眼可见的阴煞气息包裹,好像有一股强劲的力量在支撑着它,使它没有散乱,更没有倒塌。 寒冰缩了缩脖子,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四周。 接着,他慢慢走上前去,弯腰凑近一看,只见骷髅的手骨处握着一块黑玉,那石笋旁还有一个巴掌大小的水囊般物体。 他没有伸手直取那块黑玉,而是抱拳恭敬道:“先生蒙难,寒冰打扰。”话语较少,却言简意赅。 寒冰对那阴煞之气倍感亲切,自然而然的在同情这位先者时,还心怀敬意。木纳寡言的他有此变化,却缘于一团煞气,的确让人诧异。 他说完话,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欲转身离去。 乍然间,一阵阴风拂面,他的耳边响起一道森然可怖的声音:“小家伙,既然源同一脉,相逢自有因,可为老夫善果?” 寒冰听其言,却不见其人,顿时全身汗毛倒竖,心里倍觉恐怖。他圆睁双眼,惶惶然环顾四周,始终看不到一个人影。 “勿要害怕,可否助我?”那道渗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让他难免悚然战栗。不过,那团阴煞之气开始微微蠕动,似乎在抚慰他的心灵,令他感到心旷神怡。 寒冰顿时如沐春风,很快缓过神来,脱口而出道:“可以。” “哈哈,助人者人助之,你拿走这块玄阴玉吧。如果你将它交还我玄yin门,助我复入门墙,玉中封印的《玄阴敛术》将为你所得。” 话毕,那余音还在溶洞内回荡,似乎在静候他的响应。 寒冰弯腰伸手,拾取玄阴玉。 那道声音再次出现:“我将《玄阴敛术》前三重的内容讲与你听,你就可辨别真伪,信我所言了。” 看样子,说话之人欲下血本,自愿透露功法部分内容也要促成寒冰帮他完成心愿。 寒冰手握长枪,始终保持着戒备的状态。这种鬼魅之声实在让人害怕,他不得不提高警惕。纵然如此,他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你记好了,第一重“障蔽浅隐”。观天之道,执天之行。气自丹田,径通尾闾,以夹脊而过,玉枕敛起……”这声音吐词较慢,寒冰听得清楚,也记得牢固。 接着,鬼魅之声又一次响起:“第二重“阴敛阳汲”。敛三阴之气,汲一阳之息……第三重“敛息助击”。会阴过肛敛,施子午周天,润逼障神煞,寒侵蔽阴杀……” 三重功法刚传述完毕,那恐怖森然的声音似要消弭。 “哎!停留不长久,存在也枉然。这团玄阴之气就赠与你,跪地承恩吧。”声音很小,但穿透力颇强。 寒冰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双腿一软,“嘭”的一声跪倒在地。 刹那间,围拢在骷髅周围的阴煞气息一股脑儿的向寒冰扑来,把他封裹得严严实实,如糠泥bao皮蛋般,密不透风。 只听“轰”的一声炸响,断骨飙飞迸发四极,化着齑粉如烟爆起。紧接着,空中四散的碎石一阵阵“哗啦”落地。 此时,那堆白色骷髅已分崩离析,不见踪影。它背后的巨型石笋炸出一个大洞,洞中一汪清水的四周,却是闪着金光的细沙妙物。 玄阴气团内,寒冰没有受到一点干扰。实际上,他甚至未能听到刚才外面的巨响。 不一会儿,他只觉得有丝丝阴寒的气息钻入身体的每一个毛孔。在这种麻痒的状态下,自己再怎么用力却始终动弹不得。 玄阴煞气不断入体,游离于四肢百骸,冲刷着穴道经脉,如后浪推前浪般,一波接着一波,不停不歇。 寒冰动不了身体,思维却依然清晰。 这时,他想起了刚才的《玄阴敛术》,虽然只对它一知半解,也不知是否存在问题。但他不再多想,直觉在玄阴气团笼罩的小世界里,修炼这种功法应有奇效。 《玄阴敛术》第一重“障蔽浅隐”,根据功法的内容,在寒冰的琢磨下,由丹田提气,通尾闾,径直过夹脊,贯穿逆上至玉枕穴。 此过程通诸穴,涤众脉,于玉枕敛气,反哺全身,化为奇异屏障,尽蔽阴煞气息。 寒冰一边运转功法,一边认真领悟。原来《玄阴敛术》与《瑶琅明心经》有些相似,也是一种心法。 但它又非常特别,好像是借助周天运转实现一些外在功能的奇妙功法。 由此感悟,寒冰觉得这部功法高深莫测,不是《瑶琅明心经》能够比拟的。它有修炼武道突破境界的作用,也有以内而外增强攻击的效果。 《玄阴敛术》的第二重和第三重功法,仅从字面上猜测,他都充满了惊喜和期待。 因为,第一重如果能隐匿煞体之气,第二重应该是吸收阴阳气息,第三重好似与攻伐有关。 寒冰不再多虑,全力运转功法,想要尽快将“障蔽浅隐”修炼圆满,以便涉足那神奇的第二重和第三重功法。 其实,他猜得没有错。那道鬼魅之声传授他的这三重功法没有问题,否则,怎么能让寒冰安心地完成那个任务呢?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嘭”的一声劲响,寒冰感觉身上的又一个穴道被冲破贯通。 全身真气呈现出可喜的纯白之色,虽然是那么淡薄,但他确信自己已经突破到宗师的境界。 几年前,唐书文向儿女们教授过包括穴道经脉在内的武道常识。 当时寒冰太小,只能零零碎碎的记得部分内容。他不如记忆力超强的妙芙,也不是修者映天,不像他们可以几无障碍地记全记牢那些庞杂的知识。 所以,寒冰始终只能凭感觉来认知自己的武道,猜摩身体的变化和境界的高低。 现在,他不仅感到全身充满了力量,而且体内的煞气更加汹涌澎湃。令他惊喜的是,周身的阴煞之气似乎可以自主控制,不再随意外溢。 寒冰目前不知道的是,自己能够随意控制的这道屏障,不仅可以遮蔽煞气,还能增强自身的防御。 虽然这种防御力现在还很弱小,但以后的变化定会让他始料不及。 毕竟,寒冰全身的煞气远没有达到应有的程度,煞体具备的实力更没有精进到应有的高度。 即便如此,现在的他已能让这世间的不少武者感到恐怖,难以承受其阴煞威力。 然而,《玄阴敛术》功法的招数固然强大,但福兮祸兮犹未可知。 第一百七十四章 携宝脱困 这时,寒冰抬眼一看,猝然诧异。刚才那具骷髅已不见踪影,巨大的石笋处凸现出一个大洞,洞内金光点点的一圈细沙吸引着他的眼球。 “这是……”他走上前去,蹲下身子,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把细沙。 寒冰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确定那不是普通的细沙,而是一种奇怪的暗金色细沙状颗粒。 他将鼻子凑近闻了闻,觉得没有什么异味。 不过,他感受到那沙粒中蕴含着令人窒息的能量,正向外丝丝溢出。他伸出手指捏了捏,觉得沙质很软,好似能捏出水来一般。 寒冰心中一阵惊喜,知道这不是凡物。既然是奇物,这沙粒围着的一汪清水也应该不同凡响。 他俯下身子看向那清水,又细心地查验着,还伸出手指沾上一滴,小心地闻了一下,一股神清气爽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莫不是师父说的玉山清灵液?而且还有一碗之多!寒冰百感交集,面对重宝奇物,却不知道怎么才能带走它们。 因为,自己现在光着身体,没有盛装它们的东西。 寒冰一阵苦恼,暗自一声叹息。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攀上外面峡谷的洞顶,心头涌出一股无路可逃的焦虑。 他漫无目的地在溶洞中转来转去,一会儿抓耳挠腮,一会儿东张西望。 突然,他看见洞边冰泉旁那个水囊般的物体。咦?这个不足巴掌大的东西刚才还在石笋旁边,怎么跑到了这里? 寒冰转过身去,骇然地观看着四周。这时,他才注意到石笋处的大洞和周围大大小小的碎石。 难道刚才发生了变故?以现场的情形猜测,应该是一次很厉害的爆炸!怪不得这个水囊物体被炸到了这里。 自己怎么没有察觉到爆炸,也没有听见任何声响?石笋炸出了大洞,而近在咫尺的水囊物体却没有受损的痕迹! 寒冰拿起水囊,发现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口子。他倒立此物,将囊口朝下,双手用力挤了挤,并没有什么东西掉出来。 他又将手指放进囊口,居然发现这个小小的口子可以伸缩变化! 寒冰索性将整个右手伸了进去,在水囊中一阵鼓捣。嗯?这么小的东西竟然可以装下整个手臂,而且手指还未能碰到水囊的尽头! 这已经颠覆了他的认知,想象不出天底下还有这么奇怪的东西,难道是魔术师的道具? 寒冰知道多想无用,再怎么摆弄也是徒劳无功。既然如此,他将玄阴玉放入了水囊中,又向那个石笋的大洞处走去。 他蹲下身子探手入洞,三下五除二就把暗金色沙粒和清灵液全都装入了水囊之中。 寒冰小心地再次将水囊斜放倒立,居然没有一点东西流出! 此时,他的心里如翻江倒海般难以平静,这几个月的经历好似沉浸在梦里。尤其是在溶洞中,之前的一幕幕、一桩桩事情令他震悚不已,狐疑不定。 寒冰嘴角抽了抽,双眼凝视着刚才那骷髅的位置,呆愣了半晌,才扭扭脖子,拾起地上的长枪,转身向溶洞外走去。 再次来到峡谷中那片冻土冰湖之地,他眼前一亮,跟着向上望去。 那希望之光怎么变得如此明亮?头顶上高高的豁口之处,一束阳光斜射下来,将这一片峡谷映照得分外亮堂。 寒冰陡然明白过来,那天看见的淡淡亮光来自夜色中的胧月,这时如此的耀眼却源自白日里的艳阳。 月朦朦,景胧胧,双眼皆忪忪,出路雾重重。日熠熠,谷离离,只心尽怡怡,石乳亮莹莹。 在日光的照耀下,寒冰分明看见了谷顶上垂落下来的众多石钟乳,一根根粗细各异,一簇簇长短不一。 这些莹莹光亮的石钟乳好似上天恩降的救命索,尽是他逃生的出路啊! 寒冰低沉地吼叫一声,兴奋地给自己鼓了一把劲。他右手持长枪,左手握水囊,一下纵身跃起,径直腾空三十多米。 瞬息之间,他跃向一根细长的石钟乳,瞬间将长枪用力地插进乳石的一条缝隙中。 “咔嚓”一声,因为石钟乳太细,承受不了寒冰的力道,一下子碎裂开来。 在这千钧一刻,他右足蹬向断裂的乳石上部,一个借力转身,调过枪头直插附近的一根粗壮的石钟乳。 如此接二连三的来回纵跳,寒冰枪戳足蹬,身形翻飞,由下而上腾跃攀升。 不一会儿,他就到达谷顶豁口之处,又一个竭力飞跃,终于脱离了这处深寒的峡谷,到达谷顶之外。 蓝天白云之下,煞气灵气混杂,如春风拂面而来,似雨露淋漓直下。寒冰仰头吸气,尽情享受这难得的人间美景、灵煞气浴。 由困境处脱离,如同拥抱新天地,让他情不自禁感叹这“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轻松惬意。 忽然,天空中风云突变,寒冰意识到那熟悉的一幕又将来临。 他心头一紧,真气煞气萦绕身体,一个大纵跃,向前猛的腾起,以最快的速度向死亡谷的悬崖边飞奔而去。 已达宗师境界的寒冰,在杀意一重境的加持下,真实实力已今非昔比。 这时,他如一支离弦的利箭,由谷底径直射向最近的悬崖峭壁。几纵几跃之下,借助着长枪的支撑,飞也式地逃离了雷电的袭击。 “呼”地一下,寒冰终于跃至悬崖顶部。 踏着松软的草地,置身于炽热的阳光里,他认识到时光之轮已转至夏季,自己居然在死亡谷内呆了大半年时间!这么算起来,自己已过了十五岁的年龄。 还好,这里不是那些食人花木的地方。寒冰虽然有信心摆脱它们的攻击,但谁想遭遇那些不友好的东西? 他现在一丝不挂,正想着去寻找可以遮体的东西。 寒冰一路疾驰,四处搜索,暂时找到一些能围住腰间的藤叶。接着,他满山遍野的到处奔跑,盼望早一点离开这广袤的原始森林。 他虽然内向,不好言语,但始终羞于那些遮体的藤叶,因为稍不慎便会春光乍泄。 两个多小时后,寒冰终于感到疲累。这么久了,他没有遇到一个人影。 突然,前面似乎有打斗的声音。他一时欣喜,只要有人,就不愁裤头和夏衣。他提长枪握水囊,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跑过去。 不一会儿,寒冰看见不远处有三人在战斗厮杀。一男一女的两个先天对战另一位男性的武者。而且,那个单打独斗的先天中期貌似金枪王的感脚?! 第一百七十五章 情缘玉山 寒冰羞于露面,躲在一棵大树下看了半天,直把他看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以。 因为金枪王杨威龙一直在硬抗对方的攻击,却没有还手的意思! 对面那女武者明显在装模作样,不用狠力更无杀意。 而那位男武者好似与杨威龙有莫大仇怨,次次紧逼,招招必杀,巴不得将他生吞活刮。 久而久之,杨威龙定会乏力,难以为继。寒冰想到此处,径直地走了过去,似乎忘记了身上只着片绿。 “停!”他挥了挥手,也不管三人惊讶诧异,沉声道:“你,把衣裤脱了。”那位陌生的男性武者和他的身材大差不离,他正想借衣一用呢。 杨威龙终于听清了他说话的声音,几步跑了过来,惊喜交加地问道:“寒冰,是你吗?” 他不敢确定这个全身黝黑,还伤痕累累的“怪物”就是大师兄。但他听其声音,见其长枪已有了很大把握。 寒冰看着他,点了点头,问道:“怎么回事?” 杨威龙喜形于色,看了一眼对面紧张不已的两人,小声道:“我们……” 话没说完,他突然抬头望向远处,赶紧拉着寒冰的手,急着道:“快走,玉山派来人了!” 寒冰抬头一看,对面山腰上有一片古风古韵的建筑群,难道那就是玉山派的宗门驻地?只见一群人正从那边迅速跑来,口中还叫喊着什么。 他现在实力大增,却不敢托大,听了金枪王的建议,在一枪拂过地面的同时,两人拔腿向远处跑去。 只听“砰砰”几声连响,那一男一女脚前的尘土炸起,泥沙和枯叶霎时飞迸。两人连连后退,惊愕不已。 等这一幕灰墙散去,跑过来的玉山派众人定睛一看,已经失去了杨威龙两人的踪迹。 “成慧,怎么回事?”带头的宗师中期武者质问道,脸上满是怒意。 名字叫玉成慧的漂亮女子红着脸吱吱唔唔,难以启齿般正欲答复,她旁边那位先天男子抢先回禀道:“云广师兄,那杨家的男子又来骚扰成慧师妹。” 玉成慧脸色更加绯红,急辨道:“没有骚扰,只是……” “不用说了,哼!我定会去绵城踏平杨家武馆。不然的话,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我玉山派放肆。”玉云广厉声道,有些不解气地瞪了他们一眼。 说完话,玉云广转身就走。玉成慧两人赶忙跟了上去,另外几位玉山派武者一阵挤眉弄眼,悄悄偷笑。 成慧和成玄师兄妹是玉山派的外门弟子,而云广是宗门大长老玉灵季的亲传弟子。 凭着云广的身份地位,本来可以对成慧两人不屑一顾,但他垂涎成慧的美色已久,却碍于她表哥的情面,一直不好下手,只能假惺惺地前来当一回护花使者。 玉成慧的表哥名字叫玉云见,虽然只是大长老的普通弟子,但他与掌门的真传弟子玉云峰关系甚笃。玉云广顾忌的不是云见本人,而是云峰这位天才师兄。 这时,玉山派一公里外的密林之中,寒冰和威龙一路疾跑后停了下来。 威龙转过头来,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的黑人儿,急促道:“寒冰,你不是坠入死亡谷了吗?在那里,大宗师高手都是有死无生的啊!” 寒冰张开嘴,露出一口白牙:“没事,我喜欢那里。” “啊?!”杨威龙张口结舌,既震惊他能逃出生天还乐观地面对困境,也惊喜他现在能正常说话了。虽然只有那么只言片语,但能表述完整,已让人莫大欢喜。 “这是什么?”寒冰将左手中的水囊递了过去,却发现威龙愣在一旁,怔怔地看着自己。 “你,你什么境界了?还有……你身上的煞气呢?”杨威龙结结巴巴道。 “宗师吧,我隐了煞气。”寒冰言简意赅道。 威龙一听,倒吸一口凉气:“宗师?煞气还能隐藏吗?”他似乎失去了自主意识,恍恍惚惚地自言自语。 “你居然是宗师了!太好了,哈哈……”威龙好像刚醒过来,惊乍乍地大声叫嚷着。他吞了一下口水,急切道:“寒冰,你遇到什么人什么事了吗?” 杨威龙口中的人和事,当然指的是武道奇遇。 虽然绝大多数人不会有那类际遇,但也有那么几个气运极好的人儿有机会碰到高人,发现宝贝。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些事听多了便见怪不怪。 但如寒冰这样武道境界突飞猛进,就让人不可思议了。他不善言语,也没心思细细讲来,又伸出左手道:“你看,这是什么?” 威龙了解寒冰的性格,便不再追问,只睁大眼睛,盯着他手上奇怪的东西。接着,他一把抓了过来,几乎放到自己的鼻尖之上,左看右看,仔细地观察揣摩着。 “这东西是装水的玩意儿吧?有什么古怪吗?”威龙疑惑道,他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寒冰轻轻地摇了摇头,低沉着声音道:“回去找师傅,让他看。”刚一说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尴尬地问:“你有衣服吗?” “噗呲”一下,威龙笑出声来。他们两人在这里说了半天,都忘了寒冰身上只围着藤条枝叶。 他赶忙从后腰上取出一个小口袋,从这个小巧精致的袋子中取出一套崭新的衣裤。 “你先试试看,如果不合适就暂时穿着,出了玉山再去买。”威龙关心地说道。 现在的寒冰已经比大半年前长高长壮了,如同父亲唐书文一样,俨然成了一位虎背熊腰的小伙子。 只是他的年龄还小,身材比杨威龙干瘦一点,穿他的衣裤问题不大。 走出玉山时,天色暗淡下来。两人收好手中的长枪,直接赶到青省的格木机场。 他们没有半刻逗留,都急着想回杨家武馆。威龙想快一点回去报喜,寒冰也想早一点见到师父和非凡。 在飞机上,寒冰终于知道杨威龙和玉山派的恩恩怨怨。原来是情感纠纷闹出的矛盾,玉成慧和杨威龙在两年前已经认识,相互之间还滋生情愫,产生爱恋。 可是,在成慧回到玉山派后,威龙眼中单纯漂亮的姑娘就改变了态度,不明确拒绝又躲避不见,搞得他整天心绪难平。 于是,杨威龙隔一段时间就会到玉山派大门外遥望坚守,简直就是一位痴情不改的模范郎君。 怪不得第一次和金枪王相见时,他在师父杨啸霖面前脸红莫辨,原来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夜郁相思愁华年啊! 寒冰对这类鸟事不怎么关心,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不忠,不要。”话音刚落,已然鼾声阵阵进入梦乡。威龙哑然失笑,不再言语,随即靠椅休息。 第一百七十六章 拓开格局 难得杨威龙这么一位锵锵男儿显痴情,只因两人以前分别时,玉成慧那句平淡如水的“月老的红线,是扯不断的”一句话,让初尝爱情滋味的他由百炼钢瞬间化为了绕指柔。 人世之间,六月的天,往往说变就变。 即便是初哥的金枪王,断不会被那种海誓山盟的甜言蜜语所动摇,却易被风雨见真情平淡显真心的只言片语弄心碎。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长圆。杨威龙现在进退两难,不知道是坚持做那有情的老天,还是去做无情的圆月。 他多次来玉山派,只想问一个明白,要一个结果罢了。 飞机进入蜀省上空时,寒冰醒了过来。他看着地面上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想起了母亲和芙儿,也回想起天资卓越的大哥。 不知道他现在的武道境界如何,自己的奇遇是否拉近了和他的距离,甚至与他并驾齐驱? 不知不觉间,寒冰的心性有了些变化,思想上也与以前渐渐不同。《玄阴敛术》是否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欲将带着他奔向何方? 三个月前,经历了学武堂事件的唐映天,已经成了西华医大的风云人物。现在,这位任天翔同学迷妹众多,拥趸沙数。 唉,抬头需底气,低头要勇气。我已很低调了,怎么还……映天忾然叹息,也苦恼不已。 不过,原张副院长,现在的张湄万老师与玉山派有些关联,那可不是好事。 映天通知了天鹰殿的西南地区使者伏萧野,让他负责查清国际学院张湄万的底细,特别是他与玉山派的关系。 不仅如此,在获取情报信息上,他往往要通过梁子笙和师父老季等路子。广撒网,多敛鱼,是他慢慢养成的习性。 现在,天鹰殿又有了进一步发展,人数达到29人,新招揽的8人几乎分散到各个部门。 目前,副殿主丹千绝有了1名专职副手;杨间影不再辅助他的工作,暗影堂在分配了2位先天武者后,开始了正常运转。 讯音堂再次充实了3人,其中一位精通电脑网络的青年加入到冉代丝的队伍中。因为妙芙还要继续学业,映天只将冉使者的工作让她负责。 伏萧野一个人负责西南片区,工作量太大,责任也很重。 即便有讯音堂代副堂主佟灵云的帮助,他也只能将主要工作放在锦城和果城两地。现在给他分派了一名副手,才稍微缓过劲来。 经济部增加的2人全部分配给杨玉成,大大减轻了玉器公司的负担。 让映天高兴的是,代副部长商白圭率领手下,依托武唐苑,开发了好几条商贸渠道。 近三个月里,经济部每月稳定的为天鹰殿赚取60多万元利润。虽然钱不多,但很好地打开了局面,而且还形成多条腿走路,这已是最大的成绩。 根据冉代丝从京城发来的经济信息,以及讯音堂在锦城等地收集的情报,映天已责令商白圭开始布局建筑业的生意。 接着,他们以方窦为法人在申城注册了“炎huang翔鹰建筑工程公司”,公司名是映天由两个别名中各取一字得来的,简称翔鹰建筑公司。 映天敏感地觉得在炎国“革故鼎新,发展经济”的大政策下,建筑行业将是一个蓬勃发展的朝阳性产业。 所以,他在知晓了相关经济情报,并和商白圭、方豆豆等人商量后,召开了天鹰殿高层会议。会上,他力排众议乾纲独断,计划投入巨资,开始跨入修建楼堂馆所的征程中。 不仅如此,映天还让商白圭带领一名手下常驻申城,并送他一句赠言“征程万里风正劲,重任千钧再奋蹄”,让他安心做好这项工作。 而且,他还叮嘱道,不把建筑公司理顺,不让它走上正轨,白圭同学休要回锦城。 映天知道商白圭一直爱慕虞凤,不仅变着法子激励他,也安排好专人接手他的商贸工作。 因为翔鹰建筑公司定位的是天鹰殿龙头企业,他不得不慎之又慎,直接调动这位经济学专家亲自负责这个项目。 方豆豆现在也上了映天的贼船,加入了天鹰殿,这可是他以前的心愿。 目前,他兴奋地加快了大学专业学习的进程,如映天和妙芙一样超越式学习。如此这般,对于聪明的豆豆来说,也不是多大的问题。 当然,映天不会让豆豆涉及危险的工作。他在做长远规划,想把豆豆培养成一名商界精英,让这位最信赖的兄弟出人头地,共享天鹰殿的胜利果实。 虽然映天一门心思在赚取钱财,但他不是为财求财,而是为父母为家人,为自己的最终目的和最大理想在行事。 如他一样,一个人的理想信念与钱财无关,与自身私利无关,且以博大的胸怀拥抱周围的人才,站得高看得远并将格局拓开。 钱财便有灵性般会汇聚过来,与你共鸣,与你同一而日趋合体,这正应了“人不求财,财自来”这句话。 正所谓芥子纳须弥,巨细相融易。钱财也如万事万物般道物一体,而道其大无外,其小无内,无始亦无终,无形亦无名。 映天虽然不知道这些道理,却在不声不响地做着这类事情。 言不及思,思不及行。在这些言行务事里,他实际上已有免除物我之别,如同融于天地万物之间,达到万物孕育我,我回归万物的些许境界。 目前,内卫司纵然仍无一人,但映天心目中的天鹰殿已日趋完善。高层的人员已经稳定,核心成员也能信任。 对于天鹰殿外围中人,他准备降低招揽标准,开始扩大招收规模。 就炎国目前的内外局势,武道界呈现出风起云涌的迹象。为适应当前的变化,映天要扩大思路,改变策略,加速天鹰殿的发展。 这天,他接收完几个渠道传来的张湄万信息,终于了解了这位有玉山派背景的武者教师。 多年前,张湄万曾是玉山派的外门弟子。他有一个儿子叫张邦川,宗门名号为玉云广,系玉山派大长老玉灵季的亲传弟子,也是宗师五层前期境界的武者。 其实,玉云广就是暗中想得到玉成慧那个人,也是因此女嫉恨上杨威龙的武者。 现在,这位亲传弟子已说动了宗门的部分武者,正大军压境般向西华医大挺进。 “儿子不行老子来,老子不行宗门来。”映天嘀咕道。他想,如果能杀,也杀不了一个二级势力的那么多人啊!何况还有大宗师的存在。 看样子,自己应该有所取舍。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嘛。 果然,第二天下午,在西华医大中医学院的大门口,两名保安被直接撂翻在地,一群武者昂首阔步地直闯而入。 这群人肆无忌惮地径直前行,不一会儿就来到“笃行楼”下,让这片校园失去了往日的宁静。 “谁是任天翔,出来!”一位青年武者站在教室门外大吼一声,把正在上课的俞诗兰教授吓了一跳。 第一百七十七章 性情中人 今天,映天知道消息后特意到学校上课,就是担心来人伤及俞教授和其他同学。既然祸事已至,就让自己直面狂风暴雨。在这个关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听见外面有人叫他的名字,映天微微一笑,站起身来,镇定自若地向教室外走去。 独孤俊驰和周雨竹、杨乐儿都是聪明人,哪不知道来者不善的道理,也离开了座位跟在他的后面。 “嚯”的一声,丰奇逸站了起来,很义气地一招手,带着他的跟班也向外走。其他的同学却没有那么大胆,不少人战战兢兢地呆在座位上,屁股都不敢抬起来。 毕竟,绝大多数人都不是武者,趋利避害、明哲保身乃是凡俗之人的常态。 勇敢的心,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而拥有者不是心中有大爱,就是卓着而不凡。 映天刚走出教室,就看见篮球场上站着一大群人。其中,有几位身穿运动装的武者特别显眼,那多半是玉山派的人了。 他们可能有所顾忌,没有穿戴宗门的统一服饰,却穿了利于战斗的运动服装。 映天微微一笑,这是有备而来啊!对于自己这么低调的一个学生,至于吗? 他发现,身着运动装的一名妇女正在和院方领导交涉,而自己的师父老季也在场。 对于这个女人,映天不仅看不出她的武道境界,而且还感觉其实力很强大,那一定是大宗师武者了。 在这位介龄为大宗师50岁左右的女人旁边,居然真有周家的人! 映天已经知道周家人要来,还一眼认出了和他交过手的阵再曜助拳。而另一位大宗师前期的武者,应该是阵再曜的兄长陈再亮了! 让他感到有意思的是,那位獐头鼠目的“粥一碗”也来了。 看来,周家的背后还有玉山派!讯音堂成员分析的的结果是正确的。 当映天走进篮球场时,一位高大威猛的宗师五层后期武者走了上来,他背后还跟着一位长相酷似张湄万的青年。 就面相上看,青年人就是姓张的儿子玉云广了,一位宗师五层前期的武者。 “你是任天翔吧?听说很能打?”介龄为宗师27岁左右的年轻人淡淡地问道,嘴角向上微微一翘,有些置疑也更显骄傲。 玉云广走上前来,愤然道:“云峰师兄,跟他说这么多干嘛?直接搞他!” 映天明白了,这位高大威猛的年轻人居然是玉山派掌门的真传弟子玉云峰! 呵呵,大乌龟把小乌龟们都派出来历练吧?是不是把老子当成小白鼠,作为他们的实验品了? “走开!你以为我在废话吗?”玉云峰有些恼怒。他转过头来,又一脸讪笑道:“任天翔同学,我来试试你的身手如何?” 果然,真把老子看成是能随便揉捏的软柿子。映天的心中腾起一股火,却很快被压了下去。自控之力发挥了作用,这样的挑衅还激不起他的怒气。 既然打定了主意,他示意身后的同学退到安全的地方,又向师父老季微微地点了点头,转身抱拳道:“请。” “任同学爽快,来吧,全力一战!”玉云峰兴奋地叫道。 武者们都喜欢找机会捉对搏杀,不仅因他们拥有不服输的斗志,还由于这是夯实武道根基的良机。 玉云峰身后有那么一帮人压阵,就显得无所畏惧、有恃无恐了。 少年天才就要和天才少年对决,以前与那帮宗师、大宗师的老疙瘩切磋不会这么有趣。 此时,玉云峰把自己看成了与任同学一样的少年。他相信画眉麻雀不同嗓,金鸡乌鸡不同窝,跟什么人就成为什么样的人嘛。他喜欢天才俊杰,更喜欢直爽的天才。 映天也觉得这位真传弟子有意思,他好像不是来讨债的,反而是来以武会友的。 只听“嘭”的一声,两位年轻人已交上了手。映天刻意压低自己的实力,与玉云峰玩玩而已,他不会当真。 在第一招交战之下,玉云峰感觉自己好似打中了一团棉花,完全使不上劲力。 “任同学,说好的全力一战呢?”玉云峰叫道,感觉这小子在让着他,或者根本就是在轻视他! 要不然,就是这位稚嫩的小子实力并不强,只是外强中干的纸老虎吧? 映天暗自一笑,马上变成了一副拼死拼活的样子。只见他那双拳头舞得呼呼声响,搞得玉山派众人都紧张起来,还急切地向玉云峰频频提醒鼓劲。 大家看场中两人的真气不断喷涌,一时腾掠闪移,一时奋起直击;一会儿力拼吼叫,一会儿又暂歇喘气。 这场面如看大戏一般,除了那位大宗师女武者始终面如止水,其他人的神色都不停地变幻着,一阵阵张口结舌,又一声声嘶喊不歇。 “好了,你厉害,我拿你不下。”玉云峰气喘吁吁地说道。 他身份贵重,也是要面子的人,虽然嘴上没有放软,但心里直嘀咕:看来,这小子真能干翻玉云广他爹啊! 映天当然会得饶人处且饶人,抱拳致礼道:“云峰兄,承让。” 玉云峰哈哈一笑,走过来拍着映天的肩膀,说道:“天翔老弟,真有意思,你这个朋友……”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那位女武者叫道:“云峰,你回来。” 玉云峰转过头,有些不悦道:“灵云长老,有事吗?” 映天恍然大悟,这女人就是玉山派的外门长老玉灵云。在伏萧野的信息中,她是一位大宗师前期的武者。 同样是前期境界的大宗师,她可比陈再亮的武道气息强大多了! “你先过来,我给你说说。”玉灵云比较客气地说道。对于掌门的真传弟子,她一个外门长老只能谦和相待。 玉云峰点了一下头,又轻轻地拍了拍映天的肩膀,转身走了过去。同时,映天感觉他真是一位性情中人,如果以后不敌对,还是很值得交往。 作为掌门的真传弟子,他能不骄不躁地听进外门长老的话,这确实难能可贵。 如果是那种霸道成性、蛮不讲理的人,对内门长老都能不敬,更别说一位外门长老了。 “云峰,我们今天来是有事的,你以后和年轻武者交流的机会还多……”玉灵云耐心地小声说道。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玉云峰打断道:“灵云长老,我知道了。”虽然场面没有多么尴尬,但两人都心照不宣地不再开口。 这时,站在一旁的玉云广皱了下眉头,知道自己不是这位任天翔的对手,便悄悄地向周家几人点了点头。 周家堂主陈再亮即刻会意,慢慢地走了出来。他即使看出映天卓越不凡,也觉得他远远不是自己的对手。 陈再亮步态轻盈,动作写意,嘴角还挂着戏谑的笑意。好似得道高人,又似下凡仙君,整个人如同一片树叶随风飘来,静静地站在映天的面前。 突然,一道清脆的质问声响起:“陈堂主,你来这里干什么?也想助纣为虐吗?”这道声音好似一支破空的厉箭,轻易地刺穿了那片枯败黄叶。 第一百七十八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陈再亮如坠云端,跟着就失去了刚才的神韵。他定睛一看,原来是本家大小姐周雨竹在向他直言责难。 纵然是堂堂大宗师武者,陈再亮也不敢托大。他勉为其难地笑了一下,小声道:“大小姐,你快回去,这里没有你的事。” “怎么没有我的事?我是炎国人,对付奸佞宵小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周雨竹振振有词,毫不退缩。 陈再亮的嘴角抽了抽,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他也是周家高层之一,是很要面子的大宗师啊! 此时,不只是周雨竹一人,还有独孤俊驰、杨乐儿和丰奇逸等人都站了出来。 映天没想到这几位同学有如此胆识,真是不知者无畏啊。要知道,陈再亮爆发出的一缕真气都能重创他们几位。 “哎哟,雨竹妹妹,没想到你这么有血性了。”又一个声音传来,贼眉鼠眼的“粥一碗”走了过来。 周雨竹撇过脸去,厌恶地说道:“女子能顶半边天,就是因为太多的男人没了血性,更别说阴气太重的所谓男人了。” 周围人暗暗咋舌,很多认识雨竹的人都没有想到她会有牙尖嘴利的一面。 “粥一碗”也听出她话中有话,脸上顿时红一阵青一阵的羞怒不已。 他和周雨竹是堂兄妹,在家族中,他远没有这位堂妹受宠。不但如此,他最害怕的就是她的大哥周墨辰了。 这时候,“粥一碗”有些后悔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陈再亮看了眼他那熊样儿,自己身上那一番写意也彻底没有了影。 “啪啪!”几下巴掌声响起,映天看见在西华医大读研究生的梁烨走了过来。 他对周雨竹投去两道赞美的目光:“巾帼不让须眉,红颜更胜儿郎啊!炎国有此女幸甚,西华有雨竹更盛!” 看着周雨竹满脸通红,忸怩不安的小女子样儿,几位同学都忍不住翻了下白眼,这马屁拍得够好够及时。 梁烨走到映天身边,一阵插科打诨地说了几句吊儿郎当的话,搞得篮球场里的众人骚动嘈杂起来。 就在这当口,他凑过来快速地小声道:“外面被内务卫队挡了,梁家人进不来,你快想办法脱身。” 他一说完,又若无其事地走到周雨竹身边,笑嘻嘻地盯着她看,直看得周大小姐发毛。 “你要干什么?陈堂主,快过来!”周雨竹大声地招呼陈再亮,以为梁烨又起了色心,想对自己图谋不轨。 让梁烨和周雨竹感到意外的是,陈再亮居然没有动!他在为刚才失了面子生气?还是看穿了梁家公子来当搅屎棍的意图? 正当两人各怀心思时,陈再亮开口了:“他不敢对你怎样。” “老狐狸!”梁烨暗暗叹息一声,无奈地向旁边走去。周雨竹看着他走远,心情复杂地感觉有些失落。 “爸,就是这小子。”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拔开人群,几下就钻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三位穿着制服的大个子和一位戴眼镜的中年男人。 映天一眼就认出了那天被他打出好几米远的家伙,这位名字叫安泽新的小子今天把他老爹都请来了。 映天敏感地意识到,外面的内务卫队定是这位蜀省分队副统领安再雄带来的。 看样子,这位副统领大张旗鼓地带人过来,不只为自己打了他儿子这么简单,难道是在为玉山派和周家扎场子? 今天,几方势力虎狼云集,沆瀣一气地开进高校,难道只为教训自己?或者打杀自己? 映天暗暗鼓足了劲,时刻准备逃之夭夭。现在,除非内务卫队将整个大学包围起来,他在两位大宗师前期高手眼皮底下逃跑,至少有五分胜算吧。 唉,长这么大,淬体为武者也有好多年了,基本上都是被迫逃跑的多,主动迎敌的少。什么时候自己能强大到可以傲视天下、自由驰骋的境界啊! “小子……不是被吓傻了吧?”一个声音把映天的思绪打断。他凝神一瞧,一位留着八字胡的高大中年人讪笑着看向自己。 “有事吗?我在想今晚到哪去吃大排档。”映天刚说完话,周围人群哄笑起来。 八字胡厉哼一声,说道:“简直不知所谓,把他拿下!” 他身后穿着内务卫队制服的两位宗师如恶狼一般扑了过来,其威势之猛不可直视,吓得映天背后的几位同学连连惊叫。 映天的身体陡然前倾,右足向地面踏起,施展“朔风凛飘”招式,已然轻松躲过两击来袭。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向前横跨几米,与身后的同学远远地拉开了距离,跟着就离地三尺凌空漂浮起来。 相比陈再亮刚才的步伐神韵,现在的映天堪比仙人降临。 见颀长身形面如冠玉,冷眼斜睨傲然不羁;如足踩祥云虚空直立,长发飘飘衣袂摇摇;似夕阳炫耀霞光万道,面呈佛显化羽成仙。 哇!众皆惊异,顿感此处毓秀灵地,都有了跪地膜拜的心情。由此可见,《风裂破空术》第一招“朔风凛飘”的确是装逼的神器。 “快捉住他……”安泽新在旁边尖叫道,一下子打破了此时的宁静。 内务卫队的两位宗师闻声而动,陈再亮等周家和玉山派部分武者也做出了猛虎下山的姿势。局势一下变得恶化起来,剑拔弩张的气氛令人窒息。 “呼!”的一下,陈再亮率先发难,他的拳头如流星一般直捣映天面门。大宗师武者非同寻常,刚猛暴烈的拳风竟将空气都荡出一道浅浅的弧形痕迹。 周围众人群起惊呼,他们绝大多数都未曾见识过这么恐怖的一幕。 面对如此猛烈一击,映天哪能抵挡,只能竭力躲避。 他全身真气暴涌,一招“贼风叠空”闪掠半米之外,跟着一个快速动隐。虽然只有一秒的隐藏技能,但让陈再亮暂时丢失目标,也是莫大的幸运。 “嘭”的一下,映天痛苦地被打出了十多米远,一口鲜血喷射出来。他即使躲过了陈再亮的正面一击,却仍然没有避开那拳风的力道,肩头被狠狠地重重波及。 “啊!”周雨竹等同学发出悲戚的惊叫声,个别女生还突地哭了出来。俞诗兰教授眼中溢出泪水,她转头看向老季,似乎他才是映天唯一的希望。 “慢!冯省长,你就没有话说?”老季站了出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认出了戴着眼镜的蜀省副省长冯嵩。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不论成败皆英雄 果然,陈再亮即便做出了再次进攻的动作,却扭头看向了冯嵩。 映天仰面倒地,艰难地抬起头来,看向那位蜀省一级势力的冯家人,心中却没有半点欣喜。 冯嵩来了这么久,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出手阻止。可以想像,他至少偏向对方,而不会无缘无故地帮助自己。 不过,此时的冯嵩扶了扶眼镜,向陈再亮微微点头,示意不可妄动。 然后,他尴尬地笑道:“我听说西华医大管理不善啊,在校学生竟然肆无忌惮地殴打留学生。不知道你们校方怎么处理的那件事情,会不会给省政府一个合理的解释呢?” 老季正色道:“请问冯副*长,你说的话是不是代表*政府的态度?” “嗯……我作为蜀省分管教育的副*长,就应该为全省的教育负责,应该为炎国的发展负责。”冯嵩打起了太极,不正面回答老季的问题,还把自己无形中抬高了几许。 老季冷笑一声,完全没有了老玩童的影子,让旁边的俞诗兰教授惊喜不已。 季教授见冯嵩不要脸地唱起了高调,也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炎国中枢院和教育部派我来西南地区支教,在我离京时,不说我京城季家,就是武盟总部、京城姬家和刘家,你……你们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吗?” 映天擦着嘴角的鲜血,情不自禁地暗暗向老季竖起了大拇指,说谎都说得这么正气凛然,对于老玩童来说是多么的不容易! 其实,虽然老季一直没有对他们说过京城的往事,但天鹰殿冉代丝几人还是探得了一些消息。 老季确实是在炎国****中枢院的挽留不成之下,由中枢院和教育部派到锦城来支教的。但他也是在武盟总部、京城姬家等势力招揽不成之下,被无奈地排挤出京的。 这时,冯嵩听到老季的话,显然被震住了。他有点心虚地问道:“他们说了什么?” “绝密,无可奉告。”老季淡淡地说道。接着,他伸手拉住冯嵩的手腕,平静地说道:“冯副*长,我们校长请你过去。” 周围武者见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又看到冯副*长抬手打了个招呼,不便再继续行动。 陈再亮收手伫立,斜眼睨视着映天,脸色有些阴晴不定。大宗师全力一击只让这小子受了轻伤,这种情形让他万分惊异。 映天保持着戒备,静静地站在原地,泥丸宫却微微一动,神念散出探听冯嵩和学校领导交涉的内容。 半个小时后,在冯副*长的干涉下,在内务卫队、玉山派和周家的压力下,老季和学校的领导们已无法力挽狂澜。 唐映天在全校师生的唏嘘声中黯然离开了西华医大,被逼失去了他的大学生涯。而张湄万又回到国际学院的领导职务上,并且还担任了第一副院长。 至此,炎国的教育领域被**力量撕开了第一道口子,从而被姬家、霉国和倭国等强大势力利用,在国内一些奸佞宵小的配合运作下,通过篡改大中小学教材、移除炎国历史和英雄人物等,潜移默化地开始颠覆历史、辱没英雄圣贤,以色、利等龌龊手段损毁社会道德、泯灭公序良俗,意图将炎国置于他们的实际统治之下,任其凌辱、肆意收刮。 从此以后,人们将崇高理想、公平正直和诚信相待等视为笑话,还嗤之以鼻任意贬低。炎国的各种怪像不止,社会风气一度败坏。 碰瓷现象缕缕发生,无人再敢助弱救困;无良戏子登堂入室,大展淫威宣泄浪习。云云种种皆是后话,此处不再赘述。 其实,映天认为自己现在的处境不坏,这已是估计的较好结局了。 他历来的理念之一,就是只要人不死,一切困难都不是事。人活着哪能被尿憋死,此路不通有彼路,条条大路通罗马。 现在,社会中的人们越来越浮躁,映天偶尔还听到有人自杀的消息。 他对此不以为然,不是藐视生命,而是认为那些自寻短见的人死都不怕,更不该害怕艰难困苦,更应该有胆量有担当地直面生活重压。 懦夫往往逃避自弃,勇者常常迎难进取。从古至今,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 成功固然让人欣喜,但在拼搏的道路上更有旖旎的风景。 那曲曲折折的事业梯让我们登高望远,纵览人生百态、世间芳华;那坎坎坷坷的人生路使我们脚踏实地,体会人间真情、无疆大爱。 事业梯爬到半程或攀登至顶,人生路走到中途或行至尽头,都如五十步与百步之相较,没有根本的区别。 所以,只要拼搏过,是否成功亦无大碍。看也看了,爱也爱了,不捡烦忧,不再执念爱恨情仇。只要自我感觉不枉世间一走,也就不留遗憾,同样笑看人生。 经此一事,映天自觉豁然开朗,不仅在思想上,还在内心里。自控之力是根本,自我调节乃良法。 须知万事断了结,红尘可作伴。烦忧似云烟,潇洒如羽仙。 按照西华医大和几方势力的约定,在映天离开学校后,玉山派和内务卫队等不会再去找他的麻烦。 当时,有玉云峰代表玉山派许下的承诺,这个约定应该在短期内有些效果。 虽然映天内心里感谢这位真性情的男儿,但对头不止玉山派一家,他暗暗提醒自己要谨慎小心。 现在,映天的大学学业基本上自学完成,而且还可以去找师父老季和俞教授请教。 目前,他已是蜚声省内外的针灸小专家。对于被学校除名而不能获得毕业证书,他一点也不在乎。别人是否承认自己不重要,自我认可和坚信自己才是人生的力量源泉。 离开了西华医大,映天反而觉得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做该做的事情。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已是他的生活常态,外事外物对他的影响日趋为零。 要不了多久,省城梁家族内大比将要开始。为完成宽叔的心愿,他这些天来都在刻苦修炼。 一个月后的周六清晨,映天盘坐在“春江丽景”二楼的露台上。 大大小小的水洼呈现在他的周围,而他身上的衣物却早已蒸干。显然,这么长的时间里,不论刮风下雨、日晒雨淋,他都夙夜不懈地坚持修炼。 此时,映天仍然微闭双目,口中缓缓吞吐,两手内外环绕,全身真气袅袅。 突然,他周身的真气在逐渐向外膨胀,隐隐变幻为淡淡的乳白之色。 随着那一圈一圈的环状真气越来越多,映天的身上不停地传出“咔嚓”声响,像是骨挫移位的情形。刹那间,一阵阵钻心疼痛让他咬紧牙关,连脸上也渐渐扭曲变形。 只听“嘭!”的一声,楼房似乎都摇晃了一下,他再也控制不了那切肤之痛,“啊!”的一声吼叫出来。 第一百八十章 电玩城风波 听见大哥的吼叫声,在一楼的妙芙等人惊愕地向上看去。她赶紧安慰了一声母亲,留下巧玲,伸手拍了拍唐五儿,飞也式的跑上楼来。 妙芙和五儿两人来到露台,只见大哥双眼充血,“嚯”地一下弹跳起来,萦绕其周身的真气以看得见的速度,向他的体内很快隐去,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他们对大哥身上的诸多奇异现象似乎司空见惯,并不惊讶,只担心地看着他,生怕他有什么闪失。 “哥,你怎么了?”妙芙看见大哥的眼睛仍然通红,关心地问道。五儿的双手上下挥舞频频比划,平时难以言语的他急切地更说不出话来。 不一会儿,映天的眼睛渐渐恢复正常。他向弟妹们微微一笑,扬了下手臂,说道:“突破了!” 妙芙顿时双眼放光,高兴得拍起掌来:“太好了!哥,几层?”她问得比较隐蔽,并不是刻意想防五儿探听秘密。 只是唐五儿受伤难愈,现在的心智如六七岁的小孩。所以一直以来,家里人都不会在五儿面前说些涉密的话题,担心他无意中吐露出去。 映天会心一笑,小声道:“五顶。”妙芙惊喜不已,知道大哥已突破到宗师五层巅峰的境界。她兴奋地咯咯一笑,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他,双脚还不停地在地上乱蹦乱跳。 在水蓝星上,这里的世界法则似乎对映天特别开恩,让他极少正常突破,基本上都是大小境界跨越式进阶。究其原因,他自己不知道,其他人更不知晓。 半晌后,映天三人走下二楼,在大厅里吃了一顿正常的早饭。 这一个多月,映天只能隔三岔五地边修炼边进食,一度让家里人看着揪心,唯恐他的身体出现毛病。 很长时间没有看见宽叔、虞凤和老师同学们了。因为将要家族大比,过几天就能见到梁家人,所以,映天打算今天先去会会西华医大的几位同学。 打过电话后,他穿好衣服,向家里人打了招呼,又与芙儿轻轻地拥抱了一下,就开着红旗越野车去学校接独孤俊驰几人。 前两月,应妙芙的要求,映天和她分别时都要拥抱一下才肯罢休。他一直疼爱自己的小妹,当然不能扫了她的兴,便习惯成自然地履行着承诺。 不过,他不清楚小妹为什么要拥抱辞别。只以为她童心未泯,图一个开心。如果能为芙儿摘下星星,他都很乐意。何况这类小事,根本不用在意。 西华医大中医学院的校门口,映天远远地看见俊驰等四位同学。车一停下来,四位年轻男女一窝蜂地钻进了车内,一时揪鼻嘻哈,一时搔腋诳吓。大家都欢快融洽,玩得不亦乐乎。 就这么疯了半晌,周雨竹红着脸说道:“天翔,开车吧。” “哈哈,我们今天去吃大餐,老大要出血了。”丰奇逸兴奋地大声叫道。 四人之中,他是最高兴的一个。因为,他万万没有想到,强大如斯的天翔同学居然能看上自己,还把自己当成了朋友。 现在,映天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他看人不只能看其表面言行,似乎还能看到别人的心里去。少年老成的他辨别人和事的能力,好像跨越了一个大台阶,成为能够读心的强人了。 近些天来,他想过几次自己的这种奇异感觉,似乎和那空灵净明的感应有些关系。而且,这种感应曾经在青神山的水帘洞和学院的阶梯教室里出现过。 既然认可了丰奇逸,映天就把他当朋友对待。比起社会上林林总总饱谙世故的人,他认为同学就是人生的财富,甚至是一定程度上可以心照神交的密友。 当然,目前的四位同学暂时不能和方豆豆、叶芷菡相比。自家人完全可以敞开心扉、共度患难共享富贵,甚至能以性命相托,而朋友和自家人还有一段距离。 不一会儿,五人下了车,走进一家名为“五粥水香”的三星级酒店。 约定在这里吃饭,还是丰奇逸这位公子哥手下留了情。要是换一个人,丰大少爷准会抓住机会,到锦城最好的五星级酒店去大吃大喝。 “五粥水香”是以五种特别的粥类招牌菜闻名西南地区,听说还有养身驻颜的效果,惹得一些豪族门第的老少男女都喜欢来这里消费。 不仅如此,因为三星级酒店的饭菜、住宿和娱乐等适众性较高,费用相对合理,不少中高等收入的家庭都时不时地来光顾。 所以,这个酒店的生意一直火爆,还带动了周围各行各业的经营势头长期向好。 眼见中午吃饭的时间还早,五位青少年欢天喜地的到了酒店的电玩城。大家买了游戏币后,嘻嘻哈哈地疯玩起来。 一会儿组队射击,一会儿单挑赛车;忽而跳跳舞,忽而捕捕鱼。反正是哪里好玩往哪钻,哪里人多到哪里玩。端的是个个心花怒放,玩得欣喜若狂。 “你们看见雨竹和乐儿没有?她们刚才还在这儿呢。”独孤俊驰走过来,向正在玩“街霸”游戏的映天和丰奇逸问道。 丰奇逸转过头来回了一句:“没看见她们。”说完,又投入到紧张的游戏中。他连续输了几把,正憋着劲要搬回一局呢。 映天抬头向四周看了看,神念跟着散发了出去。 “她们在娃娃机那边吧?你去看看。”他实际上看见两位美女在全神贯注地抓娃娃呢,只不过不好明说。俊驰闻言,快速地走了过去。 映天正要收回神念,跟着“嗯”了一声,沉声道:“不玩了。”说完,就拨腿赶了过去。“老大,喂……我的龙卷旋风腿啊!”丰奇逸大呼可惜,只差一个绝招就能反败为胜了。 此时,一位个子不高,有些猥琐的中年人正挑逗着杨乐儿,周雨竹正在旁边厉声呵斥,可是没有半点作用。 俊驰走上前去,一会儿就弄清楚了情况。他愤怒地大喝了几声,跟着就抬手招呼了过去。 “砰!”的一声,俊驰顿感胸口一阵钻心的疼痛,身子也如炮弹般向后飞去。 映天跟在他后面不远,一个大跨步,快速地伸手扶住了俊驰,一股淡淡的乳白色真气迅速地注入其体内。 周围玩乐的年轻人惊恐万状的跑开了去,跌跌闯闯呼爹叫娘。电玩城中顿时乱作一团,人人东奔西跑,个个嚷闹尖叫。 “没事吧?”映天关心地问道。俊驰觉得有一股暖流涌向胸口,疼痛的感觉很快减轻。他握着胸部,点了点头,双眼通红地盯着对他出手的一名壮实青年。 映天抬头向前看去,发现那位先天青年的旁边居然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梁洪吉!锦城梁家家主梁能康的私生子,也是果城分家的家主。 原来,正是这位平日里尸位素餐的猥琐男人在行卑劣之事! 第一百八十一章 同兴堂 这时,梁洪吉也注意到了映天。他讪笑道:“这不是果城那小子吗?怎么……你真是初生的牛犊,还敢多管闲事?” 他不了解映天,更不知道他的实力,只认为是一个无脑的愣头青。 映天没有给他好脸色,扶着独孤俊驰,冷冷地说道:“他们是我的同学,你说我该不应管?” 现在轮到梁洪吉吃惊了,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屁股上蛋黄都没有干的臭小子居然敢顶撞他! 自己可是家主啊!没让你跪地磕头已算是天大的恩赐了。 梁洪吉霎时气得七窍生烟,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叫道:“你竟然敢……” “敢什么敢?不要脸的老东西!”周雨竹走上前来,劈头盖脸地痛骂道。 梁洪吉自信乃“出众风流旧有名”的潇洒公子哥,从来都是美女对他有求必应,哪曾有女人敢对他不敬,更别说还出口辱骂他了。 “老子有这么老吗?”他嘀咕道,美女骂他老东西已彻底打击了自信心,比那切肤之痛还要痛啊! 梁洪吉恼羞成怒,嘶哑着声音歇斯底里道:“杀……给我杀了她!”紧跟着,他身边的三位武者如恶狼般猛扑过来。 周雨竹虽然强硬地没有后退半步,但脸色陡然发白,吓得不轻。 映天微微摇头,一步跨了出去,轻松写意地随手一拂,一股淡淡的乳白色真气荡漾开来,如风卷残云般不着痕迹,将来袭的三位武者挡在了一米开外,不能寸进。 这三位武者,除了那位先天初期的青年外,其余两人皆是宗师境界的强者。就这么一下被戏耍般定在了原地,让他们无不震惊。 梁洪吉不是武者,不明白其中的深意。他在旁边叫喊道:“快呀,快杀了这臭娘们!” “啪!”的一声,梁洪吉被一巴掌扇倒在地。丰奇逸甩了甩右手,骂骂咧咧道:“奶奶的,一只臭虫子还敢大言不惭。”他骂人也带回音,臭字直接奉还了回去。 “你敢打我?知道我是谁吗?”梁洪吉痛苦地吼叫着,一手捂着红肿的脸颊,一手艰难地撑着地面。 周雨竹鄙视地轻笑道:“你不就是梁家那个臭名昭著的梁洪吉吗?连大街上的小孩子都知道你有多臭。” “你……你是谁?”梁洪吉鼓着眼睛叫道。 “臭虫子,她是锦城周家大小姐,你也惹得起?”丰奇逸虽是绵城人,毕竟也是大户人家子弟,知道省城梁家一直被周家压着一头。 周雨竹微不可察地瞪了他一眼,有些怪他多嘴。她是周家人不假,但和其他周家的子女不同,她那内心里始终绽放着纤尘不染的白莲花。 “你这个臭虫子,快给雨竹认错。”杨乐儿探出头来愤然怒喝。周雨竹补充道:“道歉的不只我一个,他更应该向你认错。” 映天有点哭笑不得,两女子已经在分享胜利的喜悦了。他一撒手,对面三位武者如烂泥一般瘫软在地。 映天感到奇怪的是,他不认识其中任何一人,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不过,梁家武者众多,自己没看见过的可能大有人在。如此一想,便觉释然。 梁洪吉一听是周家人,而且还是周家大小姐,便惊慌着带领三位武者屁滚尿流地爬了过来。 他和先天青年齐齐地跪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还不停地哀声求饶。另外两位宗师只是单膝跪地,抱拳致歉两句就算完事。 映天默默地点了一下头,看样子,锦城梁家武者不都是怂包,还没有到无药可救的程度。 他希望副家主梁承燚们只是观念不同,没有和梁子笙等人水火不容。单纯的派系斗争不是最可怕,如果被类似姬家这样的势力利用的话,就对梁家的影响太大了。 因为,他从冉代丝那里知道姬家在大搞串联,却不知道他们的真正目的。而映天和梁子笙们上次抢劫周家的那封秘信中,应该就是他们串联的证据。 对于梁洪吉如癞皮狗一样跪地求饶,周雨竹和杨乐儿还是很满意,也不在乎梁家两位宗师的态度了。 就这样,一场风波烟消云散。电玩城恢复了正常的经营,大伙儿在管理者的招呼下,又各自畅快玩耍。 然而,在梁洪吉站起身来时,狠戾的双眼中散发出恶毒的光芒。这可没有逃出映天的察探,他微微一笑,漠然置之。 终于到了午饭的时间,五个伙伴围坐在餐桌前,大家各点了一个菜便轻松地闲聊起来。 “雨竹,你认识刚才的梁家人?”映天试探着问道。 他现在不好说自己是果城梁家人,毕竟梁洪吉的无耻之态已让他难以启齿,更别说周梁两家还有怨仇。 而且,映天既讨厌也不认可这位果城梁家主。他没有那么迂腐,完全没有家主不幸乃吾之不幸的的理念,更不会为这种人出头。 周雨竹右手托着香腮,仰着小脑袋想了一下,软语温言地说道:“梁洪吉是梁家人,其他三个可不是。” 她看了看映天,觉得说得还不过瘾,便神神秘秘地小声问:“你们知道那三位什么人吗?” 映天正沉思着,没有及时回话,却被周雨竹认为还没有调动起他的兴趣。 女人多数是感性的动物,而且还普遍喜欢那些八卦的东东。这不,她准备抛出重磅炸弹,似乎不炸晕在场诸人誓不罢休。 果然,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雨竹,你别钓我们了,把我们的魂都钓没了……”杨乐儿毕竟是女生,八卦不只钓鱼还能钓魂儿呢,就连旁边的三位男生都伸长了脖子,唯恐听漏了一个标点符号。 映天可不是想听八卦的,只是隐隐觉得周雨竹要说的秘密有些特别,可能会解开自己的一些心结。 锦城梁家有太多让他感到难以明白的东西,此时的他当然就颇为上心。 周雨竹意味深长地环顾了一下四人,捂着小嘴笑出声来,搞得大家面面相觑。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悠然说道:“那三人是江湖中人,属于一个有名黑社会组织。而且,梁洪吉和这个黑社会可有渊源了。” 接着,她莞尔一笑,又说:“这个黑社会叫……同兴堂。” “啊!”四位忠实听众一下子惊叫出声,虽然都压制着声音,还是令雨竹慌乱地打着手势,让他们镇定下来。 曾经的同兴堂是个非常强大的江湖组织,综合实力堪称一绝!这一绝就是一骑绝尘,即在西南地区冠绝群伦的实力。 虽然只是曾经而已,但它的影响力很大。因为,同兴堂以前的总瓢把子是一位八面玲珑之人,他不仅实力高强,为人处世的手段更绝。 第一百八十二章 保证书 那些年里,在总瓢把子的带领下,同兴堂如日中天,不只在西南之地,就是在全炎国都能潇洒游四方,各地皆买账。 那时的同兴堂虽然是江湖组织,但被有的人私下里称为黑社会。其实它并不黑,而是让各方都信服的有良心讲诚信的组织,让很多名门正派都刮目相看。 所谓黑,不是表面黑即是黑,黑在外白在心实为白。所谓白,不是表面白即是白,白在外黑入骨实为黑。黑白如此,正邪如是。 民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但民众往往是弱小的。很多时候,他们对黑白正邪心知肚明,却只能唱响“善恶终有报,不分迟与早”来咒邪匡正,自我安慰。 所以,在锦城的梁家主和同兴堂总瓢把子的小妹有了私情,还偷偷生下梁洪吉后,就被有心之人当作了突破口,在多方所谓的正派势力的炒作攻击下,最终把同兴堂彻底打入深渊,成为了名副其实的“黑社会”。 曾经那一场场轰轰烈烈的战斗中,那些高举“正义”之旗,喊着“肃清同兴,还我清明”口号的所谓正派势力,在击杀了总瓢把子和包括他小妹在内的众多同兴堂高层后,“清明”终于回归。 可是,那片清明却不属于炎国民众,而属于隐藏在幕后的一些豪族门第。 可笑的是,现在的同兴堂扛把子,把那个叫梁洪吉的私生子当作了拉拢堂内昔日成员的一个招牌。 梁洪吉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越发的不学无术、吃喝嫖赌。 在周雨竹莺声燕语地介绍了同兴堂和梁洪吉的一些隐情后,小嘴一撇,继续说道:“梁洪吉和他父亲一样,狗改了不吃屎,还”说到这里,她却闭了口,脸颊还泛起红晕。 “还什么吗?哎呀,你快说嘛。”杨乐儿是个急性子,催促着周雨竹,生怕少听了什么似的。 周雨竹见几位男生也嘻笑着点点头,便一咬牙,把知道的八卦消息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 原来,梁洪吉勾搭上周家的一位年轻女佣,还被周雨竹的大哥周墨辰知道了。让雨竹感到迷惑的是,霸道的大哥居然没有责罚女佣,更没有报复梁洪吉,反而还悄悄地促成他们的丑事。 “既然是你大哥悄悄做的事,你怎么知道的?是你发现了他们,还是听别人说起的?”映天敏感地联想到几年前的一件事,他欲旁敲侧击,想问个明白。 周雨竹毕竟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子,虽然说出了家族女佣的丑事,但能让天翔同学有此兴趣,也觉得很有成就感。 “呃我发现他们的。而且很奇怪的是,我还听我哥给梁洪吉说什么事情成功了就让他们成家,让梁洪吉这个渣男做周家的女婿。你们说有多可笑,一个女佣就是嫁给他,他也成不了周家的女婿嘛。”周雨竹鄙夷地说道。 这时,酒店的服务员端上了饭菜。大家却没了大吃大喝的兴趣,都饶有兴致地看着周雨竹,想听她继续八卦。 随后,几个人心不在焉地边吃边听她讲,好像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让平时言语不多还矜持端庄的周大小姐大谈轶闻趣事。 映天右手执筷,玩笑道:“你大哥可能是哄梁洪吉开心,把女佣说成是你一样的周家小姐了吧。” 他刚说完,顿觉心头一激灵。只见包括周雨竹在内的四人都盯着他,而且每个人都露出同一种表情---你就是掌握真理的那个人! “不会吧?”映天自己都惊住了,一句无心之言就成了正确的判断? 周雨竹反而很感兴趣,嘟着嘴,小声嘀咕道:“我是说嘛,梁洪吉还蛮高兴地写保证书呢。” 映天的眼中闪过一缕光芒,好像很热衷这些隐秘私事般,戏谑道:“雨竹,你不如把那个保证书让我们一饱眼福,说不定还有同兴堂的趣事呢。” 曾经的同兴堂就是一个传奇,令现在的蜀省人都津津乐道,有的故事还被人编成了小段子,流传于锦城的大街小巷。 所以,映天把保证书引至同兴堂,自然就得到其他几位同学的附和,都巴不得一睹为快,以饱眼福。 周雨竹爽朗一笑,好像没多大事儿一样,说道:“你们想看啊?不过,这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也不知道还在不在。好吧,我今天回去就到我哥房里帮你们找找。” “还是雨竹够意思,难得老大关心一次八卦,我们也要满足他的好奇心不是?”丰奇逸看了看映天,不失时机地拍上了马屁。 不过,他这句话倒起了催化剂的作用,让周雨竹更有兴趣寻找那个保证书了。 映天摇摇头,笑道:“大家都一样,再不好奇,我们都老了。” 丰奇逸口口声声叫着老大,他虽然不喜欢这个叫法,但懒得纠正他。朋友之间,怎么随意怎么来。 “天翔,我们快吃快走吧。同兴堂虽然一落千丈,但仍然实力强大,至少比六级势力要强一些。”独孤俊驰在旁边提醒道。 他可不是被刚才一击打怕了,只是担心两位女子的安全,尤其是他爱护的乐儿。 几个人点点头,鬼知道同兴堂那帮人会不会来报复,毕竟别人是黑社会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没有事。五人不再闲聊,三下五除二就吃干抹净,一阵嘻嘻哈哈地扯呼散伙了。 傍晚时分,映天就接到周雨竹的电话,叫他去学校门口等她。他内心里一阵欣喜,但也有一丝忧虑。 没过多久,两人就在西华医大中医学院的校门前碰上了头。 周雨竹如探过了宝藏寻得了宝物一般,将一个有些阵旧的牛皮纸口袋交给映天,神秘的小声道:“给,找到它已弄得我一头灰了。” “你辛苦了,把这个玩意拿出来你有没有麻烦吧?你哥知道了可不好。”映天还是心有不忍,担心连累了雨竹。 周雨竹脸上微微泛红,有点羞涩道:“没事,我们家这种口袋还不少,我哥房里一大堆呢。” 映天暗暗心惊,看样子,周墨辰这个大少爷在周家的地位确实不低,知道的秘辛可不少。但他还是压下了心里的好奇,不想让雨竹再去做危险的事情。 不过,当映天抽出一张皱巴巴略微发黄的信笺纸时,周雨竹却担心地看着他。 映天快速地看完这篇字迹歪歪扭扭的保证书,果然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啊!他冷静地抬起头来,看着雨竹道:“你已经看了?他们呢?” 周雨竹微微点头,小声道:“我看了,很可恶。所以,我没给他们看。你你不吃惊吗?” “没什么吃惊的,见怪不怪而已。”映天在确定了雨竹没有麻烦后,心里轻松多了。但他还是不能说自己是梁家人,以后有机会时,再还这个人情吧。 映天和雨竹闲聊了一会儿后,见她没有要回保证书的意思,便自然地放进了衣服口袋里。随后,两人微笑道别,各行其事不再细表。 第一百八十三章 天下第一 第二天一早,映天先后联系了宽叔、虞凤和梁子笙父子等人。 今天,他们要商量的事情可能需要谢白曼的帮助,不知她会不会答允。他想到一个月前还和谢白曼在学校门口见过一面,心中不由得感慨万端。 那天见面时,他完全没有以前的心慌和激动,好像自然有了一股抵御谢美女妖娆狐媚的能力。 就这个情况,与他好似能看透人心一样,让映天满腹狐疑。他不明白什么时候有了这个变化,惊疑着自己怎么就有了如此奇怪的能力。 那天,在果城叶家享受着大小姐待遇和尊宠的谢白曼也有了明显的变化,两人似乎日久不见已生隔阂,也愈发的变得生疏了。 只不过,在他们离别时,映天心里有点遗憾,而谢美女还扭扭捏捏地心存幻想。就这么轻易地失去备胎,她还有些心有不甘呢。 除了那最后一道防线,曾经的第一次都相互给了对方,这也是未经人事的两个年轻男女颇为介怀的地方。 映天轻轻地摔了一下头,一切烦忧皆抛脑后。他驾驶着红旗越野车向锦城郊外驰去,很快就绝尘无影。 半个小时后,梁家几人又聚在“博雅星苑”小区那幢别墅的地下室里,那里也是上次打劫周家人后大家“分脏论赏”的地方。 “天翔,你又突破了?”宽叔亲切地问道,虞凤的双眼也频闪着光芒。现在,天翔的名字他们能常常脱口而出,毫无迟疑也没顾忌。 还没有等映天答话,一个洪亮的声音传了过来。 “岂止突破了,这么强大的气息可能宗师内都无敌手了吧?”左护督梁墨渊确实慧眼识珠,一下子就感觉出映天的实力。 在他旁边的梁子笙也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墨护督的判断。 其他几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映天,顿感惊喜连连。上一次见面时,这小子还只能在外围作战,现在居然直逼大宗师的实力了! 这时,映天脸颊微红,不好意思地笑道:“太夸奖了,如果和墨护督相比的话,还差十万八千里。” 梁墨渊很受用般哈哈大笑起来:“小伙子不错,心性甚好,不骄不躁大有前途。” “应该是又一个梁天一吧。”梁子笙一直默默无言,可是一出口就语惊四座。顷刻之间,在场众人除了他和虞凤、映天三人外,都变成了泥塑木雕的可人儿。 映天很茫然,转头问道:“宽叔,梁天一是谁?”他预感到这个人可能是梁家的大人物,而且还是众人不能轻易说出口的强者。 梁元宽苦笑了一下,见梁子笙向他点了点头,便简单的介绍这位号称“天下第一”的至强人物。 确实,梁天一是很多年前的一位强大无匹的武者,甚至可比武圣庙里的那位史上强者,是堪称蜀省乃至炎国几百年来的第一人,也是梁家唯一一个武道境界突破至大宗师巅峰的恐怖人物。 而且还有人说,他的境界实际在大宗师巅峰之上! 在梁天一时代,蜀省梁家可是炎国金字塔尖上的家族。所以,梁远宽以前给映天说过,果城梁家曾经的实力可不比南宫家差。主家执鼎,分家不逊,的确此言不虚。 然而,就在某年的立春之日,梁天一却无故失踪了!一时之间,世上众说纷纭。 大街小巷充斥着各种猜测,也有各种恶言恶语四处散播。虽然如此,还没有哪一家哪一个势力胆敢冒犯梁家。 但是多年后,在蜀省的一个如日中天的江湖势力崩塌之际,梁家因为有所牵连,遭受到池鱼之殃。 再后来,梁家又因为和周家的矛盾,受到周家联手其它势力的几次打压,以至年年江河日下,如今还内困外忧,让人无不担心。 宽叔最后伤心地说,他的父亲就是因为梁家和周家等势力战斗时阵亡的,而那把金钢短剑就是他父亲的遗物。 现在,映天终于明白当初宽叔给他那把短剑时,为何会出现黯然神伤的表情了。 同时,他也心头敞亮,宽叔口中的江湖势力就是同兴堂,而梁周两家所结梁子的原因之一肯定有梁子笙和周美琴之间的艳事。 宽叔话不说透当然有他的顾虑,映天如果没有之前的信息,也必是一头雾水听不明白。 “宽叔,梁家大院里那座脏兮兮的雕像是梁天一吗?”映天有些猜测,顺口就问了出来。 梁家几人看他的眼光一下子发亮,对这小子也越发地欣赏。这都能看出来!难道他的脑髓比别人重几斤? 其实,上次他到锦城梁家时,就注意到其它地方干净整洁,那处雕像却有些肮脏污浊。而且,那个骑士还雕刻得不伦不类,不像西方人,却像炎国之人。 “你还有什么问题?”梁子笙难得的微笑道。 映天有些不好意思提出下一个没有多少意义的问题,但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梁家人不会都喜欢西式建筑吧?这是不是和梁天一有关?” 这个最没有意义的问题却如最锐利的一箭,把梁家几人仅存的一点自信心都戳穿了,还戳得破碎支离十不存一。 现在,大家完全信服了这位少年天才,不仅如此,都要把他当着能掐会算的任大师了。 梁子笙朝文武全才的梁瑾瑜示意了一下,后者点了点头,便开始讲述梁家的一些事情。 梁瑾瑜微笑道:“天翔,你说得对。梁天一是我们的前辈,我们秉承他的意志,不仅是行事作风,还是爱好兴趣。比如我们梁家的建设布局,还有我们可以对他直呼姓名,他都是喜欢和理解的。” 说完,他话锋一转道:“但是,从梁能康家主开始,梁家就慢慢地发生了变化,可能是这几十年受到的打压太多,也可能是梁家每况愈下的现实影响,他们想作出改变吧。” “不过,从现在看来,他们改得太过了。不好的东西改得较少,好的东西反而改得太多。所以,梁家才有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也慢慢有了利益相对立的两股力量。” “这么继续下去,就不只是普通的观念争斗了,将要演变成派系之间你死我活的生死斗争。家族大院中的雕像只是不起眼的一个方面,大家早就把它遗忘了。” “天翔,你真是不错,居然还留意到这个细节,这应该就是见微知著的能力吧。” 此时,梁子笙抬了下手,阻止了梁瑾瑜进一步的阐述。他客气地问道:“天翔,你今天邀请我们来,不是说有要紧的事吗?” 如果不是映天之前在天乐谷和对周家打劫等事情上的突出表现,凭着梁子笙们的身份地位,他们断不会听从一位少年的招唤。 第一百八十四章 坐实叛徒 映天回应道:“笙叔,在几年前,你们听说过梁洪吉命令果城梁成去执行一个杀人的任务吧?而且,他们杀害的还是一个几岁的小孩。” 马上要说到敏感之人的姓名,映天停了下来,看了看梁子笙。 梁子笙皱了下眉头,虽然有点不喜,但跟着抬手道:“你说吧,没事。”在场的有人明白,又有人迷惑,都露出不同的表情。 映天轻咳一声,有些不自然地说道:“那个小男孩名字叫叶明杰,表面上是果城叶家的小少爷,实际上是锦城周家周美琴和叶家管家谢林甫的私生子。” 这时,房间内吞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大家都面面相觑,颇为尴尬。梁子笙的脸色却愈发冷静,好像没有他什么事似的。 映天看了看众人,勉为其难地又说:“根据我这段时间打听到的消息……”他连续讲了半天,直把众人听得咬牙切齿、震惊不已。 实际上,他说的大部分信息都来至天鹰殿。不过,在场的只有宽叔和虞凤知道这个秘密组织,他也不可能轻易地透露出来。 讲到最后,映天“啪”的一声将一个陈旧的牛皮纸口袋拍在桌子上:“看吧,我已经把这个保证书原件带来了。” “嚯”的一声,房间里的人都激动地站了起来。梁烨眼疾手快,抢先拿起袋子,将里面皱巴巴的信纸抽出,当众就读出声来。 梁烨刚读完,情绪失控地欲撕碎信纸。刹那间,只见一股淡淡的乳白真气闪电般作用在他的手上。 “噗”的一下,梁烨手上一阵刺痛,信纸脱手飘离,如断线的风筝找到回家的方向般,竟直直地飘到映天的手中! “妙啊!这一手隔空探物太精彩,宗师内高手没有人能使得出来。”梁墨渊拍手叫好,赞叹不已。 映天凑过头去,仔细地看了看梁烨的手,歉意地问道:“没伤着你吧?” 梁烨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没事,刚才冲动了。”他此时才醒悟过来,这东西撕不得啊! 接着,他又气愤地说道:“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瑾瑜叔,你说说看,几岁的小孩才能写出这么个东西?” 梁瑾瑜哭笑不得,慢声细语道:“甭管几岁,能写出个大概意思也算他长本事了。就这个东西,已经能证明他背叛家族、里通外敌。” 他口中的外敌便是周家人,也包括曾经和梁家交过战的一些势力。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揶揄着写这份保证书的梁洪吉,惹得大家啼笑皆非。 “天翔,你这次又立了大功。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建议。”梁子笙现在对映天说话的口气比对任何人都好,他已经把这位聪明绝顶的小子当着梁家的救星了。 映天不在乎这些,他只忠于果城梁家,也愿意帮助与宽叔共进退的梁子笙一派。 何况,在一定程度上,只要有利于他实现自己抱负的任何人、任何势力,他都会好好相待。如果能进一步成为生死与共的自家人,又何乐而不为? 映天思考了片刻后,说道:“笙叔,只有这一篇保证书还不够,还需要几个人。一个是果城梁家的梁成,因为他是听命行事的参与者。” “另一个是……果城叶家的谢白曼,她现在在锦城旅游学院读书,也亲眼见证了那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在有了保证书的前提下,还有彼此双方的证人,如果他们都能来的话,才最有说服力吧?而最后一个就是……” 讲完了这几个人,映天又说道:“第二,这件事最好在家族大比时公布出来。我个人认为,那个时候各地的梁家主要成员聚集在一起,让大家知道副家主梁承燚一伙里通外贼的事应该很劲爆吧。” “慢……慢!天翔,你怎么扯上梁承燚了?”梁川大管家插嘴问道。 映天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反问道:“川叔,这个事情公布出来后,你认为会有什么结果?” 梁川淡然道:“应该和以前一样吧,两伙人各执一词争论一番,我们力求惩处梁洪吉,最好将他的果城家主和锦城主家的副管家两个职务都拿下。这样,不行吗?” 他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环顾了一下周围几人,见他们基本上都点了头后,便觉得自己分析得正确。 