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枭雄之胡子将军》 第1章 一见钟情 十九世纪末,冬天。 蒙古边境,农村。 田小婷闲来无事,忽然想起一个远房的亲戚,也算是她的姨娘吧,几次捎信给她,让她去玩,正好这两天山寨里没什么事,她就一个人去了姨娘家。 姨父不在家,就姨娘一个人在家,说实话,姨娘对田小婷还是不错的。虽然说,没什么山珍海味,粗茶淡饭也挺香。 田小婷在姨娘家住了几天,姨娘用一根红头绳帮她扎了辫子,把箱子里的唯一的绸缎拿了出来,给她做了件衣服。虽然说,姨娘家在外面做生意的本钱,当初都是她和她哥田玉平给他们的,但是田小婷心里也仍然很是感激! 这一天,姨父回来了,到家里就去卧室把箱子打开,一看绸缎不在了,然后,就气冲冲的去找姨娘算账了。 “谁让你把那根红头绳拿给她的,谁让你把绸缎拿出来给她做衣服的这年头,兵荒马乱的,给她一口吃的就不错了,你还给她做衣服”姨父生气的说。“再说了,你留她在我们家住这些天干什么,吃的喝的都不用花钱吗” “你小点声,你一个男人,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一根红头绳你也好意思说,别忘了,你做生意的本钱都是人家兄妹给的啊。你千万别再说这种没良心的话了,给她听了去,可咋办”姨娘责备他说,“要不是人家兄妹平时周济我们度日,我们恐怕早就冻饿而死了,做人可不能忘恩负义啊。” 恰巧,此时田小婷正路过他们的窗前,他们所说的话,都被她听见了。 田小婷回到房间把红头绳摘下,把那件绸缎衣服给脱了下来,丢下十两银子,给姨娘留了个纸条放在桌上,就走了。 此时,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田小婷冻得瑟瑟发抖,她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头也不回,拿腿就走! 田小婷一边走,一边气,心想这姨父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田小婷顺着路往回走,走到一个荒僻之处,一回头,却发现有五六个人尾随着她。 田小婷仔细一看,坏了,遇到蒙匪了。 平时她身上都带着双枪,可是这次是来玩的,怕吓着姨娘,所以,没带。 “姑娘,站住,别跑!”就听有个蒙匪在后面喊,让田小婷停下来。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荒无人烟。可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语! 田小婷心里很是着急,一边加快脚步,一边在思考着对策。 蒙匪们嘻笑着,追得更快了,“是个漂亮的大妞,不要放枪,抓活的!” 就在这时,田小婷弯腰捡起了一块石头。 “注意,她手里有石头!”有一个蒙匪发现了。 “还会打石头,好,这个姑娘挺有意思!我喜欢!”另一个蒙匪说。 田小婷转身一抬手,把石头打了出去,正击中一个蒙匪头部,那个土匪疼得“哎呀”了一声,双手捂着头,蹲在了地上。 田小婷随手又捡起一块石头,回身扔了出去,又打中一个蒙匪的额头,顿时鲜血顺着额角淌了下来。 蒙匪们一看情况不妙,忙把枪掏了出来,对着空中放了一枪! “站住!”一个蒙匪发火了,估计是个小头头。 一听他们放枪了,田小婷不敢再动了。 开枪的这个蒙匪拿枪抵住田小婷的后腰,说:“别动!再动就打死你,举起手来!” 没办法,田小婷只得把双手举过头顶。 “很好,只要你乖乖的听我们的话,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但是,你要是胆敢反抗,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他警告田小婷说。 说着就动手动脚了起来,来撕扯田小婷的衣服,想要非礼她。 “救命啊!”田小婷羞愤难当,大喊了一声。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要干什么还不给我住手!”正巧此时道上来了一匹马,马背上端坐着一个人。 “你谁呀?你活得不耐烦了,连大爷们的事你也敢管!”那个持枪的蒙匪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枪就要打来人。 只听“嗖”的一声之后,那个蒙匪的枪掉到了地上,疼得“哎呀”了一声。 原来他还没有来得及扣扳机,手腕已经被来人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打中。 又有个蒙匪,刚拔出枪要射击,又被打中手腕,枪也掉了。顿时,那几个蒙匪都不敢动了,全傻在那。 田小婷也没有想到,眼前来的这个人,手法这样快,打得这样准! 田小婷趁机把两支枪从地上捡了起来,对准这几个蒙匪的左腿,“啪啪啪”几枪,全给打折了,把他们的枪全给缴了。 “姑奶奶饶命呀,下次再也不敢了。”这几个人趴在地上磕头求饶。 “如果你们下次再敢做坏事,再被我遇到,敲碎你们的脑袋!滚!”田小婷说。 “是是是,这就滚!”这几个人相互搀扶着,勉强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了。 来人一看田小婷下手这样狠,也是吓了一跳! “姑娘,你没事吧”那个人从马上跳了下来,来到田小婷的跟前,说,“你可够狠的啊!” 说着,他把自己的貂皮大衣脱了下来,给田小婷披上。 那一刻,田小婷觉得特别的温暖。 “姑娘,你可闯了大祸了啊!他们和他们的同伙肯定还会再找你麻烦的。” “我才不怕他们呢!也不打听打听姑奶奶我是干什么的。”田小婷说道。 然后,但见她双膝跪倒,给来人磕头,“恩公在上,大恩不言谢,请受我一拜!” “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张天和连忙把她搀扶了起来,说,“只要你没事就好,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是干什么的” 田小婷沉吟了片刻,心想,这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能欺骗他,于是,她说:“恩公,实不相瞒,我是田家寨的,我哥叫田玉平,是大寨主,我叫田小婷,是二寨主,也就是,老百姓口中说的胡子吧。” “原来是田家寨的二寨主,失敬失敬,怪不得手上这样干净利落!”来人心中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这姑娘是个土匪头子,但是,他表面上仍然镇定自若的说,“别喊我什么恩公不恩公的,这样听着挺别扭的,我叫张天和!” “好,那我喊你天和哥吧!”田小婷说。 “这个可以。” “天和哥,你刚才向他们扔的什么打得这样准!” “小张飞刀!”张天和说。 “你还会打飞刀?这么厉害!” “你石头不也扔得挺准,大家彼此彼此。” “我比你可差远了,”田小婷一笑说,“既然我与天和哥在这里有缘相遇,那么,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有什么问题?你问吧!” “请问天和哥,你娶媳妇儿了吗”田小婷看着他,有点羞涩的问道。 “啊,这个,这个,”张天和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目前还没有。” “那太好了!”田小婷说,“既然你没有媳妇儿,我也没有成亲,我们都是绿林中人,也没有必要和你兜圈子,我就把话直说了吧,那你看小妹我怎么样” “这个,这个,”张天和心想这姑娘脸真够大的,“你自然是很好!” “天和哥,那你看,我给你做媳妇儿怎么样” “这个,这个。”张天和脸一红,他没想到她这样直接。 “你别这个那个婆婆妈妈的了,你就说行不行吧。”田小婷说,“我这个人是个爽快人,直性子,不会拐弯抹角,不过,我跟你说,我可不是嫁不出去,我也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这个我知道,能看出来,妹子是一片赤诚,”张天和顿了顿,“此事,容我回去和老娘商议。” “先别说阿姨那边,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本人同不同意”田小婷继续追问。 “我,我,”张天和不由得有点结巴了起来。 “我什么我呀,你到底是同意不同意嘛”田小婷看他的那个窘样,就想笑。 “妹子,我看这样吧,我想先与你义结金兰,结为兄妹,”张天和说,“不知你意下如何?” “义结金兰?”田小婷一听,说,“这么说,你是不愿意了?” “妹子,话也不能这么说,你看,我们俩才刚刚相识,是不是呢?” “那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你了,”田小婷眼睛转了转说,“那我们可要举行个仪式,磕头拜把子。” “拜把子?”张天和一听,说,“这里荒山野岭的,什么都没有,怎么拜把子?” “那还不简单?你没听人家说,堆土为炉,插草为香嘛。” “那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就这样,二人就在冰天雪地之中磕头,拜起了把子。 就在这时,又来了一队蒙匪。 “快,快上马,你坐前面,我坐后面保护你,快跑!”张天和动作相当麻利,跳上马,把田小婷拉了上去,打马便跑。 田小婷坐在前面,他在后面保护着她,那一刻,田小婷只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啪”“啪”蒙匪们在后面开了枪,“站住,站住!别跑!” 他们根本不予理会,头也不回,拼命的往前跑。 “我们是黑云寨的!有种就到山寨里来找我们!”张天和大声喊道。 田小婷明白,他这是怕这帮土匪找田家寨的麻烦,而黑云寨,不是谁都敢惹的。 第2章 田玉平赴宴 那一天,张天和把田小婷送到安全地带,他们就分手了。 这一天,田小婷和田玉平正在山寨里议事。 这田玉平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年龄比她大很多。 突然,一名哨兵送来一封大红色的请柬,原来是中安堡的大团团主金向阳要做五十岁大寿,特别邀请田小婷和她哥前去参加。 “哥,金向阳,这个老东西,和我们素无往来,今天却派人给我们送信,要我们去参加他的寿宴,这恐怕是一场鸿门宴,正所谓酒无好酒,会无好会,我们还是不去为好。”田小婷说。 “金向阳收罗了一批地痞流氓,组成了一百多人的大团,他把大团的总部设在了中安堡,其周围地区是他的保险区。他在保险区内横行霸道,无恶不作,比土匪还凶残。大团本来是保民的,他却专门害民,此人确实不是个东西。”田玉平一边抽着大烟,一边说,“但是,此人手里有一百多个兄弟,一百多条枪,我们也犯不上得罪他,这样吧,我去一趟,你留下把家里看好。” “哥,还是我去吧。”田小婷听她哥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 “不,你一个女孩子,抛头露脸,不太合适。” “那你多带几个兄弟去,以防万一。”看着她哥骨瘦如柴的样子,田小婷还是有点不放心。 “不用,我就带两个随从抬点礼物去就可以了,谅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就这样,田玉平起身去了中安堡。 这一天,金向阳的五十岁大寿搞得还挺隆重,来的宾客还真就不少。 他是广撒帖子,大家都不敢得罪他,来给他送些钱,送点礼,免得他日后找麻烦,正所谓,破财消灾,所以,谁也不想触这个霉头。 到了晚上,金向阳单独请田玉平吃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只见金向阳摸着自己的大秃脑袋,哈哈一笑,说:“田大寨主,你今天能赏脸亲自来,给金某人面子,我非常高兴,只是令妹怎么没有来呢有点遗憾啊。” 田玉平一看他那满脸的横肉,一身的酒气,就有几分厌烦。白天想走,他们又死活不让走,心中又有几分不悦,“小妹身体有点不适,所以,没有来,还望团主见谅。” “原来是这样啊,那也没什么,不过,兄弟我有一事相求,还望大寨主不要驳了我的面子。” “金团主不必客气,有话你就直说,只要是我田某人能办到的,一定照办!” “兄台,这事你肯定能办到,也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咱们都是绿林中人,我也不会兜圈子,我有什么就说什么。”金向阳喝了一口酒,拿酒盖脸,然后说:“听说令妹长得非常出众,远近闻名,我呢一直很仰慕她,所以,我就想呢,娶她做个压寨夫人,我们两家结个亲家,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田玉平一听他说这话,心里当时就开始骂了起来,心说这个老东西真是恬不知耻,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但是在人家一亩三分地上,又不便发作,于是,忍了忍,说:“敢问金团主今年多大年龄有妻室没有” “今年五十啊,今天刚做的大寿,目前已有六个姨太太。”他说这话是理直气壮,丝毫也不觉得害臊。 “那你可知我小妹今年多大” “听说,不到二十岁。” “正是,你们年龄相差这么多,况且你已经有了妻室,这怎么合适呢” “兄台,话不能这样说啊,年龄上,我确实是大了点,但是,大有大的好处啊,大点知道疼人嘛,我的那些个婆娘就算都捆到了一起,也抵不上令妹一个啊,如果我们两家结了亲家,我们联手,在这一带,那不都是我们的天下了吗” “金团主,请你不要再往下说了,此事,即使我愿意,小妹恐怕也是不会愿意的。”田玉平脸已气得铁青,努力在控制着自己的怒火。 “兄台,先别说令妹同不同意,先说你同不同意,你表个态吧。” “金团主,别的事都好商量,这事我是真的不能同意。” “你再说一遍!”金向阳一听田玉平说这话,把桌子一拍,站了起来,立刻就翻了脸。 “我不同意。”田玉平也站了起来,那田玉平也是一方寨主,也不是被吓大的,“你想怎么样?” 田玉平身边的两个随从一看情形不对,刚想掏家伙,已经被人家四个手下分别截住,把枪给下了去,拿绳捆了起来。 “老实点!”人家是早有防备。 “金向阳,你想干什么”田玉平指着他问道。 “干什么田大烟鬼,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好心好意,以礼相待,热情招待你,你却不识抬举,你小妹跟了我,吃香的,喝辣的,可谓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她有什么亏吃实话告诉你,我金向阳看上的女人,谁也跑不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问你,你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不同意,就是不同意!”田玉平跳脚了骂,“就你还想欺负老子吗?” “好,把他给我捆起来,关起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 第3章 田小婷允亲 田家寨。 田玉平去中安堡已经三天了,一直没有回来,田小婷心急如焚。 这一天,两个随从被放回来了,把情况大致和田小婷说了一遍。 田小婷吃惊非小,实在是坐不住了,她把家里的事安排了一下,一个人骑上一匹快马,去找金向阳理论。 刚一进山门,守卫发现了她,就把她身上携带的双枪下了去。 然后,有人带田小婷来到了大厅。 金向阳一看是田小婷来了,连忙起身迎了出来,哈哈一笑:“小妹,你终于来了,快请坐。” “我哥呢”田小婷一进门就问他。 “不急,你哥好着呢。你先坐下,有话咱们慢慢说。”他笑着打哈哈。 “少废话,我要见我哥!”田小婷说,“快带我去见我哥。” “小妹,你听我说,见可以见,但是你现在不能把他带走,我有话和你说,说好了,怎么的都行。”他吩咐了一声,“你们几个带她去见她哥。” “那好吧。”田小婷心想,在人家一亩三分地上,搞僵了,也不太好,先见见我哥再说。 他们带田小婷来到了一个房间,门上着锁,隔着窗户,看到了田玉平,“哥,你没事吧” 田玉平无精打采的卧在一张床上,一听田小婷的声音,颤悠悠的站起来了,说:“小妹,你怎么来了你不该来啊。” “哥,他们没有折磨你吧”田小婷关切的问。 “折磨倒是没有,只是他们这几天都没有给我大烟抽,着实受不了。”田玉平说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浑身颤抖。 田小婷一听她哥说这话就来气,心想那大烟还能就是你的命根子吗你看你瘦的,还抽!田小婷知道大烟这个东西一旦上了瘾,一天都离不了,抽习惯了,突然不让抽了,真的会出人命的,“哥,你没事就好,我来去和他们协商。” “怎么样,妹子,你哥完好无损吧,”田小婷回到了大厅,就听金向阳说,“妹子,我对你是仰慕已久,真心实意,怎么会伤害你哥呢不给他大烟抽,也是为他好。” “金向阳,我们都是绿林中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想怎样?” “好,好!妹子,真是个爽快人,快言快语,这性格我喜欢,那我就直说了,”他顿了顿,然后说:“我久闻你的大名,对你仰慕已久,对你的情意比山高,比海深,诚心诚意想娶你做妻子。” “你是真这么想?”田小婷确实有点疑惑,“你是真心的” “那肯定是真心实意的,妹子,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对天发誓。” “那倒不必,”田小婷寻思了半天,“既然你如此诚心,那么,我答应这门亲事了。” “真的”金向阳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有想到田小婷这样爽快就答应了,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小妹,你该不是在骗我吧” “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婚姻大事,岂可儿戏不过,我有三个条件。”田小婷说。 “行行行,只要你答应这门亲事,别说三个条件,就是三百个条件,我都答应你,”他说,“哪三个条件” “第一,你必须明媒正娶,用八抬大轿把我给抬进来,你要是想随而便之的,那可不行,怎么说我和我哥也是在道上混的,这个脸面还是要的,第二,我不能做小,我必须是正妻,如果让我做偏房,我可不干,第三,彩礼,不得少于一万两银子。” “可以,这三条,我全答应你,”金向阳说,“我绝对兑现,别的还有什么条件吗?” “没有了。” “那你现在放我和我哥回去吧,我和我哥回去以后,准备嫁妆。”田小婷说。 “妹子,不是我不放心你,这可不行,你哥暂时要留在这里,如果我把你们兄妹俩都放了回去,到时候,倘若有什么变化怎么办呢”这金向阳也不傻。 “好吧,那我一个人回去准备嫁妆。不过,你要好好招待我哥,不能给他任何罪受,另外,你把大烟给他送过去。” “行,一切都按妹子你说的办。” 田小婷刚走没多久,有一位名叫东风的炮手前来向金向阳禀报:“报团主,田玉平烟瘾又犯了,涕泪横流,痛苦难当,请示团主要不要把大烟给他送过去。” “送什么,他这个人就是个贱骨头,我就是要杀杀他的威风,不要给他送。”金向阳说。 “团主,田玉平已经年近六旬,身体又不好,已经几天没吃饭了,这样下去的话,恐怕会出人命的。” “不用管他,谁让他不同意我和田小婷的婚事的,你看,人家田小婷本人都同意了,他却硬在中间插一杠子!” 第4章 只身赴险 田小婷没有回田家寨,而是飞马来找张天和。 张天和一见是田小婷来了,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说:“妹子,你怎么来了” “我就不能来吗?”田小婷从马上跳了下来,“我来找你有事。” “找我啥事” 田小婷就把她哥去拜寿的经过大致和他说了一遍。 “照你这样说,你哥在那很危险啊,”张天和神情凝重的说,“这样吧,事不宜迟,你先回田家寨,我这就去中安堡。” “你一个人去”田小婷很诧异。 “又不是去打仗,去那么多人,有什么用”他收拾了一下,骑上他自己的那匹马,然后,对田小婷说:“你回去把家看好了,等我消息。” “那你把这两支枪带上吧,防身用。”田小婷说。 “不用,他们人多,就算我带上枪,要是真打起来,也打不过他们那么多人。”说着,他打马就走了,“你快回去吧。” 很快,张天和,就来到了中安堡。 “兄弟,你怎么来了”恰巧在外面值班的是东风和红中两个大炮手,二人一看是张天和来了,哈哈大笑,热情相迎,“好久不见,想死我们了。” “大哥,二哥,我也想你们哪!”三个人亲热的抱在一起。 张天和一看是他俩,也很是高兴,先前在高圩镇,他们经常在一起赌钱,张天和出手大方,给了他俩很多钱。后来,他们把钱输光了,实在混不下去了,就投奔了金向阳。不承想,今天在这里相遇了。 “二位哥哥,请问金团主在吗我找他有事。”张天和说。 “在,此时正在大厅,你来找他什么事”红中看着张天和,关切的问,“难道是为了田玉平的事” “正是。” “哎呀,兄弟,这事可不好办啊,我们劝你别管这档子事了。” “二位哥哥放心,我自有分寸,不会有事的。”张天和说,“请搜身吧。” 虽然他还不是绿林中人,但是,他也知道这个规矩,进他们的大厅是不可以携带武器的。 张天和来到大厅之中,见到金向阳,躬身施礼,说:“金团主,一向可好,天和这厢有礼了。” 金向阳一看是张天和来了,也感到有点意外,说:“原来是天和老弟来了,不必客气,请坐,上茶。” 他态度还算不错,然后,金向阳说:“前段时间,黑云寨的杜判官给我送来了书信,说他已经收了你这个干儿子,让我们各个坳子都关照着点,你张天和今非昔彼了,有了这么个大靠山,可喜可贺啊!” “金团主您客气了,天和此次前来,有一件事与您相商,还望金团主不要驳了我的面子啊。” “什么事”金向阳一听这话,心中有点疑惑。 “就是关于田玉平的事,希望金团主高抬贵手,把他放了回去才好!”张天和说,“所谓冤家易解不易结,以和为贵。另外,兄弟我还有几句良言相劝,不知金团主肯听否” 金向阳一听他说到田玉平的事,心里就老大的不痛快,但是碍于情面,压了压火,说:“你说吧。” “我听说,金团主,想娶田小婷为妻,不知可有此事?” “有啊,怎么了?” “我劝你打消了这个念头,一是,田小婷这个人脾气太过于刚烈,说打就闹,说翻脸就翻脸,瞪眼就宰活人,那简直就不是个脾气!二是,所谓强扭的瓜不甜,感情的事,是不可以勉强的,你就是勉强把她弄到手,又有什么意思呢” “张天和,我敬重你是一条汉子,看在你干爹杜判官的面子上,所以,以礼相待,但是,你不要忘了,这是在中安堡,请你不要管得太宽了。那田小婷本人已经同意了我和她的婚事,你又何必多管闲事” “哦?金团主,那田小婷已经同意了你们的亲事?你确定她是自愿的吗?” “这个,这个,应该差不多吧。”金向阳挠了挠他那大秃脑袋,显得有点底气不足。 “金团主,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人贵有自知之明,你认为,如果不是你把田玉平扣押在这里,那田小婷会同意你们的亲事吗你们中安堡与田家寨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把田玉平放回去,我让他们送你们五十匹好马,五十条好枪,大家皆大欢喜,你看怎么样” “啪!”金向阳一听他说这话,十分的不爱听,把桌子一拍,站了起来,说:“张天和,你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小小年纪,你是在教训我吗金某人今年五十岁了,闯荡江湖多年,我自己想干什么,有什么后果,用得着你在这里指手画脚吗” “金向阳,这么说,这个面子你是不打算赏给我了”张天和强压了心头的怒火,说,“这样吧,田玉平年龄已经大了,身体又不好,你先派人把他给送回去,我在这给你做人质,你看怎么样” “张天和,你以为我不敢动你吗”金向阳说。 “金团主,我知道你敢动我,我张天和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少姓无名之辈罢了。” “你留下来做人质?你以为你今天来了,你还能出得去吗?你和田玉平一个也别想走。” “来人,把张天和给我捆起来,塞到后山的山洞里,听候发落。” “是!”一帮土匪们答应道。 所谓光棍不吃眼前亏,他们人多,手里又有家伙,所以,张天和也不反抗,任由他们捆绑。 到了晚上。 金向阳在大厅之中背着手,来回直溜。 心想张天和真是个烫手的山芋,他现在左右为难,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张天和,是放是杀,他是举棋不定。 如果把他杀了,那杜判官他惹不起,张天和是他的干儿子,他担心人家找他的后账。 如果就这样放了,又觉得很没有面子,这以后在道上还怎么混? 就在这时,另外两名炮手发财和白皮来了,说:“请问团主,那张天和已经被押送到了后山的山洞之中,特来请示该如何处置他。” “你们二位看呢?”金向阳反问了一句。 “依在下之意,不如把他杀了,”白皮说,“团主,难道你没有听说,那个张天和与那田小婷有一腿,听说他俩都已经拜了天地,田小婷为什么不愿意答应你的亲事,还不是因为他?他可是你的情敌啊。” “兄弟言之有理,我也风言风语的听说了这件事,你不说,我还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因此,无毒不狠不丈夫,你借此机会,把那姓张的给杀了,绝了田小婷的念头,那姓张的一死,田小婷不嫁给你,她还能嫁给谁?”发财也分析给金向阳听。 “不错,不错,的确如此,是这么个理。怪不得这小子今天敢冒这么大的风险,只身到我这里来了,他们如果没有关系,那他图的是什么?”金向阳忽然想明白了,“可是,他可是那杜判官的干儿子,万一杜判官得知我们杀了他的干儿子,发兵来攻打我们怎么办?” “团主,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他是杜判官的干儿子,又不是他亲儿子,他也未必就会为了他,兴师动众,来和我们作对,再说了,我们手里的家伙也不是吃素的,即使他真的来了,我们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他也未必能沾到便宜,”发财说,“团主,你想那么多干什么,既然我们干了这行,那就不怕,怕了我们就不来。我等兄弟对您可是一片忠心啊。” “这个我知道,既然你们两位兄弟都这么说,那好吧,你们俩现在就去山洞之中,把他结果了算了,”金向阳下定了决心说,“这是他自己来找死,就算是到了阴曹地府,也怪不得我。” “是,团主,我们这就去。” 时间不大,二人来到了后山的山洞之中。 张天和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坐在地上。 “姓张的,你死到临头了,你知道吗?”白皮冷笑道,“我二人就是来送你上路的。” “哦,这么说,你们准备对我下家伙了?”张天和泰然自若的问。 “不错,这样吧,反正你马上就要死了,临死之前,就让你做个明白鬼,”白皮说,“你是千不该,万不该,来到这中安堡啊,这几年,你知道有多少英雄豪杰都死在这里吗?你说你在家好好种你的地,有碗饭吃就行了,你跑来管这档子闲事干什么?这道上像你想的那样好混吗?” “既然如此,那说明我命该如此,你们就动手吧。” “你到了九泉之下,可别怪我们兄弟俩啊,我们也是上命难违,”白皮说,“那田玉平估计也命不久长了,他很快就会到地下去陪你的。” “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你这人真有意思,自己都死在眼前了,还有心情去管别人。”白皮说。 “你们是不是折磨他了?”张天和又问。 “跟他啰嗦什么,把他枪毙就得了。”发财说着把枪掏了出来,对准了张天和的脑袋,就准备开枪。 张天和把眼一闭,就在那等死。 “啊,啊!” 张天和突然听到两声惨叫,把眼睁开一看,白皮和发财二人倒在了血泊之中,身体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再一看,东风和红中,每人手里拿着一把长长的匕首,匕首上还在滴着血。他明白了,是东风和红中杀了他俩,把他给救了。 “兄弟,你没事吧?”东风和红中忙过来给张天和松绑。 “我没事,”张天和活动活动了手臂,“二位哥哥怎么这么巧,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早就对金向阳的所作所为不满了,我们一看这两个小子向金向阳进谗言,想对你不利,我们就留意上了。所以,我们哥俩就尾随到此,想看看他俩到底想干什么,果然不出所料,”红中说,“此地不是谈话之所,不宜久留,我知道这后山有一条小路可以出去,先出去再说吧。” “那田玉平怎么办?”张天和说,“把他也带上吧。” “那可不行,快走吧,我们能先平安出去就不错了,要是惊动了哨兵,我们全都得完,所以,我们用匕首把他俩给解决了,都不敢用枪,枪声一响,那可就麻烦了,”红中说,“等出去以后,回头再想办法救他吧。” 第5章 智斗金向阳 当天夜里,田家寨。 “天和哥,二位兄长,既然事已至此,那个金向阳居然敢对你下毒手,到现在还是不肯把我哥放回来,那我们就点齐人马和他拼了!”田小婷说,他们山寨也有一两百名弟兄。 “对,跟他拼了,把大寨主给救回来,像这种人和他讲道理讲不通,就得枪的给,炮的给!”田小婷的贴身女保镖李二娘说,这李二娘身形肥大,体形彪悍,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男的,江湖人称“母夜叉”!“依我早和他干上了,早把大寨主救回来了,和他啰嗦什么!这样一耽搁,时间长了,大寨主就被他们折磨死了。” “齐保山!”田小婷喊了一声。 “到!”齐保山是田家寨的头号大炮手。 “点齐队伍,马上出发!” “是!”齐保山回答了一声,这就要集结山寨的人马。 “小妹,且慢!”张天和一听,连忙制止,“大家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我也很担心大寨主的安全,我心里也很着急,但是,我们不可以冲动,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田小婷问,“都到这时候了,不和他拼,能行吗?” “那中安堡,金向阳已经在那经营多年了,防御工事甚为坚固,易守难攻,他们也有一百多人,一百多条枪,照这样硬拼的话,那得死多少人,人家以逸待劳,就是把兄弟们都打光了,恐怕也救不出大寨主。” “那怎么办?”田小婷一听张天和说的有道理,更是着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该如何是好?” “小妹,你别着急,我想办法总是有的,”张天和说,“所谓逢强智取,遇弱活擒,强攻肯定是不行的,我们得想办法把他引出来。” “白皮和发财两个炮手已经被杀死了,这时候正是非常时期,他能出来吗?”田小婷焦虑的说,“那金向阳可是个老狐狸啊。” “二位兄长,最近金向阳有没有离开过中安堡?”张天和问红中和东风。 “他最近很少出来。”红中说。 “那你们再想想,他在这附近有没有什么特别重要,关系又非常密切的人?”张天和问。 “关系密切的人?”红中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就在中安堡的北边,大约二十里,有个村叫沟洼村,村上有个姑娘名叫幺姬,她有个娘,叫二饼。” “什么幺姬,二饼,乱七八糟的?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打麻将吗?”李二娘说。 “那倒不是,”红中苦笑了一下,“这个幺姬长得挺水灵,和那金向阳有一腿,他有时会去那里过夜。” “这个王八犊子,他不是对天发誓只喜欢我们家小姐一个人的嘛,怎么家里有六个老婆还不够,还在外面还养了个小的,”李二娘一听,冲冲大怒,“我最恨这种口是心非,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烂人,要是让我抓住他,看我不阉了他!” “哦?有这回事?”张天和沉思了片刻,“那这样,你们在家里,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我和东风,红中二位哥哥现在前往沟洼村一趟。” “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去。”田小婷说。 “不用,人多了,目标太大,反而不好。”张天和说。 “那你小心点,”田小婷关切的说,“你把这支枪和子弹带上。”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张天和说着,把一支歪把子手枪和五十粒子弹接了过来。 说完,三人飞身上马,直奔沟洼村而去。 为了争取时间,三人马不停蹄的赶路,很快就来到了沟洼村。 “咚咚!” 红中敲门,他之前陪金向阳来过这里。 夜已深,人家母女已经熟睡。 红中又敲了两下。 “谁啊?”有个年纪大点的女人应了一声。 “我啊,我是红中。” “红中兄弟,这么晚了,你来有什么事吗?”那个二饼认识他。 “大娘,你先把门打开了,再说。” “好,你稍等,我这就来。” 不大一会儿,门开了,三人就闯了进来。 “哎呀,妈呀,他是谁?”二饼也认识东风,却不认识张天和,她吓了一跳,“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看看这是什么?”张天和把枪拽了出来,在二饼面前一晃。 “扑通”一声,二饼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给张天和跪下了,“好汉爷爷饶命啊,我们从来不做违法的事,可都是良民啊。” “别吵吵,你丫头呢?”