只是,梁子笙和梁元宽两人没有反应,他又有点疑惑了。 其实,梁子笙可不是轻易下结论的人,他是想听映天下一步怎么说。而梁元宽自始至终相信映天,不管任何人说得天花乱坠,他就是那么执着,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 果然,映天冷静地说道:“川叔说的也行,不过,我提个建议,大家看这个说法是否可行?” “梁洪吉事件的公布,就不是族内两种观点的争论,而会引起我们和他们两个对立派系的争斗,还会引发梁家生死存亡的战斗,说是最后一战更合适。” 映天徐徐道来,那最后几个字已将大家欲发起的行动直接定了性! “啊!”有几人叫出声来,大伙儿紧张地看着映天,认为他是不是吃错了药。梁子笙仍然面如止水,说道:“天翔,请继续。” 他居然用了个请字,让大家很快明白过来,这少年说的可能还靠谱吧。 映天点点头,又说道:“既然是最后一战,也就是决战,我们务必把事态扩大。梁洪吉是梁承燚的人,梁洪吉倒了还不够,而梁承燚倒下的话,梁家局势就定了一大半。所以,梁洪吉当了叛徒,我们也可以让梁承燚坐实叛徒!” 其实,为长远计,映天的内心里就不只是让梁承燚倒下这么简单。很多时候,敌对双方的生死较量是不能心存仁义的。须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梁子笙和梁承燚毕竟是亲兄弟,在生死命题上,映天也不好开口让梁子笙作答。既然如此,君不可为,代君为之。 对于映天提出的“坐实叛徒”,梁川更加摸不着头脑:“这……这又怎么做?”,他心里默默叹息,人真的老了啊,脑瓜子已不够用了。 映天拿出那份保证书,说道:“如果说梁洪吉私下通敌,你们可能相信。但是,他敢明目张胆地下令果城的人做这件事,锦城梁家没有人给他撑腰是说不过去的。宽叔,你不是说还将此事汇报过梁承燚的吗?” 梁元宽点点头,他确实给映天说过汇报的事情。当时梁家高层有的去了京城,有的外出有事,就只有梁承燚一人在家。 这如同映天第一次到梁家时,只有梁墨渊一个人在家的情形。 只是,在锦城梁家高层悉数回来后,远在果城的梁元宽因为操劳家族的事务,没有及时向梁子笙等人说起这件事情。 由于梁成未能完成杀人的任务,也就没有造成恶劣的后果。时间一久,梁元宽觉得这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丑事,便息事宁人不愿再度提及,致使梁子笙们对此事一直无从知晓。 第一百八十五章 热男艳女 但是,梁元宽已将这件事报告了梁承燚。对梁洪吉通敌的重大恶劣事件,梁承燚却置若罔闻,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映天斩钉截铁地说道:“现在,种种迹象都指向了梁洪吉背后的人就是梁承燚。但是,我们知道了没有用,梁家主是偏向他们的,而且还溺爱梁洪吉。所以,理论上说服不了众人的话,我们就用实事说话。” 梁烨和虞凤异口同声道:“怎么用实事说话?” 映天抖了抖手中的保证书,狡黠地说道:“真的没有,我们就做假呗。我有一个信得过的熟人,他可以模仿梁洪吉这一手烂字,在保证书第二行‘按照’后面加‘副家主’三个字就行。你们看……” 他口中信得过的熟人正是天鹰殿讯音堂的一位奇人,也是他们招揽的有特殊专长的人才。 如果通过炎国的高科技仪器验证,依靠模仿字体必定会暴露无遗,难以实现目的。 然而,有了梁承燚指使或默许的事实,又有梁洪吉这种满脑子是水的纨绔,映天相信,他们有很大把握促成此事。 他一边解释,一边将手中的保证书放在桌子中间,大家凑过脑袋一看,“按照”两字正好在第二行的最后。 而且托了梁洪吉一手烂字的福,这两个字的后面留下的空白还不小,写下“副家主”三个字绰绰有余! 梁瑾瑜心领神会道:“‘副家主’三个字的确可以让梁承燚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不过,如果梁洪吉打死不承认……呃,这不可能,以他的心智和性情无法帮梁承燚撇开关系。” 映天点了点头,笑道:“瑜堂主果然了得,你判断的结果必然不会出错。”拍拍马屁对于他来说,已是轻车熟路、信手拈来的事情。 他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所以,梁承燚坐实叛徒基本上不成问题。至于梁家主,我想他到时候也没话说了。不过,为了防患于未然,还要请笙叔费点心思。” 接着,映天将梁子笙应该做的准备工作说了出来。他出的这一堆鬼点子,直听得大家点头称是,赞叹不已。 最后,他又说:“如果当天的事情结束后,我们即使有再好的机会也不能让梁家主退位。但他退居二线的时间也不能拖得过久,最多几个月或者半年吧。” 毕竟家主梁能康是梁子笙的父亲,他不看僧面看佛面,也要保持几分敬意。 最主要的是,梁家内部的大震动不能成为外部敌对势力的可乘之机。梁家主暂时不退,既可以抚内,又能迷惑外敌。 少年映天居然想到了这个层面上,让在场众人不得不心服口服,钦佩不已。 显然,大家已将他当成梁家两派最后决战的总策划和总指挥,都对他唯命是从了。 “在大庭广众公布梁洪吉事件的人,我认为最好是梁烨兄长。”映天说完,静候大家发表意见。 虞凤笑道:“你这么聪明,又清楚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由你做不是更好?” 映天摇了摇头,解释道:“我不行,这种事只能让更聪明的人去做。梁烨兄长以前给人的印象一直是纨绔子弟,而且他又是锦城梁家的少爷。” “所以,凭着兄长的文采和口才,既可以把这件事做得更好,还能让大家重新认识不一样的梁少爷。这样,兄长以后在梁家更能让人信服。” 梁烨听他这么一说,不只感激涕零,还与众人一样,都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至此,梁家几人的聚会商讨得以结束。梁成由梁元宽负责带来锦城,谢白曼由梁烨亲自出马,盛装诚邀。 在原则性问题上,映天眼里容不得沙子,对谢白曼的人品已经有了成见,难以回到以前的状态。 所以,他只给梁烨说了谢白曼是一位美女,梁大公子便会屁颠颠地跑去约她见面。毕竟,梁烨本性不坏,只是比映天更有坏坏男生的脾性而已。 当天下午,在锦城旅游学院的大门外,一辆豪华宝马敞篷车旁站着一位帅气的公子哥。此公子身形颀长,留着中长头发,着西服正装,穿锃亮皮鞋,手持一束鲜花,无不潇潇洒洒。 这时,一个肤白貌美、柳娇花媚的女子袅袅娉娉盈盈而至。 这女子果然不同凡响,颇有眼力劲儿,一出校门就径直地走了过来:“请问,你是小岩的朋友梁公子吗?”小岩是她的同学,也是这位梁公子找的中间人。 公子哥眉眼一挑,欣然道:“是的,你是谢白曼吧?”他早就看出来了,故作一问,算是搭上了话。 谢美女看着英俊潇洒的梁烨,又瞧了眼他身后的豪华宝马,眼睛里散发出灼灼光芒。 虽然现在不少的大家族都换了豪车,但敞篷的轿车还是极少见到。 在谢白曼眼里,此青年的外貌远超周家公子,财富更甚南宫小子,就是站在他和他的豪车旁边,都让此地风光乍现、靓丽吸眼。 她的小心思迅速活泛,又一个扑捉的目标出现在面前。 谢美女理了理衣襟,悄悄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感觉有千百道眼光向自己投来,一种“千万繁花瘦,唯卿一枝秀”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接着,她情不自禁地嫣然一笑,悠忽间傲娇熠熠,媚眼频频。 梁烨将谢白曼的表情尽收眼底,顺手送上鲜花,故作深情道:“白曼,你有空吗?我们今晚可否一起用餐?” 谢美女莞尔娇笑,声音甜糯道:“可以呀!不过,吃了饭我可要早一点回学校。”矜持一点,才能走得更远。她深谙此道,哪能被一个嫩小子随意拿捏。 “好吧,先吃饭,以后有机会再相聚。”话不说满,不怕你心头不馋。 梁烨可不是新手,虽然以前常常以假乱真,但泡妞的手段可是从屡次实践中锻炼出来的。 两人高高兴兴地上了车,向一座五星级酒店驶去。 那隆隆的马达声震撼响起,简直与谢白曼心潮澎拜的心里产生了共鸣,将她飞扬的思绪高高抛起,似乎已在顶级豪门拥有了一席之地。 锦城的公路上,宝马敞篷车以较慢的速度行驶着。在车上,梁烨不失时机地与她眉来眼去。 凭着其斐然文采,口语间虚实频乃,不让人迷失,也令人情痴。两人一会儿谈古说今,一会儿呤歌宣情。一路上,热男艳女尽享世间柔情,甘人生醇意,无不心醉神迷。 就这么半个多小时,梁烨和谢白曼两人悠忽已近浓情,似乎更增互信。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大比实情 到了酒店后,餐桌之前,推杯换盏;烛光幽幽,琴音伴奏。迷醉之间,酡红漫脸;你侬我侬,花迷柳宠。 待时机成熟,梁烨又抛出一番虚虚实实的承诺,力邀谢美女改日到梁家一叙。微醉浅迷的谢白曼当即欣喜应允,没有半点迟疑。 如此循循渐进,梁烨小心地恳请她到时候帮忙证明一件事情。谢白曼虽然弄清楚了是叶明杰遇险的事,但敏感地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在她酡红脸颊轻声询问下,梁烨尽显才华巧妙化解了她的疑团,消除了尴尬。 看来问题不大,谢白曼斟酌一番,随即释然。为了今夜的情投意合,更为了以后能入主豪门嫁得金龟婿,她最终愉快地答应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何况已见过世面的谢美女越来越有自信,认为自己一旦出手,抱得虎仔定不会等得太久。 在梁烨送谢白曼回校时,看着她如轻盈的蝴蝶翩翩归巢后,喟然一叹,右手握拳轻捶胸口:“再也不能和美女单独见面了,真死脑细胞啊!” 人世之间,如谢白曼这样既聪明又美丽的女子其实很少。然而,她却始终不能自悟,将致命的缺陷视为理所应当,并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造物主是公平的,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道之推衍尚且不全,何况人乎? 所以,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如果有,那样的人也只能呈现在人们的美梦中。 这一天是锦城梁家大比之日,映天和宽叔、虞凤早早地来到梁家,跟随一大帮人到了那片欧式建筑群的后院。 让他吃惊的是,穿过这一片建筑群都走了近半个小时;更让他震惊的是,梁家后院是一个极大的广场,面积比前院要大数倍之多!而且,还没有包括后院尽头那一座高耸的大山。 随着炎国经济的发展,梁家也有了长足的进步。三人边走边议论着梁家大院的扩建成果,十年不到,已有了今天这莫大的规模。 特别是近半年时间,因为天乐谷等项目的利润暴涨,实现了大量创收。锦城和果城梁家的库房变得充实起来,连映天手上能随时动用的资金都达到了上亿元。 “天翔,你们都到了啊。”左护督梁墨渊走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梁子笙几人。现在,映天成了他们心目中的领导者之一,地位几乎接近梁子笙了。 一阵寒暄后,梁瑾瑜开始向映天介绍此次大比的情况。 看着前面黑压压的人群,梁瑾瑜抬手指指这,说说那,告诉他的都是这次比赛的干货。不一会儿,映天就对家族大比有了较为详细的了解。 原来,今年的梁家家族大比与以前相差不大,不仅有武者之间的拼斗,也有非武者之间的较量。 不是武者的普通人要参加文化、经济、管理等多方面的竞赛,虽然名目繁多、花样百出,但受关注的程度远没有武者的比赛高。 非武者的比赛场地基本上不在广场中,而是在旁边的大楼内进行。 今年武道中人的比拼,减少了淬体武者的比赛项目,参赛的只有先天和宗师武者,而且都分为abc三个等级。 a级属于各大境界内后期和巅峰武者的比赛,b级是中期和后期的较量。c级属最低一级,是前期和中期武者之间的比拼。 映天问道:“每个大境界有四个小境界,为什么不分成四个等级比拼呢?” 当然,他是按照普通武者对武道境界的认知询问的,而不便说出修者知道的九层小境界实情。 梁瑾瑜解释道:“这么安排,目的是鼓励越级挑战的武者。” 一定程度上的交叉混合比赛,不仅激励武者越级战斗,也对天才们更有利。 低境界的能战胜境界更高的武者,或以相同的时间完成同样的任务,他们获得的战斗点数就会更多。 家族大比,有的项目是以战斗点数来排名次,有的则通过捉对拼斗直接决定胜负。 先天武者的比赛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选拔赛,战斗点数在前二十名的才能晋级。 这个阶段的项目类似于军队中的军事五项比赛,不过其难度要大太多;第二个阶段是淘汰赛,一般是通过擂台赛决定名次。 最后一个阶段则是城际决赛,参赛人员共有30名武者,都是各等级擂台赛的前十名先天选手。 城际决赛不分先天武道境界,是以归属的所在城市的主家或分家为单位,通过abc三级比赛后,晋级到第三阶段的先天武者混合组队比赛。 如果某个分家没有一人进入擂台赛的前十名,那么这个分家就没有资格参加城际决赛。 除了第一阶段的选拔赛,宗师的比赛与先天类似。因为整个梁家的宗师较少,所以只有擂台赛和混合组队的城际决赛两个阶段。 而且,abc三级的擂台赛只取前五名选手,参加城际决赛就只有15名宗师了。 然而,锦城主家的武者在每一届家族大比时,都在最后的城际决赛中占有半数以上的武者,并且他们武道境界的综合水平是分家不能比拟的。 所以,主家的武者们在第三阶段往往具有绝对的优势。这样一来,分家的武者拿到最好的成绩只能是第二名了。 如此看来,在五年前,虞凤和果城梁家的武者能拿到淬体大比的第三名,已是不错的成绩了。 这时,果城梁家的三十多名武者早已来到梁元宽身边。 现在已是先天四层巅峰的阿生插话道:“这样不公平嘛,那不是强的更强,弱的更弱了。” 梁墨渊等几位主家中人略显尴尬,梁子笙仍然面无表情的看着广场上的人群,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映天微微一笑道:“生哥,世上哪有绝对的公平,省城梁家要保持优势,这样的规则就合理。而且,不管哪个掌管着梁家主家,都应该这么做。” 显然,他后面的话是说给梁子笙他们听的。他不是拍马屁,是从管理上,也从现实意义上理解的。 梁子笙点了点头,淡然道:“一个家族没有强大的领头羊,就会陷入混乱的漩涡中。” 映天深以为然地说道:“这个漩涡已经存在,打破它毁掉它才能走上正轨,也才能让这一片天地风平浪静。” 梁子笙、梁墨渊和梁元宽等人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都不约而同地默默点头。 此时,果城梁家总教梁世雄说道:“家族近些年武者的发展不怎么理想啊,我看了刚才参赛的名册,整个家族的宗师只有40多人,先天武者倒有不少。” 梁墨渊接过话说:“这些年来,炎国大多数家族宗门的经济发展得都很好,但是宗师和大宗师武者只有那么多,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所以,同等级的家族宗门内的武者情况大同小异。” 站在墨护督身旁的梁瑾瑜点了下头,对此深以为然。目前,他已是宗师九层巅峰的武者。 他感叹道:“一般情况下,即便差一个等级的家族宗门,其武者的情况就差距明显了。一级宗门的宗师都有上百人,更别说那些超级的家族宗门了。相比之下,我们还不足别人的一半啊!”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大比进程 接着,梁瑾瑜又说道:“我们的分家只有果城、宜城和雅城三处,而且综合实力都不强,武者自然就不多,更别说高强的宗师和大宗师了。” 映天已经知道梁家的总体情况,这时看见瑜堂主如此这般的感慨,顿觉家族宗门广撒网遍种粮的好处。 不过,各城各地的竞争非常激烈,家族和宗门与摆摊做生意不同,去一个新地方开疆扩土总是极为困难,会受到各方面的阻挠和打压。 “家主到!”随着一道震耳欲聋的吼声响起,梁家家主梁能康在副家主梁承燚父子等人的簇拥下,慢慢地走到广场的大理石战台上。 梁能康一扫平时萎靡不振的模样,满面红光地大声说道:“五年了,我们梁家人又一次团聚在一起,可喜可贺!梁家虽然历经坎坷,但团结互助、一致对外才是我们立于不败之地的根本,也是我们重新崛起的希望!……” 作为家主,梁能康首先强调的是团结,说明他还不糊涂。但是,他在家族内部不能一碗水端平,而始终徇私偏袒,就显得有失公允、言行不一了。 “……家族大比就是让我们梁家这块磐石越磨越坚硬,越凝越紧密;让我们梁家人个个都能成为以一当十的好男儿、好女子,成为撑起梁家这一片天的根根柱石。” “现在,就是试炼你们这些尖刀利剑的时候,让我们直面大比这滚烫的熔炉,悍不畏死地跳进去,去拼搏去战斗!现在,我宣布……家族大比正式开始!” 梁家主振振有词地讲完话,只听得一道响亮的钟声,先天武者c级第一阶段的比赛开始了。这是先天中前期武者的比拼,虽然人数众多,但在映天等人的眼里也就那么回事儿。 大家一边观看着比赛,一边闲聊着,对家族成员在此时的比拼和之后的搏杀中都不会太过担心。因为,家族大比在原则上是不允许杀人的。 以前虽然有很多武者受伤,也有少数重伤至残的,却鲜有身亡命殒之人。即使有死亡现象发生,都是遭遇到无妄之灾。 先天武者c级的擂台之战开始时,b级的第一阶段赛事接踵而来。纵然一个接着一个密锣紧鼓的进行,但每一个进程都很耗时。 直到第二天,当先天武者b级第二阶段的比赛结束时,天空薄暮轻垂,初夜点点星辉。 让果城梁家人高兴的是,虞凤带着阿生在b级赛事中脱颖而出,成功晋级到城际决赛。 而c级比拼中,先天二层中期的小猪虽然排名靠后,但也幸运晋级。他最终可以与虞凤和阿生等人混合组队,出战先天最后一个阶段的比赛。 梁成也参加了c级的比赛,却已被淘汰,正满脸阴沉地坐在副总教袁锐锋身边,好像大家都欠了他银子一样,看谁都不顺眼。 第三天,在先天a级赛事中,果城梁家有一名后期和两名巅峰的武者成功晋级,都能参加最后的城际决赛。 第四天傍晚,先天武者的比赛全部结束。果城梁家凭着虞凤的高明指挥,通过两名先天巅峰武者的几次力挽狂澜,在阿生等人的竭力配合下,混合组队的六人联手力压其他分家武者,最终得到4枚金牌,勇夺城际决赛的第二名!让在场的众多梁家武者和工作人员大跌眼镜。 城际决赛实际上是抢夺用纯金打造的15个牌子,而且每个金牌重达一公斤!可喜的是,比赛结束时,任何一家争得的金牌都归自己所有! 按照目前的金价,500克的黄金为15万多,虞凤几人在这四天内就为果城梁家夺得了120多万元! 当然,这只是小钱钱,果城梁家由此得到的商贸经济和修炼资源才是最重要的。要知道,除了主家的先天武者得到了8个金牌,其它两个分家一共才获取3个而已。 主家的先天武者中,先天一层后期的梁浩然与梁成一样被早早淘汰,而梁烨却走到了最后,不仅参加了城际决赛,一个人还勇夺两块金牌! 对于先天三层巅峰境界的他来说,在众多先天后期和巅峰武者的争抢下,有此成绩实属不易。 第五天中午,包括非武者在内的近千人吃过丰盛的坝坝宴后,在一道响亮的钟声里,宗师武者c级赛事的第二阶段正式开始。 果城梁家除了映天外,前来省城的梁元宽、梁世雄和袁锐锋三位宗师都参加了这个等级的比赛。 因为是宗师中前期武者的擂台赛,21名宗师武者通过两轮抽签的捉对比拼,在一下午的艰苦搏斗中,终于决胜出前五名的选手。 梁元宽此次运气爆好,他在第二轮抽签时意外轮空,可以直接进入到城际决赛。能越级作战的总教梁世雄不负大家的希望,以宗师四层中期的境界拿到第四名的好成绩。 让人遗憾的是,宗师二层后期境界的袁锐锋实力较差,运气也没有梁元宽好,他在第一轮搏斗中被打出擂台,惨遭淘汰。 家族大比的第六天清晨,映天准时来到擂台前。他是来参加宗师b级的擂台赛,而不去参加a级的比赛。为了在城际决赛中拿到好成绩,他玩起了隐藏实力的把戏。 既然如此,映天就演戏演全套。在轮到他上场时,他却看见擂台对面的梁洪吉正悄悄地向一位宗师武者说着什么。 用不着探察那个猥琐小人的悄悄话,见他不停地用阴毒的眼光瞟着自己,映天就知道他在说什么。不外乎是想找人报复自己,为电玩城受辱之事出气而已。 看样子,这种人记吃不记打,就如周雨竹说的狗改不了吃屎一样。 恶根深种的人,始终断不了心中的邪念,万般的教化都不能让他心向阳光、拥有善念。 映天想,与人为善的对象不应该是这种人。他们十恶不赦、屡教不改,视民众如刍狗,已然成为大家的敌人,而不是民众的一份子。 这类畜生,在经年累月的教化中都回不了头,在众人尽心尽意的帮助下仍要滑向罪恶的深渊。不仅如此,他们还会全无人性地反噬祸害对他伸手相帮的人。 对他们,就是对付敌人,也如对付倭贼一样,不能以德报怨相侍。既要防患于未然,又要痛打落水狗,果断手起刀落,彻底毁灭这些心达而险、行辟而坚的畜生! 第一百八十八章 耍诈 映天在擂台上等了半天,那位介龄为宗师40多岁的武者才懒洋洋地慢步而上。 “在下任天翔,请问尊姓大名?”映天抱拳行礼,和颜悦色道。宗师武者嘴角上翘,半天挤出一个字“爷!” 只此一声,擂台下一片哗然,有直言责备的,有大声笑话的,也有不嫌事大遽然起哄的。 映天却置若罔闻,讪然一笑:“我的拳头就是专打妄称小爷的孙子的!”紧跟着,台下又一阵哄笑。 “一个小垃圾竟敢大言不惭。”宗师七层后期的武者话音刚落,一个大形臂展突兀而至。其臂为形,背为劲,迅击映天面门,陡然间又变成了一记刺拳。 映天眼神一凝,知晓其中算计。他将头略微偏转,右脚侧向直跨,左手弯臂斜挡。果不其然,宗师武者的另一支手变拳为掌,单手成刀,一个力劈,想要声东击西,将他一招力斩。 那掌刀瞬间直达颈侧,映天不慌不忙,一招“飙风追日”再瞬接“青燕绕”,鬼魅般转至宗师身后。 他正要以一记振拳直捣宗师后腰,哪知这人不是易与之辈。其全身真气乍然迸发,一个极限转身,猛地后退几米,堪堪躲过他突然一击。 映天仅凭肉身与之周旋,似乎有些托大。为了不让人起疑,他稍稍由丹田提气,一缕缕淡淡的乳白真气悄然溢出,环绕在自己的身上。 接着,他内力震荡,将原本难以辨别的乳白真气霎时淡化,变为纯白的内气。 这是梁子笙教他的一个技巧,不过只能迷惑比他真实实力要差的人,不能逃过大宗师的火眼金睛。 此时,只听“呼”的一声,宗师武者手中拿出一把金钢大刀,那刀锋之上森冷的气息让人无不惊惧。 他狰狞一笑,高高跃起,双手举刀过顶,同时大吼一声,使出全身的力气,手上的长刀猛然划出一道耀眼的光线。 映天不得不抽出金钢短剑,真气灌注剑身,霎时挺剑而出,迎着那道闪亮的光线悍然击去。 “铿!”的一声刺耳劲响,一股骇人的声波乍然激荡,迫使不少低阶的武者赶紧捂住耳朵,生怕刺穿了脆弱的耳膜。 又一下真气的能量相撞,像爆开的炸弹“轰!”的一声向四极迸放,冲击得擂台近处的人们疾速后退,惊慌地祭起罡衣急忙力挡。 两人一时腾跳纵跃,一时刀剑相交;一会儿大呼小叫,一会儿拳脚接招。真可谓狮象搏兔,皆用全力,直让大家看得心惊胆颤、狂呼过瘾。 半个小时后,映天不想继续做这无聊的临时演员,准备结束战斗。 正在这时,宗师武者居然施展出《风裂破空术》之“朔风凛飘”的装逼武技!不过,他运用此武技的水平在映天的眼里是那么不堪,那么笨拙。 “砰!”的一声,映天抬起一脚,一个高鞭腿直接踢在他的屁股上。“哎哟!”一声,宗师武者径直飞出擂台,一个狗啃屎的高难度动作瞬间完成,干净利落无漏无错。 宗师不顾众人哄堂大笑,反而起身瞪眼叫嚣:“小子,你使诈!哎哟,痛死我了!”刚一说完,就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向梁承燚一伙人走去。 副家主梁承燚看了一眼他那狼狈样儿,面色阴冷道:“废物!连一个毛头小子都搞不过。”宗师武者嘟哝道:“他耍诈哎哟!”话没说完,被旁边的梁浩然又踢了一脚。 大宗师二层巅峰的右护督胡清夜沉声道:“那小子应该是误打误撞,运气好罢了。”胡护督认为映天不可能在瞬间识破“朔风凛飘”,哪知这正是修者再普通不过的能力。 15位参加b级擂台赛的宗师在经过第二轮淘汰时,映天又一次“艰难”取胜,获得了第五的成绩,终于能参加最后的城际决赛。 三个分家没有宗师后期的武者,参加宗师a级擂台赛的全是锦城梁家的人。 在共有8位宗师八层至巅峰的武者角触下,梁瑾瑜没出意外地胜出,拿到了一个参加城际决赛的名额。 至此,abc三个级别的前五名共15位宗师,以归属的主家或分家为单位混合组队,将在后院尽头的那座大山上寻找15个金牌。 在规定的时间里,他们将于山顶周围划出的10平方公里范围内,以找到金牌数量的多少来确定名次。 按照规定,在进入山门后的途中是允许拦截、搏斗的,也允许在不死人的前提下打伤或制服对手,而且在山上可以抢夺金牌,以最终拿出山门的金牌总数判定胜负。 目前各队的情况是,锦城主家包括梁瑾瑜在内的宗师8人,果城分家3人,宜城分家3人和雅城分家1人。 让映天感到诧异的是,雅城分家居然是一个介龄为宗师40出头的女子!而且,她还是一位宗师五层后期境界的武者。 映天发现主家另4位由a级赛事晋级的宗师中,名字叫吴天昊的武道实力比梁瑾瑜还强,差不多是半步大宗师的武者了。 另一位他曾经见过,现在是宗师八层巅峰的梁其宗,即是在椿西路ktv门前捉拿梁烨的宗堂主。 最后两位居然是双胞胎,名字为尹旭峰和尹旭利的宗师九层后期的武者。 主家其他可以参加城际决赛的宗师中,是由bc两级赛事晋级的四至七层境界的强手。 宜城和雅城两分家除了一位宜城的宗师六层中年人,其他几位都是宗师五层左右的武者。这么看来,两分家的实力都在果城梁家之上啊! 第七天一早,众人在听了工作人员宣读规则后,那道洪亮的钟声再次响起。接着,参加城际决赛的15名宗师撒丫子向山门处跑去。 果城梁家由映天带队,梁元宽和梁世雄紧跟身边。他们一边跑,一边小声地商量着对策。 虽然三人在之前有些计划,但计划遇到变化,又加上对几方实力估计不充分,三人需要进一步完善策略。 山门看似很近,实际在二里地之外。那是一个人造的大型石头拱门,其正上方书有“觅金山”三个大红字体。 几群人不一会儿就跑到山门处,各自小声地议论了几句,便向山上冲去。 映天一招“飙风追日”疾速来到雅城那位女宗师身边,伸手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小声自报家门:“大姐,我是果城分家的任天翔。” “你干嘛?”女子见一个少年男贸然拉她的衣服,颇为不喜。 映天微红着小脸道:“大姐,我们都是梁家人,不用紧张。” 女子瞪了他一眼,越发的不高兴:“我紧张吗?小娃娃说就说,不要拉拉扯扯的。” 在映天旁边的两位果城长辈忍俊不禁,都装模作样地咳起嗽来。 第一百八十九章 城际决赛 这时,映天脸色更红。但他即刻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正色道:“大姐,我看你一个人不容易完成比赛,不如和我们一起,大家也互相有个照应。” 女子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戏谑道:“小家伙,你想请我保护就明说嘛。” 接着,她黛眉微皱:“呃,你就是刚才耍诈的小子吧?不过……你还有几分本事,居然能晋级到城际决赛。” 映天轻叹一声:“侥幸了,谢谢夸奖。”说完话,他向宽叔两人偏了一下头,就朝另一个方向赶去。梁元宽和梁世雄立马会意,紧跟着他疾步远去。 “好心被当驴肝肺,没事的。”宽叔安慰道。 映天转过头来,微微一笑:“宽叔,也不全是这样。我不只想帮她,也想为我们拉个帮手。” 梁世雄感到目前情况严峻,问道:“映……哦,天翔,你认为我们能拿到几块金牌?” “这个怎么说呢?应该有一半吧。”映天想了想,自信满满地答道。只不过,话不能说得太满,就说一半得了。 梁世雄两人倒吸一口凉气,在主家八名宗师的眼皮底下拿走一半的金牌,这靠谱吗?梁世雄充满疑惑,而梁元宽眼睛一亮,已满怀期待。 过了不久,三人跑到临近山顶的一棵黄果树旁。映天双眉间的泥丸宫微微蠕动,神念即刻散发出去。修者的识海,便是他自信的依仗之一。 映天面色严肃,仔细地向他们交代:“宽叔,你和雄叔负责探察吧。我们三人最好分开行动,你们一是要观察各队人员的位置,二是要探得他们是否拿到金牌。” “一旦发现这两种情况,你们就马上电话联系我。最后一条就是不要和任何人动手,遇到有人发现你们,立马就跑,而且要跑到到安全的地方为止,如果跑不掉,就给我电话或者大声喊叫。” 梁元宽急道:“我们之前的方案不是这样啊!你怎么又改变了呢?”梁世雄也点了点头。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情况有变,策略必须相应改变。刚才在山下只看见零星的树木,现在你们看,山顶上几乎都被大树覆盖了。”映天耐心地解释道。 梁世雄颇为困惑:“这和树子有什么关系?” 映天不方便解释太多,急切道:“雄叔,时间宝贵,听我的没有错。我从这里直接上去,你们从左右斜上山顶。还有,你们要牢记这棵黄果树的位置,我们要在这里会合。”说完,拔腿就向山顶跑去。 神念固然强大,虽然能穿透部分树叶,但对太多层层叠叠的绿叶无能为力。刚才一路走来,映天已短暂地尝试过几次。 所以,在确定了这个情况后,他不得不推翻之前的方案,临时想出新的招数来。 以前,他可没有遇到这么明显的情况。即便在青神山上,也没有想到这一点。 实际上,不是他没有细想到这一层,也不是青神山上的植被不太一样,主要是他以前的识海没有成型,神念没有现在强大。 现在,映天基本上明白了以前为什么看不到体内的神秘物什,而现在却能模糊地探察出那一片草地、凉亭和塔灵,以及一个恐怖的东西。 体内那一小片空间真的不是幻觉,而是实实在在的东西!他确认了这一点,又一次万分震惊,顿觉不可思议。 但他纳闷的是,自己的神念可以穿透厚厚的砖墙,怎么对众多树叶的效果大大降低了呢?他现在没有时间继续验证自己的想法,准备有空时再体验和总结吧。 向着山顶的方向跑了一会儿,映天探察到前方500米外有人说话的声音。但在丛林之中他难以听清,便继续向前跑去。 不一会儿,他探听到梁瑾瑜和梁其宗在相互争吵。 原来,主家的宗师们分了工,以两三人一组分散行动。他们两人被分到了一起,而梁瑾瑜想单独行事,梁其宗却坚决不肯,便在一棵大树后争吵起来。 十几棵大树对映天的神念察探影响较小,但当神念横推过去时,几十上百棵大树就和浓密厚实的树叶一样,形成了难以逾越的屏障,使得神念探察的效果大打折扣。 映天听了半晌,发现两人都没有金牌的迹象,便朝着另一个方向奔去。 “嗯?”他发现身旁的一棵大树上有个鸟窝,而且鸟窝的位置很高,被周围的枝丫绿叶笼罩着,显得非常隐秘。 映天跨出几步,换了个位置,神念直接探向鸟窝。果然,一块金牌静静地躺在鸟窝里! 他一个纵跃接着一个腾跳,稳稳地站在鸟窝旁边的枝丫上,探手将金牌收入囊中。 他向四周看了看,发现没有其他人的身影,“呼”的一下跳了下来。落地后,他再次散发神念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动静,然后撒腿向山顶跑去。 这时,映天的电话铃声响起。他拿出手机,听见宽叔压低了说话的声音:“来我这里,尹旭峰和尹旭利两兄弟在逼宜城分家三人。看他们的情况,应该有金牌……” 映天一下子兴奋起来,向着宽叔说的一株红叶树的方向跑去。神念在这时不再无力,已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因为,红叶树在山顶本就不多,按照宽叔指出的方向,映天很快就发现绿海之中那一簇摇曳的红叶,似乎它们在远远地热情招手,欢迎自己去光临、去抢掠。 不一会儿,他来到宽叔的身旁,抬头举目远望,看见400多米远的地方有五个人在激烈地争吵。 “把手上的金牌给我,我们兄弟俩就放你们过去。”不知是尹旭峰还是尹旭利说道。 映天觉得脑壳都大了,双胞胎两人长得太像,完全分不清谁是大哥谁为小弟。 宜城分家带头的那位宗师六层武者说道:“两位尹堂主,我们千辛万苦只寻得一块金牌,如果再找到其它的,必会主动送给你们。” “不要紧张,我们只要你这一块。你们如果又发现了金牌,我们绝不会再打你们的主意。”双胞胎说道,还煞有介事地许下承诺。 不过,在城际决赛中金牌数定胜负,既想得多,也不嫌少,它就是众人眼中唯一的珍宝。双方信誓旦旦地说得这么诚恳,也只是一堆搪塞的屁话。 他们几人心知肚明,只是不愿说破罢了。映天看着有趣,觉得双胞胎两兄弟还算心善品端,都是好脾气。 然而,两位尹堂主怎么就倒向了副家主梁承燚一方?如果他们不是被形势所逼,就是实施的权宜之计? 映天又观察了一会儿,比较肯定地点了下头。这么看来,梁承燚他们只是表面得势,却未能懂得众人的心思。要想办法拉拢人心,赢在里子。 “三分钟时间给你们商量,不然就别怪我们抢了。”双胞胎先礼后兵的策略似乎没有成效,便欲霸王硬上弓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边人马剑拔弩张,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就在这一触即发之时,他们听到一道长长的叹息声。 “谁?”五位宗师转过头,看见一位年轻人向他们慢慢走来。 双胞胎狐疑道:“是你!你来干什么?呃,有金牌吗?” 宜城分家三人看着年少清瘦的映天,像是看一个笨头笨脑的铁憨憨,脸上满是怜悯的表情。 第一百九十章 双胞胎 “有啊,怎么没有。”映天从口袋里掏出那块从鸟窝里取得的金牌,直接展示给他们看。 双胞胎和宜城分家三人都惊异地看着他,感觉这小子脑袋可能出了问题。而且,隐藏在远处的梁元宽看见他拿出金牌,也觉得不可思议。 双胞胎哈哈一笑:“小兄弟太可爱了,与我们家里的二哈都有得一拼。来,听话,把金牌给我们。” 映天伸手将金牌向前递了递,又收了回来,摸着脑袋困惑道:“你们长得一样啊?怎么区分你们?我也好明确将金牌送给哪一位吧?” 宜城分家一宗师道:“这小子如此笨,我担心他把脑子里的水给抠出来呢。”话一说完,他们几人都大笑起来。 可是,还没有等他们喘口气,几个人又懵了。 因为,他们竟然看见映天也在捧腹大笑,而且还比他们笑得酣畅淋漓。 唉,这小子不是得了失心疯,就是真的傻了。几个人觉得有些悲哀,毕竟都是梁家人,损失一个宗师也是大事啊! “怎么不笑了?你们俩说吧,到底谁是谁啊?”映天看他们一脸懵逼的样儿,又向双胞胎问道。 “我是小弟,叫尹旭利。我们很好区分的嘛,你是不是傻,没看见我大哥下巴有一个刀疤吗?”尹旭利边说边指向尹旭峰的下巴。 “啪!”的一声,尹旭峰拍了一下他的头:“用得着给这傻子解释吗?还敢揭露我的刀疤!” 映天瞧了眼他下巴那个不易被发现的小刀疤,微笑着友情提醒:“你有刀疤是好事,证明你还是个男人。”宜城分家人一愣,又笑出了声。 尹旭峰眼神一凝,冷声道:“你还不是很傻嘛,竟敢调戏我?” 映天抿嘴一笑,再次友情提示:“男人间不叫调戏,叫调侃。或者,你理解为戏弄也行。说吧,你们有几块金牌?” 尹旭利笑道:“哈哈,你没有送来金牌,居然反问起我们的了。你是不是傻?我们这块金牌是你想问就能问的吗?” 尹旭峰瞪了他一眼,感觉自己这个兄弟无药可救了。就这么轻易地把身上的金牌暴露出来,真是一个缺心眼的东西! 映天忍不住轻声地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我不问了呗,只不过你们身上那块其实是我的。” 尹旭峰气不打一处来,搞了半天,宜城分家的没有抢成,咱兄弟俩那块金牌还被说成是他的。这小子也太胆大包天了吧,竟敢在虎口里拔牙,简直是找死! “小子,不交出那块金牌,你就别走了。小弟,看着他们三人,我先去揍这傻瓜一顿。”尹旭峰一说完话,迈步上前,伸手抓向映天。 映天知道还有一个半步大宗师的高手在附近,也不再和他们开玩笑。必须尽快解决他们,否则的话,可能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刹那间,映天全身真气汹涌迸发,如同炸开的一团白雾般四处疾散,威猛无匹。 在场众人震惊得眼珠鼓成了铜铃,这哪里是宗师中期的境界?分明是宗师巅峰甚至半步大宗师的武者啊! 只见映天手握金钢短剑,神态临危不惧,剑身力劈直袭,三道匹练般的剑气瞬间猛击。 那凌厉的剑气反射着阳光,乍然华丽绚烂;裹挟着内气的剑身威能莫测,残影忽闪忽现。 尹旭峰如同见了鬼一样,旋即抽出一把剑来,用足全力将真气灌注剑身,一个弓步压剑疯狂抵挡。 只听“锵”的一声厉响,接着又是“砰!”的炸裂,剑尖与剑身相交,两人的真气能量剧烈碰撞。 一股股强大气息四极迸射,卷起漫天沙尘,好似一团团云雾从地面骤然升腾。 须臾间,夹杂着剑芒的崩碎之声,伴随剑气向周遭肆虐之势,多重力道像电闪雷鸣的天之异象般,铺天盖地而来,骇人场面猝现。 “啊!”的一声,尹旭峰的身子弓形倒飞出去,一路撞断几根树干,又“嘭”的一声重重地摔了下来,带起一团尘灰和飞扬的枝叶,即刻被掩盖其中,突然就无影无踪。 已经疾退几十米远的尹旭利和宜城分家三人见到这一幕,都惊恐万状,难以置信。 紧接着,只听“你杀我哥,我要杀了你!”的叫喊声由远而近,须臾已至跟前。 映天见尹旭利赤红着双眼,举剑刺向自己的脸面。他一个虚步上前,《洪陵剑法》“川流不息”的撩剑之术华丽丽呈现出来,同样在《二分疾刺术》的辅助下,如三道锦帛丝绵,倏地直逼向前。 尹旭利面露讥讽之色,感觉三道剑气软绵绵的没有丝毫劲道。哪知眨眼之间,这绵软剑气如变了脸般露出狰狞的面孔,似那毒蛇之芯,吞吐不定。 又是一声惨叫,尹旭利一时大意,着了映天的道。 不过,在如此短的距离下,映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出击,即便有些戏弄的心思,尹旭利也没有回旋的余地,快速败下阵来完全在情理之中。 这时,映天抬眼一瞧,宜城分家三人正拔腿欲跑。他一个闪掠至前,疾速追了上去,“噗!噗!噗!”三道剑气瞬间发出。 只听三声哀嚎响起,宜城三人伏倒在地。其中一人转过头来,痛苦叫道:“我们又没惹你,你干啥呀?哎哟……” 映天走上前去,微笑道:“要走又不打招呼,咋不懂一点礼数?”说完,伸手将三人直接提了起来,很快回到原地,将他们和坐在地上的尹旭利放在一起。 接着,他又施展“云飞燕”,弹指间一去一回,将尹旭峰也提了过来,扔到他们身边。 宜城三宗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心想这小子又要干什么傻事?唉,傻人有傻福,难怪他这么强大。 “哥,你没死啊?”尹旭利见尹旭峰哼哼唧唧地痛苦叫唤,跟着转悲为喜,身子也坐得直挺挺的。他瞅了瞅映天,感觉这傻小子还不错,没有对他们下死手。 映天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又装出一副铁憨憨的样子,说道:“你们有几块金牌?如果拿出来,我保证出山门之前还你们双倍的金牌!” 几个人又迷糊了,这傻子又在说傻话。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怎么就碰上了他? 他们哪知道映天不仅想要金牌,更谋划着其它重要的事情呢。正所谓普通人谋事,聪明人谋时,高手却谋势。谋势者,即谋世谋全局者,是具有战略思维的人。 “同样给你们三分钟,愿意以一换二的把金牌拿出来,我们可以做个朋友;不愿意的,嘿嘿,三分钟过后,我就自己动手了。”映天憨憨地笑道,等着他们做选择。 尹旭峰一脸的愁苦,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刚才咱兄弟俩还给宜城人三分种考虑呢,现在风水轮流转,这么快就轮到自己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杀心昭彰 双胞胎兄弟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与其让他抢了,还不如心存一丝希望,盼着送一还二的好结果。 两人虽然有此思量,但仍犹豫不决,眼巴巴地看着宜城分家三人。 宜城几人也望着他们,刚才的对头转眼之间成了同病相怜的伙伴,你说气不气人? “宽叔,过来一下。”映天见他们拿不定主意,便想请个帮手。 梁元宽快速走了过来,哭笑不得地听映天以一换二的主意,不知道他用的是权宜之计,还是真的会兑现承诺。 不管怎么说,先拿到两块金牌再说。梁元宽不但做起了说客,也担当了一回证人。 “你们要相信天翔,他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如果你们被他抢了,不但得不到那两块金牌,还做不了朋友。” “如果你们将金牌送给他,一定会两者皆得,获得双丰收。你们尽快做决定,我来做这个证人。”梁元宽说得头头是道。 有了果城分家的副家主作证,而且言语间还那么真诚有理,他们也跟着回心转意。 不得不说,映天请宽叔过来确实是明智之举。因为,在这个紧要关头,梁元宽的到来就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很快,他们两方心领神会,欣然接受了映天的提意,笑嘻嘻地奉上两块金牌。 “我必定说话算话,你们就静候佳音吧。从现在起,我们不仅是梁家人,还是好朋友,亲上加亲皆大欢喜?各位朋友,一会儿再见。”映天说完,就和梁元宽快步离去,一溜烟儿的跑没了影。 双胞胎兄弟和宜城三人面面相觑,原来,不是他傻,是咱们傻啊! 唉,送总比抢好,如果他真的不是说的比唱的好听,最终能够践行承诺的话,我们就交了他这个朋友,又何乐而不为? 几人在原地呆了半天,发现自己的伤势并没有想象中严重,便颤颤巍巍地爬起来,又投入到寻找金牌的伟大征程中。 不一会儿,映天和梁元宽跑到那棵黄果树下。 他几番纵跃上跳,在树上和周围观察了半晌,说道:“宽叔,你拿好金牌,把它们藏到那个大枝丫上,做完后再去打听消息吧。”说完,就把三块金牌递了过去。 梁元宽眼睛一亮,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里已有了三块金牌,那么,映天之前说的能获得七八块的话必能实现。 随后,两人抓紧时间,各行其是。 一个小时后,映天凭借自己细致如微地观察和在神念的帮助下,又找到了三块金牌。既然重金在手,他跟着跑回黄果树放好金牌,转身再次出击。 十多分钟后,映天蓦地发现远处有个人影一闪而过。他微微一笑,紧跟了上去。 当距离人影300多米时,两人之间的大树已没有那么多,神念屏障一旦薄弱,他就看清楚了前面那人竟是梁瑾瑜。 “嗯?”映天奇怪地发现梁瑾瑜捂着肚子,踉踉跄跄向前走着,像是在躲避什么。他心里一紧,知道出了事,一个“飙风追日”赶了上去。 “瑜堂主,你怎么了?”映天扶着梁瑾瑜,定睛一看,惊讶地发现他的腹部正流着鲜血,腿上似乎还受了伤。 他正要开口询问,梁瑾瑜摇着头小声道:“快跑,他们追来了。” 映天立即会意,抬头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大树,抱着梁瑾瑜在几个腾跃之下,跳到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树上,立即从怀里拿出玄级中品回血丹让他服下。 不一会儿,他们听到树下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果然,梁其宗鬼鬼祟祟地追了过来,一番东看西瞧后,又跟着向前跑去。 待梁其宗跑远,映天担心地小声问道:“瑜堂主,是他们伤的你吗?” 梁瑾瑜点点头,有些虚弱地说道:“他和吴天昊两人,不仅想抢金牌,还想杀人。咳咳……另外,梁其宗几人还要专门对付你你给我吃的什么?很有效果啊!” “瑜堂主,你放心,那是丹药。他们既然无视规则,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也得回赠不是?”映天狠狠地说道,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他心里明白,梁其宗几人要专门对付自己,应该是受到梁洪吉的指使吧。 梁瑾瑜心里一惊,口气反而软了下来:“只有梁其宗是梁承燚的死党,除了他想杀我外,其他人只是想抢夺金牌而已。” “我恐怕无法继续参赛了,你拿着这个,我先退出了。”梁瑾瑜吃了丹药后,在映天的帮助下,血也止住了,精神状态好了不少。 映天看着他手里的那块金牌,没有去接,于心不忍地摇了摇头。 梁瑾瑜赸笑道:“我只有一块,不要嫌少。况且,我拿这个没什么用,最终也是为他们做嫁衣。” “好吧,你受了伤,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让宽叔送你出山。”映天接过金牌,关心地说道。他担心受伤较重的梁瑾瑜出现意外,有宽叔相送才能放心。 见梁瑾瑜点了点头,映天拿出手机给宽叔打了个电话,就抱着瑜堂主向黄果树方向跑去。 很快,他们又会合在一起。映天将梁瑾瑜送到宽叔的怀里,向他简单的说了一下实情,便跃上黄果树取下金牌。最后,他叮嘱了宽叔几句,让他收好五块金牌并送瑜堂主一同下山。 梁元宽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映天拿着手中的两块金牌,说道:“宽叔,不用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梁元宽释然,会心一笑,抱着梁瑾瑜向山门处跑去。 宽叔在此时从这里下山,映天比较放心。各队人马都在山顶搜寻角触,不会有人在半路拦截打劫。 黄果树下,他看着宽叔迅疾远去,直至消失在山下那片茂密的树林里。他转过身来,将金牌放入口袋,又向山顶跑去。 过了一会儿,映天接到梁世雄的电话。原来,他发现了梁其宗的踪迹,而且雅城的那位女子也和他们在一起。 映天感觉情况不妙,拔腿就往那个方向跑。不一会儿,他看见梁其宗正追着梁世雄与雅城女子在一处悬崖边东奔西跑。 让映天不安的是,梁其宗竟然手持长剑,凶神恶煞地欲置他们于死地。 真是杀心昭彰!这个人无视大比规则,心如蛇蝎,先欲对梁瑾瑜下手,此时又剑指分家中人。 几个纵跃之下,映天已站在他们之间。梁其宗见突然冒出一个人来,惊疑之下停住脚步。逃命的两人转过身来,紧张地看着他们。 “小子,你快过来,他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雅城女子尖声叫道。显然,她刚才受到很大的刺激,已处于惊慌失措的境地。 梁世雄上气不接下气地向她眨了下眼,小声道:“云嫦,你不用担心天翔,他有办法。” 这时,映天才知道雅城女子的名字。他转过身,微笑着向他们点点头,又直面嗜血狂暴的梁其宗:“宗堂主,你为什么要追杀他们?你难道不知道大比的规则吗?” 梁其宗狞笑道:“小子,在教训我吗?你算哪根葱?不合我意的,不服从我们的都该死!你既然来了,也去死吧!” 他依仗宗师后期的实力,哪会把三位宗师中期的武者放在眼里,仿佛吹一口气,都能把这些小虫子般的弱者一举荡平。 第一百九十二章 巨石之计 梁云嫦胆战心惊,仿佛下一刻就要殒命此地。 梁世雄即便看好映天有办法帮他们脱困,却也紧张不已。在宗师后期高手的追杀下,他对这位聪明的小子也没了十足的把握。 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又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他能拿出逃命的万全之策吗? 映天眼帘一抬,正看见梁其宗左后侧的山腰上有一块巨大的岩石。这块大石头好似悬挂在那里,有三分之二都露了出来,只有少部分嵌于山土之中。 他心中有了计较,“锃”的一下抽出金钢短剑,全身真气暴涌,身形一个腾跃,径直冲向梁其宗。 “小小年纪不知所谓,找死!”梁其宗轻蔑一笑,挺剑相击。 哪知映天在靠近他时,一个“青燕绕”闪至其身后,一招“水中捞月”轻轻一拨,将梁其宗的衣服划破了一道口子。 “咦!真是小瞧你了。”梁其宗双眼微眯,一个照面就被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破了防,瞬间让他警惕起来。 映天却显出一副“你不过如此”的大意之态,嘻笑道:“我们三人拖都能拖垮你,你不如趁早认输。” “哈哈……黄口小儿不要得意忘形。要想早死早投胎,我就成全你。”居然被他肆意挑衅,梁其宗怒火中烧,一个大鹏展翅,声威赫赫地向他扑去。 映天举剑迎敌,却被梁其宗“嘭”的一击弹出十几米,又“啪”的一下仰面摔倒在巨石旁。他一个鱼跃突地站起,见梁其宗已欺身至前,全力袭来。 “呵呵”映天轻声嗤笑,即刻恢复常态,频频施展《风裂破空术》等武技与其周旋。 两人在那巨大的岩石上纵跃腾跳,阵阵狂暴的内气围绕着巨石宣泄迸发,大多数劲力打击都作用在石头之上。 梁世雄和梁云嫦看得心惊肉跳,没有想到这小子这般扛揍,次次危险还能转危为安,屡屡杀机都能起死回生。 突然,巨石出现松动,而且摇晃得越来越厉害,好像随时都会坠落下去。 梁云嫦急切地喊道:“天翔小侄,快跑,石头要垮了!”梁世雄也跟着紧张地吆喝着,两人顿时心慌意乱,担忧不已。 映天似乎没有听见一般,但梁其宗却感到了危机。他眼中寒光一闪,猛地脚踏巨石。“咔嚓”一声,巨石嵌入山体的部分终于翘了起来,撬动周围大面积的泥石直坠而下。 “轰隆隆”的声音响彻山谷,整个大地都摇晃起来,如天崩地裂般令人惊骇,让人瞬间感到生命之渺小,绝望亦无助。 梁世雄和梁云嫦吓得面色惨白,霎时疯狂疾退。须臾之间,他们已退到一处宽阔的草地上。回过头来时,两人的身子都瘫软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心中满是酸楚和心痛。 此时,他们已看不见映天的身影。 那一处悬崖之地,到处都有滚石坠落,崖边的大树和灌木就像被砍拔的稻草般,与泥沙混杂在一起,一排排的向下倒去。转眼间,又被阵阵鼓荡飞扬的尘灰淹没,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哈哈,你永远留在这里吧!”梁其宗幸灾乐祸地嬉笑道,一个转身腾空而起,准备逃离。 映天眼神一凝,冷笑一声:“哪里走!这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突然,一阵狂暴气息直扑面门,梁其宗心中一惊,正想加速逃离此地,小腿却被一只鬼魅之手抓住。 他瞬间吓得灵魂出窍,拼了老命想往外跑,竟在无力抵抗的拉拽之下,身体不由自住地向后倒飞。 “你……你怎么这么强?啊!你隐藏了实力!”梁其宗的脸色顷刻惨白,吓得惊叫起来。 映天嘴角一撇,讪笑道:“你这时才知道?晚了。”他脸色陡然一变,变得那么阴森可怖,右手真气暴涌,劲头十足地向后一拉,梁其宗如弱鸡般无力挣扎。 紧接着,他的胸口处顿感剧痛,身体猛地下沉,竟是被映天狠狠地蹬上一脚。 “啊!……”的一声惨叫,梁其宗如射出的炮弹般,向那无尽的深渊坠去。 此刻,巨石终于在映天最后一次的猛击之下,跟着梁其宗向下疾速坠落,瞬间就消失在茫茫的尘灰和雾霾之中。 “轰!”的一巨声,悬崖上的人们只感觉大地再次猛烈震颤。片刻之后,一切归于沉寂,只有那沙尘在继续飞扬,雾霾依旧在林间飘荡。 刚才恍惚间似乎看见了映天的身影,梁世雄和梁云嫦向那巨石之处再次瞪大双眼,却发现那里空荡荡雾蒙蒙一片。 “天翔……”两人基本上确认没有幸运之神降临,正伤心地大声呼唤着他的别名。 “两位前辈,别喊了。”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如天际飘来的梵音,是那么梦幻飘渺,又那么真实确凿。 他们双眼中满含热泪,顿觉闻声伤神、悲不自胜。 “雄叔、云嫦前辈?”声音再次响起,好像很近,也很清晰。两人猛一激灵,蓦地转过身来,愕然发现映天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两人一惊一喜间,颤声道:“天翔,你没……”映天微笑道:“我当然没有死。” 端详了半天,两人终于确定他们面前的小子确实是一个大活人,跟着就欢天喜地的问这问那,生怕他身体有碍。 “天翔,不用叫我前辈,喊我云姨就行。”梁云嫦脸红地说道。 想起之前进山门时,自己还对这位少年不屑,哪知半天时间不到,他还成了救命恩人,而且实力竟远在自己之上。一想到此处,梁云嫦感到无地自容。 映天看出了她的尴尬,便岔开话题道:“云姨,你获得了几块金牌?” 梁云嫦不好意思地说:“只有一块……就这一块金牌,梁其宗还穷追不舍,想要杀人越货。” 梁世雄关心地看着映天道:“天翔,你刚才好险,我们都很担心。”映天微微一笑,淡然道:“我是故意把他引到巨石去的。” “啊!”梁世雄和梁云嫦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觉得这小子是不是嫌命长啊? 这时,映天才向他们耐心地解释起来:“家族大比的规则我们不能明目张胆地违背,但是,对这种心达而险的畜生我们不得不杀。所以,只能让崩塌的悬崖来掩盖我们的行为。” 两人豁然开朗,对映天赞叹不已。梁云嫦担心道:“你确定没有破绽吧?” 映天默想片刻,自信道:“应该没有问题,我没在他身上留下伤口,他们即便是验尸也查不出什么问题。” 梁世雄接过话说道:“云嫦,天翔还是西华医大的学生呢,他很内行的。”说完,又想起映天已被学校除名,顿时尴尬地低下头去。 梁云嫦看他那囧样,却会错了意,捂嘴轻笑道:“你说话没个把风的,天翔在医学上内行,又不是在……” 她那“谋划杀人”的几个字没能说出口,也难堪地脸色发红起来。 映天却笑道:“没事,雄叔不是那个意思。话说回来,如果遇到这类嗜杀成性的恶人,我做一个宰杀他们的内行人并无不可。” 两人见映天这么明事理,开心地笑了起来。三人轻松地聊了一会儿天后,相互之间倍感融洽。 第一百九十三章 月老 通过相互交流,映天了解到,梁其宗追杀梁云嫦的主要原因是想拉拢她,而在事不如愿后恼羞成怒,意欲杀人灭口。 “云姨,你听说过主家内部的矛盾吧?”他试探着问道。 梁云嫦爽快地说:“我看你们也不是副家主梁承燚的人吧,我不喜欢阳奉阴违还搞得家族四分五裂的人。” “痛快!云嫦,我就喜欢你这种爱憎分明的人。梁家再也不能内斗了,我们要团结起来维护梁家。”梁世雄拍膝而起,又后知后觉地感到说漏话了。 映天趁热打铁:“云姨,你说得对。我们也厌恶梁承燚那伙人的做派。所以,今天大比之后,我们要发起一场维护梁家的斗争,不知道云姨你是否能支持我们?” 梁云嫦刚才听了梁世雄激情彭拜一番话后,正红着脸开小差呢。 这时,她蓦地听见映天问话,才醒悟过来,理了理头绪,慎重道:“你们要在晚上的坝坝宴时向他们发难吗?我虽然支持你们,但要怎么做呢?” 映天见有戏,而且已清楚了梁云嫦的性情,便简单地把梁承燚们勾结外敌的事说了出来。 只不过,就保证书和证人这两个关键点,他目前不便透露。 即便这样,已让梁云嫦义愤填膺。到最后时,她斩钉截铁地声称要坚决除恶务尽。 映天已知道梁云嫦是雅城分家的副家主,因为其家主年事已高,她基本上代家主在管理族内各方面的事务。 所以,这位云姨的立场就代表了雅城分家的立场,争取到她也相当于争取到整个雅城分家。 这时,映天高兴地说道:“云姨,梁承燚这伙人虽然有家主的支持,但按照我们的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哦,刚才雄叔有些激动,主要是长期单身养成的个性,你不要见怪哈。”说完,还朝梁世雄悄悄地眨了下眼睛。 梁世雄当即会意,也心存感激。看样子,映天这小子是全能啊,做起事来不着痕迹,当月老都这么有水平。 梁云嫦是贵为副家主的宗师高手,当然也是一踩几头翘的人物。她瞬间明白映天话里有话,红着脸支吾了半天,小声地吐出三个字“我也是”。 梁世雄和映天的眼睛顿时发亮,心里面同时呼喊:“上天保佑,我佛慈悲”。这次的家族大比,真是机会无穷,收获无量啊! 在炎国,梁家是大姓,两人至少出了五服,相互结合并无不妥。 三人又在原地闲聊了一会儿,映天找个借口默默走远,给两人留出时间和空间,让他们交心谈心、互诉衷肠。 古人云:成人之美,上善之举。何况映天所做之事,不仅着眼近期,还布局长远。 “呵呵,你们很悠闲嘛。”这时,一个声音打破了这片宁静。映天抬头一看,只见吴天昊带着一名宗师七层中期的武者来到此处。 “吴堂主吧?久违了。这位是?”映天很自然地套着近乎,转头看见梁世雄两人也朝自己走来。 吴天昊见他只是个年轻小子,并没有理他,直接向梁世雄问道:“梁总教,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梁世雄还没来得及答话,梁云嫦抢先道:“悬崖垮塌了这么一大片,我们差点埋在里面,不知道下面有没有人受伤。”她担心直性子的梁世雄说错话,一家人嘛,就要相互照应。 “呃,你们看见梁其宗堂主没有?”吴天昊又问道,好似阴曹地府来的判官一样,威风凛凛不可违逆。 梁云嫦淡然道:“没有。”她虽然表面平静,但心里直打鼓呢。 吴天昊身边那位宗师不耐烦了,厉声道:“你们身上有几块金牌?”此话一出口,梁云嫦有些不自然了。 梁世雄一步跨前,正色道:“没有金牌,就是有,你还要抢不成?” 梁云嫦脸色顿时通红,心里面暗骂这个直肠子冤家,怎么说话就不关风呢?家族大比的规则是可以抢夺金牌的啊! 映天却无所谓,本来打算去会会吴天昊的,既然他自己送上门来,就不用劳神费力了。虽然自己没有十足的把握拿下此人,但他身上的金牌少不了,应该还不止一块。 不过,映天有些犹豫,以梁世雄两人的真实实力,让他们对付宗师七层中期的武者还有些难度。看样子,只有找机会了。 这时,那位宗师武者调笑道:“怎么不能抢?我还要先搜后抢呢。来吧,美女,先从你身上搜起。”说完,就呵呵直笑。 梁世雄迈出一步,挡在梁云嫦前面,义正辞严道:“无耻之徒,要搜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哈哈,这么重情义呀!你们俩是老相好吧?”宗师戏谑道,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而且,他一边笑一边向梁云嫦走去。 “我有两块金牌,要不你拿去,放过我们?”映天又装出一副铁憨憨的模样,完全就像待宰的羔羊。 宗师转过头来,讪笑道:“小家伙,撒谎的下场你是知道的哟。哈哈……”他嘴上这么说,身体却掉转方向走了过来。看样子,他不相信这小子敢信口开河。 两块金牌不多却也不少,还是很有吸引力的。相对于美女来说,一块金牌不能勾起他回头的欲望;相对于少年来说,三四块又显得不够真实。 映天拿捏得恰到好处,就等你这个杂毛上钩呢。 宗师慢慢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老实巴交的样子,嘻笑道:“小家伙,自己把金牌拿出来吧。” 映天把手缓缓地伸向口袋,说道:“有一个是我的,另外一个可是他们的。”宗师一听,果然分心上当:“哈哈,不管是哪个的,都是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唰!”的一声,一道耀眼的剑芒划出漂亮的弧线,将宗师的胸口拉出一条深深的血痕来。 “你敢!”吴天昊大叫一声,纵身跃起,双手持一把平刃刀举过头顶,劲力十足如雷霆万钧,刁天厥地砍杀过来。 映天抬腿一脚,将宗师“砰”地一下踹向梁世雄两人,大叫一声:“你们战他!”紧接着,他周身真气迸发,身体拔地而起。 映天在空中深吸一口气,紧握剑柄,一招“朔风凛飘”直下,奋力祭出“悬水落花”,于高空激荡的剑气如瀑水悬流,在《二分疾刺术》辅助之下,荡起朵朵剑花。 一时间,“唰唰”声频频,剑花淋漓直下,似雪花盖顶,又似虹光蔽日。 吴天昊大惊失色,处于如此近的距离,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其罡衣乍然祭起,狂舞着平刃长刀,刀身嗡鸣不止,刀芒吞吐不定。 “轰”的一下,伴随着刀剑相交的尖锐声响,一股威压四极、力震八方的磅礴真气能量迸射而出,将方圆四十来米之地疾速扫荡。 那宗师七层武者正在此范围内,被这一浪高过一浪的能量冲击得东倒西歪,一口鲜血喷出,已然再次受伤。 梁世雄两人虽然处于边沿之地,而且还得宗师阻挡,也被掀飞起来,仰面倒退十多米,才堪堪站稳脚跟,面显惊魂未定之色。 第一百九十四章 借花献佛 已被两次重创的七层宗师不是等闲之辈,即便伤势堪忧,也能压得梁世雄两人勉力抵挡,眉焦眼愁。 此时,吴天昊虽然被刚才一击只受了轻伤,但内心震撼不已,万万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是三人中的最强者,而且还强得那么离谱! 接下来,两人在悬崖之上持续交手。“乒乒乓乓”几十招下来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连崖边的泥土石头都震摇不停,坠落不息。 这时,吴天昊稳住身形,双手紧握刀柄,正欲发起新一轮进攻。哪知映天手持短剑,从高空一个倒栽葱的姿势,如泰山压顶般直刺他的天灵盖。 吴天昊大喝一声,劲催力量向刀身灌注真气,同时急智跳步上前,手腕向左曲弯,平握刀身“呼呼”带风地疯狂旋转,将头顶防护得严严实实。 “锵!”的刺耳声响,溅起一蓬灿烂星光。顿时,霞光万丈金亮亮,刀卷火云熠煌煌。 吴天昊差一点手滑刀落,似有万钧之力般难以抵挡,身形向下弯曲收缩。“嚯”的一声,他双足力蹬地面,周身气息紊乱,却猛地劲起发力,再次躲过狠辣袭击。 “这么强?大宗师以下无敌手了吧!”吴天昊惊恐万状,连连后退。 这时,他眉头伸展,似乎找到了应敌之法,紧跟着一招“飙风追日”疾速腾挪,又接着施展“飓风冽绕”妄图慢隐取巧,想以速制敌、以隐偷袭。 映天微微一笑,跟着斜插而出,运用“东冲西决”剑招突击。只听一声闷哼,吴堂主已然中剑。 吴天昊双眼圆睁,感觉腰间剧痛,左脚猛踏地面,身子侧翻而起,在空中连续滚动了好几圈,才在十来米的远处站稳身形。 映天却没有再次出击,右手握剑伫立原地,渊渟岳峙冷眼睥睨。 在擂台赛时,他遇到那位能施展《风裂破空术》第一招的宗师武者。然而,映天看来,他最多只有触及皮毛的水准。 吴天昊刚才同样运用了这套功法,也不过尔尔。甚至那“飓风冽绕”的第二招不仅使得很不熟练,还用得不合时宜。 映天都不必调用神念破招,那种情况怎么能运用慢隐的手段?如果遇到真正的敌人还这么无脑出招,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看样子,他们还没能领悟《风裂破空术》前两招。由此可见,这套功法确实博大精深,不是一般人可以悟透,能正常运用的。 《风裂破空术》仅仅只是地级上品的武技吗?此时,映天心中满是疑惑。 “你……你怎么能识破我这招武技?”吴天昊惊讶万分地看着他,颤声问道。映天从容地收起短剑,指了指另一边,并没有说话。 吴天昊见状,知道他不是一个心狠手辣、做事不留余地的人,应该不会再对自己发难。他转过头去,吆喝了一声后,开始仔细审视这位毫不起眼的年轻小子。 另一处的宗师武者和梁世雄两人已停止了战斗,慢慢地走了过来。宗师终于知道了这边的战斗情况,顿时耷拉着脑袋,完全没有刚才的精神气儿。 映天和惊喜若狂的梁世雄两人打了个招呼,说道:“吴堂主,我看你们没有去找金牌吧?只是在四处打劫?” 他想,自己这边只有三人,都会想到不劳而获的馊主意,何况他们主家有七八人之多,不可能个个都是循规蹈矩的乖宝宝。 如果主家中有人在干他这种强盗般的勾当,也只有实力最强的吴天昊了。 映天又想,有的时候,以小人之心度小心之腹,还是有大作用的。现在,就是验证猜测是否正确的精彩时刻。 此时,吴天昊两人见映天脸色变幻不定,以为他改变了主意,想要对自己不利。 七层宗师伤势较重,难以承受再次攻击,心里已慌得一批,急着道:“我们只有一块金牌,送给你们就是。”现在保命要紧,哪管家族大比。 吴天昊瞧了他一眼,跟着眼帘垂下,没有说话。 映天上前接过宗师递来的金牌,泥丸宫再次蠕动,已然明白一切。他微笑道:“这位宗师不错,很实在。你安全了,走吧。” 他有些想法,欲和吴天昊深入谈谈,多一个外人在此,不如让他早些滚蛋。 宗师看了看吴天昊,见他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便一瘸一拐地向远处走去。 这时,映天走到吴天昊面前,小声道:“你千万别动。”说着,就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在他身上小心地扎了几针,封闭了伤口处的几个穴道。 让吴天昊吃惊的是,伤口的鲜血不再流出,止血的效果居然如此显著!其实,对穴道已烂熟于心的针灸小专家映天说来,扎针止血不过是小菜一碟。 接着,映天递给他一枚回血丹。吴天昊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吞入腹中。不一会儿,他就感觉一股暖流从腹内漫溢,浸透全身血脉,一时舒服至极,爽心惬意。 他没有问映天那是什么,知道自己吞下的东西一定不是凡物。现在,他不仅认可了这位小兄弟,还对他的的几番善意感激莫名。 在闲聊了几句话后,映天将吴天昊拉到一旁,推心置腹地说起了悄悄话。梁世雄和梁云嫦知道他别有用意,便自觉地走远,愉快地去过二人世界。 一会儿后,天色已近黄昏,城际决赛也将结束。映天和吴天昊走了过来,招呼着梁世雄两人准备下山。 “云姨,这块金牌你拿着。”梁云嫦看着映天手中的金牌,惊喜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见梁世雄微笑着点了点头,便欣然接过金牌,连声道谢起来。 映天赶忙解释道:“你是长辈,不用跟我客气。我也是借花献佛,你看,我还有不少呢。”说着,变戏法式地拿了一堆金牌出来。 梁世雄两人惊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会有如此多金灿灿的牌牌。 映天笑道:“这些都是天昊的功劳,要谢,你们就感谢他吧。” 一旁的吴天昊脸红地谦虚道:“我没有什么贡献,那是天翔的能力太强。” 对于介龄为宗师30多岁的天才武者吴天昊,映天已视他为同辈人,两人之间还称兄道弟了。 他俩一唱一和的,看得梁世雄和梁云嫦目瞪口呆。天知道他们怎么会变得如此友好,刚才不是还打得要死要活吗? 在映天的简单解释下,梁世雄俩人才知道另外几块金牌是吴天昊拿给他的。但他们仍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明白两人之间达成了什么默契。 “天昊兄,你在这里啊!哦……天翔老弟也在?”这时,双胞胎尹旭峰和尹旭利跑了过来,本来挺兴奋的两人看见映天也在,便显得有点尴尬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内方外圆 映天微微一笑,向他们扔去两块金牌。双胞胎一愣,惊喜地伸手接了下来,脸上露出了满足信服的表情。 一改之前的尴尬模样,他们一左一右地拍着映天的肩膀,连连称谢,不断示好。 映天却没有傲骄,如喜逢久未见面的朋友,与他们热情地谈心交流。不一会儿,两人就和他同心合意,简直成了他的左膀右臂。 这一来二去的场面变化太快,让其他三人顿觉神奇荒怪。难道这小子生来就是一朵花,哪里来的蜜蜂都想去采他? 此时,又过来一拨人。映天几人一看,都是主家的一伙宗师,其中一人还是刚才离去的宗师七层武者。 这群人远远望来,满脸溘然迷茫,不知道吴天昊三人怎么和分家中人站在一起,还似乎有说有笑的没有任何忌讳。他们一时懵逼,分家人现在可是咱们的对手啊! 吴天昊招了招手,几个人就围拢过来,一阵低声相语询问情形。其中有两人还向映天瞅了瞅,好像有些想法,但态度不甚明确。 映天把他们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虽然也注意到那两个人的表情,但并不在意。 梁世雄两人见他仍然神情自若,心中不再忐忑,即刻随遇而安了。 过了一会儿,吴天昊领着几人向映天简单地作了介绍,算是化解了误会,众人不再有隔阂。 虽然没有和双胞胎的亲热劲儿,但映天和这几人很快相处融洽。就是刚才对映天有些疑惑的两人,都被他的热情感化,已不存丝毫敌意。 “你们找到了几块金牌?”映天向新来的几人问道。那几人一愣,又很快恢复正常。 有一位耿直的宗师苦笑道:“我们和吴堂主分开后,就只找到了一块。” 映天清楚,他们之前找到的金牌都交给了天昊和那位七层宗师。接着,他随手一抛,两块金牌飞到了刚才说话的宗师手中。 “这……”爽直的宗师看着映天,又看了看吴天昊,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映天笑道:“这是送给你们的,还请笑纳。”借花献佛,何尝不可? 梁世雄两人注意到吴天昊没有半点不喜,反而觉得天翔的行为并无不当,似乎就该如此一样。 这是小子的造化大,还是他的魅力足?梁世雄两人看得一愣一愣的,始终难以想通。 这时,只听见山下的钟声响起,映天突地抬起头来,四处张望着,像是在寻找什么。 梁云嫦看他有些不对劲,关心道:“天翔,你在看什么?” “怎么没见到宜城分家三人,大家知道他们在哪里吗?”映天回答着云姨,也向其他人问道。 家族大比结束的钟声已经敲响,天色也暗了下来,但他还有心愿未了,承诺没有兑现啊! 看着众人都摇了摇头,映天有点心慌了。人无信不立,这是他做人的基本原则。一个人要有底线,做人做事都不能突破底线、坏了原则。 在场的人除了双胞胎兄弟,都不清楚之前发生的事情。 大家难以理解天赋异禀、强大如斯的少年怎么会慌张起来,他一直都是那么冷静从容、聪明睿智的啊? 就这样,一群人向山下快速走去。一路上,映天虽然和大家平静交流,但时不时地散发出神念,满山遍野地寻找到宜城分家的人。 要到山门前时,梁世雄提醒道:“那不是宜城人吗?”映天转过头来,双眼发亮,高兴地向他们招呼着。 宜城分家三位宗师也看了过来,但他们脸上没有欣喜的表情,却是满脸惊慌的神色,连脚下都加快了步伐,不是向映天走来,而是朝山门奔去。 映天明白了他们的想法,微微一笑,使出“暴风破空”的招数,眨眼间就追上了他们。 他这一招施展出来,却惊倒了一片。他身后宗师们震惊得停住了脚步,这是多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究其原因,不只有映天那鬼魅神速的身影,还有他居然能将《风裂破空术》的最后一招施展出来,而且还运用得那么出神入化! 这样惊人的效果和成就,整个锦城梁家的武者都没能达到!即便是左护督梁墨渊也未能领悟功法的最后两招! 目前,墨护督只领悟了《风裂破空术》的第四招“戗风逆空”,最多算是驾轻就熟的程度,远没能融会贯通,更别说望尘莫及的出神入化了。 然而,当大家明白过来映天只是宗师中期的武者时,已经心神巨震,惊掉下巴了。 要知道,《风裂破空术》不是谁都能学的,更不是谁都能学好的! 锦城梁家的大宗师们只有梁墨渊和梁子笙学会了前四招,而梁子笙目前还比不上墨护督,对“戗风逆空”只是有所领悟,谈不上运用自如。 吴天昊心里最清楚,梁家中天资卓卓的他才堪堪学会了第二招“飓风冽绕”,却在之前施展时被映天轻松破解! 现在,他更理解小兄弟对自己使用这招提出的建议,也更相信他那些微言大义的话语。 当这一伙宗师醒悟过来,赶到映天几人身旁时,发现宜城分家的人手上捧着两块金牌,正感激涕零的连连道谢,而被感谢的人正是他们的小兄弟---任天翔! 这时,大家都明白过来了。刚才东张西望,到处寻找宜城分家武者的任天翔,原来是这样重情重义,还如此诚信的人。 肃然起敬、心悦诚服往往来自于一些小事上,发生在那么一瞬间。人格的魅力在此刻灿烂辉煌,人性的光辉在这时光芒万丈。 大家已经对映天刮目相看,诚信守诺、忠肝义胆不只是凡俗之人欣赏向往的,更是武者们视之如瑰宝且千金不换的美德。 