张天和问。 正在这时,一名年轻的女子从内室走了出来,颇有几分姿色,还有点睡眼蒙胧,只听她说:“娘,这三更半夜的,谁来了?” 她睁开眼睛一看,张天和手里拿着枪,指着她娘的脑袋,她娘跪在地上,她也是吓得不轻,忙问红中和东风:“你们这是想干嘛?” “我等此次前来,并无恶意,但是,有一件事,希望你们配合,”张天和说,“只要你们配合,我们肯定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 “什么事?”幺姬问道。 “你现在就去把金向阳给我叫来。” “这时候叫他来干嘛?”幺姬问。 “叫他来自然有事。”张天和说。 “我可以去叫他,但是,他若不来,怎么办?”幺姬反问。 “你就说,你娘突然患了重病,危在旦夕,要见他最后一面,让他非来不可,”张天和把枪在她面前晃了晃,“如果你胆敢和我们耍花样,小心你老娘的性命。” “不敢,不敢。”幺姬说。 “那你会骑马吗?”张天和问她。 “我会,”她说,“金向阳教我骑过。” “那好,你快把衣服穿好了,现在就去,”张天和说,“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们回来,速去速回。” 迫于无奈,幺姬只得前去。 果然不出所料,金向阳真就来了。 “你娘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会病得这样重?这大半夜的。”他嘴里还在嘀咕着,身后跟着两个保镖。 他刚一进门,抬头一看,张天和正好拿枪指着他的脑袋。 金向阳一看是张天和,还有红中和东风也在这里,吓得是魂飞魄散。 他已经知晓是红中和东风二人杀了白皮和发财,救走了张天和,知道他俩和张天和是一伙的。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幺姬会骗他,她老娘看上去精神得很,哪里有生病的样子? 张天和把手枪里的顶门子顶上,只要他一扣扳机,金向阳立马就交待了。 金向阳吓得双腿一软,跪了下去,把双手举过头顶。这时,他带来的两个保镖正准备掏枪。 “你们两个是不是眼瞎了,还不快把枪放下!”金向阳说道,“你们是想害死我吗?” 那两个保镖一看这个形势,只得把枪放下。 红中和东风迅速的把他们的枪全给缴了,拿绳把金向阳和那两个保镖都捆了起来。 “金向阳,我来问你,是不是你让白皮和发财去山洞里杀我的?”张天和问。 “不是,不是,天和老弟,这都是误会啊。” “误会?他们二人去杀我之时,说得很清楚,是奉你之命,是你叫他们这样干的。” “哎呀,天和老弟,这事确实是个误会,我是叫他俩去放你的,谁知他俩私下里却自作主张,想要害你性命,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绝对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啊,他们俩是自己找死,死有余辜!” “算了,算了,你少在俺老张面前装模作样了,你自己说,下一步怎么办吧?”张天和说,“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我自然是想活,”金向阳说,“天和老弟,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是我金某人能做到的,我一定给你办。” “这样吧,你们几个,还有你们母女俩,一起跟我们回到田家寨再说。” 第6章 倾家荡产 一行人来到田家寨,天已经亮了。 田小婷一看张天和,红中,东风三人平安回来了,还带回金向阳等人,甚是高兴。 张天和向众人诉说了经过。 但见那母夜叉拿出一把杀猪刀,在磨刀石上蹭了又蹭,锃明刷亮。 “你们几个,谁是金向阳?”她问道。 “在下便是,”金向阳依然被捆着,一看她长得跟凶神恶煞似的,手里拿着一把杀猪刀,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不由得心中在敲鼓,“你,你有何事?” “何事?”母夜叉上下打量着他,“你就是金向阳?你看你这大秃脑袋,长得跟癞蛤蟆似的,就你还娶了六个媳妇儿?” “是,是,您说得是,我就是一癞蛤蟆。”金向阳心想你长得也好不到哪里去啊,可是不敢顶嘴。 “我来问你,你是不是对天发誓只喜欢我们家小姐一个人的?” “这——”金向阳一看田小婷,幺姬都在现场,这话没法说,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是也不是?”母夜叉把杀猪刀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是,是。”金向阳吓得只能这么说。 “那,那个女人是你什么人?”母夜叉一指幺姬,“你们又是什么关系?” “她是——”金向阳一时语塞。 “我平生最恨的,就是像你这样朝三暮四花心的男人,看我今天不阉了你!”母夜叉说着就要动手,“看你以后在外面还怎么乱!” “哎呀,姑奶奶饶命!”金向阳吓得给母夜叉跪下了,连忙磕头。 “啪啪!”就在这时,金向阳脸上挨了两记重重的耳光,鲜血从嘴角流了下来,他抬头一看,打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幺姬。 “好你个金向阳,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你对我说什么一辈子只爱我一个人,都是假的,你这个喜新厌旧之辈!”说着幺姬又甩了他两个耳光,指着他问,“我来问你,你到底是喜欢她,还是喜欢我?你今天给我说清楚!” “我——”金向阳一下子被打蒙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众人一看金向阳那个狼狈样,想乐也不好乐。 田小婷瞪了母夜叉一眼,她退到了一旁,不说话了。 “金向阳,你还要娶我为妻吗?”田小婷故意问。 “不了,不了,你是我的姑奶奶,祖宗!”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田小婷一笑,转脸对张天和说,“天和哥,我大哥还在中安堡,事不宜迟,你看这事该如何处理?” 张天和与田小婷等人经过协商之后,对金向阳说:“你现在就写一封书信,让你那两个保镖送回去,去找你们那边的王管家,让他安排,你得答应我们三个条件。” “行行行,你说吧,哪三个条件?”金向阳说。 “第一,你们要安排车辆把大寨主田玉平完好无损的送回来,第二,赠给田家寨一百匹好马,一百支好枪,第三,再给田家寨一万两银子。” “这——”金向阳一听,心想这姓张的够狠的,这明摆着就是敲诈勒索嘛,这一下子他就倾家荡产了,没了枪,没了马,没了钱,他在江湖上还混什么。 “怎么?你有意见?”张天和问。 “哦,不是,不是,”金向阳也不傻,现在落到了人家手里,还是先保命要紧,“可以是可以,银两估计勉强能凑齐,但是,恐怕没有那么多的马,也没有那么多支枪。” “一匹马,一条枪都不能少,马不够,就拿别的牲口顶,骡子,驴都行,两头牲口算一匹马,枪不够,就折现。金向阳,这可是你自找的,当初我和你怎么说的,我说让你把田玉平放回来,两家和好,我让田家寨给你五十匹好马,五十条好枪,你死活不愿意,非要这么干。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啊。” “行行行,我这就写信。”金向阳被逼无奈,只得照办。 红中和东风把那两名保镖松绑,那二人怀揣着书信,飞身上马,返回中安堡。 当天傍晚,中安堡的王管家就安排人把田玉平用车送了回来,同时,拉来了马和枪,以及一万两银子。 田小婷一看他哥紧闭着双眼,面色很是苍白,好在是活着回来了,同时,安排人员验收那些送过来的财物。 “金向阳,从今以后,希望你好好做人,别忘了,你是保险队的团长,你的职责是保境安民,护佑一方百姓,不是打家劫舍的土匪。”张天和说。 “是,是,兄弟你说的是,从今以后,我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坚决不做坏事。”金向阳嘴上这样说,心想你们把我这么多年积累的家当一下子都给弄来了,我拿什么养活这些兄弟,拿什么保境安民。 随后,他们就把金向阳,幺姬,二饼都放了回去。 田小婷拿出一千两银子给张天和,张天和分文没要,全部给了红中和东风。二人感激不尽。 可是,没想到的是,没过几天,田玉平的身体渐渐不行了,年龄大了,他们没给他大烟抽,他痛苦难当,好几天没吃饭,加上又惊又吓又气,身体一下就垮了。 田小婷站在床边,不停的哭泣。 田玉平卧在床上,拉着张天和的手说:“兄弟,我谢谢你了,听小妹回来说,上次她在半路上遇到了蒙匪,是你救了她。” “大哥,这没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理应如此,你好好养病。”张天和一看田玉平已经瘦得脱了相了,面如黄钱纸,唇似竹叶青,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兄弟,我知道我命不久长了。”田玉平有气无力的说。 “大寨主,不会的,你吉人自有天相,你肯定会好起来的。” “兄弟,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亡,其言也善,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这个妹妹,我把她交给你,从今以后,你一定要善待她。” “这——”张天和心想,我现在是平民百姓,田小婷却是黑道中人,我母亲根本就不可能同意这事,如何能答应? “怎么,你不愿意?”田玉平说。 “不是,大哥,我与令妹已经结拜成干兄妹,如何再能谈儿女之事?” “我听说了,你们已经拜了天地。”田玉平说。 “拜天地?”张天和一听,有点懵。 “大家谁都明白,两个男的磕头,那是结拜成兄弟,两个女的一起磕头,那是结成干姐妹,一男一女在一起磕头,那不是拜天地,是什么?”田玉平说。 “大哥,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的。”张天和忙解释道。 “兄弟,你不用再解释了,男子汉大丈夫要有担当,做过的事,岂能反悔?你一定要把我妹子照顾好了!”田玉平说这些话,费了很大的劲,然后又说,“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我这次肯定是不行了,难道说我这将死之人的最后一个请求,你也忍心不答应吗?” 张天和一看田玉平那个痛苦的样子,心头一软,说:“好吧,大哥,我答应你。” 田玉平用尽平生最后一点气力,缓缓的抬起另外一只手,示意田小婷过来,把田小婷的手放在了张天和的手上。 “好,这我就放心了。”说着,田玉平头一歪,撒手去了。 “哥,哥。你醒醒!你不能死。”田小婷喊道。 可惜她哥再也听不见了,田小婷一看大哥真的死了,伏尸痛哭。 哭罢多时,她把眼泪一擦,要去找金向阳拼命,被众人拦了下来。 第7章 误救汤大龙 处理完田玉平的丧事之后,张天和离开了田家寨。 红中和东风暂时留在那里。 张天和执意要走,田小婷也拦不住。于是,他骑着马往高圩镇小张庄方向而来。 走着,走着,他隐隐约约发现前面草丛之中卧着一个人。 他走近了,跳下马一看,果然是一个彪形大汉,只见他浑身是血,遍体鳞伤,昏死在那里。 “喂,喂,你醒醒。”张天和推了推那个大汉,那人毫无反应,他用手一探,还有呼吸。 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张天和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总算把他掀到了马背上,驮回了家里。 张天和的父亲已经去世了,家里还有娘和姐姐,两个哥哥外出多年了,杳无音讯。 他娘和他姐姐一看他平安回来了,都很高兴,却不知他马背上驮的是谁。 张天和把那大汉从马背上放了下来,抬到床上。 “天和啊,这人是谁啊?”他娘问。 “我也不知道,只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的,看他这个样子,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到处都是土匪,你可要小心啊,无论如何,你可要学好,千万不能走土匪这条道啊。” “你放心吧,娘,我知道。”张天和是个大孝子,对他娘说的话,他是牢记在心。 张天和费了老大的劲把那大汉身上的脏衣服都给脱了下来,又用清水把他的身体洗了洗。 生了炭火,又给他盖上了两床被子,然后,去请郎中邢立正。 时间不大,邢立正来了,这个邢立正也是张天和的好朋友。 邢立正仔细看了看那个大汉,把他的伤口处理了一下,缠了纱布,说:“这个人体质特别好,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没有什么大碍,我给他开两副药,你去药房抓来,煎好给他服下,过两天就好了。” “那就好。”张天和说。 “天和,咱们是哥们弟兄,处得不外,我且问你,你是从哪把他弄回来的,我看此人是个练把式,会武功,恐怕不是正道中人。” “我就是在半道上碰到的,我也不认识。” “你真是菩萨心肠,不过,这年头,乱得很啊,你要是救了个土匪回来咋办呢?”邢立正说。 “那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张天和说着,塞了五两银子给邢立正。 当天晚上。 那个大汉醒了,睁眼看到了张天和,问:“你是谁,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张天和大致向他介绍了一下经过。 “哎呀,这么一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那大汉一骨碌从床上爬了下来,双膝跪倒,就给张天和磕头,“恩公在上,救命之恩,恩同再造,大恩不言谢,请受我一拜!” “咚咚咚!”给张天和连磕了三个响头。 “快快请起,你这是干什么,”张天和连忙把他搀扶起来,“你快躺下,好好休息,你的伤还没有好。” “恩公,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汤玉龙的亲兄弟,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还有一个老娘,一个姐姐,两个哥哥外出多年了,不在家。”张天和说。 “原来是这样,恩公,从今以后,你的娘就是我的亲娘,你的姐姐就是我的亲姐姐,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以后,你有什么事,上刀山,下油锅,只要你一句话,我姓汤的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你叫汤玉龙?” “是的。” “那你是干什么的?怎么会受伤的?” “恩公,一言难尽啊。” 原来,这个汤玉龙,兄弟四人,他排行老大,所以,又称汤大龙,因家境贫寒,无法生活,都做了土匪。 有一次,他爹带着他三个兄弟去抢蒙匪,因为他娘有病,他在家照顾老娘,没有去,结果,父子三人中了蒙匪的埋伏,全被乱枪打死了。 后来,他和他娘,在家没有生活门路,他把他娘安排在一个亲戚家,自己投靠了青风寨的冯德林,做了冯德林手下的十大炮手的头一位。 “冯德林?”张天和问。 “正是。” “听说,这青风寨可是本地最大的坳子啊。” “是的,老冯的规模比黑云寨还要大,现在人马已经有三四千人了,连官府拿他都没有办法。”汤玉龙说,“这次正好为了一单买卖与蒙匪火拼,我差点就捉住了我的杀父仇人,因为他们人太多,最终,我们寡不敌众,我受了伤,让他们跑了。” “大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后,还会有机会的。”张天和想了想,又说,“你不要多想,在此好好养伤,不过,你今天和我说的话,不要对我娘和我姐姐说,她们胆子小,怕吓着她们。” “明白了。” 果然,这个汤大龙的身体,壮得跟牛似的,没几天就能下地了。 “兄弟,你会武术吗?”这一天,汤大龙问张天和,“喜欢拳脚功夫吗?” “喜欢,会一点三脚猫的功夫。” “哦?那你练给我瞧瞧。” 张天和就练了一趟拳脚给他看。 “你这哪行,你这打两个小毛贼还行,你要是遇到了高手,你可就白给了。”汤大龙哈哈大笑说,“反正也没啥事,三天不练,浑身上下都痒痒,从明天起,我教你功夫怎么样?” “那好啊。”张天和也很喜欢武术,心想,前些天在中安堡,如果换作武术高手的话,能差点丢了性命吗?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月,会点武术防身,也没什么不好。 从这天起,一连一个多月,他们俩天天起早,到山上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就认真的练了起来,一个是真教,一个是真学。 张天和天资聪颖,悟性极高。很快就把汤玉龙的功夫学了七八成了。 “兄弟,你真是好样的,我还没有见过学功夫像你学得这样快的,估计我现在都不是你的对手了。”汤大龙说,“我的伤已经完全好了,我也要回去了。以后,有时间,我会来看你和娘的。” “好的。”张天和听他这样说,也没有挽留。 “另外,兄弟,我看你性格豪爽,很讲义气,你不如跟我们一起干吧,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称分银,大家兄弟们在一起,岂不快活?你在家种这两亩地有什么意思?”汤大龙说,“只要你点头,我和我们大寨主说一声,就凭你的才干,你肯定是在我之上。” “谢谢大哥的好意,我大哥二哥都不在家,我娘没有人照顾,姐姐尚未出嫁,现在肯定不行,此事,以后再说吧。” 第8章 白牡丹的心思 这一天早上,张天和刚从山上练武回来。 家里就他一个人,他娘和他姐姐都不在家。 不大一会儿,门口来了一辆马车。 “天和老弟在家吗?”还没有见到人,一个熟悉而又略带苍老的声音传了进来。 张天和出门一看,原来高圩镇上的秦二爷。 秦二爷今年六十来岁了,他们经常在一起耍钱,大家都很熟悉。 “原来是秦二爷,您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张天和知道这个秦二爷家大业大,骡马成群,而且人很仗义,所以,对他也是很客气,“你这车上拉的什么?” “天和老弟,最近怎么不见你去场子上玩了?”秦二爷问。 “最近手气有点背,每次去都是输,所以,就休息了段时间,看看能不能转转运。”张天和说。 “你老弟真会说笑,你从来都是鸿运当头,哪里有背的时候?”秦二爷说,“我今天拉来这些好东西都是奉送给你的。” “送给我?无功受禄,寝食难安,”张天和有点疑惑,“为什么要送我这么多好东西?” “是这样的,我听说是老弟你平了中安堡,那个金向阳太不是东西了,在我们当地是一个祸害,你知道他每年收我们多少保护费吗?他非但不护佑当地的百姓,相反,调过头来,还欺负我们,你现在把他制服了,真是大快人心,我太高兴了,所以,给你送点礼物,聊表谢意。” “这事你都听谁说的?” “大家都这么说啊。” “这事不是我干的,与我无关,”张天和心想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所以,你也用不着谢我,这些东西,我不要,你都拉回去吧。” “兄弟,哪能呢,你看,拉都拉来了,还能叫我往回拉吗?” “真不要,不要说这事不是我干的,就算是我干的,我也不能要你们的东西啊。” “好兄弟,我知道你是条汉子,你是好样的,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马上年底了,我那边生意上比较忙,我也经常要出门做点其他的生意,你能力强,你到我这里来帮帮我的忙,你看如何?”秦二爷热情的说道,“待遇肯定优厚,这个你放心,咱们哥们弟兄,还能让你吃亏吗?” 张天和一琢磨,秦二爷这个人倒是不错,反正在家也没什么事,这事倒是可以商量,他想了想,然后说:“那你把东西先拉回去,这事,等我娘和我姐姐回来以后,商量了再说。” “好嘞,那我就在家恭候您的大驾了。” 于是,张天和就来到了秦二爷家。 秦二爷生意做得挺大,在本地有几个绸缎庄,还有几个当铺,另外,还开赌局,在外地也有买卖。 自从,张天和来了以后,接二连三,帮他做了几单大买卖,秦二爷赚了不少钱,更是高兴。 这一天,留张天和在家里一起吃饭。 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的除了秦二爷和张天和以外,还有秦二爷的一个小妾,名叫白牡丹。 这个白牡丹皮肤白净,脸色红润,一双大眼睛,摄人的心魂。原是怡春楼的妓女,被秦二爷看中了,花钱赎了身,纳为小妾,与秦二爷年龄悬殊很多,今年只有二十岁。 她一双眼睛,片刻不离张天和,看得张天和挺不自在。 秦二爷心情高兴,只顾劝酒。 “明天,我要去一趟东北,做一单貂皮生意,估计要一个月才能回来,天和啊,家里的生意就全部交给你了,另外,账房那边的账目也一并交给你。” “好的,我知道了,请二爷尽管放心。” 第二天一早,秦二爷整理好随身携带的东西,就走了。 白牡丹就开始收拾起来了,对着镜子又是画妆,又是描眉,又是涂胭脂的。还没到中午,就让人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席,然后,派人去把张天和请来了。 白牡丹一看张天和来了,满脸堆笑,出门相迎,说:“天和兄弟,你辛苦了,快请进来吧。” “不知嫂夫人把我唤来何事?” “哦,也没什么事,就是觉得你挺辛苦的,请你一起吃个饭。” “这,秦二爷不在家,恐怕有所不便。” “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方便的,”那白牡丹笑着说,“你看这菜都上好了,不吃了,岂不可惜?快请坐吧。” 张天和一想,既然她这样热情,如果硬是拒绝了,以后,还要在这里做事,恐怕是不太好,也就勉强坐下了。 屋里就他们两个人。 白牡丹忙给他斟了三杯酒。 “来,天和兄弟,你辛苦了,我敬你三杯,先干为敬。”她一仰脖,把三杯酒都喝了。 张天和看她把三杯酒喝完了,也只得把三杯酒喝了。 白牡丹给他又满了三杯酒,又给他夹菜,热情得不得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天和啊,自从你一来到我们家,我就觉得你特别的亲切,感觉我与你似曾在梦中见过,”白牡丹长叹了一声,“你有所不知,我命苦啊,从小父母双亡,我一个人孤苦伶仃,跟着祖母长大,后来,祖母也去逝了,没办法,为了生存,十三岁就被卖到了怡春楼。天和,你会看不起我这样的人吗?” “不会。” “那就好,自从到了怡春楼以后,我就过上了非人的生活,我是痛不欲生,每天以泪洗面,来了客人,还要强颜欢笑,我想死的心都有啊,”白牡丹说,“直到后来,遇到了秦二爷,说句良心话,这秦二爷的确是个好人啊,只有他把我当人看,其他人只是把我当作玩物,寻开心的工具罢了。再后来,他找老鸨,花钱把我赎了身,把我接到这里来了。” 张天和耐着性子听着。 “可是,那秦二爷已经六十岁了,而我今年才二十岁,年龄相差这么多,我这下半辈子又将倚靠何人呢?” “嫂夫人,您今天喝多了,我这就告辞了。”张天和一听她这话说得越来越不着边际,就站起身来要走了。 “天和啊,难道说,你觉得我长得不好看吗?你对我一点想法也没有吗?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嫂夫人,您喝多了,请您自重。”张天和听她说出这样露骨的话,赶紧起身走了出去。 “天和,天和,你给我回来。”白牡丹喊道。 张天和只装作没听见,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9章 兄弟反目 这白牡丹并没有死心,凭她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她不相信这世上有不偷腥的猫。 这一天,吃过午饭,她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派人去请张天和。 “夫人,这张天和要是不来,怎么办?”女仆阿香问道。 “他要不来,你就说,我请他来有正事,快到年底了,要核对这一年的账目。”白牡丹说,“这二爷临走的时候,可是有交待的,这账目也是交给他的。我要在二爷回来之前,把账目都核对清楚了,等二爷回来了,呈给二爷看。” 张天和果然来了。 他因为上次的事,就有意避开这个白牡丹,尽量不和她见面,有时候想一走了之,又觉得对不起秦二爷,二爷对他如此信任和器重,什么事都交给了他,大丈夫来去明白,在秦二爷没回来之前,怎么能撂挑子呢? 不过,这次白牡丹端起了夫人的架子,捧出一大堆的账本,和张天和仔细的查阅了起来。 查了不到两个小时,白牡丹又吩咐人准备好了酒菜。 “天和啊,你能和我聊聊你小时候的故事吗?” 张天和没抬头,在认真的核对账目。 “天和啊,听说你这次兵不血刃就平了中安堡,把那个金向阳老东西制得服服贴贴的,你都是怎样做到的呢?和我说说吧。” 张天和仍然没有理她,在查他的账。 “那你看我今天穿得好看吗?”白牡丹站起身来,在他面前转了个圈,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一不留神,脚下一滑,向着张天和的方向栽了下去。 张天和一看她要滑倒,忙伸手一扶,托住了她的腰,她没有跌倒。那白牡丹顺势把身子往他怀里一倒,靠在了张天和的怀里。 张天和赶忙把她扶住了,推开。 白牡丹眼睛盯着他看,一笑,说:“天和啊,你的胳膊可真是有力啊。” 说着,不大一会儿,酒席又摆好了。仆人都识趣的退了出去,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天和啊,你也辛苦半天了,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再查账吧。”白牡丹说,“快过来,陪我喝两杯。” “嫂子,我现在还不饿。”张天和说。 “快来吧,马上菜都凉了。”白牡丹又说。“这酒已经给你烫好了。” 无奈之下,张天和只好把手头的账本放下,入了座。 这白牡丹又给他满了三杯。 “这工作是要干的,这饭也是要吃的,吃饱了,咱们再继续查账。”这白牡丹是一边劝酒,一边给张天和夹菜。 不过,这次她没有喝,只是一个劲的劝张天和喝。 又过了一会儿,她站起身来说:“这屋里的炭火太旺了,好热啊。” 说着,又把自己外面穿着的大衣脱了。只穿着一层薄纱,很是透明,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她直勾勾的看着张天和,说:“天和啊,想当年,我可是我们怡春楼头号美女啊,你觉得我好看吗?难道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吗?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手里颇有积蓄,我愿与你一起找个安静的地方白头到老。” “嫂夫人,请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今天账就查到这里,我要回去了。”张天和说着,站起身来要走。 可是,他刚想站起来,只觉得头重脚轻,双脚就像是踩棉花似的,失去了重心,根本就站不住,紧跟着,他就趴在了桌子上,昏睡了过去,人事不知。 白牡丹一看,她在酒里下的麻药果然起了作用,心花怒放。 她把那个女仆阿香叫了进来,两个人努力把张天和抬到了床上,然后,白牡丹吩咐道:“你就在门口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有什么情况,立刻向我报告。不要坏了我的好事。” “是!”阿香退了出去,把门关好了。 这白牡丹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廉耻了,先是把张天和的上衣脱了,然后她也上了床,钻进了被窝,和张天和睡在了一起。 她刚想有所动作,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 “夫人,夫人,我回来了。”秦二爷从外面走了进来。 那阿香根本就来不及通报。 那白牡丹一听是秦二爷的声音,她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吓得脸色苍白,不知所措。 秦二爷一看,屋里桌子上摆着酒席,两副餐具,再一看,张天和与那白牡丹睡在了一张床上。 秦二爷气得是七窍生烟,差点没背过气去。 情急之下,这白牡丹一边挠破自己的粉面,扯破自己的衣衫,一面用手在被窝里狠狠的掐张天和大腿上的肉。 张天和疼痛难忍,“啊!”的一声,他醒了。 醒是醒了,但仍然是晕头转向,头昏脑账,头痛欲裂。 他一看,秦二爷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的上身的衣服没了,居然和白牡丹睡在了一起,也是大吃了一惊,心想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二爷,张天和,他不是人哪,我好心请他吃饭,他却仗着酒性,兽性发作,把我推到了床上,强行无礼啊。”白牡丹指着张天和哭着说,“二爷,我没脸做人了,我不活了。” 捉奸在床,还有什么好说的。 “张天和,你可真够朋友啊,我好心好意把你请到家里来,委以重任,不曾想,你是个人面兽心之辈,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来,来人!把他给我捆起来,绑到后院的大树上,看我今天不抽死他!”秦二爷是怒不可遏。 张天和迷迷糊糊,还没有完全恢复意识,任由他们绑到树上。 第10章 樊勇求情 快要到年底了,外面天寒地冻,滴水成冰。 西北风带着哨声不停的吹着。 秦二爷吩咐手下人把光着膀子的张天和绑在了院中的大树上。 张天和的身体冻成青紫色,瑟瑟发抖,那麻药的药性很烈,依然在起着作用,他还是神志不清,加之又气又冷,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啪,啪!”秦二爷拿起鞭子,毫不客气的对他招呼了起来。 “张天和,你忘恩负义,你不是个人!”秦二爷一边抽一边骂,恨得是咬牙切齿,“我是瞎了眼,和你这种人交朋友,你自己说,我平时待你怎么样?人们都说,朋友妻,不可欺,你居然欺负到老子的头上来了。” “啪啪啪!”秦二爷继续抽打着。 转眼,二十鞭下去了,把那张天和打得是皮开肉绽,鲜血迸流,血肉模糊。 院内有一些仆人在围观,大家窃窃私语,都觉得张天和平时为人谦虚,低调,随和,人很不错,不像秦二爷说的那种人。 至于那白牡丹是个什么德行,大家心里都清楚,其实,和她好的男人大有人在,只是大家谁也不愿管这种闲事,睁只眼闭只眼,谁也不说,只有秦二爷一个人蒙在鼓里。 眼看就要出人命了,其中有个仆人偷偷溜了出去,骑上一匹快马去找樊勇。 这樊勇是杀猪屠狗的,是张天和的好朋友,平时经常和张天和一起在秦二爷他们家赌局耍钱,和秦二爷也是很熟。 今天樊勇正好在他们赌局玩呢,送信的人,很快找到了樊勇。 樊勇一听张天和就要交待了,忙丢下手中的牌,来见秦二爷。 这时,张天和已经被鞭子抽得昏死了过去。 “来人,打一桶凉水来,我让他装死!”秦二爷吩咐仆人说,“给我往他身上浇!” 这时,有人打来一桶凉水,却不忍心往张天和身上浇,下不了手。“二爷,张天和已经昏死了过去,这桶水再浇下去的话,会把他冻死的,会出人命的。” “你怕什么,冻死他活该,你不浇,我亲自来。”秦二爷说着,把那桶凉水提起来,向张天和身上泼了过去,从头淋到底,那水瞬间就在张天和身上结成了冰块。 张天和变成了一尊冰雕。 “秦二爷,看在往日的情分之上,我求你饶过天和吧。”樊勇从外面进来一看这个情形,给秦二爷跪下了,“二爷,别再打了,再打下去,真要出人命了,马上快过年了,你摊上了人命官司,也不吉利啊。” 秦二爷一看樊勇来给他求情,大家都是熟人,而这樊勇平时也很捧他的场,多多少少要给他留点情面,于是说:“并非我秦某人不讲情面,只是他做事太过分了,我真心实意把他当朋友,当兄弟,他却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来,我岂能饶他?” “二爷,并非我替天和说话,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天和的为人,你我都是知道的,我敢说,事情绝对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难道我亲眼所见,还会错吗?” “二爷,这中间必定有什么误会,我敢担保,天和绝对不是那种人。”樊勇说,“人命关天,看在我的薄面之上,恳请二爷手下留情,放过他吧。” 这秦二爷,气已消了一半,听樊勇这么一说,也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真要把张天和打死了,这事也不太好办。 他寻思了一会,说:“好吧,既然你来说话了,那就算了吧,你把他带走吧。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他。” “谢二爷高抬贵手。” 樊勇把张天和带到了自己家里,先是把他身上血迹擦干净,然后,生起了炭火,给他盖了好几床棉被,又派人去请那个郎中邢立正。 邢立正来了以后,一看,也是吓了一跳,翻了翻张天和的眼皮,把了把他的脉,又是给他推拿,又是针灸,又是往他嘴里灌药,忙活了老半天,然后,对樊勇说:“幸亏你及时赶到,你再迟去一个时辰,这张天和就交待了,算他命大啊。” 邢立正摇头叹息不止。 