虽然在目前的社会中,那芸芸众生都在私利的漩涡中奋力挣扎或沉沦泯灭。 但是,谁希望围拢在自己身边的是口蜜腹剑的奸佞小人?任何人,甚至那些阴毒恶人都希望效力于身前的人是讲诚信、重情义之辈。 然而,现实不比那虚幻飘渺的美好世界。为适应社会,就要与小人和伪君子们打交道,也要会应付心达而险、行辟而坚的那些畜生。 知史而明志,资古以鉴今。古人尚可依靠可靠之人,利用可用之鬼,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内方而外圆,对忠义之人托底,对奸佞之人善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和长处,只要坚守本心、铸牢底线,什么人都可相处,任何人都能利用。 诚信忠义之人是最终依靠的力量,是在逆境中可以守望相助的人;而虚言伪行的某些人只能是你顺境中利用的利剑,可以是助你披荆斩棘的工具,也能让你坠入深渊的境地。 剑可伤人,亦可伤己,利用好它,却不容易。 映天已习惯时刻自省,并不停地锻造自己。为了融入这个社会,为了成就心愿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就要成为内方外圆的人。 在保持本心、不坏原则的情况下,既能成为正义的使者,守护好那一片光明,确保亲朋好友乐业安居;也可周旋于黑暗幽狱中,成为比恶人更恶比坏人更坏之人! 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既然如此,为消灭那些比恶魔更狠的畜生,为荡平那森然黑暗的幽狱,为何不能与恶魔作伴,尽其残酷之手段、阴诡之能事,师夷长技以制夷,无所不用其极! 第一百九十六章 交锋 这时,映天向大家歉意地笑了笑,友好地招呼一众宗师快速下山,加入梁家的坝坝宴,大口喝酒大快朵颐。 梁家家族大比终于落下帷幕,广场的四周遍布上百盏荧光灯,将这一片天地照耀得亮亮堂堂。 在高高的战台上,家主梁能康信心满满地宣布大比结束。 然而,在主家和分家的四队宗师出示获得的金牌时,梁承燚一伙却傻眼了。 梁能康也像泄了气的皮球,难以置信地呆望着这个不可思议的结果---家族成立以来都没有出现过如此颠覆性的变化吧? 雅城分家副家主梁云嫦手中有两块金牌,宜城分家三块,而果城分家梁元宽却直接拿出了五块! 原来,映天不仅从主家的七层宗师处获得一块金牌,还得到了吴天昊的四块!连同自己身上的两块,他在走出山门之前一共送出了七块金牌! 这哪里是普通的七块金牌,这是七份浓浓的情谊,是笃厚的信义和让人倾服的人格魅力! 让梁能康和梁承燚等人始料不及的是,主家中以吴天昊为首的八人仅仅夺得五块金牌! 虽然窝了一肚子火,但在近千人的广场上,他们只能暂时吃瘪。不能发火不说,还不便当场过问。 大比的规则本来就对主家有利,长期以来让他们占尽了便宜。这时如果在大庭广众之下追问缘由,无异于用猪尿泡打脸,不仅羞臊自己,还自讨没趣。 此次非武者的比赛结果没有变化,与往年一样,还是主家拿了大头。众人心照不宣,早已见怪不怪。 即便如此,梁能康也没了发表感言的心思,悻悻地宣布坝坝宴开席。 紧接着,广场上十多个忙里忙外的支客师,几十个端盘上菜的服务生,都在近百张大圆桌前往返穿梭。 一时间,吆喝声,碰杯猜拳声声声入耳;说笑声,喝酒啖肉声此起彼伏。端的是大家族的盛宴,朱门之内酒肉饱醉,穿肠而过佛心几多? 两个来小时的家族坝坝宴已近尾声,映天看见梁烨领着一位身穿纱裙、半遮面孔的女子和一个畏畏缩缩的年轻人,悄悄地走进广场。 又过了一会儿,只见战台旁的主桌处,梁承燚几人聚在一起嘀咕了一会儿后,一位宗师六层的武者走了过来,挨个询问分家中参加城际决赛的武者。 当六层宗师走到映天几人身边时,他们终于明白梁承燚一伙这时才想起一个人来,那就是毙命在“觅金山”悬崖下的梁其宗! “我们在山上没有遇见过宗堂主,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三个分家的人异口同声地如此回答,让六层宗师颇为失望地回去复命了。 几分钟后,梁承燚和梁洪吉等人走到果城分家的餐桌前,让周围梁家的武者感到十分蹊跷。 梁洪吉阴笑一声,几步走到映天面前,指着他道:“副家主,一定是这小子杀了宗师兄。” 众人没有注意到的是,在映天身旁一张餐桌的吃货中,有两个生面孔正旁若无人的低着头喝酒吃肉。 此时,梁世雄和不远处的梁云嫦略显惊慌之色。 他们心里面直打鼓,梁洪吉怎么知道了这件事?他有千里眼顺风耳吗?其他梁家人更是错愕,都惊讶果城分家的家主居然在举报自己人! 映天心里很清楚,这个小人还在挟私报复电玩城之事。他冷冷地看着梁洪吉,面色平静如水。 “小子,你怎么不说话?”梁承燚阴沉着脸,不满地问道。 “我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想请教副家主一个问题,宗师中期的武者杀得了一名后期境界的高手吗?”映天面不改色,不卑不亢道。 梁洪吉鼓圆了双眼,声嘶力竭道:“他虽然只是中期的武者,但我亲眼见过他不出一招,能轻松阻挡两位同阶的宗师。” 至于电玩城中跟随自己的另一位先天,他知道说出来也无用,索性不提了。 映天笑了笑,环顾了一下周围众人,一字一句道:“请问梁家主,同为中期的武者,能以一敌二很奇怪吗?” 广场中不少的梁家人轻笑起来,这只是常识性问题,一位分家家主怎么能信口雌黄?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中期武者实际上包含了四五六的三个小境界。 此时,映天没有把同兴堂的三名武者讲出来,是有所考量的。他不说,自然有人会讲。 听闻众人在嘲笑自己,梁洪吉已恼羞成怒,又指着映天,气急败坏道:“在电玩城,反正我亲眼看见了,他不是一般的厉害,他……” “他怎么了?他可知道作为梁家的一名分家主,在电玩城中不知羞耻地跪地磕头,不停地向周家人乞求饶命。对不起,我本来不想说出这件丑事。”映天打断他的话,抛出一枚重磅炸弹。 此时,映天知道机会来了,而且还是梁洪吉和梁承燚们主动送上门的机会! 正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既然来了,就不能让它轻易从指缝中溜走。 不知不觉间,他已向不远处的梁烨传递去一个眼神。梁少爷身边那位半遮面容的女子,正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惊讶万分地看向他。 果然,梁家众人群起躁动。对于周家人,他们都怀恨在心。特别是知晓,甚至经历过周家打压的梁家人,更是激愤异常。 不仅如此,梁承燚身后的吴天昊们都对梁洪吉颇为不满,眼中露出鄙夷之色。 “你……你敢造我的谣,还敢目无尊我!”梁洪吉情急之下居然想到一个高大上的词语,但憋了半天,还是说错了最后一字。他此话刚出口,就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梁承燚见他如此不堪,无奈地摇了摇头,上前帮腔道:“只是果城分家的一个小瘪三,居然敢对家主无礼,你是不是想翻天了?” “不是他想翻天,而是有人想翻天。”这时,梁烨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梁子笙等人。 这时,广场中的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他们知道锦城梁家的派系争斗不是虚言,而且还将针锋相对的在此上演。 梁承燚抬头一看,不屑地斥责道:“大人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小子来多嘴了?” “梁承燚,摆事实讲道理还要分大小吗?你不敢让小儿当着众人的面揭露某些人的丑恶嘴脸?”梁子笙少有的说出这么多话,让大家颇为意外。 梁承燚顿时火大,冷哼一声道:“你怎么敢直呼我的名字,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你同父异母的大哥,是这个家族的副家主!” 虽然炎国的法律实施一夫一妻制,但是,不少豪族门第中有权有势的人在明面上只有一位正妻,暗地里却偷香窃玉、金屋藏娇。往往在一番巫山云雨后,难免会珠胎暗结,诞下一两个子女。 而梁承燚便是那一脉中人,只因其母亲多年得宠,还早生贵子,导致鸠占鹊巢反客为主。 梁子笙晚生几年,本来享受正妻子女的待遇,但因周美琴之事被梁承燚等人无限扩大,又在家主梁能康的偏袒下,子笙和他的小家庭饱受非难,直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不仅丢了副家主的职位,还长期受到家主的冷遇和梁承燚等人的打压迫害。 第一百九十七章 拿你开刀 然而,在“现代文明的洗礼”下,特别是近些年里,炎国不少心怀叵测之人宣扬西方滥*的理论和观点,潜移默化地使人们对通*偷腥、一夫多妻的现状****,更没有很多年前对嫡庶之分的敏感。 所以,在潜意识里,就血脉关系来说,大家对梁子笙和梁承燚没有什么不同的看法,都将他们视为可掌权柄的梁家子弟。 此时,梁子笙阴沉着脸,从鼻孔里哼出一道冷意:“你还知道自己是大哥?你可知道这些年来你们做了多少对不起梁家的事情?这次淬体武者不能参赛也是你的杰作吧?” 众人多少知道一些锦城主家的烂事,并对梁承燚打压淬体武者颇有微词。一时间,大家又开始闹哄哄地交头接耳起来。 原来,占人数最多的淬体武者基本上无职无权,他们没有心理负担,也不怕什么影响。所以,这些武者反而越敢说真话。 在主家两派的争斗中,更多的淬体武者倾向梁子笙等人,早已让梁承燚恼羞成怒,直接取消了淬体武者今年参加家族大比的资格。 此时,在场维持秩序和服务的基本上是主家的淬体武者,不只是他们看副家主的眼神更加怨恨,连主家和分家的其它武者都暗暗地为他们打抱不平。 要知道,家族大比可是五年一届!不仅时日间隔较长,对于淬体武者来说更是一个夯实武道根基,寻求突破良机的好时候。 何况,那还是崭露头角的难得机遇!如果能在大比上斩获佳绩,以后在家族中的发展就会更加顺利。 “子笙,你不知羞,我还要脸!”家主梁能康终于按捺不住,直接走过来玩起了辅助。 “爹啊!你总算来了,我刚才被他们欺负惨了。”梁洪吉几十岁的人,还装出一副受了奇耻大辱的样儿,惨兮兮地向梁能康大声诉苦。 “啪!”的一声,梁能康猛地挥掌,将他的脸上扇出一道五指印。梁洪吉立马哭吼着大声叫屈,“呜呜”的鬼哭狼嚎难以入耳,简直伤风败俗。 众人对这位不成气的猥琐小人越发讨厌,虽然他不是武者,但作为堂堂的分家家主,也不能如此不堪啊! 当然,不少人也知道梁洪吉挨打的原因。他毕竟是私生子,在一些人少的场合还可以偷偷称梁能康为父亲。 但是,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却肆无忌惮地叫着爹,就让梁家主大失颜面了。 “家主,请容烨儿说几句公道话。”梁子笙向梁能康弯了一下腰,算是尽了礼数。儿子直接称老子为家主,可见他们之间的隔阂有多深。 不过,梁能康好像习惯了这样的称呼,没有拒绝也不表示同意。在众人面前,他似乎感觉自己历年来有失公允,对梁子笙问心有愧。 此时,他对于这个儿子的正当请求,反而不好开口了。 梁烨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正色道:“梁洪吉,你在周家人面前跪地求饶的事是赖不掉的。” 梁洪吉虽然是私生子,但明面上在主家人眼里只是一个普通成员而已,梁烨直呼他的名字丝毫没错。 不过,对于梁烨这位众所周知的纨绔子弟,梁家大多数人对他是不感冒的。所以,他刚才说的话,相信的族人更是寥寥无几。 梁承燚当然明白这一点,讪笑道:“你小子可以随便说,就是说得天花乱坠,大家会相信吗?” 旁边的梁洪吉止住了哭声,还翘起嘴角,阴险地笑了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呵呵,大家可以不相信我,但总会相信证据注重事实吧。”梁烨不卑不亢地说道。他瞟了眼梁洪吉,心里暗道,你能笑得了几时,今天先拿你开刀。 “你能有什么证据?恐怕只有调戏梁若卉的证据吧?”梁洪吉一脸的淫笑,全然不顾锦城梁家的体面,将内部隐晦之事轻易地抖露出来。 家主梁能康见状,厉喝一声:“梁洪吉,你说的什么狗屁话。再口无遮拦,休怪我无情!”梁洪吉见老头子发火,身形一矮,不敢吱声了。 此时,在离他们不远处的梁若卉脸颊绯红,赧怒地瞪着梁洪吉,又愤恨地看了一眼副主家身旁的梁浩然。 而映天邻桌的那两个生面孔微微抬头,狠戾地向这边瞟了一眼,又低头喝起酒来。 “我的证据你想不到。小子,你过来。”梁烨冷峻道,跟着就叫出一个人来。 他看着眼前低头哈腰的年轻人,厉声道:“小子,你把电玩城的实情说出来,错漏一个字,你就别想出梁家的门!”原来,此人就是映天说的第三个证人。 梁洪吉低头仔细一看,脸“唰”的一下发白了。 紧接着,他从一位梁家武者身上抽出一把短刀,欲要杀人灭口。梁烨一步跨来,轻松地夺下短刀,直接将他挡在年轻人的五米开外。 “说!”梁墨渊怒吼一声,吓得年轻人全身打颤,跟着就跪倒在地,口中连呼:“我说,我说……”接着,他一五一十地将电玩城的事坦白出来。 年轻人拉拉喳喳地讲到最后,已是声泪俱下:“……我还听同兴堂管事的说过,梁家副家主曾经请我们扣押过一位叫梁虞凤的小女子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就放了我吧呜呜。”说完,还哭出声来。 梁洪吉几次想冲过来,都被梁烨死死地挡住;梁承燚等人也几番跃跃欲试,被梁墨渊们竭力化解。 如果在一日之前,他们哪能挡得住势力更盛的副家主一派。现在不比以往,吴天昊和双胞胎等人都按兵不动,直令梁承燚们茫然怒视。 此时,广场内的梁家众人都被年轻人的一番言语震惊不已,不只为梁洪吉向周家人屈辱跪地,还有和同兴堂沆瀣一气,做出扣押梁家子女的暗昧丑事。 不远处的虞凤惊怒地看着梁承燚,恨不得掏出他的心肝看看,是否已黢黑发臭。 映天看向虞凤,朝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提醒她不要冲动。他现在终于明白宽叔之前说的那个势力,就是扣押虞凤为人质的同兴堂! 这时,家主梁能康已怒不可遏,冲上前来几个巴掌打得梁洪吉东倒西歪:“我说了多少次,梁家人再也不准和同兴堂沾染关系,你这个狗东西怎么就是不听?” 他始终不提扣押虞凤之事,可见在这位家主的心目中,分家人的生死似乎无足轻重。 从小到大,梁洪吉从来没有如此挨过打,更别说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对于他来说,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此时,他眼冒金星,已经丧失理智:“不是我啊!都是副家主为了迎合魏延虎才让我去的。”魏延虎不是别人,正是同兴堂的扛把子。 “嗯!这怎么说?”梁能康转过头去,盯着梁承燚问道。 梁承燚看着怒形于色的父亲,并不着急。他沉默了一会儿,冷静道:“父亲大人,我是想壮大梁家的实力,多一方帮助就多一条出路嘛。” 梁能康本想继续责问,但害怕在众人面前难以收场,便故作姿态厉声呵斥道:“你的想法虽然正确,但却忘了我们梁家的规矩。可再一,不可再二再三,你听明白了?” “父亲,这是祖爷爷定下的规矩,怎么能这么算了?我们梁家以前因为同兴堂的原因,被打压得还不够吗?死的人还不多吗?”梁子笙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连珠炮似的质问家主。 场上众人一阵起哄,虽然声音不大,但也表达了他们的心声。毕竟包括主家和分家在内的梁家武者中,因为同兴堂的原因死伤了不少人。 很明显,大家非常不满梁承燚违反家规的事情,也不赞成家主有意偏袒,想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梁能康转过头来,盯着梁子笙,嘴唇蠕动了几下,冷声道:“你就规矩了吗?自己想想以前和周家女人惹的祸事!” “我有什么祸事?!以前的事情你还不清楚吗?我没有错!”梁子笙显然也生气了,以前周美琴之事是他的禁忌,那完全是biao子无情无义,自己错付了爱心而已。 第一百九十八章 利剑刺心 此时,梁能康将此事在众人面前重新提起,已经不只是对梁承燚单纯地偏袒,更是对梁子笙无情地打压了。 映天基本上清楚那件事的来龙去脉,心中也愤愤不平。他冷眼看着这位不论是非曲直,不分青红皂白的老头,彻底对其失去了信心。 梁烨哪能看着自己的父亲无端受辱,对着众人大声地说道:“梁洪吉不只听从副家主的命令与同兴堂勾结,还按梁承燚的指示甘心做周家的狗!” “周家不仅给梁洪吉钱财,还以一位女佣冒充周氏小姐,许诺他成为周家的未来女婿,而这最终的目的就是嫁祸我父亲,杀害果城叶家的一位少爷!” “因为,那叶家小少爷就是周家biao子和叶家管家的私生子。杀了他,才能掩盖周家人的丑事,不让周家蒙羞。” 实际上,梁洪吉找人杀害叶家小少爷不只有这一个原因,那后面还有一个更大的阴谋。 “轰”的一下,广场上炸开了锅,一时人声鼎沸、群起激扬。现在,大家眼中的派系争斗已变成梁家众人与叛徒之间的敌我斗争! 如同遭受一阵雷劈,梁洪吉瞬间呆在原地,已然完全懵逼。他哪能想到梁烨会知道这些秘密,更接受不了他在众人面前泛说无忌。 而且,梁洪吉还难以接受的是,自己爱得死去活来的周家小姐咋就摇身一变,成为一名女佣了呢?! 梁承燚怔愣了一会儿,很快醒悟过来。他眼中寒光频闪,大声呵斥道:“梁烨,你是个什么东xi,居然污蔑到老子头上了。大家不要轻信这个纨绔造谣中伤,他实际上在为梁子笙遮丑。” 现在已经把话说开,双方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已如此,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谁都不给谁脸面了。 梁烨没有被副家主吓倒,跟着就“呼”的一下拿出一个老旧的牛皮口袋,抖了几抖,吼叫道:“我是不是撒谎,这个口袋中装的梁洪吉给周家写的保证书可以说明问题。” 说完,他挨个走到三个分家的圆桌旁,将里面皱巴巴的一张信纸展示给他们看。 大家瞠目竖耳,都想看个明白,听个清楚。 过了一会儿,保证书传到梁能康手上。他仔细地甄别了半天,确认是梁洪吉的笔迹。 接着,梁能康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耷拉着脑袋,口中呢喃道:“孽障啊,孽障!真是该死的东西。” 梁承燚一把抢过家主手中的信纸,睁大双眼认真地观看。刚看了一会儿,他那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不停变幻。 “梁洪吉,你这个畜生!竟敢诬蔑我?!”梁承燚气昏了头,一把将信纸撕了个稀巴烂。他愤怒地盯着梁洪吉,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因为,他清楚地看见保证书中赫然有自己的大名! 梁烨见梁承燚毁了保证书,不慌不忙地大声说道:“这份保证书是复印件,我还有很多,你可以随便撕。原件放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大家到时可一睹真容。” “不过,我不只有保证书,我还有更多的人证。”说完,他将身后的梁成拉到自己面前。 在梁子笙和梁元宽等人的注目下,梁成仿佛看见他们眼中深藏着一把把利剑,似乎自己稍有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打了个哆嗦,愁眉苦脸道:“我是果城分家的梁成,几年前,家主……梁洪吉就在会客厅命我去制造一场车祸,目的是撞死叶家的小孩。” “当时,他说是……省城副家主的指示,还许诺事成后让我担任果城梁家的堂主。我……我实在没办法啊!”他再三重申自己身不由己,欲摆脱此事的干系。 现在,他既说了事实,也增加了梁承燚的指示。不得不说,映天给他们出的主意如同打蛇打七寸,真打到了他们的关键处,效果也是立竿见影。 众人听了梁成之言,顿时哄闹起来,刚才看了保证书后存有的一点疑虑,已基本烟消云散。 “白曼,请。”梁烨伸出右手,温文尔雅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稠人广坐众目睽睽之下,一道轻纱靓影款款而至。谢白曼的心理素质杠杠的,并不惧怕这样的大场面,反而心思活络颇为自信,满脑子只有在此一展风采的苟欲。 她缓缓一步上前站定,如舞池佳丽姿态轻盈,抬手轻轻摘下蒙面的细纱,那攸然乍现的娇妩神态和狐媚脸颊,宛如璀璨的星星欲将四方观众双眼亮瞎。 “大家好,我是果城叶家谢白曼,梁公子请我来陈述一个实情,为了声张正义讨回公道,我一个弱女子不得不先要寻求大家的支持……”莺燕之声似天降梵音,徐徐知证如杜鹃泣血,直让人闻之动容。 广场中的族人原本就怒气冲冲,现在又听了一个弱女子撩拨心弦的泣血痛诉。“哗”的一下,群起躁动沸反盈天,有的大声讨伐,有的跃跃欲试想出手泄愤。 梁烨一见效果如此之好,便火上浇油痛打落水狗:“各位长辈和兄弟姐妹,现在梁家内外交困、生死存亡之际,有的人却当了叛徒,频频勾结仇家和敌人。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啊!”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枚长剑瞬间刺至眼前。 “噗”的一声,剑身贯穿柔弱之躯,只见一个白衣身影缓缓倒地。 “若卉,你……好傻啊!”梁烨霎时泪如泉涌,他都不知道这个可爱的小妹什么时候走到了自己的身边。 在刚才生死之间,是她挡在了自己的面前,承受那千钧之力和万般痛楚,以娇柔的身子铸成一道生命的城墙,阻挡来袭之敌,却为自己续命。 “哥,你一直护我……我也要护你我”梁若卉惨白的脸上绽放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是那么凄美那么满足。 只是,在她那美丽的双眸缓缓闭阖时,一颗晶莹的泪珠直落而下,滴在梁烨的手背上,如一枚利剑刺进了他的心里,好痛,好悲,好摧心! “妹子……啊!”梁烨暴吼一声,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直直地看向持剑而立的梁浩然。在梁家众人目瞪口呆的这一刻里,梁浩然阴戾诡谲地奸笑着,再一次挺剑刺了过来。 “砰!”的一声,倒下的不是梁烨,而是狠毒杀来的梁浩然! 此时,两个高大的身影站在梁烨面前,如泰山耸立,却又森冷严峻。 这两人正是刚才在映天邻桌闷头喝酒的生面孔,他们全身散发出强者的气息,其中一人俨然是大宗师境界的武者! 紧接着,那位大宗师转过身来,蹲下身子观察了一下躺在他怀里的梁若卉。 大宗师微眯双眼,长叹一声,呢喃道:“唉,大意了。” 梁子笙等人紧张地站在梁烨身后,茫然地看着两位强大的武者,不知道如何是好。映天走上前来,向这位大宗师默默地点了点头,又给梁子笙小声地解释起来。 “杀了他们!”梁承燚大吼一声,看着奄奄一息的儿子蜷缩伏地,只有出气没能进气的惨样,知道他命已休矣。 “谁敢?!”一道猛喝声传来,映天和众人转过头去,看见京城刘家的堂主刘震宇已行至身前。 原来,刚才两人是刘家的大宗师武者刘鸿涛副堂主,以及宗师九层前期的王昌元助拳。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大势已定 刘家三人来过锦城梁家大院,有部分梁家人还认识他们。 几个月前,刘震宇曾经许过诺,会在映天的合理要求下帮助他一次。今天,他就是来履行承诺的。 而且,刘家三人还有一个长期的使命,那就是应刘慕岚的要求照看梁若卉。虽然是照看,但与护卫她没什么区别。 然而,在刘鸿涛两人没能反应过来时,刘大小姐的闺蜜却惨死在梁浩然的手上。 “梁姑娘怎么了?”刘震宇惊愕地探了下梁若卉的鼻息,又为她把了一会儿脉,突地站起身来,神色俱厉道:“是谁杀害了她?” 刹那间,一股磅礴内气乍然迸发,直逼得周围众人急退狂逃。一时间,桌椅倒地和杯盘碎裂的声音响成一片。 梁承燚怔愣半晌,赤红着双眼大声吼叫:“你们杀了我儿子!刘家人又能样?还我儿命来!”说完,便仗着人多势众,发疯似的要和刘家武者拼个你死我活。 刘家宗师王昌元对狂暴的梁承燚丝毫不惧,已摆出战斗的姿势。刘鸿涛怒喝道:“杀人者偿命,你这短命儿子竟敢杀害梁姑娘,死有余辜。” “杀了他们!”梁承燚狂吼道。他右手一招,右护督胡清夜和总教梁泰鸿两位大宗师,以及十来个宗师和先天武者直接扑了上来。 映天双眼微眯,转过头道:“宇叔,麻烦你了。” 梁家不少武者见天翔小兄弟对刘家人如此客气,觉得应有深意,都按兵不动,丝毫没有去帮梁承燚的意思。 梁副家主正要冲上前去,身子突然一顿,震惊地发现吴天昊等人和三个分家的武者都没有反应。他似乎明白过来,疯狂地掉转剑身直接杀向吴天昊等人。 他歇斯底里地叫嚷道:“你们这些叛徒,家族有难为何不上?” “家族无难,是你等陷家族于危难。”吴天昊愤然道。接着,他身边的一名宗师对梁承燚大声呵斥:“自己甘愿做周家的狗,还想让我们不忠不义吗?” 有人开口,其他人也跟着大骂起来:“你就是大叛徒,有什么资格做副家主。”“你是梁家的内鬼,是该死的搅屎棍。”…… 以前,梁家派系争斗时,他们只为自身利益明哲保身。现在,梁烨等人揭露了梁承燚和梁洪吉的叛逆行径,让他们感到要被连根拔起的危机。 何况,在重情重义的任天翔点拨后,他们已能辨别是非曲直,也能分清黑白好坏了。 而且,有天翔兄弟的诚信仁义作保,越来越多的梁家人自觉地加入到扳倒梁承燚的洪流中。 此时,广场上到处响起对梁承燚等人的讨伐声和责骂声,刺激得他不再理智,带着两名宗师直接杀向吴天昊,口中还大叫道:“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家伙,去死吧!” “杀!”吴天昊等人哪能等死,双手紧握平刃刀带头奋起反击,他身后的一群武者持刀握剑紧跟上去。 另一边,梁子笙和梁墨渊等人也加入了战斗,但他们更多的是在挽救梁家武者的性命。 一时间,几乎半个广场真气肆虐,各大境界的武者都在真刀真枪拼搏击杀,到处都有大呼小叫的声音,到处都是飞沙走石的场景。 即便如此,在映天和分家武者的疏散护卫下,梁家众多成员已撤离到安全地带。 梁烨抱着若卉也跑到一个远离战场的角落,心情复杂的映天带着谢白曼在几个腾跃后,也来到梁烨的身边。 不过,搏杀虽然激烈,但不一会儿已尘埃落定。 胡清夜和梁泰鸿被打翻在地,无法动弹;梁承燚率领的宗师和先天武者有少数殒命,其他人都伤痕累累、体无完肤,或坐或躺,全无脾气的就地投降。 映天瞟了一眼梁子笙身边的梁家主,见他歪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低垂着脑袋,一动不动,颓废得好似死尸一般,全然没了之前的威严和气势。 “天翔,梁洪吉已逃跑。不过……梁承燚死了。”宽叔走过来,轻轻地拍了一下映天的肩膀,小声地说道。 映天“哦”了一声,好像没什么令他奇怪的。 然而,当他听闻梁承燚死在吴天昊刀下时,眼中迸发出一缕光芒,不过很快又镇定下来,只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时,映天看见刘震宇三人走了过来。 刘堂主蹲下身子,慎重地对梁烨说:“我们已经和大小姐通了电话,她将从申城机场直接飞到这里,你们最好能给她一个说法。” 映天也蹲下来,小声地说道:“宇叔,慕岚由我负责解释,相信她会理解的。”映天知道他们三人都怕刘慕岚发飙,现在事情却更大条了。 闺蜜无端被杀,男人婆个性的慕岚多半会把锦城梁家搞得鸡飞狗跳,甚至弄死几人偿命都有可能。 安慰了梁烨几句,映天站了起来,径直走到谢白曼身边,轻声问道:“你没有受伤吧?” 他的心里终归还有谢美女的影子,不管怎样,他都有必要过问一下她的状况。 这么长时间只有两三次见面,映天不可能和她再续前缘。 通过天鹰殿搜集到叶家和她本人的相关信息,又加上曾经亲眼见过她对芷菡的无情,映天认为,两人做个朋友都勉为其难。 今天晚上,这里的一切都被谢白曼看在眼里。她本来跟着梁公子来到此地,想要一展风采博得他和梁家人的青睐。 但是,她震惊地发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唐映天在悄悄地布置和指挥着这里发生的诸多事情,好像梁烨和他父亲等人都在听从他的安排。 现在,他居然还和京城刘家也有关系,而且似乎与名为慕岚的刘家大小姐格外亲近! 这一切的一切,不得不让谢白曼重新审视映天。 她已经明白过来,这个帅小伙不再是曾经土里土气的农村仔,而是自己可能都高攀不起的人中豪杰了。 这还是她心底里瞧不起的万年备胎吗?谢白曼默默地后悔起来。 当映天问候她时,谢美女的心中冒出股股酸楚的滋味,也猛然激起一种莫名的欲望。 她要在最后关头抓住这根快要失去的黄金稻草,仿佛下半辈子的希望就在这一刻般,让她满怀深情地脱口而出:“映天,我……” “谢姑娘,你有什么话就给我说。”梁元宽反应蛮快,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头。 此时,还在感慨两人关系的映天显然心不在焉。他抬头看向谢白曼,才知道宽叔在为他解围。 但是,在这短短的几秒钟,近在咫尺的刘震宇猛地转过头来,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下映天的背影,又若无其事的站起身来,低着头慢慢远去。 第二百章 新起点 至此,锦城梁家大势已定。通过这么多天的筹划和安排,在当晚的坝坝宴上,映天和梁子笙们终于抄了梁承燚等人的底,获得了全面的胜利。 无论从人心,还是从武力等诸多方面,有了唐映天这个总策划、总指挥和突击队员,梁子笙一派最终完胜梁承燚一伙,消除了悬于梁家上空的大漩涡。 现在,梁能康成为了有职无权的家主,锦城梁家的大小事务都由新任的副家主梁子笙,以及左护督兼总教梁墨渊等人实际掌管。 因为梁烨在广场上的出色表现,梁家众人已彻底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在梁子笙看淡人生,无意继承家主的情况下,通过映天等人的建议,梁烨成了承袭锦城梁家家主的真正人选。他在西华医大读研究生的同时,将逐步深入管理家族的日常事务。 与此同时,梁元宽正式晋升为果城梁家家主,虞凤成为梁家史上第一位先天境界的副总教。 最让果城梁家人兴奋的是,映天在几次推辞未果之后,被梁家众人推举为锦城梁家的右护督,而且还兼任了果城梁家的副家主。 当时,包括梁家主家和三个分家在内的几乎每一个人,都真心实意地踊跃举荐唐映天,并给予他鼎力支持,让他有了一种特别的成就感和幸福感。 多年前,映天成功融入塔灵和吸收妖兽精血,并淬体成为武者。如果说这是他人生和武道的第一个起点,加入果城梁家就是他踏上的又一个台阶。 虽然梁元宽等人没有在武道上给予他多大的帮助,但映天成为果城梁家的一份子,就是融入到另一种人生和武道的大环境中,使他拥有了大家庭的观念和不同的际遇,为他开启了新的大门。 现在,他又跨越了一步,在锦城梁家这个更大的舞台上,就是他人生和武道的新起点。 在这里,映天第一次感觉到集体的强大力量,第一次感受到大梁家近千人的热情和温暖。 这让他颇为震撼,好像自己的心胸都变得更加宽广,认知和感念有了新的变化。此时,他的泥丸宫微微蠕动,似乎撬动了某根神经某处穴脉,让他的武道瓶颈有了一丝松动。 心神的变化与武道有关吗?映天有些疑惑,也有些期盼,好像自己面前有一条深不可测的大道在慢慢呈现,也在徐徐拓宽。 然而,映天志不在家族事务,所以他担任锦城主家和果城分家的职务都是赶鸭子上架,不可能事事躬亲。 比如果城梁家副家主的很多具体工作他就无法亲历亲为,只能委托虞凤掌管打理。虽然凤姐要花不少的时间在省城警察厅,但仍能远程指挥,并在梁世雄等人的竭力辅助下,那些工作都能够顺利推进。 锦城梁家余下的十多个梁承燚死党,除了两三名外姓的宗师和先天武者离开之外,在映天等人的建议下,梁子笙对他们格外开恩,不再给予重罚。 虽然原谅了他们的错误,但为了防患于未然,梁承燚将他们的家属暂时集中在一个地方居住,以加强管理监督。 至于他们本人,有的被降职,有的调离了重要岗位。原右护督胡清夜和原总教梁泰鸿即便都降为了副堂主,但他们并没有怨言。 两位大宗师都能如此想得开,更别说其他宗师和先天的武者了。 同样,三个分家的原梁承燚派系成员也被彻底清洗,恢复了以前良好稳定的秩序。 最终,在损失很小的情况下,整个蜀省的梁姓家族经过肃清流毒,换来了一片清明。 而且,经过映天和锦城梁家高层的几次商议后决定,家族大比虽然坚持以主家利益为重,但做了不少改进,使得各分家将来会获得更多的机会和更好的收益。 因为吴天昊血刃了梁承燚,虽然事出有因,但在炎国家族宗门的道义传承里,他就难以继续留在锦城梁家。 然而,映天及时提出了较好的解决办法。他让吴天昊跟随自己,与没有真正脱离梁家一样,让众人皆大欢喜。 实际上,吴天昊已加入了天鹰殿,成为战斗部的副部长,而以前的副部长燕长天调任内卫司副统领。 其实,两人在觅金山战斗后,映天就说服了吴天昊,并为两派的大冲突和现在归顺的结果都做好了铺垫。 目前,天鹰殿高层扩容,包括伏萧野在内的使者以上人员都成了殿中高层。经过长时间的考核,他们在职务上全部取消了“代理”二字,各种待遇也有了明显改善。 让人可喜的是,天鹰殿通过悄悄遴选,并在层层考核下,又招揽了30多名成员,使殿中人数达到近70人。 为了满足天鹰殿日常的工资和运行开支,也为了广泛搜集各种情报,映天将大部分新人分派给了经济部和讯音堂。目前,这两个单位都是20多人的大部门。 这一次,燕长天所在的内卫司一次性充实了3名先天武者,使以前空无一人的部门终于正常运转起来。 梁虞凤因为要兼顾果城梁家的不少事务,映天为了给她减轻负担,为财务部分配了3人,使虞凤的手下增加至4人。 映天只让虞凤掌管大事,小事都由果城梁家调入天鹰殿的梁思颖负责。 作为财务专业人员,介龄为先天21岁的梁思颖成了天鹰殿的香饽饽。纵然她只能决定小事,但能一次性签字分配的资金可达几十万元,更别说还要经手武者使用的不少资源了。 在映天卓殊内力的帮助下,目前已是宗师一层后期的暗影堂堂主杨间影,正率领手下7人开始执行第一个任务,就是去追杀里通外敌的梁洪吉。 两个多月过去,映天终于闲了下来。这一天,他接到刘家堂主刘震宇的电话,跟着驱车前往芙兰河畔的一个茶馆。 在茶馆二楼的包间里,映天打开房门走了进去,看见刘震宇在正在独斟自饮。 “宇叔,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映天关上门后,走向茶桌的另一侧。刘震宇抬了抬手,示意他坐下,亲自为他斟了一杯茶,淡然道:“先喝茶,慢慢聊。” 两人不言不语地喝了一会儿茶后,刘震宇喟然一叹,轻声道:“感谢你说服了慕岚,要不然,我都不敢想象她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梁若卉香消玉殒的第二天,刘慕岚乘飞机来到锦城,带着刘家一群武者把不少梁家人痛扁了一顿,还损坏了众多的设施家当,搞得锦城梁家乌烟瘴气,众人叫苦连天。 既然城门失火,难免殃及池鱼。那一天,梁家伤了四十多人,死了两名武者。这几十人中,还有十多人身受重伤。如果不是映天及时阻拦,连家主梁能康都难逃厄运。 老东西死便死了,但死后的影响太大,对梁家来说,弊远远大于利。 如果被周家等敌对势力利用,那就得不偿失。所以,映天内心里即便再不想帮他,也要竭力拦住暴跳如雷的男人婆。 这件事过后,梁家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报警上告?算了吧,在京城炎国一级势力的面前,如同上山顶打井,是徒劳无益的事情。 此时,映天挠了挠头,颇有同感地苦笑道:“那天还好,她没有完全丧失理智。不过,慕岚是真性情,讲义气。” “你还是很有义气嘛,和你父亲一样,难能可贵!”刘震宇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句,让映天震惊莫名。 第二百零一章 伤心欲绝 果然,刘堂主是有备而来。难道,他已经探清了自己的底细? 长期以来,映天一家人改头换面,既没有用真实姓名,连各种档案资料都在梁子笙和老季的帮助下彻底改变。南宫家人都不能轻易找到他们,刘堂主是如何识破秘密,让自己无法遁形? 就这一点上,映天还是感激谢白曼的,此女始终没有将自己的行踪透露出去。然而,他不知道是,谢美女只不过想保留一个超级备胎而已。 “宇叔,你知道我父亲?”映天脸色微变,仍故作镇定,警惕地看着刘震宇。 他突地想起两人初次见面时,刘堂主虽然看出了自己使出的《洪陵剑法》,但不是已经消除疑虑了吗? 刘震宇心中怦然一动,也不动声色。他虚抬右手,淡淡地说道:“不要紧张,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映天同学!” 实际上,他现在只有一点眉目,并不能确定映天的真实身份。所以,他要仔细观察这小子的反应,要步步为营,诈言诱引。 映天虽然稳坐泰山,但体内的真气隐隐调动起来。 刘震宇没有再叫他任天翔,反而说出了自己的真正名字!此时,他眉间的泥丸宫也快速蠕动起来,神念瞬间散发出去,却没有探察出外面有任何动静。 因为武道境界和真实实力相差太大,映天身上溢出的内气纵然难以寻觅,但刘震宇近在咫尺,已有了微弱感应。他眼中光芒顿显,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刘震宇心潮澎拜,冲口而出道:“唐映天!你真是果城唐家湾的唐映天?” “轰”的一下,映天的大脑急速运转,周身真气迸发而出。他准备逃离,即使在强大如斯的刘震宇面前没有任何胜算,也要尽全力而为之。 与此同时,一股无可匹敌的磅礴威压霎时笼罩过来,不仅压制住映天身上爆涌的股股真气,更将包间里这方小天地覆盖得严严实实。 映天眼帘一抬,骤然感觉到这股威压之力并无恶意。他观察着刘堂主的表情,感应其心里的情绪,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大胆地做出一个判定。 自从认知和感念的进一步成熟,映天对自己频频沉醉的空灵状态越来越迷糊,更难理解为何能与四周小范围的环境产生共鸣。 正因为如此,让他拥有了能感应别人心理状态的能力。换一句话说,就是读心的能力。即便只是初步的读心,在水蓝星上也无人能及。 而且,映天不明所以地有了抵御谢白曼狐媚色诱的能力。只不过,他目前是当局者迷,不清楚这些能力而已。 此时,他不清楚的是,自己在通过对刘堂主的读心,有了那么一个明确的判定。 “宇叔,你和《洪陵剑法》有什么渊源吗?”映天这句话问得滴水不漏。他狡黠地不直接回答刘堂主的问题,根据自己的判断反问一句,想要验证一个猜想。 果然,在双方都逐渐明了的情况下,刘震宇会心一笑,说道:“《洪陵剑法》的创始人是唐书文,我和他亦兄亦友。你说,我们之间有没有渊源?” 映天心中一喜,眼眶里已热泪漫溢。这么多年了,终于遇到和父亲有关联的人!好像将能听到父亲的音讯,知道他的下落一样,怎么能不激动和心酸? “映天,你很好,没有辜负你父亲的期望。”刘震宇看着他满含热泪的样子,也跟着伤感起来。 刹那间,映天的心里一阵绞痛。长期以来聚积的伤心和痛苦,思念和酸楚,瞬间一并发酵。 那千万缕的情愫,如看不见的根根丝线从果城唐家湾的老房子中、家翁林的衣冠冢里,从白塔山上、湾柳坝处,芭茅地里、黑市拳场,也从青神山上和丹顶峰下等处不断汇集,又一股脑儿地钻进映天的身体,一阵阵盘旋,一次次交织,让他顿感心酸,也难过不已。 映天一下子趴在桌子上,脑袋埋在双臂间,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尽情倾泻。 心中那些绞缠在一起的各种情愫和思绪飞扬起来,那一根根、一股股穿透胸口的丝线,如针锥剑刺般将身心扎得百孔千疮。 那无形的丝线在编织着父亲时远时近的影像,在传递家人痛彻心扉的哭泣。好多年没有这么伤心过了,此时的映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无声地流泪,不停地颤抖。 刘震宇看着将头埋在臂弯中阵阵抽泣的映天,很难想像一直以来那位自信果敢、成熟干练又稳重冷静的年轻人,就是面前这位如孩子一样伤心欲绝的小伙子。 他伸出右手,轻轻摩挲着映天的头,怜爱地轻声道:“映天,莫哭了,宇叔会帮你的。” 过了一会儿,映天抹净脸上的泪水,慢慢抬起头来,睁开通红的双眼,很快恢复了平静。他喝了一口茶水,语气平缓地说道:“宇叔,你知道我父亲的情况吗?” 刘震宇微微点了下头,又轻轻地摇了摇头:“以前的情况知道一些,之后的事情只是略有所闻了。”接着,他开始小声地述说起来。 原来,在远古时代,独孤家和刘家、姬家等实为同一家族,经过历史的演变才各成一系。 若干年前,独孤家和姬家相互通婚,逐渐形成了夫妻般的家族关系。而刘家虽然和少部分独孤家人保持着秘密联系,但兄弟间的关系却渐行渐远。 刘震宇说道:“映天,我和你父亲在很多年前就认识了,我们兴趣相投、理念一致,如同兄弟一般。十几年前……呃,七八年前吧,我和他在陵江边相遇时,他将新创的《洪陵剑法》让我看,我还提过几点小小的建议。” 说完,他微微一笑,见映天没有什么反应,便放心下来。 此时,映天过于专注父亲的一切,他在听,更在想,以至于忽略了宇叔差点说漏嘴的几个字。而且,这几个字关系到他的少许身世秘密。 接着,刘震宇又说:“姬家的行事作风一直比较霸道,我们刘家和他们在多年前已没有来往,而且双方还有些小矛盾。” 他讲到这里,突然压低了声音说:“映天,我这些年没有打听到你父亲的确切消息,但从各种迹象上看,我估计他并没有遇害,而是被抓走了!” 映天眼睛一亮,咬了咬牙道:“宇叔,我也不相信父亲没有了。据我母亲回忆,当时有三个人来到唐家湾,其中有两位高个子,另一人是个老头。” “而且,有邻居告诉过我,他亲眼看见父亲失踪的地方有一大团乳白色光雾。他们够狠,直接派来大宗师。我想,三人中至少有两位是大宗师吧。” 第二百零二章 豪横部长 刘震宇点点头,若有所思道:“这几年国家内忧外困,姬家却一直没有消停,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正因为如此,他们才顾不了你这个小娃娃。不然的话,你……” “但是,我前些天见过姬家的人到了锦城,所以,你一定要小心,要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家人。” 映天刚才向刘震宇讲了母亲和妙芙,以及寒冰的情况,他还爽快地答应要动员力量寻找寒冰。 “宇叔,据我得到的消息,姬家的两位大宗师在锦城呆了三天就离开了。我和梁家人曾经得到过周家的一份秘信,从信上的内容分析,姬家在到处串联,可能要在蜀省或其它地方搞大事。”接着,映天将密信的内容告诉了刘震宇。 “映天,你不错,信息搜集得蛮快,也很准确啊!”刘震宇高兴地赞叹道。 映天想了一会,最终将天鹰殿的实情告诉了他。 刘震宇听了映天透露出的秘密,一时惊讶不已。他兴奋地说道:“没想到你会考虑得那么远,自己还掌握了一支力量颇强的组织。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我们做长辈的远远不及了。” 他感叹完后,又慎重道:“天鹰殿的经济和情报工作做得很好,但战斗力还远远不够。” “宇叔,你来帮帮我吧。不如……你来兼zhi天鹰殿的名誉殿主?”映天抓住时机,诚恳又难为情地征求他的意见。 至于他不直接提出请刘震宇做殿主,不是因为他舍不得这个位置,而是担心作为刘家的堂主无暇顾及到这个小组织。何况,宇叔还真可能看不上呢。 毕竟,殿主和名誉殿主差别颇大,总不能厚着脸皮将他拴在这个小势力上吧?求人帮忙哪能像屎壳郎拿鼎,如此过分。 这时,刘震宇微微一笑,打趣道:“你就是个人精嘛,现在就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哈哈。” 映天摸了摸头,不好意思道:“唉,这是没有办法啊!天鹰殿毕竟不能暴露,我也不能去找一位信不过的大宗师,不然老巢都会被端了。所以……只有求你老人家来支撑门面了。” “哈哈,你就是拉虎皮扯大旗嘛。不过,我想……”刘震宇看着映天满脸期盼的样子,笑了笑后道:“我就挂职天鹰殿战斗部的部长吧。” 映天兴奋又惶恐道:“宇叔,这怎么能行!我是殿主,不能让你……” 刘震宇摆了摆手,笃定道:“就这么办,哈哈……当个豪横部长,我很满足。其实,给我挂个什么职都无所谓,我只是想帮你而已。” “你小子真实年龄18岁不到,却有宗师以下无敌手的本领。你说,过得了几年,我就不是你的对手了?” 映天尴尬地笑了笑,谦虚道:“在你老人家面前,我哪敢妄言,只能望尘莫及、毕恭毕敬了。” “还是你小子会说话,我也高兴。好了,就这么定了。而且,我不要工资。否则,我就自动退出。”刘震宇说到最后,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 映天没有办法,只得将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在长辈面前,毕恭毕敬一点不丢人,而且还感觉很快乐,也很幸福。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是远古先贤的至理名言,是利导社会道德和公序良俗的般若箴言。 礼仪爱下敬上,道德调和力量。不讲礼仪,没有道德就是人的大倒退,小则破坏家人团结,不能和睦相处,以致家庭分崩离析,断后绝袭。 大则败坏社会风气,泯灭公序良俗。人人为私利,无爱无敬,再无互信。社稷之乱始于人心,国家灭亡终入周期。 经济发展和科技进步的根本在于人的发展和进步,而人们得到更多更丰富的物质资源和生活便利只是表象上的东西,不是最重要的东西。 人的根本在于健康阳光的心理和知耻重德的思想,以及守规博爱的品行。得人心者得天下,维护好民心,才能摆脱邦guo存亡的周期规律,让天下永太平,让国家寿无疆。 不过,映天现在没有看到这个层面,因为他的注意力和着眼点还不在国家和民众上。一个人一旦执着于某件事或某些事时,就容易只见树木不见森林。 十七岁的映天比绝大多数同龄人虽然成熟得多,为人处世也老辣得体,但囿于经历和认知的不足,难有为国为民的思想也无可厚非。 此时,映天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两个石头,恭敬地双手奉上:“宇叔,你加入天鹰殿又不要待遇,我只有用这个孝敬你。” 刘震宇低头一看,惊诧道:“这……这是能量石啊!不行,我不能要,太贵重了。”他边说边推,坚决不接受。 “宇叔,我还有这样的东西。你不接收的话,我心里面过意不去。”映天诚恳地说道,非要送到手才肯善罢甘休。 两人一来二去地推了半天,刘震宇实在拿他没办法,只得说道:“好吧,要收就只收一个。不然,我……” “要得,就听你老人家的。”映天无可奈何,连蜀地方言都脱口而出。 这时,刘震宇说道:“映天,你应该了解国内武道实力的分布情况。京城和申城拥有众多的大家族和大宗门,它们的实力最为强大。” “其它三十多个省中,蜀省和新省的实力排在前两位。这样排位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两个省各有一个超级势力。” 映天点了点头,接过话说:“宇叔,我只知道一个大概,蜀省有太史家,新省有上官家。都是超级家族,这两个势力比独孤家如何?” 刘震宇轻叹道:“比之不及啊!独孤家是炎国毋庸置疑的最强家族,无人可以撼动,连中枢院都要给几分面子。” “不过,因为独孤家长年隐于世间,鲜有在俗世中惹事犯事的时候,所以国家和众家族没有把他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当然,也没有哪个嫌命长去招惹他们。” 映天静静地听着宇叔对独孤家族的评论,虽然感到震撼,但没有失去信心,反而激发了他的斗志,这个老虎屁股必须去摸,而且要敢于去摸! 刘震宇又说道:“说到超级势力,我们从京城和锦城了解些情况,也得出了一个初步结论,就是隐于青神山的太史家族如今的局面颇为不利,这个不利的源头好像是在冀省方向。” “看样子,前些天有姬家人赶到锦城,可能就是冲太史家来的。” 第二百零三章 精血之密 听到此处,映天突然全身一激灵,小声道:“宇叔,天鹰殿和梁家之前打听到一些消息,一级家族冯家和周家、丹岱宗,以及青省的玉山派等势力在积极联络,是不是他们要对太史家不利?” “既然这个不利因素来自冀省,如果姬家人来蜀又与太史家有关,那么冀省和姬家又有什么关联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还有一条线索,好像与果城的一个小家族有关?”刘震宇轻声道。对于一个地级城市的小家族,他可不怎么上心。 “果城?”映天心弦一动,敏感的觉得有必要问个清楚:“宇叔,你说的果城小家族是哪一家?” “好像……是什么叶家。映天,你知道果城叶家吧?”刘震宇随口问道。 “叶家!……宇叔,你知道是什么事吗?”映天已被惊讶到了。 因为他要帮芷菡查清叶家变故的真相,天鹰殿这几个月来也在搜集叶家的相关信息。虽然得到了不少情报,但价值都不高。 刘震宇见他着急的样子,诧异道:“这个线索对武者很有吸引力,但信息不全,线索也断了。听说与一滴血液有关,看来是那种能增强武者实力的重要血液。” 映天听到血液二字,立即想到父亲拼着命从白塔山妖兽身上得到的精血。他急切问道:“宇叔,你说的是妖兽精血吧?” “对,是精血。不过,那可不是妖兽的精血,是人的精血!”刘震宇感叹道。他喝了一口凉茶,笑道:“知道精血的大宗师都较少,你也知道啊?” 映天一直牢记父亲的嘱咐,要不然,他都想把体内的东西和妖兽精血说出来。对于体内的物什,他渴望知道得更多,太想找一位高强的武者问个明白。 “人类精血怎么牵涉到太史家了?”映天疑惑道。 刘震宇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太史家,是冯家。按消息上说,在几年前,冯家打听到果城叶家有这么一滴重要的精血。” “他们通过周家,实际上想通过周家在叶家中的一个人取得这滴精血。但是,他们没有成功,而且精血已经不知去处,也没有任何线索了。这件事情,应该和太史家目前的困境没有关系。” “呃,我知道了,原来叶家事件的根本原因在这里。”映天感叹道。随后,他简单地向宇叔介绍了果城叶家变故的情况。这件事对刘震宇没有什么价值,权当闲聊了。 不过,当映天讲完叶家事件时,刘震宇感叹了几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这叶家也是可怜,一滴血液惹出大祸。” “不过,叶家祸事的罪人,应该是姓谢那位和周家女子。姓谢的吃里扒外,勾结姬家的果城走狗干尽坏事,很可恶。” 映天闻之一惊,急忙问道:“宇叔,你说的是南宫家吧?他们怎么和姬家扯上关系了?” “南宫姓源于姬姓,南宫家也可以说是京城姬家的分家。但是,姬家一直不予承认。不认可别人也就算了吧,可是姬家仍然利用南宫家,把他们当狗使唤。”说到这里,刘震宇和映天警觉地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出了彼此所想的事情。 “难道我父亲的事……姬家也有人参与其中?!”映天震惊道。 刘震宇点了点头,轻声道:“极有可能!” 映天眼中寒光一闪,嘀咕道:“怪不得宽叔曾经给我说过,他以前找果城高市长说到南宫家时,高市长还忌讳地伸手指了指北方。” 刘震宇咬了咬牙,愤然道:“应该指的是京城姬家。” 映天恨恨地说道:“独孤家和姬家联姻,姬家又和南宫家是主人与狗的关系。这下想通了,三家都是伤害父亲的真凶。” 刘震宇担心道:“映天,抛开南宫家这个小喽啰,现在你至少要面对炎国两个执牛耳的家族。这……太难了。” 映天握紧拳头,微皱眉头道:“宇叔,我的宿命如此,不用担心。不过,我相信‘人在做,天在看’这句话,它不仅对于我,也对于这两个大家族。” 此时,刘震宇明显感觉到映天坚定的意志和强烈的杀意。他轻声道:“要循循渐进,不能负气斗狠,冲动行事。映天,你一定要记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句话。” 接下来,两人又聊了半晌,就一前一后地分开走出茶馆。 映天远远地看着刘震宇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有了这位如同亲人般的大宗师帮助,自己可能会走得更远。 但面对炎国最强的超级家族独孤家和一级势力中的翘楚姬家,他目前虽有战意,但没有多少底气啊! 自己的小命无所谓,大不了甘洒热血写春秋了。可是,自己的这些亲人和朋友们,他们怎么办?难道也陪着自己香散荷残,泯灭于天地间? 不能这样自私!那就只有一条路,尽快提升实力,迅速壮大势力。自己强才是真的强,只能如此,别无他法! 映天长嘘一口气,抬头看向天际,一股豪气从脚底板直冲而起:若得青锋三尺剑,醉罢斩天落长虹! 此时,他没有去开车,想一个人走一走,散散心,思考一些问题。 顺着流水潺潺的芙兰河向北一路走去,映天呼吸着河边清新的空气。 芙兰河两岸花团锦簇,柳絮纷飞飘落四处。时不时的,他能看见一对对情侣拥坐在花丛边的草地上,窃窃私语,两情相依。 河边随风荡漾的垂柳,好似被年轻的恋人们那浓浓的情爱引诱,尽情地伸展在他们的头顶上,为他们驱热纳凉,也像是在偷听他们一字一句的呢喃细语、似海深情。 自己与谢白曼曾经温存的场景虽然一闪而过,但映天还是情不自禁地低吟道:“花遮柳护绿荫下,垂睑笑看一枝花。情荡神漾醉莺吟,怀抱温婉享柔情。” 不知不觉中,映天居然走到了武圣庙附近。他抬头看了一眼两里之外的武盟分部,又瞧了眼不远处的“集约居”,那里是他和妙芙以前用丹药换取药材的地方。即便距离他这么远,也能闻到药材的幽香馥郁。 武圣庙现在成了一处旅游胜地,此时天色渐晚,进庙的人零零落落,出来的却颇为众多。映天买了一张门票,通过大门口的工作人员检验后,径直向里面走去。 武圣庙不是庙宇,它是纪念古时杰出而强大的姜姓武者修葺的祠堂。映天听说这位古人姓姜名天行,感叹其名字取得霸气:“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第二百零四章 武道净明 进入武圣庙,映天拾阶而上,跨过两道大门来到“文武廊”的前廊大厅。大厅两侧伫立着四座两米多高栩栩如生的青铜雕像,那是曾经辅佐武圣姜天行的四位亲信。 向前又走了几十米,进入中廊大厅,这是有着书房特征的“朝圣堂”。此处没有雕像物件,只有挂在墙上的诸多诗词歌赋。映天听说过姜天行既是个武痴,也是位情圣,喜欢风花雪月的调调。 只不过,那墙上的诗词歌赋都是古时诗人学者的作品,由后人七拼八凑装裱悬挂在这里,用以充当门面,聊以慰藉其在天之灵。 别人是如此评说的,映天却没有这样认为,始终保持敬畏,以示对这位前辈的尊重。 最后,他走入了占地颇广,修建得宏伟大气的后廊大厅“武圣祠堂”。祠堂门上有一块乌木长匾,上书“名垂寰宇”四个鎏金大字。 映天在长匾前肃立良久,感受着这位武圣的弘远志向。 祠堂的尽头立着三尊高大挺立的雕像,中间那位活灵活现的是武圣姜天行,两边稍小的雕像是惟妙惟肖的两个年轻女子。 映天点燃三柱细香,端端正正地站在姜天行的雕像前,双手持香尾,置胸前举香齐眉,毕恭毕敬地鞠了三个躬后,将细香稳稳地插入香台。 最后,他站在原地静默了一会儿,才迈步离开武圣祠堂,继续向后面走去。 在武圣祠堂的背后,是一片幽深的竹林,竹林中间有一扇直通地陵的小门。这处地陵便是武圣墓了,它建在地面之下,听说只是一座衣冠冢。 由于地陵阴冷森然,很少有游客从小门下去瞻仰武圣墓。 现在已近傍晚,来到这片竹林之地的也只有胆大的三四个人而已。映天没有什么顾虑,低着头径直地走入小门内。 地陵入地很深,此时更无游客的身影。他走了半晌,才来到衣冠冢前。这座武圣墓除了灰暗阴森之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映天围着它转了两圈也没有发现什么,索性盘膝坐在墓前,微眯双眼,如入禅定。 突然,他那泥丸宫一阵急速蠕动,脑海里又响起了久违的两种声音,一如魔声桀桀幽森可怖,一如浩然长歌荡涤心魂。 “轰”的一声轻响,整座地陵被一种奇特的能量充斥,映天居然听不到外面的半点声音了。他有些惊慌,急切着想要站起身来,但身体好像被什么控制住了,一动都不能动。 此时,一种浓郁的武道意境包裹住映天的身体,从远至近,由松及紧。不一会儿,他的肌肤多处破裂,鲜血溢出如涓涓细流。 让他恐怖的是,这道意境似乎要将他挤压粉碎,碾至成灰。他奋力挣扎了几下,却不能动弹一丝一毫! 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映天明显地感觉到,每过几秒,包裹住他的这道神奇恐怖的力量必会收缩压紧。他一直在奋力挣脱,但没有一点效果。 难道会死在这里?到底是谁在折磨戕害自己?他怒瞪双目,死死地盯着衣冠冢,想要看清其中玄机,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这该死的武圣墓,自己平白无故的遭受此难,全无天理,冤枉至极。映天的心中万般恼怒,想着一旦脱困,必将此处夷为平地,以泄心头之恨。 就在这时,他那泥丸宫内一阵华光闪亮,如同之前《日兰月心诀》和《星象天焚典》呈现一般,让人猝不及防。 此刻,凭空乍现的是篆体诗句,它不在映天的脑海里,而是出现在他的眼前,还是那么历历可辨。 他不敢怠慢,快速地记住了这首诗: 天道不可凭,人世诡谲欺。唯自强不息,阴谋成烟云。天无常,剑刺九天上,看我睥睨扫魍魉,纵横四海沧桑。 人道非可依,损不足奉余。只至尊罔替,三千鸦杀尽。行有常,拳破九幽场,宁陷阿鼻道承苦,人间公平永驻。 让映天奇怪的是,诗句出现后,那道束缚自己的武道意境没有再度挤压他的身体,却有一股清凉之意在地陵中弥漫出来。 他挣扎了几下,还是没有任何松动。 映天冷静下来,意识到没有办法挣脱束缚,便聚精会神的体会诗中的含义。 很明显,这是一首励志而杀意凛然的诗,其落脚点在“人间公平永驻”上。写此诗的人心怀苍生,有着远大抱负,宁愿自己身陷囹圄,也要让人间实现公平、永享太平。 立意之高远,让映天有了一种心灵净化之感。此时,他又慢慢地进入那种玄妙的空灵状态。 很快,他的脑海之中空无一物,身心极度放松,仿若置身于云端,心神也渐渐沉浮。他似乎彻底忘记了身处何处,甚至淡忘了自我,有一种超脱的感觉。 一时之间,他整个人都沉浸在这种令人无法自拔的感知里,又仿佛融入到了地陵这方世界中。 过了一会儿,映天的面前似乎出现了一个人影,就站在刚才诗句消失的地方。 那是一位耄耋老者,长发古装满面红光,鹰隼之眼神态不凡。他缓缓地走了过来,是那么飘飘欲仙,如梦似幻。 “这方天地间,能修得汇聚神识,感念万物,持之以方,行不避邪,真是一个有造化的人。”老者看着映天,一阵啧啧赞叹。 接着,他又说道:“武道一途,众人理解有误,我曾经亦如此。你年少就有万物合道、天人合一的潜力,也不枉我等了这么多年。这首诗就送给你吧,希望你以后能真正理解何为以武证道。” 说完话,老人微微一笑,右手缓缓轻拂间,一股清凉意境浸入映天的脑海及身体之中。 “前辈,你是武圣姜老先生吗?请问什么是万物合道、天人合一?你难道知道我要来,在这里等我?”映天满脑子疑惑,迫不及待地问道。 老人笑道:“我不知你,更不知你会来。你只是我要等的那位最契合之人,恐怕这若干世界只有你能参悟‘武道净明’了。” 接着,他又说:“道存于万物之间,就纯粹武者的悟道上,演绎法之‘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理念,恐怕你听过却不能真正理解。” “但是,归纳法之‘万物合三、三合二、二合一、一合道’的理念,你有真正理解的潜力。这万物合道,就是契合之处。” 老人说的话不多,透露的信息量却很大。映天将几个关键字眼剥离出来,连续问了“几方世界”、“武道净明”和“纯粹武者”等多个问题。 但是,老人似乎不想回答,或是有什么忌讳。他只说了几句话:“年少修心,就可涉足武道净明的门槛,当真了得!历来有人能领悟意境之道,都是从专而起,你却太特别了。” “我这次引你入门只至小成,但你要记住,此法‘其上更甚,其下更专’。既然能悟得武道净明,武意、剑意何尝不易?” 第二百零五章 敲诈勒索 “彻底领悟‘以武证道’,再谈大道之途吧。”老者丢下最后一句话,悠然消遁,无影无踪。 然而,包裹着映天身体的武道意境又开始逐步收紧,剧痛感再次袭来。他全身肌肤好似被细小的利刃穿刺割裂,鲜血已汩汩直流。 老者忘记他施加的力量了?怎么能这样不负责任!难道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成为武圣墓中的冤大头? 随着束缚自己的力量逐渐增强,映天知道时间不多了。他的大脑急速运转,想到了与宇叔见面时所谈的内容,想到了独孤家和姬家等势力,也想到了亲人和朋友可能面临的危险境地。 一股强烈的战斗意志充满他的头脑,一种除恶务尽的磅礴意念在心中狂涌。 此时,自控之力再次唤醒,心静入定的状态倏然而成。映天好像没有了疼痛,也无视那汩汩流出的鲜血,只有心静如水、超脱自我的感觉。 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再次萦绕在头顶,又盘旋在身旁。一会儿后,只剩下正大高妙的金口木舌之语,像梵音仙鸣飘飘洒洒,如花似雨淋漓而下。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嘭”的一声闷响,充斥地陵的能量轰然炸开,清凉意境很快消失不再。那束缚映天的神奇力量如棉花团般一次性挤入他的体内,无声无息没了踪迹。 他低头一看,身上的衣物已破碎不堪,众多的伤口不再流血,而且处处结痂愈合较好。 映天的泥丸宫微微一动,一缕神念瞬间传递出来,如臂使指,由心而动。 以前,神念只能一次性扩散开来探察周围的环境。现在,居然可以凝聚成一缕!这个变化让他万分惊喜。 接着,映天自探泥丸宫,明显感到神识发生了很大变化,已然汇成一片小小的“池塘”。这片池塘离真正的识海虽然相差十万八千里,但已令他无不欢喜。 同时,他的武道境界竟然也实现突破,达到宗师六层后期。这个情况不仅让映天惊讶,也令他忧虑。 两个多月前,他才进阶到宗师五层巅峰的境界,按照自己身体的状况和对武道瓶颈的感觉,至少要半年后才能完成突破。 这时,映天醒悟过来,武道净明如此强大,不但会影响武道境界的进阶,更对识海的发展有莫大的促进作用! 对于老者说的引导入门达到小成,应该是自己的武道净明已至小成的境界了吧?! 映天一边思考,一边从新买的便携袋中拿出夏季的衣裤,利索地穿好后,就仔细地体会老者的每一句话语。 武道净明到底是什么样的通天技能?又如何运用和把控它呢?老者说的“专”又是什么?武意和剑意又是什么玩意儿? 他绞尽脑汁,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快来,这里有一个人。”一道声音传来,打断了映天的思绪。随后,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不一会儿,地陵中已冲进五个人来。 他定睛一瞧,这五人中,有三位武者,一名先天和两个宗师。 那位长着小胡子的宗师中期武者疑惑地看着他,沉声问道:“小子,你刚才听见响动没有?” 映天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五人你瞅我,我瞧你,都感觉不可思议。 刚才有游客反映,地陵的小门无法进去。接着又传来一声较大的闷响,但他们进来后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真是公鸡下蛋驴长角,怪事连连了! “这小子有古怪,让他跟我们走一趟。”先天武者围着映天转了一圈,装模作样地四处观察,还煞有介事地提出建议。 小胡子嘴角微翘,向他递了一个眼色。先天武者上前一步,伸出手来就要拉拽映天。 “没有空。”映天抬手一拂,打开他的手。先天一愣,感觉这小子不好惹,便没有再次行动。 宗师初期的武者厉声道:“你不知道我们是武盟的人吗?识趣的话,跟我们回分部问话。”说完,还向小胡子眨了一下眼睛。 映天听说要去武盟分部,便暗自窃喜。 之前,他和芙儿换取炼丹药材时,偶尔要去集约居一次。但武盟分部在集约居一里之外,两兄妹一直没有靠近的机会,无法探察里面的情形。 现在不但机会来了,而且还能进入武盟分部!映天站起身来,故作委屈道:“我真的没有听见什么响声啊!” 小胡子见他年轻,胆子又小,戏谑道:“小兄弟,我们只是例行检查。你不信可问他们,配合我们工作,就会平安无事。” 映天看了一眼两位普通工作人员,见他们机械地点着头,还微不可察地露出无奈的表情。 他瞬间明白,三位武者应该经常做些敲诈勒索的事情。而且,还是将人带到武盟分部去吃独食,怪不得这些普通员工既不敢怒,又不能言。 “好吧,我听你们的话。天快黑了,我姐会来找我的。”映天急切道,装出一副乖宝宝的样儿。就这样,三位武者笑嘻嘻地一前两后带着他向武盟分部走去。 进了分部大门,三人将他带入一栋高楼的办公室里。他们装腔作势地询问了几个问题后,直接宣布处罚结果:交两万元罚款方可走人。 映天憋屈地争辩了几句,不但挨了两拳,还被骂不识抬举。 而且,小胡子竟然给他做起了思想工作:“我们看你也不是穷人,不过犯的事情太大,严重破坏了武圣庙正常的经营秩序。” “交两万元只是对你象征性的处罚,不然的话,按照今天的损失,罚你二拾万都不为过。咦,不是说你姐要来吗?怎么还没有到?” 映天瞟了下他那淫光闪闪的肿泡眼,心里直想呕吐。如果不是在武盟分部,他定会将小胡子打得满地找牙。 接着,他老实巴交地说道:“快来了,我催催她。”在得到小胡子的准许后,他掏出手机给虞凤打了个电话,要她送两万元钱过来。 他可不习惯带那么多现金出门,何况还想在武盟分部逗留一会儿呢。 虞凤是梁家人,找她过来,映天便没有什么顾虑。他不能让妙芙和阿生来帮忙,更不能叫天鹰殿的人过来襄助。现在,他们全都不能轻易暴露。 从映天进入武盟分部后,就屡屡散发出神念,将这个区域内的相关布置和各条路径都探了个明白。 忽然,他听见四楼传出争吵的声音。 紧跟着,映天将神念再次覆盖过去,发现有两位大宗师在一个房间里发生了争执。他们虽然将声音压得很低,但仍然逃不出映天的探听。 这两人一胖一瘦,映天听了几句,便知他们是武盟分部的高层人士。 “我们的经济一直是独立核算,自己做主,总部在资金上从来不管不问,现在却找我们要这么多钱,而且是在三个月之内拿出来。我怎么拿?肯定拿不出来!”胖子大为不满地低吼道。 瘦高个笑了笑,劝慰道:“总部说了嘛,这次是借,以后要连本带利还给我们。” “还个屁,吃进嘴里的还能吐出来?”胖子口不择言,已经怒不可遏了。 瘦高个脸色陡变,厉声道:“高副领主,说话要懂分寸!” 接着,他又恢复了平静,却没有刚才那么客气:“总部这么做,完全是掏空我们的资金,我也舍不得,但能怎样?不拿也得拿,这些钱关系到整个武盟将来的地位和发展,也对我们分部有直接的好处。” 第二百零六章 武盟秘辛 根据讯音堂提供的资料,映天通过神念探察,很快知道这两位大宗师的身份。瘦高个的是锦城武盟分部的领主欧阳致远,胖子是副领主高越泽。 执掌炎国武盟最高权力的是盟主,省一级分部的主要负责人是领主,而副省级城市和个别地级市的负责人叫事主。 这些信息都被天鹰殿掌握,映天当然也一清二楚。 这时,高越泽嘟哝了两句,又说道:“那事能成功吗?我怕偷鸡不成蚀把米,得不偿失的事情做不得啊!领主,那个店子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欧阳致远抬头道:“什么店子?” 高越泽嘿嘿一笑:“就是卖丹药糖丸的武唐苑嘛,你怎么忘了?” 欧阳致远淡淡地说道:“那个店子目前对我们的影响还小,季乐贤的徒弟炼丹量也少,而且他们有京城刘家作后台,先等等吧。” 映天心里一惊,果然有人在打武唐苑的主意!现在看来,自己当时限制丹药糖丸的日售量是正确的,不然早就被这伙强盗端了。 “那……我们现在不动武唐苑,又急需资金,总不能被尿憋死吧。”高越泽感叹道。 欧阳致远感觉他话中有话,说道:“你是分管财务的,你说怎么办?” “这个嘛,可以利用聚宝堂拍卖行的b股股票收刮钱财。”高越泽狡黠地解释道,跟着就出了一个在股市上套取资金的主意。 欧阳致远慎重道:“聚宝堂的b股股票能随便动吗?而且主要股份掌握在国有单位和我们,以及太史家、冯家等蜀省的主要家族手上,操作起来很困难啊!怎么不考虑a股?” 高越泽志微微一笑,志在必得地说道:“a股都是一些散户,资金量少不说,套取资金用时还长。b股就不同了,基本上是大公司进场,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聚宝堂主要由国有资金控股,几个大家族也有部分股份。我们虽然对其它国有单位持有的股份没有把握,但对内务卫队和冯家等大家族还是很有信心的。” 欧阳致远点点头,满意道:“如果大家都赞成了,那些国有单位也只能同意。另外,不仅要取得他们的同意,还要确保配合默契。” 两位领主东拉西扯地又聊了一会儿,便各行其事了。 就这么短的时间里,映天感觉机会要来了。他按捺住内心的激动,雄心勃勃地准备打一场商战,将觊觎很久的拍卖行这块肥肉抓下一块,再吞进肚子里。 毕竟,聚宝堂是国有资金控股的炎国第三大拍卖行,而且还有那么多实力雄厚的大家族股东,映天有自知之明,能吃下一块肉来就很不错了。 这时,那位先天武者推门而入,跟在他身后的,正是扎着马尾辫、漂亮干练的梁虞凤。 “你终于来了!”映天站起身来,向她眨了下眼。 虞凤抿嘴笑了笑,怪腔怪调地柔声道:“小弟弟,天都黑了还不回家,你今天又调皮了吧?”说完,就将二万元炎币递到先天武者的手上。 先天得意地一笑,将钱转送到小胡子手中。小个子的宗师初期武者直勾勾地盯着虞凤,嘴角还留出了口水。 映天见小个子那副馋涎欲滴的模样,心里暗暗一笑,跟着就恢复了乖宝宝的状态,被虞凤拉着手臂向外走去。 刚走出武盟分部大楼,映天通过神念探察,清楚地听到两位宗师轻佻的对话。原来,那两人色胆包天,准备趁着夜色对虞凤下手。 映天冷笑一声,收回神念。他今天动用神识太多,都有些心神交瘁了。他转过头来,玩笑道:“虞凤,有人看上你了。” “是你吗?终于春心萌动了?”虞凤毫不示弱,说完话就咯咯的笑了起来。 映天见她笑得花枝乱颤的可人样儿,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接着,他定了定神,正色道:“要不,我们分开走,等你走到芙兰河边,我们再动手。” 映天双手十指交叉,指骨挤压得“咔嚓”作响,又说道:“好久没有放肆一次了,我们今晚来一个鹰无痕再现人间。” 虞凤见他说得这么肯定,便重视起来:“你是说……武盟的人?” 映天点了点头,笑道:“你向前走,我离远一点。记住,你不认识我。”说完,便向旁边跑去,眨眼间不见踪影。 虞凤向后瞧了瞧,半天没看见一个人影儿。她转过头来,边走边嘀咕道:“你别是哄我开心吧?” 沿着芙兰河走了近半个小时,虞凤终于听见背后花丛中有“窸窣”的声响。她看了看四周,至少五百米内没有人影。 果然,月黑风高夜,正是劫色时。只不过,劫色恐不成,入坑倒可能。 