一直到了第二天的晚上,张天和才苏醒过来,一看樊勇在床前,说:“兄台,我怎么在这里,是你救了我?” 樊勇坐到床边,拉着他手说,“天和,到底是因为什么,那秦二爷那样对你?” 张天和把经过大致向樊勇诉说了一遍。 “白牡丹这个死女人,居然如此歹毒,”樊勇叹了口气说,“这青楼女子哪里有什么情义呢?因为她,差点送了性命,这值得吗?这秦二爷也特糊涂,太狠毒了,也不分青红皂白,就对你下起了毒手。” “时也运也命也,这可能就是我人生中的一劫吧。算了,都过去了。” “平白无故吃了这么大的亏,就这样算了吗?”樊勇说,“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冤冤相报何时了,再说了,那秦二爷人也确实不错,只是他不知内情罢了。” “天和,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替他说话,你可真行。” 第11章 吕青被抢 过了几天,张天和可以下床了。 又过了半个月,他恢复得有七八成了。 这一天,樊勇卖肉回来,脸色很难看,往凳子上一坐,抱着头,在那唉声叹气。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张天和看他神情不对,关切的问。 樊勇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哎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倒是快说呀。”张天和催问他,“咱们兄弟之间,还有什么话不好说的嘛。” “好吧,那我对你实说了吧,不过,这事跟你说了,也是白说。”樊勇说,“是这样,我每天出去卖肉,我们村上有个姑娘叫吕青,经常到我这里来买肉,我呢,在她每次来买肉的时候,就多给了她一点,一来二去,时间长了,大家就熟悉了,后来,” “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有时,我就请她吃饭。” “再后来呢?”张天和又问。 “再后来,有时在赌局赢了钱,我就给她买点绸缎,做两件衣服什么的。” “再后来呢?”张天和好像已经听出点眉目来了,盯着他的眼睛,笑着问。 “再后来,有一次,她到咱们家里来,咱俩就好上了。”樊勇说这话,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起来。 “哈哈,哎呀,兄台,瞧你长得五大三粗的,跟你们家老祖宗樊哙似的,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啊!我听你一说,你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套路挺深啊,居然把人家姑娘忽悠到你家里来了,你行啊你。”张天和指着他大笑,“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可真有一套,兄弟我佩服,佩服,这是好事啊,干嘛垂头丧气,愁眉苦脸的?” “后来,小青说,等我攒到钱,盖所大房子以后,就嫁给我,可是,你看咱们家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一贫如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又爱赌,杀猪卖狗挣两个钱还不够我输的,眼看猪狗都杀完了,钱也叫我花光了。” “那你不能把赌戒了吗?”张天和说,“你看我这段时间没赌,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我也想戒啊,可是,每次戒了没多久,就给那帮赌友拉到场子上去了,说什么三缺一,不去不够朋友,不去不行,”樊勇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我说这些都是借口,关键还是我自己下不了决心,还是控制不住想去赌,前些天,我听说有一个人惦记上小青了,早上出去卖肉时,听说昨天晚上那人居然派人来把小青抢了去。” “啊?有这等事?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强抢民女,这没有王法了吗?”张天和一听,吃了一惊,“他是谁?是胡子吗?” “他不是胡子,是忠武门的陈甲。”樊勇说。 “忠武门是干什么的?这个陈甲又是谁?” “忠武门是我们朝阳县的一个武馆,陈甲是馆主,听说他武艺高强,一双神腿踢遍全县无敌手,所以,开馆授徒,另外,他还有一个师弟叫霍廷英,功夫也甚为了得。” “你不也是习武之人吗,你赶紧去把她救回来啊,”张天和说,“你还在等什么?” “我是想去救啊,我也练过两天拳脚,但是,人家人多,恐怕不是对手,”樊勇面露愁色说,“因此,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咱们兄弟不分彼此,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张天和说,“那我陪你一起去,把你的心上人救回来,你看如何?” “你陪我一起去?”樊勇看着张天和,有点疑惑,“一是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二是你会功夫吗?才把你从秦二爷那给救回来,他们忠武馆里的人可不是好惹的,不要没把小青救出来,再把你给搭进去。” “怎么,你说这话,你是看不起我吗?”张天和把胸脯一拔,又亮出个架势,笑着说,“是骡子,是马,咱们拉出来遛遛,不就知道了?” “那咱们就去忠武门试试?”樊勇把张天和又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看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好像是有两下子。 “事不宜迟,说走咱就走。”张天和说,“我倒要会会这个陈甲是何许人也。不过,到了以后,我们要先礼后兵,不可莽撞行事。” “那是自然,我一切都听你的。你说谈,咱们便和他们好好的谈,你说打,咱们就打。” 第12章 踢馆忠武门 忠武门。 这个武馆还不小,大约有二十几间房屋,是一个四合院造型,中间是一个宽大的院子,用作练武场。 “一,二,三,四!”练武场上,有十来个门徒正在跟着霍廷英练武,他一边做着示范动作,一边喊着口令,然后听他说道:“拳打出去,既要快,又要准,还要狠,不要给对方以喘息的机会,以雷霆万钧之势,在最短的时间内击倒对方。你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击倒对方,其他的花架子都没有用。” “师兄,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这时,中间有个学徒问。 “你问吧,什么问题?” “我们交了这么多钱,每天拼死拼活的练武有什么用?”那个学徒问道。 霍廷英看了看他,“我来问你,你最想要什么?” “我想要钱啊,我喜欢钱,钱越多越好啊。”那个学徒说。 大伙听他这么一说,都笑了。 “嗯,你倒是挺实在,”霍廷英说,“想要钱,那就得练武,习武一是强身健体,二是增强自己的格斗,搏击能力,这年月兵荒马乱的,到处都是胡子,土匪,说不定,你出了这道门都有可能遇到土匪,不会武行吗?命都没了,还谈什么钱?那你除了钱,还想要什么?” “我还想要女人啊,”那个学徒又说,“我到现在还没媳妇儿呢。” 大伙又是哄堂大笑。 “那更得学武,不学武,你能保护得了你的女人吗?即使有女人愿意嫁给你,还是会被别人抢了去,”霍廷英这时指了指坐在走廊下休息的陈甲,“你们看,等你们学好了功夫,就能像大师兄那样了,想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少啰嗦了,继续练吧,一,二,三,四!” 那陈甲悠然自得,靠在椅背上,头上带着一顶西部牛仔的帽子,不过,他这顶的帽子稍微有点特别,帽檐一圈比较薄,帽顶比一般的要高。 但见他喝了一口茶,然后把茶杯轻轻地放到了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对绑在走廊柱子上的吕青说:“小青姑娘,你听到了吧,我想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我劝你还是顺从了我吧,你跟了我,好吃好喝,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比你跟那个杀猪卖狗的樊勇强多了吗?” “呸!樊勇哥就是再穷,我就是喜欢他,你就是再有钱,那是你的事,与我毫无关系,我也不会喜欢你,你死了这条心吧。”吕青说。 “小青姑娘,好,你有个性。”陈甲也没生气,“我可是文明人,我们以德服人,感情的事,是不可以勉强的,是不是呢?在你没有想明白以前,你放心,我是不会动你一根毫毛的,不过,你不是说樊勇是英雄好汉的吗?你不是说他肯定会来救你的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来?我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我看他是不会来了。” “你别急,樊勇哥肯定会来的,这会儿估计是在路上,他要是来了,非把你打得满地找牙不可!” “是吗?他有这么厉害?”陈甲笑道,“那我就坐在这里等着他。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厉害,他又是怎样把我打得满地找牙的。” 众学徒一听,都乐了,说:“大师兄魅力不行了,这次搞不定了哦。” “去去去,接着练武,别再起哄,”陈甲说,“不好好练,晚上都不给饭吃。” 正在这时,门口出现了两个人,正是张天和与樊勇。 张天和抬头一看,门头上挂着一块匾,上写“忠武门”三个大字。 张天和与樊勇昂首而入。 众人一看走进来两个人,也不练武了,围拢了过来。 那霍廷英一看都不认识,便走了过来,问道:“你们二人是谁,到这里有何贵干?” “我找陈甲那个王八蛋,让他快点滚出来!”樊勇说。 张天和瞪了他一眼,樊勇不说话了,然后对霍廷英说:“请问你是哪位?我们找陈馆主有点私事,麻烦你通报一下。” “我叫霍廷英。”霍廷英一听樊勇出言不逊,有些不悦。 “樊勇哥,我在这里。”就在这时,吕青一眼看到了樊勇,喊了一声。 樊勇一看吕青被绑在了院中的柱子上,连忙跑过来,一个箭步来到了吕青的面前,说:“小青,你没事吧?” “勇哥,我没事。”那小青一下子看到亲人了,喜极而泣。 “他们为什么把你绑了起来?”樊勇仔细得看了看吕青,说着就伸手来帮她解绑绳。 “你想干什么?”霍廷英一看这樊勇甚是无礼,飞身过来,一把抓住他的后腰带,往后一拽,力道甚大,樊勇猝不及防,往后倒退了三步,差点跌倒。 樊勇转过身来,一看是霍廷英,照他的脸上就是一拳。 霍廷英早有防备,头一歪躲过了他这一拳。紧跟着,他用了一套组合拳对准樊勇的头部快速的打过来。 由于樊勇的块头比较大,胳膊挺长,他用胳膊护住了自己的脸部和头部。 霍廷英无懈可击。 这时众人已经把中间的场地闪开了。 樊勇瞅了个空子,原本是防守的他,这时右手一拳迅速打出,快如闪电,一下击中霍廷英的左脸部,把他打得仰面摔倒。 左脸顿时肿了起来。 众学徒忙过来搀扶他。 张天和一看,这樊勇行啊,这一拳打得挺利索。平时,胆小怕事的样子,这时,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也是豁出去了。 樊勇并不恋战,又过来替吕青解绑绳。 他刚要把绑绳解开,冷不丁旁边有一人飞起一脚,一脚把他踢到院子中央,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脚,把樊勇踢得有点懵。他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头上戴着西部牛仔帽子的高个子男人,那人的个头比他还要猛一点。 “你是谁?”樊勇问道。 “我就是你要找的陈甲,”陈甲的右脚还立在空中,摆了个姿势,“你就是樊勇吗?有两下子嘛。” 紧跟着他飞身到樊勇的近前,又飞起右脚,要踢樊勇的左脸。他是想替霍廷英找回点脸面。 这一脚要是踢上,那可就够樊勇喝一壶的了。 张天和一看不好,连忙双脚一使力,整个身子一下子向陈甲撞了过去,把陈甲撞得后退了两步,樊勇这才算是躲过了这一脚。 张天和把樊勇扶了起来,让他站到了一旁。 那陈甲甚为恼怒,换左脚来踢张天和。 哪知道张天和也飞起左脚,踢中了他左腿的小腿部位。陈甲疼痛难忍,顺手摸起了一根学徒们练武用的长木棍,一招力劈华山,朝着张天和的头部打来。 张天和往左一闪,躲过。 陈甲又是一招横扫千军,张天和一跃而起,又躲过。 陈甲使棍,张天和徒手,就这样,二人在院子的中央打了起来。 张天和左躲右闪,窜蹦跳跃,那陈甲始终打不到他。 这时,那陈甲以棍拄地,飞起双脚直踹张天和的前心,来势凶猛。 张天和向右奋力一闪,躲过,那陈甲双脚踹空,刚一着地,张天和就来到了他的身后,立起一掌,朝他的后背拍了下去。 张天和只用了三成的力道,那陈甲也是站立不稳,往前连走了几步,一下子趴在了茶几上。 张天和收住招式,然后说:“陈馆主,多有冒犯,请多原谅。” “你是什么人?”陈甲转身站起来,也感到有点意外,仔细打量了张天和。 “我是樊勇的朋友,我叫张天和。” 陈甲想了想,问:“你是张天和?” “正是。” “你是不是前些时,平了中安堡的那个张天和?”陈甲问。 “擒住金向阳,也只是侥幸取胜,况且也不是我一人之力。”张天和说,他心里也是很奇怪,怎么这事,人人都知道了。 “哈哈,原来真的是你,你现在可是大名鼎鼎啊,我早就想认识你了,今日幸得相会,”陈甲笑着说,“真没有想到,你不但飞刀打得好,这拳脚上的功夫也甚是了得啊,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们四人义结金兰,结为兄弟如何?” “那太好了呀!”张天和倒也挺喜欢这个陈甲,听他这么一说,很是高兴,“那吕青姑娘怎么办?” 陈甲哈哈大笑,“那自然是还给樊勇哥哥了,自然是嫂子了,快快松绑。” 就在这院中,摆了香案,樊勇,陈甲,霍廷英,张天和四人磕头拜了把子。 樊勇年龄最大,是大哥,依次是陈甲,霍廷英,张天和最小。 陈甲又吩咐了厨房,做了上好的酒席,庆祝了一番。 第13章 武大郎求亲 大年二十八。 这两天也没什么人来看病,邢立正在家里闲来无事。 他站在门口,远远望见一个黑色的球向他滚来。 离近了一看,才看清楚,原来是来了一个人,不是球。 此人名叫武柏,五十多岁,身高不到一米五,体重却有三百多斤,所以,有人给他送了一个绰号叫“武大郎”。 “邢医生,你一向可好啊。”武大郎尖着嗓子对邢立正说,那声音跟太监似的,让人听了,浑身的不自在。 邢立正认得他,知道他是高圩镇有名的土财主,黑白两道通吃,不敢得罪,忙拱手施礼,笑着说:“今天是哪阵香风把武老板给吹来了?快快请进。” 武大郎背着手,昂首挺胸,走了进来,然后,对邢立正说:“邢医生,我这个人是个爽快人,有什么说什么,我今天来,有一事相求,还望你多多帮忙。” “哦?找我帮忙?有谁身体不舒服,要我前去看看吗?”邢立正以为他们家有谁生病了。 “那倒不是,是这样,不瞒你说,最近我那个老婆子因病不治,死了,我倒是有个小妾,但是她整天只会吃喝玩乐,打麻将,不管事,你说这么大的一个家没有个女主人,怎么成呢?所以呢?我想再续个弦。” “哦,您武老板家大业大,理应如此啊,不知武老板您看中谁了?”邢立正心想,你想续弦你就续呗,跑来跟我说这些干嘛?但是他嘴上不能这么说。 “兄弟,实不相瞒,我听说张天和有个姐姐名叫张天凤,二十出头了,尚未许配人家,所以,我想烦请你,帮我从中撮合撮合,不知你意下如何?”那武大郎恬不知耻,丝毫不觉得难为情的说。 邢立正一听这话,嘴张得老大,愣了半天,没有说出话来,他没有想到,这个武大郎居然看中了张天和的姐姐,“武老板,这个,这个事,恐怕不太好办啊。” “怎么?你是觉得我丑,还是觉得我老,认为我配不上她吗?”武大郎不以为然的说,“我的形象是差了点,我的岁数也是大了点,但是,你别忘了,我有钱啊。” 武大郎说着,从怀里掏出二十两的银子,往桌子上一放,说:“怎么样?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嘛。他们家同意是最好,不同意就拉倒呗,这有什么呢?我又不是强迫他们家非得同意把她嫁给我,你说是不是呢?” 邢立正一看那二十两银子闪闪发光,也着实好看,按照目前老百姓收入来计算的话,庄稼人种地,一年的收入也就是三五两银子,帮地主家赶大车一年也就八到十两银子,就是他行医看病,一年也就十两到二十两银子,于是,他想了想,说:“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只是你们的岁数悬殊这么多,这事,恐怕是说了也是白说。” “这个你就别管了,只要你和张天和他们家提了这门亲事,成与不成,这银子都归你了,”武大郎坚持说,“我可是诚心诚意的,你看怎么样?” “那好吧,那我试试看吧,成了是最好,如果不成,你可千万不要怪罪啊。” “哪能呢?你看我武某人是那样的人吗?你明天上午去说就是了,我明天再过来一趟,看看年里年外能不能把这事给定下来。”说完,他就走了。 说来也巧,那武大郎刚走没多久,张天和就到了。 快过年了,张天和来找邢立正,打算和他一起去镇上置办点年货。 他一进门,就看到了桌子上那二十两银子,说:“老邢,你生意好啊,挣了这么多钱!” 邢立正被他说的有点不自在,然后,说:“不是的,这个银子是武大郎给的。” “武大郎?”张天和一听,也是一愣,“你是说镇上那个黑心肝的地主老财武大郎?” “正是。” “他给你这么多银子干什么的?他们家谁得了重病,让你治好了吗?”张天和有点好奇。 “不是,他是来找我帮他办一件事。” “办事?办一件事就给这么多银子,这个武大郎可是出了名的抠门啊,他能舍得给你这么多钱,说明你不简单啊,什么事?能说给我听听吗?” “就是你们家的事。” “哦?我们家的事?”张天和一听更加的疑惑了,“我们家有什么事?” “就是,就是,”邢立正张了半天的嘴,有点抹不开说,“天和,咱们是兄弟,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啊。” “咱哥们谁跟谁啊,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张天和说。 “那我可说了,你说的,你可不许急眼哈。”邢立正心里还是有点不托底。 “你就说吧,怎么吞吞吐吐跟个老娘们似的。” 于是邢立正就把武大郎的来意大致说了一遍。 “啪!”还没有等他说完,张天和一拳就打中了他的左脸,把那邢立正打得是晕头转向,脸上顿时就肿了起来。 “邢立正,你不是个人啊,你刚才说了,我们是兄弟,那么我姐姐就等于是你姐姐,你怎么不把你姐姐嫁给武大郎的呢?”张天和脸气得铁青,“这个事,你就应该当场拒绝,他武大郎是个什么东西?你还和我商量什么!噢,你贪图这二十两银子了,叫你说你就说了,对吧?我真是瞎了眼,怎么能交你这种见利忘义的朋友。” 这会儿,邢立正也是肠子都悔青了,也是恨自己没有原则,糊涂,心想人家张天和骂得对啊,我能把自己的姐姐嫁给那种人吗?他一边捂着脸,一边向张天和道歉,说:“天和,我不是人啊,我不是人啊,你骂得对,打得好啊,我对不起你,我错了,回头我就把这二十两银子给他送回去。” “不必了,你留着自己慢慢花吧。”张天和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 第14章 锒铛入狱 第二天的下午。 武大郎又来了。 进门一看,邢立正捂着脸在那里坐着。 “邢医生,你这是怎么了?” 邢立正一看是武大郎来了,气就不打一处来,随口应了声,“没怎么,不碍事。” “你这是谁打的?你说来给我听听,我来替你出气。”武大郎说。 邢立正本不想说,但是架不住武大郎的再三追问,于是,他就把昨天张天和到这里来,发生的事向他讲述了一遍。 “什么?好他个张天和,真不识抬举,”武大郎一听,气道,“我让你去替我说媒,那是给他张天和面子,你看他穷得叮当响,还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他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拉倒,为什么打人?他这哪里是打你,分明就是打我嘛。” “武老板,这事我实在是办不了,你把这二十两银子拿回去吧。”邢立正说。 “他这就叫敬酒不吃,吃罚酒。哼,叫他给我等着。跟我作对,我倒不信邪,看看他能有什么好下场。”武大郎气得不行,挺起胸脯,甩起袖子,迈步走了。走出去没几步,又回来把那二十两银子拿走了。 就在这天的晚上,张天和在家里刚要休息,一下子来了几十名官兵,手里都端着枪,把他们家给围上了。 “快!快!把这房子给我围起来,都给我瞄准了,别让土匪跑了,把张天和抓起来,如果有人胆敢反抗,就地正法。”一名指挥官,骑着马,手里拿着手枪在指挥着。 “咣当!”一声,这时有人一脚把门踹开了,闯进去几名官兵。 张天和一看,官兵太多,而且手里都有枪,不敢反抗。 官兵不容分说,拿绳就把张天和给捆上了。 张天和他娘和他姐姐哪见过这阵势,都吓得瘫软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给我搜!”那名指挥官命令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抓我?我是良民。”张天和喊道。 很快,从张天和的枕头下边,搜出一把歪把子手枪,和五十粒子弹。 “张天和,你是良民?这些东西,你如何解释?”指挥官问,“良民家里有收藏这个的吗?你分明就是土匪,胡子!” “这是我在路上捡的。”张天和一看,心想这下坏了,这是在收拾金向阳的时候田小婷给他用的手枪,他带回来了。说也奇怪,这官府是怎么知道的,是谁举报的呢? “路上捡的?我怎么就捡不到的呢?少废话,带走!你到官府再去向大人解释吧。”指挥官说。 到了县衙,官兵把张天和关到了大牢之中,双手都吊了起来。 “张天和,说,你这枪是从哪里来的?你还有哪些同伙,如实招来。”一个穿着官服的人问。 “这枪是我从大路上捡的。”张天和说。 “好你个土匪!我看你就是贱骨头,不打你,你是不会老实交代的,给我打,狠狠的打。”那个人说,“一直打到他交代为止。” 这时有人拿起鞭子,往张天和身上狠狠的抽。 张天和是旧伤未好,这新伤又来了,打得他是皮开肉绽,伤痕累累。 这边张天和家里,他姐姐忙去把邢立正和樊勇找了过来,大家商量着这事怎么办。 邢立正一听,明白了,这肯定是那武大郎报的官,于是就把昨天武大郎过来要提亲的事说了一遍。 大伙一听,也猜想这事十有八九是武大郎干的,然后,樊勇说:“这样吧,这县衙里,我们也不认识人,我和天和在县里有两个磕头的把兄弟,我来先去找他俩商量一下,再看看这事怎么办。” 众人点头。 樊勇连夜来找陈甲和霍廷英,二人一听也是大吃了一惊。 霍廷英就说:“事不宜迟,把兄弟们都叫上,我们去劫牢反狱,跟官兵们拼了,把天和救出来。” 陈甲一听,连忙摇头说:“那可不行,人家人多,手里都有枪,这样去硬拼,不是白白送死嘛,这样吧,我们开武馆,有时要办理一些相关手续,认识县衙里的一个师爷,他叫袁六爷,我来去找他想想办法。如果天和真要是被定为土匪,那可是要砍脑袋的啊。” “好,那你快去快回,我们在这里等你的消息。” 这陈甲很快来到了县衙,找到了袁六爷。 这袁六爷一听,不住的摇头,说:“这个事,可不好办啊。关键这个枪和子弹是真凭实据啊,这个把柄被抓住了,你说你不是土匪,如何抵赖?” 陈甲塞给了他一百两银子,说:“六爷,您辛苦,这是我一点心意,你收下买包茶叶喝。” 袁六爷把银子放在手里掂量了掂量,说:“也罢,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去找大人说说去,行还是不行,那我可不敢说啊。” “六爷,就这样已经感激不尽了。”陈甲说。 “那你在这里等着,”袁六爷说完,起身去找大人孙庆。 这袁六爷找到了县衙大人,私下里对他说:“大人,我看就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真要出人命了,一者,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打死了人,也不吉利;二者,虽然说在他家里搜到了一枝破枪,但他一口咬定是捡的,并没有承认自己是土匪,这样就定他为土匪的话,恐怕也有些牵强,倘若告到上面,治我等草菅人命之罪,恐怕也不太好交代;三者,此人还有一些朋友,比如忠武门的人,假如真要出了人命,这些人伺机报复,恐怕对大人您也有所不利啊。” 孙庆一听,点了点头,说:“你说的也有些道理,那依你之见怎么办呢?” “大人,你家属的哥哥武柏无非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现在已经把张天和打了,他的气也就出了,我看这样吧,快过年了,衙门上上下下到处都要花钱,不如让张天和上交一千两白银,告诉他枪从哪里捡的,再让他放回到哪里去,这个事就算了吧。” “好吧,那就按你说的办吧。”孙庆说,“不过,时间不能拖长,给他十天的期限,如果到期,银子还凑不上来,就把他按胡子治罪,杀了得了。” 第15章 好人王老好 陈甲火速赶回去,把袁六爷的话和樊勇,霍廷英一说。二人一听,要一千两银子,脑袋都大。 这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上哪弄去。 整个武馆就十来个学徒,每人一年的学费才几两银子,刚刚把好不容易凑到的一百两银子给了袁六爷,哪里还有钱? “你们俩再想想办法,我现在就回去,天和他娘和他姐姐还在等我的消息。”樊勇说,“大家一起想办法,总之,一定要把天和救出来。” “好的,那你路上慢点。”陈甲说。 樊勇回到天和他家,把情况对他娘,他姐姐,还有邢立正诉说了一遍,众人一听,也是头皮发麻,束手无策。一千两,对于庄稼人来说,那简直就是不敢想象的事。 第二天,大年三十了,遇到了这样的事,谁还有心情过年呢? 樊勇,邢立正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拿了过来,也不足五十两,张天和他娘和他姐姐更没钱,都凑在了一起,也不足一百两。 邢立正出去又把亲朋好友借了一遍,也没几两银子,这年头兵荒马乱的,饭都吃不上,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银子是什么样,到哪里去借钱? 这可如何是好? 邢立正一想这个事因他而起,如果不是因为他贪图武大郎那二十两银子,答应他提亲这个事,怎么会弄到这一步呢?起始发末,都怪自己。他是越想越恨自己,越想越觉得对不起朋友,他心路一窄,就不想活了。 说来也巧,他正好走到了一条河边,河水深不见底,水流甚急,并未结冰,他也知道自己是个旱鸭子,不会游泳,心想这可能就是天意吧,这里便是他最好的葬身之所。 他站在河边,看了又看,想了又想,把心一横,就准备往下跳了。 这时,正好走过来一个人,正是王富贵,因为他心地善良,仗义疏财,外号“王老好”。 这王老好祖上很有钱,家大业大,但是到了他这辈,一是他比较懒,爱喝酒,不务正业,二是,他好糊弄,亲朋好友都来向他借钱,大多借了就不还,或者拿一些很贱的东西,贵卖给他,人家三句好话一说,他就买下了。打个比方,有人拉来一头驴,对他说这头驴怎么怎么好,甚至说这头驴会数学,他也相信,说这驴比马还好,一匹马值十两银子,这驴至少值一百两的银子,他也愿意买,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由此,长期下来,这家业就给他败得差不多了。到现在,连个媳妇儿都没娶上。 今天,他刚好路过这里,一看邢立正站在河边,要寻死,他吓得不轻,忙过来,准备制止他。 这时,就听“扑通”一声,那邢立正纵身一跃跳了下去,王老好一看,来不及多想,连衣服鞋子都没脱,跟着就跳了下去。好在这王老好水性还算不错,扑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把邢立正给救了上来。 邢立正已经灌了个半饱,昏迷了过去,王老好又是帮他掐人中,又是帮他做人工呼吸,又是给他捶胸,忙活了好一会儿,邢立正这才苏醒过来。 “邢医生,邢医生,你醒醒,你这是干什么?你遇到什么事了,干嘛想不开?” 邢立正一看是王老好,他哭了,说:“你把我救上来干什么,你让我死了算了,等一下,你走了,我还得死。” “邢医生,这大过年的,你有什么难事,说给我听听,说不定,我能给你帮上忙呢?”王老好说。 “你?”邢立正摇了摇头,“这事和你说了也是白说。” “你说说看嘛。” 于是,邢立正就把武大郎如何来提亲,张天和又是如何入狱,现在官府又索要一千两银子,等等,事情大致的经过说了一遍。 “哦,我明白了,你说来说去,不就是要一千两银子嘛,没关系,我有,我给你。”王老好说。 “真的?你不是在逗我吧?”邢立正看着王老好,有点不相信的问。 “现钱我只有两三百两,不过,没关系,我还有房子和土地嘛,我便宜点把它卖了,应该差不多吧。”王老好很认真的说。 “这恐怕不行吧,你把房子和土地卖了,那你住哪里?” “后山上不是有个土地庙嘛,我住那就行,”王老好说,“先把张天和救出来再说,反正我就一个人,有个睡觉的地方就可以了。” 就这样,三天以后,王老好果真送来了一千两银子。 张天和他娘和他姐姐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让樊勇带上银子去县里。 那边陈甲和霍廷英又给凑了一百多两。就这样,陈甲带着银子找到了袁六爷,县衙大人一看,人家果真把银子凑来了,也就把张天和放了出来,然后说:“这枪和子弹在哪里捡的,还放回到哪里去,这些东西以后别再往家里拿了,下不为例,知道吗?” 第16章 敲武大郎竹杠 张天和回到小张庄自己的家里,一直休息到元宵节以后,身体才逐渐恢复。 这一天,张天和把王老好请到了家里,双膝跪倒,给王老好磕头,说:“恩公在上,请受我一拜。” 把王老好吓得手足无措,赶紧过来把张天和搀扶了起来,说:“你这是干什么?我也没帮到什么忙,用不着这样。” 张天和与他娘,还有姐姐一商量,觉得王老好这个人心地太善良了,正好也没有娶亲,就打算把姐姐嫁给他,他姐姐也愿意。 然后,把这事和王老好一说,王老好一听,激动的无可无不可的,真没想到,自己还能娶上媳妇,乐得北都找不着了。 就这样,这门亲事就定下了。 又过了几天,张天和身上的伤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心想: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恩怨分明,有恩必报,有仇不饶! 这天晚上三更,他换了一身夜行衣,收拾停当,飞马往高圩镇而来。 拐过两条大街,他摸到了武大郎家的院墙之外。这武大郎家的宅院很大,大概有几十来间房子,是一个长方形的造形,分前院和后院,他看好了离开的路,在路边找地方把马拴好之后,来到了后院墙脚。 他一纵身,跃上了墙头。 他俯下身,闪眼观瞧,还有一个看上去比较气派的房间里亮着灯。 紧跟着,他轻轻一纵,飘落到院中,轻手轻脚来到这个房间的窗户边。用手轻轻捅破窗户纸,往里面观瞧。 屋里点着蜡烛,生着炭火,但见武大郎穿了一件睡衣,站在桌子边倒水,只听他说:“玉儿,我今天给你买的项链还喜欢吗?” “喜欢,老爷,你对我可真好。”从床那边传来一个娇滴滴女人的声音,但见床上坐着个年轻而又妖艳的女人,那脸上涂抹的就像是秋天早上的牛粪上下了一层厚厚的霜,只穿了个红色的肚兜,手里正在把玩着那条粗项链,看了又看,“你下次还要给我买个戒指哦,我要大的。” “你真是个贪心的女人,二姨太,三姨太,四姨太,我都没有买,唯独给你买了,你还不知足,”武大郎一笑,“你知道今天给你买项链的这个钱是从哪里来的吗?” “我最小嘛,那怎么能一样呢?你自然要多疼我一点嘛,”玉儿撒娇说,“是你赌钱赢的吗?” “那倒不是,今天我去了县衙妹婿那里,你知道吗?张天和那个糊涂蛋被我告发了以后,妹婿派人把他抓了去,打得死去活来,然后,他们家托人出来说情,又罚了他一千两银子才算了事,他不自量力,居然敢和我作对,他这不是自找倒霉吗?今天妹婿分了三百两银子给我,我是拿这个钱给你买的项链。”武大郎冷笑了一声,“他毛还嫩啊,没钱没势,怎么和我斗!” “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还好意思说,你看上了人家姐姐,人家不同意,你还举报人家,你说你是个什么人呢?看你长得那副德行,怎么,你有我们姐妹几个,你还不满足吗?”玉儿故作生气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这个妹婿倒是挺给你架势的。” “哎呀,宝贝儿,那些都是逢场作戏,我最爱的还是你一个嘛,”武大郎被她说得还有点不好意思了起来,“我妹婿自然是向着我,毕竟是一家人嘛,当今这个世道,就是这样。” “那张天和要是知道是你告发了他,来找你的麻烦怎么办?”玉儿有点面露忧色。 “他敢!证据呢我也不承认啊,”武大郎顿了顿,“再说了,就算是打官司打到了县衙,我妹婿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那倒也是,”玉儿点了点头,然后向他招手,责怪他说,“你好了没有啊,怎么那么磨叽的,快过来嘛,人家的兴致马上都没了。” “玉儿,你这个壮阳药是不是买假了,怎么每次都不顶用?”武大郎看了看手上拿的药,一仰脖,还是把它吃了下去,淫笑道,“就来了,我的小宝贝,看把你急的!” 他挺着肥大的肚子,肚子上的肉都快坠到了地上,跟企鹅似的朝着床边晃了过来。 这时,张天和已经转到了前门,门虚掩着,居然没有上栓,他一推,门就开了。 “不许动!要不然打死你们!”张天和飞身来到了武大郎的床前,伸手把他从被窝里掏了出来,用枪指着他的脑袋,随手把枪里的顶门子顶上。 “你,你是张天和?”那武大郞用手指着张天和,睁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他。 武大郎万万没有想到张天和居然摸到他家里来,吓得是魂不附体,浑身发抖,当时在床上就尿了裤子。 “你们之间的事,我一概不知,与我无关啊,”那玉儿一边为自己辩解,一边把衣服穿上。 “老实点,双手举过头顶,下来!”张天和一看武大郎这副怂样,心里也觉得好笑,“想活命的话,就按我说的做。” “行,行,张天和,哦,不不不,张爷爷,你说咋办就咋办,可千万不要杀我啊。”武大郎颤抖着,把双手举过头顶,从床上下来了,“有话好商量,千万别开枪!” “我来问你,是不是你向官府举报说我家里有枪,说我是胡子的?” “没有啊,我哪里知道你家里有没有枪呢?这是冤枉的。”武大郎说,“我怎么能干那种事呢?” “好汉爷爷,我对你说实话,你不要杀我,”玉儿把衣服穿好了以后,吓得跪在地上说,“这事就是他干的,那个县衙的大人叫孙庆,是他的妹婿,他听说你平了中安堡,猜想你家里肯定有枪,然后,就向孙庆举报了你。” 武大郎一听玉儿说这话,当时,气得脸都绿了,说:“你别听她胡说八道,这娘们儿所说纯属一派胡言。” “好了,是不是你举报的,这事也已经过去了,无关紧要了。你武老板,家大业大,妻妾成群,我今天来是想向你借点钱花花,我想你武老板不会拒绝吧?”张天和把枪在武大郎的脑袋上晃了晃。 “可以,可以,好说,好说,”武大郎吓得把头往旁边直闪,“张爷爷,小心,小心走火!不知你想借多少?” “三千两。”张天和伸出了三个手指头。 那武大郎一听这么多,一下子吓得瘫软在了地上,心想这个张天和可真够黑的啊。 “怎么?你不愿意?”张天和问。 “不是,不是不愿意,”武大郎硬着头皮说,“只是这数目太大,手边的现银只有一千多两,急切之间凑不齐这么多。” “那你有多少,先拿过来再说。” “在那个保险柜里。”武大郎指了指旁边的保险柜。 “那你去把它打开。”张天和用枪一指。 “好,我这就去。” 武大郎把保险柜打开,清点了一下银两,一共有现银一千八百两左右。 “那剩下的怎么办?”张天和拿了个布包,把银两包了起来,揣入怀中,“你这还差一千两百两。” “剩下的我先给你打个欠条,给我一点时间,我来把房子,土地贱卖点出去,再给你送去,你看行不行?”武大郎说。 “那行吧,”张天和说,“我给你十天的时间,十天以后,你必须把剩下的银两全部给我。” “你放心,一定,一定。” “我丑话说在先,如果你们再敢找你妹婿报官的话,那你随便,但是,只要我张天和还有一口气,我杀你全家。”张天和沉着脸说。 “不敢,不敢,这次就是借个胆子给我,我也不敢了呀。”武大郎和玉儿不停的向张天和磕头,起誓发愿,一再保证不会再报官了。 第17章 珠宝店遭抢 果然,这次武大郎没有报官,五天以后,他把一千两百两的银子给张天和送来了,张天和也把他打的欠条还给了他。 “武老板,那这三千两银子你还要不要了?”张天和笑着问他。 “哦,不不不!”武大郎连忙摆手,“这就当是孝敬您老人家的了,不用还了。” “嗯,你回去以后,可以减减肥了,”张天和悄悄跟他说,“你吃那个药顶用吗?” 武大郎一听,脸一红,然后,灰溜溜的滚蛋了。 手里有了钱,张天和把王老好,樊勇,邢立正,以及忠武门他们凑上来的钱全部如数还了,另外,每人多给了一百两,算是辛苦费。 那王老好死活不肯要,说:“天和啊,咱们都是一家人了,这钱,你还给我干嘛?” “我们是一家人不假,但是,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亲兄弟明算账,这一千两银子你先收下,等我将来有了困难再找你拿。”张天和硬是把银子塞给了他。 张天和又盖了几间大房子,把王老好从后山的庙上接了回来,准备给他和姐姐完婚。 有了钱,那樊勇自然也是高兴得不得了,也盖了两间房子,准备迎娶吕青。 这一天,张天和骑着马往朝阳县县城而来,打算给姐姐买点嫁妆。 他先是买了点绸缎,又给姐姐买了两双红鞋,又买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放在马背上驮着,他信马由缰在街上闲逛。 他心想姐姐跟着他和娘也挺不容易的,平时,他基本上都不在家,两个哥哥不知所踪,多年没有音讯了,就指望姐姐一个人照顾娘。 他想姐姐长这么大,连一件像样的金银首饰都没有,现在快要出嫁了,他打算给她买一个上好的镯子。 本县最大的珠宝行是老字号的百年好合珠宝行,张天和拉着马往这个方向走来了。 “快跑,快跑啊,胡子来了,土匪来了。”就在离珠宝行不远的地方,走着走着,忽听前面有人喊了起来。 这时街上的人群就乱了起来,哭天喊地,哭爹喊娘,吓得四处乱跑。 张天和心想胡子来了?光天化日之下,哪来的胡子?有这么胆大的土匪吗?不会是说我的吧。 张天和闪身躲到路旁边,抬头观瞧,前方的老百姓四下奔逃,在人群之后,来了一大队人马,都骑着马,马上的人全部穿着黑色的服装,蒙着面,手里拿着清一色的长枪。 张天和数了一下,有一百来人。 这些人来到了百年好合珠宝行大门口之后,领头的一人把马勒住,转身命令道:“集合!” 也就是二三十秒吧,整个队伍集合完毕,在马路的中央形成四队,队列甚为整齐,每队二十五人。 “集合完毕,请武头领指示!”站在队伍前面的一个胡子报告说。 “第一小队去那边,封锁住东边的路口,第二小队去这边,封锁住西边的路口,第三小队在大门口戒备,如果官府派官兵过来,或者有人企图阻止本次行动,就地击毙!第四小队随我进珠宝行,快!” “是!” 张天和也是吃惊非小,这哪里是土匪,简直比官兵还正规,官府的官兵他见的多了,也没有这帮胡子训练有素,大白天的,统一调度,统一指挥如此上规模的胡子进行抢劫,他是第一次见到。 在他的印象之中,胡子都是些乌合之众,没有章法,没有秩序,张牙舞爪,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今日看来,他完全想错了。 那个头领朝他这个方向看了看,虽然说蒙着面,但是眼神之中,透着犀利,让人看了望而生畏。 这眼神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那人凝视了张天和大概有两三秒钟,什么也没说,然后带着第四小队进了珠宝店,队员迅速分散开,占据了重要位置,用枪对着店里的这些店员,控制住局面,只听那头领高声说道:“把所有的柜子全部打开,把所有的金银珠宝集中起来,胆敢有反抗者,就地枪决。快,动作要快!” 珠宝店里的工作人员大概有二十来人,都吓坏了,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 谁见过这么多的胡子?谁不害怕,谁敢反抗?毕竟金银珠宝是老板的,命是自己的。 “谁是店长?快把保险柜打开。”那个头领问。 “我是,”其中一人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 “去把保险柜打开,快点!” “好,好,我这就去,别开枪。”店长颤抖着声音说。 就这样,大约一刻钟,他们装了两麻袋的金银珠宝扬长而去。 第18章 珠宝店老板登门 这一天,张天和正在家里与他娘商量他姐姐婚礼的事,门口缓缓行来一辆大马车。 那马车来到近前之后,车夫从上面下来,把马车的车门打开,从马车里走出一人。 这人个子挺高,五十多岁的样子,穿着甚为华丽,举止高雅。 那人来到门前,双手一抱拳,笑道:“请问这里是张天和家吗?” “是啊,”张天和他娘王媪看了看这个人,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了,“您是?” “老嫂子,您再仔细看看,仔细想想。”那人笑容可掬,吩咐那名车夫从马车上拿过来不少上好的绸缎,茶叶等礼物。 “您是李凤祥兄弟?”王媪终于认出来了。 “嫂子,您好记性,多年不见了,您还认得兄弟我啊。” “快进来,快进来,今天是哪阵香风把您给吹来了,”王媪热情得不得了,“您来就来了,怎么还带来这么许多礼物。” “嫂子,这是兄弟我一点心意,拿不出手,请您一定笑纳,”李凤祥进门以后,看到了张天和,说道:“想必这位就是贤侄张天和吧?” “在下便是。”张天和站起身来,看了看他,却不认识。 “天和啊,我来给你介绍,这是你李凤祥叔叔,想当年,你父亲在世之时,与你父亲是好兄弟。”张天和他娘说。 “真是一表人才,后起之秀啊。”李凤祥不禁赞叹道。 “李叔叔,您过奖了。”张天和躬身施礼。 “凤祥兄弟,这十多年没见了,听说您后来生意做得挺大,发迹了啊!”王媪说。 “嫂子,不瞒您说,是做了点小生意,挣了两个小钱,”李凤祥说,“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今天特地来请你们给我帮忙来了。” “哦?您找我们帮忙?”张天和他娘一头雾水。 “嫂子,我是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是这样的,实不相瞒,我们县上的百年好合珠宝行就是兄弟我开的,”李凤祥说,“只是我还做点别的买卖,所以,一般情况下,我都不在店里。” “哦,凤祥兄弟,那您可是大老板,发了大财了啊!” “唉,嫂子,就别提了,”李凤祥叹一口气,“本来还算是不错,这年头兵荒马乱的,生意也不好做,店里的货也大多是我借高利贷进回来的,可是前两天,大白天的来了一帮胡子把我们店里的金银珠宝抢劫一空,连保险柜里的东西都拿去了啊。” “啊!”王媪一听这话,吃了一惊,“有这等事?没有王法了吗?这些土匪居然猖狂到了这种程度,大白天的也敢抢,那你报官啊!” “我报了啊。” “那查出是谁干的了吗?”王媪不禁问道。 “查是查出来了,可是没有用啊,”李凤祥不住的摇头,“官府不去抓捕。” “怎么说?”王媪说,“既然已经查出来是谁干的了,官府为什么不派人去抓捕?” “官府已经查出这个事是黑云寨干的,可他们得罪不起黑云寨,不敢派官兵去抓捕。”李凤祥说。 “官府还怕土匪?”王媪有点吃惊,疑惑的问道:“难道猫还怕老鼠吗?” “倒不是说怕,主要黑云寨的人太多,有好几百人,已经成了气候,而且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人少了不顶用,官府急切之间调不来这么多的人手呀。”李凤祥说。 “那官府都解决不了这个事,您来找我们又有什么用?”王媪说。 “嫂子,我听说天和朋友很多,手眼通天,所以,我是想来请天和出面帮帮忙啊。”李凤祥说。 “李叔叔,您太看得起我了,我张天和何德何能,怎么能办得了这么大的事呢?”张天和一听明白了,那黑云寨正是他干爹杜判官他们的坳子。 “天和贤侄啊,你就不要太谦虚了,我已得知那黑云寨的大横把杜判官已经将你收为义子干儿,”李凤祥说,“这事除了你,谁也办不了啊。” “李叔叔,其他别的什么事,都好说,唯独这个事,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张天和把口封得很紧,他知道他娘最反对他和那些胡子打交道。 任凭那李凤祥怎么说,张天和就是摇头,不答应。 这一下,把李凤祥给逼急了,他站起身来说:“嫂子,我李凤祥可不是那翻旧账的人啊,但是,今天这个事僵在这儿了,那我们就要说道说道了,想当年,张天和他父亲张有富在世之时,我们经常在一起玩,相对来说,那时我们家的条件略好一点,赶到逢年过节,我给过你们家十两,二十两银子没有?你们家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您开口,二十两,三十两的银子给过你们家没有?虽然说不多,不过,给了也就给了,我有没有再向你们家要回来过?” “兄弟,你说的没错,是有这么回事。” “我再问你,有多少次,你们家张有富在赌场上输了钱,他输光了,人家死活不让走,下不来台,是不是都是我给他垫钱,解的围?” “不错,这事我也听他说过多次。”张天和他娘听李凤祥提起往事,觉得挺亏欠人家的,脸也有点发烧,不住的点头。 “所以说,做人可得讲良心啊,兄弟我现在遇到困难了,求你们一回,难道你就忍心驳了我的面子吗?”李凤祥说,“如果我有一线办法,我也不想给您添麻烦啊。” “这,这,”王媪看了看儿子,“天和啊,既然你李叔叔登门求咱一回了,你看,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帮帮他。” “李叔叔,这事确实不太好办。既然如此,那我就试试看吧,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先,如果我帮成了,您不必谢我,如果帮不成,也请您不要怪罪。”张天和一看娘发话了,也就不好再推辞了。 “天和贤侄,我怎么会怪罪呢?这事无论你办成或者是办不成,我都感激不尽!”李凤祥说,“不过,我想你亲自出马,肯定是一帆风顺,马到成功!” 第19章 拜访黑云寨 “干爹在上,孩儿给您老人家请安了!”第二天,张天和来到了黑云寨,在议事厅里见到了杜判官,他撩起衣服,双膝跪倒,给他干爹磕头。 杜判官正与他儿子活阎王杜立嗣在议事,一看是张天和来了,非常高兴。 “大哥一向可好?小弟这厢有礼了。”张天和又向杜立嗣行了礼。 “嗯。”只听杜立嗣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微微点了点头,面沉似水,并没有还礼。 这杜立嗣个头高达一米九,体形肥大,勇武有力,擅长摔跤,并且精通东洋剑术。 不知道为什么,杜立嗣怎么也看不上张天和,总觉得他阴险狡诈,虚情假意,真想不明白他爹为何那么喜欢他,还收他为干儿子! 杜判官一看杜立嗣甚是无礼,瞪了他一眼,然后,来到了张天和的面前,用双手把他搀扶了起来,说:“好孩子,有出息!听说,你最近兵不血刃就把中安堡给平了,把金向阳制得服服帖帖的,干得漂亮!” “干爹,这事你也听说了?”张天和说,“不过,那只是侥幸,况且也不是我一人之力。” “江湖上的事,有什么是干爹不知道的呢?这个大秃脑袋也太不受抬举了,我把他当盘菜,还特地给他去了一封书信,让他关照于你,结果,他非但没有关照你,还派人陷害你,想置你于死地,怎么样?孩子,伤着你没有?”杜判官关切的问。 “没有,谢谢干爹的关心。” “那就好,凭我们现在的实力收拾他,也不废什么事,不如我这就派人去彻底灭了他中安堡。” “干爹,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用发那么大的火。”张天和一听,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他干爹一把年纪了,还是这火爆的脾气,他知道他干爹说得出来,就能干得出来。 “好孩子,你真是个仁义之人。在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的人,将来肯定是前途无量,出人头地!”杜判官拉着张天和的手,不住的打量着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说:“不过,孩子,你肩膀头还窄,晃不开,干爹还是要批评你两句:其一,你太鲁莽了,你不来和我打个招呼就只身赴险,还差点送了性命,要不是你两个好朋友红中与东风拔刀相助,你早死多时了,这多危险啊,其二,你太过仁慈了,那金向阳欲对你下毒手,想要害你的性命,你捉住了他,却又放了他,殊不知,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人们常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金向阳一向诡计多端,心狠手辣,你能寄希望他改恶从善吗?依我看是不大可能。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以后,遇到什么事,要多动动脑筋。最好事先来和我们打个招呼。” “是,孩儿谨记干爹教诲。”张天和一听干爹的批评和责备之中饱含着关心,心中热乎乎的。 杜判官红光满面,笑容可掬,又说:“天和啊,今天既然来了,就别急着回去,在这多住些日子。这次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如果缺钱用的话,尽管开口。” “干爹,那倒不是,我今天来,是有一事相求。” “哦?什么事?” “这,这,”张天和一看杜立嗣坐在这里,沉着脸看着他,觉得说话可能不太方便,有点犹豫。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用不着吞吞吐吐的,”杜判官说,“你不用看他,干爹还能做得了主。” “干爹,那我可就说了,”张天和说,“我听说百年好合珠宝行的那笔买卖是你们做的,不知可有此事?” “哈哈,你小子,鼻子还挺灵,这事你都知道了,”杜判官说,“不错,那笔买卖是我们做的。” “干爹是这样的,这个百年好合珠宝行的老板叫李凤祥,当年是我父亲的好朋友,现在,他求到我们家门上了,托我来和干爹您商量,恳请干爹把那些金银珠宝还给他们,据我了解,这批货物大多也是他们背负着高利贷从商家那里进回来的,现在债主们听说他们把货都弄丢了,都上门逼债来了,可谓是苦不堪言,那李凤祥急得要上吊抹脖子,干爹,你看这事怎么办才好?” “哦?那李凤祥当初和你父亲是好朋友?这层关系我们可不知道啊,要是早知道的话,这单买卖我们就不做了,”杜判官哈哈大笑,顿了顿,然后说,“既然你亲自来说这个事了,那我就派人把东西都送还给他们吧,就当这笔买卖我们不曾做过就是了。” “干爹,你说的是真的?”张天和一听大受感动,他没有想到他干爹说话做事这样咔嚓,干脆。 他连忙又跪下,向他干爹磕头致谢。 “干爹和你说话还能开玩笑吗?”杜判官一笑,“快起来吧,都是自家人,用不着这样。” 可那活阎王一听,脸却气得铁青,牙齿咬得格格直响,心想他爹真是老糊涂了,那么大的一笔买卖,不说价值十万两银子,至少也值好几万两,几十个兄弟,两个月来,跟踪,采点,费了老大的劲,不知冒了多少风险,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就凭张天和来说这几句话,他爹就答应还给人家,不要了,真是岂有此理!看来,这张天和正是他们黑云寨的祸害,照这样下去,将来岂不是还要与他争夺家产吗? 可是,既然他爹已经做了主,他也不敢当面反驳,只能暗气暗憋。 这天下午,杜判官兴致很高,亲自带着张天和在寨里四下走走,到处看了看。 这黑云寨真是够大的,一个下午都转不过来,四下里,碉堡,暗哨,布置得井然有序,坚不可摧! 张天和心想难怪官府不敢来抓捕,官兵来少了,根本不顶用!这也就是我,换个旁人,是不可能让你参观的,倘若自己将来要是走了这条道,好像也不错,不过,要么不干,要干就自立门户,自己单挑。 “天和啊,你看我这黑云寨如何?”杜判官笑着问。 “干爹经营有方,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在这一带无人可比。”张天和说。 “也没有你说得那么夸张,只是我年纪越来越大了,没有那份精力了,小嗣子,虽然说,有把子力气,但是书读得太少了,没文化,不会动脑子,要想做大做强,光凭力气大是不行的啊。干我们这行,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说不定哪天就把脑袋混丢了。” “干爹,你们人马这么多,装备这样好,还怕官府吗?”张天和问。 “眼下,官府忙不到这个事,但是如果真要派上万的军队过来,也不好办哪,所以,做任何事都要懂得居安思危,未雨绸缪,如果闭关自守,裹足不前,早晚不是被官府消灭,就是被同行吃掉,别的不说,那青风寨的冯德林就已经做到了三四千人马的规模了,实力比我们还要强很多啊。” “干爹所虑甚是深远啊。” “我老了,不说了,说多了,也惹人烦,将来就看你们的了。” 到了晚上,张天和来到他老干娘的房间,双膝跪倒,给他干娘磕头。 “好孩子,地上凉,快起来吧,你娘身体还好吗?”她干娘问他。 “回干娘的话,我娘她身体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他干娘说着,从箱子里拿出一件东西出来,向他招手,说道:“你过来,你把这个拿着,回头带回去给你娘,就算是我一点心意。” 张天和一看他干娘手里拿着一对非常精致的玉镯,晶莹剔透,煞是好看,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天和啊,我这里还有一张两千两的银票,你也拿着吧。” “谢谢干娘的美意,我不要。”张天和说。 “好孩子,都是自家人,你还客气什么,都拿着吧。” “干娘,我真不要,”张天和笑着说,“我们现在的生活还算过得去,等将来有了困难,我再来找干娘您帮忙。” 他干娘见他执意不收,也就不再勉强了。 只听她叹了一口气,然后又说:“如果我们家杜立嗣能有你一半孝顺,懂事,那我就谢天谢地,心满意足了。” “干娘,大哥他人很好的,可能是他平时不善于表达吧。”张天和说。 “小嗣子,他书读得少,做事鲁莽,不懂事,如果以后,他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你一定多担待着点啊,你们兄弟俩一定要和睦相处,知道吗?” “干娘,这您就放心吧,我们兄弟俩肯定能相处得很好的。” 娘俩又唠了一会儿家常话,张天和起身退了出来。 第20章 搏克高手 张天和来到他住宿的房间院中,一看活阎王杜立嗣沉着脸站立在院中等他,但见他双手环抱着一把宝剑,那宝剑细细一看像是剑,又像是刀,还有点像日本武士刀。 “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张天和笑着问。 “晚上闲来无事,想找你聊聊。”杜立嗣说。 “好啊,快请进屋坐吧。” “不必了,院里比较凉快,就在这挺好,”杜立嗣顿了顿,然后问,“你晚饭吃饱了吗?” “吃饱了,”张天和回答道。 “茶喝过了吗?”活阎王又问。 “喝过了。” “既然吃饱了,喝足了,你看今晚空气这么好,反正也没什么事,闲着也是闲着,咱哥俩切磋一下武艺,你看如何?”杜立嗣说。 “大哥,我听说,蒙古第一搏克高手青克勒道日吉曾经与你摔过跤,都没有战胜你,小弟不过会两招三脚猫的功夫罢了,岂敢与你比试?”张天和一听他说这话,就知道他是来者不善。 “兄弟,你就不必过谦了,我听说,那忠武门的陈甲一双神腿罕有其敌,都被你打败了,你又何必这样低调。”杜立嗣说着,把长大的外衣脱掉,把那把日本武士刀的刀鞘那头朝下,刀柄朝上,靠在院中走廊的柱子上,然后说,“来吧,我们玩玩,比比拳脚,点到为止,就当是活动活动筋骨吧。” 但见他身穿铜钉牛皮坎肩,露出了一身的腱子肉,这哪里是胖,简直是比牛还壮! 他头缠红色头巾,脚蹬蒙古花皮靴,下身穿着肥大的白裤子,外面又套了一条绣有各种动物图案的套裤,后背中间有个圆形镜,腰间系有红色绸子做的围裙,活脱一个蒙古摔跤手。 张天和一皱眉,知道他是有备而来,看样子今晚想不比是不行的了。 杜立嗣说完,往院子的中央一站,伸伸胳膊,抬抬腿,双臂一较劲,鼓起一块块的肌肉,跟铁块相似,把脖子左右转了转,双拳握了握,关节之间发出霹雳巴拉的响声,很快,他已摆好了架势,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张天和本不想比,人们常说,骂起来无好口,打起来无好手,那杜立嗣是干爹的亲儿子,这一旦打起来,无论是伤着他,还是伤着自己,都不太好。 就在这时,那杜立嗣已经发起了攻势,但见他抬起右脚向张天和的胸口猛踢了过来,别看他体形高大,可是动作却是相当的麻利,眨眼间,这一脚就到了眼前。 这就叫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张天和一听杜立嗣腿上挂着凌厉的风声就到了,连忙向左一闪身,杜立嗣一脚踢空。 就这一脚,二人心头都是一惊,杜立嗣满以为这一脚出其不意能踢中张天和,没想到他身法那么快,竟然被他躲了过去。 张天和心想你这哪里是点到为止,我刚才要是被你踢中,估计肠子都被你踢出来了。 于是,不敢怠慢,认真对待。 紧跟着,杜立嗣伸出左腿横扫张天和的下盘,这一招叫做“绊”!若是被扫中,立马骨断筋折。 张天和腾空一跃,躲过。 他的身体刚一落下,杜立嗣张开长长的双臂来抱他,这一招叫“缠”!如果被他从后面环抱住了,他双臂一使劲,就能活活把你勒死! 张天和奋力向后一闪身,杜立嗣抱了个空,不过,此时,张天和的身体业已贴到了走廊的柱子上,无法再往后退了。 还没等张天和反应过来,杜立嗣如猎豹一般向前一跃,就扑到了他的面前,张天和因有柱子挡在身后,无法再退,这一下,被杜立嗣一把抓住了他的双肩,奋力往下一按,他双臂力有千斤,张天和如何能抗拒?只得把头低下,这时,但见杜立嗣提起右膝猛捣张天和的前心。 这一招叫“挑”! 张天和忙用双肘去挡他的右膝。 杜立嗣连踢了几次,都被他的双肘挡住,没有踢到他,于是,又换左膝,左右交加,连踢了数下,依然没有踢中。 杜立嗣急了,抡起铁锤似的拳头,从下面掏他的脸部,这一招叫“勾”!这要是被他勾中了,张天和的脸立马就要变形了。 张天和大吃了一惊,他真没有想到这杜立嗣看上去肥大的样子,交起手来,动作却是如此的灵敏,又快又狠,他连忙用双臂护住了脸部。 踢,绊,缠,挑,勾,杜立嗣一连五个动作都没击中他,恼羞成怒,左手抓住张天的后领,右手抓住他的腰带,大吼了一声,像是一头没毛的狮子,双臂一用力,一下子把张天和举过了头顶,然后,对着走廊的柱子,就扔了过去。 这要是砸实了,张天和当场就得毙命! 张天和一看不好,人在空中,连忙腰部一使劲,调整了姿势,正好双脚蹬到了柱子上,然后飘然落下,这才没事。 没事是没事,张天和也是吓得满头大汗,心想这杜立嗣简直就不是人,是头发了疯野兽! 就在这时,那杜立嗣“呛啷”一声,顺手拔出那把日本武士刀,双手捧刀,将刀尖朝上,立于右胸前,双腿微蹲,摆了个架势。 他双眼挂着血线,瞪着张天和。 张天和知道这种刀有九种简洁的基本斩击:唐竹、袈裟斩、逆袈裟、左雉、右雉、左切上、右切上、逆风和刺突,攻击力极强。 杜立嗣向前跨了一步,照着张天和的头部就砍。 张天和努力向后一侧身,闪过。刀一下砍到了走廊的柱子上,差点没把柱子砍断了。 紧跟着,杜立嗣又是一劈! 张天和又躲过。 就这样,二人在院中周旋了起来。 大约一刻钟,忽听“刺啦”一声,那刀贴着张天和的胸前就刺了过去,虽然没有刺中他,却刺穿了他胸前的衣服,杜立嗣顺势将刀刃向里一翻,把张天和的胸部划了条三寸来长的口子,鲜血顿时就流了出来,浸红了衣服,好在不是太深。 杜立嗣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举刀又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乱砍,张天和左躲右闪,看样子,他今天不把张天和杀了,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就在这时,只听“嗖”地一声,小张飞刀已发出,杜立嗣只觉得额头上一道寒光掠过,一绺头发轻轻飘落了下来。飞刀击中了他身后走廊的柱子,整个刀头都没了进去,只剩一个刀尾露在外面,还在不停的抖动。 杜立嗣心头一惊,倒吸了一口冷气,也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根本就没有看出来张天和是怎么打出飞刀的,当然,他也不傻,知道张天和手下留了情了,如果这飞刀再往下走两三公分,那么,击中的就不是柱子,而是他的脑袋了。 杜立嗣迟愣了一下,缓了缓心神,然后,把日本武士刀入了鞘,哈哈大笑,说:“兄弟,早听说,你的小张飞刀例无虚发,我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大哥,你谬赞了,我打不中也是常有的事。”张天和也顺水推舟的说,“还是大哥的搏克功夫高,东洋剑术也是一流,今天算是领教了。” “好久没像今天这样打得痛快了,”杜立嗣顿了顿,假惺惺的问,“兄弟,你伤得重不重,没什么事吧?” “这点小伤,不碍事,切磋武艺嘛,受点小伤也是正常的,大哥,您不必放在心上。” “那就好,那我们今天晚上的比试就到这里结束,”杜立翤说着,往张天和跟前凑了凑,低声的说,“今天晚上的事,你可不要和我爹说啊,要不然惹恼了他老人家,会找我的麻烦的。” “大哥,理解,您就是不说,我也没想过要和他老人家说这事,放心吧。”张天和笑着说。 “那就好,果然是好兄弟。”说着,杜立嗣拿起他的衣服走了。 张天和看着杜立嗣走远了,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用手一摸怀里,才发现内衫已经汗透。 第21章 卧虎藏龙 张天和刚回到屋里,把衣服换了,听见有人敲门。 “谁啊”他问了一声。 “是我,武森。”来人回答道。 张天和把门打开,见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高,一个帅。 这个高个子的便是武森,但见他身材高大,体形健硕,威风凛凛,两眼炯炯有神,眉宇之间透着一股英气。 另外一位,中等的个头,往脸上看,眉分八彩,目如朗星,面如冠玉,齿白唇红,名叫花耀,江湖人称“小李广”,身上还习惯性的背着弓箭,他不但是神射手,还是个狙击手,百发百中。据说,他用弓射出的箭会拐弯,用枪打出的子弹会追着敌人飞。 二人都是黑云寨的头领。 “原来是二位兄长,”张天和一看是他俩,非常高兴,热情的说,“快请进来坐。” 二人进来以后,分宾主落座,张天和给他们每人泡了一杯茶。 “哥哥,我想请问上次在百年好合珠宝行执行任务,那个带队的,是不是你?”张天和看着武森,笑着说,“那天你们都蒙着面,好似天兵天将一般,威风极了。” “兄弟,好眼力!这都被你认出来了。”武森哈哈一笑,“那天,我发现在远处的道旁有一个人牵着马,好像是你,因为相隔较远,我看得不是太清楚,当时正在执行任务,时间紧迫,所以,也没有与你打招呼。” “哥哥,除了你,还有谁有那么大的气势?简直比官兵还正规。”张天和说。 说完,三人哈哈大笑。 “关于珠宝行的那笔买卖,你今天来和老当家说了以后,老当家吩咐下来,我已经让人把那批货物都送了回去。”武森说。 “真的这么快就送回去了?”张天和也没有想到,他干爹做事这样雷厉风行。 “兄弟,活阎王杜立嗣有没有来找过你?”花耀问。 “这个嘛,”张天和停顿了一下,“他是来过。” “他来干什么的?”花耀问,“是不是找你麻烦的?” “也没什么,说两句闲话就走了。”张天和轻描淡写的说。 “真是这样吗,他有那么好说话吗?”花耀显然不相信张天和说的话,“天和啊,我跟你说,咱们兄弟相识一场,我和武头领都觉得你很讲义气,是条汉子,所以,我们都把你当亲兄弟,因此,咱们弟兄之间,无话不谈。说句良心话,那老当家的对你可以说是没得说,把你这个干儿子看得比亲儿子都重。但是,少当家杜立嗣这个人,心胸狭窄,嫉贤妒能,不能容物。你今天让他爹把那批货送回去,他岂能不恨你?你要提防着他一点,他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是的,我干爹他老人家对我,可谓是仁至义尽,我是铭刻肺腑,感激不尽。”张天和说,“看在干爹干娘的份上,即使杜立嗣对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我也不会和他计较的,永远只许他不仁,不许我不义。” “兄弟,你真是个知恩图报,有情有义的人,关键是,你不计较他,他却计较你啊。他如果找你的麻烦,换句话说,他就是杀了你,虎毒不食子,他爹又能把他怎么样呢?毕竟他是老当家的亲儿子,难道老当家的真能忍心把他杀了吗?”花耀顿了顿,然后又说,“听我说,此处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我们兄弟俩今天晚上过来,就是劝你尽快离开,反正你事也已经办成了,你在这呆久了,保不准他又会想到什么办法来对付你。” “多谢二位兄长的关心,今天下午,我已经和干爹提出要回去了,但他老人家热情挽留,不让我走啊,”张天和说,“待明天早上,我再向干爹干娘辞行。” “那也行吧,”花耀点了点头,“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今天晚上,我们兄弟俩就在这陪着你,不走了。“。 ”那敢情好啊。“张天和一听,知道他俩是一番好意,颇为感动,“那我来备点酒菜,我们开怀畅饮,一直到天亮。” “这个倒不必,”花耀顿了顿,然后说,“在你临走之前,我和武头领打算送你一份礼物,不知道你要不要?” “哦?有这样的好事?”张天和一笑,“二位哥哥,要送我礼物,我岂能不要?” “你小子,还挺贪心的,不过,你也不要想得太多了,我们哥俩身上也没啥值钱的东西,我们俩主要是想每人送你一种特殊的技能。”小李广说。 “特殊的技能?”张天和有点疑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他知道这二位那都是身怀绝技了不起的人物,他们所说的技能,可想而知,定然是非同寻常。 “正是,”小李广说,“你今天累不累?如果累了,你就休息,下次有机会,我们再传授于你。” “不累。”张天和说。 “那我来问你,你现在的枪法练得怎么样了?”花耀又问。 “不怎么样。”张天和有点惭愧的说。 “那这样吧,我们现在去训练场,你练给我看看,如何?”花耀说。 “现在?”张天和愣了一下,“现在都已经是晚上了,光线如此昏暗,怎么练枪” “谁说晚上就不能练枪了?”小李广说,“我给你打个比方,难道当你的敌人在晚上来进攻你的时候,你能要求他们说,现在不要来进攻,等天亮以后,再来进攻吗?” “好像你说得也有点道理。”张天和想了想,然后笑着点了点头。 “所以,一个真正的射击高手,或者说狙击手,无论是在白天还是在晚上都要能准确无误的击中目标,而且,作为一名高精度射击者,不单单说枪法打得准就行了,而是要能面对各种不利的环境,要有着坚韧不拔的耐力,还要善于动脑筋才行。”花耀说。 ”哥哥所言有理。