花丛中的声音越来越大,虞凤一下子站住不动,厉声喝道:“藏头露尾的,是些什么狗东西?” “哈哈……小妹妹,你那位小弟弟呢?”两位宗师恬不知耻地露出脑袋,笑嘻嘻地走了过来。那位小个子宗师几步上前,猴急着想动手动脚。 “滚开!”虞凤怒喝道,身形狂退几步。 小胡子宗师双手置于背后,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儿站在那里不动。他嘻皮笑脸地向前努努嘴,示意小个子再去挑逗。 小个子一阵惊喜,难道老哥大发善心,想让我喝这第一碗汤?他越想越心醉,越醉越胆肥。跟着就是一个恶虎扑食,似要将眼前这白嫩的小妞一口吞下。 虞凤故作惊吓地叫了一声:“救命啊!”声音不大不小,拿捏得正好。既显示了自己心中的慌乱,又不会把远处的路人吸引过来。 正当小个子心急火燎的口吐长舌时,只听“砰”的一声,恶虎扑食瞬变恶狗扑屎。 站在旁边的小胡子定睛一看,扑倒在地的小个子身旁不知何时站着一位蒙面的清瘦男子! 他愣了半晌,终于出声道:“你……你是哪位?”此人出现得太过诡异,而且能不声不响地一招打倒小个子,这就让他颇为重视了。 “告诉你也无妨,老子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鹰无痕。”映天身形笔挺,抱肘于胸前,脸不红心不跳地自报大名。 虞凤差点笑出声来,一时憋得难受,只得转过头去,生怕被这两人看了出来。 小胡子张大嘴巴,眼珠子都差点掉落下来:“鹰……鹰无痕?!”,他怔怔地看了良久,好似又醒悟过来,“啪!”的声响,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 匍匐在地的小个子艰难地坐了起来,他和映天、虞凤三人惊讶地看着小胡子自残,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个问题:他是不是吓疯了? “哈哈……鹰无痕,你以为我怕了你吗?来啊!哈哈……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小胡子上蹿下跳地一会儿狂妄搬挑,一会儿又吟诗大笑。 这位宗师的反常举动,把三人看得一愣一愣的,既哭笑不得,又大惑不解。 第二百零七章 楔子 很快,映天反应了过来。自己以鹰无痕出名时,只不过拥有略胜宗师前期武者的实力罢了。 一年来,除了部分人知道鹰无痕与丹岱宗真传弟子有过一战,更多的人应该停留在原来的认知中,不可能认为侠盗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够抗衡宗师中期的武者了。 这么看来,这位宗师不是吓疯了,是高兴得要疯了。映天嘴角一翘,戏谑道:“你用诗不当,应该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哈哈……差不多,咦!你小子还有闲心谈诗?束手就擒吧!”小胡子低吼一声,向映天猛击过来。 “鹰无痕不是白叫的,睁大你的狗眼,让你看看什么叫……侠者无敌!”映天握紧拳头以摆拳直击,仅凭肉身力量,在一个照面之下,只听“砰!”的一声,小胡子无声倒地。 映天瞟了一眼形如死狗的小胡子,回过头来,几步走到小个子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像捉秧鸡似的提了起来。又转过身去,把他与小胡子丢在一起。 映天笑嘻嘻地坐在地上,变魔术般拿出几张白纸和一支笔来,又打开手机电筒,径直照射在小个子的眼睛上:“写吧,要认真写。” 小个子的双眼被灯光晃得难以忍受,不停地眨巴着,颤声道:“写……写啥?” 他完全没有了脾气,鹰无痕的名头和刚才一招制敌的强势让他震撼得无以复加。 这时,小胡子也醒了过来。他与小个子一样,没有半点反抗之心和逃命之力。 “你们都写,写欠条,欠我鹰无痕50亿元。”映天轻描淡写地说道。 他看着两位宗师的脸色不停变幻,好像都站在生死的边沿,地惨天愁,无人相救。 50亿元几乎是丹岱宗那样的三级宗门全部的资产,两位宗师不是傻子,写这个欠条比写卖身契还要困难! 两人不由得哀哀怨怨、愁眉苦脸,半天都下不了笔。 虞凤也为他们感到悲哀,这么多钱买30个果城梁家都还有剩余,这小子也开得了口啊! 映天看了下她,使了个眼色。 虞凤跟着会意,走过来抱拳施礼:“鹰大侠,感谢相助,来日必报救命之恩。如果你不介意,我就先走了?”她说得有板有眼,毫不拖泥带水。 “再不走,我把你这豆儿绑红票了。”映天伸出舌头在嘴边舔了一下,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江湖黑话,似乎在证明他就是那位大侠。 在夜色中,虞凤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忍俊不禁地转过身去,几个纵跃就消失不见了。 然而,两位宗师看见映天吐舌的贪婪可怖模样,都吓得缩紧脖子,低垂着眼帘,不敢出一口大气。 映天盯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这电筒很费电啊,已经过了五分钟了,按一分钟一亿元的费用计算,现在要写55亿元的欠条了,你们看着办吧。” 今天,两人终于见识了真正的天价电费,跟着就差点崩溃。他们惨兮兮地对视一眼,都是那欲哭无泪的样儿。老天爷,动不了笔啊! 映天的嘴角微微一翘,轻叹一声道:“算了,你们各自写一份投诚信,就说投到我的门下,如果以后有任何二心,自己和家人必会死无葬身之地。呵呵,真的有那天,我会亲自拜会你们和你们的家人。” 说完,他死死地盯着他们,阴森可怖地咧嘴一笑。两人看见他那张阴鸷狠戾的笑脸,全身一颤,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我写,马上写!”两位宗师吓得忙不迭地抢着写投诚信。他们害怕鹰无痕大侠又要改口,或者下一刻,他们会被打死砍死折磨死。 其实,写50亿元的欠条和一份投诚信都是半斤八两,没有什么差别。 投诚信看似没有明码标价,但它却是无价的啊!如果两封信落在武盟强者的手中,这两人和他们的家属用不着他去操心,都会被武盟的人直接料理。 所以,映天不怕他们反悔,也不怕他们使诈,两封投诚信就会把他们拿捏得死死的。 他并不想要钱,要的是打入武盟内部的楔子。而且,这是在他刚刚获得一些武盟的秘辛后,适逢其会地遇到这两个倒霉鬼。 其实,对于映天来说,两位宗师就是他的幸运星,也是最合适不过的线人了。宗师初期和中期的武者,既不惹眼也不弱小,用来探听和传递信息恰到好处。 事已完毕,人亦摆平。映天从容地放两人回去,跟着就拿起电话,连续拨打了好几个号码,责成天鹰殿由副殿主丹千绝牵头,以经济部为主,其它各部门为辅,全员总动员,为将要到来的商战做好一切准备工作。 第二天清晨,映天在“春江丽景”住房的露台上开始修炼,准备参悟老者所谓的“武道净明”。 几天过去,他回忆着老者所说的一字一句,竭力体会那些话语中的深意。跟着调动内气,走经穿脉,过穴通节,若干次运转大小周天后,始终没有任何收获。 接着,他拿出久未动用的绿英萼,运转《日兰月心诀》准备吸收剩余的青光能量,依然没有什么反应。 这天傍晚,映天开始一寸一寸地审视自己的身体。既然肉眼看不出任何特别之处,他便凝聚神识,调动那一缕神念,以同样的方式自我探察。 突然,一个黑白两色的面孔映入眼帘,由远及近疾速地飞到自己的面前。他“哇!”的一下惊叫起来,愕然地定睛一看,原来是胸口之处露出的怪异脸面! 身体里那一片草地和凉亭,以及亭子中的古井与井边的小白兔都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少主,你能看见我们了?”黑白双色的面孔开口说话了!而且如梵音顿响,神威煌煌。 映天大惊失色,难以相信如面具般的一张黑白鬼脸可以说话,还称呼自己为“少主”!他脸色发白,屏息凝神地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盯着这张恐怖的阴阳脸。 对,就是一张黑白两色的阴阳面具! 那整张面具如一个太极八卦的图形,由半张黑脸一只白眼,以及半张白脸一只黑眼组成的,让人见之惊魂,看之动魄。特别是那张黑白相间的大嘴,说话的时候居然可以一半闭合,一半张开! “这个少主是个胆小鬼,桀桀……”白脸上的黑嘴唇一开一阖间,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森鬼叫。 “轰”的一下,映天整个脑子一阵嗡鸣,跟着又明白过来,几年来一直存在自己的脑海里,漂浮在半空中,又萦绕在身体周围的两种声音,居然是这张阴阳脸发出来的! 它既然在自己的胸口位置,怎么每次听到的声音却出自脑海里,或者是泥丸宫?他想了半天,还是茫然不解。 既然它叫自己少主,又在自己的身体里,映天不再担心它会对自己不利。不然的话,自己早就被其谋害,不可能还安然无恙,与之并存不悖。 第二百零八章 双面脸 映天很快定下心来,不再为此担心受怕。他不清楚阴阳脸的底细,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我何德何能,让你们称为少主?” “这只是口头上的一个称呼,你别当真。”黑面白嘴不屑地说道,跟着发出桀桀的阴笑。白面黑口没有出声,一只黑眼默默地看着映天。 “呃,你们嫌弃我能力不强,还是其它原因?”映天若有所思地询问道。 白面黑口缓缓开启:“少主,你现在太弱,如若不尽快精进,不能早离此界,我们只会离你而去。” 映天一惊,愕然道:“此界是什么意思?你们能帮我吗?” 既然会离自己而去,就有留下来的理由,他第一时间想到阴阳脸有帮助自己的能力和可能。 映天可不知道这几年来,阴阳脸确实帮了他好几次。不过,那只是另有目的罢了。 “人人都有定数,天机不可泄露。你虽内方外圆偶有邪性,但持正避邪于我不公,我非常不高兴。”黑脸白嘴愤愤不平地发起了牢骚。 白脸黑口嘴角上翘:“正就是正,邪就是邪。正能压邪,邪不压正。” “呸!很多时候正中有邪,邪中有正,正邪哪能轻易断定。”黑脸白嘴不以为然道。 看样子,阴阳脸两种观点的不停争辩,就是自己脑子中经常“嗡嗡”作响的原因啊! “少主,你评评理,到底谁对谁错?”白脸黑口开启了拉票模式。 “他一个小娃娃懂什么?不过是厚此薄彼罢了。”黑脸白嘴心里明显不平,从一开始就怪映天偏心。 “说实话,我现在也说不清楚。正邪的道理似乎就是那样,但现实生活中却有不同。”映天呢喃道。 他不明确说明正邪的道理,以期两不得罪,直接打起了太极。 黑脸白嘴听他这么一说,如同打了兴奋剂一般,阴诡地笑出声来:“桀桀,少主长大了啊!终于有所领悟。” 映天瞅了他一下,心里面直翻白眼:悟个屁啊,我什么也没说好不好? 不过,他现在有些明白应该怎么应付阴阳脸了。 “两位,我应该怎么称呼你们才好?”映天诚恳地请教起来。黑白阴阳脸露出满不在乎的样儿,异口同声道:“随便。” 映天挠了挠头,微微一笑道:“你们既成一体,就叫双面脸吧;你们又各自不同,我就称左边白脸为白黛,右边黑脸为黑粉吧。” 他想,白脸持正立身,黛眉黑眼,发出的声音又似女声,叫白黛名副其实;黑脸以邪为本,言语间诡谈邪论,取名为黑粉恰如其分。 此时,白黛嘴角微翘,表示满意;黑粉的眼睛斜向一边,毫不在意。映天虽然喜欢和白黛交流,但不能明显地表现出来,免得引起黑粉不满。 “你们喜欢什么?还讨厌什么?”他又开始试探起来。但是,等了半天,双面脸都没有反应。 映天撇了下嘴,继续问道:“你们明明在我的胸口里,发出的声音怎么会在脑子中,或是在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泥丸宫,也不管他们是否能看见。 “这有什么奇怪的?真是毫无见识。”黑粉阴阳怪气地说道。 过了一会儿,白黛好像忍不住了,清语妙音徐徐飘逸:“下天之子任脉贯通,万亿人中难寻。上天之子督脉贯通,亿亿人中无一。天选之主两脉皆通,通者百通,至煌煌大道,圣及尊者之道,天纵果也。” “泄露天机!不要命了?”黑粉瞪着一下白眼,惶恐道。 白黛呲牙一笑,淡然道:“我们有命吗?何况,此天机可有可无,说即是有,释即为无。” “你胡搅蛮缠,难道那人……不可理喻!”黑粉话说到一半,似乎不敢再说下去,跟着就怒不可遏。 白黛一只黑眼看了看映天,发现他正呆立原地,没有任何反应。 她哪里知道这小子在故意装傻,因为,他们争吵起来时,才能透露更多的信息。 黑粉同样瞟了一眼映天,也认为他在发呆,便说道:“这小子呆头呆脑的,但他却有通天之资。即便如此,他居然不懂天宫之奇,地宫之基。桀桀……”说完,还乐祸幸灾地阴笑起来。 “这有什么奇怪的,囿于此方天地,他怎么能懂得这些?连苍生宫都没有听过,还能懂……”白黛正要说下去,突然看见少主眼睑微微一动,便立即闭了嘴。 映天见白黛停止了说话,又鸡贼地等了一会儿,确认两者不会再发生争论,就尝试着问道:“你们不是有生命的灵体吗?” “桀桀,你还知道灵体!看看,那小家伙是不是?”黑粉阴笑了一声,努了努嘴。 映天看向在井边憨睡的小白兔,知道黑粉说的就是它。小白兔似乎感应到他们的注视,蓦地睁开一双惺忪的红眼,居然醒了过来! 它站起身来,瞧了一眼映天,又看向双面脸,蹦蹦跳跳地跑了过去。接着,它竖起长长的耳朵,瞪着一双火红的小眼睛,抬起前爪向黑粉轻拂了一下。 只见黑粉惊慌地叫道:“你怎么又来了?我没有惹你啊!” 与此同时,映天也注意到白黛对小白兔忌惮的眼神。看样子,他们都惧怕它。难道,在这片小天地里,它才是当之无愧的老大? 这时,小白兔不再理睬双面脸,慢慢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映天,好像终于见到了故人一般,将头倚靠在那缕神念之上。 它那小巧的三瓣嘴不停地耸动,似乎有话要说。 小白兔直立的双耳耷拉下来,火红的小圆眼变成一对红润的宝石,似乎有泪水溢出,水汪汪的非常惹人喜爱。 映天很奇怪,自己可以感应到神念的位置,但根本不可能看见它。小白兔怎么能看见?而且好像还可以触摸到它? 此刻,他感受到小白兔的情绪,似乎对自己饱含深情,还有一种浓浓的依恋思绪。 体内的神秘物什早就和自己融为一体,而小白兔又成了它的器灵。那么,小白兔或许与自己同出一体,共生共息?怪不得它如亲人一般对自己如此亲近。 “你有名字吗?”映天似乎取名字上了瘾,又亲热地向小白兔询问同样的话题。 接着,他看见小白兔蠢萌可爱地直立起身子,兴奋地挥舞着前爪,好像在急切地招呼自己,想要得到一个漂亮的名字。 映天看着小白兔可爱的样子,顿时明白过来,它完全能听懂自己所要表达的意思啊! “桀桀,它现在可开不了口。”黑粉幸灾乐祸地冒出一句话来,却被小白兔瞪了一眼,又立即闭上了嘴巴。 白黛声音轻悠,倏忽飘来:“修为若至,自会言语。” 映天惊喜道:“它以后还能说话?但它怎么修炼呢?要修炼到什么程度才能开口?”三个问题连珠炮似的说了出来,却问了个寂寞。 第二百零九章 驰往绵城 映天基本上摸清了双面脸的脾性,用不着与他们计较,自顾自地给小白兔起了个“面面”的名字,意思如面团一样白软得可爱。 其实,他是依循着芙儿的爱好和习性,为塔灵取的这么一个有趣的名字。 映天想,如果有朝一日,妙芙能与面面相见的话,她一定会喜欢它,也会接受它的名字。 果不其然,小白兔似乎听懂了自己的名字,欢喜得上蹦下跳,咕咕直叫。 最后,映天向双面脸提出武道净明、武意和剑意等几个问题,而且还唆使面面施压的情况下,只收获了白黛说出的“天宫”一词,以及黑粉吐出的一个“融”字。 对于其它的问题,双面脸都酷酷地一言不发。 这半个月里,从飘之即来消遁而去的姜天行之口,从形态恐怖黑白两色的双面脸嘴里,他触及的问题太多了,而且基本上都是毫无头绪和难以理喻的种种疑问。 这些问题无以自解,映天只能豁达地不钻牛角尖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他想着以后定有机会获得众多问题的答案,便不再纠结,反而释然轻松起来。 此花不开彼花开,经过这些天的修炼,映天的武道境界终于稳固下来,还对识海和神念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他虽然不知道武道净明是何物,以何形态存在于哪里。 但是,他可以肯定,武道净明与识海息息相关,是神魂或精神、意识层面的东西。不然的话,怎么会将自己的识海锻造出一片“池塘”? 与此同时,神念也强大起来。现在,映天不仅可以探察方圆近两里地的范围,还能听清距离一里左右人们说话的声音! 他现有了新的认识,认为天地间的万事万物是互为联系的一个整体,并在冥冥之中维持着一种平衡。 神念虽然是神识的外在表现形式,是它们对外作用的一种强大手段,但不是万能的,而是有其缺陷和短处的。 比如在神念探察时,就如眼睛和耳朵一样,所见甚远,听闻却近。 映天通过多次实践,终于知道生命体对神念的阻碍较大,无生命的物体影响却极小。在生命体中,诸如人和动物等有智慧的活体,对神念影响最大。而且,智慧越高的生命体,阻碍越大。 然而,如树木、花草等植物对神念的影响就相对小得多,只有它们群集众聚、重重叠叠时,才能有效地阻止神念探察。 所以,在梁家家族大比时,映天散发出的神念就受到山顶树林枝叶的阻碍,不能探得更远,难以听得清楚。 究其主要原因,竟是觅金山上的大树比较特别,与青神山上的树种大不一样,它们是若干年前由梁天一从国外引进的新奇树种---荼莱树。 这些荼莱大树不仅树干非常粗壮,还异常坚硬。最突出的是,荼莱树枝条繁多,叶片厚实茂密。 那绿荫如盖的荼莱枝叶层层相叠,绵延不断,将觅金山山顶遮掩得严严实实。怪不得映天当时几番测验之后,只得望树兴叹。 纵然神念可以穿透普通衣物,映天也不会丧心病狂地去窥探别人的身体。除非那逗比特质偶尔被点燃,想去捉弄别人一番,他才会有限地利用这种修者的能力。 正因为自己拥有神念,为了迎接将要到来的商战,也为了天鹰殿企业的进一步发展,映天打算用神念帮助玉器公司更上一层楼。 为了这一天,他做了充足的准备,吸收了很多关于玉石、玉器等知识,并到天英玉器公司加工厂学会了原石的切割三法。 西华医大暑期的第一天,映天带着虞凤、玉器公司老总杨玉成,与独孤俊驰、杨乐儿和丰奇逸三位同学一道,登上了一辆崭新的红旗商务车。 目前,天鹰殿为每一位高层人员配备了清一色的红旗轿车,也为各部门购买了多辆红旗商务车。 采购红旗车是映天统一安排的,不仅为了照顾刘家“炎黄”4s店的生意,也为了他内心里那一粒逐渐生根发芽的红色种子。 因为要使用神念探察翡翠原石,映天为了避嫌,没有选择去位于锦城的西南地区最大的两个原石市场,而是直接去了建在绵城的第三大市场。 按照天鹰殿提供的情报,绵城原石市场最大的股东居然是同兴堂!虽然映天和这个江湖组织没有什么恩怨,但他们绑架过虞凤,他就要讨个说法。 天鹰殿以前人手不足,极少顾及绵城的信息。现在,伏萧野负责的西南片区一共有7位成员,按照映天的指示,获取绵城原石市场的情报就容易多了。 此次去绵城,映天还打算去独孤俊驰的家族拜访一下,这也是他早就有了的想法。 既然同学们已放暑假,他便早早地开车到中医学院的大门口等候,将三位要好的绵城同学一并接回。 其实,独孤俊驰和丰奇逸自然有家族的车辆接送,但他们哪能放过与天翔同车返乡的机会。特别是丰公子更是兴奋不已,跟随老大就是莫大的荣幸。 然而,坐在车中后排的杨玉成一直战战兢兢。今天殿主亲自开车,他可从来没敢奢望有此待遇,紧张得额头上的汗珠都流下了一滴。 “凤姐姐,你们还认识天英玉器公司的杨总啊?他怎么坐到最后去了?”杨乐儿那颗八卦的小心思又萌动起来,颇有兴致地悄悄询问虞凤。 经过映天的介绍,大家已彼此熟悉。只不过,杨玉成还很拘束地没能和他们打成一片。而虞凤和杨乐儿却是投机,她们都是那种漂亮干练的女子,不仅个性相近,还惺惺相惜。 坐在副驾驶上的虞凤偷偷地指了一下映天,小声地戏谑道:“杨总很谦虚的,特别是在这位天才面前。” 映天微微地瞪了她一眼,耸耸鼻子,吆喝道:“大家坐稳,我要加速了。”只听“轰”的一声,商务车风掣雷行般疾驰而去。 然而,此时的绵城在经历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雨后,正归于沉寂。说到这件事情,就要从一个月前的那天清晨谈起。 那天早上,绵城的空气格外清新,公路边笔直的白桦树上,众多的露珠顺着叶面不停地掉落,发出阵阵“嘀嗒”的声响。 从青省玉山上返回的寒冰和杨威龙刚下飞机,深深地吸了一口绵城熟悉的空气。他们走出机场,坐上一辆的士车后,就向杨家武馆疾行。 上了富龙山,刚走到武馆大门外,两人听见馆内传出阵阵的叫骂声。威龙仔细一听,一下子炸毛起来:“是陈大钧!他还敢回来?” “怎么回事?”寒冰疑惑道,他根本不知道大半年前陈大钧出卖他们的事情。 杨威龙咬了咬牙,愤然道:“陈大钧背叛杨家武馆,在玉山上一路暗留印记,引来南宫势力伏击我们,你当时就坠入了死亡谷。最后,他却悄悄地逃跑了!” 寒冰面无表情,只是阴冷地说道:“走吧。”接着,两人跨入了武馆的大门。 “陈大钧,你这个该死的叛徒!你……你居然还敢带他们来!”副总教陈广生已经倒在地上,嘴角还流出了鲜血。副馆长杨啸易正扶着他,大声地招呼后面的杨家人拿疗伤药来。 在他们对面十多米远的地方,站着一群穿戴整齐的丰霸武道馆武者和几个实力强大的生面孔。 其中,有寒冰见过面的南宫桀、丰玄凌两位宗师,还有陈历生和唐少良师徒俩,另外几位陌生人都是宗师境界的强者。 特别是衣服的胸口上有“丹”字标识的那位青年人,给他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第二百一十章 凶煞黑影 寒冰左看右看,没有发现师父和唐非凡的身影。 目前,他全身都被死亡谷的雷电灼烧得乌漆麻黑,现场中除了杨威龙,没有人能认出他来。 “我……我怎么不敢!你们怎么对我的,我就要你们十倍百倍的奉还。”陈大钧气焰嚣张,说话时手舞足蹈,那状态就像泼妇骂街一样。 杨啸易扶着气息奄奄的陈广生,狠狠地看了一眼刚才出手的南宫桀,对张牙舞爪的陈大钧厉声道:“你这个白眼狼,你叔叔对你再好都视而不见,有一点不如意了就怀恨在心,你真tm不是人!” “南宫馆长、丰馆长,你们要给我作主啊,帮我杀了……”陈大钧大声地叫苦道,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南宫桀粗暴地打断了:“滚到一边去,我们做事还用你来教?” 丰玄凌向他递了个眼色,对这位提供了重要情报的小子还算客气。 陈大钧对丰霸武道馆是立了大功的,他不仅是伏击杨家人的带路dang,还是提供真传弟子唐寒冰信息的线人。 虽然那位真传弟子已经坠崖殒命,但他们就是找玉山一战的借口来惩罚和打压杨家武馆的。 接着,南宫桀向那位强大的青年恭敬道:“玄复师兄,你不是要问唐家小子的事情吗?” 名为玄复的青年上前一步,向着杨家众人厉喝道:“杨啸霖在哪?出来说话!” “什么人在闹腾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寒冰看见师父已经站在杨家众人的前面,他身后跟着的就是唐非凡。 杨威龙见馆长来了,拉了下寒冰的衣服,小声说道:“我们过去吧。” 寒冰却没有动弹,只轻声地回了一句:“你先去,别说我。” 杨威龙一愣,旋即明白过来,悄悄地走向杨家武馆人群。 这时,杨啸霖看向对面几人,心里顿时明朗,原来是一伙老对手了。不过,这次的情况有些严峻,登门找茬的居然有丹岱宗和同兴堂的人! 实力强大的三级势力丹岱宗远在锦城,而同兴堂的综合实力不但强于南宫家族,还是蜀省有名的江湖组织,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杨啸霖看着眼前的阵势,知道来者不善。 他让两位武者将重伤的陈广生扶了回去,打着哈哈招呼道:“这位是丹岱宗内门弟子丹玄复师兄吧?这位是……同兴堂扛把子的侄儿魏凌老弟?不知道你们光临敝馆有何指教?” 丹玄复轻蔑一笑:“我不是来做客的,是来要东西的。”杨啸霖茫然道:“请玄复师兄明言。” “呵呵,你之前不是收了个短命的真传弟子吗?人虽死了,他的东西必须交给我。”丹玄复那笃定的口气,仿佛已志在必得。 这么久了,南宫家和丹岱宗等势力为了姬家的大业,没能派出更多的力量寻找果城唐家人。现在,他们无意间得到陈大钧的消息,便打上了杨家武馆的主意。 杨啸霖正色道:“我的徒弟容不得任何人羞辱,他的东西我当师傅的都没能留下一件,何况是你们?” “哈哈,你这话说得硬气,不愧是杨家武馆的馆长。”同兴堂魏凌走上前来,趁火打劫道:“我今天来有两件事情要了结,一是要带杨飞龙那小子走,他曾经坏过我的好事,我想找他聊聊。” “二是你们武馆以前偷了玄级功法书的姓谢那位,他惹上我们同兴堂的人了。追人得追深,寻仇要寻根。这不,我今天就来了嘛。” 杨飞龙沉不住气了,扯着嗓门叫道:“你那件事有我屁相干,都是陈大钧惹的祸,要找就找他算账。”他一直憋着股怨气,对陈大钧恨之入骨。 “呼!”的一声,一股劲力逼向杨飞龙。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一股气劲打来,直接与刚才那股力道碰撞在一起。 “砰!”的一声,两股真气能量一下炸开,将附近的先天和淬体武者震得东倒西歪。眨眼间,已有数人受伤倒地。 “呵呵,要动手了吗?”先发制人的魏凌脸不红心不跳,后发出手的杨家武馆总教杨天仁淡炎地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两边人都紧张起来,手握武器,拔戈相向。 此时,空气都凝固了,低阶武者有的冷汗直冒,惊恐地幻想着自己下一刻已身首异处。 丹玄复抬了抬手,让大家松了一口气。 他没有忘了自己的使命,仗着强大的实力,威风凛凛地说道:“杨馆长,你那位弟子是果城人,身上有一颗珠子。你把它交给我,我就保你们今天无事。” “不好意思,从来没有见过什么珠子。”杨啸霖说道,脸上毫无惧色。他身为馆长,要为武馆众人着想,一直压着心头的怒火,不能如嫩头青般争一时之气。 唐少良突地冒出头来,向丹玄复谄笑道:“我们以前去唐家时,只有那小子跑了。在我的带路下,大家找遍了他家里,还撬开了那座坟,仍然没有发现珠子。所以,那颗珠子一定在这里。” 不过,他纵然有一副舔狗的模样,却没有狗的敏锐,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们不远处,一位披着长发、皮肤黢黑的少年瞬间双目赤红,如燃烧的火焰般欲将他一口吞没。 “嘭”的一声闷响,一股阴煞气浪磅礴迸放,一阵滔天杀意霎时弥漫此地。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只见一团黑影闪掠至丰霸武道馆的人群之中。 “噗”的一声,唐少良的胸口猛地被一杆长枪贯穿。 他惊愕地盯着手握长枪之人,又呆滞地看着胸前的伤口已汩汩流血,脑袋顿时一片空白,眼前很快变得暗黑,“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如死狗一般不再动弹。 唐少良万万没有想到,这次会在绵城丢掉性命,客死他乡。 “徒儿!”他的师父陈历生痛苦地喊了一声,却不敢上前,反而被那阴煞戾气和凛冽杀意吓得退出了好几米。 紧接着,那团黑影又向最近的南宫桀掠去。弹指之间,长枪如空中袭下的苍龙一般呼啸而来,直逼南宫桀面门。 只听两声巨响,刀枪相击和真气能量爆裂之声接连乍起。在南宫桀身后的南宫冽直接出手,帮兄弟抵挡住如此凶猛的一击。 刹那间,一股股劲力震得两人频频后退,惊愕不已。 第二百一十一章 王者归来 终于,对面的杨啸霖看清了“厉蛟掠波”的《狂龙猎》招数,也感受到了那煞体之气。他呆愣了一瞬,看见杨威龙向他抿嘴点头,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 “把他们赶出去!”杨啸霖狂喜着大吼一声,首先持枪冲了过去。杨家众人也反应过来,嗷嗷叫着杀将而去。 俄顷之间,两伙人战成一团。杨家武馆的广场上,喊打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兵刃交戈声一波胜过一波。 纵然面对几家势力几方淫威,也影响不了杨家人保护家园那烈火般的赤诚,那同仇敌忾的战意。 战斗持续了半个小时后,杨家众人虽然人数占优,但对方宗师和先天的高阶武者更多,战斗局面已越来越不利。 不一会儿,杨家武馆有好几位淬体和先天初期的武者倒在了血泊中。 此时,寒冰手持长枪,熟练地施展《狂龙猎》招数,对南宫冽两兄弟紧紧相逼。 在煞气的影响下,南宫两人感觉自己难以正常运用功法,每每施展出来都有一种滞涩的感觉。同时,他们惊愕地发现,有阵阵恐惧之意从自己的心底不断滋生。 这小子诡异莫测难以抵挡,让兄弟俩越打越心惊,越来越无力。“玄复师兄,帮我们!”南宫冽痛苦地呼唤支援。 然而,此时的丹玄复正被杨啸霖和杨天仁死死地纠缠,难以脱身。在此时群攻群伐的混战中,他哪有闲暇注意到唐寒冰,也未能听见南宫冽的求助。 战场之上,寒冰怒目圆睁,腾空而起,煞气真气汹涌澎湃,杀意凛然极致迸发,一招“游龙击浪”祭出,枪尖寒光闪灼,如流星般璀璨夺目。 “嗞!”的一声,长枪枪头好似扎入一团腐肉,毫无阻碍地从南宫桀后肩斜刺而入,又恐怖地从右胸穿透而出。 这时,杀意一重和浓郁煞气的特点尽数彰显! 南宫桀一个踉跄,向前径直扑倒,身体又被长枪猛地带了回来。他仰头一蓬鲜血喷出,又听“砰”的一声,被寒冰一脚踢飞,重重地摔在地上。 南宫冽眼睁睁地看着兄弟被重创,却没敢多想,惊恐地向丹玄复狂奔而去。 这时,丹玄复威力正盛,与杨啸霖、杨天仁两人战得昏天黑地。他察觉到南宫冽急速而来,以为两兄弟已经解决了黑小子。 哪知南宫冽刚跑近身旁,神色慌张地直呼道:“师兄,救我!” 他话音未落,一支锃亮的枪头已疾刺而来。丹玄复瞳孔急速放大,那枪头刺向的不是南宫冽,而是他自己! 丹玄复“哇”地大叫一声,身形灵巧地扭转过去,堪堪躲过致命的袭击。 “滚开!”他顿时慌乱,向南宫冽大叫一声,又很快镇定下来。看来,这黑小子的实力不可小觑啊! 丹玄复掉转剑身,向寒冰发起攻击。南宫冽得到缓解,手持长刀,杀向旁边的一群杨家武者。 “我和他打!”寒冰暴喝一声,挺枪而出,盯住对方最强一人捉对厮杀。杨啸霖和杨天仁对视一眼,立马分散去帮杨家武馆的其他武者。 丹玄复不愧为丹岱宗的内门弟子,实力果然了得,一招招凌厉攻势,一次次腾挪闪移,搞得寒冰灰头土脸,难有刚才对南宫兄弟的压倒性优势。 他即便不占上风,却能牵制住丹玄复,让其无暇分心,不能对杨家的其他武者造成威胁。 由于南宫桀被重创,寒冰一人抗击丹玄复,杨啸霖和杨天仁如鱼得水,放开手脚四处驰援。 不一会儿,双方的战斗局面得以反转,丰霸武道馆的武者在丢下几具尸体后,已不堪力敌,且战且退了。 丹玄复眼中余光一扫,心头微微一惊,大吼一声:“撤!”其余人早就失去耐心,一听见命令,便一窝蜂地向武馆的大门外跑去。 南宫冽口吐鲜血,拖着奄奄一息的兄弟拼命向外撤退。此时,他心里直埋怨爹妈没有给自己多生出一条腿来。 十多分钟后,武馆内的战斗已渐渐平息。杨家人以死亡七人,重伤十多人,轻伤近五十人的代价,终于取得了保馆卫家的胜利。 更重要的是,武馆的大师兄唐寒冰已王者归来! 他出人意料的死而复生,还让大家惊喜若狂地变得异常强大。其真实实力已超过自己的师父,成为杨家武馆最强之人! 实际上,寒冰体内还有不少火莲果的能量没有彻底消化,又加上吸收了死亡谷内那团浓郁的煞气,仅凭这两个得天独厚的条件,他在将来较长的时间里还会更快地成长。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馆长杨啸霖老怀大慰地看着自己的爱徒,已激动得热泪盈眶。 身上多处受伤的唐非凡紧紧地抱着寒冰,一时难以言语,任凭那泪水涟涟湿满襟,直让人唏嘘不已。 在他们的身旁,杨飞龙不停地擦拭着眼泪。他已完全对寒冰心悦诚服,下定决心要为他鞍前马后,至死不渝。 在武道天赋上,杨飞龙远没有兄长杨威龙出色,但他却是杨家武馆中最有心计之人。 只不过以前受形势所迫,他不得不为陈大钧背了黑锅。仅此一件事情,不但让他耿耿于怀,还认为那是自己平生最大的耻辱。 一直以来,杨飞龙打心眼里没有服气过任何人,但在今天,他已彻底臣服于唐寒冰,这就非常不易了。 接下来,以杨啸霖为首的杨家武馆高层聚集在一起,紧急讨论事态的发展和应对的方法。现在的唐寒冰也成为武馆高层之一,而“金枪王”杨威龙仅有资格列席高层的会议。 在开会之前,杨啸霖已和寒冰促膝谈心,了解到他这半年多的一些遭遇,也感慨那也是爱徒的一番奇遇。 随后,寒冰尽数拿出在死亡谷的收获,都想送予师父,让杨啸霖惊喜交加,潸然泪下。 这些宝贝中,杨馆长不清楚“玄阴玉”和寒冰口中的“玄阴men”,虽然感觉《玄阴敛术》功法玄妙无比,但对他来说毫无用处。 杨啸霖明显感觉到,这种深奥莫测的心法只对煞体有用。 让他兴奋的是,寒冰终于寻得玉山上的“清灵液”,而且还万幸地找到珍贵异常的“钰金沙”。 杨啸霖感叹道:“徒儿,钰金沙可是比钻石要贵重得多的东西。宗师用的金钢武器如果熔入它,完全能与大宗师的乌金兵刃媲美。” 他本是赫赫有名的大家族直系后人,知道很多类似的秘辛不足为奇。 当见到寒冰拿出的“水囊”般物体时,杨啸霖不仅惊喜欲狂,还准确地叫出这个神奇东西的名称。 第二百一十二章 虎豹豺狼 “好像是秘典中记载的远古时代那种……‘储物袋’!对,就是这个东西!”杨啸霖激动得有些结巴了。 他深吸一口气,又说:“这东西类似于我们高科技的便携袋,但它要玄妙高级得多。” 寒冰不好意思地说道:“师父,我说的都这里面,拿不出来。”说完,还把整只右手探进储物袋中,鼓捣了半天都没能拿出任何东西。 原来,杨啸霖通过徒弟刚才断断续续的描述,就判断出他获得的清灵液和钰金沙等东西,并依据他背出的《玄阴敛术》前三招内容,了解到这部实为心法的功法书。 由此可见,杨馆长的武道学识和社会阅历都非常了得。 寒冰说话时虽然还是三言两语,但已有了长足进步,以致师父听懂了他说的内容。 这时,寒冰将储物袋递了过去,解释道:“里面太大,摸不到。师父,送给你。” 杨啸霖顿感欣慰,却坚决拒绝了他的好意:“徒儿,这些东西要好好保管,以后对你有大用。”说完话,慈爱地看着寒冰,眼中流露出不舍之情。 因为,在接下来的武馆高层会议中,杨啸霖有自己的打算,可能要与心爱的徒弟分别,也可能会…… 在武馆严峻的形势下,也在杨馆长坚持守护家园的实情中,高层会议最终作出决定,要求武馆人员当夜紧急撤离。 此次分散撤li的方案是,副馆长杨啸易带领唐寒冰、武能文、杨飞龙和唐非凡等几十人为一路,直接撤至东北吉省的喜都城分家。 另一路由总教杨天仁带队,与杨威龙、杨旭峰和杨铮等几十人从新省迂回到喜都。 最后一路由副总教杨旻苍统一指挥,几百人分散行动,秘密进入吉省,最终在喜都会合。 杨天仁和杨威龙等人欲走的新省路线,是要进入石城,去寻求金枪王的车姓师父提供帮助。 身受重伤的副总教陈广生坚决不走,誓要和杨馆长共同担负守卫武馆的重担。与此同时,尚有二十多名武者哭着喊着不听劝说,坚定地要和武馆共存亡。 当夜乌云密布,燥热难当。杨家武馆众人撤退有序,但均心有戚戚,不忍相离。 第二天早上,杨啸霖搀扶着满脸苍白的陈广生,站在正殿的大门前,看着广场上稀稀落落的武者仍在努力修炼,心里顿时涌出萧索凄凉的感觉。 忽然,武馆的大门边一个黑影闪了进来,手持长枪,穿过广场,径直走向杨馆长。 终于,杨啸霖看清来人,悲痛地大声问道:“徒儿,你不是早就走了吗?怎么不听话啊!” 黑影不声不吭,正是全身黢黑的唐寒冰。他看着师父,只淡淡地说:“你不走,我不走。” 杨啸霖长叹一声,斥责道:“我是杨家和武馆的负责人,有责任有义务留下来守护。你不一样……” “你是我师父!”寒冰打断了他的话,掷地有声只说了五个字。 杨啸霖听到这胜过千言万语的片言只字,一股温暖涌上心头。他了解徒弟的脾性,知道再怎么说,他也听不进去,只能仰望天空祈祷武馆无事,徒儿平安。 但现实生活中哪能事事如愿,往往会遭遇“闭门家里坐,祸从天上来”的事情。 下午三时,杨家武馆留守的近三十名成员刚吃过午饭,就听见“轰!”一声,黑漆大门被一股强劲力道击打得稀巴烂。 众人立即手握兵器,严阵以待。 杨啸霖让一位先天武者照看好憔悴的陈广生,手握银白长枪,迈步上前,如苍劲挺拔的松树站在大家的前面。 寒冰紧跟师父,神色冷峻地盯着那位领先的半老头。他的身后,一大群武者手拿各式兵器,正闹哄哄地长驱直入。 “你就是同兴堂的扛把子魏延虎?请问,有什么指教?”杨啸霖不卑不亢地说道。 介龄为宗师60岁左右的魏延虎身形魁梧,眼神阴鸷可怖,还长着毛茸茸的串脸胡。 他身穿锦缎长袖排扣薄衫,手中搓着三枚白狮子品种的文玩核桃,发出一阵阵“咔咔”的刺耳声响。 在魏当家的身后,不仅有昨天来糟蹋杨家的那伙凶巴巴武者,还多了好几位强大的宗师。南宫家的南宫冽频频露出阴毒的神色,一双赤红的眼睛紧盯着如黑人一般的寒冰。 魏延虎盘玩了几圈核桃,声如洪钟道:“我同兴堂向来讲江湖义气,不惹事但不怕事,不知道为什么我堂内的一位武者会冤死在杨家武馆中?” “是不是冤死的,请魏当家问一问你身边的侄儿吧。”杨啸霖愤然地说道。 魏延虎微微一笑,不以为然道:“问过了,我同兴堂的人是被你们杨家人杀害的。” 杨啸霖听他这么一说,便知道此人蛮不讲理,无法再谈下去。 同兴堂是绵城的地头蛇,昨天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绵城政fu、内务卫队和武盟支部都没有反应,这已说明了一切。 杨啸霖顿感悲哀,还想把自己曾经为国战斗的辉煌说出来,把便携袋中的几个牌牌展示给他们看。 但他知道目前的形势,只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幼稚,那些东西对于这伙人来说,必定没有任何价值。 现在,既然面对面讲理不行,走正规途径也无用,那就只有一战了! 杨啸霖暗暗积蓄力量,寒冰等杨家武者也一阵阵摩拳擦掌,准备直面凶神恶煞的虎豹豺狼。 前两天,魏延虎刚刚突破了一个小境界。他自持位尊,又不愿影响不甚牢固的武道根基,便不打算轻易上阵。 他看了眼丹玄复,知道此人正憋着一股子劲,欲为昨天一战雪耻,收拾那个黑小子。 果然,丹玄复鼓动着周身的内气,突地纵身跃起,一剑径直地刺向唐寒冰。 寒冰屏息凝神沉着应敌,正欲抵挡利剑袭击,只见丹玄复阴诡暗笑,猝然掉转剑身,向杨啸霖凶猛直刺。 “师父!”寒冰肝胆欲裂地吼道。只听“嗞”的一声,长剑直透胸背,一个伟岸的身影在寒冰的眼前缓缓倒下。 “兄弟!”寒冰听到师父大叫的声音,定睛一看,副总教陈广生已倒在师父的怀里,口吐血沫,渐渐没有了呼吸。 原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气息奄奄的陈广生挡在了杨啸霖的面前,为他承受了致命一击! 此时,站在对面的陈历生看见亲兄弟已然惨死,双眼微微一张,鼻翼稍稍耸动,却没有任何反应,还是那么冷酷无情。 杨家武者热血喷涌,一阵怒吼,高高举起手中的武器,如下山的猛虎直扑丹玄复。 接着,对面众多强大的武者快速出击,很快将杨家人包围了起来,淹没在这一片血肉横飞的战场中。 一时之间,战场内真气澎湃汹涌,四处刀光剑影,各路枪飞棍戳。在杀得昏天黑地的广场里,武者的生命如伐倒的稻草,不断地被一一收割。 盘玩着核桃的魏延虎冷眼地看向飞沙走石的战圈之中,一团黑影左冲右突,手中的长枪如游龙一掷乾坤破,狠绝天下百世兵般,所过之处众皆惊骇。 第二百一十三章 尊师陨落 战圈越打越小,杨家人也愈来愈少。不一会儿,剩下的杨家武者只有九人,全都被逼至院墙的一个角落里。 杨啸霖手捂胸前的一处伤口,鲜血不停地从指缝中溢出,滴滴落下无法止住。 对面人群中,丹玄复不知道怎么受了伤,脸色苍白地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其它的宗师或多或少有一些伤势,但先天武者却死了十几人,魏延虎痛心得已忍无可忍。 而且,他在战场外看得明明白白,对那黑小子的实力暗暗震惊,心想只有自己出马才能将他击杀。 这时,寒冰一马当先替师父守在大家的前面,长枪斜持枪缨猎猎,黑发飘飘血染衣袂。 他那赤红的双眼狠戾地扫视着对面的敌人,仿佛要在战死之前记住他们,即使化为厉鬼也必报仇雪恨。 忽然,杨家几人听到院墙外有“咕咕”的鸟叫声,虽然声音很小,但杨啸霖和寒冰却非常熟悉。那是杨飞龙的绝技,也是他偶尔会卖弄的口技。 寒冰不为所动,依然面若冰霜,眼中射出利刃般的目光。杨啸霖却如同黑夜中看见了一丝光亮,思维也顿时活跃起来。 紧接着,杨馆长忍着剧痛,手持长枪枪尾,在众目睽睽之下以枪尖触地,“呼呼”的在地面上来回画出两个半圆。 一时间,火星迸射四处狂溅,飞砂走石尘土激扬。片刻里,这一处区域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人影绰绰难辨四方。 “他要干什么?”双方武者都一时茫然,不知道这位杨家的当家人发了哪门子疯。 “上!”魏延虎是江湖中人,不信这门子邪。他亲自下令,身旁的几位宗师和先天争先恐后地去抢头功。 本来就尘砂飞扬、昏暗无光的那一片区域,更在这冲锋激杀的真气激荡中难分彼此了。 只听一阵阵厮杀和惨叫的声音,又有几名武者冲了进去。 这时,武馆的院墙已经倒塌了一大块,但在这混乱喊叫的情形里,哪有人注意到这一处不大的墙洞。 就在杨啸霖心中一喜,准备率领众人趁乱突围时,只听一人大声吼叫:“他们想跑!” 魏延虎毕竟是老江湖,终于看出了端倪。他这一声大叫,唤醒身后的一群武者跟着猛冲过去。这一次,他没有再闲着,也快步赶上前去。 杨啸霖见事态突变,一个纵跃至寒冰的身后,趁他不注意时,抬手一掌砍向其后颈。只这么一下,寒冰立马晕了过去。 杨啸霖探手一揽,把徒弟抱在怀里,右手持枪猛地刺进了一位举刀砍来的武者身体。 他一个疾速闪掠,腾跃出墙洞外,眼神一凝,很快就发现杨飞龙和唐非凡两人。 “快跑!”他低喝一声,将寒冰抛向他们,跟着就返身回去,猛地跃上高高的墙头。 飞龙抱住寒冰,转头就欲跑开。非凡却直愣愣地看着墙上的杨啸霖,着急地喊道:“馆长,你……” 飞龙腾出一只手来,用力拽住他,大喝道:“不要命了?跑啊!”说完,就拉着非凡撒丫子跑向远处的竹林中。 淬体七层中期的唐非凡几次转过头来,任凭眼中泪水长流,都抵挡不了半步先天的杨飞龙生拉硬拽之力。 杨啸霖和几名武馆人员一上一下堵住墙洞之处,让仍陷昏暗尘灰中的对方摸不着头脑。 接着,一群人在那墙角狭小的区域中猛刺狂砍,屡屡穿梭腾跃,阵阵大呼小叫。 不过,在魏延虎强势加入战斗后,墙角之地很快就平息下来。 随着“刺啦”一声,稳守墙头的杨啸霖被魏延虎一刀劈进胸膛,只听“砰!”声响,又被一脚狠狠地踹下院墙。 在那生命逝去的最后一瞬,从空中坠落的杨啸霖看向寒冰几人逃去的方向,就像看见杨家武馆崛起的地方。 那里似乎有一条光明的大道,显露出昔日杨氏家族的鼎盛之貌。他分明看见寒冰在向自己招手,看见分散逃出的武馆众人面向自己,个个笑容可掬。 “徒儿!”最后一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仅发出微弱的声音。 只听“砰!”的一声,杨啸霖重重地摔下墙头,腾起的股股尘灰好似绽开的朵朵花儿,环护着他,萦萦绕绕,久不消散。 “师父!”寒冰猛然醒了过来,好像听到师父的招唤,还看见他慈祥的笑脸。 在远离杨家武馆的一个小山洞里,杨飞龙和唐非凡围坐在他的身旁,哀哀戚戚默默无语。 寒冰睁大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惊异地看着泪眼婆娑的两人,急切地问道:“师父呢?这是哪?” 唐飞凡转过头去,忍不住哭了出来,虽然声音很小,却是那么悲痛欲绝。 寒冰即刻明白过来,但心里仍存幻想。他猛地抓住杨飞龙的衣领,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低吼道:“你说,我师父呢?” “寒冰……你冷静点。馆长为了保你性命,他拦住了那伙畜生。但是,他也……”飞龙说不下去了,跟着也呜呜地小声哭泣。 “嚯”地一下,寒冰站了起来,全身的煞气真气不停涌动,双眼变得通红,杀意如吐信的毒蛇频频探头,又跟着轰然迸发四极,令人惶恐窒息。 飞龙非凡快速退出山洞,他们哪受得了这一波波的威压和侵袭之力。 “寒冰,要镇定,你这样子怎么报仇!”两人远远地站在洞口外,眼含泪水,不停地劝说他。 一会儿后,寒冰终于收敛了气息,目眦欲裂地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述说。现在,他基本上了解了当时的情形,知道师父击晕自己的原因。 良久之后,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等着,我会回来。” 虽然言语平淡无奇,但他却说得那么阴冷,那么决绝,让飞龙非凡如坠冰窟,好似冻结了思维,难有任何反应。 待两人回过神来,寒冰已不见踪影。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飞龙非凡站在洞口,望着乌云弥漫的天空,感受着阵阵燥热的夜风,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这句话。 一时之间,他们全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心里面一番祝愿一阵担心。 与此同时,魏延虎带着那帮人如打了鸡血般遍寻杨家武馆,但搜索了半天只发现一地鸡毛。 “跑得可真快啊!哼……那黑小子一定没死,大家分头去找。”魏延虎一声令下,众人拍马加鞭,找来一些手电和火把,以两三人为一组向杨家武馆四周撒网寻去。 因为墙洞处是黑小子逃跑的地方,魏延虎将大半的武者布置在这一边,以扇形向那片竹林搜索过去。 他安排完这一切,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杨啸霖尸体,便和伤势不轻的丹玄复带着两位武者回去了。 他们哪里知道,善恶终有报,不分迟与早;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第二百一十四章 黑无常 “轰隆隆……”一阵电闪雷鸣后,天空中淋淋漓漓地下起了大雨。寒冰手握金刚长枪,向着杨家武馆的方向迅速潜来。 他虽然不善言辞,还阴冷固执,但头脑聪明,不会贸然行事。 又跑了一会儿,寒冰隐隐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他敏捷地跨出两步,悄悄躲在一个大石头后面。 “这鬼天气,怎么去找人嘛。大晚上搜索一个黑不溜秋的小子,这完全是瞎子摸鱼啊。”一位半步宗师抱怨道。 另一位先天后期的武者心有余悸,小声地说:“听说那小子很猛,我们能不能……” 看样子,这位先天是才抽调过来的,没有参与杨家武馆下午的战斗。 “怕什么!如果大家发现了黑小子,马上通知其他人就行。呵呵,瞎子摸鱼……摸到了就是好运气。”走在前面的宗师非常自信,还憧憬着立功受奖的情形。 半步宗师又说:“我们人多,怎么会怕了他?”此人是过坟场吹口哨,先给自己壮壮胆。 “啊?!”半步宗师刚说完,直接愣在了原地。因为,走在前面的宗师武者突然停住脚步,像电线杆一样一动不动! 接着,一道闪电下来,他分明看见一支枪头从宗师的背部穿透而出,鲜血与雨水混杂,顺着枪尖淋漓直下! “怎么了?”走在最后的先天上前两步,拉了拉半步宗师的衣服,歪着脑袋询问道。 “砰!”的一声,那位宗师被一杆长枪撂倒在地,溅起大片的水花。 两人惊愕地看向地面的水洼,宗师圆睁着双眼,直挺挺地躺在血水里,已毫无生机! 又一阵电闪雷鸣,只听“扑通!”一声,两人条件反射似的跪了下来,惨白的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此时,一个阴森的黑影无声无息地凭空出现,如鬼魅般站在他们的眼前!那黑影只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吐出一个如地狱飘来的字眼:“死!” 两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凛冽的寒意直扑面门,作用在自己的脖颈上,如那索命的黑无常抛出的冰冷铁链,将自己的生命无情收割。 只听两道轻微的“嗞嗞”声响,两人同时匍匐在地,也倒向那一片血水里。 寒冰望着雨中的夜幕,咬了咬牙帮子,又阴冷地哼了一声。原来,猎人也有成为猎物的时候。 他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没有再作停留,几步跨出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此后的两三个小时里,在杨家武馆方圆十公里左右的区域中,类似的事情在连续不断地悄悄发生。 寒冰就如凶神恶煞的黑无常,那颗小心脏愈发变得坚硬刚毅和冷酷无情。 他一路急行,一路索命,个个都刺杀得干脆利落,几十上百人也毫不嫌多。对于他来说,那些敌人就是待宰的小丑,形如草芥视如猪狗。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尸体被愕然发现,使得那些前来搜寻的武者更加害怕和警惕。 在通过电话联系后,魏延虎老练地下了一道新的命令,两三人的小组变成了近十人的队伍。 这样的调整,虽然使他们在一定程度上确保了安全,但搜索的范围大大缩小,寻得黑小子的机会也大为降低。 深夜时分,寒冰终于来到杨家武馆那个墙洞外。 他借助闪电的亮光,发现师父和众师弟的遗体仍然躺在雨地里,周围或远或近的几处地方还有近十名武者在暗中守候! 他想,这些人应该在守株待兔,等着自己落入他们的圈套。 这一次,满腔的怒火没有让寒冰暴起冲动。他努力地控制自己,用师父教的方法,也在脖子上的醒神石项圈作用下,难得地醒神静心,保持镇定。 他猫着身子,跑到较远的另一处院墙外,一下纵身跃起,轻松地翻墙落地,聪明地在那里持枪横扫,搞了个不大不小的动静。 果然,寒冰看见有六七名武者向这边奔来。既然来的比守的人多,他就反其道而行之,以极快的速度从侧面向墙洞处奔去。 不能犹豫!他钻入洞内,挺枪直刺一位先天武者的颈部,“嗞!”的一声,一枪毙命。紧接着,他掉转枪头,迎向冲来的三名武者。 寒冰战力全开,煞气真气萦绕身体,杀意怒意果断力敌。 他运用《燕掠云飞卷》敏捷移动,“青燕绕”、“惊云飙”等招式屡屡祭出,在一次次腾挪闪掠间,那两位宗师和一位先天疲于应付,难以胜出。 寒冰施展《狂龙猎》加持战力,那最强的“苍龙升天”一阵阵撩拨力击,频频搅动着这一小片天地,致使其到处是杀机,各处现险境。 不一会儿,先天武者已中枪倒地。接连几招下来,一位宗师前期的武者被刺殒命。 最后一位瘦个高是果城的南宫冽,也是已达宗师四层前期的阴冷武者。 “来人啦!你这该死的黑无常,我要为兄弟报仇!”南宫冽惊愕地发现此处只剩下自己,便扯开喉咙大声疾呼。 看情况,他的兄弟南宫桀已经毙命。怪不得在下午战斗前,他用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看着自己。 寒冰收回思绪,哪管他嚷闹吼叫,手持长枪径直刺去。南宫冽明知无法力敌,只能左闪右躲,堪堪避开险情,逃得一命。 就在这时,寒冰听见一阵衣袂猎猎的声音由远及近,知道刚才那一伙人又快速返回。 情况紧急!他眼神一凝,只能退而求其次,先把师父的遗体抢走再说。接着,寒冰身形疾速闪动,几个纵跃已来到杨啸霖的尸身旁。 南宫冽以为他要击杀自己,惊骇得使出吃奶的劲儿,频频向后急退,远远地望着已站住不动的黑无常,才稍稍松了口气。 当听见自己身后武者赶来的声响,南宫冽向他们着急地挥手:“他在这里,快过来!” “他在哪?”一位更强的宗师疾速赶来,大声地问道。 南宫冽回过头来,瞪着双眼看了半天,也没有看见对面的人影。他紧握兵刃,狠狠地说道:“该死,他居然跑了!” “给我追!”那位宗师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大吼一声,欲纵身跃起。 南宫冽急道:“别追了,不要再中他的调虎离山计。何况这黑灯瞎火的,能往哪里追?”他虽然说的恳切,但确实心有余悸,唯恐黑无常再度现身杀死自己。 至此,绵城的杨家武馆在明面上已被覆灭。 几天后,若干辆土方车和挖掘机等工程车辆开上富龙山。按照街坊的小灵通人士说法,富龙山将被开发出来,杨家武馆的旧址会被作为旅游景点。 然而,在杨家武馆事件后的第十天,绵城的丰霸武道馆和同兴堂的一个地下赌场被人端了。随后,小灵通们透露的信息是,前来杀虐抢劫的只有一个人! 绵城的大街小巷还流传出一个劲暴的消息:那个单枪匹马的武者就是杨啸霖的真传弟子!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丰家变故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已令人恐惧,倍觉瘆人。因为大家知道,早在大半年前,那位真传弟子已殒命死亡谷。这么说来,世上难道真的有鬼?! 虽然绵城极少数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但某些好事者以讹传讹,说他是地狱中黑无常的化身,专程来寻找陈大钧,来向丰霸武道馆和同兴堂的人索命。 在去绵城的商务车上,虞凤正绘声绘色地向映天讲述这个故事。因为不涉密,她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对于这件事情,她其实只知道少许,而且还是讯音堂副堂主佟灵云告诉她的。 如果不是殿主唐映天要去绵城办事,讯音堂的情报业务还触及不到这座城市。在前些天里,佟灵云和西南区使者伏萧野才开始大量收集绵城的信息。 “虞凤,你说的那个被端了的武道馆叫什么名字?”丰奇逸几步走到车厢前,有些紧张地问道。 他们三人都与映天平辈相交,也就跟着他直呼虞凤的大名。 这时,独孤俊驰拉着杨乐儿也来到前排的位置上,都想听听家乡新奇古怪的事情。 “好像是什么丰……”虞凤对这些小事并不上心,难以记住它们的名字。 “丰霸武道馆!”丰奇逸抢着说道。紧接着,他的额头上还渗出细小的汗珠。 映天暗暗叹息,想起丰奇逸的父亲是这个武馆的副馆长,而武馆也是丰家的产业。 “叮铃”一声,虞凤接到佟灵云的一条短信。 因为映天在开车,讯音堂的短信直接发给了虞凤,由她向殿主转述信息的内容。女子家心细,不想让他分心,他也只能接受这份好意。 虞凤快速地阅览了短信,又抬头看了看映天和丰奇逸两人,却默默地收好手机,没有开口说话。 “怎么了?不方便说吗?”映天首先想到的是,她可能收到讯音堂的秘密情报,所以才不便讲出口来。 不过,当他转头看了虞凤一眼后,直觉不是那么一回事。 俊驰三人已经知道映天是梁家人,对于他和虞凤之间的互动见怪不怪。 但是,丰奇逸却敏感的觉得短信和自己有关。他惴惴不安地问道:“这……和丰家有关系吗?你说吧,我能承受。” “有点关系,是……丰奇逸,你要镇定。”虞凤结巴起来,心中的压力倍增。 她吸了一口气,冷静地说道:“是你母亲的消息,她……她过逝了。” “啊!”大家压抑着内心的哀怜,小声地惊呼起来。 须臾之间,丰奇逸双眼通红,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他猛地抬起头,急切地问道:“是黑无常害死的吗?” 虞凤无语地点点头,却又跟着摇了摇头。 她轻声说道:“短信上说事有蹊跷,你母亲去世的原因不能确定。因为黑无常在之前一直没有杀过普通人,你母亲不是武者,她的死可能与此人无关。” 丰奇逸无声地流着泪,若有所思地想着心事。半晌后,大家见他状态好了一些,便不约而同地开始安慰起来。 过了一会儿,在他们的关心和慰问下,丰奇逸流着眼泪,简单地讲述着相关母亲的一些情况。 原来,丰奇逸的父亲叫丰玄凌,是丰霸武道馆第一副馆长。丰副馆长风liu成性,他的第二位妻子就是丰奇逸的母亲。 虽然他为人夫为人父,但一直不关心丰奇逸母子俩,甚至还时不时地对他这位妻子无情打骂。 丰奇逸和他的母亲没有和他的父亲住在一起,而是居住在绵城另一个行政区域的小别墅里。从小到大,丰奇逸只去过丰霸武道馆两次而已。 多年来,他的母亲自强自立,经营着一家不大不小的医药公司。 丰奇逸的一切开支都由他的母亲负责,极少用过丰玄凌的钱财,连他们父子之间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映天注意到他在谈及父亲时,都是直接称呼名字,而且从头到尾只提起过两次。 可见他对丰玄凌的怨气甚深,打心眼里不承认这个父亲。即便如此,他们还没有达到反目成仇的程度。 在大家谈话时,映天还注意到一个特别的现象。就是平时爱说爱笑的杨乐儿不再说话,还愁眉苦脸地呆坐一旁。 他敏锐地发觉在虞凤讲述绵城的那个事件时,杨乐儿已经出现了这种状态。难道,她和哪一个势力或哪一个人有关? 杨乐儿姓杨,莫不是与杨家武馆有些渊源,或者和杨家的人有关联?映天不能确定,只想着这种可能性较大而已。 目前,他不好开口询问,打算下车后让独孤俊驰多关心她,找机会探听一下情况,看能不能帮帮她,让她开心起来。 因为丰奇逸的家里出现了变故,映天提议大家先去他家中帮助处理一些后事。几人听了他的建议,都无所不允。 至于杨玉成,映天悄悄叫他先去玉石市场了解情况,过两天再与他会合。 没过多久,红旗车就停在丰霸武道馆的大门外。映天和虞凤等人下车后,在丰奇逸的带领下,直接向武道馆走去。 “站住!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守护大门的两位先天傲然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完全没有认出走在最前面的丰奇逸。 “你知道他是谁吗?”独孤俊驰走上前去,正色问道。丰奇逸和杨乐儿的情绪都很低落,他便主动承担起先锋官的使命。 两位先天武者一愣,以为遇到了贵人,跟着收敛起嚣张的气焰,上下打量了丰奇逸一番,如梦初醒般相视一眼,又恢复了原来的状态。 两人撇了撇嘴,慢吞吞吐出三个字:“学生仔?”原来,他们看见丰奇逸和另外两位同学胸前戴着的校徽。 “他是你们丰家少爷,丰玄凌副馆长的儿子。”独孤俊驰义正辞严道,他对两位先天称呼他们为学生仔有些不满。 这时,丰奇逸对独孤俊驰的介绍没有半点反应。他的双眼呆呆地看向武道馆的大门里,只想弄清楚母亲的死因。 两位先天听了独孤俊驰的介绍,兴致反而高昂起来。 一位先天二层的武者指着丰奇逸,嘻笑道:“他吗?是不是那位死了老妈的儿子?”他的话刚说完,另一位先天三层的武者跟着笑了起来。 只听“噗噗!”两声,映天暗地里曲指一弹,两颗钢珠突地射出,划出两道白光,直接打断了两人的小腿骨。 “啊!”的惨叫声乍起,两位先天武者“扑通”跪地。只听一阵鬼哭狼嚎,两人顿时没有了先前的傲然嘻笑。 第二百一十六章 鸠占鹊巢 接着,映天听见武道馆内的脚步声响起。他立马散发出神念,发现馆内另有三人。 他跨步上前,伸出双手,一把提起两位跪在地上的先天,大步流星地向武道馆内走去。虞凤四人相视一眼,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只听“砰砰砰”三声闷响,刚要冲出大门的三位武者被强劲的力道掀翻在地。原来,映天将两位先天当作人肉沙包摔了过去,与那三人冲撞在一起。 “哎哟!”惨叫声顿起,五个大汉像被撞翻的保龄球般,倒在地上乱作一团。 映天慢慢走上前去,问道:“说说看,武道馆现在是怎么回事?”他不直接问丰奇逸母亲的事情,想要旁敲侧击步步紧逼,这样才能探得实情。 五人之中,武道境界最高的一名宗师二层武者爬起身来,谨慎地问:“你们是谁?怎么敢擅撞武道馆?” 独孤俊驰翻了个白眼,说道:“一个人可以没有实力,但绝对不能没有眼力。” 宗师一惊,既然已经认识到年轻人的强大,就应该知道拳头才是硬道理。他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身上顿时没了力气,一屁股坐在地上,脑袋也耷拉了下来。 “一个一个来,说实话的保证没事,说谎话的……呵呵。”映天诡异一笑,直让五人发毛。 接着,他走了过去,除了宗师以外,一指劲力在其他四人身上挨个点去。 “啪!”的一声,映天随手打了一个响指。 让虞凤四人惊讶的是,那位宗师一下子抬起头来向映天,其他武者却没有任何反应。 大家都是学医的高才生,知道映天点了四位武者的穴道,让他们暂时失去听力,但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映天微笑道:“你们的境界提升了后,都可以实现。”他说得轻松,多数人却难以办到。 前些日子,他经过多次实践才悟出了这个技能。 要具备点穴的功夫,首先要对人体穴道的分布及作用有相当的认识;其次是武者的真实实力必须达到大宗师的水平;最后应该还有条件,他目前没有摸索出来。 因为,映天只能对少数的穴位实现接触式点穴,但对大多数,特别是深入体内的穴道就无能为力了。只不过,以他高超的针灸水平可以弥补这个不足。 然而,针灸作用穴位的方式相比接触式点穴,在方便和快捷上就难以同日而语了。 实际上,武道世界还有隔空点穴的方式。而且,因为武者或修者水平不同,所隔距离和能作用于哪些穴道都有较大差别。 不仅如此,隔空点穴还分为多种,不仅有飞针飞球点穴,还有内力隔空点穴。在水蓝星上,具备内力隔空点穴的武者极少,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映天记得,在校期间他看过一些武侠小说,那里面就有不少对内力隔空点穴的描写。然而,在现实的武者世界里,这种技能难得一见,更难以实现。 通过接触点穴和威逼利诱,在五人轮流答话后,映天几人终于知道了丰奇逸母亲去世的实情。 原来,黑无常不仅端了赌场,还多次到丰霸武道馆和同兴堂进行刺杀,致使两个势力死伤的武者人数已经上百。 令他们头痛和愤怒的是,黑无常始终在暗中行刺,往往来无踪去无影。他们不仅拿他毫无办法,还搞得众人惶惶不可终日。 那一天,丰奇逸的母亲因为公司的事情去找丰玄凌。 就在丰霸武道馆外,在黑无常正欲举枪刺杀丰玄凌时,丰副馆长一把拉过二夫人挡在自己的面前,长枪瞬间洞穿了她的心脏。 最终,丰玄凌躲过一劫,而被迫赴死的二夫人无法喊冤。 事情很简单,但在场几人都感到震撼,特别是丰奇逸已怒冲霄汉,他狂吼着说出要杀死丰玄凌的话来。 映天几人在劝慰他后,就驾车向他们母子居住的地方驶去。 在上车伊始,映天悄悄地拿出手机,直接联系了锦城梁家。 他现在不仅是梁家的右护督,还是受到梁家人信任和拜服的重要人物。按照他的要求安排一些事情,都会得到他们的积极配合。 半个小时后,红旗商务车停在一个小区内的别墅旁边。丰奇逸耷拉着脑袋,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就在这时,大门无声地打开。一名宗师二层境界的武者挡在门口,冷冷地看着丰奇逸,微睁着惺忪的双眼,烦躁地问道:“你是谁?” 丰奇逸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映天向独孤俊驰微微点了一下头,俊驰便走上前问道:“你又是谁?” 宗师抬了抬眼帘,有些威胁意味地说道:“年轻人没事就走远点,不要没事找事。” 独孤俊驰指了一下丰奇逸,正色道:“他是这里的主人,要回家还不行吗?” 宗师刚要开口,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什么事啊?”不一会儿,两位气息更加强大的宗师走了过来,他们身后还跟着三位漂亮的女人。 丰奇逸看向其中一人,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他一扫之前萎靡之态,两眼赤红,杀气腾腾地冲向前去,愤怒地大吼道:“你这个杀人犯!你还我妈!” “滚!”一道强劲的力道向丰奇逸袭来,映天上前一步,伸手一拉,使他轻松地躲了过去。对于宗师三层初期的丰玄凌,映天完全用不上内力。 “咦,年轻人身手不错嘛。”另一位宗师五层前期的武者惊叹道,以肉身之力轻松化解刚才的袭击,莫非他是宗师中期境界的武者? 此时,杨乐儿看着说话的人,眉头微微一皱,将头偏向一边。 “诸位,丰奇逸是这家的主人,你们是否反客为主了?”映天冷静地问道。 杨乐儿瞪着双眼,愤怒地说:“他们岂止是反客为主,完全是无耻地鸠占鹊巢!” 丰玄凌老羞成怒:“哪来的疯丫头,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我老婆的房子为什么不能住,难道让你们这些外人来住?”紧跟着,他身后的三位女人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你们滚出去!我妈和你不相干!”丰奇逸怒不可遏地吼道。 映天向虞凤几人眨了一眼,跟着就伸手搭在丰奇逸的肩膀上,稍稍用力便将他拽出了别墅。接着,他们带着一路叫骂的丰奇逸,头也不回地向小区外走去。 虞凤已经知道映天联系锦城梁家的打算,这时好佩服他有先见之明。 在绵城一间酒店的客房里,几个人聚拢在一起。这里离翡翠原石市场较近,映天一口气定了几个房间,让大家相邻居住,以便互相照顾。 他见丰奇逸的情绪稳定下来,问道:“奇逸,你之前说过那栋别墅和你母亲经营的公司都在你的名下,确定与丰玄凌无关?”他要照顾丰奇逸的想法,便不提“父亲”两字。 “没有任何关系!”丰奇逸肯定地说道。 映天点了点头,又说:“丰玄凌如果长期住在这栋别墅里,还要强行占有你母亲的医药公司,你有解决的办法吗?” 第二百一十七章 千子古镇 独孤俊驰和杨乐儿听了映天的话,顿时激愤起来。 俊驰说道:“他怎么敢这么做?别墅有房产证,公司法人有明确登记,政fu也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 丰奇逸抬头看着他们,无可奈何地说:“他的确敢这么做,我也没什么办法。” 映天严肃道:“奇逸,你明白丰玄凌的品行和当前绵城的局势就行,他现在不仅敢这么做,而且已经在做了。” “从我掌握的信息来看,目前的绵城已经大不一样,政fu和武盟都不会插手丰玄凌的行动。因为,他们已经捆绑在一起,成为一丘之貉了。” 接着,映天向丰奇逸几人说了自己的打算,准备采取措施帮他拿回别墅和公司。 丰奇逸听后感激涕零,没有任何顾虑地点头答应。在这个时候,他用不着去思考,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而俊驰和乐儿怔愣片刻,半信半疑地看了看映天,又望着面带微笑的虞凤,心灵已受到强烈的震动。 此后的几天里,映天在幕后策划指挥,虞凤在前台抛头露面,与锦城梁家来绵的梁瑾瑜,两位财务和法律的专业人士,以及两名宗师后期的武者正式入场。 他们在法律、武力和家族势力等三个方面,以压倒性优势强行收购了丰奇逸名下的别墅和公司。 丰玄凌与他的三位女人和子女,以及手下的一批武者,都被第一时间赶出了这两个地方。 此举不仅让绵城丰家和丰玄凌等人倍感震惊和无奈,甚至连绵城的政fu和武盟等势力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而且,一栋别墅和一个公司的价值不是太大,绵城的这些势力都不想惹祸上身,与省城的大家族发起明面上的争斗,也就没有人敢为此出头。 另外,丰奇逸虽然失去了别墅和公司,但获得了巨额资金,不仅在绵城和省城分别购买了一套高级公寓,还在已经出售的公司里挂职了副总经理的头衔。 在这件事上,深谋远虑的唐映天稍一出手,就取得了一石多鸟的效果。 首先,丰奇逸不仅“一夜暴富”,还凭空有了梁家和天鹰殿两座靠山,并且在客观上也融入了他们。而且,他拥有公司的高层职务,也就获得了以后的前程。 其次,映天何尝不是得到了丰奇逸这位高级助手。不仅如此,独孤俊驰和杨乐儿也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还当场表了忠心,誓死追随他,与他一道进退、一起打拼。 最后,梁家和天鹰殿在蜀省的第二大城市有了发展的基础,特别对天鹰殿的触角能伸入绵城也有一定的帮助。 在解决完丰奇逸的事情后,映天在同一家酒店为梁瑾瑜等人开了房间,安排丰奇逸、虞凤和杨乐儿三人带着他们在绵城里游山玩水。 他们没有直接入住丰奇逸以前的小别墅,不只是那里正在重新装修,更是因为映天要照顾他的感受。 安排好一切后,映天和俊驰马不停蹄的向绵城独孤家进发。他来此城的目的之一,就是要拜访这个家族。 在疾行的红旗车上,俊驰向他介绍了家族的相关情况。 原来,绵城独孤家族聚居在一处名为“千子古镇”的地方。那里距离绵城城区五十多公里,古镇中大部分人是独孤姓。 这个家族在千子古镇不说是一手遮天,也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接着,独孤俊驰绘声绘色地讲了千子古镇的一个传说。那是武者之间一场大规模的残酷战斗,也解析着千子古镇名字的由来。 据说,那一战死了上千人,并且都死在一处名叫“空衍壑”的峡谷里。 独孤俊驰在介绍完神秘莫测的空衍壑后,脸上露出忧郁的神色。 “你怎么了?”映天诧异道。 俊驰喟叹一声,说道:“我问过乐儿,她说杨家武馆中的的杨威龙两兄弟是她的堂兄。” 映天若有所悟道:“呃,怪不得她听闻杨家武馆的事后,就闷闷不乐了。” 突然,他转过头来,急切地问道:“杨威龙?杨家武馆的杨威龙就是绵城的金枪王吗?” 独孤俊驰苦笑道:“你还知道他的名号?唉,现在不知道他们是生是死。乐儿向我说起他们时,还一直流泪呢。” 说完,他呆呆地望着车子前进的方向,似乎乐儿就站在前面的不远处,正伤心地擦拭着泪水。 俊驰没有注意到映天的脸色有了微弱的变化,不明白他怎么会提到这位杨家的武者。 毕竟,金枪王对于映天还是有些特别。他清楚地记得这位使用长枪的武者,而且还是“败而不愧,死亦无畏”的真汉子。 好汉惜好汉,惺惺惜惺惺,映天边开车边向讯音堂佟灵云发了一条短信:速查杨家武馆杨威龙! 对于他们在别墅中见到的宗师中期武者,俊驰继续转述:“乐儿说,那个人是果城王家人,也是省城周家分家的女婿。” 映天点了点头,想起了几年前在果城南宫华武时,一位趾高气扬的王家人招揽自己的场景。 红旗车驶出绵城城区,进入了山区地带。 随着车子疾速前行,道路两旁的大山越来越巍峨雄奇。从远处看,那崇山峻岭间的公路蜿蜒起伏,如精美的绸带在葱茏的密林里尽情飘舞。 半个小时后,红旗车停在古镇街道的大牌坊外。映天刚下车,就看见烟雾蒙蒙、如梦如幻的仙地美景。 一路走过,街头牌坊的正上方刻有“千子镇”三个朱红大字。除了两条长不可测、宽近六米的主街道,还有七纵八横的小街小巷。 在平行走势的主街道之间,是一条流水潺潺、清澈见底的小河。远处吹来的阵阵风儿不仅摇曳着河边如瀑的垂柳,还频频吹皱河面倒映的盈盈绿意。 俊驰边走边解释道:“天翔,河边的风不小吧,听说是空衍壑的峡谷里吹过来的。” 映天抬头看向远处,视线却被蒙蒙的水雾遮住。河风的确较大,不仅吹荡起圈圈涟漪,还卷起了不小的雾气。 两条主街道是由硕大的青石板铺就而成,街道边矗立着古色古香、碧瓦朱檐的老式建筑。在这些石木结构的古老房屋里,遍是小吃和玩偶的天地。 此时,古镇的游客虽然较少,但他们都兴致勃勃地穿街走巷,细品小吃忙着购物,玩得不亦乐乎。 不一会儿,映天和俊驰来到离古镇两里多远的一大片民房外,这些房子看起来非常老旧,却与之前见过的古镇建筑有些区别。 映天观察到,这片民房处于一处山坳之中,似乎与外界只有一条道路相连,而且在接近民房的道路两边,各有两名武者在那里驻立守卫。 独孤俊驰上前与他们交涉后,两人径直向几百米外的一处大院落走去。 经俊驰介绍,映天才知道这一片民宅比古镇的房子更加久远。