“张天和说。 “我跟你说再多,都没有用,这样吧,反正也睡不着,我们现在就去训练场,我来示范给你看。”花耀说。 “好,那里有靶吗?”张天和问。 “到了,你不就知道了。”花耀说完,三人起身走向训练场。 第22章 如此射击 时间不大,三人来到了训练场,因为是晚上,空旷无人。 这个训练场是山寨里的弟兄平时训练的地方,又大又宽敞,各种训练器械应有尽有。分成障碍训练,器械训练,射击训练等好几个场地。 射击场。 这里一共有十个靶子,不同的是,他们这些靶经过西洋八宝,转心螺丝设计,里面暗藏机关,机关一打开,十个靶由履带带动,快速的向右按顺时针的方向循环移动了起来,同时,靶心也不停的上下升降,向右移动和上下升降的速度都非常快,射击位置距离靶约有三百米。 张天和一看,距离这样远,这些靶还会上下左右活动,又是晚上,这如何能打中? 花耀站到了射击的位置,说:“我现在示范给你看一下,你可看好了。” 只见他双手平端长枪,左手在前,右手在后,食指扣住扳机,闭起右眼,用左眼瞄准前方正在飞快运动着的靶子,连发了三枪。 奇怪的是,这种枪打出去几乎听不到声音。 “你去看看吧。”花耀笑着对张天和说,“看看打中了靶心没有。” 张天和是有点不大相信能打中,如果换作自己,不要说打中靶心,就是想打中靶子都很困难。 他走到近前,按照花耀说的,关掉了机关,所有的靶子都停止不动了,他一一检查,果然是三枪全中靶心。 “哥哥,你是怎么做到的,这样也能打中?小弟佩服的是五体投地。”张天和若不是亲眼所见,真是不敢相信。 “兄弟,你过奖了,这也算不得什么,卖油翁说的,唯手熟耳,你没看我身上整天还背着弓箭吗?”花耀哈哈一笑,“狙击手,无论是在现在的战场上,还是在未来的战场上,都将会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你将来肯定会遇到各种各样更加凶狠,更加狡猾的敌人,你必须要学会这项技能,这样,才能消灭敌人,保护好自己,” 张天和静静的听着。 “狙击,是一种高精度射击,伪装和隐蔽是保存自己,消灭敌人的前提。所以,第一点,你要学会伪装自己。那么,伪装有两种方式,一是自然伪装,一是人工伪装。自然伪装就是利用自然条件,比如,植物的枝叶,杂草,建筑物等,而人工伪装就是这个,”说着,花耀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套特制的服装,“兄弟,这套迷彩服送你了,它最大的好处,就是在山丛之中,你穿上它,不容易被敌人发现。” 张天和把这套衣服穿在身上,如同量身定做的一般,大小正合适。 “还有,这把狙击手专用的长枪,也一并送你了,”小李广说,“谁叫咱们兄弟一场呢,另外,再送你两百发子弹,你有空的时候要多加练习。” 这枪张天和是太喜欢了,听他这样一说,挺激动的,说:“哥哥,你把这些都送给我了,你自己咋办?” “回头我再想办法弄一支,这种长枪确实不太好弄,不过,没关系,你就收下吧。另外,我还要跟你强调一下,潜伏是狙击手必须掌握的一项基本技能,也就是说你要把自己隐蔽起来,绝对不可以让对方发现,你要能在各种地形和天气条件下潜伏数小时,有时甚至是一天,你要有足够的耐力。你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张天和回答。 “还有观察和射击训练,我跟你说,我们的打出的子弹走得并不是直线,而是一条抛物线,所以,你必须精确计算好,提前预留好距离和角度。在实际作战中,我们狙击手几乎没有在同一地点发射第二弹的机会,所以,要求我们必须百发百中,而且,我们不能总是练习射击静止的靶子,而是要着重练习射击活动的目标。” 小李广说了很多,然后手把手的教张天和如何使用这种长枪,怎么瞄准,怎么射击。 等他俩练完,武森走了过来,说:“天和啊,你看到了,现在的江湖不好混,现在的胡子也已经不是以前的胡子了,如果不思进取,与时俱进,只能坐以待毙,所以,我们要加强学习,还要学会团队配合作战。平时,我们还经常带领弟兄们进行野外生存训练,虽然弟兄们吃了很多的苦,但是我想是值得的,这就叫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你有没有听说在国外有三所著名的军校?”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张天和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他一听人家居然知道得这么多,而自己对此却是一无所知,不由得觉得脸有点发烧。 “一个是1741年英国创办的桑赫斯特皇家军事学院,一个是1802年美国建立的纽约州西点军校,还有一个是1803年由拿破仑始创于法国的圣西尔军校,这些都是世界一流的军校,专门培养各种军事人才,而我们国家目前还没有像样的军校,眼下虽然说,我们混迹在草莽之中,但也要放眼未来,不断学习。我们要把每一位兄弟都训练成特种兵,统一指挥,统一调度,协调作战,这样才能尽可能的避免在每一次执行任务的过程之中,减少和避免伤亡。“武森说着,从怀里拿出两本书递给了张天和,”我这里有两本书,送给你,你好好研读一下。” 张天和接过来一看,一本书名是《特种兵是怎样炼成的》,另一本是《团队作战要略》。 紧跟着,武森向他详细的讲述,每一次行动之前要如何采点,如何布防,怎样选择进军路线,撤退路线,以及每个小组人员的分配,作战任务的分配,作战时间的分配,并且强调争取时间的重要性,时间必须精确到几分几秒,等等。 说完,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说:“天和啊,这块瑞士怀表,跟随我多年了,送你留个纪念吧。” “哥哥,你把怀表送我了,那你下次再执行任务的时候,如何掌握时间?”张天和说,“这个我不能要。” “你就拿着吧,咱们兄弟之间,还用得着这样客气吗?”武森说,“这个,你肯定能用到。” 第23章 劫道的那个谁 第二天早上,张天和吃罢早饭,向干爹干娘辞行。 他干爹再三挽留,不过,这次张天和执意要走,于是,杜判官就问:“天和啊,你这样急着回去是因为啥,你和我说实话,干爹替你做主,是不是小嗣子那小子欺负你了?” 张天和一听他干爹一语中的,猜得这样准,心头一热,眼圈一红,眼泪差点掉了下来,不过,他还是稳了稳情绪,然后,强颜欢笑说:“没有!干爹,你想到哪里去了,大哥对我挺好的。” “没有就好,如果他敢欺负你,你和我说,看我不打断他的腿!”杜判官拉着张天和的手再三叮嘱,“好孩子,回去以后,好好干,有什么困难尽管和干爹说,我们这里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着,如果你愿意的话,随时欢迎你来入伙。” 张天和苦笑了一下,说:“谢谢干爹的关心,孩儿记住了。干爹您老人家一定多保重身体,有空我再来看你们。” 杜判官又让人拿来一件虎皮大衣送给了张天和,说:“这件虎皮大衣,是我年前托人从东北买回来的,天气冷,你穿上吧。” 张天和接过大衣,穿上,稍微大了那么一点,也还行。 父子二人洒泪分别。 张天和带上了随身的物品,以及花耀送给他的长枪和子弹,当然,这个枪是经过装饰的,从表面上看,就像是根鱼竿。 他骑上马往回走,一边走着,一边回想着这次来黑云寨所发生的事情。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大山脚下的一片树林。 来的时候比较匆忙,他也没在意,现在再次经过这片树林时,只觉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阴森之气,让人不自觉的脊梁沟冒凉气,于是,他催马扬鞭,打算快速通过。 “站住!”就在这时,突然听见有人大喊了一声,有一人从树丛之中跳了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张天和吓了一跳,把马勒住。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如果你敢说个不字,管杀不管埋!”那人高声唱道。 张天和定睛观瞧,眼前站着一个年轻的胖子。不过,有点奇怪的是,这么冷的天,那胖子的上身却只穿了一件肥大的麻布破褂,并且没有纽扣,敞着怀,大肚皮露在了外面,下身穿着一条和麻袋差不多的黑色长裤,仔细一看,裤子上面还有几个大洞,大腿的肉露在外面,他腰里系着根麻绳,脚上蹬着一双草鞋,大拇指露在外面,右手里拿着一把特大号的斧头,扛在肩膀上。 “好汉,你这是何意?”张天和在马上向他拱手施礼。 “何意?”那人把张天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劫道!这你都看不出来吗?” “好汉,那么请问你是哪个山头,哪个帮派的?”张天和看着他问。 “我是斧头帮的,”那个胖子说着,把手里的大斧子在张天和的面前晃了晃,“看到没有,你见过这么大的斧子吗?斧头帮,你怕不怕?” 然后,他又把自己的那件破大褂脱掉,光着膀子,龇牙咧嘴,双臂一较劲,胸前的肥肉上下左右晃了晃,肥肉上绣了个文身,是一把大斧子,也跟着直晃。 “你看到这斧头帮的标志了吗?”他用手指了指那个文身,又说,“你看到没有,我胸肌这样厉害,你怕不怕?” 张天和看他的嘴唇冻得乌紫,说话时牙齿上下直打颤,于是,他说道:“你先别问我怕不怕,我且问你冷不冷?” “这个你就甭管了,”那胖子故作不冷的样子说,“如果你怕了的话,把身上的东西都留下,把马也留下,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杀你,你就可以走了。” “好汉,我可以请问你的尊姓大名吗?”张天和问。 “那个谁的便是!”他回答说。 “那个谁?”张天和一听,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对,我就是大名鼎鼎的那个谁!”他说,“你听说过没有?” “没有,”张天和心里有点想笑,但是表面上没带出来,“既然好汉敢来劫道,那么,敢问你都有什么本事?” “这么说,你是不知道我的厉害了哦。”那个谁说着,抡起了斧子在张天和面前舞了三个动作,第一个动作,用斧头从上往下砍,叫做劈脑袋,第二个动作,收斧头,献斧纂,攻击对方的面部,叫做小鬼剔牙,第三个动作是回身横扫,叫做掏耳朵,然后问:“我刚才所舞的这三招绝技,你可曾见过?”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三斧子,应该是瓦岗山混世魔王大德天子程咬金的独门绝技吧?”张天和说。 “这你都看出来了?”那个谁好像是有点吃惊的样子,“既然你已知道我的厉害,那你把东西留下,快快逃命去吧!” “那个谁,既然我们有缘在此相识,这样吧,我这有一百两的银子,都给你,你把我给放了,你看行不行?”张天和一笑,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包裹递给了他。 那个谁接到手中,打开一看,果然是一百两白花花的银子,高兴坏了。 就在这时,张天和右手缓缓抬起了长枪,对准了他的脑袋。 那个谁一双大眼睛本来正在盯着银子看的,他一直以为张天和手里拿着根鱼竿,这会儿却看到了黑乎乎的枪口正对着他,他睁大了眼睛,渐渐的笑不出来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就听“啪!”的一声枪响,那个谁吓得把眼一闭,以为自己完了。 过了半天,他才把眼睁开,伸手一摸自己的头顶,有点热乎乎,火辣辣的感觉,这才发现头顶上被子弹开了一道沟,鲜血从里面渗了出来,好在不是太深。 这子弹如果再往下走一点,他就到阎王那里去报到了。 “那个谁,你还要不要银子了?”张天和看着他问。 “不不不,这一百两银子全还给你,”那个谁连忙把那个包裹举过头顶,“好汉爷爷,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你老人家,我也是走投无路,迫于无奈,请你放我一马吧。” “那个谁,快说,是谁让你这样干的?你为什么要劫道,你还有哪些同伙,还不快快如实招来?” “我没有同伙,我就是一个人,我原名叫戴立功,外号那个谁,我并不是什么斧头帮的人,只因斧头帮的名气较大,一般人听了都会害怕,所以,我就冒充是斧头帮的,觉得这样劫道会容易一点,其实,我是一名特工人员。” “特工?” “是的,就是专门搜集各种情报的人,也就是老百姓口中常说的特务吧。”那个谁说。 “既然你是特工人员,为什么要来劫道?” “好汉爷爷,您有所不知啊,如今,我们这行不好混啊,我费尽心思,好不容易弄来的情报,却没人买我的账,说我的情报是假的,不可靠,”那个谁叹了一口气,“你想,人家都不采用我的情报,我没有收入,时间一长,我如何生活呀?” 张天和心想就你这副行头,估计也真没人敢相信你。 “只能说我时运不济,遇不到明主,遇不到识货的,以致穷困潦倒至此,不得已铤而走险,但是,后来,我才发现,劫道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老弱病残,妇女儿童,我下不了手,身强力壮,人多势众的,我又不敢下手,眼看就要冻饿而死,于是,我决定今天豁出去了,干他一票,不承想,在此遇到您老人家了。” 张天和一听,不由得觉得好笑,说:“那你都得到过什么情报,说给我听听。” “那我就随便说个给你听,年前,下大雪的时候,有一批蒙匪来过这里,其中有几个蒙匪不知道是被谁把腿打折了,连回去时,他们打家劫舍,共得了有大概五千两银子而去。”那个谁顿了顿,然后又说,“连他们回去的路线我都摸清楚了。” 张天和一听,回想起来了,那几个蒙匪正是田小婷用枪打的。 “我把这个消息跟青风寨的副寨主王雄说了,结果人家把我哄了出来,说我在胡说八道,其实,只要提前埋伏好,打个伏击,五千两银子就到手了,你说,这是不是到嘴的肥肉又给吐了出来?” “你去青风寨了?”张天和问。 “是啊。” “那你为何不把这个情报透露给黑云寨?” “那更不行了。” “为什么?” “谁不知道那杜立嗣外号是活阎王?简直就不是个脾气,万一,他一瞪眼把我宰了,怎么办?”那个谁说,“我不要赏钱没得到,再把小命给搭上了。” 张天和一乐,说:“你把他的脾气摸得还挺准。” 说着,张天和从马上跳了下来,用双手把那个谁搀扶了起来,说:“你快起来吧,这么冷的天,别把身体冻坏了。这一百两的银子,我不要了,就当送你了,另外,我再把这件虎皮大衣,也一并送你穿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个谁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杀我了?” “兄弟,自然是真的,这点东西又算得了什么呢?”说着,张天和把虎皮大衣脱下,披到了那个谁的身上,“我们俩无冤无仇,我杀你干什么?” 那个谁一听,感动的咧开大嘴,嚎啕大哭了起来,然后说:“恩公,你这个人太好了,你真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敢问你尊姓大名,我想与你拜把子,结为生死的弟兄,不知你意下如何?” “我叫张天和。” “张天和?”那个谁想了想,看着他问,“你就是那个江湖上最近声名鹊起平了中安堡,又脚踢忠武门的张天和?”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哎呀,咱们俩真是不打不相识,可谓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啊,今天我那个谁败在你的手下,也不算栽跟头!” 张天和一听,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自吹自擂,自圆其说,也是无语。 第24章 气哭田小婷 这天晚上,张天和回到了家里,他娘和他姐姐一看他平安回来了,都很高兴。 他一看,家里有十几箱绸缎,银子等好东西,于是,就问他娘:“娘,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哦,这些东西都是傍晚时分,你那个李凤祥叔叔送过来的,他说你去黑云寨把他们被抢的金银珠宝都给要回来了,这是感谢你的,是他的一点心意。”他娘说。 “那咱们也不能拿别人的东西啊。”张天和说。 “我也这么说了,再三推辞,但是,他把这些东西丢下就走了,还说,就当是给你姐姐做嫁妆了,”他娘也是一脸的无奈,“你李叔叔还说了,说你将来如果遇到什么困难,需要用钱了,尽管跟他说。” 张天和一听,明白李凤祥是一片赤诚,也就没说什么了。随后,和他娘,他姐姐商量了一下,就把他姐姐的婚期定在了三月初三。 打这以后,张天和每天早上天没亮就早早的起来,去山上练武,练习枪法,然后,回来闭门读书,除了武森送给他的那两本书外,他又搜集来了很多书,像什么《三国演义》,《资治通鉴》,《孙子兵法》,《三十六计》,《战神拿破仑》,《亚力山大》,《军队指挥官必备素质》等等。 这一天,张天和刚从山上练武回来,田小婷骑着马来到了他家。 张天和一看是她来了,觉得有点意外,不过,还是挺高兴的,忙起身相迎。 “是哪阵香风把你吹来了?”张天和笑道。 “怎么你不欢迎我来吗?”田小婷故作生气的说道,“听说姐姐要出嫁了,我来看看她不行吗?” “怎么会不欢迎呢?我请都请不来。”张天和热情地说。 “你就是嘴好,我且问你,这些日子,你都在忙些什么,为何不来田家寨看我?” 张天和就把分别后的经过大致向她诉说了一遍,当然是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 田小婷听了以后,唏嘘不已,责怪他说:“你遇到了困难和麻烦,为何不来跟我说?”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嘛。” 就在这时,张天和他娘和他姐姐出门买菜回来了。 田小婷一看,显得有点紧张,然后,上前施礼说:“想必这就是阿姨和姐姐吧。” 张天和忙过来做介绍。 张天和他娘看了看田小婷,点了点头,笑着说:“好,既然你和天和已经结为兄妹,那么,这里就是你的家,不必拘礼。” “小婷姑娘,你长得可真俊啊!”张天凤也过来拉着她的手说。 “姐姐,听说你快要做新娘子了,祝福你啊。” “你长得这么俊俏,还怕找不到好人家吗?”张天凤笑着说。 “姐姐,你可是在取笑我了,你觉得好看,可是,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想的呀。”田小婷说着,白了张天和一眼。 “你们先聊着,我们去准备饭菜。”说完,张天和他娘和他姐姐就去厨房做饭菜去了。 房间就剩下张天和与田小婷两个人。 “天和,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田小婷说。 “哦?有什么问题,你问吧。” “你是怎样向阿姨介绍我们的关系的?”田小婷看着张天和问道。 “我没怎么介绍啊。” “没怎么介绍?你是不是跟阿姨说我是你妹子的?”田小婷问。 “这——”张天和有点语塞。 “我现在问你,眼看姐姐就要结婚了,那么咱俩的事咋办?”田小婷问。 “咱俩的事?咱俩有啥事啊?” “你在装什么糊涂?自然是咱俩的婚事啊,”田小婷说,“咱俩可是拜了天地的,另外,我哥临死之时,拉着你的手,你是怎样答复他的?” “哎呀,妹子,我那会儿是看他痛苦难当,就随口那么一说,你可别当真啊。” “你说什么?照你这么说,你是连一个将死之人都要欺骗吗?”田小婷一听,杏眼圆翻,顿时涨红了脸。 “妹子,你听我说,我们俩已经结为兄妹,如何还能再谈儿女之情?”张天和说,“这世上哪有哥哥娶妹妹的呢?” “天和,你少跟我说这套大道理,玩这些鬼把戏,这么一说,咱俩的事,你是不乐意了?”田小婷问。 “哎呀,妹子,这叫我怎么跟你说呢?” “好,张天和,你真行!你什么也不用说了,我这就走。”田小婷气得哭了。 “妹子,你别生气,你还没吃饭呢。”张天和跟在后面喊她。 田小婷装着没听见,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就走了。 过了一会儿,张天和他娘来了,说:“天和啊,我来问你,上次官府来抓你,从家里搜出一把手枪和五十粒子弹,这些东西是她给你的吧?” 张天和点了点头。 他娘说:“这姑娘人样子长得是不错,人也挺好,我也很喜欢,可是她现在身份是女土匪啊,不要说给我们家做媳妇儿,就是你们在一起交往都是不可以的,这官府要是知道你与土匪有来往,那是要杀头的啊。上次因为这支枪,你差点送了命,难道你都忘记了吗?咱们家就是再穷,你也不能走这条道啊。” “娘,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那把枪和子弹,你都上交给官府了吗?” “上交了。”张天和谎道。 “上交了就好,我看你这次从黑云寨回来,又带了一把长长的像是鱼竿的东西,是什么?” “哦,那是干爹送给我的鱼竿。” 第二天,东风和红中拉着一辆马车来了,车上装满了金银绸缎等好东西。 张天和一看是他俩来了,忙出门相迎,跪倒给他俩行礼,说:“不知二位哥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二人连忙过来把张天和搀扶了起来,说:“兄弟,快快请起,咱们弟兄之间,用不着这样客气,这马车上装得东西都是田小婷让我们送给你的,听说你姐姐要出嫁了,这些就当是嫁妆了。” 张天和一听,内心还觉得挺愧疚的,昨天才把人家气走了,今天人家却又派人送来这么多的好东西。 三人见面,格外亲热,张天和留他俩在家里吃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红中就说:“自从上次捉拿金向阳一别,十分想念。说实话,田小婷这人真的很不错,对兄弟你更是一片痴情啊。她对我们兄弟俩也是格外的关照。” “那就好啊。”张天和说,“只要二位哥哥在那边没受什么委屈,我就放心了。那金向阳最近有没有什么新动作?” “那倒是没有,他自从上次被收拾了以后,收敛了许多,”东风说,“不过,田小婷毕竟是个女同志,行走江湖,还是多有不便,不像我们兄弟之间在一起,这般痛快,我们的意思,如果你能拉起一支队伍,我们兄弟二人就跟你干了。” “我谢谢二位哥哥的美意,不过,目前,我有老娘需要赡养,怎么能走这一步棋呢?”张天和说,他知道东风这人平时话不多,但是很有分量。 “兄弟,你所虑也不无道理,但是,你看当今这个年月,不走这条道,我等兄弟还有活路吗?”红中说,“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如果有饭吃,有衣穿,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谁想做胡子?只是眼下这个局势,如果你不早做打算的话,说不定哪天灾难就要降临到头上了。” “谢谢二位哥哥的信任和提醒,我会考虑的。” 第25章 胡子里的留学生 这一天,张天和正在家中读书,忽听外面鸡飞狗跳,犬吠声不断,一阵的嘈杂,紧跟着传来了“啪啪啪”几声枪响,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出门观瞧,但见左邻右舍都吓得把门窗紧闭,以为是土匪进村抢劫来了。 “兄弟,我的好兄弟,哥哥来看你来了。”不大一会儿,离老远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离近了一看,原来是汤大龙拉着一马车的好东西来了,有几个随从的手上还拎着几只鸡和几条狗。 张天和没想到他今天能来,看他那么亲热,也挺高兴。 “哥哥,你能来看我,我自然是非常高兴,可是,你怎么乱放枪?把左邻右舍都吓得不敢出门了,”张天和皱了皱眉头,然后说,“你是怕官府不知道我与你们有交往,想把兄弟我害死吗?” “哎呀,兄弟啊,真是对不起,我把这茬给忘了,我真是该死。我听说咱姐姐要出嫁了,所以,就给送来了点礼物,略表心意。刚刚进村的时候,兄弟们看到几条狗和几只鸡,想吃狗肉和鸡了,所以,就放了两枪,下不为例哈,”汤大龙一边打哈哈,一边拉着张天和的手,称赞说,“最近,我听说你的功夫大有长进啊,你不但脚踢了忠武门,还斗败了杜立嗣,你现在是远近闻名,名声在外啊,哥哥我现在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大哥,你都是听谁说的,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张天和说。 “好了,不说了,来来来,我今天带来了个贵客,给你介绍介绍。” “贵客?” “兄弟,你看,就是他。” 张天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从后面缓缓走过来一个人,来到近前,躬身向张天和施礼,说:“久闻天和兄的大名,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张天和一看,来了一个年轻人,身高有一米八左右,略微有点偏瘦,身着一套比较洋气的白色西服,头上带着礼帽,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皮鞋,显得神采奕奕,气质不凡,非常绅士,看上去像是个贵族子弟。往脸上看,眼睛不大,却炯炯有神,高鼻梁,薄嘴唇,肤色虽然有点黑,却也难以掩饰他的帅气,看上去富有智慧而又善辩。 张天和连忙还礼。 “这位是李思哲,他的父亲是承德市的财神爷,是负责官府财政的,名叫李学文,他的母亲是清朝爱新觉罗镶黄旗人,叫爱新觉罗玄拉娜氏,还沾着皇亲,他还有个妹妹叫李思洁,目前正在俄罗斯留学,他也刚从国外留学回来不久,毕业于俄罗斯圣彼得堡的米哈伊洛夫斯基军事炮兵学院,目前,担任我们青风寨的炮兵队长,兼管牢狱。也是我们十大炮手之一,排名老九,所以,人称九弟。”汤大龙介绍说,“他们家有的是钱,他加入到我们的队伍中来,可不是为了钱。” 张天和有点吃惊,同时,也觉得有点奇怪,想不明白家境这样好的高材生为何要去当胡子。 “你们青风寨还有炮队?”张天和不禁问道。 “是的,我们现在已有德式克虏伯75毫米炮二十门,100毫米口径的山炮二十门,已经成立了炮队,”汤大龙介绍说,“炮乃战争之神,小打小闹无所谓,真正大规模的正规作战,没有炮哪行呢?” “天和兄,我经常听汤大哥在我面前提到你,我的耳朵里都磨出茧子来了,今日总算是与你相见了,我们可谓是一见如故。不瞒你说,自从1894年甲午中日战争失败,我们国家与日本签订了丧权辱国的《中日马关条约》以后,我就一直愤愤不平,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何我们泱泱大国会受到外来列强的入侵,最后,我总结了其中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清政府没有像样的炮兵。为此,我向父亲提出要求,赴俄罗斯米哈伊洛夫斯基军事炮兵学院学习,想学成以后,回来报效国家,”李思哲说,“毕业回国后,正赶上袁世凯成立新建陆军,于是,我满怀报国热情地去参了军。” 张天和听他这么一说,心想他如此年轻,却忧国忧民,不由得也很赞赏。 “但是,后来到了新建陆军以后,我才发现,情况远远不是我想象的那个样子,”李思哲叹了口气,失望的说,“这些当官的,心中所想的并不是什么国家大事,如何保卫国家,驱赶列强,而是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整天想着如何升官,如何发财,再不就是抽大烟,玩女人,全不把我们这些当兵的当人看,只要一听说要打仗,立马带头跑了,跑得比兔子还快。其他的不说,就拿那个清军驻朝鲜的总统领叶志超来说,一听说日本军队打过来了,竟然毫无骨气地一路狂奔逃回鸭绿江,最终导致全军溃败,平壤失利,从而使日军顺利进入了朝鲜,并自此依托朝鲜为跳板,进窥中国之地。带头的都这样,我们这些当兵的,又能有什么作为?我空怀满腔热血,却报国无门,一气之下,不干了,回来当了胡子。” 张天和听了以后,也很是感叹,随后,把他们迎进屋里,摆酒设宴,热情招待。 “天和啊,你听到了,当今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清政府腐败无能,当官的腐化堕落,有志青年想救国救民,都报国无门,老百姓没有活路,你说,除了当胡子还能干什么?”汤大龙顿了顿,面露忧色,“可是,我们青风寨表面上看是人多势众,兵强马壮,现在内部也出了问题。” “此话怎讲?”张天和问。 “现在整个山寨等于是分成了两派,大当家的冯德林义气深重,人倒也不错,可是他识人不明,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副寨主王雄却是个贪得无厌,忘恩负义的家伙,此人暗中逐步培养自己的亲信和党羽,大有与大寨主分庭抗礼之势,而且,现在都欺负到老子的头上来了。” “哦?有这等事?”张天和听汤大龙这么一说,也感到有点意外,“他连哥哥你都敢欺负吗?” “是啊,已经有三次了,他派我带领我的本部人马两百个弟兄去执行任务,承诺每次任务执行完毕之后,给予每位弟兄二十两银子的赏钱,弟兄们冒着生命的危险,好不容易做成了买卖,抢回了财物,他答应分给兄弟们每人二十两的银子,三次也就是每人六十两,两百个弟兄就是一万两千两的银子,他却分文不给,而且他也不把所得财物上交,而是全部据为己有,你说,我早已答应我手下的兄弟,却迟迟不能兑现,这让我如何向兄弟们交代?”汤大龙越说越火,“这个王八犊子,犯了老子的脾气,老子就跟他拼了。” “大哥,你可千万不要冲动,消消气,都是自家人,要以和为贵。”张天和就在旁边劝他。 “我汤大龙是个性情中人,最讲义气,在山寨中做事,少拿点钱都行,最重要的是兄弟们在一起开心,痛快,但是,像他这样不拿我当回事,拿我当二百五,过河拆桥,这种窝囊气,我怎么能受得了?”汤大龙说,“要不是看在大当家的面上,我早就撂挑子不干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拼死拼活为的啥,有什么意思?” “大哥说得对,我原本一心想去当兵,报效国家,后来,我发现我错了,然后,我去了青风寨,希望能在这里干出一番事业,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人也是窝里斗,整天干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李思哲长叹了一口气,“我现在想,我是不是又错?” “天和啊,你最近在江湖上可谓是小有名气了,不如,你拉起一支队伍,我们兄弟都跟你干得了。”汤大龙说。 “那怎么行?你们现在在青风寨那边干得好好的,我现在可以说是一无所有,这如何使得?”张天和说,“况且,我有老娘需要赡养,此事不要再提了。” 汤大龙一听张天和说得有道理,于是说:“好吧,此事,暂且不说了,以后再议。另外,我们这次来一是给咱姐姐送点嫁妆过来,二则,我们奉了大寨主之命去拜访一位高人,希望能请他出山相助,可是,人家婉言谢绝了。” “高人?”张天和一听,有点疑惑,“哪里的高人?” “是的,你知道吗?在古代,凡是有作为的君主都会请一些智谋之士为他出谋划策,我读书不多,却也听说了一些,比如,辅助周文王建立大周朝的姜子牙,帮助刘邦一统天下的张子房,还有那使刘备能够三分天下的诸葛亮,等等,这些人都有经天纬地之才,治国安邦之略,”汤大龙说到这顿了顿,然后又说,“而就在你们这附近,离你这里不是太远,就有一位这样的大贤,世外高人。” “哦?”张天和一听,眼睛为之一亮,“大哥,你说的这位高人是谁?我怎么不知道?” “正所谓,深山藏虎豹,田野埋麒麟,你整天忙得要命,怎么会留意这些事呢?要不是我们大寨主所说,我也想不到啊。”汤大龙说。 “大哥,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他是谁?” “就在你们这的东北方向五十里左右,有个村庄,名叫刘家庄,庄上有位私塾先生,名叫刘伯度,就是一位不出世的了不起的高人。” “那你们去拜访他了吗?”张天和问。 “去了呀,我们带了很多的礼物去请他出山,可他一概不收,并且拒绝了我们,他说,我们大寨主冯德林识人不明,难成大事,不愿出山辅助他。”汤大龙说,“你看人家足不出户,却对我们大寨主的性情了如指掌,可谓是一语中的。如果有一天,你想自立门户了,一定要把他请出来,助你一臂之力。” “我?”张天和苦笑了一下,“你们大寨主冯德林手下有几千人马,人家都不愿意出山相助,我有什么呢?我又何德何能请动人家呢?如果说,能有幸认识一下,听听人家的高论,那我就心满意足了。” “天和呀,你也不必过谦,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至于将来能怎么样,那还两说着呢,”汤大龙说,“将来,如果你遇到什么困难,或者有什么事要找我的话,就到我们青风寨山脚下的悦来酒馆来找我就可以了,那里有我们的线人。” “我知道了,大哥。” 没过两天,黑云寨杜判官又派人送过来一车金银绸缎。 张天和拿出一部分,分散给左邻右舍,邻居们得到了好处,都欢天喜地,也没人去报官。毕竟官府除了会剥削他们之外,是不会给他们任何好处的。 第26章 谈茶论道 忠武门。 “大师兄,”馆主陈甲正在午睡,有一个学徒甄四飞悄悄地溜了进来,推他,“大师兄,你醒醒,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向你禀报。” “嗯?”陈甲睡得正香,被他吵醒了,一肚子的不痛快,“什么事啊?这样急!你就不能等我睡醒了以后,再来和我说嘛。” “大师兄,是这样的,昨天我休息,闲来无事,我就上街去闲逛了,正好走到东大街十字路口,一家新开的茶馆,名叫逍遥茶馆,我就进去喝茶了。” “你倒是挺有雅兴,你喝茶就喝呗,跑来跟我说这些干嘛,”陈甲听他说的都是废话,“是不是你吃饭,睡觉,上茅房,都要跑来跟我说啊?滚远点,我要继续睡觉了。” “大师兄,这个新开的茶馆与众不同啊。”甄四飞说。 “有什么不同?” “茶馆又大又敞亮不说,关键是里面的人不同。” “人不同?”陈甲闭着眼,迷迷糊糊的问,“此话怎讲?” “大师兄,我跟你说,我发现这个逍遥茶馆的老板娘是个绝色美女,绝代佳人,”甄四飞低声的说道,“大师兄,我这么跟你说,如果把她和你之前抢过来的那些美女放在一起做比较的话,那些都不叫美女。” 陈甲听他这么一说,睁开了双眼,眼里放出了两道亮光,说:“此话当真?” “大师兄,我什么时候欺骗过你,我敢骗你吗?”甄四飞说,“如果你不信,你有空可以去看看呀,看看我有没有说假话。” “不去,不去,人家长得丑俊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陈甲说轻描淡写的说,“不过,照你这么说,这个女人长得应该还算不错。” “何止是不错啊,简直就是仙女下凡,”甄四飞说,“大师兄,你看,我们要不要今天晚上就动手,把她给抢过来。” “啪!”陈甲在他的脑袋上重重的敲了一下,“抢抢抢!一天到晚就知道使用暴力,武力能解决一切问题吗?难道我陈甲平时就是这样教你们做人的吗?都什么年代了,要以德服人,做个文明人,更何况感情的事,是可以勉强的吗?” “大师兄,那依你之见,该怎么办呢?”这甄四飞捂着自己的脑袋,心中叫冤,心想我何苦来的,还不是为你着想的嘛,你不是一贯如此的嘛,这会儿却装起正人君子来了,但是,他嘴上却不敢这样说。 “什么怎么办?她开她的茶馆,咱开咱的武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日子,”陈甲想了想,又问,“那你有没有打听到,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是个什么来历?” 这甄四飞听他这么一问,一乐,说:“后来,我向隔壁的布店打听到,茶馆的老板娘名叫石友瑶,她男人的身体不太好,得的是痨病,江湖人称病太岁王冠樵,喜欢耍钱,经常不在店里。” “还打听到别的吗?” “别的就不知道了,”甄四飞笑着说,“大师兄,你是不是又心动了?” “心动你个头!你继续去练功,我继续睡觉。”陈甲扬起手又要打他,甄四飞吓得连忙跑了出去。 甄四飞刚走,陈甲起身先找地方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把头发梳了梳,西部牛仔的帽子戴好,又在身上喷了点香水,对着镜子又收拾了收拾,这才来到了逍遥茶馆。 这茶馆真就不小,有五六间店铺,看上去古色古香。 陈甲心想一阵子没来上街,这街道上的变化还挺大。 他昂首而入。 进门一看,里面有几个人在喝下午茶,都是本县的大户人家的老爷或者是阔少,有几个女店员在招呼着。 这些喝茶的人不时地往吧台那边看,窃窃私语。 陈甲举目观瞧,但见吧台里站着一个年轻的女人,这女人身高约有一米七,身材挺拔,凹凸有致,头发微卷,扎了个马尾,显得健康而又干练,皮肤白晳,光滑柔嫩,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左顾右盼之间,散发着摄人心魂的魔力。 “客官,您是要喝茶吗?”这时一名女店员过来向他打招呼,然后,把陈甲带到一个靠近窗户的位子坐下,“请问您要喝什么茶?” “哦,不急,我先坐会儿,你先去忙你的。” 那名女店员听他这么一说,就去忙着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陈甲从口袋里拿出一本书,《大清十大名茶以及中国茶道》在认真的研读了起来。 时间过得挺快,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了。 陈甲抬头一看,店里的人都走完了,只剩下他一个客人了。 他向吧台那边看去,那个女老板也正在看着他。 陈甲站起身来,向她笑了笑,挥了挥手,示意她过来。 女老板也向他笑了笑,然后,向他走来。 “客官读书很用功啊,都读了一下午了,你读的是什么书?”女老板轻启朱唇,柔声细语的问道。 “这些都是你们女人不看的书。”陈甲一笑,忙把书塞到了口袋里。 “那请问您还要喝点茶吗?” “你们这里都有什么茶?”陈甲问。 “我们这里可以说是本县最大的茶馆了,大清十大名茶,我们这里都有啊,不知你想喝什么茶?” “我想都尝尝,可以吗?”陈甲笑着说。 “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花钱就行。” “这个好说,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可不可以。”陈甲说。 “怎么说?” “请问你能亲自为我烹茶吗?” “哦?要我亲自为你烹茶?”女老板看着他,一笑。 “正是。”陈甲说。 “这倒也可以,”女老板说,“不过,我亲自为你烹茶,是要收取双倍的价钱的。” “可以,这没关系的。” 时间不大,果然,这女老板备齐了各种茶和茶具坐在了陈甲的对面。 陈甲一看,这些茶壶,茶盏,茶则,茶匙,茶斗,茶荷,茶擂等,与古董相似,都是极为考究的。 女老板轻挽袖面,露出一双玉手,先是拿出一种绿茶,全部是嫩芽,外形细嫩卷曲,似螺形,色泽绿褐,蒙披白毛,用开水一冲,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汤色清翠澄澈,叶底细嫩微白。 “客官既然来品茶,定是深谙茶道,不知你可识得此茶?”女老板看着他,笑着问道。 陈甲明白,她这是要考他一考,于是答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茶名为洞庭碧螺,乃是清世祖康熙十四年游太湖时题的名。” 女老板一听他回答正确,点头赞许。 这时,她又拿出一种茶,外形如雀舌,芽叶肥壮,花香扑鼻,叶底匀嫩鲜亮。她先是用开水冲了一下,随之把水倒出,再泡,但见绿色清汤中,茶芽垂直下沉,根根向下。 陈甲浅尝了一口,但觉滋味醇和,回味香甜持久,虽然是二泡,味不淡薄,香不减低。 “这种茶,你可识得?”女老板问。 “这是敬亭绿雪,榔源松萝是屈指可数的全国名茶,但是敬亭绿雪的品质要远远超过它,”陈甲顿了顿,然后说,“《茶名大全》上说,敬亭毛尖,产于安徽宣城敬亭山,茶品细嫩,有白毛处其上,不易多得。” “客官,看来您是位茶道高手啊,对于茶道,你有什么见解吗?” “茶道,就是品赏茶的美感之道,是一种生活艺术,生活礼仪,以及修身的生活方式,有助于陶冶情操,去除杂念。茶道被誉为是道家的化身,源于中国,之后又传入西方和日本。唐朝《封氏闻见记》中就有这样的记载:‘茶道大行,王公朝士无不饮者。’而到了宋朝,宋徽宗赵佶就是一个茶饮的爱好者,他认为茶的芬芳品味,能使人闲和宁静,趣味无穷。中国茶道吸收了儒,道思想精华,道家的学说,则为茶道注入了‘天人合一’的哲学思想,创立了茶道的灵魂,强调‘道法自然’,包含物质,行为,精神三个层次。而就其构成要素来说,有环境,礼法,茶艺,修行四大要素。” “敢问您尊姓大名?”女老板一听他说的头头是道,不由得频频点头,大为赞赏。 “不敢当,在下陈甲。” “陈甲?”那女老板一听,想了想,“原来你是忠武门大名鼎鼎的陈馆主,想不到你们习武之人却也懂得茶道,真是难得啊。” “你过奖了,我只是略知一二罢了,”陈甲笑道,“你也听说过我的名字吗?” “你一双神腿打遍全县无敌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那是过去式了,我的一个兄弟就比我厉害,”陈甲连忙摆手,“请问姑娘芳名?” “我叫石友瑶。”她略带羞涩的笑着回答道。 “我与姑娘一见如故,感觉像是找到知音了,如果你不嫌弃我是个习武的粗人的话,我们交个朋友吧。” “瞧你说的,我怎么会嫌弃你呢,”石友瑶看着他,“你有空可以常来店里喝茶,多喝茶健康。” 第27章 甩手掌柜 逍遥茶馆。 一名官兵带着两个手下来到了逍遥茶馆。 茶馆里喝茶的客人本来还不少,一看从外面进来三名官兵,气势汹汹,都吓跑了。 “谁是老板?过来一下。”领头的官兵高声说道。 老板娘石友瑶一看来了三名官兵,不知他们所为何事,心里也在敲鼓。 “我就是,”石友瑶忙走了过来,满脸堆笑,“不知三位军爷到此有何贵干,是要喝茶吗?” “我且问你,谁让你在这开茶馆的?经过我们官府同意了吗?备案了吗?交税了吗?”领头的军官一连问了她好几个问题。 石友瑶一看说话之人,身穿大清军官的官服,头戴官帽,腰上左边挎着长刀,右边插着长枪,满脸的横肉,络腮胡,大嗓门。 “还没有。”石友瑶一看他这个气势,估计是个头头,心里也有点害怕。 “没有?那你们手续都没办,怎么就开门营业了?真是岂有此理!”那名军官说,“我叫黄世义,是分管这条街道的,开店做生意,必须经过我们批准立案,手续齐备了,才能营业,而且是要交税的。这些都是最起码的常识,难道你都不懂吗?” “黄军爷,实在是抱歉,我不知道有这些规矩,相关手续我们后补,您看行不行?” “后补?那你这是坏了规矩,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先斩后奏,岂不乱了套?”黄世义说,“这样吧,看你的态度还算不错,谅你是初犯,你先交罚金,再交税。” “不知这罚金是多少?税钱又是几何?”石友瑶问。 “罚金两百两银子,税钱一千两。”黄世义说。 “啊?要这么多!”石友瑶一听,吓得一下子瘫坐在了椅子上,“我这个小店,本小利薄,即便是我一年忙到头,也挣不来这许多的银子啊。” “什么!这还多吗?”黄世义说,“你蒙谁呢,你当我不知道行情吗?你当我不知道你们茶叶是暴利吗?你们用一两银子进回来的茶叶泡出来之后,都要卖十两二十两,如果照这样计算的话,我们收的罚金和税款还得翻两倍,才算合理。” “黄军爷,这年头兵荒马乱的,来喝茶的能有几人,无非是赚两个小钱,勉强度日罢了,哪里有那么大的利润?我就是把这个茶馆都折卖了出去,也凑不齐这个数字呀。” “是吗?”黄世义翻着两只母狗眼看了看她,淫笑道,“如果你真觉得这个数目有点多,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减半,不知你可否愿意?” “什么办法?”石友瑶怯生生的问。 “我看你长得还不错,只要你陪大爷我睡上两晚,把大爷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就行了,”黄世义盯着她,恨不得往肉里看,淫笑道:“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你!”石友瑶用手指着他,气得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 “怎么,你不愿意?”黄世义说,“我听说你男人是个病鬼,奇丑无比不说,估计也是个废人,你跟着他守活寡,倒不如跟了我快活。” “你这个流氓!”石友瑶平时从来不骂人,这时也是控制不住情绪。 就在这时,只听“啪!”地一声脆响,石友瑶的左脸上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顿时就浮肿了起来。 石友瑶捂着脸,抬头一看,打她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男人病太岁王冠樵。 不知道是谁跑到赌局跟病太岁说茶馆出事了,王冠樵一听连忙赶了回来。 “你这个贱妇!你怎么能这样辱骂军爷呢?真是胆大妄为,无法无天了,看我今天不抽死你!”病太岁说着,举起手来,还要打她。 一名女店员忙过来拦住。 石友瑶怔怔的看着自己的男人,眼泪夺眶而出。 “你是谁?”黄世义一看面前来了一位瘦小的半大老头,驼着背,面黄饥瘦,还不停的在咳嗽,让人觉得奇怪的是,他的头和一般人长得不一样,是扁的,脸却是椭圆的,两头尖,中间宽,酒糟鼻子下面留着两撇八字胡。 “在下便是病太岁王冠樵,这女人便是贱内,刚才多有冒犯,还望军爷多多原谅,”说着,病太岁“扑通”一声给黄世义跪下了,“她不懂事,还望军爷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黄世义盯着王冠樵看了老半天,先是觉得有点吃惊,然后,笑着说:“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啊!我真是弄不明白,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怎么就找了你这么样一个怪物。” “军爷您说得对,我就是那牛粪,长得是寒碜了点,”病太岁干笑着说,“恳请军爷高抬贵手,手下留情,这罚金和税钱太多了,我们实在是承受不起啊。” “王冠樵,我们可是秉公办事,其他的都好说,但是罚金两百两,税款一千两的银子,那是一两也不能少的,这些都是要上缴给官府的,”黄世义说,“我给你十天的时间,你把银子凑齐了,交上来就算了,如果凑不上来,对不起,你这个茶馆也就不要再开门营业了。” 说完,黄世义带着他的两个手下就走了。 “怪不得人家都说女人是祸水,果然如此!你说你整天不好好做事,净给我惹事生非,添麻烦!”这病太岁又开始数落起他的女人来了,“人家军爷开两句玩笑话,嘴巴上沾点便宜,你就让他沾便是,我看人家并未动手动脚,你又何必张口骂人?难道你连句人话都不会说吗?” 石友瑶一听这话,气得趴在桌子上哭泣。 “表哥,这话你说的可就不对了!难道说非得等到人家把嫂子的衣服扒了去,才算是无礼吗?”这时候那名女店员听不下去,站出来说话了,她名叫林青玉,是病太岁的表妹,“你作为一个男人,自己的女人受到了外人的欺负,你非但保护不了她,却反过来打她骂她,你是个什么男人?那黄世义分别就是个泼皮无赖,见色起意,想敲诈勒索,找便宜,哪里有交那么高罚金,那么多税款的?你不与他们争论,却只会在家里耍横。” “怪不得人家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今日看来,果然不假,”病太岁指着她俩说,“你们这些女人真是不懂事,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与天斗,与地斗,就是不能与官斗吗,你们把官府得罪了,有什么好处?这茶馆的生意还做不做了?你们是不是都想失业?” “我失不失业无所谓,一年也就几两银子的薪水罢了,”林青玉冷笑,“那你刚才已经给人家磕了头了,又怎么样呢,人家答应你少收银子了吗?” “如果不是这个贱女人骂了人家,人家定然会少收的。” “得了吧,表哥,那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病太岁长叹了一口气,“县衙里,我又不认识人,能怎么办?听天由命,等着关门吧。” 第28章 袁六爷的忠告 第二天,病太岁王冠樵吃罢午饭,继续去赌局耍钱,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 逍遥茶馆继续营业,今天却没有什么客人。 三点钟左右,陈甲来到茶馆喝下午茶。 他进门一看,就发现坐在吧台里的石友瑶神情与往常不同,面露忧色,而且左脸好像还有点浮肿。 他走到她的面前,问:“你怎么了?是看我来喝茶,不高兴吗?” “不是。”石友瑶笑了一下,不过,笑得有点勉强。 “那你的脸怎么了?” “没怎么。”她用手捂着脸,把脸背了过去。 “都肿成这样了,还说没怎么,是谁这样狠心对你下手,竟然把你打成这样?”陈甲说,“你告诉我,我去帮你揍他。” 石友瑶听他这样一说,心头一热,眼圈一红,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差点掉了下来。 “你就快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陈甲又问,“难道咱们不是好朋友吗?你说出来给我听听,说不定我有办法替你解决呢。” 在陈甲的再三追问之下,石友瑶就把昨天在店里发生的事大致向他说了一遍。 “要交一千两百两银子的罚金和税钱?”陈甲一听,也感到很吃惊,他开武馆这么多年了,也从未交过这样多的钱,“你别着急,那黄世义定是在与你开玩笑呢。” “开玩笑?怎么可能呢,他很严肃的说了,一千两百两的银子,一两也不能少,”石友瑶说,“十天之内,如果凑不齐银子的话,就叫我们不要开门营业了。” “说归说,做归做嘛,不是给了十天的期限吗,还早呢。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不要想那么多。” 陈甲安慰了她几句,随后出门到药房买了点消炎药送给她,嘱咐她按时服用,然后就返回了武馆。 他带了些茶叶等礼物来到县衙,找到了师爷袁六爷。 “陈大馆主,是哪阵香风把你给吹来了,”袁六爷一看是他,还挺客气,笑着说,“是不是你那个兄弟张天和又惹事了?” “那倒没有,”陈甲一乐,把礼物献上,“不过,我确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你小子,跟我还客气起来了,”袁六爷看了看礼物,笑道,“你一来,我就知道准没好事。” “六爷,情况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在东大街开了个茶馆,名叫逍遥茶馆,不知你是否听说过。”陈甲说。 “逍遥茶馆?”袁六爷一听,“那不是病太岁王冠樵的茶馆吗?” “正是,原来大人也知道这个茶馆。” “听说他的婆娘是个绝代佳人啊,”袁六爷说到这,顿了顿,然后眼盯着陈甲问,“那你是病太岁的好朋友,还是他媳妇儿的好朋友啊?” “这个,”陈甲一听,脸一红,有点结巴的说,“应该,应该都算是吧。” “你呀,是不是又看上人家媳妇儿了?”袁六爷用手指了指他,笑道,“你一说,我就知道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说吧,摊上什么事了?” “六爷,您的一位名叫黄世义的下属,前去茶馆收缴罚金和税款,说是要收罚金两百两银子,另加税款一千两。”陈甲顿了顿,“这个数目太过惊人了,所以,朋友托我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什么?又是这小子!我早就听说他在下面到处敲诈勒索,胡作非为,没想到,他胃口竟然这么大,他也真敢伸手要啊。我们官府的形象就是给这些害群之马败坏了的,”袁六爷气道,“这个黄世义本是一个地痞无赖,只因他会钻营,巴结到了上头,所以,才给了他一个小队长的职务,不承想,他却不可一世,飞扬跋扈了起来,待我在大人面前参他一本,把他革职查办。” 陈甲心想要是真的革了黄世义的职,那事情就闹大了,忙劝说道:“六爷,你消消气,用不着发那么大的火,也不用革他的职。只要能高抬贵手,少收点罚金和税款就可以了。” “按照官府的规定,开门做生意,营业之前,是要先来备案登记的,至于税款嘛,一般按照营业利润的一定比例给予征收,这个比例一般是很少的,”袁六爷想了想,然后说道,“这样吧,既然这个病太岁王冠樵身体不好,患有痨病,没有劳动能力,我就给你开具一纸文书,免了他们的罚金和税收吧,如果黄世义或者其他人等再去收什么费用的话,你就让茶馆把这个文书出示给他们看,就可以了。” 袁六爷说完,拿过纸笔,把文书写好了,并且盖了官印。 “哎呀,六爷,你可真是菩萨心肠,太谢谢你了。”陈甲拿过文书一看,不胜感激。 “兄弟,咱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在官府政策规定的范围之内,帮点小忙,算不得什么,”袁六爷看了看陈甲,然后又说,“不过,我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六爷,您请说。”陈甲说。 “我觉得咱们弟兄处得不外,所以,我跟你说两句,那个茶馆的老板娘,你最好不要去招惹她。我为什么这样说呢?一是,她是个有夫之妇,当然了,那病太岁王冠樵与她确实不太般配,至于人家两口子到底有没有在一个炕上睡觉,那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是从表面上看,人家毕竟是一家人;二是,这个病太岁王冠樵整天无所事事,只会耍钱,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可说的,不过,据我所知,凌源县斧头帮的帮主王亚樵却是他的亲弟弟,此人号称‘远东第一杀手’,独门绝技‘追命三斧’更是无人能敌,而且手下也有一帮兄弟,颇有势力啊,万一因为那个女人,你和病太岁之间发生了什么误会,这可不太好办哪。” “谢谢大人的提醒,您放心,我与那茶馆老板娘只是普通朋友,不会有什么误会的。”陈甲说。 “普通朋友?”袁六爷听了之后,摇了摇了头,“这男人和女人之间有真正的友谊吗,你是不是在自欺欺人?” “确实是普通朋友,没有儿女之情,六爷,您就放心吧。”陈甲肯定的说。 “那就好,总之,你要好自为之,尽量少惹麻烦,”袁六爷说,“你要是惹了斧头帮,不要说我,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啊,你可记住了。” “我知道了。”陈甲心想有你说得那么夸张吗,江湖传闻往往都是夸大其词,不可相信。 第29章 佳人有约 逍遥茶馆。 陈甲辞别了袁六爷之后,来到了茶馆,把那份文书递给了石友瑶。 “这是真的吗?”石友瑶把文书仔细的看了看,她还是有点不大相信,“有了这份文书,那一千两百两的银子就不用上交了吗?” “那是自然,这官府的大印都盖在上面,还能假得了吗?”陈甲笑着说,“我说办法总是有的嘛,这下,你放心了吧。” “那可真是太谢谢你了。” “大家是朋友嘛,举手之劳而已,用不着那么客气。”陈甲说。 “你可真有本事!”石友瑶称赞道,“那你是怎么认识官府的人的?” “我呀,说出来你别笑话,我就是经常惹是生非,被官府抓进去,扔进牢房,关了几天,也没什么太大的过错,然后,又把我放了出来,就这样,一来二去,和官府里的人混熟了,大家就成了朋友了,”陈甲得意的笑着说,“其实,你发现没有,这经常蹲牢房,也没什么不好,还能认识当官的朋友。” “那你厉害!照你这么说,那你下次可以到京城去闹事了,这样,说不定你还能认识当今圣上。”石友瑶故意说。 “你这话说的倒是有点道理,”陈甲一听,知道她在有意挖苦他,“你不说,我还真就想不到这一层上。” “你得了吧,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吧,这样吧,你辛苦了一趟,帮了我的大忙,明天晚上,等我的脸消肿了一些,我请你到醉仙酒楼吃顿饭吧,聊表谢意。” “不用了吧,”陈甲推辞说,“我也不过就是跑了趟腿,说了几句话而已,用不着这样客气。” “怎么,你是觉得醉仙酒楼的档次太低了吗?”石友瑶故作生气的说,“还是不愿意和我一起吃饭?” “没有,没有,我哪有那意思,”陈甲说,“既然你如此盛情,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二天傍晚,忠武门。 陈甲找地方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又在身上少喷了点香水,正在对着镜子做最后的修饰,门一开,甄四飞从外面进来了。 “大师兄,你今天把自己打扮得这样帅,干什么?”他仔细得打量着陈甲,不怀好意的笑着说,“大师兄,我看你今天情况有点不对劲吧,是不是又要去约会了?” “怎么,这你都能看得出来?”陈甲一边梳头发,一边说。 “大师兄,莫不是你要和那逍遥茶馆的老板娘幽会吧?”甄四飞有点疑惑的问,“这么快就上手了?” 陈甲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四飞,我来问你一个问题。” “啥问题?” “如何判断一个女生对你是否有好感呢?”陈甲笑着问他,“你说说看。” “这我哪知道呢?别说媳妇儿了,我连对象都没有。” “没搞过对象,就不能判断了吗?” “那我想,最明显的标志应该是在一起睡觉吧,哪个女人要是和男人上了炕,那就说明她喜欢那个男人。”甄四飞挠了挠头说。 “啪”甄四飞的额头上被重重得敲了一下,“睡睡睡!我说你怎么这么龌龊呢,你小子这脑袋里整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知道什么是感情吗?” “我不说,你非让我说,我说了,你却打我,”甄四飞一边用手捂着头,一边小声嘀咕,“你还讲不讲理?” “我跟你说,在一个炕上睡觉,未必就是真感情,那嫖客与妓女也在一起睡觉,他们之间有感情吗?”陈甲说,“和你说这些,简直就是对牛弹琴,不和你啰嗦了,你去好好练功吧,我要出门了。” 到了晚上,醉仙酒楼。 这酒楼挺大,分为上下两层,一楼是大厅,二楼是包厢。 他们家不但环境整洁,干净卫生,而且,服务热情,经济实惠,因此,酒楼生意一直很好。 一楼大厅里,坐满了好几桌的客人。 陈甲进门一看,石友瑶已经到了,在靠近内墙的一张桌子边坐着,她是背对着大门的,不时的回头张望。 陈甲来到她的对面,背靠着墙壁坐下了。 石友瑶今天晚上穿了一件带白色绒领的黑色短袄,下身穿咖啡色长裙,脚蹬黑色皮鞋,往脸上看,面部消肿了许多,她轻描画眉,涂了些淡淡的胭脂,在灯光照耀之下,显得格外楚楚动人。 同时,她身上散发着女人淡淡的体香,沁人心脾。 “不好意思,武馆有点事需要处理,我来晚了。”陈甲说。 “没关系,不算晚,我也是刚到,”石友瑶看着他说,“你喜欢吃什么菜吗?” “无所谓,我原本就是穷人家的孩子,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陈甲说,“你看着点两个菜就行,不要太多,吃不完浪费。” 石友瑶点了四个菜,然后一笑,说:“你陈大馆主也是穷人家的孩子吗?” “是的,你呢?” “我也是,可能我比你的状况还要糟糕,”石友瑶叹了一口气,“我们家原本是吉林省长春府长春县的,是农村的,我上面有一个哥哥,母亲生我时难产,死了,父亲一个人无法养活我们兄妹俩,当时,病太岁他们家的条件稍好一点,我们两家也算是远房的亲戚,为了活命,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把我送到了他们家做童养媳,再后来,父亲也去世了,哥哥下落不明,等我长大了以后,我一看病太岁那个样子,就不乐意了,可是,他们家威逼利诱,说我从小到大,花了他们家不少钱,不能白花,如果要赔钱的话,连本带利,数目惊人,我也赔不起,再后来,就逼着我与那病太岁成了亲。” “原来你也是个苦命的人啊。”陈甲说。 “虽然说,我和他成亲了,但是,一直到现在,我们都是各睡各的房间,各睡各的床,并没有夫妻之实,在这一点上,病太岁做得还算不错,他从来没有勉强过我,有好几次,我想逃出去,都被他弟王亚樵派人抓了回来,始终无法逃脱,再后来,我想这可能就是我的命吧,打算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了此一生算了。”说到此处,石友瑶眼中闪着泪花,黯然神伤。 “王亚樵?”陈甲问,“是凌源县那个斧头帮的帮主吗?” “是的。” “婚姻自由,他有什么权利抓你回来?”陈甲说,“下次有机会,我要会会他。” “你最好不要与他相见,他很厉害,而且蛮横不讲理。” “怎么,你是怕我不是他的对手吗?” “虽然说,我也听说你腿上的功夫了得,很少有对手,但是那王亚樵也极不好惹啊。”石友瑶说,“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他不好惹,难道我陈甲是好惹的吗?除了我兄弟张天和,我陈甲还没把谁放在眼里,”陈甲笑说,“你不必担心,真有那么一天,我定要让他长长记性。” “如果你们真有见面的一天,能忍则忍,不到万一,一定不要与他交手。”石友瑶说,“他的独门绝技‘追命三斧’,左右手都可以连发,无人能躲得过。” 这时,店小二已把他们点的菜上齐,餐具摆好。 只有茶,没有酒。 石友瑶给陈甲夹了很多的菜,说:“这次的事,多亏了你,你多吃点。” 第30章 大闹醉仙楼 赢再来宝局。 里面人头攒动,烟雾缭绕,押大押小,吆五喝六之声不绝于耳。 从古至今,不管在什么年代,什地地方,这种场所人气总是很旺。明明知道长期玩下去,不是输得债台高筑,负债累累,就是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但是,总有人流连忘返,乐此不疲! 看来好逸恶劳,以图不劳而获,符合人的本性。 病太岁王冠樵今天手气不错,又押中了一宝,正玩得起劲,孔不乱来到他的身边,把他拽到一旁,悄悄对他说:“兄弟,别玩了。” “好兄弟,我今天手气不错呀,我再押它两把,肯定还能赢十两银子,”病太岁满怀信心的说,“你怎么叫我别玩了,什么情况?” “出事了。”孔不乱说道。 这孔不乱曾经有一次在赌场上耍老千,被陈甲当场揭穿,并把他暴打了一顿,他一直怀恨在心,伺机报复。他心想在这赌场之上,谁不抽老千?不耍老千的,那不是包输的,那不是傻子吗?你为何单单与我过不去? “出事了?”病太岁一听,愣了一下,“出什么事了?谁家出事了?” “你们家出事了。”孔不乱说。 “我们家出什么事了?”病太岁听他这么一说,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呀,真是个实在人,咱们弟兄处得不错,我把实话对你言讲,最近,你有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情况?”孔不乱说。 “没有啊,什么特殊的情况?”病太岁问,“兄弟,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最近,那忠武门的馆主陈甲经常去你们家茶馆喝茶,你没有注意到吗?”孔不乱故作神秘的说。 “没有,我每天都在这里耍钱,我哪知道,再说了,他去喝茶就喝茶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病太岁问,“兄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真是个实心人,你女人给你戴绿帽子了,你还蒙在鼓里,”孔不乱叹了口气说,“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 “此话当真?有这等事?”病太岁听他这么一说,脸色也变了。 “我来问你,你媳妇儿到底有没有和你在一个炕上睡觉?”孔不乱说,“你就实话实说。” 病太岁摇了摇头。 “一次都没有?”孔不乱问。 “是的,一次都没有。”病太岁说。 “那不就是明摆着的事了嘛,她那么年轻,风华正茂,能甘心一辈子就这样守活寡吗?她早已经是别人的人了,你呀,真是个傻子。” “你说这话有证据吗?”病太岁疑惑不定。 “证据?”孔不乱冷笑了一声,“不瞒你说,他们现在正在醉仙楼约会呢。” “此话当真?”病太岁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不信,你现在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个贱人!果真如你所说,看我今天不宰了她!”病太岁冲冲大怒,顺手摸了把菜刀,揣在怀里,就出了宝局的大门。 “你可别冲动啊,那个忠武门的陈甲可厉害啊,”那孔不乱一看他摸了把菜刀走了,怕他把事情闹大,心里也有点害怕了起来,“王冠樵,你回来,你还是别去了吧。” 病太岁哪里听得进去,头也不回,直奔醉仙酒楼而来。 很快,他就来到了醉仙酒楼。 他往大门口一站,环视着一楼大厅,果然发现了陈甲正和他的女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他是怒不可遏,径直朝他俩走了过去。 “好你个贱女人,人家说你背着我与别的男人约会,我还不信,没想到,你居然背着我偷汉子!”病太岁来到桌前,指着石友瑶就骂了起来。 “王冠樵,你瞎说什么呢,”石友瑶一看是他来了,连忙向他解释,“只因上次那个军官黄世义要收我们茶馆一千两百两的银子,我们没有办法,所以,请陈甲给我们帮忙,现在官府已经答应免了我们的罚金和税款,我为了答谢于他,才在这里请他吃顿便饭,你胡说些什么,不信,你看,这是官府出具的文书。” 石友瑶说着,从怀里把那份文书拿出来,递给了病太岁。 “什么狗屁文书,你不知道我不识字吗?”病太岁看都没看,拿过来三下两下就把文书撕了,“要这张破纸有什么屁用?” “你!”石友瑶一看病太岁就跟疯了似的,不可理喻,用手指着他,“你怎么把官府的文书撕了?你有神经病啊!” “好你个不要脸的贱妇,给我戴绿帽子,却还反过来骂我,你是看上这小白脸子了,是吧?”病太岁越说越气,左手一把抓住石友瑶的头发,把她的头使劲的往桌子上按,奋力的连磕了三次。 石友瑶的额头顿时肿了起来,鲜血迸流。 这时大厅之中很多在吃饭的人,也不吃饭了,围拢了过来,指指点点,有说好的,有说坏的,说什么的都有。 “张老板,我想你是误会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陈甲也没有想到,他赶紧站了起来,打算向他解释并制止他。 “误会?陈甲,别人怕你们忠武门,我可不怕,我是个良民,正经的生意人,就算你功夫再高,再能打,你总得讲理吧,你们光天化日之下,背着我在一起见面,算是怎么回事,你不要把别人都当成是傻子,”平时唯唯诺诺,见到官就像是老鼠见到猫似的病太岁,这时为了所谓的男人的尊严而战,只见他振振有词,义愤填膺,“看我今天不宰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说着,病太岁伸右手从怀里摸出了菜刀,对着陈甲就扔了过去。 陈甲久经战阵,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势不好,连忙把头一偏,那菜刀没有击中他,却打到了他身后的墙壁,由于病太岁用力过猛,那菜刀紧跟着又从墙壁上反弹了回来,正好砍中了病太岁左臂。 刀口很深,血流如注。 病太岁倒在了血泊之中,顿时人事不省。 “杀人了,杀人了!”