而且,这些房屋都是榫卯结构的经典建筑。 那巧夺天工的一处处横梁立柱,让他看得赏心悦目。 因为此处是独孤家族主要成员的生活和工作之地,所以这一大片院落不对外开放。 第二百一十八章 独孤家大院 进入中庭大院,映天看见不少武者聚集在这里,他们围绕在偌大院坝中间的一根木桩四周,热热闹闹地争论不休。 “他们在干啥?”映天疑惑道。 独孤俊驰拉着他就往人群里走:“天翔,来试试你的力量。”俊驰知道他拥有恐怖的实力,想让他来试一下木桩的承受力度。 “不用了,你们家族的宗师强者一掌就能毁了它。”映天淡淡地说道,也不想轻易暴露自己的实力。 俊驰哈哈一笑:“你总算说错了一次,大宗师武者都把它没有法子呢。”说完,还神神秘秘地把头朝那边偏了两下,示意他一定要去试试。 映天一愣,满脸迷惑地看向那根木桩。然而,他始终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周围武者看见俊驰从省城回来,很快围拢过来和他打着招呼,全然没有注意到还有一个陌生人站在旁边。 然而,人群之中却有一双大眼睛正滴溜溜直转,把身形颀长,白面瘦俏的映天打量了一番,好像看见了猎物一般,两眼透着兴奋的神色。 “这位小哥,你是来探察我们家族的奸细吧?”身着绿纱裙子,扎着两个翘辫,长相漂亮却古怪精灵的小女子走了过来。 她初次见面就讥讽了映天一句,却没有看见他有任何反应。小女子不高兴了,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喂!小子,我和你说话呢。” 映天正弯着腰仔细地观察那根模样普通的木桩子,仍然没有理睬小女子。突然,他感觉一股寒意袭面而来,条件反射地出手轻轻一拂。 “砰!”的一声,小女子仰面向后急速倒去。 大家瞬间转过头来,都惊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居然有人敢对仪琳公主动手!而且还是一位闯入家族大院的陌生人! 接着,众人轰然骚动起来。有跃跃欲试想出手惩戒的,有义愤填膺断然呵斥的,还有的私下询问和议论起来。反正就是那么闹闹嚷嚷、蠢蠢欲动,像猪儿市场般乱成一团。 映天虽然感觉自己好似捅了马蜂窝,但仍然冷静地伫立在原地。他看了看周围怒目而视的众人,也瞧了瞧被一位年轻宗师扶起,还满脸露出凶狠模样的女子。 “呼!”的一声,一道刚劲的拳力从左侧袭来,那是先天后期武者发出的攻击。 映天的左手抬起,轻轻地往前一挡,“啪!”的一声,来袭之人被他震出好几米远。此先天甫一站定,痛苦地猛甩右手,显然已被打疼了拳头。 众人一阵喧哗,没想到这位面生的小子如此刚猛,仅凭肉身之力就能挡住先天后期武者的攻击。 “靖清,不要盲动。”扶着小女子的宗师青年喝道。映天看他介龄约为宗师三十岁左右,身形硬朗留着平头,一举一动颇有大将风范。 他转头看向独孤俊驰,俊驰却扮了个鬼脸,悄悄笑道:“挫挫他们的锐气,让这些族人见识一下你的厉害。” 年轻人难免有些浮躁,他不仅想达到所说的目的,也想让映天为自己长长脸而已。 映天苦笑了一下,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俊驰会心一笑,得意地想要振臂大叫:理解万岁! 青年宗师放开女子,慢步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好几位宗师初期和先天的武者。 俊驰赶忙上前介绍了一番,映天才知道这位青年的名字叫独孤俊帆,是俊驰的同辈堂兄,而刚才对他出手的先天叫刘靖清。 那位名字为独孤仪琳的小女子,正是独孤俊帆的亲妹子。她盯着映天,还不停地叫嚷着要报仇,必须还以颜色才肯罢休。 “仪琳,要听话。”独孤俊帆劝说道,又转过头向身后的一位刘姓女子说:“丹珍,你把她带过去。” 刘丹珍和刘靖清是两兄妹,她听话地拉走大叫大闹的独孤仪琳,还不忘瞪了映天一眼。 “天翔老弟,让你见笑了。”独孤俊帆双手抱拳,欲先礼后兵。 他觉得任天翔小兄弟虽然厉害,但自己是家族年轻人的领头羊,务必要帮大家找回面子,不然的话,自己以后就难有面子。 映天一直没有动用内气,在场众人无法看出他的武道境界,更没有办法看清他的实力。 在大院正房的门口,两位介龄为宗师四十多岁的武者走了出来,远远地看着中庭大院里吵吵闹闹的年轻人。 这时,独孤俊帆再一次抱拳,正气凛然道:“天翔老弟,咱们比试一番如何?”礼仪已尽,只待兵戈相向了。 映天看出他是一位宗师四层前期境界的武者,如此年轻就有这样的修为,当真难得。他也双手抱拳,郑重还礼道:“请问如何比试?” “刀剑拳脚都可以。”独孤俊帆想要真刀真枪地较量一番,以强大的实力验证自己的不俗,既要找回面子,还要巩固自己的领头位置。 映天正色道:“使用兵器容易伤人,我们还是打木桩吧?”对于俊驰同学的家族中人,他还是要给予应有的尊重。何况,他也想验证一下这根神奇的木头桩子。 族人们好像看出这位小兄弟的投降之意,顿时兴奋起来。 武者不敢直面别人的挑战,反而找借口改变挑战者的提议,要求降低对战的强度和条件,就是示弱的表现。 “你是否再考虑一下?我会掌握分寸的。”独孤俊帆好意提醒道,他不想让俊驰的同学难堪,也要展示一下独孤家的良好风范。 映天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不用,俊帆兄,你先请。”众人又开始骚动起来,好几人还不屑地笑出了声。 独孤俊帆无奈地摇了摇头,慢慢走到木桩前,全身真气激荡,紧握右拳,做好了击打的准备。 终于,他摆好了pose,铆足了劲,大叫一声,拳头如重锤般猛然直击。 “砰!”的一声,木桩上蓬起一股清晰可见的尘灰,但木桩如扎根地底,只微微晃动了两下,就在桩体下部的一块小截面上,呈现出一行略微模糊的数字:1360! “1360斤啊!俊帆威武!最强力度!”大院中独孤家的武者群起激昂,拍掌欢呼,似要将这直冲霄汉的声浪穿透天穹。 映天仍然保持着淡然的神色,看了看远处正房门口的两位中年人,小声地问俊驰:“他们是你的长辈?” 俊驰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默默地点头道:“是家主和我爸,他们是独孤家最强的人了。” 他刚说完,就鼓着双眼道:“你……你不是想和他们较量吧?”他见映天微微点头,硬生生地吞了口口水,暗道自己玩大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较量 映天来到这里,原想探得京城独孤家的一些信息,但偶遇丰家变故,在收购了医药公司后,他改变了想法。为了梁家,更为天鹰殿的发展,他要在绵城布局。 现在,他就想擒“贼”先擒王,一举拿下绵城独孤家的两位领头羊,取得他们的信任,为天鹰殿和梁家在绵城的稳步发展保驾护航。 要知道,这个家族在绵城可是排名前三的大势力!其综合实力比果城南宫家明显高出一截。 “天翔老弟,请。”独孤俊帆意气风发地伸出右手,很绅士的请他上前打桩。 映天看着那个外形普通的乌黑木桩,很难理解它怎么受得了这么强的攻击。 正常情况下,一千多斤的力量能瞬间击断同样粗壮的大树,即使是最坚硬的铁桦木也难以承受千斤之力啊! 自己能打断它吗?映天暗自鼓劲,想要使出全力测试这根神奇木桩的硬度,而不是检测自己力量的大小。 接着,他上前一步,“嘭”的一下,全身内气迸发,将周围众人逼得连连急退。 他双眼直视木桩,积聚力量于拳头之上,右手如拉开的劲弓,随着一声厉喝,拳头如流星一般重重地砸了过去。 “轰”的一声,木桩上爆起一股乳白色的真气雾团。受到强力催发的雾团瞬间四极崩散,致使众人再一次紧急避险,错愕连连。 盯着前后摇摆的乌黑木桩,大家震惊地看向那块小截面上,四个数字较为明亮地凸显出来:2180! 四周霎时安静下来,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映天,而映天却讶然地盯着木桩,难以置信这世间还有如此扛揍的硬木头。 他想,就是实心的钢柱也会打出一块凹陷来,这根木桩上居然没有明显的痕迹,摇摇晃晃的似乎在嘲笑自己。 这时,两位独孤家最强武者扒开人群,跨步走了进来。他们被映天打桩的真气气浪吸引,正惊诧地看着那个小截面上显示的数据。 在独孤俊驰的介绍下,映天知道了那位身形高壮、面容肃然,介龄在宗师47岁左右的汉子是独孤昌毅,也是俊驰的父亲。 另一位个头稍矮、精神抖擞的介龄近宗师50岁的中年人,是家主独孤昌泽。 “小伙子,想不到你的力量如此强大,居然达到大宗师的水准了!”独孤昌泽惊叹道。映天向这位宗师六层中期的武者抱拳致礼:“家主夸奖了,天翔侥幸而已。” 独孤昌毅惊异道:“你既然是俊驰的同学,真实年龄还不到20岁吧?”映天当着俊驰的面不好隐瞒,只得默默地点头承认。 场中众人满脸骇然地深吸一口冷气,想不到这位温文儒雅的年轻人居然是一位极品的武道天才! 独孤昌毅吞了下口水,饶有兴致地说道:“你的力量相对于宗师中期的境界,堪称前无古人了!刚才看见你的内气也很特别,不知道真正实力又如何?” 映天见这位宗师六层巅峰的长辈太上道,心中暗暗一喜,双手跟着抱拳:“昌毅叔,我们是否可以比拼一下内力?” 独孤俊驰知道他实力强大,暗想父亲能拼得过吗?此时,他尴尬得脸色泛红,想要开口阻止他们相互较量。 “哈哈,有何不可!”独孤昌毅爽快地应战,好像不在乎输赢似的,这让映天顿觉有趣。 俊驰见父亲如此自信,想着他能够战胜天翔同学吧,提到嗓门的那颗心又放了下来,感觉全身倏然轻松。 接着,独孤昌毅信心满满地向四周摆了摆手,让大家退后几十米外,跟着撩起衣袖,做足了准备工作。看样子,他志在必得,欲一举拿下这位年轻小子。 映天清楚自己的实力,与俊驰的父亲比拼内力,可不是打木桩,如果自己全力一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他还是装模作样地摆出力拼的架势。在长辈面前,这个面子必须给足。 众人嘻嘻哈哈地看着场上两人,深信不疑地想着家族最强之人一旦出手,必让这小子当场出丑,让他知道锅儿是铁打的,可不是面做的。 此时,大院中的两人股股真气迸发而出,又萦绕在手臂之上。那两团纯白内气越聚越多,愈来愈浓,直至蓄力完成。 接着,两人猝然拳头相向,猛烈冲撞。 随着“轰!”的一声乍响,一波又一波内气的能量从他们拳劲相交之处迸射四方,将方圆四十米左右的尘土荡起飞扬。 刹那间,那一小片区域变得昏暗无光,惊骇得众人一阵阵大呼小叫,一次次四散退藏。 一会儿后,尘灰落定,院中又恢复了清明。大家定睛一看,两人都后退了好几米,难道他们拼了个旗鼓相当?! 家主独孤昌泽微微一笑,跟着又招了招手,众人才蜂拥而上,围着副家主兼总教独孤昌毅,七嘴八舌地询问他的身体状况。 独孤俊驰看了父亲一眼,先跑到映天身边,慌张地问道:“天翔,你没事吧?” “放心,都没事。”映天向他眨了下眼,微微笑道。俊驰惊喜交集,一下子明白过来,感激地点了点头,又向父亲跑去。 “爸,你咋样了?”俊驰还是有些担心地问道。 独孤昌毅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轻咳了几声,脸色有些发白地笑道:“没事,你那同学很厉害啊!” 俊驰安慰道:“他比你要差一点,没事就好。”围拢在他们身边的人心头一喜,齐刷刷地转过头去。 映天将父子俩的话听得清楚,又见大家转头看向自己,便配合地捂着胸口,装出难受的样子,口中还“喔喔”直哼。 “呵呵……哈哈”众人又欢喜得笑了起来,强大的独孤家怎么会被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子蹂躏?既然你不见棺材不掉泪,就叫你耀武扬威念成灰。 然而,众人皆醉有人醒,举世皆浊有人清,家主和独孤昌毅父子俩的心里都门儿清呢。 独孤昌毅是直接参与者,自然感受到那股强劲无匹的力量,更对小伙子暗中收力心存感谢。家主实力强大,并有丰富阅历,也稍稍看出他未尽全力。 不过,他们都没能真正体会和知晓映天的真实实力。即便如此,已经让他们心服口服,惊耳骇目。 这就是映天想要的结果,既让众人认识到自己的强大,也不会贸然得罪了大家。而且,在一定程度上还让两位长辈承了自己的情呢。 当然,万事有利也有弊,有弊就要趁早计。现在,他感受到两位家主怀疑的目光,心里面开始准备解释的措辞了。 “天翔,你过来。”独孤昌毅向映天招了招手。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映天跟着家主和副家主向正房走去。 独孤家大院的正房可是家族高层们商议要事的地方,一般不允许其他人随意进出的。 进入房间,家主独孤昌泽让守在门外的两位武者关上大门,还命令不许任何人打扰。看来,他们开始重视这位年轻人,也看出了他“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意图。 第二百二十章 第三根木桩 映天和两位家主穿堂过屋,很快来到里面的一个大房间。他看着房里古色古香、干净整洁的陈设,很享受地坐了下来。 家主独孤昌泽叫人端上茶水,笑眯眯地看着他,温和地问道:“天翔同学,你来这里不只是跟着俊驰度假的吧?” 映天摇了摇头,苦笑道:“昌泽叔,我已经被学校除名了。” “哦……”独孤昌泽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我倒是忘了,俊驰打电话说过你的一些壮举,还听说你打赢过一位宗师后期的教师。不过,我看你目前有了大宗师的实力吧?” 映天摇头道:“我没有和大宗师交过手,应该没有家主说的那么强。” 独孤兄弟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都感觉这小子不骄不躁,是个人物。 这时,映天主动说道:“两位前辈,我的一位亲戚也和你们一样是独孤人氏,却被京城独孤家的人害了。我想为他讨个说法,也想知道那个家族的一些信息。” 他不明说是自己的父亲,只假借一位亲戚,想来两人会理解的。 果然,两位家主没有打听隐私的习惯,还向映天简述了他们的遭遇和难处。在寻求回归独孤家族的苦途中,他们的父亲和兄长被害死了,绵城独孤家也与那个家族有不共戴天之仇。 既有渊源,又同仇怨,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越谈越热络,也越来越亲密无间。 他们不只谈了复仇的想法和武道的事情,也谈到院中的木桩和空衍壑峡谷,还谈及诸如仪琳公主的一些琐事。 原来,空衍壑峡谷以前是一处矿谷。很多年前,京城独孤家族的人来此地开采矿产,还在千子古镇和这个山坳里修建了不少的房屋。 而且,两处的木房院落是在不同时期修建的,映天早就看出来它们的不同。 让两位家主疑惑不解的是,空衍壑的矿物是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祖传秘本记载。不过,独孤昌泽提供了一个信息,说秘本中记载了东北的太白山里有同样的一处矿洞。 另外,两家主说起传说中千人殒命的战斗时,引起了映天的注意。因为,那是为了夺矿而引发的搏杀,是旧时的当权派与独孤家人发生的你死我活的战斗。 映天暗暗咋舌,独孤家族的实力居然这么强大?能以一族之力抗衡当权者? 不过,当他提出这个疑问时,独孤昌毅解释道:“据秘本记载,当时的独孤家中有三位至强之人,他们在战斗时散发出来的内气呈赤红色!正因为那三人有以一敌众的实力,所以才有了独孤家族的强势和威望。” 以一敌众到什么程度,两位家主没有解释,可能也不太清楚。 赤红内气?映天彻底震惊了。 那些年,两家主暗中询访了好几个大家族的老人,都不知道拥有这种内气的武者达到何等境界! 而且,他们遍查各种秘本典籍,都没有发现水蓝星上有赤红内气武者的记载! 映天想,不是水蓝星的人,难道是天外来客? 接着,他突然想起双面脸和武圣庙老者说过“此界”、“若干世界”等话语。难道……他想到这里,一股寒意直从背脊起。 映天摇了摇头,独自哑然失笑,觉得自己想多了。 这时,两位家主还沉浸在孤独家族曾经的辉煌中,并未注意到映天的表情。作为独孤人氏的后裔,他们有资格自豪和骄傲。 过了一会儿,独孤昌泽说道:“那处矿谷我们去过几次,感觉有些阴森恐怖。不过,我们寻遍各处,都没有任何发现。” 映天心头一热,跟着说道:“两位家主,我是否可以去看一看?能到古战场去游览一次,也是一件难得的好事。” 两家主相视一笑,点头应允了。这里毕竟是独孤家的地盘,有必要征求他们的意见。 对于大院中的神奇木桩,独孤昌泽说道:“我们翻阅过家族秘本,里面记录了在炎国共有三根这样的桩子,但没有说明另外两根在哪里,也没有解释它们的出处和所用的材质。” 映天问道:“这里的古建筑是多年前的独孤家人修建的,那么三根木桩应该与他们有关。是不是可以认为,至少有一根在京城的独孤家中?” 两家主点了点头,同意他的意见。但对于第三根木桩,他们没有任何头绪。映天敏感地觉得,这不只是木桩的神奇,还有最后一根木桩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 当他们提到独孤俊驰说过的爷爷和叔伯遇害的事时,自然而然地谈到了仪琳公主。 之前,两位家主看见了仪琳对这小子蛮横无理的一幕。 独孤昌泽解释道:“俊驰说的那位被害的叔伯,就是我们的三弟,也是仪琳的父亲。哎……我三弟的事对她们一家打击太大,她母亲也因此卧病不起,在八年前就去世了。” 副家主独孤昌毅接过话道:“大哥,你们这么怜爱仪琳是用错了方法,现在已把她娇惯得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事都要争强斗狠,比不少男子还要野蛮任性。” “即使这样,家族中人还天天叫着小公主。以前她几岁时还可行,但现在都这么大了还如此惯着,早晚会出事的。” 独孤昌毅说完话时,都愁怨得要捶胸顿足了。 映天哑然失笑,原来“公主”的名头是这么叫来的。 突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在向两人致歉后,他拿出手机接听起来。 跟着,映天的脸色陡然变幻,忽而惊喜忽而愤怒。到了最后,居然变得阴冷沉寂,连对面的两位家主都感受到一股凛然的杀气。 很久了,他都没有在旁人面前失礼过。以前遇到再大的事情,都能很好地自我控制。这一次,他似乎在放飞自己。 放下手机,映天低垂着脑袋,右手轻抚鼻头,陷入了沉思中。 不一会儿,他抬起头来,一字一句地说道:“两位长辈,我有一个打算,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帮我?” 两家主相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疑惑。很快,家主独孤昌泽作出决定,慎重道:“贤侄,你说吧。” 映天看着他们,斩钉截铁地说:“我要覆灭同兴堂!” “啊!”两人震惊地看向他,独孤昌泽手中的茶杯都“哐当”一声倾倒了,洒了一桌的茶水。 独孤昌毅忙问:“你怎么有这个想法?同兴堂现在虽然没有强过你的武者,但他们人很多,强手也不少。况且,同兴堂与绵城政fu、武盟和内务卫队,以及多个大家族狼狈为奸,几乎穿同一条裤子了。” 映天摇头道:“本来,我到绵城的另一个目的只是采购翡翠原石。现在,我打算将同兴堂除名,抢了他们的地盘。” “你改变初衷的原因,就是刚才那个电话?”独孤昌泽问道。 “是,也不全是。”映天脸色有些难看,接着说道:“因为同兴堂绑架过我家里的人,而且在前些天,我们拿下丰家的医药公司后,我就有了惩罚同兴堂和夺取原石市场的想法。现在,我要再进一步。” 家主两兄弟暗暗心惊,这位贤侄说得轻松,那可是要死不少人的啊!搞不好还要引发绵城一场大地震,不知道会有多少家族门派卷进来! 第二百二十一章 空衍壑 这时,映天面带怒色地说道:“我刚才接的电话,就是传来了我兄弟的信息。还有一个情报是,害我兄弟和击杀他师父的带头大哥便是同兴堂的扛把子。” “你兄弟是……?”独孤昌毅疑惑道。 映天直言不讳地说:“他是杨家武馆的真传弟子。” “黑无常!”两位家主同时叫出声来。他们见这位贤侄点了点头,震惊地想到同一个问题:难道是上天眷顾,让一家子出了两个神一般的人物? “绵城政fu我会想办法稳住,这样,内务卫队的问题也算解决了。绵城武盟支部……如果他们要来,我也不会太担心。其它的绵城势力,我倒是欢迎他们来。”映天云淡风轻地说道。 接着,他又有条不紊地逐一分析:“据我们了解的情况,同兴堂看起来实力最强,但仅限于在绵城地区。” “他们的扛把子是一个想学祖宗八面玲珑的家伙,却只是一位画虎不成反类犬的脓包。而且,其它的主要组织和势力只把他们当着自己的打手罢了。” 最后,映天说道:“我们要动同兴堂,其它势力插手的可能性很小。没有大的和根本的利益冲突,他们不会也不敢来与我们作对。” 两独孤兄弟有些迷糊了,任天翔只有一个人,大不了再叫几个帮手来,他怎么就口口声声地强调“我们”二字。可是,我们独孤家还没有答应帮忙呢。 映天见他们仍有顾虑,说道:“你们独孤家即使帮我,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让你们去拼杀的。” “我找你们主要有三个原因,首先是因为你们的独孤姓,而且还是俊驰的家人;其次是你们有更多的人手来帮我打理以后绵城的事务。” “最后一点,就是因为你们祖上开过矿,而且我听俊驰说过,你们家族中有几人对矿石的研究还很有几把刷子。” 两位家主点了点头,独孤昌泽说道:“有四个人对矿石研究有相当的建树,对翡翠原石也有不错的成果。” 映天笑道:“这就对了……两位长辈,你们到底能不能帮我,请先商量一下,我到外面静候结果。”说完,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十分钟不到,两位家主出现在门口,脸色忧郁却很坚定地向他点了点头。映天呵呵一笑,快步走了过去。 三人再次坐定后,映天才向他们露了底:“我是果城梁家人,现在担任了省城梁家的职务,我在绵城如果有行动,梁家会全力支持的。” “而且,京城刘家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帮助我。”他没有提及天鹰殿,认为现在还不到说出来的时候。 最终,在两位独孤家主的进一步询问下,才知道眼前的贤侄不仅是果城梁家的副家主,还是省城梁家的右护督! 这个突如其来的情况让两人有些坐立不安,任天翔完全可以与他们平起平坐,甚至是更为贵尊之人。两人觉得,再叫他为贤侄的话已不合适,更说不出口了。 不过,在映天谦逊的只言片语下,他们三人之间的状态又恢复如初。如此这般,反而让两人对这小子更加亲近和信任了。 之后的两天里,映天和独孤家的人生活居住在一起,并与他们打成一片,让绝大多数的老少爷们都对他颇有好感。 第三天清晨,在独孤昌毅父子俩的陪同下,映天来到了传说中千人毙命的古战场外。 然而,他们好像没有注意的是,一个纤弱的身影始终远远地跟在后面,嘴里还嘀咕着要报仇呢。 映天三人在峡谷口抬头望去,两边高耸入云的大山将空衍壑夹在中间,谷内云雾缭绕,谷底氤氲袅袅。 一阵风吹来,那云遮雾罩的景致变得魔幻起来。一团团云雾似乎被什么东西牵引搅动,形成大小不一的气流旋涡,将风儿越卷越大,越吹越猛。 很快,这一股股终成气候的峡谷飓风扑面而来,让映天三人不得不闪掠到谷口的岩石下面,眼睁睁地看着飓风向千子古镇的方向刮去。 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的弱小身影有样学样,也快速躲在一块大石头下,却被飓风的边沿刮得衣衫散乱,娇嫩的脸蛋都感觉到阵阵生痛。 她欲哭无泪地好想大叫一声:“任天翔,你把我带到这个鬼地方,去死吧!” 终于,在映天三人躲过几次飓风后,平安地来到空衍壑谷底。那个柔弱的跟屁虫居然也顺利地躲过危险,慢慢地跟了过来。 独孤俊驰正要转头去看时,映天拉了他一把,小声道:“别管她。”其实,他们三人早就发现了身后的精灵鬼---独孤仪琳。 在空衍壑谷底,映天散发出神念开始寻找有用的信息。然而,他首先听到独孤仪琳不停地咒骂自己的声音。 映天哭笑不得,不知道怎么就把小姑娘得罪得那么深,那么让她念念不忘。 “哦,在这里!”他发现了矿洞,带着独孤昌毅父子俩走了进去。俊驰和他的父亲惊讶地看着前面的任天翔,怎么感觉他好像非常熟悉这里似的。 刚入洞口,一阵阴寒的气息扑面而来,三人都打了一个哆嗦。接着,飒飒阴风在洞内四处激荡穿梭。那一阵阵鬼哭狼嚎般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映天仔细地观察着四周,大声问道:“毅叔,你们以前到过这里吧?” “年轻的时候来过几次,很多年都没有来了。从小到大,我们听过很多空衍壑的传说。这里面很诡异,家族一直不允许子弟们再来峡谷,更不准他们进入矿洞。”独孤昌毅大声地解释道。 即便他们扯着嗓门吼叫,说话的大部分声波都被股股阴风刮散消弭,只能隐约听见断断续续的声音。 又走了一会儿,阴风渐消,三人却感觉到阵阵冰冷的寒意浸入身体。 映天接着刚才的话,笑道:“你还这么年轻,却说老年人的话了。”言毕,他又问俊驰:“你来过吗?” 俊驰尴尬一笑,害怕地摇头道:“以前没有来过,这次托你的福,才能来这里冒险。” 越往里走,他们越感受到浓郁的森幽气息,好像还能听到上千死者的魂魄哀鸣。 而且,愈深入洞中,光线就愈暗淡。不一会儿,四周全黑了下来。 映天正要使用手机电筒,三人骇然听见一道鬼魅般的尖叫! “谁?”不知道是条件反射,还是给自己壮胆,他们都大声地问了一句。 “我啊!快救我!……呜呜……”原来是独孤仪琳。小丫头忍受不了这里的恐怖氛围,已经痛哭流涕起来。 三人转过身来,映天打开手机电筒向仪琳快速赶去。 不一会儿,他们看见孤苦伶仃的仪琳蜷缩在一块大石头边,脸色苍白满眼泪水,那副样儿我见犹怜。 俊驰愤然道:“你叫得这么大声,要吓死人吗?” 映天忍俊不禁,正要伸手去拉仪琳,她却怒目而视,双手一下子背在身后,嘴唇还不停地蠕动着,似有千般怨言无从诉说。 第二百二十二章 空间意境 映天笑道:“这里面有古怪,鬼魂专门寻找骂人的小心眼。” “啊!”独孤仪琳大惊失色,泪眼汪汪地看向独孤昌毅,轻声道:“叔……是不是真的?” 独孤昌毅恨铁不成钢地说:“快起来,你天翔哥逗你的。” 独孤仪琳抹了一把眼泪,嘟嘟嘴道:“他才不是我哥,我不喜欢这样的哥。” 俊驰有些不满了,说道:“你以为自己真是小公主,谁都想当你哥啊?”他一句话说得仪琳不好意思再开口。 映天微微一笑,看样子,这父子俩不是娇宠她的人。 唉,仪琳长这么大了,心性还像个小丫头。独孤家的人不是在爱她,是在害她啊!不过,没有了父母,也怪可怜的。 映天不知不觉地想到自己的父母,鼻头一酸,对这位小姑娘反而生出一种怜爱的感觉。 “走吧。”独孤昌毅拉起仪琳,在手机灯光的照射下,大步向前走去。映天拍了下呆愣一旁的俊驰,两人赶紧跟了上去。 终于,他们走到矿洞的尽头。一抹阳光从高高的洞顶豁口斜射下来,将地面照出一个椭圆形的大亮盘来。 映天的泥丸宫时不时地蠕动着,神念一遍一遍地散发出去,始终没能发现有价值的东西。 他有些失望地走到明亮的椭圆光柱中,低头一瞧,突然看见少许荧光闪亮的细小颗粒。 “这是什么?”映天嘀咕道。他转过头来,看见独孤昌毅三人在不远处寻找着什么。 突然,他感觉有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在四周出现,一圈圈的徐徐环绕着自己。他冷静地仔细观察,想看出什么端倪,但终究没有收获。 让映天恐惧的是,当他再次转过头来时,这一处的矿洞竟然空无一物,独孤家三人居然消失不见了! 而且,自己的眼前一片茫然,连那束光线都不能看见。他张嘴大喊,虽然可以听见洞内回荡的声音,但没有任何人回应! 此时,一种诡异莫测的感觉涌上心头,映天的眼中猝然呈现一片黑暗,自己宛若掉进了无尽的深渊。 他疯狂地散发出神念,却只能感应到虚无一片。随即,他的脑海里传来一阵阵眩晕感,让人无所适从,也令人恐惧无助。 紧接着,映天似乎看见身体四周出现了一个个或大或小的虚空漩涡,它们有的在旋转交错,有的在升起沉落。 一会儿后,那无数个漩涡重重叠叠地摞了起来,组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螺旋,而无穷无尽的螺旋又交叉镶嵌起来,让人感觉梦幻诡异,不可理解。 这时,那虚空螺旋有的扩展得极大,似乎要把这一片天地装下;有的却不停地缩小,以至难以再次见到。 映天发现,有一处空间里的螺旋极其密集,交叉点如无数的蚂蚁,那狂暴的空间乱流无论怎样都将它们撕不开,吹不乱,使得那里稳定得一匹。 而另一片空间的螺旋却松散稀少,交叉点也屈指可数。那空间乱流只一吹一荡,就让这些虚空螺旋泯灭消散。 突然,他散发出的缕缕神念被周围不计其数的虚空螺旋吸引,还一次次拉扯着,似要吞没它们。 如此这般,让他的脑海里发出持续的嗡鸣声响,泥丸宫内的识海霎时混乱,像有千百枚钢针猛扎着脑袋,使他痛苦万分。 似乎过了很久,在映天已无法忍受,感觉会魂飞魄散时,一束华光在泥丸宫内冉冉升起,很快涤荡开来,像母亲敞开的温暖怀抱,揽入散发出去的神念,一并将那数不尽的虚空螺旋也吸收了进去!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里又唱起了浩然长歌,那声音清彻远播,让人心神开阔;这次竟然没有传出桀桀的阴森狞笑,映天却情不自禁地发出享受的低吟声。 此时,那无数意念般的虚空螺旋在点点华光中慢慢消散,使他周围的混沌幽暗变得清晰起来。 终于,映天的识海不再紊乱,在吸入最后一批虚空螺旋后,那一汪“池塘”般的识海已成长为一片小小的湖泊,而且那湖泊的中央出现了一团亮光,没有变暗,也不再消失。 映天四周的虚无景象已然不存,矿洞中又恢复了原有的模样。 他蓦然回想,识海中的华光是不是武圣庙老者说的武道净明?或者是它的表现形式?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怎么去主动运用武道净明?双面脸白黛口中的“天宫”是不是这团华光?或者是它所处的区域? 而且,在映天仔细地体会此次所得时,明显感到自己有了一种奇特的能力。就是这个能力,竟然可以感受到周围空间的微妙变化! 但是,这种意识或意境方面的能力如同武道净明一样,让他不明就里,不知所措。 “天翔,你怎么了?”一个声音将自己的思绪打断。 映天循声望去,发现独孤昌毅三人已站在眼前,而自己却盘膝坐在地上的椭圆形光柱里! 让他感到无语的是,仪琳公主又哭了起来,而且比之前哭得更伤心更悲切。 映天看着她那梨花带雨的样儿,不忍心地问道:“她怎么了?” 他的话音刚落地,独孤仪琳却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他的右臂,哭得更撕心裂肺,当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仪琳说她看见了爷爷和父亲,爸,你说她是不是魔怔了?”俊驰一边给映天解释,一边向独孤昌毅问道。 映天的心里涌出一股寒意,这里难道真的有鬼不成?当他听了俊驰继续说的话后,感觉全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因为,俊驰说了一个让他非常惊异的事情:自己刚才就是魔怔了,双眼长时间直视前方,不仅眼珠没有动一下,也听不到他们父子俩不停的呼唤! 而且,仪琳当时就站在他身后,同样如雕塑一般,没眨一下眼睛,也没有其它任何反应! 这个现象,俊驰没法理解,他父亲也无从解释。 其实,俊驰还有一点不便向映天提及,就是仪琳当时手中还握着一把匕首。看样子,她还记着仇呢。 这时,映天拍了拍自己的脸蛋,似乎有些明悟。 难道仪琳的情况和我感受到的大同小异?都是空间感念上出现的紊乱?我看见的是虚无空间,她却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还让映天难以理解的是,仪琳刚才毫无征兆地抱住自己的手臂,并且哭得那么伤心。这么说来,她真的看见了父亲,而且还和自己有一定的关系? 现在无法理解这些奇异怪事,以后可能有机会弄明白吧。他看了看仪琳,慢慢地扶她站了起来。 独孤昌毅哪会相信这些虚头巴脑的事情,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样子看着仪琳,正色道:“把她拉开,别妨碍天翔了。” 俊驰有些为难地看着父亲,硬着头皮上去想要拉开仪琳,却怎么都拉不开她。 映天眼见着这位哭得更凶的小女子,无可奈何道:“算了,她想怎样就怎样吧。” 独孤昌毅摇了摇头,叹息道:“唉,又多了一个娇惯她的主啊!” 第二百二十三章 绵城谋略 回到独孤家大院,映天和两位家主商议了一会儿,将绵城欲谋之事做了安排,便与独孤家的族人挥手道别。 令人头痛的是,在他要上车时,仪琳却冒了出来,非要跟他一起走。 众人三番五次地劝说都没有用,仪琳还泪流满面地说了一句让大家伤心的话:“带上我吧,只有你才能让我看见爷爷和父亲!” 现在,大家已经知道映天四人在空衍壑遭遇了“灵异”事件,他们一方面为仪琳担心,一方面已把映天当成能施法招魂的神人了。 对于仪琳公主的执着劲儿,独孤家人是有深刻体会的。 两位家主见劝说不成,又考虑到将与映天共谋大事,在经过他的同意后,便派仪琳的兄长独孤俊帆和刘丹珍护院一同前往。 独孤俊帆虽然有照顾小妹的责任,但主要工作是全力辅助映天完成绵城的事情。 仪琳公主的崇拜者刘靖清助拳是一位憨头憨脑的小伙子,他借口保护自己的妹子刘丹珍,也固执地嚷着要跟着一起去。 两位家主哪不知道他的真实意图,狠狠地批评了他一顿不说,还要以家法伺候。 映天早就看出了其中的猫腻,微笑着把他解救了出来,还允许他一同前往。这可把刘靖清高兴得一塌糊涂,还自告奋勇地担任司机。 独孤俊帆及时推荐道:“天翔,你放心,他不仅是个心眼实的人,还有一手开车的绝活。如果他去参加f1赛事,就没有舒麻鹤的事了。” 映天点点头,直接坐到副驾驶上。随着发动机的一声轰鸣,红旗商务车如同脱缰的野马飞速向前冲去,一会儿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在山路疾驰的车上,映天拿出手机,逐个联系省城梁家和战斗部长刘震宇,拿下绵城的关键不是武力,而是政fu和武盟。 当然,他也联系了省城武盟分部的那两位线人,即是给他写过投诚信的小胡子和小个子两位宗师。 现在就要启用钉入武盟分部的两个楔子,为他在绵城的谋划探得信息,摸清分部的相关意图和行动部署。 让映天欣喜若狂的是,刘震宇为他推荐了一位大宗师前期的武者! 不过,刘震宇在电话中介绍,这位刘家辽省分家的刘鹏煊可不易驯服。他生性耿直,但却豪横,是一位好斗的家伙。而且,此人不仅爱与人斗勇,还喜斗智。 刘震宇在电话里还乐呵呵地说,他相信映天能降服这位大宗师。 映天瞧了一眼开车的刘靖清,按照他的了解,那位大宗师与刘靖清有些相似,只要让他们信服,必定是一位得力的助手。 这种个性直爽却桀骜不驯的人,什么情绪都表现在脸上,当他们归心后,往往会死心塌地的跟随你,为你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其实,映天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虽然他们脾气不是很好,有时候还会给你添堵,但他们是一把锋利的忠诚之剑,是可以信赖和托底的人物。 现在,刘鹏煊和丹千绝、吴天昊、杨间影等天鹰殿成员已秘密来到绵城,就住在那家“游仙大酒店”里。 回到酒店,映天将虞凤、梁瑾瑜、独孤俊帆和刚到酒店的刘鹏煊等人召集在一起。 杨乐儿已经回了杨家镇老家,丰奇逸也变得懂事多了,开始进入角色,主动去熟悉医药公司的业务。 其他如刘靖清等人就不能参加这次秘密会议,只能在外面站岗放哨了。 在酒店的一个宽敞房间里,大伙儿各自寻找位置,在床边、桌椅和陈列柜等地方,安静地坐了下来。 映天没有套话,直入主题:“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同兴堂扛把子魏延虎今晚就要回家。所以,明天早上8点钟我们要准时行动,同兴堂总部、翡翠原石市场是重点。” “另外,对于他们的一个分部、两家公司、两处赌场和三家酒店,我们务必要同时行动。” 他先说了一下总体部署,示意虞凤将相关资料分发给大家。 接着,他又说:“按照目前的情况,绵城受上面的影响不是很大。现在,这里的一些父母g和同兴堂等势力成了狐朋狗友。” “所以,我们要双管齐下,一时拿不掉那些贪官污吏,也要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出手。在锦城,我已经有了安排,在绵城,我们要发动民众和友好家族,让他们对政f和武盟支部施加压力。” 映天喝了口茶水,接着说:“在此,我要感谢绵城独孤家族,他们帮我们联系了不少信得过靠得住的友好家族。大家要通过宣传等手段悄悄发动民众和这些家族,这项工作由佟灵云总负责,伏萧野、虞凤等人协助;” “同兴堂分部和两个赌场由梁瑾瑜负责,锦城梁家人和天鹰殿战斗部的几人协助;两个公司和三家酒店由吴天昊负责,杨间影、燕长天和商白圭等人协助。” “至于原石市场。”映天看着刘鹏煊,微微一笑:“刘老哥,就由你负责,丹千绝、杨玉成和梁思颖协助你,如何?” 刘鹏煊撇了下嘴,碍于刘震宇的面子,才轻轻地点了下头,算是答应了。原石市场是此次行动的主要目标之一,映天安排初来乍到的刘鹏煊负责,是有他的打算。 独孤俊帆有些坐不住了,他挪了挪屁股,身体前倾道:“天翔,还没有安排我的事吧?” 映天笑道:“俊帆兄,你和我一起去同兴堂总部。虞凤,你今天做完工作,明天和我们一起去。”虞凤知道映天的意思,乐意地点了点头。 独孤俊帆听说要去同兴堂总部,心头一惊,虽然知道天翔老弟的实力,但面对曾经叱咤风云的江湖一哥同兴堂,他的心里却没有底,那可是武者众多的藏龙卧虎之地啊! 随后,映天总结道:“我们明天的行动,先要打掉同兴堂在绵城的各个场所,至于他们在其它城市的势力和产业,我们事后再图之。” “在明天的行动中,大家务必全员一盘棋,要保持联系,步调一致,相互协作,干脆利落地快速拿下它们。这么做,是针对与同兴堂有关系的其它势力,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能让这些人有机会插手。” 他看了看众人,最后说道:“大家在战斗时,对于顽固不化的坚决消灭;对首鼠两端的加以甄别,视情况自行裁决;对没有恶迹,品行较好的要安抚拉拢。好了,大家各自准备吧。” 映天右手一挥,众人即刻散去。 他站起身来,向刘鹏煊走去,微笑道:“老哥,你今天出门可要小心。你是大宗师强者,很容易引人注意的。” 刘鹏煊正沉浸在映天刚才严密部署、指挥若定的情形中。 他没有想到这么一位年轻小子,居然还有那么多道道,言行之间完全是一位胸有成竹、运筹帷幄的将军嘛! 这时,他听到问话,恍然醒悟过来,眼帘微抬,有些赌气地说道:“要不,我今天不出门得了。” 映天收敛笑意,故意严肃地说道:“老哥这主意拿得不错,要信守承诺,就不能出门。”说完,抿嘴一笑,转过身来准备离去。 “这?……”刘鹏煊一时哑然,没想到刚来这里就着了这小子的道。 第二百二十四章 原石市场 与人斗,其乐无穷嘛。刘鹏煊很快转移话题:“虽然听刘堂主……哦,他还是天鹰殿的战斗部长。虽然他说你能越级作战,但你毕竟只有宗师中期的境界,却想带那两人去摆平同兴堂总部,我很担心啊!” 映天笑了笑,毫不谦虚道:“老哥,你还不了解我。我向来做事不只凭武力,还要靠智慧。” 刘鹏煊虽然从刘震宇那里知道了天鹰殿,但一直没有提出加入这个组织。映天也不着急,相信宇叔的人品和眼光,暂时不提这个事。 他无所顾忌的让刘鹏煊加入明天的行动,不只是天鹰殿能打的武者不多,最主要的是,他需要更多地了解刘鹏煊,也要让他了解自己。 这时,映天说道:“今天下午我要去翡翠原石市场,你是呆在家里,还是和我们一起去?”刘鹏煊苦笑道:“不出门我就输了,还是和你一起去吧。” 映天点点头,心想这位老哥真是一位聪明的实在人,他能悟出刚才自己挖的小坑,还能不计颜面,将输赢毫无顾忌的说出来,确实是一位光明磊落的汉子。 下午,映天、刘鹏煊、独孤俊帆和杨玉成坐着红旗商务车,来到离酒店几公里外的翡翠原石市场。 映天一来到市场门口,就将神念散发出去。他暗自惊讶,神念可能只扫过了市场一半的区域。 这个原石市场还真大啊!可能有3个多平方公里。而且,这里虽名为翡翠原石市场,但来至新省、辽省等地的软玉毛料还有不少。 映天让刘靖清把车停在市场外,与刘鹏煊三人通过门口守卫的检查,直接向赌石区走去。现在,他来这里不是为玉器公司采购原料,而是来踩点会友的。 因为,有两个人就在赌石区。 前些天,按照映天的安排,讯音堂佟灵云和伏萧野等人把绵城海量的情报源源不断地传给了他。 让他高兴的是,这个市场有两位管理员和他有渊源,是大概率可以拉拢的同兴堂成员。 原石市场第三号负责人是多年前的锦城梁家人,现在名字为严弘文的宗师中期武者。 他在很早时被梁家秘密派往同兴堂,算是卧底的线人吧。所以,他把原来的梁姓改成了现在的严姓。 本来,映天没有那么重视梁弘文,但在后续传来的情报中,他知道此人被同兴堂的二把手,即原石市场的负责人魏立伦长期打压。 这样一来,他更有了拉拢梁弘文的兴趣。 既然要收服他,映天就要考察他的人品,以及他是否忘记梁家和改变信念。至于其武道境界的高低,他反而不怎么重视了。 此时,严弘文正与一个青年吵得不可开交。他们的周围有不少人,多数人站在青年一边,只有一个人跟随严弘文。 映天将神念收回,心里暗暗惊喜,站在严弘文身旁的人正是他有兴趣招揽的第二个人。 这个人姓唐名哲,是果城下唐湾人,即是实打实的老乡啊!他在自己还有没出生时就来到绵城,现在是原石市场的石料主管之一。 不一会儿,映天四人就来到严弘文与青年争吵的高档赌石区。 赌石区分高中低三个区域,原石被分成了三个等级,也被标成最低1000元,最高达10多万的价格。 原石运回来后,划分等级的工作就是由唐哲这类专业人士来做。 映天听了一会儿两人的争吵,明白了事情的起因。好像是唐哲工作失误,导致此次采购的劣质原石太多。 这不,在那不可一世的青年面前,就有一位吃了亏的原石购买者在尽情控诉。 映天见那位购买者的背影有些熟悉,泥丸宫一动,神念即刻覆盖过去。原来,这位购买原石的家伙居然是丰玄凌!他来凑什么热闹? 虽然丰奇逸对他父亲恨之入骨,但映天还是为他着想,放眼于以后,没有对丰家和丰玄凌下狠手。 这时,他看见严弘文在为唐哲打抱不平:“丰馆长,你是举报人,但举报要有证据。你拿不出东西来,我们怎么认为你说的是实情?” “我说的是否属实还用你来评判不成?你算老几?”丰玄凌目中无人地说道。 那青年不失时机地讥笑:“姓严的,你不要没事找事。看样子,我们还没有把你身上的棱角磨平啊!哈哈……” 映天有些明白了,丰玄凌与那青年应该是狼狈为奸,合起伙来打压严弘文两人。 这时,严弘文瞟了青年一眼,话中有话道:“魏凌,我可不如你,仗着扛把子和你爹壮胆,天不怕地不怕地到杨家武馆没事找事。呵呵,你就不怕黑无常来捉你下地狱?” 他把“没事找事”几个字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还顺带诅咒了青年一句。 原来,这小子是同兴堂扛把子魏延虎的侄儿,也是原石市场负责人魏立伦的儿子。 映天的眼中寒光闪烁,寒冰遭受的罪也有这狗东西造的孽啊!忍一时风平浪静,为了明天的行动,为了大局,他目前只能忍了。 魏凌大叫一声:“你tm大胆,敢咒我下地狱!我今天不打得你妈都认不出你,我就是……”他跃跃欲试地想要冲过来,却被身边几人拉住,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你们拉我干什么?”魏凌怒气冲冲地说道。 突然,他看见人群中有独孤家的一位堂主,那人可是绵城有名的鉴石能手,对玉石的研究还颇有建树。 魏凌心中暗喜,既然自己没法去揍严弘文,也揍不赢他,不如…… 他阴笑道:“姓严的,你这么喜欢帮忙,那我们就来打赌。你赌赢了,唐哲今天的事就不追究。我今天要看你到底是有虎胆,还是只有龟胆。” “严哥,不要和他比。你用不着为我……”唐哲惭愧地说道。 严弘文淡淡地小声地说:“他大不了就是赌石,你难道不相信自己的能力?” 唐哲难以为情道:“我虽然相信自己,但不是‘暗料精’的对手。” 严弘文看了眼对面被称为“暗料精”的家伙,知道他是更厉害的赌石高手。 原石有明料和暗料之分,明料是开了口子能见绿的原石,而暗料是原封未动的石头,能否开口见绿不仅凭水平,也要靠运气。 那位号称“暗料精”的家伙,自然是在鉴别暗料的能力上非常出色,都快成精了。 映天见严弘文有些犹豫,知道对面有高人,慢慢上前两步,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可以比,相信我。” 严弘文和唐哲同时转过头来,打量了他一下,见这位陌生的年轻人自信地点了点头,却仍然拿不定主意。 映天轻叹一声,再次小声道:“我是果城梁家人。” 两人一听他这句话,眼中都散发出光彩来。唐哲自不必说,遇到老乡自然亲。 严弘文虽然对省城梁家没什么好感,但毕竟是同宗同族的人,没有忘了身上的血脉。所以,他一扫心中的顾虑,也向映天微微点头。 第二百二十五章 赌石 这时,刘鹏煊注意到映天的动作。 对面的丰玄凌也看见他在严弘文身边晃来晃去,总觉得这个年轻人有些眼熟,却始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 映天的自信在于神识,现在发出的神念可聚为一缕,探察外物的能力明显增强,对非生命体的穿透变得更加容易。 他刚才暗中实验过几次,凝聚神念可轻松穿透翡翠原石,更可扫描整块石头。 映天发现附近的多个库房中还存储着大量原石,其中的两个库房有不少高品质高水种的翡翠玉石。 此时,魏凌见严弘文半天没有反应,居心叵测地再次激将:“哈哈,有牙的乌龟也成不了老虎啊!” 他身旁的一个马屁精跟着附和道:“魏少爷,我们都没有见过长了牙的乌龟,它在哪?” 魏凌会心一笑,还没等他开口,另一位捧臭脚的跟着搭话:“对面不是有一个嘛……哈哈。” 严弘文似乎被激怒了一般,大喝道:“赌就赌,老子还怕了你!” 魏凌见鱼儿已上钩,哈哈一笑:“好!龟tou伸直了说话就是硬气。我们可以请独孤俊帆堂主来评判,姓严的,你认不认?” 他倒是想让自己的人来当这个“判官”,却怕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独孤俊帆看了一眼映天,听见他小声传话:“公平公正。”俊帆微微点头,大步走向对面,还装模作样地向魏凌打着哈哈,表示愿意成人之美。 然而,刘鹏煊却懵了,不知道映天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个机会好啊!映天何乐而不为?他需要独孤家管理和守护天鹰殿和梁家的产业,扶持他们做绵城武道界的执牛耳者。 在现场这么多绵城人面前,独孤俊帆的公平公正就可以帮家族树立威信,让独孤家更顺利地举起绵城武道界的大旗。 魏凌见独孤俊帆的态度甚合心意,暗自骄傲自己的英明抉择。 他兴奋地张开双臂,想给俊帆一个大大的拥抱。俊帆轻声说道:“小心点,要避嫌。”悠忽之间,已不着痕迹地躲开了去。 魏凌哈哈一笑,已然心领神会。他斜眼看向严弘文,如同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仿佛已十指捏螺,完全能轻松搞定。 接着,他信心满满地提议道:“在赌石区的高中低三个区域,我们各选两块原石,最后以六块原石的产出之和来定胜负。姓严的,敢不敢接招?” 赌石是冒险、刺激的游戏,是双方经验、实力、运气和心态的较量。 严弘文一咬牙,大声地说道:“好,赌石如赌命。我们赌命还是赌手脚,你自己选。” 映天一愣,没想到文质彬彬的人儿还有这么血性的一面。 魏凌同样呆愣一瞬,随即哈哈大笑:“没想到你还真是个贱脾性,受虐上瘾了吧?” 毕竟是同兴堂的宗师武者,他没有打算也不敢要了严弘文的性命,只是没事时欺负着玩罢了。 跟着,他阴冷地说道:“那就按你的意思,赌一只手!” 这时,独孤俊帆插话道:“唉,你们都是同兴堂成员,何必闹得那么僵,我提个建议如何?” 魏凌笑道:“俊帆兄有话就说,你是评判人,当然有发言权。”独孤家在绵城也还是很有影响力的,这点面子得给。 独孤俊帆还以笑脸:“一只手就算了吧,赌一个手指就行。另外,除了唐哲的事,赢家无偿获得双方解开的玉石,输家承担全部费用。这样如何?” 他也是一位言语中肯的实在人,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魏凌见严弘文点了头,信心十足地说道:“好。”说完,就摇头摆尾地向高品质原石区走去,暗料精等人紧跟其后。 严弘文转过身来,默默地走向低品区域,唐哲、映天等人也跟了过去。 在低品区域,映天没有插手的意思。他把神念散出,直接笼罩到高品区域。几个人转了好一会儿,唐哲终于选了两块个头不大的原石。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中品区域。故意转悠了半天,映天小声地叫唐哲选了一块偌大的石头。唐哲讶然道:“这种毛料存有好品种玉石的可能性不高,不如换一块?” 映天微微摇头,没有说话。严弘文走了过来,轻声道:“就选这块吧,果城梁家人应该不会再坑我。” 映天秒懂他的意思,他相信自己这个果城人,却对省城梁家颇有怨言。 “好吧。”唐哲顺从了他的意思,指着那块大石头,让两名工作人员抬了出去。 刘鹏煊看着映天,鼓着双眼轻声问道:“你这么肯定那块石头里面有玉?” 映天笑道:“老哥,自信来自于实力。”要让他信服,还要挫一挫他的锐气,不吹牛都是客气的了。 在刘鹏煊面前,他既要高调做人,又要高调做事。不过,话一说出来,刘鹏煊就撇了撇嘴,明显不相信他。他嘴角稍翘,对此视而不见,没有理睬。 稍后,映天自己动手,选了一块残留有槟榔水的原石。 在赌石时,原石开口见绿的成功率难以超过50%。为了避嫌,映天在神识的作用下,默默地把握着这个火候。 就这样,几个人又来到高品区域。 映天再次如法炮制,在他选了一块有不少癞点的石头后,还让唐哲选择一块松花斑点的原石。 唐哲怀疑这位老乡是外行,颇为迟疑道:“这块石头不会是‘花牌料’吧?” 映天见他心存怀疑,低声道:“至少是‘色料’,而且水头够足。”唐哲和严弘文一听,看来他还比较懂行,心头的疑虑消除了不少。 严弘文弯腰搬石,像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把那块原石小心翼翼地抱了出去。 这时,魏凌和暗料精等人已经选好原石,双手叉腰地站在解石区里,正等着他们来呢。 “哈哈,他们在选秀吗?搞了这么久,选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嘛。”有几人开始嘲笑严弘文他们。 因为从外形上看,他们选的原石,特别是映天选的两块大石头哪能入他们的法眼。 听说魏少爷和堂口的严宗师在赌石,而且还要赌一根手指。这么劲爆的消息一下子传开了,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解石区,都想来看热闹。 站在一排切割机旁边,独孤俊帆确认了双方挑选的原石后,大声宣布:“你们各自指定一人,将原石从低品到高品的顺序轮流解石。” 魏凌看了看暗料精,一个眼神就确定了这位当之无愧的解石人。 严弘文也看向唐哲,两人的脸上都露出焦虑无奈的神色。映天看着他们为难的样子,轻声道:“我来吧。” 其实,即便他们两人都会解石,映天也要自告奋勇地站出来。他自己选的石头,只有用他的方式才能切割得最好,避免损耗。 刘鹏煊却惊讶了,这小子不仅懂玉,还会解石? 第二百二十六章 孤注一掷 魏凌等人见严弘文选出一位年轻人来,都裂开大口嘻哈大笑,又七嘴八舌地冷讥热嘲。 映天哪有闲心理会这些小瘪三,径直走到第一台切割机旁,开动机器,双手捧起唐哲选的原石,以片切割的方式开始解石。 “嗞……咔嚓!”一声,映天居然把第一块原石直接切去三分之一,看得严弘文和唐哲心惊胆战,也令魏凌等人捧腹大笑,都觉得他是个二傻子,哪有这么大手大脚切原石的? 映天对他们的嘲讽熟视无睹,仍然弯着腰,边用水冷却边继续切割。 第二次切完,仍然没有见绿,第三次,还是没有。众人开始窃窃私语,不少人默默摇头,暗道这块原石必会切垮。 映天好像不死心般,将变得只有拳头大小的原石放在另一台小型切割机上,开始耐心地仔细切割。 不一会儿,随着一声“嗞……”的长鸣,一阵火星四溅、石屑飞扬后,一点绿意如春光里冒出的嫩芽,让众人倍觉稀奇,暗暗叫好。 又过了半晌,一个馒头大小的糯种玉石露出真容。 大家开始七嘴八舌地评论起来,在一阵叹息声中,“色泽暗淡,水头差”、“不够细腻,还有些混浊”等差评言语层出不穷。 唐哲虽然选了一块有翡翠的原石,但这一团绿确实太小,而且还是品质较低的那种。 独孤俊帆当着大家的面给出的价格是3000元,如果做成牌片、坠饰的话,可以卖出6000元左右的价格。 既然是赌石,就要以玉石原料的价格来核定,不能以卖出成品的金额来计算。不管怎样,唐哲选的这块原石最多算保本。 随后,他在低品区域选的第二块原石也切垮了,没能见绿。 接着,暗料精开始切割他选的两块低品质原石。半个小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旗开得胜,切得了一块碗口大小的嫩绿冰糯种的翡翠。 在众人兴奋的欢闹声中,独孤俊帆直接宣布这块玉石的价格为30000元!这个价格,已经是唐哲所得玉石的10倍! 同样的情况,暗料精的第二块原石也没有切出玉·来。 第二轮,映天拿起那块有槟榔水的大原石,走到一台中型切割机旁,大刀阔斧地左切右割,始终没有见绿。 接着,他又拿着已缩小成磨盘大小的原石,开始小心谨慎地动起手来。 大家见他目前的动作与刚才完全相反,好像被之前切垮的原石吓破了胆,都嘻嘻哈哈地嘲笑起来。 随着“嗞嗞……”的声响,映天不断地用清水洗净原石切口。 围观的众人似乎看出了端倪,都沉默不语。大家紧张地睁大眼睛,目视一块如大圆盘的翡翠缓缓成形。 “哇!不错嘛,选中了这么一大块翡翠”、“虽然品质不是很好,但个头大也值钱啊!”观众们开始感叹起来。 最后,映天双手捧着一块果盘大小的阳绿冰种翡翠。按照独孤俊帆的估值,其价格达到令人羡慕的60000元。 如大家预料的一样,第二轮赌石的结果,以暗料精最后解开了一块80000元的正阳绿玻璃种翡翠胜出。 顿时,众人口中的“神仙难断寸玉,赌石要靠暗料精”之类的赞美声,如排山倒海般绵延不绝。 最后一轮解石时,严弘文面色更加凝重,站在旁边一言不发;唐哲也惴惴不安,双手都握出了汗。而刘鹏煊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映天,似乎已经找回了场子一般。 此时,映天却面带微笑,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让魏凌等人都感觉他好似己方的卧底,高兴得差点提前庆祝胜利。 甚至在映天准备去解石时,魏凌还派来一位手下打听他的消息。 他笑容满面地回了一句:“我是独孤家人。”这个结果让魏凌更是惊喜,恍然大悟般抚掌狂笑,仿佛已看见严弘文那根鲜血淋淋的手指头。 正因为如此,当映天建议暗料精在第三轮先行解石时,魏凌欣然应允。 暗料精似乎感受到胜利的喜悦,快步走到切割机前,摆开架势动手解石。同样的剧情在重复上演,他的第一块原石依然切垮了。 不知道是解石累出的汗水,还是过于紧张,暗料精的额头上已爬满粒粒汗珠。 随着他那最后一块原石被慢慢切来,众人已目瞪口呆。 这次不是开口见绿,而是解出了羊脂玉!此种新省出产的和田玉,乃是玉中极品。 如两个拳头般大小的羊脂玉色如凝脂、光泽温润,而且质地还那么细腻,让围观的众人都呆若木鸡,馋涎欲滴。 在十来秒出奇的安静后,又一阵欢呼声暴起。众人大开眼界,怎能不心潮澎湃? 一时间,解石区热闹非凡,魏凌那一伙狐群狗党更是兴奋得手舞足蹈。而且,魏公子还“呵呵”阴笑,手上握着一把利刀,就等着下一刻终评报捷,斩指见血。 严弘文仿佛失去了斗志,身体倚靠着墙壁,已经有气无力;唐哲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也萎靡不振,哀叹将会有死无生。 映天脸色也略显凝重,他之前探察出了那块白玉,但没有识别出是罕见的羊脂玉。 旁边的刘鹏煊笑嘻嘻地看着他,不是想看笑话,而是看他有没有解决这个难题的方法。 在众人闹闹嚷嚷、欣喜若狂时,映天挽起衣袖,龙骧虎步地走到切割机旁。 “请让开。”他吆喝着,抱起之前选好的那块有颗颗癞点的原石,在众人嘻笑嘲讽之下,镇定自若地开始解石。 “嗞嗞”声响起,片片石块落地,却无开口显绿。 又一次切垮原石,讥笑声蜂拥而至。映天似乎听到严弘文两人的哀鸣声,又转头看见刘鹏煊摊手无奈的表情,好像在说:“打肿脸充胖子,自讨苦吃。” 只剩最后一块原石,映天似乎要孤注一掷,拿出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豪迈气势。 他开动机器,准备好清洗冷却的凉水,弯腰曲背地忙乎起来。没有人看好他,魏凌们已开始举手相庆,欢闹不已。 “你们看!”一个声音响起,近处的几人围拢过来,凑近脑袋仔细观看。“玻璃种!”第二声暴起,更多的人赶了过来,敛声屏气,不再言语。 魏凌几人的脸色渐渐冷峻,暗料精也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严弘文一下子来了精神,招呼着从地上蹦起的唐哲,几步跑过来,用力扒开人群,惊喜地站在映天面前,开始祈祷有极品的玉石出现。 第二百二十七章 招揽策略 刘鹏煊和杨玉成也满怀期待地钻进人群,一眼望去,似乎看见一位玉石专家将手中的玩石经过精雕细琢,正成就那功参造化,变幻为一朵艳丽的鲜花。 “好一片绿色!真是绿意欲滴啊!”又一阵惊叹声传来,人们似乎停住了呼吸,这一片天地都万籁俱寂。 “哎呀!是蓝光……是那淡淡的蓝光!”半晌后,惊讶声震响,众人开始骚动起来。 “啊!居然是玻璃种的祖母绿!上天啊!终于让我大开眼界了!”一阵要死要活的惊呼声传入耳膜。 “我要死了!八辈子没有见过玻璃种的帝王绿啊!”一波又一波震惊的声音乍响,让人有一种“朝闻道,夕死可矣”的赴道情怀。 听着四周惊异连连的赞叹声、叫喊声,独孤俊帆鼓着铜铃般的眼睛,声嘶力竭道:“帝王绿!的确是帝王绿!它与那块羊脂玉几乎一样大。” 虽然羊脂玉是玉石中的极品,但它是炎国新省特产的东西。在解释权、评判权于西方霉国的把控下,还不够强大的炎国创造出的再好产品,也难以在水蓝星登顶。 如同文化、科技和军事等领域,只要与西方意志相左,凡是不符合他们体制的东西,都不会给予炎国及炎国民众真正的肯定。 所以,即便是更加珍贵的羊脂玉,在市场价值上完全不能和国外认可的帝王绿相比。 当独孤俊帆那一句话喊出后,在场众人都明白赌石的最终结果为严弘文胜出。 在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云霄后,斩断了魏凌手指的严弘文两人被那位解石宗师领走了。 魏凌和身边的一群狐朋狗友终于明白了,那位解石者是对方的人,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只能认输。 丢了一根手指不怕,如果失去面子和信义,丢了同兴堂的威望却是大事。 要命的是,他们最终还是忍不住出手了。然而,六七位宗师中前期的武者竟然打不过年轻的解石小子! 所以,看着映天几人离开时,双眼通红的魏凌只能谩骂着思考报复的办法。 夜幕降临,映天几人坐在红旗商务车上,依靠刘靖清高超的车技甩开了同兴堂跟踪的车辆,毫发无损地驶向酒店。 在路过绵城**大楼旁时,映天看见有几百人拉着横幅,拿着小喇叭,围在大楼门外痛诉某些家族门派的种种劣行。 让众多围观群众惊讶的是,那些人胆子不小,申斥的内容有明显针对性,大部分矛头指向了绵城一霸---同兴堂! 与此同时,相似的场景也出现在绵城的武盟支部和内务卫队等地。 很快,沸腾的民怨在绵城的大街小巷迅速蔓延,民众的呼声响彻在绵城的上空。 各**的*人物开始头痛,派出一批又一批人员努力地做民众的思想工作。不少家族门派紧闭大门,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民众的声势已经造了起来,映天等人只需静等明天实施行动,对同兴堂迎头痛击。 独孤俊帆等人虽然知道映天很强大,但经原石市场一战后,才真正认识到他居然那么能打! 同样的,因为映天的卓越才能,从上午酒店中的运筹帷幄、指挥若定,到下午原石市场里的胸有丘壑、力挽狂澜,都让刘鹏煊无比震撼。 这小子果真不是光说不练的假把式,确实是连说带练的全把式啊! 而让大宗师二层巅峰的刘鹏煊更为震惊的是,真实年龄只有17岁的映天,却拥有大宗师的真正实力! 现在,对于映天要去同兴堂总部的打算,刘鹏煊与独孤俊帆一样,已经放心多了。回到酒店后,刘鹏煊两次暗示想加入天鹰殿,却没有得到映天明确的答复。 映天怎么不明白这位老哥的心思,但他暂时不表态,是有自己的打算。 对于刘鹏煊这种桀骜不驯的大宗师,要耐心一点,必须彻底的降服他。不然的话,他可能会变成天鹰殿的搅屎棍,甚至是一颗定时炸弹。 对于加入天鹰殿的第一位大宗师,映天务必要谨慎对待,要好好地打磨他,让他口服心服,不能让他自侍其能,影响内部团结。 现在,映天越来越重视集体的力量,逐步认识到集体才是个人成功的基石。要实现自己的目标,集体就是根本的依靠。 绵城街道华灯初上,月夜之下灯火辉煌。 在酒店里,映天安排梁瑾瑜接待严弘文,并向他讲述目前省城梁家大变后的实情。而且,他亲自和唐哲谈心,说服这位老乡为天鹰殿出力。 现在的天鹰殿和映天的真实姓名,对省城梁家的高层不再保密,而天鹰殿中的使者以上成员,也知道了殿主的一些秘密。 最后,映天与梁瑾瑜、虞凤、丹千绝、吴天昊等人,在酒店的大标间里共同会见严弘文和唐哲两位宗师,搞得他们受宠若惊,感觉惭愧不已。 “唐哲,想不到你还是果城下唐湾人,先谈谈你现在的想法吧。”映天笑眯眯地说道。 对于严唐两人谈话的顺序,他是有讲究的。因为他已经清楚了唐哲心中的打算,先易后难先近及远,就是他招揽两人的策略。 唐哲本来有些拘束,但面对这位实力强大的小老乡,很快亲近热络起来:“天翔,我刚才已经说了,就是没有发生今天的事情,我也会脱离同兴堂。加入你们,是我现在最大的愿望。” 映天微笑着点了下头,又看向严弘文:“老严,你对自己今后有什么规划?” 严弘文却没有作声,反而站了起来,从身后拿出一个大口袋:“我是梁家人,虽然现在锦城梁家大为改观,但我……请瑾瑜兄理解,我要加入天鹰殿。” 说完,他拿出口袋中的几块翡翠玉石,慎重地对映天说道:“天翔,我不说什么豪言壮语,我只说和你很投机,想与你共事。这些玉石本来是你赌来的,现在还给你。” 映天和大家都跟着站起身来,他热切地看着严弘文和唐哲,高兴地说道:“感谢你的好意,我们欢迎你们加入天鹰殿,以后,大伙儿就是一家人了。” 映天也不矫情,让虞凤这位财务部副部长收了几块玉石。他跟着安排道:“我们明天的行动,让丹副殿主向你们解释。老严,你明天就跟着我吧。唐哲,你熟悉原石市场的情况,明天就和千绝、玉成共同助力刘老哥。” 接着,严弘文和唐哲跟着丹千绝到隔壁房间去了。大家又闲聊了一会儿,正准备离开时,一个人影冲了进来。 第二百二十八章 同兴堂的冬天 紧跟着,独孤俊帆也跑了进来,低声叫道:“靖清,你慌慌张张地干什么?天翔他们在开会。” 映天向他摆了摆手:“没事,我们商量完了。” 满头大汗的刘靖清见映天没有怪罪自己,急切地小声道:“仪琳和我妹出事了!她们被……” 映天微微一笑,轻拍他的肩膀:“不急,慢慢说。” “她们逛‘同兴商场’时,被同兴堂的人抓起来了。”刘靖清眉头紧锁,焦急地看向他。 “她们被抓的原因是什么?既然是同兴堂的商场,怎么还让仪琳进去?她不懂事,刘丹珍应该知道吧?”映天面色平和,连续问了几个问题。 在将要行动之前,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他心里面还是有些着急。要知道,这不是儿戏,是关系到不少人生死的战斗。 刘靖清简单说完事情的经过后,一脸的愁苦样儿,歉意道:“丹珍知道行动的一点情况,但她无意中说漏了那么几个字,仪琳知道后在商场……” “她在别人的地盘还是那么无法无天吧,是不是也乱说话了?”映天冷声道。 他已经明白这位不嫌事大的女子说了什么话,跟着沉思片刻,向紧张兮兮的刘靖清说到:“叫佟灵云来。” 不一会儿,讯音堂副堂主佟灵云赶了过来。 “灵云,同兴堂魏延虎到家没有?”映天冷静地问。 佟灵云回禀道:“半个小时前,魏延虎就到同兴堂总部了。有什么安排吗?” 映天点点头,向房内众人下了第一道命令:“马上召集所有人到这里集合。” 独孤俊帆惊疑道:“天翔,救仪琳她们不用这么多人吧?” “明天早上的行动提前,马上执行!”映天神色冷峻地说道。 “啊!”独孤俊帆和刘靖清一脸的惊愕。 很快,各组人员已经到齐,屋里屋外都站满了人。立马要出发了,映天也不在乎有没有人发现他们。因为,闪电战在实施后就无秘密可言。 在这关键时刻,他严肃地说道:“因为情况有变,我们必须即刻行动。请各组务必在两个小时内解决战斗,现在是晚上8点半,各组在10点半和我联系。出发!” 大家毫无怨言,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悄无声息地快速下楼,又很快上了车。 酒店大门口,近二十辆红旗轿车和商务车轰隆隆同时启动,向各自目的地飞驰而去。 至此,绵城同兴堂在这炎热的夏日里,即将迎来凛冽的寒意。 在商务车上,映天及时和省城梁家、刘震宇等人取得了联系,他也没忘连通省城武盟分部的小胡子和小个子。 信息情报一直是他非常重视的工作,拥有千里眼和顺风耳是他们多次事半功倍的强大助力。 同时,绵城独孤家也接到了映天的电话,跟着就快速组织几百号人,快马加鞭地直扑城区。 任务完成得最快的还是大宗师刘鹏煊,他在秒杀了两位同兴堂的宗师武者后,完全控制了原石市场的局势。 对于其他先天和淬体的小喽啰,有丹千绝和唐哲他们安抚收编就行了。 杨玉城没有加入战斗,与梁思颖一道拿着一摞册子,乐呵呵地对原石市场的资产进行清理和登记。 刘鹏煊听说市场负责人魏立伦仍在同兴堂总部,在安排好这里的事情后,坐上一辆红旗轿车向映天所在的方向驰去。 在同兴堂分部,准备充分的梁瑾瑜几人只遇到一位宗师中期的武者,其他皆是淬体和先天。 虽然同兴堂此处的整体实力不及原石市场,但江湖义气较浓的少数死硬分子拒不投降,竭力死战。 梁瑾瑜等人按照映天的作战安排,在击毙了好几名魏延虎的死党后,终于摆平了这处分部。 紧接着,他们马不停蹄地一路横扫城东和城南的两个赌场,斩杀了几位武者,收服了一帮人后,直接席卷了赌场的钱财。 对于吴天昊等人,映天专门叮嘱要首先拿下“同兴商场”,把独孤仪琳和刘丹珍解救出来。然而,在他们攻入商场时,才知道两女子已经被押往同兴堂总部。 在与映天联系后,吴天昊、杨间影、燕长天等人攻入两个公司和两家酒店,想不到如入无人之境,事情办得异常轻松。在他们几次摧枯拉朽之下,四处场所尽皆掌握。 商白圭率领天鹰殿经济部的成员即时入驻这些公司和酒店,接管了一切财物和工作。同时,他们经过精挑细选,留下了以前的部分工作人员。 但是,在吴天昊等人进入最后一家酒店时,他们遇到了丰家多位成员和同兴堂武者的联合抵抗。 丰家人中,还有丰奇逸的父亲丰玄凌。同样,吴天昊将酒店的情况汇报给了映天。 映天顾忌丰奇逸的感受,给吴回复了一句:“留他性命,废其功力。” 面对两家武者的奋力反抗,吴天昊等人在此处的战斗有些艰辛。最终,在付出了两人受伤的代价下,他们痛斩了同兴堂和丰家共五位宗师,以及十多名其他武者。 但是,丰玄凌和一位丰家的先天提前跳窗逃跑了。不过,丰家的宗师折了三人,这个家族的实力也一落千丈了。 二十分钟前,映天带着虞凤、独孤俊帆和严弘文三人,坐着刘靖清开的商务车直奔同兴堂总部。 刚离目的地不远时,他接到吴天昊的电话,说仪琳两女子被押送到这里。 “靖清,快停车。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先去救仪琳她们。”映天放下电话,及时叫停了车子。 刘靖清一个急刹,转过头来问道:“她们被绑到这里来了?” 映天点点头,对车上四人嘱咐了几句,拉开车门,一溜烟儿跑没了影。 不一会儿,在几个纵跃之下,他来到同兴堂总部大楼下面。他观察了一下四周,这里和大公司的内部格局相似,只是多了一些站岗放哨的家伙。 随着炎国经济的发展,江湖帮派之类的黑社会再不是以前争强斗狠之辈,他们早已隐匿于民众之中,创办了公司做起了生意,顶着企业家的名头到处招摇撞骗。 此时,映天泥丸宫一动,神念倏地散发出去。 终于,他发现了地下车库中关押着的独孤仪琳和刘丹珍两人,看管她们的有五位先天武者。另外,让映天惊喜的是,他居然发现了逃到此处的梁洪吉! 映天正要去解救她们,并想亲自斩杀梁洪吉时,又发现大楼三层的会议室里有八九人正在商量着什么。 按照讯音堂传来的照片,映天很快认出了同兴堂的两位最强者。一位是宗师七层中期境界的扛把子魏延虎,另一位是六层巅峰的魏立伦。 在会议室的还有果城王家人,即省城周家分家的女婿王枫,他是一位宗师六层前期的武者。 而且,那个纨绔子弟魏凌也在场。余下的众人中,除了两位不是武者的普通人外,都是宗师中前期的武者。 第二百二十九章 白无常 这时,映天听见魏立伦说道:“老大,他们什么时候攻击太史家?我们是否参加?” 魏延虎苦笑道:“进攻的具体时间我们不知道,要由京城的人决定。总的来说,不可能说动就动,要以大局为重,至少两个月内会有动作吧。” 他一说完,又神神秘秘道:“虽然他们在很多地区已经布局,但应该在蜀省和新省先动手,因为这两处是除京城和申城外的最强大省份。听说,太史家解决后,就要看新省上官家的动作了。” 另一位宗师说:“上官家不是新省最强的家族吗?他们还无法一手遮天?” 魏延虎点头道:“新省的其它势力好办些,但天寒宫有些棘手。所以,上官家首先要拿他们开刀。乱世出英雄,乱世也是争抢蛋糕的时候。可惜了,我们的实力别人看不上,难有我们的份啊!” 突然,映天发现魏延虎拿起电话,吼道:“什么?原石市场被袭?你tm怎么不……该死!” 接着,他撂下电话,大声地说道:“独孤家联合省城的势力进攻原石市场,走,马上去看看!” “叔,地下室那两个女子怎么办?”魏凌急道。 魏延虎脸色阴冷地说道:“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魏凌咧嘴一笑,兴奋地躬身一揖:“遵命!”他转头看了父亲一眼,拔腿就跑了出去。 魏延虎紧皱眉头,焦急地望着窗外,抬手挥了挥,准备带领大家出门。 映天知道魏凌要去干什么,又想着不能放任同兴堂几位大佬跑路了。他正要联系虞凤,又看见魏延虎拿起了电话。 不一会儿,在一阵“砰砰”的猛烈敲桌声中,只见魏延虎不停地大声叫骂着。 映天很快明白过来,其它几路人马已经动手了!消息一定传到这位扛把子耳里,怪不得他一副急火攻心的样子。 跟着,映天给虞凤打了电话,叫他们马上去地下室救人,务必要击杀梁洪吉。他收好手机,纵身跃起,直接出现在三楼会议室的窗台上。 “谁?”魏延虎第一个反应过来。 “砰……哗啦”的声音响起,他将手中的三枚文玩核桃一股脑儿击射过去,两枚打在玻窗上,将玻璃瞬间击为碎块,如炸开的冰棱向四周迸射。 映天轻轻一跃,跳进会议室。他看着手中的一枚核桃,戏谑道:“扛把子真有雅兴,不过,这么贵重的文玩核桃随意乱扔,确是暴殄天物。” 说完,他将核桃潇洒地向脑后一抛,过了半晌才听见远处传来玻窗破碎的声音。 众人暗暗吃惊,正听见几百米外的一栋大楼的窗台上,几个人正伸长脖子骂骂咧咧,以为遇到了袭击。 “大胆!你是哪来的野小子?”魏立伦大声叫道,右手一挥,三位先天武者手持刀剑直接杀将过来。 “砰砰砰!”连续三声劲响,来袭的三人即刻倒地,难以动弹。 魏延虎拍手笑道:“不错,后生可畏,敢在我的地盘上撩虎须,绵城里恐怕找不出第二人了。” “大哥,这小子不错嘛,仅凭肉身可以直接干翻三个先天强者。”魏立伦打趣道。 魏延虎点点头,跟着就变了脸:“你小子找死!到底来干什么?” 映天也不啰嗦,“锃”的一下抽出金钢短剑:“借你东西一用。” “什么东西?”魏延虎一时疑惑,又冷冷地说道:“我怕借给你,你没命享用。” 映天平静地说:“借你性命,不知扛把子是否有意见?” “哐”的一声,魏立伦抽出一把长柄屈刀,叫嚣道:“黄口小儿,大言不惭!”说完,就“呼!”的一声,举刀直劈过来。 “滚!”映天一个行步探出,身形一矮,一招“青燕绕”转至其身侧,“砰!”的一声,一计振拳打在他的腰间。 只听“啊!”的一声,魏立伦的身体斜飞出去,将旁边的几把椅子砸得四分五裂。 魏延虎眼神一凝,大吼道:“一起上!”六位宗师齐齐出手,如饿狼扑食般向映天袭来。 魏立伦站起身,揉了揉疼痛的后腰,再次拿起屈刀,面目狰狞地砍向映天。 刹那间,会议室中股股真气跌宕,砍杀声、吼叫声混杂一团。刀光剑影裹挟着凛冽的寒意四处飞舞,那影影绰绰的人影如鬼魅般忽入忽出。 映天不停地挥剑格杀,纵跃腾掠击上刺下。一时间,“飙风追日”如奔雷,“东冲西决”似杀神,端的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索命魔鬼。 “他是……”终于有人认出他,不是下午还在原石市场大战四方的解石人吗?不过,那人还没有喊出声来,已被映天一剑封喉。 “嗞!”的一声,又一名宗师倒地。映天直挺短剑,一次次杀向人群,不停地收割生命。 突然,众人听见“砰!”的响声,映天还没有反应过来,魏立伦却道:“下面还有人?凌儿都开枪了,他有危险!” 紧接着,映天清楚地听到下面严弘文的声音:“凤姑娘,你中枪了,快退后!” 他瞬间明白了当前的情形,愤怒地大喝一声:“你们胆敢用手枪?!”说完,双眼即刻通红,狠狠地瞪着对面的扛把子。 魏延虎冷笑一声:“怕了吧?”跟着,他向魏立伦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会意,提刀就向门外跑去。 “哪里走?”映天一招“暴风破空”,如闪电般欺身到魏立伦眼前。 又听一声“砰!”的枪响,魏立伦圆睁双眼,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来:“大哥,你……”话没说完,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这时,魏延虎手中正握着一把手枪,枪口还冒着一缕青烟。他顿时目瞪口呆,哪知道自己刚才一枪之下,没有打中那小子,反而击毙了自己的胞弟。 映天明知魏凌有手枪,作为扛把子的魏延虎多半也有。他留了个心眼,早做了防备,就等着此人开枪。 在施展了《风裂破空术》的最强一招,还在自己有所准备的情况下,凭着魏立伦的身体堪堪躲过了致命一击。 此时,映天都有点后怕,在与其他几位宗师战斗时,不得不分心留意那黑洞洞的枪口。 “砰砰砰!”的枪声连续响起,映天用了吃奶的劲,在众人之间闪掠躲避。 魏延虎似乎杀红了眼,完全不顾敌我,誓要把这小子击毙。哪知道,自己这方又有两人被子弹击穿了身体。 映天好似长了三只眼的马王爷,每每在危机时都能躲过那一劫。很快,房内只剩下魏延虎和映天两人。 会议室门口有几名先天武者探出头来,胆战心惊踟蹰不前。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来……”魏延虎已对映天的实力感到恐惧,好像不问个子丑寅卯就死不瞑目般。 映天睨视着他,森冷的声音传了过去:“白无常,索你命的。”这句话刚出口,就把门前的几人吓得逃之夭夭。 第二百三十章 抱团取暖 魏延虎的额头冒出了冷汗,想到之前有一个能止小儿夜啼的黑无常,现在又来一位逞凶肆虐的白无常。在这茫茫黑夜中,当真是遇到鬼了? 这时,映天知道他打光了子弹,手枪已变成烧火棍。 他冷笑一声,厉喝道:“魏延虎,你一生罪恶滔天,绑架、杀虐和为虎作伥、荼毒良善的恶行累累。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拿命来!” 说到最后三个字时,他直接吼了出来。 那声音如黑夜中迸发的地狱幽唳,在同兴堂大楼里萦萦绕绕,凄冷厉叫,令人不寒而栗,惊恐不已。 随着魏延虎高大壮硕的身躯“砰”的倒下,延续若干年的江湖霸主,绵城的最强势力同兴堂也轰然倒塌。 在这场战斗的最后,大宗师刘鹏煊等人陆续赶来,看着大楼四处悲吟哀号的武者,眼见会议室里近十具宗师的尸体,他们无不震惊映天的强势和狠辣。 在知道虞凤遭受枪击后,映天那深藏在心底的杀虐狠劲急速膨胀。 紧接着,他的脑海里频频发出得意的桀桀阴笑。这如魔似鬼的笑声让他更加狂暴,嗜杀的那一缕天性被层层拔高,越来越靠近难以自制的边沿。 一出会议室大门,见到不甘屈服还有抵抗之心的武者,他都会无情地出手。无数钢珠击发,如割韭菜般,放倒一片又一片。 虽然这些武者大多数受伤,只有少数被重创毙命,但经此一战,白无常豹头环眼、狠戾凶残的名头在绵城四处传播。 然而,虞凤几人即便痛斩了梁洪吉,却让魏凌逃跑了。跟着,映天责令暗影堂追杀这位宗师二层境界的武者。 第二天一早,同兴堂覆灭的消息不胫而走。让众人不解的是,绵城政*和武盟、内务卫队,以及各大家族门派都对此噤若寒蝉,仿佛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 与此同时,同兴堂在绵城的各处产业都在明面上被独孤家族一一接收。 而且,大街小巷传遍了绵城的独孤家有白无常守护,他们的背后还有很多位大宗师。各种传言四处纷飞,不知道哪句是假哪句是真。 然而,传言虽不可全信,效果却深入人心。 在几天之内,绵城的各种势力已经认可,并很快习惯了独孤家族一家独大的局面。就这样,天鹰殿的第一个势力范围既成事实。 在接收和统计同兴堂的近8亿元资产后,映天大方地送给了省城梁家和绵城独孤家共半数的收获。 另外,他还向宽叔真诚直言,天鹰殿的一切都同为果城梁家所有。如果他们需要,随时可以调用天鹰殿的任何人力和物力。 不仅如此,映天还向梁子笙申请,直接抽调了两位宗师后期的武者到果城梁家。同时,天鹰殿也派去了一名宗师去守护他们。 根据讯音堂的情报,映天目前还不能向果城南宫家发难。因为,京城姬家已明确了南宫家在蜀省的地位。 而且,不仅有果城政*、内务卫队力保南宫家,还有丹岱宗和省城冯家、周家等甘愿成为他们的后台。 由此可见,六级势力的南宫家虽然相对弱小,但有了各种光环的加持后,在短期内难以撼动。 纵然如此,映天也不气馁。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要有耐心,要忍得住寂寞,打算在厚积薄发之下徐徐图之。 相应的,南宫家作为姬家忠实的走狗,在得到京城的密令后,要为他们的大局作想,暂时不能妄动,也不便发起对果城梁家的战斗。 何况,南宫家也知道,现在的梁家已得到锦城主家的大力支持。他们目前不敢惹急了梁家,生怕回归姬家的大好势头受损,也担心羊肉没吃到,还惹得一身骚。 在绵城,映天让财务人员加快运作,将原石市场、公司和酒店等进行股改,或多或少的分了些股份给省城梁家和绵城独孤家。 有汤大家喝,有肉众人吃,这是映天一贯的作风。而且,他还需要独孤家帮助天鹰殿打理绵城的事务。 在这个过程中,映天有了新的战略性观点。他要主动融入可靠的家族宗门,与他们成为一体,从而加快自己势力的壮大。 显然,他越来越重视集体的力量。先贤们的统zhan思想不仅在他的脑海里生根发芽,还进一步茁壮成长。 逐步壮大的势力和财物一样,都要靠积累才能形成气候。抱薪取暖怎么能比抱团取暖有用,而且更为持久呢? 在原石市场,映天任命唐哲为第一负责人,常年驻守绵城,管理和开拓翡翠原石的生意,确保省城天英玉器公司源源不断的供货渠道。 严弘文加入天鹰殿后坚持不改回梁姓,可见他对以前的省城梁家集怨已深,以致现在都难以释怀。 因为他是宗师五层后期的强手,映天要人尽其用,便将他分派到战斗部。 暗料精是一位识时务的人,虽然他有鉴别原石的独特才能和傲气,但在映天与他几次赌石后,让他认识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最终,暗料精对映天彻底拜服,并在与他交心谈心后,心甘情愿地加入了天鹰殿,成为原石市场当之无愧的二把手。 绵城独孤家两位家主更加信服映天,并邀请他做了家族的兼zhi副家主。 而映天为了自身势力的发展,也向两家主透露了天鹰殿的部分实情,并让独孤俊帆和刘靖清两人在不脱离独孤家的情况下,同时加入天鹰殿。 实际上,在刘震宇加入天鹰殿时,映天考虑过家族宗门成员兼zhi的模式。但是,当时的他囿于各种因素的影响,没能对此加以重视。 现在,他就将这种统zhan的方式活学活用,加快自己势力的发展壮大。 在相互信任的前提下,将利益进一步捆绑,如同京城姬家与独孤家一样,长年以通婚作媒,融为一体。 现在,憨厚直率的刘靖清成了映天的专职司机,独孤俊帆任职天鹰殿经济部的第二副部长,在商白圭统领绵城的经济事务下,负责这座城市商业上的具体业务。 而商白圭在虞凤受到枪伤之后,有了经常陪着她的心思,坚决不受映天任命的经济部长兼申城建筑公司老总之职。 因此,在映天的勉励下,方豆豆中断了大学学业,乐呵呵地加入梦寐以求的天鹰殿,直接坐飞机前往申城,担任翔鹰建筑公司总经理。 映天让方豆豆挑起大梁,任命他为经济部长,商白圭任常务副部长,享受经济部部长待遇。 对于方豆豆担任要职,映天既放心,也颇有信心。 现在翔鹰建筑公司,商白圭已经奠定了良好的基础,公司里的专业人才不仅较多,还非常得力。 何况,方豆豆既可以通过各种方式得到商白圭的帮助,又可以在天鹰殿的大力支持下四处取经,自觉成才。 在这方面,映天了解他,对他信心十足。 最后,大宗师刘鹏煊终于高兴地加入了天鹰殿,被映天任命为暗影堂堂主。为安抚在天鹰殿成长过程中付出过汗马功劳的杨间影,映天特许他享受堂主待遇。 现在,天鹰殿的人员大量增加。虽然新增人员大多是外围成员,但殿内总人数已足足翻了一翻,达到140多人。 让映天欣喜的是,除了包括自己在内具有大宗师实力的2人,天鹰殿还有17位宗师武者。 虽然其中有一些人是兼zhi武者,但在映天心中越来越完善的用人机制下,他对天鹰殿将来的整体实力充满了信心。 第二百三十一章 心境扩展 上周,映天派遣了两名宗师到京城协助冉代丝的工作。让他高兴的是,冉姑娘在前几日终于得到姬家的信任,成为家族的一名女佣。 映天当即密令她长期潜伏,作为天鹰殿在姬家的暗棋,不到万不得已不用与外界联系。 随后,他又安排了一位名叫言弥的副使驰援京城,接管了冉代丝的大部分工作。 同时,他从京城抽回了计算机专业人才钱睿渊,直接为他特招了五位电脑网络方面的年轻人,让他们成立了一个名为“红稞香”的绝秘部门,主要负责网络信息安全的工作。 其实,他们也要负责盗取和攻击他人网络信息的工作。 红稞即为做正义之事的红客,更是为天鹰殿服务的电脑网络专业人士。 红稞香暂定为讯音堂的二级部门,直接为殿主唐映天负责,并由副堂主唐妙芙分管。红稞香香主为钱睿渊,在殿中的级别与各地区使者相同。 映天成立红稞香不仅为长远考虑,还为近期准备与武盟锦城分部展开的商战布局。 为了即将到来的商战,映天做了大量的工作。 除了申城参股的港口,天鹰殿旗下的建筑公司、玉器公司和商贸公司等全都邀请了省城梁家、京城刘家和绵城独孤家等入股。 为了掌控全局,天鹰殿在每个公司都保持着最多的股份。而且,映天放眼未来,还留有不少股份待以后的友好家族和宗门分享。 目前,这些公司已经做大做强,特别在炎国各地大兴土木、热火朝天的建设中,翔鹰建筑公司一家的资产就达到20多亿元,已成为天鹰殿名符其实的支柱产业。 现在,每个公司的注册资金都得到了很大的增涨,经营范围也大大拓宽。天鹰殿各公司的资金总额达到近50亿元,相当于炎国三级家族宗门的总资产了。 虽然这些资金有近半数是友好家族入股的,但在将要到来的商战中就是叫板的底牌。 在运作武唐苑之前,映天就注意到炎国的第三大拍卖行---聚宝堂拍卖行。 他的目的是成为这个拍卖行的大股东之一,有相应的发言权和决策权,将自己的一些想法和丹药参与进去,得到更多更丰厚的收益。 其最终目标是发展壮大天鹰殿,实现自己寻父为母的夙愿,也为了报仇,为了击垮京城独孤家的毕生梦想。 至少在这之前,他是这么想的。 不过,映天现在的想法有了一些变化。在经历过一系列触动心扉的事件后,他对自己身边的人,特别是亲朋好友,有了更多的理解和牵挂。 就如原本认为天鹰殿众人只是以金钱和利益换得的力量,自己与他们仅是一场平等的交易而已。 但是,在有了一些同心协力和生死与共的深刻体验后,他的心胸已慢慢变大,也变得温暖起来。 集体的观念让映天进一步升华,不只是知道了人多力量大的真谛,还在融入集体的过程中感受到互助互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以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莫大情怀。 冰冷的交易让人逐渐成为行尸走肉的冷血动物,感情的交流才能使人有了温暖,有了思想和生活的期盼。人生的幸福和价值不只是为了自我,也为了别人。 眼光局限于一隅,只能看见一隅的光亮;着眼于一域、一地、一世界和一寰宇,就能目睹并感受那一大片,那广阔天地的温馨和谐与无疆大爱,也才能拥抱他们,享受那令人陶醉的无限颎光。 虽然映天还没能想得那么远,看得那么深入明白,但他现在的心境已在慢慢改变。不只是同生共死的天鹰殿成员与自己相亲相惜,身边友善的众人也逐渐成为他关心和爱护的对象。 让映天奇怪的是,心境的渐渐扩展,似乎触动了武道瓶颈,感觉不久之后自己又会突破到另一个境界。 绵城诸事已了,天鹰殿众人各就各位,有的回了省城,有的乘飞机或火车去不同的城市办理事务,还有的留守绵城处理后续之事。 这一天,映天辞别了绵城独孤家人,与接受了初步治疗的虞凤、刘鹏煊、丹千绝和吴天昊等人乘坐十多辆红旗车,浩浩荡荡地向省城开去。 至于独孤仪琳,映天终于甩脱了这个包袱,将她和刘丹珍留在绵城。实际上,他低估了这位傲娇且机灵的女子,也忽视了她的执着和心中那不可泯灭的回忆。 正因为如此,鬼精灵仪琳在以后就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以及命悬一线的危机。 在商务车上,映天看着一脸痴情地守护在虞凤身旁的商白圭,向他轻轻地招了下手。商白圭走了过来,茫然地看着正从怀里掏出一只手镯的映天。 商白圭是商业精英,对翡翠玉石还是比较了解的。他瞪着双眼,惊讶地小声道:“这是帝王绿手镯?” 映天微微一笑,也压低了嗓音:“不只是帝王绿,还是玻璃种的呢。你拿去送给虞凤,别说是我给你的。” 商白圭心领神会,感激地点了点头,猫着腰小心地疾走过去。 不一会儿,映天回头又看了看他们,只见商白圭向他激动地点了下头,知道虞凤接受了手镯,便放心的躺在椅子上休息。 严弘文送给映天的几块翡翠,本来都交给了虞凤,但映天在前些天将那块帝王绿要了回来,让暗料精找到一位玉石雕刻大师,一次性打造了两只手镯和一根项链。 现在,一只手镯让商白圭送给了虞凤,另一只,他要送给小妹妙芙。 而那根绿玉欲滴的项链,映天正握在手里,默默地望着西北的方向,低声嘀咕道:“穷时穷意送赝链,富时富情履诺言。遥问塞北天寒宫,何时相遇践初衷?” 他的怀里还放着那块和田玉,因为时间紧迫,还没有来得及做好成品。 常言道“玉养人三年,人养玉一生。”他打算做一个吊坠项链送给母亲,但愿能滋养她孱弱的身体。 下午,一行人回到省城锦城,很快分散开来,各自去了不同的去处。 映天让刘靖清把虞凤和商白圭送去西华医院,自己悄悄地回到了“春江丽景”小区的家里。 在二楼妙芙的卧室中,他拿出那只精美的手镯:“芙儿,你看我给你带的什么。” 让映天奇怪的是,妙芙微皱眉头,眼泪汪汪地在他身上东瞧西看,好像自己才是一件珍贵的玉饰般。 “哥,你没有受伤吧?”妙芙作为天鹰殿讯音堂副堂主,当然知道他前些日子在绵城做什么。 映天笑道:“没事,你别担心。唉,你怎么越大越像个爱哭的小猫了?” 妙芙眼含泪水,一把抢过手镯,红着脸跑开几步:“哇,好漂亮的帝王绿!哥,还是玻璃种的呢!” 前段时间,映天在钻研玉石玉器的知识时,妙芙也跟着学了不少东西。 而且,他还发现,小妹如今像跟屁虫一般,自己学什么,她都要跟进研究,总想和自己保持一致似的。 芙儿也成了刘鹏煊那种好斗之人?也要与自己比个高低吗? 他摇了摇头,自个儿憨憨地傻笑了一声。 妙芙转过头来,疑惑道:“哥,你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映天愣了一瞬,笑道:“芙儿这么聪明,怎么会错?” “你又诳我了……”妙芙娇嗔道。 她本能地伸出手来,如以前一样想教训一下大哥,但脸颊一红,又把手缩了回去。 映天见她没有以前那么任性调皮,感叹道:“芙儿长大了,也懂事了。” 妙芙怔愣了几秒,像是触动了某根心弦,脸色通红地跑进了里屋,不好意思出来了。映天呆立了一会儿,独自悄悄地走下楼去。 片刻后,妙芙又跑了出来:“哥……人呢?”她环视四周,确认大哥已经离开,才把胸前的一个小布袋默默地塞回了衣襟里。 第二百三十二章 天象大师 妙芙脖子上的小布袋是母亲让她保管好的,后来才知道是父亲留给大哥的东西。 当初,她们来到锦城时,母亲还转述过父亲的话,要她务必在映天突破大宗师后才将布袋交给他。 此时,妙芙差点没有忍住,欲拿出这个东西给大哥。她拍了拍胸口微微凸起的小布袋,长呼了一口气,就“咚咚”地跑下楼来。 妙芙一进客厅,就看见大哥在沙发上和四呆逗闹着玩呢。 今天,五儿已悄悄去了武唐苑,他说想去看看白瑶和阿生。 “哥,你好久没去青神山了,明天我们上山看师父吧?”妙芙说完话,一屁股坐在大哥的旁边。 映天右手摸着四呆的脑袋,抬头回道:“好吧,我还想去那个山坳探察一下。另外,五儿尽量少去武唐苑,万事小心啊!” 妙芙嘟嘟嘴,说道:“哥,你放心。他只是偶尔才去。我可以担保,绝对没有人发现。” 接着,她又担心地问道:“你要去探察那个大宗师守护的池子吗?” 映天点了点头:“不知道能不能进去,我想,那里面应该有古怪。” 妙芙把头凑了过来,小声地说道:“哥,你知不知道师父为什么只说过一句那个池子?” 映天狐疑道:“我就是奇怪,他还说持金卡的人都进不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反正已经过了49天,师父昨天才告诉我这件事呢。”妙芙神神秘秘道:“在师父说那句话之前,有一个人来过青神山。” 映天忙问:“是谁?” 妙芙笑了笑,说道:“这个人神通广大,他是……京城刘家的刘玄机!” 映天撇了一下嘴,说道:“哎,你又吊我胃口了。听说这个人很厉害,还能掐会算,也能推演时运、起乩算命。呵呵,这种妄语天上地下有的没的,我不相信。” “哥,你见过他吗?”妙芙问道。 映天摇了摇头,说道:“这些都是讯音堂传来的信息,我没见过他,以后可能会认识吧。” 妙芙黯然道:“哥,我还是讯音堂的副堂主,却只知道冉代丝这一条线的情报。我……我到现在都帮不了你呢。” 映天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温柔地说道:“芙儿,你现在还在读书,已经很努力了,参加明年的高考才满14岁,我却高兴不起来。” 妙芙忙说:“我没有问题,一点都不辛苦。高中的课程很简单,最多9月中旬我就自学完了。” 映天喟叹一声,又恢复了状态:“好了,我们还是说说刘玄机,他到青神山干什么?” 妙芙绘声绘色道:“他是那天晚上上山的,本来只想会会师父,却在进了纹云阁后就把师父拉到二楼,还关起门来说了一件事。” 跟着,她压低声音说:“刘玄机说,在上山的路上,他观北斗七星异变,天空突显真龙气象。” 映天不以为然道:“这些都是故弄玄虚的平常用语。” 妙芙看了看大哥,对他的评语既没肯定,也不否定。 接着,她小声道:“问题是,他在二楼悬窗再次观天象时,突然感应到星象变化与纹云阁相连。而且,同时相连的还有青神山中的那个地方……就是你说的水池那片区域。” 映天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我们今天就上青神山,去实地看看那边有没有真龙。” 妙芙嗔怪道:“哥,我没和你开玩笑,刘玄机最后说:‘斗星封章,台辅之阳。天宫幻象,莫不华光。神山水伏,金龙源出。’” “这是什么意思?”映天一个激灵,感觉有些出人意料。 因为他听到“天宫”和“华光”两词,而且还在同一句话中。刘玄机天象异变的推演,怎么和自己泥丸宫识海内的情形这么相似? 第一句话他不明就里,但最后一句“神山水伏,金龙源出”,难道是说青神山水池中有金龙潜伏? 这不是笑话吗?炎国传说中的龙只是人们心中美好的图腾而已,哪会有真龙显世? 映天又哈哈大笑,心里直说刘玄机不过尔尔,他和街头上的算命先生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但是,妙芙最后的话让他颇为震惊:“哥,刘大师在说完这句话后,直接口吐鲜血,脸色也变得苍白。” “他不仅没有解释所说的话,还对师父说,七七四十九天之前千万不能透露这个信息。而且,他当时就急匆匆地离开了青神山。” “呃……”映天惊讶道,怪不得芙儿刚才说过,已经过了49天,她才能说这件事情。 “哥,师父虽然提醒了你,但他后悔死了。他叫我给你说,那个水池太危险,叫你一定不要去。”妙芙又一次担心地提醒他。 “没事,哥晓得分寸。”映天坚持道,片刻后就陷入了沉思。此时,他再一次想到“天宫”,想到白黛之前说过的话。 过了一会儿,映天说道:“芙儿,你陪陪妈,我上二楼去了。”说完,就站了起来,径直向楼上走去。 妙芙看着他的背影,知道大哥决定的事情无法改变,叹息一声后,就向母亲的房间走去。 一回到自己的卧室,映天把门锁得死死的。他在床上盘膝而坐,跟着散发出一缕神念,直接勾通体内的双面脸。 很快,他看见双面脸悬浮在古井旁边。小白兔面面首先有了反应,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它站立着身子,两只前足在空中不停地摇摆,通红的双眼滴溜溜直转,小巧的三瓣嘴微微张开,发出“咕咕”的叫声。 映天听不懂面面叫出的声音,温柔地用神念轻抚它头上的白毛:“你到底是雄的还是雌的小兔啊?” 面面瞪了他一下,把头微微偏向一边。下一秒,它又看着他,继续发出“咕咕”的声音。 “桀桀,小雌兔还会撒娇了?”黑粉戏谑道,双面脸已飘到映天的跟前。 面面转头一抓,双面脸腾地闪向一边:“喂,说就说,不要动手脚。” 面面朝黑粉扬了扬“小手”,好像示威一般瞪了他几眼。 白黛的嘴角微微上翘,开口道:“惹不起就不要惹,自取其辱别连累我。”说完,她又看向映天:“少主,你又要问什么?” 映天撇了撇嘴:“我就不能来看一看你们?” “桀桀,有屁就放,有话就说。”黑粉还是一脸不屑地说道。 映天见他们明白了自己的意图,也不废话,直接问道:“‘斗星封章,台辅之阳。天宫幻象,莫不华光。神山水伏,金龙源出。’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接着,双面脸少有的同时沉寂了下来,半晌没有言语。面面瞧了他们一眼,又转头看向映天,右前爪向双面脸挥了挥,不满地叫了起来。 双面脸有些绷不住了,白黛首先开口道:“谁说的这些话?他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映天答道:“我们炎国的一位天象大师夜观天象后说出的评语,有什么问题吗?” “桀桀,你敢问,我们可不敢说。”黑粉说完,还阴森森地笑了几声。 第二百三十三章 问答模式 “唉,你们什么都不能说……那我来问,你们点头或摇头如何?”映天试探道。 双面脸又安静下来,在面面的几次催促下,才点了点头。 映天顿时惊喜,激动地问道:“白黛,你之前说的天宫是指我的识海吗?” 他见双面脸没有反应,有点奇怪道:“怎么了?还有不置可否的……哦,我换个说法,天宫指泥丸宫吗?”终于,双面脸点了点头。 映天高兴得想跳起来了,看样子,以后可以这样和他们交流了! 然而,他又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双面脸一半是白黛,一半是黑粉,当他们意见相左时就不能点头或摇头了。 这样的话,不就是刚才一动不动的状态吗?他仔细一想,也不打紧,哪能确保有问必答,能得到一半的答案就不错了。 既然天宫指的是泥丸宫,是穴道。那么……映天又兴奋地问道:“地宫是指下丹田?苍生宫指中丹田了?” “桀桀,少主不错嘛,这都能猜到。”黑粉笑了起来,似乎声音不再是那么难听。 “中丹田怎么叫苍生宫呢?上下两个丹田一个天一个地,中间的应该叫中宫嘛。”映天疑惑道。 然而,双面脸没有任何表示,看来这个问题他们不愿意回答。 他也不纠结这一点,又问:“我的识海里有一团亮光,是不是武道净明?”双面脸仍然默不作声。 映天摸了摸脑袋,继续道:“这么说吧,那团亮光或者华光是因为武道净明才产生的?”双面脸终于点了一下头。 “我可以主动运用它吗?” 只见双面脸再次默默摇头。 “那……”映天眼中闪过一抹亮色:“武道净明是被动调用的?要有外物触动,它才能起作用?” 双面脸愣了一下,跟着点了点头。 “咦,还可以一次性问多个问题!”映天又一次惊喜。他想,武道净明的作用是什么呢?这个应该怎么问?接着,他开口了。 “武道净明是功法武技?” 摇头。 “是心法?” 双面脸迟疑了一下,又摇头。 “是特殊技能?” 终于点头了。 映天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又是什么特殊技能呢? 算了,不纠缠武道净明,问下一个问题吧。他想起武圣庙中那位老者说的武意和剑意,便再次开口。 “武意和剑意是意识吗?与剑气类似,可以加强自身实力?” 双面脸迟疑了半天,才勉强点了点头。 映天想,自己理解的方向应该对了,可能不准确吧? “它们也是特殊技能?” 又不表态了…… 黑粉不耐烦地说道:“不答了,超限了。”说完,双面脸飞回到古井旁边,不再理他。 面面看了看双面脸,没有露出不高兴的神色,只向映天点了点头,也蹦跳了过去。 映天明白了,白黛和面面都没有反对黑粉,看情况,双面脸不会无休无止地回答他的问题。适可而止吧,自己也不能过分。 武道净明和武意、剑意总算有了些眉目,但又怎么去触发和拥有它们呢?这又是映天面临的重大问题。 不过,他知道武道净明等应该很厉害。唉,只能听天由命,顺势而为了。 晚上,映天分别与天鹰殿中在锦城的几位高层人员通了电话,知道他们已经在临时总部附近租了房子,便放心地休息去了。 天鹰殿目前是秘密组织,暂时无法给大家购置固定住所,但要确保众人有优质的生活和行动条件还是没有问题。 第二天午饭后,映天和妙芙一道驱车驶向青神山。这次他没有叫上刘靖清,而是自驾上山。 在青神山纹云阁,他们见到了师父季乐贤和季良晨等人。 二层阁楼里,师徒三人围坐在古朴厚重的案台旁,品一盏茗茶,聊聊近况,显得清幽淡远,逸情闲闲。 季乐贤笑眯眯地看着兄妹俩,好似在欣赏自己毕生杰出的艺术品般,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儿,让人忍俊不禁。 “师父,你又着魔了?”妙芙提醒道。 映天半年多没来青神山,都忘了老季的风格。他转过头,微微瞪了一眼芙儿。妙芙吐了吐舌头,扮了个怪脸回应他。 “哦……”老季似乎清醒过来,笑道:“映天,你好久都没有来了,炼丹水平如何?” 映天尴尬道:“还是老样子,最低级的初级丹生。” “唉,你本来资质不错,但时间和精力都没有花在炼丹上,当然就不能进步了。你要向乖徒儿学习,她现在都是中级丹徒了。”老季既感叹,又欣喜。 映天转过头来,惊讶地看着妙芙:“芙儿,你怎么不给我说。太好了,你可以炼制玄级中品丹了。” 妙芙嘟嘟嘴,开始夸老季了:“哥,师父两个月前就是高级丹士了,地级上品的丹药要多少有多少。” 老季哈哈大笑:“我这个徒儿什么都好,就是爱编排师父。你这小鬼是不是又在打歪主意了?我今天高兴,下山时送给你们10粒地级上品的丹药吧。” 妙芙见师父开了金口,高兴得跳了起来,一把抱住他的肩膀,连连感激道:“谢谢师父,师父万岁!” 此时,映天和站在门口的季良晨目瞪口呆,要知道10粒地级上品的丹药如果卖出去,那可是上亿元的天价啊! 师父既然如此慷慨,映天也不失时机地感谢了他一番。 老季心慰道:“你们现在需要钱,也需要这些丹药,我做师父的不帮,谁帮你们?天鹰殿在绵城的行动还顺利吧?” 映天点点头:“师父,托你老的福,都还顺利。只有几人受伤,没有人战死。”在师父面前,他们不必隐瞒。 “哦,这就好。现在国内武道界的局势更糟了,你们要做好准备,多炼制些丹药,以作不时之需。”老季忧虑道。 接着,他又恢复了萌态:“映天,我们一会儿去将那十一株灵草挪挪窝。那可是太过稀罕的玩意儿,不能让别人偷了去。” “师父,你找到移栽的方法了?”映天惊喜地问道。妙芙也睁大了双眼,巴巴地望着师父,似要在他身上看出一朵花来。 老季喜笑颜开地说道:“嗯,找到了,我来给你们说说。”接着,他把移栽灵草的方法讲给两位徒弟听。 原来,老季通过炎国中枢院下设的“丹济会”副会长,在翻遍会中藏书,才找到两种古老却不齐全的方法。他们将两种方法综合后,才得到现在的良方。 老季介绍道:“这个方法看起来蛮不错的,但要以实践来验证。所以,我们这次移栽存在不少风险。” “以保持一定的温度、湿度为主,还要把那里的土壤挖一些过来。对于这种灵草,阳光倒是次要的。” 映天感叹道:“师父,如果要用能量石,我那里还有好几块,明天就带来。” 老季摇头道:“不用了。能量石可以维持灵草需要的环境,一年仅花费5块。开支不大,我完全能应付过来。何况,还要送三株灵草给申屠副会长呢。” 第二百三十四章 神山异湖 映天两兄妹暗暗咂舌,5块能量石按照现在的价格都快上亿元了,还说开支不大,师父真是大财主。 老季眉飞色舞地说道:“有了灵草,凭着我现在的炼丹水平,可以炼出效果如天级下品,甚至是天级中品的地级丹来。” “最重要的是,灵草可以帮助炼丹师更好地感应丹道,促进炼丹境界的提升。你们要重视这个奇效,丹书秘籍上有清楚的记载。” 接着,师徒三人走出纹云阁,装模作样的在青神山游玩起来。 大白天里,他们在映天散发出的神念帮助下,悄没声息地潜入“云岑雾谷”悬崖下的“水帘洞”里。 花了近三个小时,他们足足跑了两趟,才将灵草和一些土壤、泉水弄了出来。 三师徒小心翼翼地把一株株灵草搬运至纹云阁三楼,移栽进早已布置好的“灵仙罩”里。放好一块能量石后,他们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那个种植灵草的漂亮装置,老季为它专门取了一个“灵仙罩”的名字。在罩子里,灵草如生活在有山有水,并充满灵气的天堂里。 碧绿枝叶衬托花儿艳色,好似身穿翠绿纱,鬓云绽鲜花的仙子伫立其中,莺莺燕燕,妙不可言。 此时,夜幕降临,纹云阁外的树梢上知了长鸣,天空中聚起朵朵乌云,似有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师父,我要去那个小池子。”映天在走之前,先给老季打个招呼。 “你是说山坳里的小池子吗?那里太危险,还有几位大宗师长年守护。”老季担心地看着他,又问妙芙:“徒儿,你说过刘玄机的事没有?” 妙芙看了大哥一眼,愁苦道:“说过了,但他还是要去。” 老季叹息地说:“映天,那个水池实际上是一片小湖泊,你知道为什么有大宗师守护吗?” “长年累月里,青神山上的雷电几乎都被那个湖泊吸收了。而且,在雷电交加时,靠近湖泊的人会被雷电击中,轰焦致死。” 说完,他见映天仍然没有反应,继续道:“其实在很多年前,青神山与普通大山一样,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可是,一场大地震在山坳中形成了那片湖泊,才成就了现在的神山。传说湖泊里面不仅有宝物,还有异兽。所以政*和武盟都非常重视,派遣大宗师长期守护。” “师父,那个湖泊听起来蛮玄乎的。你放心,我只是去看看。真的有什么危险,我会尽快回来。”映天虽然略发感慨,但没有改变主意。 老季见他置若罔闻的样子,再次上猛药:“政*和武盟以前派了好几批人去探察湖泊,而且还使用了高科技设备。但是,下水的武者和蛙人没有一个活着出来。” 映天沉思了一会儿,无奈地苦笑道:“师父,我妈现在都认不出我们了,很多天说不出一个字。我要尽快强大起来,就要抓住每一次机会。” “俗话说,风险越大机遇越大。我不怕湖中的怪物,也懂得知进退。但天命如此,我只有一条路走到底。” 闻弦音痛悲情,知言意苦哀泣。 妙芙听大哥这么一说,眼泪禁不住地流了下来。她悲泣道:“哥,不要去。你如果有什么事,我们怎么办啊!呜呜……” 映天红着双眼,咽下一口口水,安慰道:“芙儿,莫哭。你放心,哪有这么可怕的。大哥一向命大,要相信我。” 其实,老季说了这么多,反而事与愿违地勾起了这小子的兴趣。 此时,他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自己,似乎此次不去那里,就会追悔莫及。 老季见他仍然不改初衷,长叹一声道:“刘玄机当时还说了一句话,如果在那湖中能幸得造化者,盼去京城相见一面。映天,你坚持要去,我也帮不了什么,拿上这两颗丹药吧。” 映天接过丹药一看,居然是两枚地级上品的回血丹和生骨丹! 他放好丹药,向师父深鞠一躬,右手轻抚了一下芙儿的小脑袋,迎着淋淋淅淅的雨点,夺门而出。 黑夜里,映天听见小妹悲戚地喊了他一声。他紧咬嘴唇,扬了扬手,很快消失在风雨中。 “轰隆隆!”一道闪电之后,雷鸣声阵阵,由近及远,炸裂长空。雨越来越大,淋漓直下。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在这雷电交加之际,正是湖泊危险之期。然而,正因为如此,几位守护那里的大宗师才撤离得远远的。 他们的距离拉得越远,两两之间守护的区域更大,形成合力的机会更少。这样,映天就有了可乘之机,几乎可以避免被大宗师们合围的风险。 映天压低身形,猫腰前进,神念跟着散发出去。过了一会儿,他已来到山坳之处。 神念逐片扫过,他发现除去湖泊北面的一处悬崖,围绕湖的三个方向共有四位大宗师分别守护。 他们都呆在同样一座座较大的平房里,房子之间都是500米左右的距离。映天明白了,几位大宗师能听清楚外面动静的有效距离为200多米。 这样,他从两座平房之间的中央区域穿插而过,才能最好地躲避他们的探察。 在这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夜晚,映天相信大宗师们的视听能力会大打折扣,达到100多米就谢天谢地了。 小心使得万年船,纵然如此,他也不敢马虎。现在,他最担心的是雷电的威力了。 又一道电闪雷鸣之后,映天施展“暴风破空”招式,如一支利箭迎着疾风,穿透暴雨,从两座平房之间飞越过去,很快到达湖边。 他看着豆大密集的雨点坠落在湖面,湖水如沸腾了一般,在黑夜中显露出狰狞的面孔。 “咔……嚓嚓!”一道闪电直劈下来,映天的心脏急速震颤。他顾不了那么多,双足踏地,纵身跃起,“哗”的一下跳进湖里。 让他感到恐怖的是,紧跟着的闪电居然击穿湖水,直接打在自己的背上。他只觉得腰间一阵剧痛,身上祭出的罡衣已被轻松击穿。 映天咬紧牙关,忍住疼痛,使劲摆动四肢,竭力向深水区游去。 很快,又一道雷击径直而下。他哪敢怠慢,再次祭出罡衣,身体猛地垂直向下扎去。 刚刚躲过这次雷击,映天再次倍感震惊。 因为越往水下,水中的压力出奇的增大。他心里诅咒着频频袭来的电闪雷劈,全身迸发出磅礴的内气,全力抵抗阵阵袭来的恐怖压力。 映天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有电闪雷击不断造成的损伤,更有湖内的巨大压力在时时挤压和撕裂着他的身体。 他一遍又一遍地祭出罡衣,却无一不被瞬间摧毁。虽然消耗掉的真气对他来说微不足道,但抵御水下巨压用掉的内气却令人心惊。 这样,炼体至破体期巅峰不久,相当于大宗师前期防御能力的映天,在下潜到湖底的时候,已经难以承受重压。 第二百三十五章 诡异幽珠 终于游至湖底,映天咬死牙根,艰难地抵抗多重攻击和挤压撕裂。看着周围被鲜血染红的湖水,他誓要有所收获才肯罢休。 又在湖底潜游了半晌,他虽然没有发现异兽的痕迹,但越来越承受不住身体被挤压撕裂的痛楚。 就在他忍无可忍时,忽然发现前方十多米处有一点光亮。 映天兴奋起来,似乎忘记身上的疼痛,铆足力气快速地游了过去。 突然,“轰”的一下,一大团水泡裹挟着强劲的力量从光亮处迸发,将他身边殷红的湖水猛地荡开。 同时,亮光乍然爆起,瞬间扩大几十倍,如一个庞大的玻璃罩将他与血水分开,严严实实地笼罩下来,让他无法游走逃离。 映天心中却暗暗欣喜,这个光罩难道在保护自己? 紧接着,他惊讶地盯大双眼,看见光罩作用的几十平方米内,几具白骨骇然横陈在眼前。 他心头一紧,立马感受到此处的变化,一股恐怖的压力再次勃发。 而且,这种力量不同于之前的水中强压,似有千万根尖刺猛扎自己的身体,一次次更深,一阵阵更痛。 映天感受得到,那几具枯骨居然都是大宗师的骸骨!能潜入到这里的果然厉害,但他们都逃不过一劫。 难道自己也会如此?何况,自己堪堪具备大宗师前期的实力而已。 映天情不自禁地紧张起来,又很快恢复镇定,一把掏出老季给的两枚丹药,一口就吞服进肚里。 “轰隆隆!”又一次雷击穿透湖水,硬生生地打中了他的脊背。 顿时,他一口鲜血“哇”的吐了出来,只觉得后背似乎被烧焦了一般,火辣辣的钻心疼痛。 不一会儿,又有几道雷电袭来,直接将他轰击得血肉飞溅、面目全非。 看来,这个光罩宛如陷阱般把他禁锢此处,虽然隔开了湖水,却不停地吸收雷电之力,似要将他轰碎成渣。 映天“砰”的一声跪了下来,一双血手撑入湖底的鲜红血液里,溅起殷红的浪花。 这时,他惊恐地感觉自己的生机在消失,生命似乎已至尽头。 在持续的高压和尖刺猛扎之下,在雷电频频击中之后,他终于难忍重创,身体一歪,倒了下来。 突然,映天眉间的泥丸宫微微蠕动,识海中华光绽放,射出万道光芒。 与此同时,他脑海里又频繁地交替传出两种声音,似在鼓励自己重拾信心走向光明,又似在诱惑自己坠入幽狱成就魔心。 映天微睁双眼,鼻尖贴近地面。猝然间,他惊愕地发现好像有一对眼珠正盯着自己。 他恐惧地睁大眼睛,定睛一看,果真有两只眼珠与自己贴面直视! 映天全身冷汗直冒,猛地抬头想要站起,却感觉四肢无力。 他无奈地放弃挣扎,又看向那两只瘆人的眼珠,发现它们一动不动,还隐隐散发出七彩的光晕。 那光晕让人大惊失色,也使人顿觉深邃似海、诡异莫测。 映天伸出血淋淋的右手,一把向它们抓去,却始终不能触及。那双幽森的眼珠看似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 蓦然间,那泛着七彩光晕的两粒幽珠动了起来,由远及近,由小变大,倏地向映天径直飞袭,不偏不倚地钻进他的眼里。 “啊!”他顿感眼中剧痛,忍不住大叫一声。此时,他的两只眼睛已被鲜血充满,模糊一片。 不过,在这对幽珠入体的一刹那,映天似乎有了一丝力气,猛地直立上身,盘坐在地,毫无顾忌地开启久违的“同修心法”。 《日兰月心诀》和《星象天焚典》的同时修炼无疑会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但他管不了这么多,与其就地等死,不如亡命一搏。 在此生死之际,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他的韧性再一次触发,敢于面对生死,直视困境,在这穷途末路时毫不退缩。 随着大小周天的运转,映天无视电闪雷击,无视身上的尖刺猛扎和挤压之力。他似乎忘却了痛苦,忘记了片片血肉横飞的残酷。 这时,他全身的真气汩汩荡出,围绕着血肉模糊的身体,体内各处的穴道经脉急速膨胀,迎接一次次内气和紫黑两气的冲刷洗涤。 那成千上万条蠕虫狂咬吞噬血肉的感觉再次凸显,那骨头扯动断裂的声音骤然出现。 映天痛彻心骨,头脑陷入麻木,双眼漆黑一片,倍感万千针锥摧残的痛楚。 “体砺遍创,吾魔渐旺。魔非邪,魔非劫。不疯魔,不成活。”的森然话语又一次萦绕脑海,传入耳膜。 而那天籁般的正大高妙之音却没有出现,似乎昭示着他会被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以至魔念成真,蜕变魔身。 “不疯魔,不成活。”映天反复地嘀咕着这一句话,声音越来越低,不一会儿就消弭沉寂。 他蜷缩在地,身体里紫黑两色的气体不断穿梭,引导着乳白真气经穴过脉,遍身游走。 然而,这几种气息更多地汇聚在他的双眼里,好似在滋润着眼球,又像被快速地吸收。 在映天的体内和体表处,泛出无数淡淡的青绿之光,仿佛细小的青蛇蜿蜒盘旋,清晰可见。 那是绿英萼散发出的光芒,在加速他的身体复原,逐渐好转。 与此同时,映天全身龟裂的肌肤在慢慢愈合,骨骼也发出“咔咔”的声响。 他身上的鲜血不再流出,不少的血痂接二连三地掉在地上,显露出片片鲜白的稚嫩皮肤。 不知道过了多久,映天渐渐醒来,惊恐地发现眼前仍然一片漆黑。 他哀叹一声,很快平静下来,直接散发出神念,将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检查一遍。 虽然全身没有多少力量,还有仍未愈合的众多伤口,但他发觉自己的身体已无大碍。 令他惊喜的是,周围没有了那种恐怖的压力和尖刺的感觉,外面的诡异天气似乎也恢复正常,再也没有了闪电雷鸣的轰击。 映天感觉自己的识海又有了明显变化,这比每次突破境界时产生的改变更加让人欣喜。 识海中的小小湖泊已经变得更大,更壮观,而且湖中那一团华光也增长了一小圈,散发出更加明亮的光芒。 当他将神念探入体内那一片草地时,面面主动蹦跳了过来,发出“呜呜哇哇”的声音,它是要说话了吗? 映天凝聚出的神念更加有力,不再疲软,还欢乐地围绕面面转圈圈。 现在,他认为“同心修法”虽然极其危险,但收获众多。即便有如此奇效,他也不敢随意游走在死亡边沿,除非真的嫌自己命贱。 最后,映天努力地探察自己的眼睛,难道就此成为盲人,在黑暗中惨度余生? 目前,他仍然全身无力,神念纵然变强,动用的时间却不能太长。 他想,现在看不见东西,眼前始终是黑黢黢一团,即使自己能出去,也难以逃过四位大宗师的追击。 经过一次次地扫视身体,一遍遍地凝聚心神和内气,都看不出任何问题。即便他问过双面脸,也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映天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是拜那七彩幽珠所赐。他几次想将手指插入眼中,抠出那诡异的东西,却始终找不到一丝痕迹。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七彩虾魁之眼 突然,映天感觉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眼前闪过。接着,他识海中的华光再放光芒。 过了一会儿,他好像看见一丝极淡的光线。渐渐的,光线变得越粗越长,还更加明亮。 终于,映天的双眼顿放光芒,外面的一切都看得那么清晰明了。他仔细地感受了一下,觉得自己的视觉比以前有了较大增强。 片刻后,他惊讶地发现笼罩自己的光幕发出“咔嚓”的声响,渐渐地变得越来越淡薄,越来越脆弱。 映天明白了,这座半球体的光罩将会崩塌。他向四周观察了一下,没有看见特别之处。 这时,他低下头来,震惊地发现湖底的这一小片区域有了明显的变化。 刚才这一处坚硬平坦的地方,出现了很多奇怪的纹路和图案,有的凹凸不平,有的或疏或密。 他警觉地看了一眼还未破散的光罩,跟着俯下身子仔细观察,却看不懂这些奥妙的东西,也无法伸手触摸到它们。 这种情况让他颇为疑惑,如同之前想抓住七彩幽珠一样,咫尺天涯不能触及。 既然如此,映天快速地记住了一些纹路和图案,在光罩崩塌时的瞬间,纵身一跃,向湖面冲去。 在他要游出湖面时,赶紧收住仅存的一点内气。接着,他将神念散发出去,突地发现一位大宗师向这边走来。 映天的脑袋露出湖面,双手轻轻地划着湖水,向悬崖的方向安静地游去。终于,他爬上湖岸。 然而,在他上岸时,不知道触发了什么,那一处湖面像是炸开了锅一样掀起滔天巨浪。 “谁?!”那位大宗师武者飞快地赶了过来。其他三人听见了动静,也向这个方向疾速驰援。 映天站在崖底,悲哀地看着高耸的崖顶,已没有更多的内气支撑他腾跃上去。现在,他只能用最后的力气攀登上崖。 忽然,他看见不远处有一只野猫在直视着自己,随即灵光一闪,有了一个主意。 映天纵跃过去,直接抓住了野猫。接着,他使出吃奶的劲,仅能施展一次“暴风破空”的招式,拼命地向崖顶攀去。 此处虽然是悬崖,但在这方毓秀灵地,崖壁上到处是灌木和一些细长的植株。 不远处的大宗师快速赶来,只看见崖壁至下而上的绿植在不停地摇曳摆动。 他疑窦丛生,加快了步伐,一会儿来到崖底。在几次腾空纵跃之下,他刚要接近悬崖的顶部,“喵”的一声,一只野猫窜了出来。 大宗师一愣,一块石子被他弹射飞出。只听一声短促的惨叫,野猫就地毙命。他斜睨一眼,厌恶道:“原来是一只畜生。” 接着,他几个腾跃落地,向赶来的三位大宗师摆了摆手,示意无事。四位高强武者悻悻地原路返回,湖水又恢复了平静。 原来,映天在攀到崖顶时,马上放下野猫,以致那位大宗师产生了误判。 然而,此时的他已精疲力竭,为了躲避追踪,只能忍住剧痛,身体顺着灌木和小树,直接掉落在崖底的另一侧。 映天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已被崖上的岩石和植物擦挂得遍体鳞伤。 不一会儿,消耗了最后一丝力气的他脑袋一歪,跟着晕死过去。 第二天清晨,纹云阁窗外大树的枝叶随风摇摆,几只喜鹊一溜儿地站在细长的枝条上,不停地欢快歌唱。 缕缕阳光透过树梢照射在二楼的悬窗上,暴雨后的夏风带来一阵阵清爽。 映天慢慢地睁开眼帘,讶异地盯着窗外的美景,呆望着那一片青山绿树、蓝天白云。此刻,他感觉恍若隔世,心潮涌动间,似乎已难以自持。 “哥,你醒了?”一道沙哑之声悠悠传来。他转过头去,看见妙芙面容悲戚,泪水涟涟。 映天拉着小妹的手,双眼也瞬间泛红:“芙儿,莫哭,你着凉了吗?”妙芙默默地转过头去,抹了抹眼泪。 “映天,你昨晚都伤成一个血人了,把我们吓得够呛。徒儿见你那副惨样,把嗓门都哭哑了。”老季走了进来,心痛地说道。 妙芙沙哑着声音岔开话题:“哥,还是师父救你回来的。”说完,就起身为大哥倒水。 老季温和地看着映天,说道:“你身体的恢复能力比以前强多了,要不然的话……你真的进了那个湖吗?” 映天缓缓地点了点头,答道:“进了,没想到有那么艰险。” 他接过小妹递来的杯子,喝了几口水后,将昨晚事情的经过简单地向他们讲了一遍。 即使他说得那么淡然,讲得那样简单,老季和妙芙却听得心惊胆战,都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汗。 “映天,你的实力好像又变强了。咦,眼睛怎么了?而且还散发出多种色彩!呃,应该是那对七彩珠子的缘故。”老季惊诧道,又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他恍然大悟地惊道:“我知道了!多年前在老师的藏书里看过类似的东西。而且,那上面有‘虾魁眼’的简单介绍。” “不过,那是黑色的虾魁之眼,也是有市无价极其珍贵的稀罕物。按照书中的记载,近两百年来才出现过一次!” “就是那只黑色虾魁眼被霉国的富豪巨资购得,听说还治好了他家人的眼睛。那可是一位先天瞎眼的病人啊!是目前医学无法治愈的病情。” 妙芙羞涩地看了一眼大哥那双绚烂漂亮的眼睛,感慨道:“师父,如果那是黑色的,我哥遇到的就是七彩虾魁眼了!那是不是会更加珍贵?可能千年万年难遇吧?” 老季点点头,悠悠地回味道:“真是好东西啊!映天,这就是你的造化,而且是拿命拼出来的。你要记住刘玄机的话,有空的时候,就去京城会会他吧。” “师父,我会去的。不过,那湖底的纹路和图案又是什么呢?”映天问道。 老季思考了一会儿,说道:“那个……我也不清楚。刘玄机是天象大师,可能会知道一些。” 映天想着在湖中遇到那些凶险怪异的事情,打算有机会找刘玄机问个清楚。而且,他是京城刘家人,自己迟早要去拜访这个家族,一定会见到他。 现在,映天已经突破到宗师七层中期境界。 按照以前的情况来看,经过同修心法后,他应该有更大的突破,但此次只跨过一个小境界,效果看起来非常差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因为七彩虾魁之眼吸收了他体内大量的真气和紫黑气体,也吸收了他原本可以突破境界的不少能量。 所以,这才让他失去了进阶下一个大境界的机会。 实际上,这次的收获很大,只是他有的知道,有的不清楚罢了。 不论映天的识海和小白兔面面的变化,只说他经过闪电雷击和湖中恐怖的高压后,在同修心法之下,他的炼体成果非常明显,已达到破体期巅峰大成的层次。 他现在的肉身防御相当于大宗师中期的程度,不可谓不恐怖。 而且,在触发了武道净明,融入了七彩虾魁之眼后,映天不仅拥有了一种奇特的技能,还为以后在某个方面的武道发展开了一个好头,也打好了基础。 其实,因为武道净明的触发,才让他看见了深藏于阵法中的七彩虾魁之眼。 又因为他体内拥有紫色的气息,才吸引和融入了这个稀世之宝。 重要的一点是,七彩虾魁之眼和武道净明都有勘破虚妄的功能。前者可主动运用,后者只能被动触发。 即便如此,武道净明哪是七彩虾魁之眼可以比拟的!而且,它的作用远远不止于此。 一言以蔽之,武道净明是映天在武道上承上启下的关键节点,是他参悟大道的指路明灯。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两个烂南瓜 老季分析道:“七彩虾魁之眼虽被你融入,但湖底的纹路和图案尚存,应该不会影响青神山的根本。” 映天怀疑师父在安慰自己,纵然心中不安,但木已成舟,也无可奈何。 过了很长时间,青神山上那片湖泊几乎没有任何改变,还是一如既往的吸收雷电,始终如一的水波潋滟。 由此可见,老季的分析没有错,青神山能保持“千山药园”的美誉,与山坳湖底的纹路和图案有密切的关系。 映天和妙芙陪师父闲聊了半天后,感激地接过他赠送的10枚地级上品丹药。 接近中午,兄妹俩与师父和季良晨等人一一道别,依依不舍地下了山。 下午,映天接到刘慕岚的电话:“我都来锦城好几天了,你小子也不来见我。” 暑期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她以为映天还在绵城,却不知他已班师回朝。 “对不起,今晚上我请客,向你这位好哥们赔罪。”映天拿着手机,笑容满面地回道。 “我还没有开口呢,你倒是自觉。那敢情好,今晚就去……‘五粥水香’吧,不见不散。”刘慕岚约定了吃饭的地点。说完,就干脆地挂了电话。 映天看着手中新买的波道手机,嘿嘿一笑:“还是那么风风火火,晚上见吧。” 他让宇叔向刘慕岚透露了少许天鹰殿的信息,不知道她今晚会有什么反应。 傍晚时分,映天独自驾驶红旗越野车来到五粥水香酒店的停车场。他刚下车时,迎面走来五人。 走在前面的两个青年是他的老冤家,一位是在西华医大被他揍过的安泽新,也是蜀省内务卫队副统领的儿子。 另一位是面色苍白、形容憔悴,看起来就纵欲过度的娘娘腔歌星安泽熙。 他们身后跟着的三名武者,两宗师一先天。不过,两位宗师都是后期的境界,其中一人是宗师九层中期的武者。 映天见两人远远地盯着自己,笑里藏刀地歪着脑袋,还幸灾乐祸吹响口哨。 他瞬间明白了安家两人打的鬼主意,不客气地调笑道:“不是冤家不聚头啊,两位是兄弟,还是姊妹?” 小白脸安泽熙满脸鄙夷道:“小瘪三,现在还有胆子开玩笑。哈哈,简直是丑人多作怪。” 安泽新却被激怒了,大踏步地走到映天的红旗车前,高举拳头,“砰!”的一声砸在引擎盖上。 他叫嚣道:“说什么姊妹?老子们是堂兄弟。开的什么破车,还敢来五粥水香吃饭?” 映天直接无视他们,悠然地掏出手机联系刘慕岚,问她到酒店没有。 “砰!”又一拳砸在车上,安泽新恼羞成怒道:“你tm是聋子吗?” “两次五十万,合计一百万。”映天斜靠在车上,淡淡地说道。 安家两兄弟一愣,跟着相视一眼。安泽熙笑道:“什么五十万一百万?哼!我叫你装神弄鬼。” 他一边说,一边走向映天,准备挥动白嫩的小拳拳。 “啊!”的一声尖叫,他被人一脚踢翻。 旁边的安泽新大叫:“你tm要……啊!”紧跟着,他又被另一条秀腿踹倒在地。 安家三位武者正要冲过来,却被安泽新大声地叫住了。他终于看清来人,原来是锦城肖家的少爷肖潇然! 映天也注意到了他们,玩味地看着肖少爷身旁的刘慕岚和刘震宇。 安泽新连滚带爬地赶紧靠拢过来,惊慌地说道:“肖公子,我给你赔不是。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 安再雄副统领都惹不起的肖家,他这个龟儿子怎么敢说半句硬话? 肖潇然向他吐了口口水,愤然道:“红旗车都敢碰,你是不是想上天了?” 安家两人一下子懵了,红旗车怎么就碰不得?肖公子有什么毛病吧? “咦,还不服气?”肖潇然抬腿又是两脚,踢得两兄弟痛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叫出声来。 淬体八层中期的肖公子燃起的熊熊怒火,哪是他们两人能受得了的。 安家两兄弟终于缓过气来,泪眼婆娑道:“我们服了,赔……我们赔钱。” 肖潇然厉喝道:“赔什么赔?买车!一人一辆红旗商务车。” 站在他旁边的刘慕岚和刘震宇笑了起来,促销到这个份上,也够奇葩的。 “好,我们回去就买。”安家两人忙不迭地点头道。 肖潇然扬了扬眉头,傲然道:“滚吧!两天之内把车买好。”大家族的少爷就是这么霸气,并不怕两人食言。 “慢!”一道冰冷的声音传到肖潇然耳里。他转过头来,看到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你……”他越看越觉得面熟,片刻之后想了起来,原来是公交车上那小子! 肖潇然心里一慌,转过头来:“慕岚,帮我……”他可不敢和这小子动手。在青神山下,他亲眼见过此人狂虐几位宗师的武者。 这时,肖潇然见映天看了过来,还嘻皮笑脸地说了一句:“我一会儿和你谈。” 他一下子慌了神,立马躲到刘慕岚背后:“他……他还要找我麻烦。” 刘震宇笑道:“潇然,他在向慕岚说话。” 肖少爷恍然道:“你们……认识?”他见刘慕岚点了点头,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此刻,映天站在安家两兄弟面前:“我刚才说的一百万,听不懂吗?” 安泽新两人发现肖公子似乎与这小子有过节,便从容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灰,说道:“你以为你是谁,说什么一百万?真是莫名其妙。” 他们害怕肖公子,却不怕这小子。何况,现在还能在肖公子面前做表现,口气自然硬了起来。 映天淡然道:“一拳五十万,两拳当然是一百万。” “嗯?”在场几人都吃了一惊。肖少爷之前霸气地叫两人买车,仅仅才一人一辆。这小子真敢开口,直接让他们掏出一百万! 刘慕岚嘟嘟嘴,随意道:“狠人啊!”说完,还笑了起来。 安家两人见刘慕岚似乎在声援自己,以为找到了知音,便有恃无恐道:“你小子是不是做梦捡钞票,财迷了心窍?” 刘慕岚一愣,又大声地笑了起来,直把几人看得目瞪口呆。 映天知道她在笑什么,怪声怪调地戏谑道:“我也是叫花子看见两个烂南瓜,想发点小财嘛。” “哈哈……”听闻双方一唱一和,几人都笑了起来。 刘慕岚直接蹲在地上,捂着胸口求饶:“哎呀,别说了。哈哈……” 安家两兄弟似乎变得聪明起来,听出他话中有话,自己居然被这小子比喻成烂南瓜! 安泽新转过头,向身后的三位武者喝道:“你们还笑个屁,给我揍他。” 三人立马拉起架势,跟着就齐刷刷地攻击过来。 刘震宇双手一揽,瞬间把慕岚和潇然带到几十米外。 “宇叔……我们不帮他吗?”刘慕岚着急地问道。肖潇然却茫然了:“我们为什么要帮他?” 刘震宇颇有深意地笑道:“买单的人怎么会出事?” 第二百三十八章 履行诺言 这时,两位宗师和映天的战斗场面看似激烈,却无人受伤。那位先天只能在他们的周围转来转去,根本无法上前,属于打酱油的角色。 映天再次采用梁子笙教的小技巧,震荡出一股内力,霎时将乳白色真气淡化为纯白的颜色。 他不打算显露实力,只抱着跟他们玩玩的心态在不停地周旋。 此刻,股股真气乍起,你攻我防的声响频频;场地内人影急速闪掠,身形上下腾跃。 这一来一往间,看得众人心惊胆战。刘慕岚紧张得手心里握出冷汗,肖潇然惊讶于这小子怎么能以一挑三? 刚才,他悄悄地问过刘堂主,知道那两位可是宗师后期的武者,其中一人还接近宗师巅峰的境界! 接下来,他更看不懂映天怎么把三人放倒在地,还揍得他们奄奄一息。 这一下,安家两人彻底没有了脾气,战战兢兢的被映天叫到面前。 “一百万,给,还是不给?”映天低声喝道。安家兄弟你看我我看你,半天拿不出主意。 映天见慕岚三人等在旁边,似乎失去了耐心,“唰”的一下抽出短剑:“不拿钱也行,一人一条腿吧。” “啊!”安家兄弟一下子跪了下去:“我们答应一定给!不过……身上没有这么多钱,我们” 慕岚早就不耐烦了,一步上前道:“滚去银行取钱,半个小时不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安泽新抬起头来,看着这位留着短发、暴起发难的假小子,既气又怕地小声问道:“你是……” 他心里面打着小九九呢,问得了姓名后,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肖潇然走上前来,厉声地喝道:“她是我表妹,京城刘家大小姐,你还想咋的?” “啊!”安家五人惶恐地叫出声来,脑袋一时发懵,哪知道今天是钉子钉黄连,硬往苦里钻了。 紧跟着,安家兄弟不停地磕头谢罪,口口声声答应在半小时之内送来百万现金。 “走吧,我们该吃饭了。”映天转过头,招呼着慕岚三人。他看了一眼肖潇然,不知道刘大小姐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肖潇然见映天在看他,害怕得缩了缩脖子,直往刘震宇背后钻。 四人到了五粥水香酒店的三楼,在一个包间里坐下后,很快点好了菜。 不一会儿,四份含有淡淡药香的特色稠粥端了上来。同时,还有其它几种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送上了大圆桌。 刘慕岚端起酒杯,男人风十足地笑道:“天翔……唉,就叫你真名吧,不然要累死人。映天,你和潇然认识吧?不如大家先干一杯?” 肖潇然把头埋了下来,装着喝茶的样子,不敢正视映天。 刚才慕岚叫出自己的真名时,映天心里还咯噔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恢复心态,微微一笑道:“我们大半年前就认识了,肖公子还是风采依旧。来,潇然兄,我们喝一杯。” 肖潇然抬起头来,心里放松很多,感觉这小子够意思,没有把自己公交车上的糗事说出来。 他端起酒杯,爽快道:“好,干了!” 映天与他们碰杯后,仰头尽饮。杯中酒旦尽,旧事如烟云。在肖潇然的心中,与他的误会和不快很快随着酒香成为过眼云烟。 肖潇然放下杯子,兴趣盎然道:“你叫……唐映天吧?表妹说要给我介绍一位大天才,应该说的你了。” 慕岚瞪了他一眼,娇嗔道:“明知故问,你看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映天不好意思地说:“哪有什么天才,都是摸爬滚打练出来的憨货。” “哈哈。”三人同时笑出声来。 肖潇然觉得这小子有意思,实力那么强,还如此谦虚和风趣幽默。 这时,刘慕岚郑重地说道:“映天,我今天是来履行诺言的。你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说过什么吗?” 唐映天记忆力超群,当然记得她说过的话。不过,他傻傻一笑,装着不知道般摇了摇头。 慕岚可是聪明人,抿嘴笑道:“你这哥们有一点毛病,总是为别人着想,有时候还是要多爱护自己。” 根据刘震宇透露的信息,她知道了映天家里和天鹰殿的一些实情,便话赶话地有感而发。 慕岚明白,即便映天记得她许下的承诺,也不可能说出来。一般情况下,哪有男生牢记女生的诺言,还常常挂在嘴边? 这时,映天点点头,若有所思地喃喃道:“我只是没有时间想自己,要做的事太多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慕岚和刘震宇两人的心里都微微一震,鼻头一酸,感觉他太不容易了。这种氛围,让肖潇然都心有戚戚,黯然郁郁。 映天抬起头来,想到刚才有些失态,便岔开话题道:“慕岚,你刚才说什么诺言?” “呃,我说过要给你一个惊喜的。今天,我叫表哥过来,想让他带你去肖家串串门。” 映天即刻了然,这位大小姐口中的串门可不是简单的事情,那是要帮自己寻求一个蜀省的大后台啊! 要知道,锦城肖家可是炎国的二级家族,是比梁家强大得多的势力。 此时,映天站了起来,双手捧杯,向肖少爷敬酒道:“潇然兄,感谢成全。”接着,他们再次把酒言欢,一饮而尽。 正所谓话不在多,心诚则灵;行不嫌少,落实即行。两人杯中酒下肚,坦诚相待地聊了一会儿后,便热络了起来。 这时,刘震宇问道:“映天,你现在能战大部分大宗师前期的武者了吧?”说完,还微不可察瞟了一眼肖少爷。助功,往往在不经意间完成。 “啊!”慕岚和潇然同感震惊,都觉得不可思议。 映天脸色泛红道:“宇叔,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厉害,只不过能与大宗师前期的武者周旋一二罢了。” 实际上,因为大宗师只有六个小境界,即最高为大宗师六层。这个大境界的前期和宗师等的前期可不一样,只包括大宗师一二层的境界。 当然,这是除了修者映天以外其他人不知道的实情。他们只知道大宗师有前中后和巅峰四个层次,而大宗师巅峰其实包含有大宗师六层巅峰及以上的境界。 虽然映天说得隐晦,讲得谦虚,也让他们感到万分震惊。至此,肖潇然更高看映天,都要把这位天才视为神灵了。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安泽新五人来到包间门外。 肖潇然轻喝一声:“滚进来。”提着密码箱的安泽新低着脑袋走进房中,其他四人诚惶诚恐的仍站在门外。 安泽新硬着头皮惨兮兮地说了几句恭维的话,丢下密码箱后,就与门外几人灰溜溜的跑没了影。 第二百三十九章 舍小搏大 映天打开密码箱,瞟了一眼满箱的崭新钞票,一把推向肖少爷:“潇然,这箱钱请你收下,算是我们的见面礼。” 肖潇然惊楞了一下,忙不迭地婉拒道:“你太见外了,无功不受,我不能收。” 慕岚笑道:“表哥,你那么喜欢古玩,这些钱能买一个稍好的。你就收了吧,别辜负映天的好意。” 就读申城美术学院的肖潇然除了喜欢周雨竹外,就这么一个爱好,却被刘慕岚有意无意地说了出来。 肖少爷哑然失笑,又说了几句受之有愧的话后,脸颊微红着接收了盛满一百万现金的密码箱。 映天暗暗感叹,在人世间,就要花花轿子人抬人,才能事事如意年复年啊! 在省城,映天虽有梁家相助,但梁家最多是准四级的家族。与他交好的刘家几人相对来说势单力薄,而且刘家远在京城,于关键时难救近火。 现在,慕岚从中牵线搭桥,如果能成全映天和肖家的关系,得到他们的一臂之力,将是莫大的惊喜。 目前,天鹰殿纵然发展壮大起来,但在肖家面前不值一提。慕岚和刘震宇没有将这个秘密组织告诉肖潇然,映天希望天鹰殿在以后会是一个有用的筹码。 在肖潇然主动约好引见映天的日子后,四人悄然地离开了五粥水香酒店。 回到家里,映天和妙芙谈到五粥水香的特色稠粥。他根据粥里的药香和微不可察的药材、药汁,发现都是一些解表理气、安神温里的中药。 另外,映天明显察觉粥中还有类似“冰灵寒泉”的炼丹药材。如果真是这种炼制“冰莲还颜丹”的东西,他就有些想法了。 毕竟,老季还念念不忘“冰灵寒泉”和“冰莲芯精”这两种宝贝,他痴情地想为俞诗兰教授炼丹的心思,映天始终没有忘记。 过了两天,映天将家里人和宽叔、虞凤、老季等纹云阁四人,以及锦城梁家和天鹰殿在省城的诸位高层,全部请到五粥水香吃团圆饭。 再次品尝了特色稠粥后,映天和妙芙筹划着将部分黄级丹药融入饭菜中。仅此一个举措,便将绵城的三家酒店搞得红红火火。 有了这么好的经验,还有翔鹰建筑公司作后盾,映天打算在锦城修建大酒店。不过,现在形势逼人,他只能等待时机了。 这一天是肖潇然和映天约好的日子,而且慕岚打来电话,说她与宇叔会陪同前往肖家。好哥们讲义气,真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啊! 映天心里清楚,慕岚固然与他交好,宇叔的竭力帮扶也功不可没。 终于,他们三人来到实力强大的锦城肖家。 在肖潇然的竭力引荐下,肖家家主肖绍晖和几位高层见识了映天惊人的实力,以及他那难以预测的潜力。 通过刘家两人的介绍,肖家主们知道他还有一帮强大的手下和好几家颇具实力的企业。 接着,他们了解到映天在锦城梁家和果城、绵城的家族中都担任要职。 这些情况已令肖绍晖甚为满意,并痛快拍板,答应与映天合作,给予他鼎力相助。 最后,慕岚还绘声绘色地讲了映天解决同兴堂,扶持独孤家稳坐绵城第一把交椅的事情。 肖绍辉和诸位高层不仅吃惊映天能顺势而为、造势而起,还为他在绵城能平息各种矛盾,消除八方杂音的手腕感到震惊。 这已经不是一场简单的战役性胜利,完全能看出这位天才还拥有高瞻远瞩的战略雄心。 杀伐果决、指挥若定可不是一般的天才能拥有的;站得高、看得远,胸有韬略还运筹帷幄,更是多少年不世出的人物! 让慕岚两人吃惊的是,肖家还破天荒地参照绵城独孤家的模式,任命映天为家族的名誉副总教。 仅此一职,映天成为了肖家编外的高层人员,可以参加家族的不少例会和参议一些重大问题。 只不过无法涉入肖家的核心事项,即在重大问题上没有表决权而已。 虽然映天在三个城市的四个家族都有实的或虚的职务,但他主动婉拒了每个家族的丰厚待遇。 因为,他知道舍小搏大的道理。 在自己丰衣足食后,钱财就真的成了身外之物。映天把原本可以获得的东西宁舍不得,这在他命格有定数的情况下,冥冥之中会有其它的气运和物质慢慢补充。 命格的外在表现之一是人格和格局的呈现,虽然这些都是无形的,却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别人,作用于自己。 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人一生下来,命格的总体即成定数,但其八字格局是可以变化移位的。财官格、煞印格等主要八字格受人的经历、意念和行事方式等影响,会产生不同的变化。 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武道何尝不是如此?付出往往会有收获,而懈怠终将一事无成。失此而得彼,有舍才有得,都摆脱不了一个人的八字格局变化移位所带来的影响。 相对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不是实质,只是表象。那些禽兽不如的恶人、作奸犯科的贪官哪一个逃脱得了八字格局此消彼涨,生不应验、后人业陷的困境? 而映天体内的双面脸到底是人为的,或是天定的?现在,没有人明白。不管怎样,白黛和黑粉就在影响着他的八字格局,或者说是在影响着他的心性和行为。 能否抵挡住某些压力或诱惑,能否承受得了一些苦难或恶战;同时,他是否能接受正大高妙的梵音教化,还是沉溺于魔道邪恶中不能自拔。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人或天的考验和布局。往往说成败一瞬间,实则是得失自身选。十方世界,一念之间。一念生,一念死,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如此简单,常人却毁于执念。 虽说道法至简,然而,没有痛并快乐的人生复杂经历,没有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的觉醒,怎么会有万道归一、由繁至简的彻悟? 双面脸虽然影响着映天,但可贵的是,他有着自己的想法和判断。 懂得并做到舍小搏大,只是他人生中一个小小的变化。 拓展自身格局,拥有人格魅力,才得以服众,才能令世家老少尊重,映天的八字格局便顺势有了变化,气运才逐渐厚积薄发。 第二百四十章 认亲 离开肖家的路上,映天驾驶着红旗车,想到远在塞北的天寒宫和近在咫尺的太史家,这两家在近期都将遭遇同样的祸事。 争取到肖家的助力后,映天经过一番思考,“远交近攻”四个字在他的脑海里绽放异彩。 对国内武道界的局势越来越清楚的他,为了帮助叶芷菡,也为了自己的计划,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坐在副驾驶上的刘慕岚发现他的脸色变化,跟着凑过脑袋,好奇地问道:“你在想什么?” “吱!”的刹车声响,映天将车子停在路边。 他转过头,向慕岚和身后的宇叔说道:“我有一个计划,不知道可不可行?”接着,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刘家二人越听越心惊,越想越疯狂。映天刚说完,慕岚像打了鸡血般,急促道:“你真想这么干?太刺激了吧!” 刘震宇微微摇头,好心劝说:“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非常冒险。胜了皆大欢喜,甚至可以创出一片小天地。败了的话,就万劫不复了。” 映天想了想,坚定地说道:“宇叔,我想好了。俗话说,成功细中取,富贵险中求。通过远交近攻和换手抓背,只要我们做好了局,会有很大胜算。但是,这次的关键还在于……” 接着,他向两人说出细节,希望能得到他们的理解和支持。 当他详细分析完后,慕岚忍不住惊喜道:“映天,我支持你。人生能有几回搏,此时不搏待何时?哈哈……” 她爽朗地大笑起来,宛若一位得胜的将军,让两位男人都感到汗颜。 刘震宇听了映天的计划,情不自禁地握紧拳头,似要大显身手,拳定乾坤。 突然,一个电话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映天拿出手机,只听阿生说武唐苑有事,便急切道:“慕岚、宇叔,我先把你们送回去吧。” 刘震宇见他着急的样子,关心道:“有急事?” 映天苦笑:“一点小事情,不打紧。”说完,重新发动车子,向“炎黄”4s店驶去。 刚才,阿生在电话中说母亲执意要去武唐苑。在电话征求了青神山上妙芙的意见后,他与巧玲一道扶着母亲出门了。 映天知道,近段时间母亲的病情有所好转。她去武唐苑,要不是去看五儿,要不就是去会会白瑶母女俩。 阿生还说,母亲在半道上遇到谢白曼,正缠着她去武唐苑认亲呢。 春荷的病情时好时坏,现在稍稍恢复了一些状态,第一时间想到了谢白曼的亲生母亲在武唐苑。 这时,武唐苑店门外,谢白曼无奈地小声打着电话:“爸,我遇到一点麻烦,你派两个人到小通街36号来接我。” 原来,谢林甫代表果城叶家已抵达锦城,与南宫家、丹岱宗等人商量要事。 “瑶儿……你说什么麻烦?”春荷紧拉着谢白曼的左手,生怕她跑丢了似的。 站在门口的白瑶两母女怔愣地望着她们,不知道春荷为什么要缠住一位漂亮的女子。唐五儿乐呵呵地小跑过来,憨憨地叫了一声妈。 春荷空出一只手,顺势拉着五儿,高兴地点了点头。 “妈,这是谁啊?她怎么也叫瑶儿?”白瑶看着已经泪水涟涟的母亲,大惑不解道。 自从来到省城,白瑶和母亲梅姮芩在武唐苑内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虽然她们经常和一些武者打交道,但有阿生和五儿在身边,还有京城刘家这张虎皮大伞,她们能轻松地应付一些事情,没有什么麻烦。 今天,平静的生活被面前这位千娇百媚、楚楚动人的美艳女子打破了。 春荷拉着谢白曼,指着梅姮芩母女俩:“这是你妈……她是你妹。”说完,便有气无力的咳着嗽。 “妈,这是真的吗?”白瑶盯着谢白曼看了半天,又转头看向泪流满面却闭口不言的母亲。 半晌后,梅姮芩抹着眼泪,微微点了下头,声如蝇蚊道:“真的好像他……你也是我的瑶儿啊!” 几个月前,映天将谢白曼的情况告诉了表婶。但是,他几次派人去旅游学院找谢美女,在说出认亲的实情后,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推脱了。 现在,自己的亲生母亲活生生地站在面前,谢白曼只瞟了一眼,便转过头去,欲离开此地。 她想尽快脱离苦海,远离这两位将会拖累自己的穷女人。 这时,梅姮芩的全身都充满温暖,脸上洋溢着母性的慈爱,双眼中那莹莹的泪光都散发着光彩。 她缓缓一步上前,甜甜蜜蜜且轻言细语道:“瑶儿,我好想你……” 突然,似乎有一阵风刮来,店门口冲来一位先天后期的武者!他猛地伸出手来,径直向唐五儿抓去。 五儿快速地离开母亲,身体一个旋转,跟着疾步躲闪开来。 与此同时,阿生猛地纵身跃起,挡在了春荷面前,死死地保护着她的安全。 在这瞬息万变之下,那位先天武者已站在了谢白曼的跟前。 他原本看见春荷一手拉着此女,一手又拉着唐五儿,以为他们是一对年轻男女。 此时,他没有一举之下拿住唐五儿,却一个反手抓了过去,将谢白曼轻松掠走,又接连一个腾跃,很快跑到街道对面。 谢白曼一惊一乍之间,已吓得花容失色、惊叫连连。 柔弱如斯的梅姮芩却像一头护犊子的老虎般,尖叫着冲了过去:“还我女儿!” “砰!”的一声,那弱不禁风的瘦削身躯宛若秋风中飘落的枯叶,黯然坠地。 周围似乎万籁俱寂,只有那芙兰河里传来的游船汽笛在哀伤长鸣。 “妈!”一道嘶哑的尖叫声划破长空,似泣血的呐喊和悲愤的哀号,在哭诉着白瑶内心的凄切,也像在呼唤那六月飘雪。 此时的白瑶脸色惨白,发疯似地叫喊着冲过去。 唐五儿跟着要去拼命,却被双眼通红的阿生死死地拉住。 阿生不能离开映天的母亲,护卫春荷是他首要的使命。不然的话,他会比五儿更不怕死,更会豁出命去帮助白瑶。 这时,春荷已泪流满面,身子也渐渐地瘫软下来。巧玲使劲地搀扶着她,含着眼泪还不停地安慰。 谢白曼呆若木鸡,没有半点反应。她像是吓傻了般,双目惊楞,还喘息连声,直勾勾地盯着倒在地上的梅姮芩。 “把那小子抓住!”又有三位宗师冲了过来,欲将唐五儿拿下。 “滴……”汽车的长鸣声响起,围拢在几十米外的人群骚乱起来,连滚带爬地向两边急速散开。 “吱!”的一声,一辆红旗车紧急刹车。接着,车门猛地打开,一个身影闪了出来。 众人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砰砰砰!”三声劲响,冲向五儿的三位宗师全被打趴在地上。 这个鬼魅般的身影,让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他俯下身来,一把提起一位宗师七层的大胡子,看见他已昏死过去,又松手将他丢在地上。 人群之中,两位先天巅峰的武者对视一眼,好像有了重大发现。一人即刻拿出手机,颤抖着双手,惊喜地拨出一个电话。 第二百四十一章 养猪为患 终于,谢白曼看清了来人,这位曾让她欲舍不愿、想嫁稍欠的超级备胎,已强大到高不可攀。 瞬息之间,随机应变。谢白曼见映天现身,即刻挤出几滴鳄鱼泪来,一下扑在梅姮芩的身上,嘤嘤低泣,抚胸哀鸣,即便在“痛楚”时还保持着优雅的姿势。 “映天,我们……”阿生走上前来,想要向他解释这里的情况。 映天点了点头,摆了摆手,双眼斜睨着凶恶的先天武者。他在千米之外就散发出神念,基本上知晓这里的详情。 他不仅看见表婶被那位先天重创,还洞察到谢白曼冰冷的行径。这里的一切,哪能逃过他的“千里眼和顺风耳”。 所以,他抵达后一直没有理睬谢白曼,也无视她尽情的表演。 映天蹲下身子,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表婶,指劲微微发力,在她身上的穴位处点了几下。 他轻轻地呼唤了几声,梅姮芩神奇般地慢慢睁开眼来。 “妈,你不能有事啊!”白瑶抱着母亲,伤心不已。梅姮芩看向她,也看了一眼她身旁含泪的阿生,微微一笑,嘴里又涌出一口鲜血。 谢白曼悄悄地理了一下自己的雪白纱裙,生怕沾上红红的血液。 梅姮芩缓缓抬起头,温柔地看向她,艰难地伸出手来,轻轻握向那白嫩的玉手。 谢美女本能地抽了抽手,却看见映天正死死地盯着她,便不敢再继续用力。 梅姮芩眼中豆大的泪珠滑向脸颊,瘦弱的右手艰难地只握住了谢白曼的三根手指头。如果不是映天在旁边,她想牵住女儿的指头都不能如愿。 即便如此,梅姮芩又伸出另一只手拉过白瑶,刚要将两姐妹的手叠放到一起。 然而,她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脑袋突然一歪,双手软绵绵地垂落下来。 “妈!……”又一声惊天动地的悲泣,白瑶凄入肝脾,扑在母亲的怀里不能自已。 这时,那位先天见自己打死了人,瞅了眼映天,想要溜之大吉。 他正欲向后纵跃逃跑,只听“呼”的一声,一个人影闪至眼前,自己突然不能动弹。 接着,“咔!”的一声脆响,先天顿觉劲部剧痛,周围景物似乎旋转了半圈,眼前猝然变黑,“砰!”的一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众人惊愕地看见先天的脸已经变形,脑袋被扭转了180度,痛苦地躺在地上,完全失去了生机。 对这种手段凶残、肆杀无忌的畜生,映天狠绝地以牙还牙,毫无顾忌。 “啪啪!”的击掌声响起,又传来一道戏谑的话语:“厉害!能一击杀死先天后期的武者。哈哈……武者的命真不值钱了啊!”。 映天定睛一看,一群武者涌入人群。他第一时间认出了南宫翼、谢林甫、周墨辰和丹岱宗真传弟子丹玄真等人。 在果城叶家,映天以“鹰无痕”的身份与丹玄真交过手。 当时他们的实力相当,但现在不论在武道境界上,还是在真实实力上,这位真传弟子已被映天远远地甩在身后。 果城的南宫浩云少爷没有像以前那样耀武扬威,而是小心翼翼地站在他们的中间。 让映天警惕的是,那群武者中有两位大宗师二层中后期的高手。他低声向阿生说道:“尽快悄悄撤离,到‘春江丽景’等我的消息。” 阿生立即行动起来,向众人悄悄地传递着映天的话语。 唐五儿按照白瑶的安排,将梅姮芩的尸身抱起;阿生和巧玲扶着几欲昏迷的春荷,慢慢向门外走去。 “嘿嘿,果城唐家人!想跑?哪有这么容易!”南宫浩云阴阳怪气地说完话,还与丹玄真嘀咕了几句。 只见丹玄真抬手一招,除了四位宗师强者和两位大宗师,其他八名武者“嚯”的一下围了上来。 谢林甫疾步上前,把谢白曼快速带到丹玄真几人身边,又无所顾忌地加入到围攻者的队伍里。 “锃!”的一声,映天抽出金钢短剑,虽然这是宗师惯用的武器,但它承载着宽叔的哀思和不可磨灭的记忆,映天一直没有将它放弃。 “谢管家,还有周少爷,我劝你们离远一些,毕竟匹夫之怒,血溅五步,我怕到时候动起手来就对不起熟人和朋友了。”映天冷静地提醒道。 他所说的朋友是指周雨竹,熟人便是谢白曼了。既然往事已随风而去,他还是要给谢美女一点面子。 “哈哈,这小子真是大言不惭!只是堪堪踏入宗师后期的武者,你今天以为还有命可活?”丹玄真大笑道,表面上虽对映天不屑,内心里却震惊他如此年轻竟有这般境界。 他的感受如此,其他几位宗师和大宗师武者都暗自惊叹。 “我还以为你们都是二百五,既然知道了我的境界,还让他们来送死?”映天云淡风轻地戏谑道。 丹玄真哈哈一笑:“要死的鸭子还嘴硬,不要做无谓的抵抗。哈哈……你们人多,他们负责抓人的。哼!唐家人藏得很深嘛,居然能毫发无损的躲到现在!” 这时,南宫浩云恨恨地嘀咕道:“南宫坤这老东西私心不小,还养什么猪,终于养出他娘的一只大lao虎。” 映天敏锐地听清他了的言语,并感觉他说的是自己。 在果城高平区的天龙大酒店里,为救妙芙而大战小白脸身边的武者时,他似乎听见谢林甫说过类似的话。 “养出老虎?真好笑,老虎需要你们南宫家养?”映天故意感叹一番,只想探个明白。 果然,南宫浩云一愣,想不到自己低声一语竟能被他偷听。 大家族少爷的骄傲和不服气一下子上了头,他吼叫道:“养什么老虎,是养猪!谢管家,说说你这个烂主意是是怎么提出来的。” 谢林甫听他这么一吼,知道南宫少爷在这件事上对自己不满,但如此一来,不是把自己放在火堆上烤吗? 他瞟了一眼对面的白瑶和唐五儿怀里的梅姮芩,面无表情地狡辩道:“什么养猪?我不清楚。请南宫少爷关注现在的情形,不必谈及以前的琐事。” 谢林甫这句话一出口,好像点着了南宫少爷的屁股。 他满脸霎时通红,双脚跳起,气得蹦起八丈高:“你tm说的什么狗屁话,这是琐事吗?不是你到我南宫家和雷霸武道馆嚼舌头,哪有唐家小子的今天!”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怪不得芷菡曾经说谢林甫还为自己与雷霸武道馆斡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映天眼中寒光一闪,以前对谢林甫“相帮”的一点感激顿时烟消云散。真把老子当猪来养,只是他们没有算计到自己会这么快的成长。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举家再迁 丹玄真的眉头微微皱起,有些不满两人狗咬狗一嘴毛的丑行,便向围着唐家人的武者命令:“动手!” “轰!”的一下,映天瞬间施展《洪陵剑法》的最强剑招“洪潮滚滚”。 他没有丝毫犹豫,欲使用全力一举打破缺口,好让自己的亲人朋友先逃出去。 最强的群攻招数祭出,那排山倒海的剑气,在《二分疾刺术》“电光斩”的辅助下,如奔腾的洪流,似滔天的巨浪,一股脑儿地横推荡去。 “啊!”的惨叫声顿起,虹光蔽日的恐怖强击如摧枯拉朽般,尽情扫荡眼前的众敌。 这种无差别地攻击,让人胆战心惊。只见一个个中招倒地,一阵阵哀嚎顿起。 很快,缺口被打开,背着一个大包裹的阿生低呼道:“快跑!”唐家几人惊慌地迈开脚步,向街道的尽头跑去。 围观的人们虽然站得远远的,但鲜有人见过如此恐怖的场面,都惊叫着四散逃命。 谢白曼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轰然倒地,尖叫着欲上前相救,却被周墨辰死死拉住。 她愤然抬起头来,仇恨地看着映天大杀四方,再难留有任何幻想。 “哪里走!”丹玄真身边的四位宗师强者纵身跃起,想要挡住唐家众人的退路。 映天腾空一跃,“飙风追日”竭力施展,“东冲西决”左右突击,霎时拦住了凶神恶煞的四位武者。 “嗯!这么厉害?”两位大宗师相视一眼,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向丹玄真点点头,同时跃出,想试试那小子的的深浅。 刹那间,映天感受到大宗师的强大劲力。他快速掏出几粒丹药,只瞟了一眼,就一把塞进嘴里。 接着,他虽然堪堪挡住了两位大宗师的联手袭击,但看见四位宗师又向母亲几人奔去。 映天双眼赤红,大吼一声:“都去死!”一招“暴风破空”急追直上。 “啊啊!”两名宗师后期的武者相继中剑倒地,在他近乎疯狂的杀虐之下瞬间毙命。 他又一招“戗风逆空”快速逼近两位宗师巅峰的武者,又以快隐的技法灵敏地躲过大宗师一击。 伴随着猛烈迸发的剑气,“滴水穿石”和“水中捞月”一刺一拨,让两位宗师投鼠忌器,不得不转身迎敌。 “拿命来!”映天圆瞪双眼,毫不留情地祭出“高山流水”全力劈去。“啊!”的一声,又一名宗师强者被切开胸口,鲜血四溅,猝然倒地。 最后一名宗师惊愕声起,满脸露出恐慌的神情,再也不敢上前追击,反而向后撒丫子疯狂逃命。 “嗖嗖嗖!”多枚钢珠打出,弹无虚发,颗颗命中。 “轰”的一下,宗师巅峰武者从几米高空坠地,一团尘灰蓬起,身上多处洞孔流出汩汩鲜血,一会儿就不能动弹,没了生息。 “好胆!”两位大宗师后悔莫及,原来一直低估了这小子的实力。 接着,他们纷纷拿出各自的武器,使出全身的本领,向映天铺天盖地的袭去。 身为大宗师的两人,怎么会去捉拿和追杀几位低阶武者和老弱病残的普通人? 丹玄真、周墨辰和南宫浩云几人的脑袋都不笨,刚刚追逐上去的几人尽皆倒地,既然明鉴未远,他们哪敢再去冒险? 此时的混战之地,“轰轰”声顿响,“锵锵”声频传;三人激战一团,真气迸发四散;招招功法肆杀,次次武技狠打。 只见暴闪的刀光剑影,不见疾行的衣衫人形。堪堪能追逐残影,又被诡异地躲避。 两位大宗师齐齐施展绝招,却被那小子化解后调侃为花哨。两人进进出出誓要把他做掉,又被小子嘻嘻哈哈笑其傻帽。 这来来往往之间,三人都有所受伤。 不一会儿,映天见家人们尽皆远去,一个“雏燕跳”,再接一招“贼风叠空”,快速动隐一秒后,人已跃出战斗圈子。跟着又在腾空闪掠之下,身形已在几十米开外。 他全身衣衫褴褛,转头向后招了招手,高喝一声:“不用追了,追而无用徒劳无功。咱们来日方长,后会有期。”说完,几个纵跃后,已不见足踪影。 回到“春江丽景”小区的二楼卧室,映天简单地处理了身上的伤口,换了一套衣服。虽然刚才能够脱险,他却惊出了一身冷汗。 大宗师二层后期的武者果然厉害,如果不是自己的强大防御和频频施展《风裂破空术》的招数,断难与两位大宗师周旋半天,也不容易在他们的合围下顺利逃脱。 一会儿后,映天步入一楼大厅。眼见逃回来的众人安然无恙,他首先检查了母亲的状况,又安慰了白瑶一会儿。 这时,他知道阿生已联系了天鹰殿,内卫司已派人将表婶的遗体送去了殡仪馆。 接着,映天给之前出门办事的红菱打了电话。此女是武唐苑最早的工作人员,他对这位冰雪聪明的孤生女子相当了解,也颇为信任。 目前的情形下,映天叫红菱不要回武唐苑,在征求其意见后,接收她为天鹰殿讯音堂的成员,并直接任命为西北片区使者。 通过电话联系,他让红菱马上带领7位讯音堂成员奔赴其老家新省,为将来在该省的行动布局。 晚上,映天陪母亲、五儿和阿生等人吃过饭后,正要上二楼休息,突然接到佟灵云打来的电话:“映天,你们快走!他们已经找到春江丽景小区了,大约半小时内就要到达!” 现在,不需要他亲自安排,佟灵云等讯音堂成员会跟进相关事态探听情报,更别说事关殿主的事了。 映天当然知道她说的什么,丹岱宗、南宫家等势力已经找到他们的住处。现在情况紧急,即将到来的大宗师就不是他能应付的了。 为了母亲几人的安全,他思考了片刻,马上叫众人收拾细软,在家门口集合。 五分钟后,大家集中在门前的红旗车旁,连四呆都急切的“呜呜”低鸣。 映天和母亲等人坐上刘靖清驾驶的商务车,一会儿就消失在夜色中的车流里。 这一次,他们要去炎国的东北安家。虽然是暂住,他却有一个明确的打算,不仅为母亲几人,也为了二弟。 因为,他知道绵城杨家武馆的人去了吉省喜都城,寒冰自然也到了那里。 在车上,映天频频打出电话,有的是相告自己的去向,有的是对天鹰殿的安排,还有的就是打探一些消息,以便自己下一步的行动。 现在,安顿好自己的母亲是首要之事。所以,他的第一个电话是对讯音堂作出的安排。 映天任命冉智宸为东北片区使者,同样带上7名讯音堂人员赶赴吉省省会城市曦城,收集欧家和冉家等信息。 因为,冉家是唐五儿的本家,也是被一年来武道界乱象波及的家族,而罪魁祸首之一就是曦城欧家。 接着,映天让暗影堂堂主刘鹏煊马上启程回辽省盛城,他此次带着母亲几人去盛城暂住,以躲避蜀省武道界即将混乱的局面。 第二百四十三章 雅城梁家 因为妙芙没有暴露,而且有师父老季的照顾,映天希望她能在锦城顺利完成学业。 所以,在他联系小妹时,尽管芙儿泣不成声地请求同去盛城,映天还是坚定地说服了她。 佟灵云按照他的要求,打探到谢林甫已死,谢白曼带着他的遗体回了果城。得知这个消息时,他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对于谢白曼父亲的死,映天没有丝毫内疚。谢林甫对于他来说,本是该死之人。况且,他在战斗前已发出警告,别人不领情,只能咎由自取。 现在,他和谢白曼的关系已彻底成为过去式。只是,作为果城的老乡,他似乎从良心上在关心她的消息吧? 为保险起见,也为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映天和母亲几人不在锦城乘飞机至辽省,而是去了蜀省的雅城。 雅城虽然在经济等方面不及蜀省的一些城市,但在武者的总体实力上却仅次于省城和绵城,比果城要明显强大。 目前,雅城梁家家主已经仙逝,梁云嫦代家主负责家族的全面事务。 在映天电话联系云嫦家主时,她乐呵呵地表示热情邀请,还要盛情款待呢。 毕竟,唐映天不仅是省城主家的右护督,还是她和果城梁世雄的月老呢。 第二天上午,在雅城梁家的会客厅里,他发现在座的高层共有七位宗师,而且境界普遍较高,比果城梁家强多了,只比绵城独孤家差一点。 怪不得,他们的综合实力在雅城排到了第二的位置。 映天喝了口茶水,微笑道:“云姨,你现在的实力又增强了吧?” 梁云嫦讶然:“你这都看得出来?但是,还没能突破到宗师后期。” 映天没有解释,只点了点头。云嫦家主现在是宗师六层前期,已经跨过了一个大境界,比几月前强了不少。 让他注意的是,雅城梁家总教梁敏旭才是在座诸人中最强的武者。 虽然旭总教只有宗师五层中期的境界,但他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却比梁云嫦明显强大。这么看来,梁敏旭是一位能越级战斗的天才武者。 如果凭借外物如武器和功法武技等,拥有越级作战的能力,还称不上天才,但内在强大的武道气息和实力只有天才具备。 这时,梁敏旭玩笑道:“映天,没有果城梁总教的关心,云嫦家主进阶的速度可能没有这么快吧。” 他刚说完,大厅里就响起了友善的笑声。 梁云嫦的脸颊顿时红霞翻飞,她怪嗔地瞪了一眼梁敏旭,惹得大家又笑了起来。 映天现在没有必要隐瞒真实姓名,也不喜欢别人称呼他的职务,总觉得直呼名字要亲切些,连天鹰殿众人都对他如此,鲜少有人叫他殿主。 其实,这种情况和他越来越豁达的心性有关。所以,在梁家、天鹰殿,甚至绵城独孤家,没有人不尊重和倾佩映天的。 良好的统治和管理不需刻意树立威权,更不用时常敲打下属,自己的强大实力和人格魅力才是让人拜服的根本。 映天却从来没有心思理会这些道道,只是在时刻严格自我要求,努力提升自己各方面的水平。 这些良好的素质,实际上来源于父亲唐书文讲的自控之力。 此时,映天看清了雅城梁家和谐友爱的家族氛围。这和果城梁家,甚至目前的省城梁家同出一脉,让人温馨甜蜜,如沐春风细雨。 然后,映天和雅城梁家人谈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因为雅城第一家族冯家就是省城冯家的分家,所以,他希望梁家在一个月内做好准备,待时机成熟后,他会安排人手来帮助梁家拿下冯家,成为问鼎雅城的大家族。 这个议题着实把众人吓了一跳,有好几位梁家高层还把映天看成了信口雌黄的小子,一度将他看扁了几分。 不过,在映天向他们仔细地分析了国内省内的武道形势后,他们又有些相信他了。 然而,他现在无法向大家说起事关蜀省和新省的计划。如果那个计划可以最终完成,梁家成为雅城的执牛耳者自然水到渠成。 虽然这小子看似年少,但在梁云嫦向他们介绍了映天在家族大比上的手段和实力后,这些高层不得不心服口服。 最后,对于映天说的一月期限的战斗准备,他们欣然领受,还积极表态要高质量按时完成。 吃过午饭,映天和母亲几人原本想乘飞机直达辽省盛城。但在梁家人的热情邀请下,他们将于下午去参观雅城青碧峰上的熊猫中心。 考虑到母亲才失去了至亲表妹,心神上受到不小的创伤,映天想让老人家散散心。空气清新、绿树葱郁的青碧峰就是一个好去处。 就如以前他们兄妹俩带母亲去青神山一样,敬孝心是他们具备的基本素质和良好品性。 午饭前,他接到天鹰殿燕长天的电话,知道了他们按照自己的安排,将表婶的遗体火化后,安葬在青神山脚下一处上好的墓地里。 映天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白瑶和母亲,她们听到这个消息都感到满意,也最终答应去青碧峰游玩散心。 他专门为母亲租了上下山的滑竿,五儿和阿生两人却弃用了滑竿劳工,争着手抬肩扛,极尽孝心和情谊。 即便两人都是武者,但没有抬滑竿的技巧,就显得尤为笨拙。 映天见母亲并不担心,还很享受颠簸的样子。他知道母亲不顾危险,在享受五儿的孝道,实际上也在体会着寒冰的孝心。 他时刻关注着母亲,四呆好像很明白似的,也一直跟着滑竿,半步不离。 上山的道路两边,到处是苍翠欲滴的绿意,还有缕缕经年不散的雾气。林间不时传来泉水的叮咚轻响,也有树梢的鸟儿在和声把歌唱。 满山清新怡人的空气,与青神山相比,只少了一些淡淡的药香气息。 不一会儿,映天和母亲几人,在梁云嫦等梁家人的陪同下,来到熊猫中心。在这里,他们看见不少的游客在四处游玩,到处参观。 在观看憨态可掬的大熊猫,特别是那些才出生不久的熊猫幼崽时,春荷和白瑶显得很开心。 映天时不时地看向她们,见母亲两人似乎没有了之前悲伤的情绪,感到非常高兴。 突然,大家看见一只大熊猫发疯似的向一棵大树爬去,而且,它的前爪还牢牢地抓着一只非常特别的熊猫幼崽。 映天发现,那只大熊猫边爬边惊恐地看向自己,好像自己是手中握枪的猎人,一时疑惑不已。 第二百四十三章 熊猫幼崽 这只熊猫幼崽最特别的是,它看起来有种通体透明的感觉。 而且,它身上的毛发也与众不同,好像不是长在表皮上,而是由里向外呈现出来的,让人难以看明白。 大家对这只拼命上爬的大熊猫感到很奇怪,熊猫中心的两位工作人员也担忧地在树下仰头张望,不停地轻声吆喝。 映天散发出一缕神念,直接罩向那只让他惊奇的熊猫幼崽。 突然,他识海里的那团华光蓦地绽放! 映天发现那只幼崽与普通熊猫完全不一样,那缕神念竟然可以轻松穿透它的身躯。 而且,他发现熊猫幼崽的全身还散发着莹莹光晕。那些光晕肉眼却看不见,而且还是红黄两种的色彩。 与此同时,让映天惊诧的是,他体内的小白兔面面却异常活跃起来。 它不停地蹦蹦跳跳,还显得迫切焦躁,嘴里频频发出“呜呜”的鸣叫。 忽然,只听“咔嚓”一声,大熊猫攀上的那根树枝猝然断裂! 众人惊呼起来,两名工作人员愕然尖叫,都伸出双手,欲要接住掉下来的大熊猫。 这么远的距离,众人似乎不可能快速赶上去。树下的两名工作人员也不是武者,断没有营救的可能。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影已闪掠到树下。 然而,大熊猫在即将坠地的刹那,左爪抓着幼崽,右爪却猛地伸出,令人震惊地抓向那个施救的人影。 两名工作人员惊吓得坐在地上,一时惶恐不已,没有任何反应。 那道人影临危不惧,瞬间祭出罡衣,又腾的跃起,双手向大熊猫抱去。四呆着急得仰起头来,“汪汪”的叫了好几声。 “映天!那是映天!”梁云嫦喊出声来,他们终于看见那个人影正是刚才还在身边的唐映天。 这时,只见映天抱着大熊猫,身形在空中悠悠地旋转了一圈,飘然地徐徐落地。 这一幕幕看得大家心驰神往,目瞪口呆。他哪里抱的是大熊猫,如同拥抱着恋人般在空中缓缓漫步,翩翩起舞。 当大家回过神来时,却啼笑皆非地看见这位被救的“恋人”死死地抱住映天的小腿,还龇牙咧嘴地不让他离开。 一往情深也罢,侬本多情也行,却没有见过爱得这么死去活来,爱得如此张牙舞爪的。 众人一愣过后,都哄堂大笑起来。映天也非常茫然,赶紧叫两名工作人员过来帮忙。 千扯万拽终分开,身弃形离始浓情。 这不,工作人员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们分开,大熊猫却“汪汪”的如小狗狂吠般,向映天叫个不停。 “还这么舍不得,哈哈……”人们戏谑道,又大笑起来。 “它是发怒了,大家安静!”一位工作人员大声解释道。 另一位工作人员却叫了起来:“幼崽呢?刚才那只幼崽哪去了?”说完,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直直地看向映天。 游客中一人大声嚷了起来:“这小子把熊猫幼崽偷走了!”接着,又有其他游客参与进来,唯恐天下不乱般,开始喧闹起来。 “住口!”阿生站了出来,指着第一个起哄的青年游客大声地说道。 青年虽然不是武者,但理直气壮地说:“你想咋的?还要干涉是我说话的权利?” 白瑶插嘴道:“这位小哥,话不能乱说,饭不可乱吃。” “哈哈,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爹妈都管不了我,你们还能管我?”青年显然有恃无恐。 阿生接着道:“你在家里横,有你爹妈惯着你。在社会上横,可没有人会惯你。” 青年仰起脑袋,唾沫飞溅:“你算老几?人权,你懂不懂?” “别扯那些有的没的,虽然你有说话的权利,但你触犯了别人的权利,别人就可以向你讨回被损害的权利。”阿生一说完,还有点不自信地看向白瑶。他见白瑶点了下头,高兴得有些手足无措了。 旁边的雅城梁家人都暗暗竖起大拇指,映天的手下都这么有素质? 他们哪里知道,自从白瑶、阿生和巧玲在唐家生活后,映天不仅给他们功法武技加以练习,还让他们加强学习。 这时,那位青年讥笑道:“哟,还玩起了大道理。你想要怎么讨回权利?要不然,你来打我啊,哈哈……”他边笑还边看向不远处的两位警察。 “啪!”的一声脆响,青年被一巴掌狠狠地扇倒在地。阿生甩了甩手,冷笑道:“还没有遇到过这么贱的请求,我喜欢助人为乐。” 在场众人有的笑了起来,有的却大声起哄叫嚷着。 白瑶那崇拜的眼神看向阿生,仿佛看见了第二个唐映天。真是强将无弱兵,名师出高徒啊! 发现这边的动静,两位健硕的警察走了过来。 经过了解,一位年纪稍大的警察丢了几句话:“要讲人权,大家都有人权。人权是建立在不侵犯别人的正当权利之上的权利。你瞎咧咧什么,只是挨了一巴掌,算是乱说话的教训。” 说完,两位警察拍拍屁股走人了,他们还要处理熊猫幼崽丢失的大案呢。而且,熊猫中心的领导和管理人员已来到现场。 不一会儿,警察局的领导和相关人员也抵达这里。 因为要调查取证,映天还爽快地让警察搜了身。 在没有发现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虽然映天擅自入园,但属于情急之下救助大熊猫的行为,中心领导表示谅解。 一个小时后,熊猫中心和警方联合宣布结案放人。 纵然熊猫幼崽丢失和自己无关,但映天感觉有些歉疚,当场拿出久未使用的白金银行卡,向熊猫中心捐赠了100万元。 下了青碧峰的第二天清晨,映天几人辞别雅城梁家众人,乘飞机直飞辽省盛城。 刘靖清没有与他们前行,开着红旗车回绵城了。 接近中午,映天和母亲等人在辽省盛城机场下了机,暗影堂堂主刘鹏煊带领几位刘家人亲自接机,并把他们送到天鹰殿在盛城新买的一套商品房里。 这套住房在名为“世纪新城”的小区里,同样是楼中楼的房子。 世纪新城离盛城刘家分家只有两公里路程,周围的医院、商场和农贸市场等不仅很近,还配套齐全。 由此可见,刘鹏煊等人花了不少心思选的这处绝好的住房。 刘家分家在盛城是一个较小的家族,最多算炎国的五级势力,总资产只有10亿出头。 家族中只出了刘鹏煊这一位大宗师武者,而且他在早年弱小时就进入京城主家,基本上是他们培养出来的天才。 映天安顿好母亲几人,又与四呆逗玩了一番后,就与刘鹏煊一道,以朋友的身份拜访了刘家家主等人。 此后两天,他继续陪护着母亲,觉得她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后,才放心的与白瑶、阿生和巧玲辞行。 摸了摸四呆的脑袋,映天快步走出门去。他在街上打了一辆的士,直接向机场驰去。 今天,他要去新省天寒宫,开启自己谋划已久的战局。 第二百四十四章 再见白鹤 在的士车上,映天接到刘鹏煊的电话,知道他已经回了锦城。随后,他又联系了妙芙,说了一会儿母亲的情况,好让她放心。 在新省富城机场,映天下了飞机,同样乘坐的士车直赴雪山。 在果城高平区医院外的小山坡上,叶芷菡曾向他介绍过天寒宫及其周围的情况。当时,芷菡的师姐冷璇珠还不停地补充解释呢。 天寒宫位于新省富城东南方向的雪山之中,富城只是炎国的县区级城市,却非常富有,故取名富城。 此城和新省省会迪化城的距离有近100公里,而与雪山只有30多公里路程。 坐在车里的映天看着窗外白雪皑皑的风景,感慨那一望无际的纯净,如被雪水洗涤过的碧蓝天空一样,让人灵台清净,心旷神怡。 这时,从来没有过的情绪在映天心中蔓延,又充斥在脑海里。 似乎那座座冰山之间,那茫茫白雪深处,到处都有叶芷菡的足迹,还遍布丽影,留有余音。 这一年来,一直没有空闲过的他,悠忽间满怀儿女情长,于遥远处未思量,却抵近时尽惆怅。 望着这一片天地无尘尽明净的景象,映天攸然想到明天就是农历七月初七,便情不自禁地默默呢喃道: 古有彭泽令,一生酷爱菊。 避仕拂尘灰,宁醉徊金蕊。 世间多痴男,七夕觅佳偶。 梦襄王神女,付雨浓情稠。 又幻如董郎,鹊桥远相望。 鹄盼瑶池台,仙女下凡来。 绝颜飘酡红,宫装凭蝶飞。 眸眼开阖间,迷柳夭桃艳。 白脂葱根清,兰花蕙质心。 晶莹比玉榴,婀娜如俏菱。 纵然纤翩翩,飘落又七仙。 只求一卉葩,罔顾目无她。 当如陶靖节,喜菊心切切。 不是偏爱菊,花尽更无花。 他刚一嘀咕完,如梦初醒般,微红着脸颊赸笑道:“无意成句,不如取个名字……叫《七夕祭》吧。” 最后一字方落地,只听一声清亮高亢的唳鸣响起。映天心不在焉地抬起头,看见一只白鹤从车窗外飞过。 他又低下头来,回味着刚才随意吟出的诗句。 “真是奇了怪了,这个地方居然还有白鹤!”前面开车的师傅自言自语道。 “白鹤!”映天猛一激灵,再次探出头去,看见白鹤正在空中盘旋,双翅“扑扑”的扇动了几下,又一个仰头唳叫,向着远方徐徐飞去。 他的神念急速扩散,瞬间笼罩住几百米外的白鹤。 果不其然,是那只头颈碧蓝的白鹤!他在果城陵江上、湾柳坝,也在锦城丹顶峰下都见过。万万想不到,还能在这里看见它! “师傅,停车!”映天急切地低喝道。 “吱!”的一声急刹,车子停了下来,他递给师傅两百元钱,迅速打开车门,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哇!好厉害!”师傅惊叫道。他看了看手中的钞票,惊喜地望着映天消失的方向,怔怔地出神。 雪山之中,映天全身真气激荡,疾速向白鹤飞去的方向奔跑。在丹顶峰下见过这只白鹤后,他就查阅过相关书籍,并没有见过这种白鹤的相关介绍。 现在,居然能在雪山之中再次看见它,他更加惊疑有什么古怪了。他追过去,想弄个清楚,探个明白。 不知道追了多久,映天已经来到雪山深处。终于,那只白鹤从空中徐徐降落下来,消失在他前面的一处小山头背后。 他再次散发出神念,清楚地看见积雪覆盖的山头另一边。在那里,有一片碧水万顷的湖泊,湖水沿岸大多是冰天雪地,银装素裹。 在小山头的脚下,一处临近湖泊绿意葱茏的低矮灌木旁,一位绿蓑青笠的老人正在湖边专心致志地撑杆垂钓。在他身旁伫立的,正是那只头颈碧蓝的白鹤! 一会儿时间,映天就跑到了老人的面前。因为奔跑过急,他脚下溅起点点的冰末雪屑迸向老人。在他歉意的目光里,老人轻抚衣袖,那些许的冰雪碎屑顿时化为乌有。 映天不自然的咳了一声嗽,愕然发现这位一副渔翁打扮的老者不仅是至强高手,还是一位洁癖之人。 他上前一步,微微一躬,双手抱拳道:“老先生,打扰了。” 他看不出对方的武道境界,但感觉此人是自己从未遇到过的强者,以先生称呼也符合武道习俗。 老人如冰雕一般毫无动静,甚至没有动一下嘴,映天却清楚地听见他说:“你在追踪我的鹤吗?” 映天连忙解释:“对不起,我只是有些奇怪,好像在蜀省的果城和锦城,我都见过这只漂亮的白鹤。所以,我才过来探个究竟。” 老人慢慢转过身来,面无表情道:“白鹤?呃,它确实到过其它地方。” 这时,映天却石化了。他怔怔地看着这位干瘦的老人,如果不是他身上的斗笠蓑衣,完全就是一位鹤发童颜、目光犀利的得道高人嘛。 片刻后,他如梦初醒般定了定神,继续问道:“老先生,这只鹤很特别吗?”他从老人的话语中知道这不是白鹤,便想弄清楚这个奇鸟怪兽。 老人终于露出笑脸,微笑道:“它和你胸口的熊猫仔都很特别。” “轰”的一下,映天的脑袋顿时乍响! 他猛地倒退几步,万分警惕地摆出了防御的姿势:“你……你知道?”他不敢肯定,只是在试探性地紧张询问。而且,熊猫仔又是怎么回事? “不用担心,我知道也不打紧,这天底下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就行。”老人平静地看着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映天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是小心问道:“你认识我父亲?你是他说的那个人?” 老人又微微一笑:“你父亲是谁我不知道,我也不是你说的什么人。不过,我不会伤害你。好了,你用神念探视一下体内吧。” 映天还是戒备地看向老人,他怎么知道自己拥有识海和神念?他难道知道自己是修者?那么……老人也是修者! 他全身冷汗直冒,小心脏“砰砰”直跳,如同置身于恐怖的巨兽面前,怎么不心惊胆战? 这种情况下,映天怎么能放心在他面前内视身体? 因为,神识入体和神识外放是不同的,前者对外界不听不见,完全处于毫无防备的状态,后者却如日常一样能感知外面的一切情况。 老人见他如此小心,提议道:“你可以去远处探察,这样更安全。” 映天听他这么一说,反而彻底放下心来。他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用了,我看看。”说完,便放出一缕神念入体。 很快,他又看见了那一片草地和凉亭,以及在亭子旁一动不动的双面脸。然而,他没有看见小白兔面面,而是震惊地发现了青碧峰上的那只熊猫幼崽! 这只幼崽什么时候钻进了自己的身体?难怪警察搜遍自己的全身都没有结果,难道它把面面吞进了肚里? 想到这里,映天惊慌起来。 突然,他想到自己在纵身跃起救助大熊猫时,似有一缕光线射向自己的胸膛。自己当时没有注意,其他人更不可能发现。 第二百四十六章 会根 映天见熊猫幼崽和双面脸都没有任何动静,不再多想,很快收回神念。现在,他确定这位老人不会伤害自己。 “老先生,你知道我体内是什么物体吗?另外,那只熊猫幼崽是怎么回事?”映天小心翼翼地问道。 老人仰望天空,一副虔诚的样子自言自语:“人力有时穷,天道自有定。看取莲花净,内心不染尘。师父,你是对的,我会根不济,修为不行,自误了……”说完,眼睛都模糊起来。 映天看他半天没有吭声,知道不会得到想要的答案,便顺着他的话问道:“慧根?是一个人天生的智慧吗?” 老人转过头来,笑道:“不是你们说的慧根,是知道领会的会。”映天心中一凛:“你们?老先生,你是天寒宫的人?” 接着,老人尴尬一笑:“哦,你们就是……我们的意思。天寒宫?我不是那里的人。此会根不是彼慧根,但它包括了一个人的天赋智慧。” 映天见他对这个词比较感兴趣,就配合地洗耳恭听。 老人笑眯眯地看了看他,缓缓说道:“人之初性本善吗?这只是贤者的美好愿望罢了。人生来既不是一张白纸,也不能以良善而概之。” “人之初自有会根,而且这些会根绝大多数隐性不显,只有极少数呈现显性。所以,显性的会根造就了天生聪明、善良或邪恶之人,也有一些人在某些方面从小就天赋异禀,与众不同。” 映天饶有兴致地问道:“会根既然包括智慧之根,也应该有善恶、美丑、真伪和正邪。同样,武道上的天性也是会根吧?那么,会根可以改变吗?” 老人摩挲着下巴的胡须,笑道:“虽然会根不可计数,但总的来说人人都有,在这一点上是人人平等的。众生皆是天才,只不过众生是会根不显的天才,天才是会根显性的众生。” 接着,老人凝视着湖泊,慢慢说道:“虽然会根既存不能消弭,但良根可以因势利导、培育发展,劣根可以按行自抑、内外控制。因此,有的人劣根不忌,恶习成性、堕落沉溺;有的人良根陶育,自强不息、砥行卓立。” 映天插话道:“自控之力是自我控制的力量,算是由内而控,也算是修身养性的效果吧?” 老人又抚摸了一下短短的胡须,颔首道:“你小小年纪能悟出这一点,实属不易。” 映天想了想,把自己长期以来的感受说了出来:“自控之力是一种自身修为的内在力量,他是一种自觉性和意志力的体现。” “可是,我总有一种感觉,在体会这种力量时,就能感知到外界的一些事物,好像能与它们产生共鸣。老先生,这种内在力量可否用在武道上,成为一种能够御敌的外部力量?” 因为,他想起在青神山水帘洞,在西华医大的阶梯教室和武圣庙的地陵里都有这种深刻的感受。 老人惊讶道:“你竟然有这种感觉?!这世间中能领悟到如此程度,不可思议!”他咽下一口口水,继续说:“武者往往重在修身,但修心炼性才是成就武道至极的根本途径。” “你说的自控之力于内可控不良会根,于外可循意循法控力、控气,乃至控意。控之能力无穷无尽,高至极点鲜有人及。比如,你的神念就是控意,可由散漫形成一缕。” 老人刚一说完,天空中突然雷声阵阵,闷响轰鸣。 他抬头看向天际,眉头微微皱起,旋即又面色平静,看见映天的嘴唇动了动,说道:“有什么话就说吧,我时间不多了。” 映天认为他有急事要离开,张口问道:“老先生,你说的极点是什么?关于意,我听说过武意、剑意,那又是什么?” 老者惊讶道:“你在哪听说过这两种意境?谁告诉你的?”他见映天的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便摇了摇头,不再追问。 接着,他平复心情,又说:“剑意是一种专门性意境,而武意是一种综合性意境。能领悟剑意的都很少,更别说武意了。” “领悟意境的核心在于感受、共鸣和融合。极点即是临界点,是控的一种境界,也是我所知的最高境界。” 映天不解道:“怎么做到感受、共鸣和融合?又怎么达到控的极点呢?” 老人无奈地指了指天上,摇摇头道:“这些,只有靠你自己领会了。其实万变不离其宗,事事物物都有联系。” “感受、共鸣和融合不是那么玄妙,也不是那么深不可及,它们和普通的武道修炼是一个道理。只不过,这个世间……” 映天见他不再说话,又张了张嘴,却不好问武道净明的问题。因为,老人刚才对武意、剑意都这么大的反应,他觉得不便提及。 这时,雷鸣声再次响起,老人看了看天空,有了离去的迹象。 映天着急地脱口而出:“老先生,武道净明是什么?” 果不其然,老人震惊得双眼鼓成了铜铃:“这……这个东西你又何曾听闻?”跟着,一股至强骇人的威压瞬息而过。 就这么一刹那,映天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老人立即伸出右掌,在他头上轻轻一拂,一种清凉的意境霎时笼罩映天,让他顿感如饮甘泉般心旷神怡。 接着,老人关心道:“好了些吧?” 映天点了点头,心里诧异道,难道这位老人和武圣庙那老者有什么恩怨?但是,他们那手掌轻拂的力道和方式如出一辙,这是怎么回事? 另外,虽然自己同样感受到清凉的意境,但武圣庙那位成就了自己武道净明的小成境界,而这位却没有那个效果。 老人这时面容和善,还盯着自己一直看。映天心神放松下来,身子却如坠云端。他感觉自己的识海不再设防,好像自动敞开欲纳万物般,一时不可名状。 此种感觉,让映天难以适从,觉得已经不能掌控自己的意志,不能控制神识,如美女被困于闹市,还遭受一群无赖剥光了衣服般,很是难受,非常不爽。 突然,他感觉一个人影侵入了自己的识海,仅显影于数秒之后,就消散殆尽。他没有看清楚那个影子,但觉得有些像面前的老人。 下一刻,映天浑身轻颤,马上又恢复了平静。他睁开眼来,看见老人站立在自己面前,渊渟岳峙,眺望远方。 过了一会儿,老人忽然大笑起来:“姜老鬼,你没有想到吧,武道净明不再是你独有。哈哈……” 映天大致明白了,他口中的姜老鬼应该是姜天行。难道这位老人是姜天行仇家的后人?自己在武圣庙看见的那个人影就是姜天行,他是死是活呢? 映天打了个冷战,莫非天底下真有鬼? 此时,老人转过头来,神色复杂地说道:“一个姓姜的老头说过‘武道净明其上更甚,其下愈专’,意思是武道净明之上还有武道通明等更高境界,而其下有剑心净明、剑意等更专的……” 他话没有说完,却仰望着天空,自言自语道:“呵呵,意境怎么可比法则呢?” 第二百四十七章 五色石 这时,一道闪电划过,一阵雷声轰鸣。 老人瞟了一眼天空,撇了下嘴,又说道:“领悟了武道净明,便容易悟出剑意,甚至武意。同样,它也是领会其上武道通明,以及其下剑心净明等的桥梁。” “另外,也更容易参悟和创新功法武技,特别对心法很有用。武道净明如同武道进程中的一盏明灯,它们的作用太多太大。你的路还很长,以后慢慢体会吧。” 其实,武道净明之上不只有武道通明,还有一个更加了不得的存在,老人只是不敢开口罢了。 “老先生,你是修者吧?我之前见你使用腹语,要如何才能做到?”映天问道。 老人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是修者,识海和神念是修者的基本特征之一。你居然能在这世间开化萌发,已是神奇的造化!现在,你拥有的这些还太小太弱。既然能与体内的东西沟通,你也可以不张嘴,以神念传音。” 映天讶然:“以神念传音?!不是腹语啊?” 老人点了点头,提醒道:“不过,你在遇到其他修者时最好要小心。否则,你是修者的秘密会被人知晓。按照你现在的实力,必然难逃强者的袭击。” “炎国或者水蓝星上还有其他修者吗?”映天惊讶道。 老人意味深长地说:“有没有其他修者我不知道,你小心就好。” 说完,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赸笑道:“刚才,我侵入你的识海,你应该感觉到了。怎样入侵他人的识海和打开自己识海防御的问题,你以后会清楚的。” 突然,一道电闪雷鸣径直袭来,是那样皓白明亮,那么漆黑粗壮。映天惊呆了,这么厉害的攻击比他在青神山湖泊中遇到的要强得多。 可是,老人缓缓轻拂衣袖,如驱赶苍蝇一般,无声无息地化解了如此猛烈的雷电袭击! 他抬头看了看天上聚集的乌云,收起湖边的鱼杆。 让映天惊奇的是,那鱼杆居然没有鱼线和鱼钩!而且,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手法,长长的鱼杆转眼间已消失不见! 他用的便携袋难道比自己的更先进?要知道,好几米长的鱼竿是不可能收捡进去的。 老人看着映天疑惑的表情,没有作任何解释。 接着,不知道他从哪里拿出一块五颜六色的石头,递到映天手上,温和地说道:“这块五色石就送给你吧,以后可以找人打造一种保护识海的东西。不过,能造就那种东西的人非常难找,我相信你会找到。” 他看着平静的湖水,又说:“这块五色石是我花了很长时间从这池水里钓上来的,你要好好珍惜。” 映天诧异道:“这不是湖水吗?怎么是池水?”他有些迷糊了,青神山上的池叫湖,而这里的湖却叫池。而且,这片叫池的湖比青神山上叫湖的池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老人点头道:“这个地方叫‘补天池’,传说是神女风氏献身补天时,在此地挖了一大块五色石而形成的大坑,造就了这一片积满冰水雪雨的补天池。不过,我给你的这块石头无法和补天石媲美的。” 映天感激地捧着五色石,呢喃道:“泥丸宫谓为天宫,的确是名副其实。” 老人默然一瞬,又说:“其实,一个人何尝不是一片天地,一个世界,甚至一方宇宙呢。师父说过,神女是悟道之人,她以生命证悟道身,保护的岂止是一片天地和亿万生灵,那是护道卫道之行,是悟出大道的天纵圣尊。” “老先生,什么是大道?圣尊是怎么回事?”映天疑惑道。他也想问老人的师父,但难以开口。 老人又抬头看了看天上的乌云,怅然道:“师父言语,我还没有悟透。关于大道,他老人家说过,这世间……炎国有圣贤言‘人间正道是沧桑’和目前的‘革故鼎新,发展经济’。你好好参悟吧,大道蕴含其中。” 映天见他又闭口不言,知道他不会每问必答,却忍不住又问:“神女以生命证悟道身,那……什么是以武证道?” 老人抚摸了一下他的头,笑道:“其实,我也没有真正体会到以武证道的精髓。不过,师父送给我的话,我可以转送给你,那就是‘武高龙虎伏,道深鬼神钦’。” “而且,他老人家还有一首名为《武道》的诗,你可以慢慢参悟。”说完,他把那首诗深情地吟诵出来: 天道不可凭,人世诡谲欺。唯自强不息,阴谋成烟云。天无常,剑刺九天上,看我睥睨扫魍魉,纵横四海沧桑。 人道非可依,损不足奉余。只至尊罔替,三千鸦杀尽。行有常,拳破九幽场,宁陷阿鼻道承苦,人间公平永驻。 他刚吟完诗,那空中浓厚的乌云之中,一道异常恐怖的金黄色雷电直击而下。 “咔嚓!轰隆隆!”的声音响起,那束光柱太过吓人,闪得映天惊骇地闭上眼睛。数秒之后,他又睁开双眼。 但是,在他目及之内,已经没有老人的身影和那只鹤的踪迹! “老先生……”映天扯着嗓门大声地喊叫,只有阵阵回音在补天池的上空飘荡。 他捶了下胸口,后悔刚才没有打听老人的信息,甚至连他的姓名也不知悉。 映天觉得老人知道太多的武道学识,只不过在屡屡回避自己的问题。时间太短了,自己还有好多问题没有问呢。 他回想起老人吟出的诗,又想起那道金黄色雷电,一下子呆住了。 那首诗不是武圣庙里姜天行送给自己的诗吗?原来出自老人的师父,而且诗名为《武道》!然而,整首诗没有对武道的论述,却好似句句在讲武道。 这世上只有白电黑雷,哪曾见过,也没有听过有金黄色雷电啊!映天惊疑地想了半天,都得不出一个结果来。 老人被那道金黄色雷电毁灭了吗?如果不是,什么时候才能再次遇见他?映天惴惴不安,但心存期盼。 他抬头望着天空,刚才那一大片乌云已不知去向。接着,他盘膝而坐,想探视体内的熊猫仔,弄清楚小白兔面面的情况。 雪山深处,仙池岸边,映天将神念探入体内,清晰地看见古井旁的熊猫仔和双面脸仍然一动不动。 他等了一会儿,还是未见动静,便以神念直接笼罩他们,不停地催发神识之力。 其实,拥有了武道净明后,映天在武道上的领悟力突飞猛进,只是他一直没有觉察而已。 在老者简单的说了武道净明的几个作用后,他打算有空时就去尝试。 这时,双面脸率先苏醒过来,还打了一个喷嚏:“怎么回事?好像有人在控制我们。” 映天恍然道:“刚才有个老人在这里,不过……他可能被金黄色雷电害了。” “啊!”双面脸惊愕道:“是他吗?”接着又说:“金黄色雷电?确实很厉害。少主,你太小看他了。” 这一次,轮到映天惊讶了:“你们认识他?他太强大了,难道是大宗师之上的武者?水蓝星上果真有这类强者?” “呵呵……”双面脸少有的笑道:“我们认识他,但不能说。少主,你们刚才谈话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奇怪意境 映天见双面脸对金黄色雷电和老人的问题缄口不言,心里郁闷,狡黠道:“我们不只谈了话,还聊了很多。他向我解释了武道净明,武意和剑意等内容,那可是你们不愿意说的。” 实际上,老者大多数只给了他引玉之砖,并没有作过多解释,不知道是不愿意说,还是如双面脸一样存有忌讳。 然而,双面脸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他敢说的,我们可不敢讲。” 映天撇了下嘴,暗道他们怎么不上当呢。随后,他无可奈何道:“这熊猫仔是怎么回事?小白兔面面呢?” 黑粉一听他说到熊猫仔,有些忌惮地瞟了古井旁一眼。白黛却毫无顾忌地说:“咯咯,她就是面面,只不过是吞了熊猫仔的面面。” “啊!”映天惊了一跳。他之前还猜测熊猫仔把面面吃了呢,想不到自己误把张飞当李逵,搞错了对象。 虽然面面变成了熊猫仔的模样,映天却好受多了。他又问:“面面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白黛半边嘴一撇:“她又进化了呗,灵体可以吞食比她弱得多的同类来强大自己。” 这时,黑粉抱怨道:“她强大了,我们可惨了。” 白黛不屑地说:“惨的可是你,我无所谓。呵呵,灵体最不喜欢你们这种带有邪性的东西。” “长得白就正了?你才是东西。”黑粉的脾气一下子上来了,毫不客气地抵了回去。 白黛抿嘴笑道:“对不起,我说错了,你不是东西。” 黑粉一愣,“哇呀呀”地叫唤了起来。 接着,两张脸你一言我一语地打起了嘴仗。 映天哈哈一笑,这两货居然还这么有趣,算是开了眼界。 他看着还蜷缩成一团绒球的熊猫仔,在白黛和黑粉闹得不可开交时,趁机说道:“哪位教会我如何侵入和防御识海,他就代表正义,否则代表邪恶。” 白黛和黑粉一愣,又同时“耶!”了一声,便垂下眼帘不理不睬,噤口不言了。 映天翻了个白眼,唉……这次又失算了。 此时,天上下起了雪花,虽然零零星星,却飘如柳絮,又似空中飞舞的精灵,一会儿去东,一会儿向西。 映天看着那晶莹剔透、洁白无瑕的朵朵花儿,好像看见了叶芷菡甜美的笑脸。 他凝视着碧水盈盈的补天池,良久后才转头向西北的方向快速行进,一会儿就消失在白茫茫的花海之中。 在疾行的十多公里路程中,映天探察到十来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他骤然想到这些人应该是上官家派出来打探消息的武者,本想一一剪除,但稍作思考后,决定暂不理会。 又奔跑了一会儿,映天远远地看见一大片异域风格的宫廷式建筑,那里就是天寒宫的总部。 他正要前行时,却听见舞剑的“咻咻”声不断传来。 紧接着,神识涌动神念散出。弹指间,方圆千米多范围内一清二楚,那飘舞的雪花根本挡不住神念的探察。 原来,在前方几百米外满是积雪的山坳里,有三个女子正在修炼剑技。 其中两人如冰美人般伫立不动,另一人手持寒光长剑,在漫天雪花的世界里翩翩起舞。 那似灵动的脱兔,又如飘逸的仙子,白衣猎猎,风姿绰约。 一会儿,剑锋直上,丹凤朝阳,犀利仰迎落日晕光;一会儿,身形弯曲,飞鹞穿林,刚柔并济雪花盖顶。 这一幕幕把映天看得心潮澎拜,热泪盈眶。这位仙气盈盈的舞剑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飘雪幻颜的叶芷菡! 他怔愣了半天,才缓缓清醒过来。谢白曼的印象一闪而过,芷菡的脸庞越发清晰,也愈发美丽。 原来,个性张扬、唯我独尊并不是那么美好。在平淡中现光彩,在收敛中显个性才更有内涵,更加迷人,也才会更为耀眼而持续久远。 纯洁比妩媚更加珍稀,良善比心计更合心意,为人与为我绝不能同日而语,映天的心里更加坚信自己的决定。 一见钟情始终和外貌有关,日久生情永远和习性相联。越缓慢的爱上一个人,就爱得越深厚,念得越长久。 爱情可以是一瞬间,但真情却需要时间来浇灌。 映天喟叹一声,自己曾经朦胧的爱情观,经过长时间的经历和体验,才有了现在深刻的感受和明确的见解。 他心思一通,好似万念皆通,心情也顿时放松。 为了不打扰芷菡修炼,他盘膝静坐,攸然想起“补天池”,想起那仙风道骨老人所说的话。 紧接着,映天开始参悟《洪陵剑法》,欲触发武道净明,为父亲所创的剑技添砖加瓦,发扬光大。 这时,空中飘舞的雪花变得密集起来,他抽出金钢短剑,“唰”的一下直刺向前,同时微眯双眼,死死地盯着剑尖。 《洪陵剑法》的一招一式在脑海中呈现,如过电影般一帧一帧清晰凸显。 突然,映天识海中那团华光明亮起来,又兀地如莲花绽放绚耀光芒。他的眼睛开始模糊,剑尖处的雪花好像在围着圈,打着转。 他的眼光向外延伸,近处飘落的雪花好像都在原地旋转,尽皆幻为舞动的精灵,又变成一枚枚短剑,一会儿朝着一个方向直行,一会儿又陡然掉头逼近。 遽然间,无数的短剑在眼前聚集一处,又猛地迸开,如浪潮一般向远处扩散,一浪高过一浪,尤为壮观;紧接着,浪头越过高山,直达苍穹,与月并肩与日比高。 “哗啦”一声,急浪冲顶又如瀑直下,势若高山流水,又似悬水落花。 流水由高至低,由远及近疾速前行。蓦地东冲西决,势不可当,直进百米之处,才速度渐缓,云收雨歇。 涓涓细流如千万根丝线钻进映天的身体,又汇集成一个大大的漩涡,不停地旋转,聚拢成形,化为了一把锃亮的短剑。 映天猛地睁开双眼,一股强烈意念迸发而出,直达手中的短剑之上。 紧跟着,剑身乍然颤抖,发出“嗡嗡”的声响,剑上灼灼生芒,灿烂辉煌。 短剑共振之势越来越强,似要挣脱控制飞向远方。映天“嚯”地站起身来,汩汩真气激荡,内气灌入手臂,直达剑上。 令人震惊的是,他顺势凭空而斩,一束强劲的气流由剑身迸射而出,“咔嚓”一声将十几米远的大石头斩成两半。 这明明是平时击出的剑气,怎么会有如此巨大的威力? 映天百思不得其解,只知道自己刚才触发了武道净明,却不晓拥有何种奇怪的意境才能达到这样惊人的实力。 不过,刚才《洪陵剑法》的各招各式在映天的脑海中过了一遍,并相应地出现无数幻象。 他心里面不只幻化出一把锃亮的短剑,还在脑海里涌现出一个从未有过的场景。 让映天遗憾的是,这个独特的场景随着那惊虹一剑被斩得支离破碎,已无法记起。 这时,那积雪封霜的山坳里,冷璇珠正圆睁双眼,盯着几百米外山坡上的人影。 她刚才亲眼看见那个人隔空斩断了一块石头,迸起的石屑碎片与雪花同飞共舞。 “师……师父,他”平时性格爽直乐观的冷璇珠居然结巴起来。 因为,她不仅被那人隔空一击感到震撼,还惊讶这个不远处冒出的陌生人,连自己的师父都未能察觉。 高挑干瘦,介龄为大宗师45岁左右的冷钰冰转过头来,一下子就看见了山坡上的人影。 “呼”的一声,这位能越级作战的强者腾空而起,几个纵跃之下来到映天的身边。 “砰!”的一掌劲击,直接将映天背后的一块小石头轰得四分五裂,到处迸射。 第二百四十九章 尾巴长的花喜鹊 映天本来发现了来人,也感应到那凌厉的袭击。即便如此,他只能堪堪狼狈躲过。冷钰冰强劲的掌风边沿,竟震得他嘴角流出了鲜血。 “师父,不要!”一道悲戚的声音响起。 冷钰冰蓦然收手,缓缓转过身去,冷峻地看着赶过来的两徒弟。 凄声叫喊的正是叶芷菡,她此时脸色苍白,以为映天不死也必遭重创。 师父冷钰冰可是二级势力天寒宫的大长老,走路带风的她都让自己难以承受余威之压。芷菡看清来人是唐映天后,怎么不痛心害怕? 冷钰冰看着爱徒伤心后怕的样儿,心头已有数。而且,她非常惊讶,如此年少的小子居然能躲过她随意一击! 即使自己只用了不足一层的功力,也不是初入宗师后期的武者能够避开的。 她凝视着映天,厉声道:“你是谁?在这里偷看什么?” 映天抬手在嘴角一抹,将鲜血擦拭干净。接着,他双手抱拳道:“冷师父,我叫唐映天,是芷菡的朋友,也是她的同学。” 早在一天前,新省天寒宫和上官家的相关信息和图片,由讯音堂西北使者红菱传给了映天。可见,他的眼光还是毒辣的,红菱的办事效率的确很高。 冷钰冰“嗯”了一声,转过头来,严肃地问道:“璇烛,是这样吗?” 宗门名号为冷璇烛的叶芷菡见她脸色难看,只得小心回复:“师父,是的。” 对于一位宗师武者,冷钰冰不屑再次出手。她示意冷璇珠:“你去教训他。” 映天嘴角微微一撇,心想,果然是冷面大长老,想要试我深浅吧?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毕竟,他这次来天寒宫是有计划,也是来拉赞助的。没有实力怎么引起他们的重视?怎能让他们信任自己? 所以,映天向冷璇珠道:“璇珠师姐,你要小心点,我不会手软的。” 冷璇珠咯咯一笑:“大半年前,你和我半斤八两。我知道你是个大天才,但不会手下留情,也想试一下身手呢。” 冷钰冰震惊了,还不到一年,这小子竟能成长如此之快! 自己刚才那一掌如果用在璇珠身上,她必不能活命。看样子,自己叫她去与这小子过招不是明智之举。 然而,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自己堂堂一位大宗师,还贵为天寒宫的大长老,怎么能出尔反尔?唉,即便是肉包子,也只能向狗砸过去了。 “看招!”冷璇珠举起她那月牙短刀,一个旱地拔葱高高跃起。 短刀上真气凝炼,刀光乍闪,划出一道匹练般的刀影,似要将周围的冰雪融化。其力威猛,气势如虹。 “啊!”芷菡见师姐直接使出了看家本领,知道这个杀招的恐怖威力,已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 “砰!”的一声,映天真气灌注手臂,径直当空一拳,毫不花哨的解决了问题。 冷璇珠被打得连连后退,完全收不住脚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张着嘴大口地呼吸。她好像才经过一场鏖战般,已累得气喘吁吁。 芷菡听到打斗的声音,身上一阵战栗。她艰难地睁开眼睛,生怕看见映天被重创倒地。 然而,她却清楚地看见心中的情郎正向自己微笑,完全没有受伤的痕迹,这是怎么回事? 芷菡还没有回过神来,忽地听到师姐的抱怨声:“师妹,愣什么呢?快来拉我啊!” 她瞪眼一看,师姐正坐在地上,嗔怪地看着自己。她顿时喜上眉梢,屁颠屁颠地跑向师姐,苦笑道:“师姐,你怎么不小心摔倒了啊?” 冷璇珠被拉了起来,悄悄地在她耳边小声道:“重色轻友的家伙,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说完,还咯咯直笑。 芷菡嫩白的脸颊霎时红霞翻飞,忙低着头,不好意思转过身来,生怕师父看见。 冷钰冰没有注意两徒弟,却怔怔地看着映天。她万分震惊这小子的实力,心想,他不会真的达到大宗师的水平了吧? 其实,她心里面已经清楚了映天的实力,只有固执地不想承认,强行怀疑自己罢了。 她不知道映天的底细,如果刚才看见他隔空破石的功力,断不会让冷璇珠去以身犯险,差点丢了自己的脸面。 不过,冷钰冰此时的脸色不再那么严肃。她平静地问道:“唐映天,你师承何处?是哪个家族宗门的弟子?” 她以为少年至少出自豪门世家,不然,哪有这么天资卓越的强大实力。 映天再次躬身行礼,双手抱拳道:“冷师父,我来自蜀省果城梁家……没有武道师父。”现在,他只有一个挂名师父,而且还是炼丹的老季。 “哦……”冷钰冰的内心越发地震动,这可是比她视为千年难遇的亲传弟子叶芷菡更加妖孽的人物,他怎么会没有师父? 映天见她没有吭声,竟然在三人注视之下,提出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请求:“冷师父,我想拜你为师,不知道……” 他想成为冷钰冰的徒弟,一为武道二为自己的计划;更希望与芷菡同侍一师,以便两人可时常相伴,共走天涯。 毕竟,从根本上讲,他还是一位情窦初开的少年,偶尔心存梦想也在情理之中。 现在,他不想离芷菡如此之远,不想再难以相见,更不能失去这位愿意厮守终身的“红颜知己”。 冷钰冰心中一惊,微微笑道:“你叫我钰冰师父吧,不然,宗门里都是姓冷的师父,不知道你叫的是谁了。” 芷菡和璇珠的双眼都鼓成了铜铃,万万没有想到,师父居然还露出了笑脸,而且还那么笑靥如花! 冷钰冰与她的名字一样常常冷若冰霜,据说见过她笑容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她刚说完话,悠忽间觉得有些失态,又正色道:“映天,这件事要看情况,稍后再说吧。”言毕,转身向天寒宫的方向走去。 芷菡几个碎步跑上前来,小声解释道:“映天,师父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宗门男师父只收男弟子,女师父也只收女弟子。” “而且,宗门还有一位太上长老,他可是男的呢。师父应该想收你为徒,可能怕争不过他,毕竟有严格的宗规啊。” 映天微笑着点头道:“知道了,芷菡,谢谢你。好久没有看见你了,你还好吧?” 芷菡的脸蛋像熟透的苹果,红彤彤的煞是可爱。她羞涩地小声说:“我还好,你呢?”说完,又低下了头。 只不过,她纤细的身子无意识的与映天挨得更近了,好似雪地里受冻的小猫咪,总想靠近最亲的人,在他那里寻求温暖和安全。 因为要到雪山深处的天寒宫,映天特意穿了一件蓝色的羽绒服。此时,他脱掉上衣,温柔地披在芷菡的身上,让她内心里顿时惊喜,倍感暖心。 故意走远的冷璇珠回眸一瞥,捂嘴偷笑道:“尾巴长的花喜鹊,见了男友忘师姐。”说完,就一蹦一跳地紧追师父去了。 第二百五十章 纯粹武者 走进天寒宫气派的圆拱形大门,映天看见到处都是异域情调的特色建筑。 这些宏伟大气的建筑都是传统磨砖对缝与现代饰面工艺结合的精美艺术品。有的穹顶造型,有的球形之体,还有的高尖耸顶如金色皇冠般光彩流溢。 四周更多的镂空门窗和花草图案的纹饰,让人不由得驻足细看,流连忘返。 三位年轻男女跟着冷钰冰进入一座金碧辉煌的巨型大厅,映天看见一位气息强大的女性武者端坐宫主之位,另有二十多人分坐左右两侧。在座之人中,竟然多数是大宗师武者! 在这些大宗师身后站立的,还有众多的宗师和少数先天强者。 映天心里直犯嘀咕,难道天寒宫有什么大事发生?不过,他们好像并不紧张,更无慌乱的迹象。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在冷钰冰的示意下,站在大厅的中央。 钰冰师父向宫主轻轻地点了点头,在左下首位坐了下来。芷菡和璇珠默默地走过去,站立在师父的背后。 介龄为大宗师近50岁的天寒宫宫主冷钰苒,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映天,笑盈盈地问道:“你就是唐映天吧?果然天资卓卓,不世之才啊!” 宫主的话音刚落地,下面的人七嘴八舌地小声议论起来。 特别是右下居中坐着的一位仪表堂堂、傲气十足的青年,满脸露出不屑的表情。他身后好几人叽叽喳喳的争论着,都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这时,映天站直了身子,赶紧抱拳道:“宫主过奖了,我只是一粒仰慕天寒宫的微末凡尘而已。”宫主那似乎发自肺腑的啧啧称赞,完全在给自己拉仇恨啊。 冷钰苒满意地微微颔首,继续问:“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天来天寒宫有什么事?” 映天回复道:“宫主,我想拜师入门,也想寻求天寒宫的帮助。”他已知道天寒宫收徒的规矩,不能重提拜冷钰冰为师的请求。 他来此地欲实现远交进攻的战略目的,当然须谦虚谨慎,避免引起矛盾。 “你说拜师就能拜了?天寒宫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入的。”那位介龄为宗师30多岁的青年嚷嚷道,他身后的跟班也开始起哄。 映天根据红菱提供的信息对号入座,知道这位半步大宗师的武者,即是天寒宫太上长老的真传弟子冷璇羽。 大厅右下次位坐着的虎背熊腰却老实巴交的冷璇素,就是冷璇羽的师兄,太上长老的大宗师二层后期普通弟子。 即便同为半步大宗师,顶尖的二级势力真传弟子冷璇羽,确实比吴天昊资质更好,实力更强。 映天在内心里肯定他的同时,也为大宗门的师资物资和功法武技等丰厚资源暗自感叹。 这时,冷钰冰正色道:“璇羽,你不应该对映天这么说话。”对太上长老的真传弟子,还是要给点面子。否则的话,她已经严厉斥责了。 “他有什么了不起,我这么说有问题吗?”冷璇羽嘴硬道。他见映天仍然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就如看到一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公子哥似的。 冷钰冰瞟了他一眼,冷声道:“你可以亲自去证明一下,看他是不是花瓶。”天寒宫议事大厅足够宽敞,适当切磋并不碍事。 冷璇羽眼神一凝,不管大长老是否在激将自己,“嚯”的一下站了起来,他可不能在众人面前失了威风。 特别在大长老的亲传弟子目睹下,他更要展现豪气和强大的一面。 “这位小兄弟,能否接战?”冷璇羽几步上前,口气比力气还大。他可不相信一个少年有多大能耐,如能应战都算他勇气可嘉了。 映天微微一笑,小声道:“你最好让你师兄来。”他已经很给面子了,压低声音说话,确保大多数人听不见。 然而,在宫主身后那偌大的屏风背面,一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半老头神色一凝,以为自己听错了。 接着,他身子突地向前倾,仔细地观察那陌生的小子和事态的发展。 “呵呵,真是大言不惭。一位初入宗师后期的武者,眼睛长到脑门上去了吗?”冷璇羽讥笑道,好像刚才听到了平生最大的笑话。 映天轻叹道:“无知者无畏,那就来吧。” 看样子,一个人走到哪里都要以实力说话。实力才是解决问题的敲门砖啊!既然如此,他要令天寒宫众人震撼,这样才有利于后面的谈判。 “锃!”的一声,长剑出鞘。冷璇羽傲然道:“亮出你的武器吧!” 映天平淡地说:“不用,你尽管来战。” 站在冷钰冰背后的叶芷菡焦急起来,几次张嘴都难以出声,只能不停地向映天使着眼色,提醒他不要和强大的对手战斗。 然而,芷菡的表情不只映天看见了,对面的不少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冷璇羽发现自己倾慕的小师妹居然如此关心这小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跟着就手持长剑击杀过去。 相比而言,他的全力一击比冷璇珠在雪山上的动作更为夸张,也凶猛得多。那长剑迅疾而来,乍然如霹雳闪电,一道凛冽的剑芒匹练耀眼。 眼见冷璇羽杀招祭出,众人莫不惊呼。芷菡已惊悸地捂住嘴巴,屏风后的老者无奈地摇了摇头。 映天冷冷一笑,一个跳步上前,弓步定底,上半身前倾探出,黄级拳法《落枫拳》之“破雷式”强劲砸去。 “砰!”的一声,冷璇羽如一个沙袋般飞了出去,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啪!”的一下重重摔在地上。 大家看着蜷缩在地,痛苦呻yin的冷璇羽,又瞧瞧直立原地,好像没什么事儿的唐映天,都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映天注意到屏风后的老者“嚯”地站了起来,好像很震惊的样子。他转过头,向芷菡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无事。 “呼!”的一声,一道人影跃至眼前。映天定睛一看,忍不住笑道:“璇素兄,你终于来了。确实够义气,向你致敬。”说完,双手抱拳,表达敬意。 冷璇素老老实实地小声道:“你也不让让师弟,他要面子的。我看你有了大宗师的实力,不如我帮他赢一回,让他心里好受些。” 映天淡然道:“凭实力吧,你能赢了再说。” 冷璇素把脑袋凑过来,好心劝道:“我突破至大宗师好多年了,我让你五成力吧?” 映天微笑道:“璇素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还是全力应对吧,不然我输得不甘心,你赢了也不尽兴。” 冷璇素点点头,很听话地答应了他的要求。他可不是犯傻,只是敬重强者。 不然,天资笨拙之人怎么会修炼到大宗师的境界?只不过,他活得纯粹,心无杂念而已。 映天低头嘀咕道:“难道他就是姜天行说的纯粹武者?一生只为武道,不念其它?难怪能被太上长老收为弟子。” “璇素的武道会根可能比冷璇羽差一点,但纯粹武者秉性的造化可不是那位真传弟子能比的。” 其实,纯粹武者的秉性何尝不是另一种会根。以某一凸显会根之长,补另一隐藏会根之短,使隐藏呈显性,让平庸变优秀,也是大有可能的。 何况,冷璇素的武道天赋一点都不平庸。从长远看,他在武道上的成就极有可能超过冷璇羽。 映天默默感叹,一个人的心性和后天的努力是多么重要,完全不比会根先天显性的人差。在以后的发展上,甚至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二百五十一章 剑意 “师兄,帮我报仇!”一道哀嚎的声音传来,冷璇羽阴狠地盯着映天,大声地叫喊。 冷璇素摇头道:“不是报仇,是切磋。” 就这么一求一应间,大厅内不少人看两人的眼神都不对了。心性和人品,以及对武道的追求等,在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暴露无遗。 屏风后的老者喟叹一声,摇头不已。 这时,映天双手抱拳道:“璇素兄,请。” 冷璇素同样抱拳还礼:“承让。” 话毕,两人退至大厅外的广场上。众人也陆续跟了出来,都想看看这位宗师妖孽怎么对战大宗师。 现在,芷菡不再紧张和担心了。她比较了解冷璇素,既然是切磋,那就是点到为止,璇素师兄是信得过的人。映天至少不会被他重创,更没有性命之忧。 走进广场,两人再次抱拳致意。接着,各自手持刀剑,全力以付地对战起来。 一时间,乳白真气涌动,刀剑光芒迸发。 冷璇素刀势招招沉猛,唐映天剑法飘逸灵动。大宗师武者的攻防没有那么花哨,尽是杀招频频,简单致命。 仅是那一圈圈四极迸射,频频炸裂的内气能量都让大家震撼心悸。 芷菡目瞪口呆,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轻松惬意,又开始胆战心惊,牵挂不已。 战场里方圆五十多米内人影绰绰,难分彼此,大家的眼睛似乎已模糊不清。一阵阵刀剑碰撞的声音直冲耳膜,一道道腾挪闪掠的残影难以扑捉。 飞沙走石间,两人一会儿东出西突,一会儿龙跃虎伏,一时隐身一时显形,看得众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这时,冷璇素腾空而起,双手握刀,向下力劈。半空之中,一道道刀芒如狂风骤雨般倾泻直下,将映天笼罩其中,似乎难以躲避,胜败立定。 这一计杀招,吓得不少人连连惊叫,芷菡更是脸色惨白,瞠目咋舌。 然而,映天望着那如瀑而下的众多刀芒,仿佛看见无数幻为短剑的片片雪花。 他缓缓举剑,剑身抖动,剑鸣顿起,只感觉全身心都融入短剑之中。这让人陶醉的人剑一体之感应,使他完全与短剑产生共鸣。 刹那间,一道强劲的剑气从剑尖处迸射而出,瞬间刺碎了那丛丛刀芒和无数幻影,一股凌厉的剑之意境直达冷璇素腹部。 “砰!”的一声,那诡异强大的意境之力被一束劲气打偏过去,一下子崩碎开来,化为乌有。 一位面泛红光、精神健旺的老者突地出现在映天的面前,使大家都吓了一跳。老人深邃的双眼盯着映天,好似要看进他心里去。 冷璇素赶忙半跪在地,口中直呼:“师父。”众人也围了上来,恭敬地叫着:“太上长老……” 宫主冷钰苒走上前来,先向老人福了一礼,疑惑道:“师兄,他们还在比试呢。” 老人严肃道:“还比什么,璇素已输了。” “啊!”众皆惊呼,都觉得不可思议。 映天向老者抱拳道:“钰风师伯,感谢你老抬举,但我们之间的切磋确实还未分出胜负。” 原来,老人就是天寒宫的太上长老。他的宗门名号为冷钰风,介龄为大宗师60岁左右。 与众多宗门不同的是,冷钰风虽贵为太上长老,但与宫主和冷钰冰等人同辈,只是他曾为天寒宫屡立大功,而且还是一位大宗师后期的至强武者,才被大家尊为太上长老。 实际上,从修者的角度看,冷钰风的武道境界为大宗师六层后期,比宫主冷钰苒高两个小境界。 只不过,映天目前的实力不济,暂时还看不出来而已。然而,他却感应到这位太上长老有进一步突破的迹象,不由得暗暗咋舌。 这时,老人听映天说比试并未结果,反而惊讶道:“你难道真不知?不知道你最后一招可能轻松结束璇素的性命?” “啊!怎么可能?”众人再一次震惊了。有的人心中充满疑虑,有的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映天,还有个别的武者满怀仇怨地盯着他。 映天看着大家的表情,有一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愁绪。 自己根本没有下死手,太上长老怎么会有这样的判断?当真是满嘴的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平生头一次,映天着急的结巴起来:“太上长老,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我没有” 叶芷菡也慌张得手足无措,太上长老却哈哈大笑起来,搞得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时狐疑不已。 “他确实不知道,你们不要怪他。走吧,我们去里面谈谈。”太上长老为映天作了证,居然拉着他的手,向里面的房间走去。 大家眼见他们走进的屋子,惊羡地议论起来。宫主冷钰苒等几位宫中核心人物摇了摇头,无奈地跟了进去。 原来,他们进入的房间是天寒宫接待贵宾的“迎宾阁”! 这个极少使用的豪华大房间,连真传弟子冷璇羽只去过两次,而且还是列席参会的角色。 五个人一坐定,太上长老主动将另一人介绍给映天。面对又一位大宗师后期的强者冷钰清,映天赶紧起身抱拳行礼。 他暗暗咋舌,天寒宫大宗师后期境界的武者都有好几人,可想一级和超级势力的高强武者该有多少! 姬家和独孤家的大门还真不好闯啊!况且,他还不知道人家的门开向何方呢。 “映天,你没有发现自己发出的剑气有什么特别吗?”太上长老笑眯眯地问道。 映天摇了摇头,默然不语。他有了些猜测,却拿不准到底是什么。 太上长老见他茫然的样子,又问:“你是否心中感应到剑?” 宫主冷钰苒三人一直迷惑着呢,就等他打开谜底。这时,他们一听这句话,顿时来了精神。 面对老人的问题,映天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因为,就在刚才比拼时和之前的山坡上,他确实有这样的感应。 “哈哈……果然如此!”老人大笑道:“若干年来,终于出现了这样的天才。炎国幸甚,我天寒宫幸甚!” 在座的三位高强武者一脸懵逼,莫名其妙地看向他。 魁梧轩昂、双目如潭的内门长老冷钰清急道:“太上长老,你倒是说明白嘛,这位小老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人摸了一下胡须,言不尽意地感叹道:“远古秘籍记载,‘心中有剑’是剑意的第一个境界,名为‘意决境’。‘心中识剑’为第二个境界,叫什么名称却没有记录,更别说其它更高的境界了。” 大长老冷钰冰惊愕道:“师兄,你是说映天拥有了剑意?!这可是几千上万年无人领悟的意境之力啊!” 宫主冷钰苒和内门二长老冷钰清震惊地看向唐映天,仅此成就,他就是千万年来不世出的妖孽! 此时,映天在认真地听老人解说剑意,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表情。 太上长老一边回想,一边激动地说:“秘籍记载,剑意严格说来是一种控意,是对剑的感应而产生的精神凝聚力,以此对剑有了深刻认知和领悟后,” “于心中生出一种与剑共鸣、与之同体的神奇意境,进而在内心世界形成一枚虚剑,可瞬间蓄意并作用于手中实剑,最终产生的一种极强攻击力。” 通过雪山老者的简单述说,映天已知剑意是一种意境,而不是攻击力量。只有在武者驱使出这种意境时,才能通过手中的剑产生攻击。 所以,对于一般的武者,他们看不出也感觉不到剑意。这些,都是映天目前对剑意的粗浅认识。 这时,大长老又说:“因为最初参悟出的剑意基本上是武者感应出的意向和决心等,所以,对于这层境界的剑意就取名为‘意决境’” “按秘籍上的记载,意决境剑意与剑气一样,都是一种强大的能量。不仅如此,它们须附着在剑光剑芒上才有实效。然而,其中有一句‘意控本源,虚念无剑’却无人能解。” 第二百五十二章 挂名真传 意控本源,虚念无剑!映天的脑子里满是这句话。 他突然想到曾经与宽叔和虞凤讨论过剑气的话题,便脱口而出:“传说中不是有无形的剑气吗?” “虚念无剑难道是在虚念的状态下不用剑,就能使出有杀伤力的剑意?而且还是无形剑意!然而,虚念或者虚念状态又怎么理解呢?” 太上长老微笑着点头道:“你小小年纪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想到这些,确实了不得。秘籍上有宫里的老祖宗留下了批注,其中的见解就有你说的内容。” 宫主冷钰苒三人看向映天的眼神又不一样了,不只有赞叹和欣赏,还有了更多复杂的情感。 太上长老又说:“历来无人理解本源和虚念,剑意本质是控意,大家想不通意境怎么反而去控制本源这类东西。” 接着,映天的脑海里反复呈现出两个词来:控意和意控!虽然他对这两个玄乎的词儿不明就里,却有了非常大的触动。 最后,他不好意思地问道:“太上长老,你说的远古秘籍在天寒宫吗?”他多想亲眼看一看那上面对剑意的论述。 冷钰风和其他三人听他这么一问,都沉默下来,脸上还隐隐露出伤心和愤恨的表情。 映天更难为情了,感觉自己有些冒失,不应该急着表露心思。不过,他感受到他们的情绪,想问缘由却难以开口。 终于,宫主冷钰苒打破平静。她解释道:“映天,那部秘籍记载了很多年前武道的一些常识,对我们现代人很有用。但是,它在几十年前被毁了。这件事情,我有错。” 太上长老劝慰道:“师妹,你有什么错?罪魁祸首是上宫家。不过,秘籍上很多内容我还记得,我不是在靠记忆重新书写吗?” 接着,他又强颜欢笑道:“好了,以前的事就别去想了。映天,我以后写好了你就能看。不过,关于剑意方面的内容只有我说的那些。” 他仰头思考了一下,又补充道:“呃,还有一句无人可解的话,就是‘法则桎梏,意境不出’。” 几人针对这八个字又讨论了半天,还是没有弄出一个结果来。 冷钰清见宫主和大长老情绪不高,故意打趣道:“师兄,你对剑意理解这么深,应该快领悟出来了吧?” “砰”的一下,他的脑袋被老人曲指一弹,结结实实的挨了个脑瓜崩儿。 太上长老苦笑道:“剑意是这么容易被悟出的吗?你还拿我这个半老头子开玩笑,该打。” 冷钰清揉了揉脑门,笑得比哭还难看:“大师兄,你也太用力了嘛。”一句话把房中的几人逗得哈哈大笑。 大家很快恢复了状态,“迎宾阁”内的气氛又活跃起来。 冷钰清发现映天没有笑,心里面反而涌出一丝感激和肯定。 晚辈嘲笑长辈是不道德的,也是不受人待见的。虽然现在人们的自主意识更强,但这不是自私和无礼的借口。至少,这是一个人高情商的表现吧。 这时,映天正襟危坐地想着剑意的事情。他一遍又一遍地回忆两次使出剑意的感受,思考着怎么才能主动随意地发出剑意。 “映天,你可拜入老夫门下吗?”太上长老的声音传入耳中,映天一愣,茫然地看着老人,一时开不了口。 冷钰冰插话了:“师兄,你有冷璇羽这位真传弟子还不够?不可能再招一位吧?而且,你总不能把映天当着普通弟子对待。” 宫主和冷钰清点点头,一致同意大长老的说法。 映天见他们在讨论自己加入天寒宫的事情,即便乐见其成,却又很快地陷入沉思中。 这时,太上长老纠结起来,虽然他对冷璇羽的所作所为有些失望,但总不能把他降为普通弟子,再收映天为真传弟子吧。 冷钰清兴奋起来,因为按照宫规,在座的四人除了太上长老,只有他这位男师父能招收映天。 但自己的真实实力比他们三位差了一大截呢,可没有信心收这么个妖孽。唉,有兴趣没自信也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其实,冷钰清虽然也是大宗师后期的武者,却只有五层中期的层次,足足比他们低了一个大境界。 即使冷钰冰和他的武道境界一样,但这位大长老的真实实力还强过宫主冷钰苒,是天寒宫仅次于太上长老的天才强者。 不过,他们只知道自己是大宗师后期的武者,平时只能以真实实力来论高低,分强弱。 这时,冷钰冰顺势又说:“映天之前和我们相遇时,主动提出要归于我门下。所以……”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其他三人就反对起来。 一会儿论及宫规,一会儿提出男女不便,直听得冷钰冰脑壳发痛,脸色开始泛红。 冷钰苒笑道:“师妹,虽然你的真正实力比我还强,但你也有亲传弟子。抛开宫规不说,你总不会把映天也收为普通弟子吧。” 冷钰冰尴尬起来,终于想起自己和太上长老处于同样的囧境。她看着冷钰苒,一下子恍然大悟,原来她……呵呵。 冷钰苒看出师妹明白了自己的打算,向她悄悄地眨了下眼。大长老体会到师姐多年的苦恼,也点头示意支持她。 接着,冷钰冰再次把映天叫醒,毫不客气地向冷钰清说:“师弟,映天这个小妖孽你就不要想了。我当着你们的面,向太上长老郑重申请。” “大家知道师姐的真传弟子在多年前被上官家戕害,所以,我恳请能圆师姐一个心愿,破例让她接收映天……” 太上长老抬了抬手,制止道:“我虽然也理解钰苒的心情,并支持你收一名真传弟子,但映天毕竟是男性,宫规随意废止不是好事。” “我可以说两句吗?”映天开口道。三人转过头来,齐刷刷地看向他。 映天吞了口口水,说道:“我们找一个折中的办法吧,比如我挂名在宫主门下做一名真传弟子,而且经常又可以不在宫里,也免了男女不便的顾虑。” “当然,我会尽心尽力做一名好弟子,孝敬爱戴自己的师父和各位师伯师叔。而且,我可以经常接下宫内的事情,保证及时完成你们给的任务。” 冷钰苒有些失望,挂名怎么比得上经常在自己身边的弟子呢。不过,正因为挂名,太上长老和冷钰清都罕见的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映天看着他们的表情,又解释道:“四位长辈,我以挂名之名,行真传之实。我是否能做到,你们可以看我的实际行动。” “而且,即便我是实在的真传弟子,也不可能经常呆在宫里。这个情况,我一会儿再向诸位长辈解释。” 映天一进一退的说法搞得冷钰苒心里痒痒的,确实,这也是目前提出的最佳解决方式。 接着,四位天寒宫核心人物简单地交流了一会儿意见后,均一致同意,拍板定音。 其实,炎国宗门派别中的宫主或掌门天然可收真传弟子,而太上长老的首席弟子也叫真传弟子。 其他的内门长老,包括被称为大长老的第一内门长老招收的首席弟子都叫亲传弟子。 一般情况下,不管真传还是亲传的弟子,他们都以入门的先后顺序互称师兄弟或师姐妹。只有如杨家武馆这类有祖传规矩的,才会以真传弟子为大师兄。 第二百五十三章 战略构想 在这些宗门派别中,虽然太上长老的辈分或地位更高,但他们毕竟是退居二线的元老。 所以从严格意义上讲,宫主或掌门的真传弟子才是正统真传,他们的地位和号召力是太上长老的真传弟子无法相比的。 然而,映天在明面上只是一位挂名真传,顶了天只能和冷璇羽平起平坐。 其实,他哪会介意这些玩意儿,只在乎芷菡和自己的计划而已。 现在,既然作出了承诺,映天就要把天寒宫当作另一个家,把第一位武道上的师父冷钰苒以及太上长老等人,视为自己的亲朋好友。 既然信任与利益,甚至意愿和生命都相互关联并捆绑在一起,映天必不失言,尽自己本分,做好挂名真传弟子。 接着,太上长老提议映天出去跪拜宫主师父时,他却婉言拒绝了。因为,他强调有要事相商,事毕后再去行入门之礼。 在映天简单地说明情况后,四人才松了一口气。他们都赞赏这小子光明磊落明事理,不借助师徒和宗门的关系来谈事。 接着,映天诚恳地提出了远交进攻的想法:“四位长辈,我刚才说了一些实情,就目前天寒宫的情况,难以抵御上官家和京城姬家,以及他们那些附属家族宗门的围攻。” “我们不能让多年前同兴堂的悲剧在天寒宫重演,否则,大家将陷入覆灭的危机。” 四位高强武者听闻姬家阴谋串联的消息,想到一个多月后蜀省太史家会被围攻,而天寒宫也将步他们后尘时,都紧皱眉头,愁苦不已。 由于几十年前新省上官家和天寒宫有过一次大战,双方各有死伤,但天寒宫损失更大,连宫主冷钰苒的真传弟子都折在里面。 两家结怨后,若干年来大大小小的冲突持续不断。因多方牵制和不少因素的影响,上宫家始终无法彻底打垮天寒宫。 现在,京城姬家要插手两家之争,天寒宫必难抵挡已经逼近的洪水猛兽。在映天将消息透露出来时,四人一时拿不出主意。 “徒弟,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冷钰苒急切地想听映天的看法。 既然宫主直呼自己为徒,映天知趣地回道:“师父,我就实话实说。因为芷菡在天寒宫,我原本只想来给你们报信。但现在不同了,我是天寒宫的弟子,就要与大家共进退。” 他看了看四人,先把自己的底揭开:“我现在是蜀省果城梁家副家主,也是省城梁家的右护督。另外,我也是省城肖家的兼zhi副总教和绵城独孤家的兼zhi副家主。” “还有,我和京城刘家的关系匪浅。这些家族,我可以保证,除了刘家我只能争取五名左右的大宗师外,其它几家会出动近半武者来配合我们的行动。” 在炎国,没有哪个家族宗门敢跨省或远距离派出过半力量去战斗。 因为,几乎每个家族宗门都存在对手。大家会相互监视和探听消息,经常寻找、扑捉对方的弱点和破绽。 一旦有哪个势力敢肆意妄为,把过多力量投放出去,那他们可能会被一夜间重创或覆灭。 但是,如果蜀省的超级势力太史家能在映天的多方斡旋下,经牵线达桥得到一帮势力的襄助而取得最终胜利的话,那么,映天就有很大机会整合蜀省,乃至西南地区的武道势力。 这样,被联合重组的势力可以最大限度地驰援西北天寒宫。到时候,新省的武道世界很可能如蜀省一样改天换地。 映天相信,通过自己的方案和手段,这种整合后的势力必会拧成一股绳,同心同德共进退。不会像姬家通过串联方式形成的集团,表面上协作共赢,背地里各怀私心。 这,就是映天的战略构想,是适应现在国内武道界形势所布的局,是为以后直面京城独孤家和姬家所做的长远准备。 这,就是高举“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战斗明灯,依靠映天独一无二的强大实力和潜力,以及从不为己的人格魅力而实施的战略方案。 在映天的详细解释下,天寒宫四人已被他的战略思维和长远规划震撼得无以复加,并沉醉于他针对天寒宫目前的困局,而实行的远交近攻、换手抓背的战役策略中。 最后,映天把天鹰殿的实情也透露出来。他补充道:“我这个组织虽然现在还很弱小,但也有两位大宗师和近二十位宗师武者。” “而且,我们目前的长处主要在探听情报和发展经贸上。你们也看出来了,我为什么一进天寒宫就知道大家的情况,这些都是讯音堂的功劳。” 四人已切身感受到了,更听得惊喜交加、心悦诚服。 万万没有想到,映天不仅有大战略小规划,还有这么些职位头衔,有如此多的资源可用。 而且,他们既为映天的沉稳老练和胸有韬略所震撼,也为他对天寒宫的一片赤诚所感动。 除了梁家外,他只将天鹰殿这个秘密组织告诉了他们,足见这小子已把天寒宫当成了自己的家,把他们视为了亲人。 看样子,他说的“以挂名之名,行真传之实”的确不是虚言,这小子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 所以,在映天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陈述了各种利害关系后,四人终于看见了渡过劫难的曙光。 最后,他们爽快地答应了映天的请求,到时会派出部分大宗师等武者秘密前往蜀省,参与保卫太史家的战斗。 五人从“迎宾阁”中走出来时,刚才的绝大部分人依然等候在外。此时,大厅内人头攒动,窃窃私语,都在悄悄议论这位突然受宠的小子。 冷钰苒大喝一声:“肃静!”众人立刻安静下来,二十多位高层人员正襟危坐,其他人都肃然直立在他们身后。 大厅内的高台上不仅坐着宫主冷钰苒,还有太上长老也赫然在场。映天又回到大厅的中央,静静站立,沉默不语。 冷钰苒环视了一下大厅众人,向前招了招手:“徒儿,你过来。”唰的一下,大家同时转过头来,惊诧地看着宫主招呼的那个小子。 接着,他们又小声地嘀咕起来。叶芷菡瞬间明白了目前的情形,顿时心花怒放、兴奋不已。冷璇羽却在震惊之后,满腹怨念、心烦意乱。 第二百五十四章 身份玉牌 这时,映天平视前方,眼神非常淡定。他静静地走了过去,端正的站在宫主面前。 冷钰苒欣喜地大声宣布:“现在,唐映天正式加入天寒宫,成为我冷钰苒的真传弟子!” “轰”的一声,大厅内登时炸开了锅,人们叽叽喳喳地谈论开来。 冷璇羽又气又急,差点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如果这样的话,在第二代天寒宫成员里,自己的首席位置将不保;而且从长远看,意味着自己无缘宫主之位。 这时,冷钰苒妙言即出:“虽然映天目前只是挂名真传弟子,但我们会一视同仁,殊无二致。” 宫主的这番话对冷璇羽来说,就如同莺声燕语的妙音。挂名弟子?哈哈,仅此而已! 不少人惊讶宫主收一位挂名弟子咋搞得这么正式,要知道,以往的挂名弟子师父都没有,而且只在宗门登记造册就算了事,哪会让大家集合敬观,重礼相待。 但是,有一些人还是看出了其中的深意,从刚才五人同出“迎宾阁”和现在他们的满意神情,以及宫主“一视同仁,殊无二致”的说法,这位唐映天绝不简单,不能小觑。 接着,映天接过太上长老亲自递过来的茶水,半跪在地,毕恭毕敬地向宫主敬茶一杯,还亲热地叫了一声:“师父。” 冷钰苒老怀大慰,欣喜地接过茶水,满脸笑意地一饮而尽。末了,她亲切道:“徒儿,起来吧。” 这样,拜师仪式结束。过程纵然如此简单,远远无法和真传弟子正式的拜师仪式相比,但这样的操作对于一位挂名弟子而言,已是破天荒的事了。 此刻,唐映天正式成为天寒宫宫主冷钰苒的唯一弟子,虽属挂名,但也是绝无仅有的挂名真传。 第二天一早,冷钰苒带着映天来到一间装修精致的小屋,塞给他一块饼干大小的和田黄玉。 映天知道,和田玉中有“一黄二红三羊脂”的说法,这种黄玉是那种产量极少的原生色玉石,也是极为罕见和珍贵的。 冷钰苒慈爱地说:“映天,这是代表宫主真传弟子的身份玉牌,上面有为师给你取的宗门名号。在任何地方遇到天寒宫成员,你都可以出示此玉牌。你要牢记,见玉牌如见宫主。” 说完,她转过头,看了看房里的陈设,双眼红红地说道:“你师姐璇玉……以前也有同样一块玉牌。而且,那一部你想看的秘籍原本就在她身上。” 映天知道师父说的冷璇玉就是以前的真传弟子,这间房屋应该是她的卧室。按照师父的言外之意,师姐冷璇玉和秘籍原本一起香消迹灭了。 怪不得师父之前伤心自责,她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徒儿,导致人殒物毁吧。 映天又想,师父既要送我身份玉牌,怎么会带自己到这里来,难道……。他不好开口询问,生怕触及师父内心那一处伤痛。 吃过午饭,映天和芷菡相伴而行,来到天寒宫外的古道前。走了一会儿后,他们并肩坐在一块凸起的大石头上。 “芷菡,没想到雪山深处还有这么一处长满荒草的古道。”映天感叹道。 看着道路两边绿黄相间的荒草地,感觉自己就像那里的一棵小草,在冷风冰雨中摇曳挣扎,却不惧雪霜,茁壮成长。 叶芷菡微笑道:“风起于微末,浪成于微澜。我们都很渺小,但嫩苗虽娇,水滴虽小,也能连成一片,合成一体,最终会聚风击起千层浪,淘尽黄沙始见金。” 映天深情地看着她,赞赏道:“芷菡,你成长得很快啊!平时在坚持学习吧?” 芷菡点了点头,声如蝇蚊道:“我现在也喜欢看文学方面的书了。” 接着,她抬起头来,含情脉脉地看着映天,鼓了鼓香腮,不服气道:“我虽然是艺体生,以前在知识上落下太多,但我会追上来的,总有一天会赶上你。”说完,还捂嘴娇笑起来。 羞涩红袖掩,遮却娇笑靥。映天看着她白净的脸蛋泛起淡淡红晕,长长的睫毛如漂亮的蝴蝶翅膀扑闪飘逸,顿时心驰神往,迷离醉熏。 芷菡咯咯的笑着,抬眼一看,发现映天正痴痴地盯着自己,脸颊顿时通红起来,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又羞涩地低下了头。 映天一下子清醒过来,尴尬地伸了伸懒腰,故意打着哈欠道:“芷菡,大雪山真漂亮啊!” 接着,他关心地问道:“你查明叶家的情况了吗?” 芷菡神色渐黯,摇头道:“没有……不过,一定和谢周两人有关。另外,不仅有南宫家,还有省城周家插手。而且,我总觉得他们不只是图谋家族财产,可能还有其它的阴谋。” 映天点头道:“你说的对,他们所图之事不少,目标之一还看上了你呢。” 他在锦城芙兰河边的茶馆里听刘震宇说过人之精血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芷菡奇怪的冷寒毛病。在问过师父冷钰苒后,他越发肯定问题出在芷菡的身上。 现在,他不说芷菡是那些人的主要目标,担心她由此产生对叶家事件的愧疚感,反而淡化她本人的原因,尽量说得轻松些。 “我吗?!那……是周墨辰了。”芷菡以为又是说婚的事情,气愤道:“他怎么还贼心不死?” 映天又点了点头,淡然道:“大家族的人当真霸道,这和强抢民女有什么区别。”他见芷菡平静下来,接着说:“听说叶家有祖传的一滴血液,你了解吗?” “嗯?”芷菡看着映天,好像在努力地回忆什么。 突然,她双眼发亮,有些激动地说道:“我想起来了,在上小学时……这件事和你有关呢!” 映天惊讶道:“小学的时候,我们都害羞,好像没有打过多少交道,更没有怎么交流吧?” 芷菡嫣然一笑,又说:“那时候大家都很幼稚,你应该忘了。就在一次上美术课时,你和方豆豆在后面说悄悄话,还被老师丢了一个红色粉笔头。” 映天笑道:“我记起了,是不是我说在床下可以找到宝贝。你就……” 芷菡欢喜道:“是啊!我听了你们的话,就信以为真。那个周末,我在爷爷……呃,就是原叶家主的床下找到一个小木盒,里面有一个玉瓶。” 在上学时,映天和方豆豆两个二货经常会被老师丢粉笔头。只不过,芷菡说得这么明确,特别是那个稀罕的红色粉笔头,让他一下子想到当时的情形。 这时,芷菡情绪低落下来。看样子,她现在还对爷爷和父亲心存芥蒂,责怪他们把自己嫁给周墨辰。 接着,她又说:“玉瓶里有一颗血红的小糖丸,我当时就打开瓶盖吃了它。哦,应该是吞了。你说的莫不是……它居然是血液?!”她越说越惊诧,以至于声音都变得嘶哑起来。 映天全身一激灵,仿佛这是冥冥之中安排好了的一样,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湾柳坝上空的七彩祥云。 第二百五十五章 人间烟火气 叶芷菡笑逐颜开道:“明杰都淬体成武者了,目前在依城分部修炼。”依城是新省的第二大城市,只比省城迪化城差一点。 现在的上官家早已不是以前的隐世家族,完全浮出了水面,行走于俗世之间。 迪化城是上官家总部所在的城市,离依城有300多公里。天寒宫临近的富城在迪化城和依城之间,富城就是两家争斗的起因。 在上官家仍是隐世家族的那些岁月里,天寒宫主要的经营都在依城和富城两地。但富城距依城有200多公里,离迪化城只有近100公里。 上官家显形于俗世后,开始大肆扩张自己的地盘,将势力渗透进财力雄厚的城市。 经济发展出色的富城便成了他们的目标,争夺之战不可避免的在两家之间发生。要不是天寒宫本部离富城只有几十公里,这座富饶的城市早已城头变幻大王旗了。 这时,映天见芷菡谈起叶明杰时眉飞色舞,还引以为傲,更不忍心谈及私生子的话题。他想了半天,才把谢林甫“养猪”的实情说给芷菡听。 刚一说完,他发现芷菡低着头不再出声,似乎很伤心的样子,又像是陷入了沉思。 映天懊悔道:“芷菡,对不起。这件事不该向你说,惹你伤心了。” 芷菡慢慢地抬起头来,长吁一口气,说道:“我没有对那些人伤心,谢林甫是始作俑者,他死得好。我以前太单纯了,被他们卖了还帮着数钱。” “现在,我把好多事都想通了,周美琴、谢白曼和叶选宏等人都参与了这件事情。叶家变故虽然没有叶选宏的事,但他和家主一直在自掘坟墓,这也是报应。” “映天,我为自己感到羞愧,更为你伤心。我是不是太笨了?害得你差点……”说到这里,她双眼红红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映天赶忙改变话题,笑道:“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哦,补天池景色这么好,怎么不打造出一片风景区呢?” 果然,芷菡收敛了情绪,讶然道:“补天池?呃,是五色池吧?你怎么走到那里去了?现在这种情况,没有人冒险去打造那里。” “我走错路了吗?”映天刚问出口,就想起雪山老人和那只鹤,难道是他故意引我去五色池的? 芷菡说道:“我们如果要到富城的话,沿着这条古道走三公里,在前面的岔路口向右拐,再一直往前走就可以看见富城了。” 突然,映天接到讯音堂红菱的电话,说是独孤仪琳为了找他,居然一意孤行,强拽着刘丹珍从辽省一路追到了新省依城! 这个消息让他感到莫名其妙,又哭笑不得。 看样子,这小妮子经过绵城空衍壑矿洞一事后,已经着了魔。但是,她闹这么一出,就会耽误自己的行程,也有可能扰乱自己的计划。 随即,他第一次严厉批评了在绵城的天鹰殿相关人员,责令讯音堂尽快查清是谁走漏了自己的行踪,要求红菱领导的西北小组成员强行将仪琳两人留在依城,并责成战斗部和绵城独孤家马上派人到新省依城来接人。 一切安排结束,映天见芷菡怔怔地看着自己,连忙将独孤仪琳的情况向她毫无保留地解释起来。 当映天说完这件事后,芷菡咯咯地笑出声来:“映天,我相信你会处理好这件事情。以后,类似的相关女子的事不用向我解释。你不是说自控之力吗?我也要好好感悟。” 映天感激又深情地看着她,好想将她拥进怀里。这时,一阵寒风吹过,将他刚刚燃起的热情一下子吹没了影。 接着,两少年男女开始交流武道知识和经验感受。映天和芷菡巴不得把所学所知全部向对方倾囊相授,都想让心爱之人尽快变得强大起来。 最后,映天还向她展示了师父冷钰苒教的秘法,那是用于稳定芷菡病情的高超技法。 昨天,在冷钰苒传授这套秘法时,让她震惊的是,天寒宫几位大宗师才能配合施展的秘法,映天一个人居然可以实现! 实际上,这种秘法对普通武者很难,但对修者来说就简单。因为,有神念的帮助,映天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而且还是多倍的功效。 接着,映天水到渠成地向芷菡透露了自己的修者身份,还以她为目标,成功验证了以神念隔空传音的技能,让她几次惊异几度担心。 在这一小段时间里,芷菡叮嘱映天的话可以装下一箩筐了。 一顿家常饭,至味是清欢。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她说的这些平常话语,就如清淡可口的家常饭般,让映天倍感温馨和暖意。 最后,他笑嘻嘻地对那些话全盘皆收,还一副很享受的样子,让芷菡都尝到了幸福的滋味。 夜幕降临,朔风吹皱起荒草涟漪,大片的雪花再次来袭。映天拉起满脸绯红的芷菡,肩并着肩向天寒宫大门走去。 这么多年来,芷菡终于感受到他手上的温度,体会到他的关心和爱护。相爱之人平淡相处,即使没有言语也充满幸福。 映天何尝不是如此,只不过他现在更加成熟,表现得更为内敛,不露声色罢了。 而且,在武道净明清心净意、堪破虚妄的作用下,对于男女之情,他不再是以前那样白痴,那么幼稚。 在回天寒宫的路上,映天拿出师父给的那块身份玉牌,简单的向芷菡讲了事情的经过。 “冷璇鹰?”叶芷菡把黄玉上雕刻的名号念出声来,接着说道:“映天,宫主应该不知道你用过的别名吧。另外……挂名弟子没有宗门名号,更没有身份牌。她是真心看待你,确实做到了‘殊无二致’。” 映天默默点头:“师父对我很好,我会对她更好,对天寒宫也是如此。”说完,他又调皮道:“很巧吧,这个名号是不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 芷菡莞尔一笑,柔声道:“在古时,新省人的图腾就是老鹰。从这方面看,说不巧也巧哈。” 晚上,映天陪太上长老聊了很久,其中谈到《风裂破空术》中三个隐性招数,并交流了他在空衍壑矿洞中的奇特感受。 虽然太上长老弄不明白这些问题,但他给了一个很好的建议,就是将隐性招数和那种奇特感受融合在一起考虑,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随后的大半个晚上,映天主要在思考这个问题,也若干次地尝试主动施放剑意。对于前者,他没有任何收获;但在后者的实验中,他成功了好几次。 接下来的两天里,映天除了陪芷菡和师父等人聊天交流,将主要精力放在了一部地级中品拳法和一本没有品级的腿攻武技上。 这两本高超的功法武技,都是师父冷钰苒为他精挑细选的天寒宫珍藏。 第二百五十六章 古道别离 《墨凌破军拳》是天寒宫的一位老祖宗参悟北斗破军星,由宫内绝秘天级中品功法《墨霜破冰拳》改编而来。 因《墨霜破冰拳》适用于宫内大多数修炼冰系心法的武者,所以映天可学但学难致用。不过,应映天的要求,师父把这部天级功法让他仔细地看了一遍。 第一次接触到天阶功法的心法,使映天认识到其与《瑶琅明心经》和《日兰月心诀》之类炼气修脉心法的不同。 素有“针灸小专家”之称的映天在武道净明小成后,对功法武技的参悟能力,以及对人体穴道经脉的认知水平大有长进,根本不是平常武者能比的。 他不仅体会到两种心法的不同之处,还认识到它们之间内在的联系,这对他完善和创造心法有莫大的帮助。 《天刑残腿》功法没有人知道它的出处,也无心法,却非常适合映天修炼。 而且,他认为这部没有品级的功法与《日兰月心诀》和《星象天焚典》一样,都使人感觉高深莫测,难以领悟。 难怪师父说,天寒宫仅有太上长老和冷璇素两人修炼过这部功法,但他们只是粗略的掌握了前两招腿法,却始终不能精进。 《墨凌破军拳》共有六招:流星穿云、斗转星移、月落星沉、星流霆击、破军星陨和星光漫天。功法的第五招“破军星陨”是凶猛异常的单杀技;最后一招“星光漫天”是狠辣暴虐的群杀技。 映天在两天有限的时间里,天才般的学会了前三招,而且第一和第二招不但熟练掌握,还能融会贯通。即便是第三招,他也达到了登堂入室的程度。 目前已是先天五层后期的叶芷菡,艰难地修炼了天级功法《墨霜破冰拳》,但收效甚微。 武道界有“天级是天,地级是地”的说法,由此可见修炼天级功法是多么困难。一般情况下,先天境界的武者无法修炼天阶的功法。 芷菡却破天荒地修炼成第一招“冰冻三尺”,虽然只能勉强掌握以困为主的这个招式,却相当令人震惊了。 《天刑残腿》也有六招:远举高标、风卷残云、白云孤飞、横扫千军、劈杀一残和刑天一鞭。 因为这部腿法太过深奥,映天没有花太多时间研究它,等以后有空了再慢慢消化。所以,他目前对此功法只有初步的了解,勉强会施展出第一招“远举高标”。 而且,他对《天刑残腿》功法的名称有些在意,莫不是腿有残疾的高人创造的功法武技? 因为,从施展第一招“远举高标”时,所调用的穴道经脉就不正常,他很有兴趣地打算在空闲时参悟一下这部功法深层次的东西。 这天晚上,映天陪了芷菡两个多小时后,挨个和师父、太上长老等人辞行。几天来,他已和天寒宫众人越发的熟悉亲近,有好些人都舍不得他离去。 从宫主的房间出来时,师父将一把无比珍贵的乌金宝剑送给了他,并叮嘱他用好那把天级中品的“寒渊”长剑。 映天感激地双手捧剑过顶,双膝下跪,向师父连续磕了三个响头。 现在,他也有大宗师武者使用的乌金宝剑了,而且还配备了一个镶有和田黑玉的剑鞘。 第二天天刚亮,映天在芷菡的陪同下,向天寒宫外的古道走去。他昨天晚上向大家说明了不用来送,只不过叶芷菡于他颇为特殊,不得不送。 在古道入口,他掏出一个精美的小礼盒,将盒子里那根帝王绿翡翠项链拈了出来,不好意思地说道:“芷菡,以前送你的项链不怎么好,我说过要给你更好的。这根项链……你拿着。” 跟着,芷菡将胸口的墨绿色项链显露出来:“我送你的在我这,你送我的交给芙儿了,不知道她给你没有?” 映天微微一笑,也将衣领解开,挂在脖子上的心形状乳白色玉坠项链露出真容。 他深情地说:“你喜欢的我会好好保管,我喜欢的你也保管得好,谢谢你。”说完,就将装有帝王绿项链的礼盒放入芷菡的手中。 “这……我哪能戴两根项链呢。”芷菡红着脸说道。 映天玩笑道:“收藏好吧,以后当我唐家的传家之宝代代相传。”玻璃种的帝王绿翡翠项链可遇而不可求,确实很珍贵。 芷菡瞪了他一眼,娇笑道:“我会给后人说,是个小坏蛋给我的,不知道他们要不要?” 映天哈哈一笑:“你的后人可不会相信自己的父亲是坏蛋吧?何况,他们会怕打屁屁。” 叶芷菡微微一愣,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低下头半天没能说话。接着,她抬起头来,眼泪汪汪地看着映天,一副欲言又止、我见犹怜的样儿。 映天知道她这一年来实在不易,家离散亲人殒,父收监离乡情,不堪回首少女心。 一想到这里,他心疼得眼眶湿润,情不自禁地抬起右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秀肩。 忽然,芷菡张开双臂,一下子抱紧他,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跟着就无声抽泣,伤心不已,似要将那心中的苦寂和思念之情诉天诉地,诉知己。 映天也伤感地张开手来,与她紧紧相拥。 相亲共相惜,同病亦相怜。哪惧朔风吹,为卿报雪归。 “芷菡,我会为你报仇的。”他轻轻地说道。 芷菡慢慢松开手臂,满脸泪水地看着映天,担心道:“你不要去,我已经满足了,谢谢你。” 映天心疼地为她抹去眼泪,又摩挲着她的秀发,温柔地说道:“好了,我该走了。” 两人都不忍心地徐徐松开双手,相视微微一笑,依依不舍,难分难离。 “映天……”芷菡追了上去,羞涩地将一张纸条塞进他的手里:“这是我昨晚写的,你看行不行。”说完,又不好意思地跑开了。 映天看见她跑了回去,又站在原地频频挥手。转过身去时,他打开了那张白纸。 原来,纸上是她写的一首无名诗: 风紧雨急,樵夫何处立?浪高水深,渔翁孤难撑。雪白霜清,谁唤春风起?唯有师弟,可将长夜明! 映天会心一笑,诗中既有对自己的担忧,也有对自己的信任和期望。果然是文艺少女的风范,连夜写诗赠知己,是一番心意,也是一片衷情。 这时,一阵寒风吹过,又一次吹动荒草,荡起涟漪。 映天双眼湿润,再次回首看去,只见芷菡一动不动地远远相望。他挥了挥手,示意她快回去,接着就散发出一缕神念,深情地传音递语: 风吹古道现,荒草漪连天。璇烛泪涟涟,璇鹰心念念。问天天不应,问地地不灵,与君此相离,何日再相聚? 语毕,觉得言不尽意,摇了摇头,不忍心再看芷菡,生怕自己下一刻迈不动脚步。接着,他狠心地转过身去,大踏步地向前走。 走过古道,走出雪山,只留下一片牵挂和一份浓浓的思念。 第二百五十七章 旅游大巴 到了雪山外的富城,映天本想直接乘机飞回蜀省,想到独孤仪琳的事,有些不放心地给红菱打了个电话。 在得知仪琳哭闹不休的情况后,他搭上了一辆向依城方向行驶的大巴。 “欢迎加入迪化游达旅行团,请问小哥贵姓?”一位新省本地的漂亮女子手拿一支小彩旗,笑眯眯地问道。 映天一脸茫然,转头向车内瞧了瞧,发现大家都蛮有兴致地看着自己。他疑惑道:“我姓任,你们是……旅行团?你是导游?” “是啊,我叫伊沙。你是从雪山那边过来的吗?给我们介绍一下那里的风景吧。”导游小姐笑容可掬道。 “你是导游,应该清楚雪山的情况吧。呃……你们因为这个才让我上车的?”映天哭笑不得地问道。 伊沙始终保持笑脸,温言软语道:“我才上岗不久,也不是这边的人,所以……” 这时,一个青年站了起来,打断伊沙的话:“小子,你别磨叽,就介绍一下雪山能咋的?我们又不会吃了你。” “寒易,不要多事。”过道对面的一位中年人提醒道。 映天惊讶地发现中年人是一位介龄约为大宗师45岁的武者,而且他身旁那位也是一名气息更强的大宗师! 中年人前排坐着两位漂亮的年轻女子,其中一人嘟嘟嘴道:“哥,你又不听话了。” 青年转过头,向她瞪了一眼,却发现小妹旁边端庄贵气的女子看了过来。 他脸色微红,跟着低下头,老老实实地不作声了。其身旁的另一位青年拍了拍他的肩膀,咧嘴一笑,闭口不言。 “呵呵,还是茹姐姐才震得住他。”小妹子羡笑道。 那女子伸出青葱细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寒妍,不要嘴贫了。”说完,两女子互挠了起来,还不停地咯咯直笑。 “寒易、寒妍?”映天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忽地想到小弟寒冰的名字,一时哑然失笑---巧合而已,别人也可以在名字里有寒字吧。 这时,寒易身旁壮实的青年开口了:“小兄弟,你说说雪山的情况,我可以付费,多给你一点都行。”说完,还从口袋里掏出200元炎币。 映天笑了笑,说道:“雪山中白茫茫一片,到处是坚冰,满眼是积雪,说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都不为过。雪山深处,有一大片碧水湖泊。不过,它不叫湖,叫五色池。” “小兄弟,谢谢你。相互认识一下,我叫欧钦义,你呢?”青年把手伸了过来,热情的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映天也以礼相待,与他握着手道:“我是任天翔。”他听出这几人中有东北人,也有京城方向的人士。 映天见两位大宗师脸色不怎么好看,而且还有些警觉的样子。难道自己像坏人?用得着那么警惕吗? 与此同时,他注意到两人背后还坐着一位武者,只不过那人头戴连衣帽,始终趴在座椅上,似乎很疲倦地睡着了。 这时,欧钦义递上炎币:“天翔兄弟,你拿着。” 映天摇头道:“不用了。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表哥,别人不要就算了。又不是什么人物,说一两句话还这么值钱。”寒易尖酸刻薄道。 欧钦义看了看他,说道:“从别人不看重财钱这一点来说,都不止200元。” 车厢内有几人暗暗竖起大拇指,称赞道:“这位年轻人不错,说得好。” 寒易悄悄地低下头去,如破门帘子般有些挂不住了。 不一会儿,旅游大巴开进新省依城。映天在中途下了车,给战斗部第一副部长吴天昊打了个电话,就向“羊羔儿旅社”走去。 刚走近这家旅社,站在门口的吴天昊迎了上来:“映天,他们在楼上,我们先上去吧。” 映天点了点头,跟着他向楼上走去。大厅内和过道上,桌凳水桶等乱七八糟的摆放着,地上的垃圾也随处可见。 “这里的羊骚wei好重,她们两个女子怎么住在这种地方?”映天皱着眉头问道。 吴天昊叹了口气,摇头说:“旅社的后面有一个屠宰场,羊骚wei是那边传来的。她们跑了两个省,手上没什么钱,只能住这种地方。” 映天苦笑道:“这样也好,仪琳应该受了些折磨,不能总以为全世界都是她们家的。她这番胡闹,没有出大的问题已是万幸。哦,我的行踪她们怎么知道的?” 吴天昊吱唔了一阵,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独孤俊帆也来了,你最好问问他。” 映天点点头,直冲冲地向二楼的一个房间走去。 走进狭小的房内,他一眼就看见满屋子的人。有独孤俊帆和另一名家族武者,还有战斗部严弘文和讯音堂西北地区两人。 大家见殿主来了,都站了起来。映天向他们招了招手,示意众人坐下。 坐在房间最里面的就是独孤仪琳和刘丹珍,两女子生怕见人似的,将头埋得低低的。映天看着她们蓬头垢面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 “仪琳,你们能跑到这里来确实有本事。你总是追着我干什么?我真的不能施法招魂。”映天坐在脏兮兮的床边,再一次强调自己帮不了她。 仪琳转过头来,一张花脸蛋满是怨念。 她嘟嘟嘴,不服气地说:“我可以和你再去空衍壑矿洞里,家主不是说过太白山也有一处同样的矿洞吗?我们去那里也可以。” 映天无奈地看着她,一时无语。绵城独孤家两位家主和自己谈话的内容,这小妮子怎么会知道? 唉,独孤家的人太惯着她了吧,什么话都要给她说么?不过,太白山他一定要去。因为,有一群人他要去见面。 这时,独孤俊帆对仪琳低声呵斥道:“小妹,你要讲道理。这么几天了,你懒在这里不走,还不洗漱更衣,你到底要闹个啥?” 当着众人的面被大哥斥责,仪琳有点受不了。她欲哭无泪,声音沙哑道:“我不管,就要跟着他。至少,他要把我带到矿洞去。” 大家听得一愣一愣的,像看奇葩一样看着她。 映天也觉得憋屈,如果身后经常跟着这么一个拖斗确实是个恼火事。 他眼睛一亮,说道:“仪琳,你可说好了,只要和我再去一次矿洞,以后就不当跟屁虫了。” 仪琳花脸一乐,信誓旦旦道:“说话要算话,不然是王八。走嘛,去空衍壑还是太白山?” 映天苦笑着说:“好,我答应你。你们去洗漱换衣,然后跟他们回绵城。我要去矿洞时,一定通知你。” 仪琳沉吟不决,半晌后才机械地点了下头,极不情愿地向门外走去。除了被映天叫住的独孤俊帆,其他人都跟了出去。 通过了解,映天知道了仪琳追寻自己的来龙去脉。 这件事看似不大,但绵城独孤家的松散管理,以及保密工作等做得不彻底,这些都是以后的隐患,搞不好会出大问题。 映天考虑到自己所谋之事,为长远计,他提出了几点意见,并让独孤俊帆转述给两位家主和丹千绝等人,在绵城独孤家和天鹰殿,以及果城和锦城的梁家等严格实施。 从此,唐映天的管理机制和战斗纪律等,从依城的“羊羔儿旅社”如春风飘出,又吹向新省和蜀省,乃至炎国的大江南北。 若干年后,他那一套越来越完善的理论系统、制度方案和纪律方针等如飓风一样,从水蓝星刮向遥远的天际,纵横万千星辰及广袤寰宇。 第二百五十八章 有仇报仇 映天特别重视信息情报的工作,也了解讯音堂使用间者的方式和采取的各种手段。对别人如此,他同样担心己方被贼偷,也怕被贼惦记。 此次来新省,在与师父冷钰苒交谈后,他终于下决心在天鹰殿实施早已想好的战略方案。 由于天鹰殿始终不易招揽可信的宗师,更难招到大宗师,综合战力一直难以提高,这和自己的初衷相差甚远。 所以,他摆脱了一些顾虑,按照刘震宇和梁虞凤、独孤俊帆等人的模式,让友好家族宗门的成员谋取第二份职业,既可赚取更多钱财,也可为天鹰殿出力。 在征求了当事人的意见后,天寒宫的纯粹武者、外门长老冷璇素和内门弟子冷璇旻、外门弟子冷心岚都挂职成了天鹰殿的武者。 参照这个方法,映天电话联系了果城和雅城的梁家,将果城的总教梁世雄、副总教袁锐锋和雅城的总教梁敏旭等宗师都纳入了天鹰殿的麾下。 当然,挂职的武者都是他非常了解的人。人品,始终是招揽人才的首要因素,更别说天鹰殿还是相对秘密的一个组织了。 按照映天的决定,在一般情况下,挂职的武者基本上不担任天鹰殿的重要职务,也就不是殿内高层人员。 而战斗部部长刘震宇、财务部副部长梁虞凤不同,他们都是映天完全信任的人,也归属于他的亲人。 因为有刘震宇和梁虞凤不要工资待遇的前车之鉴,从长远考虑,映天提出不要待遇就不能加入天鹰殿的要求。 而且,挂职人员平时以自己的家族宗门事务为主,在天鹰殿有具体任务和行动要求时,务必赶来履行职责。 如此宽松良好的条件,自然得到各家族宗门高层的应允,更受到他们内部人员的积极响应。 映天乐在其中,选择的范围更大,就能择优录用,何其善哉! 这种招揽高强武者的观念和方式的转变,是唐映天战略决策的一大成果。 在较短的时间内,天鹰殿的综合实力和战斗力得到极大提升,为将要到来的太史家和天寒宫之战争取了时间,也打好了基础。 离开“羊羔儿旅社”,映天向天寒宫依城分部走去。既然来到了这里,他要顺路去看一下芷菡的小弟叶明杰。 天寒宫依城分部设在一幢名为“清虚广寒”的高楼里,这里也被当地人亲切地称为“广寒大厦”。它共有十六层,是天寒宫前一年新修的楼房,也是依城的标志性建筑。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让映天意外的是,炎国武道界现在几乎都乱了起来,而且已没有组织和机构来管理、负责武者的打斗生死。 然而,国内经济的发展和普通民众的生活却没有受到多大影响,好些人甚至不知道武道界里相互倾轧、你死我活的斗争。 实际上,这些都源自炎国的大法、政f与武盟签订的协议,以及武者守则等。 但是,武道界有一种邪念和一张大口在这方天地缓缓升起,慢慢张开,想要打破若干年来的平衡和规矩,达到自己的邪恶目的。 映天纵然有强大的讯音堂,有他遍布各地的信息渠道,也没能探察到武道界乱象的深层原因。 在广寒大厦底层的大门口,映天站在守护这里的三位先天面前,将自己“冷璇鹰”的宗门名号告诉了他们。 三人被内门弟子使用的璇字辈吓了一跳,跟着在电脑旁鼓捣了半天,才看见宗门的网络平台上有冷璇鹰的名字。 “挂名弟子?”他们的双眼顿时没有了刚才的灼灼光彩,还啰嗦地侃了半天的大山,才让映天进入大楼。 在广寒大厦的第九层楼里,映天由一名先天中期的武者引领,走进一间装修漂亮的大房间。房内有三个小孩,他一眼就看见了叶明杰。 “明杰,有人来看你。”先天武者招呼道。叶明杰转过身来,茫然地看着映天,慢慢地走了过来。 “明杰,不认识我了?你在五岁时我还救过你。”映天蹲下身来,微笑道。 叶明杰右手挠着小脑袋,想了片刻后,高兴地跳了起来:“你是天哥哥?姐姐经常说起你呢,你去看姐姐了吗?她……” “她怎么了?”映天急切地问道,隐隐感觉芷菡有什么麻烦。 小屁孩紧张起来,结结巴巴地说:“姐姐在富城……遭到白家人暗算还受伤了。璇羽师兄对姐姐好,是他救了姐姐。” 映天身上一股浓浓的杀意转瞬即失,叶明杰“哎哟!”的惊叫一声。 他连忙收敛情绪,摸了摸明杰的小脑袋,见他身体无碍,又陪他聊了几句,便起身向外走去。 刚踏出广寒大厦,映天给红菱打了个电话,让他们马上查一下富城白家的情况。 他走到广寒大厦前的步行街边,坐在一张长椅上,迟疑了一会儿后,就联系上叶芷菡。 映天没有提及明杰的名字,关心地向她问起白家的那件事情。芷菡简单地说明了情况,再三强调身上的伤口已经痊愈,叫他不必担心。 不过,她也谈到有些烦恼冷璇羽的热情,并害羞的说出她早就声明已有未婚夫的实情。现在,冷璇羽虽然有些收敛,但仍未死心。 映天爽朗一笑,自信地说道:“芷菡,我相信你,只要你做好自己就行。我没有在你身边,多一个人适当的帮助你是件好事,用不着烦恼。” 接着,他话锋一转,又说:“其实,在感情上,我可能也是小心眼的人。但凡冷璇羽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你不要畏惧,一定要告诉我们的师父,并及时打电话通知我。我相信,他不敢越雷池一步。” 前些天,映天专门找冷璇羽聊过天,知道他本性不坏,只是有高傲自大和心眼较小的臭毛病。所以,他对冷璇羽还是比较放心。 对于白家的事情,虽然她没有多说几句,但映天也猜出了八九分。他不动声色,只是不想让她担心自己。 过了一会儿,手机终于响起,他连通了红菱。放下电话后,他直接叫了一辆的士车,向着富城的方向驶去。 现在,映天已将芷菡视为一体。对于白家,那就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男人立世,在突破自己底线的事情上,定当不畏腥风吹血雨,翻天覆地任我行。 家人和芷菡等人都是他的底线,白家人敢觊觎一分,就要承担十分的代价;白家人敢伤其一剑,就要承受百剑的报复。 更不用说,白家还是上官家在富城的走狗。 如果侮辱伤害到自己,映天可能会忍辱负重,独自舔舐伤口。 但是,亲情就如同空气和阳光,是一个人最宝贵的东西之一。他要有护卫他们的勇气和实力,也要有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的豪情。 第二百五十九章 重出江湖 在的士车中,映天快速换上夜行衣。他要以侠盗的身份露面,以免给天寒宫带去麻烦。 当他“锃”的一声把“寒渊”长剑抽出来时,的士司机吓得全身筛糠般颤抖起来。 “别怕,我不会伤你。不过,千万不要乱说话,我记住了你的车牌。”映天一边说道,一边熟悉长剑。 到达富城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按照红菱传来的地址,映天让司机在一个街道口停了下来。这里离白家还有一段路程,他为司机安全着想,免得此人遭受无妄之灾。 下车后,他放出神念,向着白家的方向疾跑而去。 新省本来就地广人稀,此时的街道难见人影。不一会儿,映天就来到离白家200多米远的一个小巷口。 神念在白家大院中逐一扫过,这里的实情果然和红菱传来的信息一致,白家是一个比五级势力强大的家族。 院大庭深,武者虽多但实力欠缺。白家的大宗师有两人,最高达到大宗师二层巅峰的境界。 这位最强的大宗师纵然比冷璇素还要高一个小境界,映天感觉他散发出的武道气息却是稍弱。 毕竟,白家的武道资源怎么能与顶尖二级势力的天寒宫相比,更别说冷璇素还是一位颇具潜力的纯粹武者。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面对白家众多的武者,映天必须以快制敌,杀鸡儆猴。这样,才能避免陷入宗师和先天武者的汪洋大海中。 双拳难敌四手,恶虎也怕群狼。 有史以来,那些至强者都不会轻易置身于太多低阶武者的包围中,而妄自尊大的强者惨遭喽啰蹂躏的深刻教训还真不少。 此刻,映天正要纵身出击时,忽然看见楼上那位留着光头的大宗师二层武者,将一个水晶般的石头塞到一名瘦子手中。 瘦子便是白家的另一位大宗师,其境界为大宗师一层后期。 “老二,你明天将这个宝贝亲自交给上官家主,这是京城需要的东西。”光头向瘦子吩咐道。 他转过头,又对旁边的一位八字胡青年说:“云风,你不能再呆在富城了,明天和你二叔去迪化城。就住你小妈那里,短期内不要回来。” 八字胡不服气道:“大伯,有你们在富城,还有上官家罩着白家,还怕天寒宫那小妞来寻仇吗?” 瘦子武者瞪了他一眼,低声呵斥:“你玩玩别的女人就行了,偏要去招惹冷面虎的亲传弟子。听你大伯的话,明天和我一起去。” 八字胡青年撇了撇嘴,陷入了甜美的回忆。接着,他砸吧着嘴道:“可惜了,手都没有碰到,剑却穿了她的身子,嘿嘿。” 他的话刚说完,只听“唰……”的一声,一枚短剑透胸而过,一股强劲的力道直接把他击飞起来,“砰!”的一声,重重地砸在墙上。 “啊!”的一声惨叫,八字胡一口鲜血喷出,身子却被短剑钉在了墙上,不能动弹。 一道人影鬼魅般飞来,手持一把闪着阴寒冷光,裹挟着股股真气的长剑,径直刺向光头武者。 “老大!”瘦子高举狼牙棒,向蒙面人砸了过去。他顾不了八字胡青年,竭尽全力去救光头。 哪知蒙面人一个青龙摆尾,掉转剑身,寒光乍然爆闪,“嗞!”的一声,直接洞穿了瘦子的胸膛。 “老二!”光头捂住腰间的伤口,眼睁睁地看见瘦子摇摇晃晃,倒地毙命。 他圆瞪双目,龇牙咧嘴大声怒吼:“你是谁?” “吾乃侠士鹰无痕!长久蛰伏,重出江湖。”映天厉声回应,直接挺剑而出。 寒渊剑上真气激荡,寒光凌冽凶煞四方。天级中品的长剑果然了得,杀意凛然剑气迸射,使用起来也那么称心如意。 “水中捞月”一剑力拨,辅以《二分疾刺术》之“霹雳突”,两道剑影猝然显露,直令光头惊愕不已,眼球暴凸。 大宗师二层巅峰的境界毕竟是二更打两点,一点也不差。 光头惊愕之下,一鹤冲天腾空起,两手张开如展翼。接着,他双眼赤红,难以接受兄弟惨死的飞来横祸,手握大砍刀,凌空而上全力劲劈。 真气狂迸之下,刀身一阵颤鸣。一道刀芒席卷而至,劲力十足,气势如虹。 映天一招“贼风叠空”快速动隐一秒,让劈来之刀失去目标,力道沉滞威力顿消。 然而,光头颇有战斗经验,一下收身回遁,双手紧握刀柄,强力横扫过去。 “呼呼”声如滚雷动静,大刀狂暴砍去,刀身带着一股乳白真气如激荡的白绫,由远至近充满杀意。 映天见此人武道气息虽不够强大,但步法扎实,招式沉稳,不容小觑。 此时,楼下众多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映天知道情况紧急,必须抓紧时间把这位强者搞定。 他瞬间发力,施展“暴风破空”如闪电般向光头冲去,一招“川流不息”剑尖撩起,“疾闪刺”辅助迅速跟进,一时虚实相生,剑气纵横。 “这是什么鬼名堂?”光头再一次避险暴退。映天那《二分疾刺术》辅助下的剑法让他看不太懂,虚虚实实之间,真假难辨。 光头躲过这一击杀,又持刀砍来。 映天见有两位宗师武者已逼近门前,情急之下,识海内华光狂闪,手中寒渊长剑一颤,嗡鸣声响起,一道凌厉剑意迸射,伴随着一股剑气瞬间刺进光头的腹部。 “唔!”的一声闷哼,光头腹内剧痛。他不敢再作停留,毫不犹豫地夺窗而出,很快消失在黑夜之中。 既然达到目的,映天无意追击。他转过头来,血红的双眼直盯着冲进房内的两位宗师。 “跪下!”映天一声暴喝,长剑直指他们。“扑通”声响,两宗师一愣,接着双双跪地。后面跟进的三位低阶宗师眼看情形不对,想要快速退回。 映天抬手一剑,剑气劲出,“噗”的一声刺穿最后面那位武者。另两人见势不妙,便有样学样,跟着跪倒。 “老子是侠士鹰无痕,今日拜访贵地砸响窑。如有吃生米的小崽子,别怪我不照福面手头贱。”映天咋呼呼地江湖黑话频出。 他神念散开,发现楼上楼下的武者你看我,我看你的都不敢动弹,便指着先冲上来的几位宗师,大喝道:“你们留下,其他人各自回房,有擅动者死!” 刚一说完,映天就听见外面“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 一会儿时间,杂乱的脚步声消失殆尽。他弯腰伸手探进瘦子的口袋里,掏出那块水晶般的石头,瞟了一眼后放进便携袋中。 第二百六十章 阎王殿 映天看着被短剑钉在墙上的八字胡青年,冷冷地戏谑道:“你叫白云风?你爹妈给你取了个好名字嘛,楚梦云雨来,狂蜂(风)乱蝶去。来,给我们说说你的光辉事迹。” 白云风只有出气,哪有进气的份。他口吐鲜血,“呜呜”的既哀又泣,悲惨兮兮。 “呃,你不愿意说?那就别说了。”映天眼中寒光一闪,抬手划出一剑,直接把他的脖子切割半截,脑袋一下子耷拉了下来。 一股鲜血从白云风劲部喷出,映天甩手一掸,一道真气将血液击打在墙上。殷红的鲜血溅满那一片墙壁,很快凝成一副狰狞的图案。 “你们谁是库房负责人?”既然是侠盗鹰无痕,砸响窑才是正事。映天重操旧业,轻车熟路。 就这样,他有惊无险地打劫了白家,抢得的东西除了几本稍好的功法书外,尽是一些炎币金条、古董字画的玩意儿。 为了坐实侠盗的壮举,映天又打劫了两户名声不好的家族。不过,也只得了些财物,没有其它值得惊喜的收获。 如此一来,侠盗砸响窑,劫富济贫的案件弄假成真,白家事件也彻底和天寒宫无关。 打劫完第三家,映天探察到不少的武者和警察在富城聚集。他只得及时收手,风紧扯呼了。 不一会儿,他就来到城外。 这种情况,不能向迪化城方向跑,更不能进雪山去天寒宫。映天在路边拦了一辆摩的,向依城的方向驰去。 天边刚露鱼肚白,他迎着朝霞再次来到广寒大厦。 “你一个挂名弟子又跑来干什么?”负责守护大门的一位矮胖武者满脸的不屑。 这一次,映天身上的便携袋装满了东西,还扛了一个da麻袋,他有些着急地说:“你们的负责人冷……钰筠师伯在哪?” 天寒宫的绝大多数中高层人员,他已摸得门儿清,知道冷钰筠这位内门二长老不足为奇。 矮胖武者撇了下嘴,心里直嘀咕,一位挂名弟子把堂堂内门长老喊得这么亲热,真是猪鼻子插大葱,还挺会装的! 他烦躁地回道:“她不在,去海西省了。”说完,转过头去,懒得搭理。 两次面对这个胖子,都是同样的狗眼看人低。映天有点生气了,低喝道:“现在哪个在负责?是冷璇济吗?叫他出来。” 矮胖子听他这么大的口气,气焰反而弱了下来。他耸了耸鼻子,懒心无肠地说:“三楼,自己找。” 映天嘴角一翘,扛着麻袋向楼上走去。 到了三楼,他找了半天也没能找到人,便扯起嗓门喊:“冷璇济,你在哪?”连喊了几声,三楼的房门几乎都打开了。 门里探出不少的脑袋,大家都奇怪地盯着这位不懂规矩的小子,一些人还幸灾乐祸地想看好戏。 在这栋大楼里,除了冷钰筠长老,没有人敢直呼大管事冷璇济的名号。 “吱”的一声,楼道尽头的一扇门打开,介龄为宗师30多岁的冷璇济走了出来,他凝视着映天,迟疑道:“你是……” 映天将鼓鼓囊囊的da麻袋递到他手上,说道:“师兄,我是冷璇鹰。口袋里的东西我已经点了数,并报了宫主。你把这些东西尽快送回天寒宫……要注意,都很贵重。” 最后一句话,他凑到冷璇济的耳边小声强调的。话毕,他直接转身下楼了。 冷璇济愣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眼光热切地看着映天远去的背影。他打开沉重的麻袋,呆呆地看着里面金光闪闪的东西,顿时惊诧莫名。 接着,他快速将麻袋放到房中的大保险柜里,“砰”的一声关好门,在众人惊诧的目光里,急冲冲地跑下楼去。 他追到一楼的大门口时,哪能看见映天的身影,便向满眼惊疑的矮胖子问:“刚才那个年轻人呢?” 矮胖武者眼冒金光,谄笑道:“大管事,你说的挂名弟子吗?他是不是冒犯你了?什么玩意儿嘛,我把他追回来,好好揍一顿。” 刚说完话,他惊讶地发现冷璇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末了还怒视着自己。 “砰!”的一声,他的头被重重地敲了一下。 矮胖子捂着脑袋,欲哭无泪道:“大管事,你怎么打我啊?” 冷璇济厉声道:“打的就是你,他不只是挂名弟子,还是真正的真传弟子。” 矮胖武者感觉脑袋都晕了,不知道是被敲晕的,还是被大管事的话绕晕的。 不过,当他听到大管事又说出的一句话时,已惊醒过来,一时冷汗涔涔,懊悔不已。因为,冷璇济叫他从明天开始不要到这里当领班了,而是去石城分部做普通员工。 新省的石城可是多方面垫底的区县级城市,天寒宫在那里的分部也仅有三四人而已。 一想到自己前几月才被任命为守卫领班,矮胖武者心里哇凉哇凉的。 映天将打劫来的大部分贵重物品都给了天寒宫,只在便携袋中留下少数天鹰殿需要的东西。 接着,他向距离城区不远的机场走去,准备乘机回锦城,拜访上官家才是当务之急。 十多分钟后,映天来到草地上的树林边。现在已经立秋,林中萧瑟金风过,树间黄叶片片落。 突然,树林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已被七名武者包围了。他定睛一看,这些人中居然有四位大宗师! 而且,其中两人还探察不出武道境界!他通过讯音堂提供的资料,很快认出丹岱宗的内门长老丹济慈。 另一位气息最强的却是锦城周家右护督周景铭,也是与他在丹顶峰下战斗过的大宗师中期境界高手。 “小子,你属狐狸的吧?我们找你很久了。”丹济慈揶揄道。 映天瞧着这么强大的阵势,只能去想怎么跑路了。按照这种情况,古人兵法败战计中走为上计才是明智之举。 此时,他一边拖延时间,一边寻找机会:“老头,我们认识吗?你们这么围着我,可不是请客的礼数啊!” “师兄,别跟他啰嗦。还请客,请他到阎王殿去。”一位大宗师阴阳怪气道。 映天觉得声音好熟悉,陡然想起青神山“云岑雾谷”阁楼里的黑衣人。居然是他---丹岱宗的外门长老丹济空! 丹岱宗真是大手笔,居然派了两位大宗师来。映天恨恨地想,这次如果不折在此处,有朝一日必要丹岱宗付出代价。 现在,只能从这七人的薄弱处入手,才能拼出一线生机。为了麻痹他们,映天没有环顾四周,而是以神念探察背后几人的实情。 果然,身后有两人相邻而立,他们是宗师巅峰和半步大宗师的武者。映天缓缓抽出寒渊长剑,准备从这两人之间突围。 然而,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伙人千里迢迢来围攻自己,不可能有如此愚蠢的布局。 但行动的时间终究在强势一方,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对面的两位大宗师已率先发难。 第二百六十一章 福大命大 不能硬碰硬!这是映天的第一反应。 他见两位大宗师攻至眼前,即刻施展“飙风追日”向后猛地狂飙,又一招“贼风叠空”快隐一秒,接着一个“青燕绕”窜至两名宗师的身后。 三招身形功法瞬间施展,无缝衔接,运用到极致。 刹那间,“砰砰!”两声劲响,两位大宗师根本收不住手,强大的力量直接击打在宗师两人的身上。 “轰!”的一声,映天和两位宗师都向后急速倒地。 “哇”的一下,他吐出一大口血来。宗师两人哪能承受如此重击,已瞬间毙命,死得不能再死了。 映天忍住身上的疼痛,一个翻身出剑,“洪潮滚滚”划拉劲出,如拨云见日般荡开来袭之力。 缺口已被打开,他转身向树林中疾驰,神念也乍然放出。四位大宗师和另一位宗师巅峰的武者尾随而至,牢牢地粘住他。 映天全身激荡起乳白色真气,不停地施展《风裂破空术》和《燕掠云飞卷》的招数,边跑边躲闪,难有还手之力。 忽然,他发现前面较远的地方有两个人影,而且还是两位大宗师!他们的面容越来越清晰,却怎么那样熟悉? 映天心里一惊,那不是旅游大巴上的两位大宗师吗?他们怎么在这里?是来帮自己还是助对方的? 弹指之间,映天的脑子急速运转,一下子想到刚才死去的两位宗师。 原来,他们如此布局,是在这里等着自己!想打消耗战,再一举力擒?既然这两位大宗师在此,那四位年轻人呢? 陡然间,映天改变了逃跑路线,神念再次散开。“砰”的一声,因为向左急转,对方一股强劲的力道打在自己的身上。 映天跟着一个踉跄,又一口鲜血喷出。 “啊!”映天痛苦地转身一剑,一道剑意猝然发出。那惊鸿一现的凌厉剑气在剑意的加持下,“噗”的一声洞穿了丹济慈的右胸。 “哗啦”声响,丹岱宗的内门长老向后几个翻滚,带飞周围的大片树叶和股股尘灰。 然而,他却最终站立不住,直挺挺地仰天倒了下去,被众多的金黄枯叶和尘土灰烟埋葬。 丹济空见师兄中剑,连忙折返回来,几个纵跃来到丹济慈身边。 “二长老,你怎么了?”丹济空扒开枯叶,惊慌地大声喊道。 半晌后,丹济慈痛苦地睁开眼帘,有气无力道:“快,我的便携袋。”丹济空赶忙取出二长老的便携袋,直接递给了他。 武者都忌讳别人打开自己的便携袋,丹济空何尝不是如此?他不能,也不敢做这种事情。 “你……帮我拿丹药吧。”丹济慈忍痛说完,低下头察看自己胸前的伤口。只见伤口边缘有奇怪的淡淡黑圈,还隐隐有点点的暗光显现。 他非常惊讶,一种奇异的东西似乎在阻止伤口愈合,而且还有种灼烧的感觉。 “这一剑……好诡异。”丹济慈艰难地说完话,脑袋向右一歪,突地昏死过去。 此时,映天一路狂奔,身后的两位大宗师和一名宗师武者如附骨之疽,怎么也甩不掉。 他发现,旅游大巴上那两位大宗师跟在后面跑了一会儿,又掉头返回,向丹岱宗的两位长老走去。 看样子,北方来的两人没有安心帮他们。不然,凭着他们强大的实力,自己这次无法逃出生天。 通过神念探察自己的右后方,映天终看见近两里处的四位年轻人。 他本想去劫持其中一人,但如此一来,北方两名大宗师定会与自己不死不休。刹那之间权衡利弊得失,引火烧身不是明智之举。 如此一来,他只能憋着一股子劲,撒丫子向前狂奔。不过,他下丹田的内气充足,好像有使不完的劲般已将那位宗师甩得远远的。 现在,对映天紧追不舍的还有两位最强的大宗师。唉,这两个跟屁虫怎么才能甩掉呢?他冥思苦想,身上的伤口似乎越来越痛。 他掉过头去,看见周景铭一脸阴笑的紧跟自己。 此时,映天发现他突然加足马力,不一会儿就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次拉近。 逃命的滋味真不好受啊!当他又受到几次隔空袭击后,想要放弃逃跑,欲转身和他们拼命。 只听几道“呼呼”声响,又有四人站在自己的面前! 映天双眼一凝,愕然发现其中有两位气息更强的大宗师,而且是堪比天寒宫冷钰清的高手! 已经无路可逃了!他停在原地,一声叹息,忽然想起母亲和妙芙,也想起芷菡、宽叔和虞凤等人。 这时,他才感到身上一阵阵剧痛,跟着将寒渊长剑插向地面,双手杵在剑柄之上。哪知身体突地前倾,一下子匍匐倒地,双眼一黑便没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映天感觉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 他感觉好累好疲倦,极不情愿地缓缓地睁开双眼,一个有些熟悉但模糊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映天,好了些吗?”这个人好像在与自己说话。映天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想要张开嘴巴,却始终发不出声音。 “中校,请让一下,他需要喝水。”一道甜美的声音传来,他感觉有一个冰冷的东西碰到自己嘴边。 迷迷糊糊中,他微微张嘴,似乎有温热的液体进入口中,又流入了肚子里。 慢慢的,映天觉得身上有了些力气,嘴唇也不再干涩难受。他再次睁开眼睛,看到了许久不见的一张敦厚面孔。 “应龙兄,是你吗?你怎么也下来了?”映天恍惚道。站在他眼前的好像是果城司马家的司马应龙,一名毕业于湘省国防大学的博士。 此时,司马应龙既兴奋又疑惑。他俯下身子小声问:“映天,下哪里来了?” 半晌后,应龙才清楚地听见映天说:“我们都死了吗?已在阎王殿了?” 他抬起头来,与身旁两人相视一笑,摇头说道:“映天,阎王不收我们,我们又回来了。你好好看看,现在正躺在病床上呢。” 过了一会儿,映天终于能睁大双眼,看清了房内的一切。 他看见穿着中校军装,身材魁梧的司马应龙,也看见了一男一女的另外两名青年军官。 “应龙兄,这是哪里?”映天吃惊地问道。 司马应龙微笑地说:“你福大命大,现在在军方的医院里。”说完,就将另外两人介绍给他。 映天慢慢坐了起来,把三人都吓了一大跳。 他们难以相信重伤后昏迷了三天两夜的小子,刚才还是迷糊的状态,十多分钟后自己却坐了起来! 接着,映天先与名字叫赵炎的中校军官握手,又本能地向那位少校女军官伸出手去。他迟疑了一下,不好意思地将手向后缩了缩。 然而,这位名字为龙梦秋的女子却双手齐上,一把抓牢了他的手掌。 第二百六十二章 秘密基地 “小唐先生,你不和我握手,我可要后悔的。”龙梦秋少校戏谑道,还摇了摇紧握的双手。 映天即使有点拘谨,也玩笑道:“不和三位救命恩人好好认识一下,我就不懂事了,也必定后悔。” 司马应龙歉意地说:“映天,我很惭愧。你都昏迷三天了,我今天才从京城赶过来。” 映天疑惑道:“这个地方是……?” 宗师四层巅峰境界的龙梦秋笑颜盈盈:“我们在申城。” “申城!”映天呼地一下站到病床旁,几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高楼林立的景象,轻声问道:“应龙兄,我怎么到了这里?你说一下是咋回事。” “赵炎是直接参与人,他来解释吧。”应龙一边说,一边向宗师六层后期的赵炎示意。 通过中校赵炎之口,映天了解了部分实情。 原来,那天营救他的是军方两位少将武者任奇伟和司马凌云,还有站在房间里的赵炎和龙梦秋两人。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依城?又如何能救我的?”映天急切道,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 龙梦秋笑道:“你要了解详细情况,只有问司马博士了。其实,军方早就注意到你这位大天才。司马家可是赤胆忠心的军事世家,他们为你用了大心思的。” 司马应龙不好意思地接过话头:“映天,因为家主特意吩咐过,我一直无法向你说出实情。就在你打黑市拳时,我们就向军方汇报过你的情况。” “司马家族比较分散,没有本家和分家的区别,在炎国算是特殊的家族。总的来说,我们是为军方服务的。对你的情况,军方一直比较了解。” “这几年来,军方把对你的关注度连续提高了几个档次,直到现在还是绝密。包括中枢院个别首领在内,看过你资料的不超过十人。” “我们三人不在其中,只知道你少许的情况。嘿嘿,我可能比他们两位知道得多。”应龙腼腆地憨笑一声,又接着说:“其实,关注你的还有其它组织。” “军方关注你是为国家招揽人才,其它组织都是为了私利,为壮大他们的家族宗门,或者势力圈子才关注你。但是,我敢肯定,只有军方才是持续并用心对待你。” 映天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现在相当谨慎,不会轻易相信哪一方势力。 司马应龙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继续说道:“映天,你记得在果城白塔山上被南宫家人围攻的事吧?一直在暗中保护你,把你救回果城梁家的就是我们家的人,他现在正在申城呢。” 映天一下子来了兴趣,对救命恩人可牢记在心。他急切地问:“他是谁?我要去见他。” 应龙三人看见他的反应,不由得暗暗赞赏,这小子必是一位知恩图报的人。 “他是我们果城家族的副总教司马凌峰,你别急,到时候会和他见面。”应龙又说:“按照军方和家族的安排,他一直负责暗中保护你。” 这时,应龙瞅了瞅映天,似笑非笑道:“我上午见到凌峰副总教时,他才透露了一个小秘密。就是在锦城丹顶峰下……你们打周家的主意。” 映天见他说不下去了,忍不住笑道:“我看你也是个闷骚型男人,想说就说呗,不就是劫富济贫嘛。”他话一说完,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原来,映天那晚和宽叔、梁子笙等人打劫周家人时,在关键时刻出其不意地帮助他们的黑衣人,居然也是司马凌峰! 在大宗师激烈搏杀的战场里,一位宗师武者能不顾生死暗中相救,已是莫大的恩情。 映天知道司马凌峰既在保护他,也在观察他,并将自己的情况经常性地反馈至家族和军方。即便如此,也是瑕不掩瑜,这位副总教始终是自己的大恩人。 最后,应龙又说:“这次在新省依城,恰好有任奇伟和司马凌云两位少将在那里执行任务。正是凌峰副总教通知及时,他们才能赶过去把你救下来。” “当然,如果没有两位少将,他也可以联系西北军区。只不过,军区派人也要蒙面来救,而且不一定来得及。” 这时,赵炎接了一个电话。他跟着说道:“映天,任将军和司马将军听说你身体好些了,下午要来看望你。” 映天伸展了一下四肢,感觉身体基本上恢复正常。他对赵炎说:“你看,我现在能行动自如了。他们两位将军来见我有些不妥,我还是去拜访他们吧。” 应龙三人相视一笑,小声地交流了几句。在赵炎电话请示后,龙梦秋就去办了出院手续。 过了一会儿,四人乘坐一辆东风军用越野车向一处秘密基地驶去。 一个小时后,他们在申城外的秀山中下了车,又步行了几里路,经过多处暗哨的检查,才进入一个地下建筑中。 地下建筑很大,里面的车库和房间很多。映天四人沿着一条宽敞的地道,七拐八弯地走了半天才在一扇大门处停下。 经过门外荷枪实弹的宗师武者检查后,大门缓缓打开。 这时,一位身着中校军服的青年迎面走来。他简单问了司马应龙几句话后,就请映天跟着他进了里面的大厅。 应龙三人在一位勤务兵的接待下,坐在外面的沙发上喝起茶来。 刚走进大厅,映天看见三位中年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中校青年介绍了一下唐映天,跟着就退了出去。 站在中间位置的申城副市长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两句,又跟着为映天简介了其他两人。 郑润哲副市长个子高高的,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显得成熟稳重、睿智豁达。 在他左边站着的是野战部队少将武者任奇伟,还享受中将待遇,也是一位负责特战部队“炎龙旅”的高级将领。 他中等身材,精神抖擞,鹰扬虎视的模样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另一位是司马家族的少将武者司马凌云,也是“炎龙旅”的第二负责人。 他温文尔雅、意气风发,如果不是他身上隐隐散发出的强大气息,没有人会认为他是一位武者。 “映天,坐吧。”郑润哲笑容满面地说道。 接着,四人围坐在一张大茶几旁边的沙发上。中校青年泡上名贵的茶水,逐一送到他们的面前。 “请喝茶,随意一点。”郑润哲微笑道:“映天,你应该知道了中枢院和军方早就在关注你。军方隶属于中枢院,是绝对可以信任的强大力量。” “我们了解过你近几年的动向,也惊喜你能够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与不良武者做斗争。” “从这些方面看,你应该了解到目前国内武道界的严峻形势。武盟和个别家族宗门串联起来做坏事,直接影响到一些地方政f和内务卫队。” “现在,他们的声势越来越大。我们希望你能站在国家的高度和民众的一面,以你个人的能力和号召力与我们一起面对和解决当前的困难。”郑润哲拿捏得很到位,说得颇为得体。 映天虽然面无表情,但他心里面知道果城司马家才是直接关注他和帮助他的恩人。 目前,他只认为军方和中枢院看见自己稍成气候,想来摘桃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