有人喊道,一刹那,整个醉仙楼就乱了起来。 第31章 斧头帮帮主 天气阴冷,有风。 凌源县斧头帮,院中。 那个谁被扒光了衣服绑在十字架上,仅穿着一个裤衩,十字架牢牢的钉在了院墙上,丝毫不能动弹。 他冻得浑身直打哆嗦,身上的胖肉直晃,胸前绣的那个斧头文身也跟着摆动。 只见眼前站着一个身材瘦小,戴着一架黑框水晶眼镜,留着小黑胡,甚至有几分斯文气的青衣秀才,怎么也看不出来他竟是“远东第一杀手”,斧头帮帮主王亚樵。 “你就是那个谁”王亚樵盯着他看了半天。 “是的。” “你身上绣的这个斧头是谁帮你纹的?还挺像。” “这是我对着镜子自己瞎画的。”那个谁讪笑着说。 “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本事,”王亚樵说,“我来问你,是谁让你冒充我们斧头帮在江湖上劫道的你为何要到处败坏我们斧头帮的名誉你意欲何为?你还有哪些同伙一共得了多少钱财快说。” 斧头帮帮主一口气连问了他好几个问题。 “哎呀,王帮主呀,这纯属误会啊,因为贵帮在江湖上的名气比较大,我一直比较仰慕,所以,偶尔我会说我是贵帮的一员,觉得这样行走江湖方便些,但我从来没有干过一次坏事,不曾真的劫过一次道呀,我就是一个人,哪里有什么同伙,身上的衣服,你们都已经检查过了,哪里有一文钱”那个谁说。 “帮主,此人就是在江湖上冒充我们斧头帮的那个谁,听说他曾经劫得过一百两银子,奇怪的是,搜遍了他的虎皮大衣和衣服,也不见一两银子。”这时,郑抱真走过来小声的对王亚樵说。 “虎皮大衣?”王亚樵说,“这年头虽然说兵荒马乱的,但是东北虎皮大衣依然是相当的昂贵,还说没劫道,没劫道这大衣从哪来的?” “这是人家送我的。” “胡说!谁能舍得送你这样贵重的虎皮大衣?那个谁,看来你是不老实呀,你不说实话是吧,我可没有闲工夫陪你,”王亚樵对身边的余立奎说,“去把我的三把斧子拿来,把他切开晾着就得了。” “哎呀,帮主,你可不能这样对待我呀。”那个谁说。 这时,余立奎已经取来三把明晃晃的斧子,这斧子不像那个谁用的那么大,却是锋利无比。 “那个谁,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说不说实话”王亚樵随手提起一把斧头问。 “帮主,该说的,我都说了,我是真的没什么好交代的,看在我兄弟的份上,你就放我一马吧。”那个谁说。 “你兄弟是谁”王亚樵问。 “我兄弟就是江湖上,最近新出世的英雄张天和啊。” 这时,郑抱真走过来说:“那个张天和,前些时,平了中安堡,踢了忠武门,听说,黑云寨的杜立嗣都败在了他的手下,功夫甚为了得。并且,黑云寨的杜判官已经把他收为干儿子了。” “活阎王杜立嗣都不是他的对手?”王亚樵一听,也是大吃了一惊,有点不大相信,“江湖上还有这样了不起的人物你的消息可靠吗?” “帮主,千真万确!”郑抱真说。 “王大帮主,怎么样你就饶了我吧。”那个谁一看似乎有门。 “你不是会程咬金的三斧子绝技吗,先吃我三斧再说。”王亚樵说。 只听“嗖嗖嗖”三声,王亚樵已经把那三把斧子对着那个谁扔了过去,一把钉在那个谁脑袋的上方,另一把钉在他脖子的左侧,最后一把钉在他脖子的右侧,正好是个“品”字型,把那个谁的大脑袋围在了中间。 那个谁哪见过这阵势,当场吓得昏死了过去。 众人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有守卫来报,门外有人求见。 王亚樵来到了客厅,见一人站在门外,他一挥手,守卫把那人放了进来。 那人进门以后,看到了王亚樵,就哭了起来。 “你是孔不乱”王亚樵之前去他哥家时,曾经见过他,看他这么一哭,也是吓得不轻,“你这是怎么了,我哥出了什么事了吗?” “帮主,是这样的,那天,我和你哥一起在赢再来宝局耍钱,有人过来对你哥说,你嫂子和忠武门的陈甲在醉仙酒楼吃饭,当时,我就说,朋友之间,吃个饭,也不算一回事,你哥他多心,非要去看看,”孔不乱说,“我想拦他,却拦不住。” “后来呢”王亚樵问。 “后来,他到了醉仙楼以后,确实看到了你嫂子与那陈甲二人在一起吃饭,你哥对陈甲是以礼相待,谁知那陈甲却觉得与你嫂子私下见面,被你哥发现了,面子上挂不住,下不来台,一言不合,恼羞成怒,竟然摸了把菜刀朝你哥身上就砍,下起了毒手,你哥身体本来就不好,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是他的对手,身中菜刀,失血过多,现在已是人事不醒,生死不明。” “啊!”王亚樵一听这话,大叫了一声,一股急火攻心,当时就昏倒于地,背过气去了。毕竟是亲兄弟,都是从一个娘肠里爬出来的,打断骨头连着筋。 众人忙过来,帮他掐人中,捶后背,忙活了老半天,他这口气才算缓过来,然后恨得咬牙切齿说:“这女人竟然这样不要脸!我哥对她可不错呀,把她从小养到大,供她读书上学,可以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拿她当宝贝,她却忘恩负义,不守妇道,做出对不起我哥的事来!可恨这陈甲居然如此歹毒!我哥与他陈甲,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为何要对一个病人下此毒手?” “帮主,这你还不明白吗?你嫂子与那陈甲关系暧昧,如果你哥有了什么不测,不正好成全了他们俩了吗?”孔不乱说。 “不错,是这么个理,”王亚樵气得以拳击地,“她是嫌弃我哥又老又丑,看上人家小白脸子了,待我前去,杀了这对狗男女,替我哥出气。” 这时,郑抱真过来,把王亚樵扶起来,拽到了一边,小声对他说:“帮主,你要冷静,不要冲动,我听说那陈甲人品还算不错,他怎么可能轻易对你哥这样一个有病之人下毒手呢?据我观察,来人说话变毛变色的,有点不着边际,似乎唯恐天下不乱,你可不能听他一面之词,在事情的真相没有弄清楚之前,你不要轻举妄动,何况那忠武门也不是好惹的。” “你说的有点道理,可是我哥现在已是人事不醒,生死不明,我岂能袖手旁观?无论如何,我得去一趟。” “那这样吧,如果你放心不下,执意要去的话,那你多带点弟兄过去,以防不测。”郑抱真建议说。 “这是我个人的私事,我怎么能连累弟兄们呢?我独来独往惯了,就一个人去,谁也不带。”王亚樵不听。 “那你把余立奎带上吧,他身手不错,你们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不必!”王亚樵执拗的说,“不是我夸下海口,量他一区区陈甲何足道哉?如果我连他都收拾不了,那我还有什么脸面在道上混?怎么坐这个帮主之位,不如金盆洗手,退位让贤得了。” “那好吧,总之,你到了那边以后,千万别冲动,最好不要与陈甲发生正面冲突,有什么事,你回来我们一起商议后,再决定,”郑抱真听他说得这样肯定,也不好再说什么,“那么,那个谁如何处置呢?” “那依你之见呢?”王亚樵反问。 “既然他说那张天和是他的兄弟,我们也犯不上得罪他,贼不走空,不如把他的虎皮大衣留下,把他放了就得了。”郑抱真说。 “好,你看着办吧,”王亚樵说,“我哥现在昏迷不醒,生死不明,我急着要去见他,方寸已乱,我走了以后,家里的事就全部交给你了,你一定把家看好了,等我回来。” “帮主,这你就放心吧,”郑抱真说,“有我在,家里不会有事的。” 第32章 兄弟情深 病太岁的家中。 石友瑶的额头上缠着纱布,侍立在一旁。 郎中邢立正正在帮躺在床上的病太岁清洗,包扎伤口,忙活了老半天才结束,然后说:“夫人,他胳膊上的伤口我已经处理好了,因刀口有点深,失血过多,为了减轻他的痛苦,我已经给他用了麻醉药,虽然他目前还是昏迷不醒,不过,你放心,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我这里再开个药方,回头你去药房按这个药方再抓点药,煎好,按时给他服用,过两天,他就会苏醒过来的。” “麻烦您了,太谢谢您了。”石友瑶说着,拿出二十两银子给邢立正。 “夫人,你也不用太客气,既然陈甲是张天和的兄弟,那也就是我兄弟,这事找到我了,帮点小忙,也算不得什么,若是其他的事,我想帮,还帮不上。”邢立正也没收银子,开好了药方,背起药箱就走了。 石友瑶又给病太岁的身上加盖了一床被子,然后,拿着药方,出门抓药去了。 就在这时,王亚樵和孔不乱二人骑着马赶到了。 王亚樵推门进来一看,屋内无人,只见他哥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跟死人相似。 “哥,哥,兄弟我来迟了,你快醒醒。”他来到病太岁的床前,一边推他哥,一边喊,可是,病太岁毫无反应。 王亚樵痛哭,以为他哥已经死了。 孔不乱走了过来,用手一探病太岁的鼻息,尚有呼吸,于是说:“帮主,你先别太难过,你哥此刻应该是昏睡了过去,呼吸尚且正常。” 王亚樵这才止住悲声,问:“我哥他还有呼吸吗?” “有的,不信你自己用手摸摸。” 王亚樵用手探了探,是有呼吸,然后,说:“那为何我这样推他,他都不醒?” “根据我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你哥因伤势过重,十有八九成了植物人了。”孔不乱翻了翻病太岁的眼皮,分析给王亚樵听。 “植物人?” “是的,就是人变得只有呼吸,维持生命体征,却不能说话,不能做任何动作了,和一株植物差不了多少。”孔不乱说。 “果真如此,那如何是好?”王亚樵一听,心急如焚,所谓事不关心,关心则乱。 “帮主,事已至此,你就不要太难过,想太多了,只能听天由命了。”孔不乱说。 “哥呀,不是兄弟我说你啊,你就是想不开啊,人家年纪轻轻,貌美如花,怎么可能看上你?人贵有自知之明,人人都说你俩不合适,你就是不听!感情的事是不可以勉强的,你又何必在她一棵树上吊死?每次她要出逃,你还要我把她追回来,人家的心不在你身上,你把她追回来,又有什么用?你若是早听我的话,还她自由,随她嫁谁,你重新找一个差不多的,说不定,现在孩子都有了,你说你今日差点把命都葬送了,值也不值?如果你死了,即使我杀了陈甲,你还能活过来吗?”王亚樵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说。 孔不乱就在旁边劝他。 王亚樵哭罢多时,抬头看了看四周,说:“为何屋内一个人都没有?为何不见嫂夫人?” “哎呀,我的大帮主,你真是个实在人呀,人们常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你哥和你嫂子都没在一个炕上睡过觉,算什么夫妻?现在你哥成了植物人,岂不是正好遂了她的心愿,我敢打赌,她肯定去忠武门找陈甲去了,”孔不乱长叹了一口气说,“你们俩真不愧是亲兄弟,一样实诚!” “忠武门陈甲!”王亚樵恨得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我哥之所以会搞成今天这个样子,说来说去,归根结底,都是因为这个陈甲,如果他不出现,他们一家人原本一直过得好好的。” “帮主,你总算是想明白了,”孔不乱说,“这账必须得算在他头上。” “哥,你先歇着,待我前去忠武门,把那陈甲的狗头提来,给你出气,然后,我再带你去看郎中,就算是访遍天下的名医,我也一定要把你的病治好。”王亚樵说。 “帮主,我可不是长他人的志气,灭你的威风,我得提醒你一下,那忠武门的陈甲一双神腿几乎没有遇到过对手,而且人家人多,你就一个人,最好还是不要去了吧。” “我一个人怎么了,我向来都是独来独往,人多了,反而碍手碍脚,我倒要会会这个陈甲,看他是不是哪吒,有三头六臂!”王亚樵说。 “那我留下,在这里照顾你哥。”孔不乱心想你真要去的话,那你去吧,我可不去。 “那好吧,那就有劳你了,如果我能顺利回来,我就把我哥带走,找医生给他看病,万一我回不来,我哥就拜托给你了,你一定把我哥照顾好了。”王亚樵拿出两百两银子塞给孔不乱,就出门走了,去找陈甲。 “大帮主,你哥就交给我吧,你放心,不会有事的。”孔不乱得了两百两的银子,真是喜出望外。 第33章 西洋拳击 忠武门。 霍廷英正带着十几个门徒在院中练武,门口走进一个漂亮的姑娘,正是石友瑶。 “请问你们陈馆主在吗?我找他有事。”石友瑶说。 “您是哪位?”霍廷英过来问她。 这时,那个甄四飞过来,小声的对霍廷英说:“师兄,这位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逍遥茶馆的老板娘。” “我叫石友瑶,是你们陈馆主的朋友,请问他在吗?” “他在客厅,”霍廷英看了看她,然后说,“请随我来。” 陈甲正在客厅沉思,一看是石友瑶来了,感到挺意外的,忙站起身来,笑着说:“你怎么来了?” 霍廷英退了出去,继续带领学徒们在院中练武。 “你额头上的伤没事吧?”陈甲看见她额头上缠着纱布,手里拎着一包中药。 “没事,这只是点皮外伤,不要紧的,”石友瑶说,“我去药房给他抓点药,路过这里,顺便过来看看,一是谢谢你,你找的那个郎中,真是个神医,已经把病太岁的伤口处理好了,并无大碍,过两天就能醒了,他也没收钱,真是个好人啊;二是,你看看这个官府出具的文书,已经被他撕成这样了,还能不能用了,万一那个黄世义这时候上茶馆来要那一千两百两的银子,怎么办?” “你把那个文书拿出来,我看看。”陈甲说。 石友瑶从怀里把那张已经被病太岁撕成一条一条的文书拿了出来。 陈甲把这些纸条拿过来看了看,然后,拿出一张白纸铺在桌子上,把这些纸条按顺序拼好,再用胶水一张一张贴上去,严丝合缝,恢复得和之前差不多,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是被撕过的。 “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本事,都撕成这样了,居然还能还原!”石友瑶称赞道,“你一个习武之人,却如此心灵手巧。” “这雕虫小技算得了什么,不要说这个,哪怕是比这更碎更乱的,我也能给你复原,而且,我还会模仿笔迹,制作印章,这张文书你就先试试看吧,我估计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陈甲说,“万一过不了关的话,我再去找袁六爷重新出具一份。” “那就太谢谢你了。”石友瑶说。 “不用客气。”陈甲说。 就在这时,就听门口有人喊道:“陈甲,谁是陈甲?有种的,给老子滚出来受死!” 声音很大,离老远都能听见。 那人昂首挺胸,来到院中,正是斧头帮帮主王亚樵。 霍廷英和门徒们也不练武了,一下子围拢了过来,把王亚樵围在中间。 “你是谁呀?敢在此大呼小叫的,我们馆主的大名是你随便叫的吗?”甄四飞仗着自己人多,看他只有一个人,而且身材并不高大,于是,走过来指着他的鼻子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王亚樵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手臂一使劲,甄四飞的两只脚就离了地了,王亚樵在原地转了个圈,然后,把甄四飞甩出去两丈多远,差点没把甄四飞摔得两头冒泡。 众人一看,大惊失色。 “好汉,你到底是谁?你来此想干什么?”霍廷英一看此人力道甚大,身手不凡,也是吃了一惊。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斧头帮帮主王亚樵的便是。” 众人一听是大名鼎鼎的斧头帮帮主,号称“远东第一杀手”的王亚樵来了,无不惊骇。 这就叫人的名,树的影! 这斧头帮的名声在江湖上太大了,听说专搞暗杀,无论是谁,哪怕是再大的官,只要被他们盯上了,无一生还。 以前,只是听说,没有见过斧头帮的人。 没想到,王亚樵今天亲自来了。 “原来是王帮主大驾光临,”霍廷英上前躬身施礼,“可我们忠武门与你们斧头帮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井水不犯河水,不知王帮主今日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 “你是谁?”王亚樵看了看他,“你是陈甲吗?” “我不是,我叫霍廷英。” “原来你不是陈甲,你不配与我说话,闪退一旁,叫你们馆主陈甲出来!”王亚樵说。 霍廷英见他如此傲慢无礼,脸上有点挂不住,一阵青,一阵白的,他年轻气盛,也是有脾气的人,然后说:“王帮主,既然你这么说,想必你定是身怀绝技,人们常说,遇高人不能交臂失之,既然今日我们有缘在此相遇,那么,在下斗胆领教一下了。” “怎么,你想与我过过招?” “正是。”霍廷英自从上次败在了樊勇的手上之后,一直苦练西洋拳击,现在功夫是大有长进。 “你真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王亚樵冷笑。 霍廷英并没有理会他,而是随手把外衣脱掉,上身只穿了一个红色的背心,他拿过一副拳击手套戴上,在院中抬了抬腿,伸了伸了胳膊,然后,侧身站立,双拳护头,把容易受到攻击的头部,胸部,裆部全方位的保护了起来。 王亚樵眯着眼,看着他,西洋拳击他也听说过,但是,实战,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在西洋拳击中,步伐主要以保持重心的滑步为主:前后滑步,左右滑步为基础,每种步伐都对应着不同的拳法,前后滑步对应前后直拳,左右滑步则对应左右摆拳。 霍廷英的拳击步伐采用的是蝴蝶步,既美观,又实用。 他往王亚樵跟前凑了凑,突然,前手左拳快速直线打出,攻击王亚樵的面部,这在西洋拳击中,作为进攻的开始,也可以配合其他拳法连续进攻,叫做刺拳。 出其不意,速度挺快,王亚樵也是吃了一惊,连忙向右一闪,把这拳躲过。 他向右闪,霍廷英也跟着向右滑步,如影随形,跟着又到了他的面前。 但见霍廷英以右脚掌蹬地开始发力,右侧髋关节前送,带动腰部迅速向前转动,同时,右肩前送,右拳以直线向前发出,攻击王亚樵的头部。这叫后手交叉拳。 王亚樵一看这拳来势凶猛,连忙又向左闪,双手护住头部。 霍廷英步伐也向左滑步。 这次,霍廷英发的是短拳,前臂夹角小于90度,攻击他的肋部,这叫后手上击拳。 王亚樵身材瘦小,比较灵活,见势不好,连忙向后退了两米,躲过这一拳。 霍廷英一个前滑步又跟上,转体弧线打出左拳,攻击王亚樵身体的侧面,这叫前手左钩拳。 眼看这一拳就要击中王亚樵了,哪曾想这王亚樵如猿猴一般,一跃而起,就落到了霍廷英的身后,立起右掌,一掌击中他的后背,霍廷英由于用力过猛,根本就收不住招式,打出一丈多远,而就在霍廷英的正前方有一个兵器架,兵器架上摆放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各种兵器,其中有一把长刀,锋利无比,刀尖向上,刀刃向外,如果霍廷英一下子趴了上去,后果可想而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人一把抓住他的后腰带,把他往后一拽,这才化险为夷。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陈甲。 门徒们看在眼里,都大吃了一惊,吓坏了,连忙过来几人,扶住了霍廷英。 霍廷英也是惊魂未定,吓出了一身冷汗。 第34章 追命三斧 忠武门的院中,庭院非常宽敞。 “甄四飞,我平时和你们怎么说的,叫你们好好练功就好像是害了你们似的,今天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陈甲说,这话表面上是说甄四飞的,其实也包括霍廷英在内,众人一听,面露愧色。 “王帮主,不知您大驾光临,多有冒犯,还望您恕罪!”陈甲说。 “哼!”王亚樵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你就是陈甲?” “正是。” “我原以为陈甲有三头六臂,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今日一见,不过是个西部牛仔!”王亚樵讥讽他说。 “王帮主,我陈甲的确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比起你斧头帮帮主,那更是不值一提,”陈甲顿了顿,“不过,我做人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要是惹到了我的头上,我不管他是什么斧头帮,锤子帮,哪怕他是天王老子,我都照打不误!” “是吗?”王亚樵冷笑。 就在此时,王友瑶也来到了院中,看见了王亚樵,说:“亚樵兄弟,你怎么来了?” “住口!谁是你兄弟?”王亚樵一看,心想孔不乱猜得没错,这女人果然在这里,不由得火往上撞。 “我想这中间你可能有什么误会,我们一起回家再说吧。”石友瑶说。 “误会?你们俩想害死我哥,成全你们的好事,事实摆在眼前,比什么都清楚!你少要多言!”王亚樵盯着陈甲说,“陈甲,我来问你,我哥身上的伤,是不是你用刀砍的?” “不是,亚樵兄弟,你误会了,你哥身上的伤,是他自己拿刀弄的,与陈甲无关。”石友瑶连忙解释说。 “我再说一遍,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你少要多嘴!我哥对你可不错,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能对得起他吗?”王亚樵怒道,“自己弄的?我哥他有神经病吗,自己拿刀砍自己?陈甲,如果你是条汉子,你做的事,你就应当敢于承担。” “好吧,我陈甲从来都是被世人所误会,世人怎么看我陈甲,我已经习惯了,无所谓了,但是,我告诉你,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陈甲还是陈甲!”陈甲说,“王帮主,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了,你就说,今天的事,你想怎么解决吧?”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我们就按江湖的规矩办,”王亚樵说,“我要与你比武,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们俩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 “哦?王帮主好大的口气,”陈甲一笑说,“那就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你想比试什么?” “江湖传言,你陈甲一双神腿打遍天下没有对手,我今天倒是想领教领教,”王亚樵说,“我们就比拳脚。” “好,今天你画什么道,我都跟着便是!”陈甲随后转过身对大家说,“在我与王帮主比武期间,你们都不许插手。” 这时,众人把院中的场地都闪了出来。 陈甲把外衣脱掉,往院中一站,双手环抱于胸前,左腿立住,右腿笔直抬起,高过头顶,虽然是单腿站立,却稳如泰山。 习武之人,一般都不敢练腿,为什么呢?因为腿太难练了,当你抬起一条腿要攻击别人之时,只有一条腿着地,重心很容易不稳,不要说攻击别人了,自己有时连站都站不住,这也是霍廷英练西洋拳击的原因。 而陈甲下盘的功夫是极为扎实的,自从上次败在了张天和的手下,他心中一直憋着一口气,每日早早的起来练功,现在腿上的功夫已经是今非昔比。 王亚樵看了看他,在思考着如何进攻。 王亚樵看陈甲的右腿抬起,左腿立在那,于是,决定先攻击他的左腿。 他向前一纵身,抬起右脚来踢陈甲的左腿。 “来得好!”陈甲喊了一声,并没有避让,而是收起右腿,直踢王亚樵的脖子。 王亚樵身材瘦小,腿短,而陈甲高大,腿长,因此,都用腿攻的话,王亚樵明显不具有优势。 眼看王亚樵的这一脚就要踢上了,但是,同时,他也发现陈甲的右腿直奔他的脖项而来了,如果不收招的话,虽然能踢中陈甲的左腿,但是,自己的脖子可能就会被踢断,情急之下,只得收回招式。 王亚樵刚刚站稳,陈甲又抬起左腿踢他的头部,挂着凌厉的风声就到了。 王亚樵连忙用右肘来挡。 这一腿刚挡过去,陈甲的右腿又到了。 王亚樵只能用左肘来挡。 陈甲以压倒之势连连进攻,左右腿交换着踢他的头部,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王亚樵节节后退,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这才知道遇到了平生头一个劲敌。 无奈之下,王亚樵索性往后一跃,他身体灵活,向后一退,一丈多远,再一退,又是一丈多远。 他的身体刚一落下,他伸右手从背后的腰间拽出一把斧子,只听“嗖”的一声,扔向陈甲。 “小心他的斧子!”石友瑶看在眼里,吓得是花容失色,连忙喊了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眨眼之间,斧子就到了。 有了石友瑶的提醒,陈甲连忙把头向右一偏,那斧子贴着他的耳朵就飞了过去,钉在了他身后的院墙上。 众人一看,都吃了一惊。 “好贱人!”王亚樵迁怒于石友瑶,伸左手拽出第二把斧子,对着石友瑶就扔了过去。 所谓“追命三斧”,他左右手都可以发,千锤百炼,从未失手过。 石友瑶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惊魂未定,眼瞅着斧子直奔自己来了,也不知道躲避,傻在那了。 当然,即使她想躲,无论如何也是躲不掉的。 众人眼看着斧子飞向石友瑶,却也无计可施。 就在此时,但见陈甲伸右手摘下自己的西部牛仔帽子,对着空中飞着的斧头就扔了过去。 那帽子在空中飞快的旋转着,帽檐一下子击中斧头,把斧头打飞,救了石友瑶一命。 “大师兄威武!”众人齐声喝彩。 王亚樵一看第二斧又没打中,气急败坏,伸右手拽出第三把斧子,举起右手,刚要扔出。 只听“啪”的一声枪响,王亚樵的右手腕被枪击中,斧子掉在了地上。 但看陈甲右手里拿着枪,枪口还冒着烟。 “你使诈,你怎么用枪?”王亚樵指着他说,“你不守江湖规矩。” “我不守江湖规矩?”陈甲冷笑了一声,“笑话,你自己说的比试拳脚,你却先用了斧子,我想请问你,你这斧子是拳脚吗?你守规矩了吗?” “你!”王亚樵一时为之语塞,“那你哪来的枪?” “西部牛仔帽子里的,你以为我天天顶着这帽子干嘛的,耍酷吗?”陈甲说着,用枪指着他,“我看你这个人不但傲慢无礼,蛮横霸道,还阴险狠毒,今天不好好收拾收拾你,恐怕你不会长记性。” “且慢!”石友瑶伸开双臂,横在了他们二人中间,“陈甲,他已经受了伤了,你就放他走吧。” “你!”陈甲一看是石友瑶在为他求情,气得不行,“他刚才差点杀了你,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 “那你还要替他求情?” “我想,他刚才也是因为误会没有解开,也只是一时之气,他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石友瑶说。 “行行行,你说放,那就放吧,”陈甲脸气得铁青,“你们到底还是一家人,我算干嘛的,我只是个外人。” “陈甲,你要杀便杀,你不要以为,你放了我,我就会感激你,”王亚樵说,“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还会再来找你报仇的。” “好,我等着,”陈甲冷笑说,“把你的三把斧子都带上,回去再好好练练,练好了,再来。” 王亚樵从地上捡起了三把斧子,离开了忠武门,找地方把伤口包扎好。 他回想起,临来之时,曾经在郑抱真等人的面前夸下海口,如果不能战胜忠武门的陈甲,就金盆洗手,退位让贤,不在这道上混了。 他想到这里,脸有点发烧,心想这次败得这样惨,要不是石友瑶替他求情,可能命都没了,有何脸面回去见大伙? 所谓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他一咬牙,一跺脚,掉转马头,直奔青风寨,去找他的结拜大哥王雄帮忙,他咽不下这口气,非要收拾了陈甲不可。 第35章 霸占小辣椒 晚上。 大圩镇,这里距离青风寨很近,只有二十多里。 六号别墅,这栋房子非常的豪华,宽敞,可以说是这个镇上最漂亮最上档次的别墅了。这是青风寨的大横把冯德林为他喜欢的女人小辣椒赵之卉单独买的。 小辣椒是这一带出了名的美女。 她刚洗完澡,头发还有点湿,穿着白色的睡衣,躺在床上。每每到了晚上,她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寂寞,孤独之感。经常会回想起她与冯德林在一起快乐而又短暂的时光,她觉得他是那样的成熟稳重,学识渊博,大智若愚,温文儒雅,又有领袖风范,只可惜,当他俩相识之时,他已经有了家室,但是为了爱情,她也顾不得那些流言蜚语了,世人只道她小辣椒是为了钱才和他在一起的,其实,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她是真心的喜欢这个男人,即便他一贫如洗,身无分文,她也愿意跟着他。 她随手拿出一本《列女传》在翻看,说实话,她并不太喜欢读书,觉得这太枯燥乏味了,可是,冯德林说了,一个女人,仅有光鲜亮丽的外表是远远不够的,再美丽的容颜终将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消失,必须要有知识,有灵魂,有内涵,才能持久的吸引一个男人。 为了她心爱的男人,她愿意为他改变一切。 “咚咚咚!”就在这时,有人敲门。 “来了,来了!”小辣椒心头一阵窃喜,心想定是冯德林来看她了,她用手把头发拢了拢,对着镜子,把睡衣又整理了一下,下床来开门。 “是你?”她把门打开一看,见来人并不是冯德林,而是青风寨的副寨主王雄,于是,她把脸一沉,“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怎么,我来看看你,不行吗?”王雄笑着说。 “今天已经太晚了,我要休息了。”小辣椒说着随手就要关门。 王雄伸出右手一挡,门没有关上,他一闪身就从门外进来了。 “谁让你进来的!你想干什么?” “我觉得我们之间是不是可以好好聊聊。”王雄说。 “我和你之间有什么好聊的?”小辣椒一皱眉。 “我知道你很喜欢我们大寨主冯德林,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一是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而你还很年轻,你的下半生将倚靠何人呢?二是他是个有家室的人,更何况他也没有要休妻再娶你的意思,那么,你将来的幸福在哪里呢?” “住口!”小辣椒一听,心中很是不悦,“虽然他年龄是大一点,可我就是喜欢他,这你管得着吗?再说了,我将来幸不幸福,那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么晚了,你来就是和我说这些的吗?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可以走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啊,”王雄干笑了一声,“依我说,你不如跟了我,你看我现在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最重要的是,目前,我还是个单身汉,没媳妇儿,你跟了我,我可以给你名分,让你做正妻;另外,现在,青风寨这么多的弟兄,谁不知道什么事都是我说了算啊,这青风寨早晚还不是我一个人的吗?老冯他一个不第的秀才,能干得了什么大事?” “闭上你的臭嘴,你也好意思说,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小辣椒指着他的鼻子说,“想当初,你不过是一个当兵的武夫,和地痞无赖没什么区别,流浪街头,走投无路,幸得有冯大哥收留你,逐步提携于你,你才有今天,你不思报答,感恩图报,却忘恩负义,专门与冯大哥作对,你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以为人家都不知道吗?” “所谓有德者居之,兄弟们都拥戴我,人心所向,我也没有办法啊。”王雄被她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白的,自己在给自己找理由打圆场。 “有德者居之?”小辣椒讽刺他说,“就你也配是有德者?你简直就是恬不知耻!无耻的人,我见得多了,也没见过像你这般不要脸的。” 小辣椒说到激动处,浑身乱颤,她身着睡衣,单薄而又透明,在灯光照耀之下,显得更加妩媚动人。 王雄看在眼里,淫心大动,他咽了一下口水,然后说:“不管怎么说,我对你是仰慕已久,一片真心,在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深深地爱上了你,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滚!”小辣椒说,“你给我滚,你听到没有,你到底走不走?” 王雄一看这阵势,看来今天来软的是肯定不行的了。于是,把脸一沉说,“你今天老老实实的从了我,大家皆大欢喜,如果,你不识抬举,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只听“啪!”的一声响,小辣椒给了他一个响脆的耳光,说:“今天我就是不从,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王雄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削得结结实实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小辣椒举起手又要打他,这次却被王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说:“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王雄把她往前一推,他是一个习武之人,手上的力道甚大,小辣椒一下子跌坐到床上,睁大眼睛看着他,说:“王雄,你想干什么?难道你就不怕冯大哥知道了此事,找你的麻烦吗?” “干什么?你说我想干什么,”王雄淫笑着说,“怕了我就不来,既然来了,我就不怕!” 他一边解衣服的纽扣,一边就趴到了小辣椒的身上,强行亲吻她的脖子,撕扯她的衣服。 “救命啊,救命!”小辣椒一边推他,一边喊了起来,可是哪里能推得动他。 “你喊吧,你就是喊破了喉咙也没有用,”王雄说,“外面都是我的人。” 情急之下,小辣椒在他的肩头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把王雄疼得“哎呀”了一声,他恼羞成怒,甩手打了她一个耳光,随手把枪拽了出来,指着她的脑袋,说:“贱女人,你再不老实,老子一枪崩了你!” 小辣椒赵之卉用手捂着脸,看着眼前这个恶魔一般的男人,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不敢再反抗。 “这就对了嘛,你看这良辰美景多美好啊,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如果虚度了,岂不可惜?” 终于,王雄顺利的霸占了她。 第36章 灭顶之灾 青风寨。 副寨主王雄坐在客厅的正座之上。 “大哥在上,小弟这厢有礼了。”斧头帮帮主王亚樵趴在地上,向他磕头。 “咱们哥们弟兄,不必拘礼,”王雄红光满面,哈哈大笑,他刚把小辣椒弄到手,可谓是得遂所愿,志得意满,“起来说话,赐座。” “谢大哥。”王亚樵站起身来,就把最近发生的事,以及在忠武门那边比武的情况向他诉说了一遍。 “兄弟,不是哥哥说你,你这是太骄傲,太轻敌了呀,”王雄说,“你好歹也是一帮之主,怎么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呢?人家忠武门人多势众,而你却一个人,单枪匹马,去逞匹夫之勇,你说你再厉害,你比那西楚霸王项羽如何?力拔山兮气盖世,力能扛鼎,最后,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被韩信设下十面埋伏之计,逼死在乌江。” “大哥所言甚是。” “你看人家陈甲就比你聪明多了,人家使用车轮战术,先是让霍廷英消耗你的体力,然后,人家再上,而你的战术也有问题,人家是神腿,个高腿长,你个矮腿短,你怎么能用自己的短处去攻击别人的长处呢?还有,你用斧子,人家用枪,我承认你的追命三斧是练得不错,但是,你的斧子再快,能有人家枪快吗?因此,你今天栽了这个大跟头,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了,”王雄逐一分析给他听,“你要与时俱进,转变思路了,一是要有团队精神,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而一个团队的力量是无限的,二是,都什么年代了,我们早已成立了手枪队,长枪队,还有炮队,你还拿把破斧子在到处砍砍杀杀的,先进的东西你不用,还使用老一套,这怎么能行呢?” “大哥训示得对。”王亚樵一听王雄分析得有道理,频频点头,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 “好兄弟,哥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我们要从失败中吸取经验教训,吃一堑,长一智,避免重蹈覆辙,是不是呢?”王雄说,“那你今天到我这里来,你有什么打算?” “大哥,有仇不报非君子,他陈甲打了我一枪,我要报这一枪之仇,”王亚樵说,“请大哥借给我一支人马,我要灭了忠武门。” “哎呀,兄弟,不是哥哥不帮你,这事恐怕不太好办啊,”王雄面露难色,“虽然说,我是山寨的副寨主,但是私自调兵遣将,这可不是小事啊,倘若被大寨主冯德林知道了,可不好交代呀,再说了,我们青风寨与那忠武门,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这也犯不上啊。” “大哥,请你看在我们兄弟结拜一场的份上,只要你能让我出了心中这口恶气,你说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兄弟,既然你来了,求到我了,”王雄想了想,“那这样吧,我打算亲自跑一趟,带两百长枪队前去,替你出气,你看如何?” “哎呀,大哥,果真如此的话,那就太好不过了。”王亚樵听王雄这么一说,心中甚为感动。 “不过,兄弟,我有我的难处啊。”王雄有点为难的说。 “大哥,有什么为难之处,请您示下。” “好兄弟,如果出兵的话,到处都要花钱呀,”王雄长叹了一声,用试探的口气说,“并非我王某人贪财,咱们是好兄弟,我那份就不要了,但是兄弟们都要吃饭,你每人给三十两的银子的辛苦费,两百名弟兄,一共就是六千两的银子,你看如何?” “大哥,好吧,”王亚樵一听明白了,他这是绕着弯要钱,心里骂他个龟孙子,但是嘴上不敢这么说,事情已经逼到这个份上了,于是,一咬牙,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递给了王雄,“我这里有三千两的银票,大哥,你先拿去,事成之后,剩下的,我一定奉上。” “果然是好兄弟!爽快!”王雄把银票拿在手里看了看,点了点头,然后,把银票揣进兜里,“兄弟啊,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劝你消消气,也不要得理不饶人,把事情做绝了,去了之后,把面子找回来就可以了,也不一定非要赶尽杀绝。” “一切都听哥哥的。” “好!”王雄点了点头,喊了一声,“来人!” “王寨主,请吩咐!”一名卫兵从外面进来了。 “去把长枪队大队长地北和副队长天南两位头领叫来,有新的任务要执行,快去!”王雄说。 “是!” 就在当天夜里,忠武门的人还在睡梦之中,两百名手持长枪的马队,手里持着火把就把忠武门包围了起来。 “咣咣咣!”上去十来个小土匪,把忠武门的大门撞开了。 甄四飞晚上尿急,起来撒尿,迷迷糊糊的,只听门口一阵大乱,大门被人家撞开了,吓得只尿了一半,那半截尿被吓没了,“妈呀!”一声喊了起来,“快起来,都快起来,土匪来了!” 大约有片刻的工夫,陈甲和霍廷英,以及十几个门徒都来到了院中。 “报告寨主,已完成对忠武门的全面包围,封锁了所有的出口,请寨主示下!”天南汇报说。 “好,”王雄点了点头,“有没有发现官兵?” “尚未发现。”天南说。 “密切注视周围的动静,听我命令!” “是!” 陈甲一看,院内院外,以及墙头,房顶之上,站满了土匪,手里都拿着长枪,瞄准了他们。 “谁是陈甲?”王雄昂首来到院中。 “在下便是。”陈甲挺身而出。 “好,好样的,是条汉子!”王雄把他仔细得打量了打量,“听说你一双神腿几乎没有遇到过对手,一顶西部牛仔的帽子居然能破斧头帮帮主的追命三斧,你可真是了不起啊!不知你今日还能否破得了我的长枪队?我倒要看看,是你帽子快,还是我的长枪快。” “你是谁?”陈甲说看了看他,“你想怎样?” “他是青风寨的副寨主王雄,是我大哥!”这时王亚樵走了过来。 只听“啪!”的一声,他狠狠的抽了陈甲一个耳光。 顿时,鲜血顺着陈甲的嘴角流了下来,陈甲睁大了眼睛瞪着他,没有还手。 “看什么看,不服是吧?我说过,我还会回来的,”王亚樵说,“你再威风给我看看。” “兄弟们听着,把忠武门的人全部捆起来。”王雄命令道。 “是!”众土匪答应着,这帮人如狼似虎一般,把陈甲和霍廷英等人,全捆了起来。 “啪啪啪!”这时王亚樵拿过事先准备好的鞭子对着陈甲就抽了起来。 转眼间,二十鞭子下去了,陈甲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陈甲咬着牙,一声不吭。 地北走到王雄跟前说:“寨主,事不宜迟,我们应当速战速决,如果官府派兵过来,会比较麻烦。” 王雄一听,过来对王亚樵说:“兄弟,我看差不多了,不要再打了,再打,他是非死不可。” “好吧,看他以后,还横不横。”王亚樵啐了他一口,然后,把鞭子收了起来。 “都给我听着,把陈甲带走,剩下的全部扔到院中,把所有的钱财掳走,放把火,把这个破武馆烧了,他们是死是活,就看他们的造化了。”王雄命令道。 “是!”众土匪齐声应道。 第37章 悦来酒馆 小张庄。 张天和正在家中闭门读书。 霍廷英从门外进来了。 “兄弟,陈甲完了,忠武门完了。”灰头土脸的他一进门就哭拜于地。 张天和一看他这副样子,也是吓得不轻,连忙过来,把他搀扶了起来,倒了碗茶,递到他的面前,安慰他说:“有什么话,你别着急,慢慢说。” 霍廷英也着实口渴了,端起碗来,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他喘息了半天,把事情的经过大致向张天和诉说了一遍,然后又说:“好在我挣脱了绳子,把师弟们的绳子都解开了,人都没什么事,可是,武馆已经全部被烧了。” 张天和仔细的听着。 “房子烧了,没关系,只要人没事就好,”张天和说,“那些学徒呢?” “武馆已经不复存在了,都回家了。” “那陈甲呢?” “他被捆起来以后,被他们带到青风寨去了,”霍廷英说,“天和,陈甲被那王亚樵用鞭子抽得昏死了过去,在那随时都有危险呀,你看,这事咋办呢?” “你先别着急,办法总会有的,”张天和说,“上次郎中邢立正从那回来,我就听他说了,可是,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弄到这个地步。” “是呀,斧头帮就已经不好惹了,现在又把青风寨牵扯了进来,人家青风寨有三四千人马,我们拿什么跟别人斗?”霍廷英长叹了一口气,“有时,真是想不明白,大师兄干嘛要去招惹那个女人。”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埋怨也没有用了,”张天和想了想,“兄长,这样吧,你先回去,保护好那些学徒,陈甲这边的事,你就交给我吧。” “那你可千万要小心,那帮胡子手里都有长枪啊。”霍廷英嘱咐说。 “这个我知道,我自有分寸。” 青风寨山脚下,悦来酒馆。 张天和找了个地方把马拴好,来到了酒馆。 这个酒馆不是很大,这里,前面低,有一条清澈的小溪经过,后面高,背靠着青风大山,可谓是依山傍水,风水宝地,清风徐来,令人心旷神怡。 张天和往酒馆的门前一站,就有一名店小二热情的迎了出来,说:“客官,里边请,您要吃点什么?” 酒馆里没有客人,张天和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说:“给我上壶酒,再切一斤上好的牛肉。” “好嘞,客官您稍等。” 这时,酒馆掌柜的过来了,仔细看了看张天和,一施礼说:“敢问阁下可姓张?” 张天和一看掌柜的,并不认识,觉得有点奇怪,连忙站起身来,还礼,说:“您是怎么知道的?” “请问你是不是叫张天和?”那掌柜的又问。 “正是,”张天和一听他说的一点不差,忙问:“您是哪位?” “我叫宋千,是这个酒馆的掌柜。” “我与您素未见面,为何知道我的姓名?”张天和疑惑不解。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宋千哈哈一笑,“你是不是有个好兄弟,名叫汤玉龙?” “是啊。” “那汤玉龙是我们青风寨的头领,他经常在我这里喝酒,经常提起你,说起你的音容笑貌,我听得多了,心里大概也就有数了,今日一见你的风采,我想你大概就是了。” “原来如此。”张天和一听,也是哈哈一笑,他明白这位就是汤大龙之前所说的线人。 这时店小二已经把牛肉和酒端了上来。 “我听说,前两日山寨之中,捉来一个名叫陈甲的,你此次前来,可是为了他?”宋千说。 “不瞒您说,正是为他而来。”张天和一听,这掌柜的什么都知道,也就没必要隐瞒于他了。 “这个事可不好办啊,”宋千说,“那斧头帮帮主王亚樵深恨陈甲,他与副寨主王雄又是结拜兄弟,而王雄虽然说是副寨主,却大权在握。你如何能救得了他?” “陈甲是我兄弟,知道难救也要救呀,”张天和说,“请问汤大哥现在可在山寨之中?” “在的,”宋千说,“那你在此稍坐,我来上山寨一趟,去找汤头领。” “那就有劳您了。”张天和说。 大约有半个多时辰,汤大龙果然来了。 “兄弟,我的好兄弟,你怎么才来啊,”离老远就听见了汤大龙的大嗓门,还是那样咋咋呼呼的,“想死哥哥了!” 张天和连忙起身向他还礼,笑着说:“大哥,怎么,你还没烦够我吗,这么快又想我了?” 二人哈哈大笑。 宋千给他俩又上了些酒菜,就去忙了。 “大哥,我今日前来,一是来看看大哥,二是有事要请大哥帮忙啊。”张天和开门见山的说。 “说吧,什么事,只要大哥能帮得上忙的,不管是上刀山,下油锅,大哥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汤大龙说。 “我为陈甲而来。”张天和说。 汤大龙一听这话,眉毛立刻就皱到了一块。 “大哥,你刚刚不是说,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的吗?你这是何意?”张天和一看他的表情,有点想笑。 “兄弟,不瞒你说,我最烦的事就是跟王雄那个王八犊子打交道,可是,又不得不与他打交道,”汤大龙说,“你不知道他现在有多嚣张,据说,前几日,他居然把大横把老冯的女人小辣椒给强暴了,真是色胆包天啊,现在,又把陈甲给抓了过来,这天底下都装不下他了。” “哦?有这等事,他连你们大横把的女人也敢霸占?”张天和一听,也是吃了一惊,心想这天底下有像他这样干事的吗? “可不是嘛,他现在还能把谁放在眼里?” “陈甲现在在哪?状况如何?” “咱们九弟李思哲是分管炮兵兼管牢狱的,陈甲被捉回来以后,就被关在了牢狱之中,我已经跟九弟打了招呼,你放心,有九弟在,没有他的罪受。只是他伤得挺重,听说还有点发烧。” “那就太谢谢了,”张天和说,“那我们要尽快想办法把他救出来。” “兄弟,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咱们是好兄弟,那陈甲又与你是好兄弟,那不就等于是我的兄弟嘛,只要是能帮上忙的,那还用说嘛,只是斧头帮的王亚樵还在这里盯着,那王雄又急难说话,我与九弟也正在想办法。” “那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张天和问。 “那还用说嘛,想要钱呗,王雄此人贪得无厌,听说他上次带领长枪队去忠武门一趟,就找王亚樵要了六千两的银子,说是分给弟兄们,其实,屁!都落入他自己的口袋了,”汤大龙说,“我对他是太了解了,要想救陈甲,少不了要花钱。” “那你估计他想要多少?”张天和说。 “我估计最少得这个数。”汤大龙说着,伸出了一个巴掌。 “五千两!”张天和吃了一惊。 “正是,可能还不止!”汤大龙说。 “要这么多钱,到哪里去搞?”这个数目太大,张天和也很犯难。 “这样吧,你就先在这里歇着,待我回去找王雄谈谈再说。”汤大龙说。 “那就有劳大哥了。” 第38章 白银五千两 青风寨议事大厅。 王雄坐在正座之上。 “王寨主,我给您请安了。”汤大龙躬身施礼,虽然他心里是老大的不痛快,不过,这时,有求于人家,也只得忍气吞声,和颜悦色。 “汤头领,咱们都是好兄弟,用不着这样客气,”王雄这段时间,先是霸占了小辣椒,又得了王亚樵的银子,心情比较舒畅,“你有什么事,尽管直说吧。” “王寨主,是这样,你们此次捉回来的陈甲是我一个好兄弟的朋友,他现在求到我这了,我想,那王亚樵已经把武馆烧了,把那陈甲也打了,气也出了,不如,请您高高手,把他放了,就得了。”汤大龙说。 “你兄弟是谁?”王雄问。 “他叫张天和。” “就是平了中安堡,斗败活阎王杜立嗣的那个张天和?”王雄问。 “正是。” “此人,不但武艺高强,而且,足智多谋,不简单啊。” “寨主,您也听说了?” “汤头领,既然你们是兄弟,那么,你能否做做他的思想工作,把他请到我们山寨之中,加入我们团队,为我所用啊?”王雄说,“只要他肯来,和你一样,也给他一个头领的交椅坐坐。” “寨主,谢谢您的美意,不过,这件事,之前,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他说他现在有老娘要赡养,不愿入伙啊。” “原来还是个大孝子!”王雄一听这话,表面上称赞,其实心中已有几分不悦。 “请张天和入伙之事,我以后再慢慢和他说,那陈甲还恳请寨主高抬贵手,把他放了吧。” “汤头领,并不是我王某人不给你面子,这个事,不太好办哪,”王雄叹了一口气,“虽然说我是山寨的副寨主,但毕竟只是个副手,上面还有大横把,并不是什么事都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另外,那个苦主,斧头帮帮主王亚樵还在这里盯着,他说了,如果他哥仍然一直昏迷不醒,或者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要拿陈甲一命抵一命,人家不松口,我怎么能轻易放人?” “王寨主,那病太岁的伤,是他自己造成的,与陈甲有什么关系呢?” “话虽如此,但是你我都不在现场,谁又能说得清楚呢,谁又能证明与陈甲无关?现在人家是受害者,这个责任,他不承担,谁来承担呢?” “王寨主,那您看这样行不行,治疗病太岁的伤,所要花去的费用,你让王亚樵开个价,都由陈甲来承担,如何?” “这个,恐怕不是钱的事,倘若病太岁的伤势好不了,或者是落个终身残疾,给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人家可能不会答应啊。”王雄说。 “寨主,那烦请您找王亚樵谈谈吧。”汤大龙心想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心里已经开始在骂娘,他忍了又忍,未敢发作。 “那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去找他谈谈,不过,成与不成,你可不要怪罪哈。” “寨主,您说哪里话来,那就辛苦您了。” 到了下午,汤大龙又到议事大厅来见王雄。 “王寨主,请问王亚樵怎么说了?”汤大龙问。 “哎呀,汤头领,你走了以后,我就找到王帮主,专门跟他说这个事了,”王雄看了看他,试探着说,“王帮主说病太岁的医药费,至少要六千两的银子。” “要这样多!” “你可能觉得有点多,但是,细细算来,并不多,一是病太岁的左臂刀口太深,左臂有可能保不住,二是他到现在依然是昏迷不醒,极有可能成为植物人。”王雄说。 “可是,陈甲他一个破武馆,就十来个学徒,每个学徒一年的学费就几两银子,现在武馆已经被烧为平地,原本仅有的一点银子都已经被掳走了,哪里还有钱?” “汤头领你说的,我都能理解,可是人家苦主不松口,我又有什么办法?”王雄眼睛转了转,“汤头领,这样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在中间调停一下,就硬当这个家了,你叫陈甲他们凑五千两的银子过来,我们立刻放人。你看如何?” “好吧,那就这样说定了。”汤大龙心想你分明就是想中饱私囊,独吞钱财,哪里是什么王帮主要钱,那只不过是个幌子,但是人家势大,不敢犟嘴,只能暗气暗憋。 汤大龙离开议事大厅,来到悦来酒馆,与张天和相见,把情况向他诉说了一遍。 “他果然要五千两的银子,这个王雄真够狠的。”张天和说。 “这个王八犊子,他之前欠我和兄弟们的一万两千两的银子还没有给我呢,现在又要五千两,”汤大龙豁然站起,以拳击桌,“老子跟他拼了。” “汤大哥,万万不可,不能硬拼,搞不好就要吃亏!”张天和连忙制止,“你先坐下,我们再商议商议。” “像这种人不讲情面,贪得无厌,棺材里伸手,死要钱!”汤大龙愤愤的说,“和他讲理讲不通,真要是枪的给,炮的给,他就老实了。” “你少安毋躁,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待我回去想办法。”张天和嘱咐说。 “好吧,都听你的,早晚我要出这口恶气!”汤大龙说,“一共五千两的银子,由于王雄拖欠我们的饷银,我手头也不富裕,我来和老九说一声,我俩每人给一千两的银子,你回去再凑三千两过来就可以了。” “哎呀,大哥,那我代陈甲先谢谢你和九弟了。”张天和说。 “天和,你说的哪里话来,你救了我的性命,区区一千两银子算个屁!”汤大龙说。 “既然如此,陈甲身上有伤,事不宜迟,那我就先回去了。” 二人分别,汤大龙回到山寨,张天和翻身上马返回小张庄。 回到家里以后,张天和把姐姐和姐夫王老好找过来商量。 “天和啊,既然如此,救你兄弟要紧,你上次还给我的一千两银子还在这里,你拿去吧。”王老好说。 张天和心想这个姐夫真是找到了。 “姐姐,我手边还有几百两的银子,但是,仍然不够,”张天和说,“我打算从你的嫁妆之中拿出一部分凑上。” “你拿去呗,这本来就是你的朋友和你干爹他们送过来的,”张天凤说,“只要能把你的兄弟救回来就行。” 张天和好不容易把银子凑齐了,赶往青风寨。 傍晚时分,到达悦来酒馆,见到汤大龙以后,把三千两的银子都交给了他,汤大龙和李思哲每人又添了一千两,正好是五千两的银子。 第39章 露富招灾 汤大龙来到议事大厅,见到了王雄。 “王寨主,这是五千两的银子,请您查验。”汤大龙说完,把一个沉甸甸的包裹递给了王雄。 王雄打开一看,果然是五千两白花花的银子,眼睛顿时为之一亮,那副贪婪的样子,让人看了都觉得恶心。 “汤头领,真没想到,你这个兄弟家资巨富啊。”王雄不禁赞道。 “王寨主,银子已经凑齐了,请您尽快放人吧。”汤大龙说。 “好,你且回去,我随后就安排放人。”王雄说。 “我想王寨主乃一山的寨主,必定言而有信,不会食言的吧?”汤大龙还是有点不放心。 “那是自然,汤头领,且放宽心,我王某人说话自然是算数的。” 汤大龙听他说得很肯定,就没再说什么,退了出去。 “来人!”汤大龙刚走没多久,王雄冲着外面喊了一声。 “请寨主吩咐!”一名卫兵走了进来,躬身施礼。 “你去牢狱之中,找李思哲,把陈甲提取出来,然后释放了吧。”王雄说。 “是!”卫兵回答说。 “且慢!”这时有一人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向那名卫兵一挥手,卫兵就先退了出去。 “寨主,你真是菩萨心肠,太好说话了,陈甲暂时不能放。”那人向王雄说道。 此人名叫地北,是山寨的三头领,分管长枪队,是长枪队的大队长,素来看不起汤大龙,在他看来,汤大龙就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夫,有什么资格做山寨的头号大炮手? “兄弟,你此话怎讲?”王雄看着他说,“人家已经把银子如数凑过来了,如果不放人,我如何向汤大龙交代啊?” “寨主,此乃迂腐之见,”地北哈哈一笑,“寨主请想,你昨天提出要他们交五千两的银子上来,人家今天就送过来了,这说明了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王雄有点懵。 “说明人家有钱,不在乎这点钱,而你的心太软,要的太少了。”地北说。 “那话已出口,说好五千两,人家已经足额送过来了,如何还能更改?”王雄说,“怎么说我也是山寨的副寨主,岂能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 “寨主,据我了解,那张天和现在颇有资财,仅给他姐姐准备的嫁妆就价值上万两的银子,而你邀请他入伙,他却以种种理由推三阻四,将我们拒之门外,既然他不受抬举,不能为我们所用,那我们也就没有必要对他太客气了,”地北分析说,“而且,我听说,他们高圩镇黑心肝的地主老财也不少,像什么秦二爷不但开赌局,而且经营多个绸缎庄,当铺,还有那武大郎更是家大业大,三妻四妾,骡马成群,都是肥得流油。” “那你是什么意思?”王雄听他这么一说,不禁问道。 “我的意思,无毒不狠不丈夫,陈甲暂时先不要放行,把张天和他们稳住,正好趁此机会,今天晚上,我带领我的本部人马从后山下山,绕道而行,将张天和家,以及整个小张庄,高圩镇全部洗劫一空,我估计这一晚上下来,不会少于两三万两的银子。” “这,这恐怕不太合适吧?”王雄一听这地北也够狠的,“这也不符合道义啊。” “道义?我的大寨主,你真让我无语,你忘记你的身份了,”地北哈哈大笑,“你别忘了,咱们是胡子,土匪,讲什么道义?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天上不掉钱,地上不长钱,买炮买枪要钱,买炮弹,子弹要钱,买战马要钱,弟兄们的饷银要钱,没有钱什么都玩不转,山寨上三四千兄弟,一天光吃,要吃多少,上千匹战马,一天光草料要多少,如果没有钱,谁还替你卖命?这些兄弟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冒着随时被官府杀头的危险,跟着你和大寨主图的是什么?没钱能行吗?当今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什么是道义,什么是法律,谁有钱谁就是老大,谁有枪杆子,谁拳头硬,谁就说了算。一切凭实力说话。” “你说得好像有点道理。”王雄说。 “我带人马过去,全部蒙面,我们就扬言是寒云寨的,把水搅混,要是有人报官,官府要派兵围剿的话,就让他们去找黑云寨算账去,”地北说,“这就叫嫁祸于人。”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王雄点头。 “等我们大队人马到了以后,只要他们不反抗,我们不滥杀无辜也就是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若有人不知死活,胆敢反抗的话,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不过,听说那张天和是黑云寨老当家杜判官的干儿子,我们把张天和得罪了,倘若他干爹发兵来攻打我们怎么办?”王雄还是有点顾虑。 “我的大寨主,据我了解,他们黑云寨撑死也就千把来人,我们有三四千人马,不仅有长枪队,还有炮队,怕他何来?他不来,是他的便宜,他要是真的带人马来了,我就叫他有来无回,”地北说,“何况那活阎王杜立嗣与张天和是面和心不和,他巴不得张天和早点死呢,怎么可能会发兵来攻打我们?量他张天和一个人能有多大能为?能把我们怎么样?你就放心吧,他是翻不了天的。” “那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按你说得办,”王雄一咬牙,下定了决心,“你去准备吧。” “是,寨主,这就对了,”地北说,“你就在家坐镇,等我的好消息吧。” 就在这天的晚上,地北与天南二位头领带着两百名长枪队把小张庄和高圩镇洗劫一空。 张天和家几车好东西以及她姐姐的嫁妆全被掳走了,就连樊勇,邢立正他们家也被掳掠干净。 那高圩镇的武大郎正搂着玉儿睡觉呢,就被人家从被窝之中掏了出来,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装上车拉走。 秦二爷的宝局,绸缎庄,当铺也被洗劫一空。 地北与天南他们是高高兴兴,满载而归。 第40章 逼下山寨 一直等到晚上三更天,汤大龙见王雄还没把陈甲放出来,他坐不住了,来找王雄。 “汤头领,请留步,您有什么事?”两名守卫把他拦住了。 “哦,我找王寨主有事。”汤大龙说。 “王寨主不在,有事下山去了。”守卫说道。 “下山去了”汤大龙一听,愣了一下,“那他有没有跟你们交代,把陈甲放了?” “没有,王寨主说了,有什么事,等他回来再说。”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汤大龙问。 “这个没说,不清楚。” “好吧,我知道了。”汤大龙憋了一肚子的气,预感到情况可能有变,来找九弟李思哲。 二人见面之后,汤大龙就把情况诉说了一遍。 “九弟,你说这王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汤大龙说,“他要五千两的银子,我们已经把银子凑齐给他了,他为何还不放人?难道说,他要出尔反尔,连我们兄弟的钱,他都敢黑?” “现在,大横把冯德林也不管事,山寨里大事小事,基本上都是王雄说了算,他可以说是只手遮天,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干的呢?”李思哲说,“依我看,他也未必是真的出了山寨,而是有意在拖延时间,其中,可能另有文章。” “他要是真的黑了我们这五千两的银子,我非跟他玩命不可。”汤大龙说。 “大哥,别冲动,人家现在毕竟是副寨主,山寨三四千人马,大半都是听他的,你怎么跟人家斗?”李思哲说,“事已至此,我看你我兄弟在此再干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那依你之见,怎么办?”汤大龙说。 “陈甲被王亚樵打得遍体鳞伤,现在又发高烧,昏迷不醒,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是不行的,要尽快把他带出去诊治,”李思哲说,“这样吧,我们分头行动,你去准备马匹和车辆,陈甲这边你就交给我吧。” “好!”汤大龙答应着。 二人分别行动。 李思哲来到牢狱之中,两名守卫一看是牢狱长来了,忙站起身来,躬身施礼。 “陈甲现在的状况怎么样了?”李思哲问。 “他一直昏迷不醒,持续发高烧,已经几天没有吃东西了。”守卫说。 “把门打开,我要带他出去救治!”李思哲说。 “这恐怕不行,九头领,我们牢狱是有严格规定的,任何犯人,如果没有大横把或者是副寨主的口谕,是不可以放行的,否则是要将我们杀头的,”一名守卫说,“这,我可做不了主。” “放肆!我让你做主了吗我且问你,你是牢狱长,还是我是牢狱长?”李思哲把脸一沉,“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是我说了算,再说了,寨主能杀得了你们,我就杀不得你们了吗” 二人一看这从国外回来的留学生把小脸一沉,也挺吓人的,二人一合计,所谓县官不如现管,也不敢得罪。 “你们放心,我只是带他去看病,毕竟万一死在了这里,你我都有责任,到时候也不太好交代,是不是呢?”李思哲把脸色缓和了下来,冲他俩一笑,“二位兄弟,你们尽管放心,出了什么事,我一个人担着,与你们二位无关,倘若寨主问起,你们就说是我让你们这样干的。等把他的病治好了,我再把他送回来,到时候任凭寨主处置。” 二人一听,也只好如此了,把牢门打开,任凭李思哲进去把陈甲背了出来。 汤大龙给大寨主冯德林留了封书信,大致的意思是说,冯寨主对弟兄们义气深重,二话没得说,弟兄们感激不尽,但是,副寨主王雄仗势欺人,只手遮天,不讲信义,他和李思哲在这实在是干不下去了,他已把所得的所有的财物封存,上交给山寨,就此告辞,他日有缘再聚云云。 随后他把马匹,车辆备好了,来到牢狱门外候着,一看李思哲果然把陈甲背了出来,连忙迎上前来,把陈甲抬到了车上。 他们来到山脚下的悦来酒馆与张天和会面,张天和也是心急如焚,坐立不安,一看他们来了,心中这块石头才落了地。 汤大龙把在山寨上的大致经过跟张天和说了一遍。 “不管怎么样,人救出来了就好,”张天和一看陈甲都变了模样了,一摸他的头,滚烫,“陈甲还在发高烧,事不宜迟,我这就带他回去找邢立正帮他医治。” “你走了,那我们怎么办?”汤大龙问。 “那你们二位是什么意思?”张天和不禁问道。 “我们俩已经决定离开这青风寨了,以后,我们就跟着你后面混了,你走到哪,我们就跟到哪了,”汤大龙笑着说,“咱们兄弟以后要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再也不分开了。” 张天和心想汤大龙和李思哲为了他这个朋友,什么都抛弃了,也很是感动。 等到他们一行四人赶到小张庄时,天已经亮了。 张天和回到家一看,也是傻眼。 他娘和他姐姐无精打采的坐在那,唉声叹气。 再一看,家里那几车金银珠宝,布匹绸缎,以及给他姐姐准备的嫁妆都不在了。 “这是怎么回事”张天和问。 张天凤就把昨天晚上来了一大帮土匪抢劫的事,诉说了一遍。 “你和娘都没什么事吧” “我们没事。” “只要人没事就好,反正那些东西原本也不是我们的,丢了就丢了吧。” 他们先把陈甲从马车上背下来,抬到床上,正打算派人去请郎中邢立正,邢立正和樊勇却不请自来了。 邢立正到了以后先把陈甲身上的伤口进行清洗,消炎,开个药方派樊勇去药房抓药。 忙活了半天,邢立正这才说:“你们就放心吧,陈甲身体素质很好,没有大碍,给他吃点药,退了烧,过些天就可以康复了。” “那就好,”张天和问,“你可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晚上二更天左右,一下子来了大约有两百名手持长枪的马队,到这不由分说,就把我们整个庄子包围了起来,挨家挨户搜刮钱财,连你上次给我的一百两的银子都被他们搜去了,”邢立正说,“后来,我听说他们竟然把你们家好几车值钱的东西全拉走了,可是他们人多势众,手里又有家伙,我和樊勇也是无能为力,庄上有两个胆大的企图反抗,被杀死了。” “还杀了人了?”张天和一听,吃了一惊,“那你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吗?” “这个不清楚,他们全都蒙着面,不过,听他们自己说是黑云寨的。” “黑云寨的”张天一听,摇了摇头,“我干爹怎么可能来抢我的东西呢?这绝不可能。” “依我看,十有八九就是王雄那个王八犊子干的,”汤大龙说,“怪不得他昨天晚上不放人呢,怪不得他躲着我不见呢。” “这附近除了黑云寨和青风寨,谁还有这么大的势力?”李思哲说,“我估计也是他和他手下的长枪队干的,天南和地北一贯狼狈为奸,没一个好东西。” “这个王雄太不是人了,我要去宰了他!”汤大龙火冒三丈,站起身来说。 “大哥,你不要动怒,消消气,”张天和说,“硬拼是肯定不行的,这事,我们得从长计议。” 第41章 英雄大聚会 就在这时,门口来了一大帮人,求见张天和。 张天和出门一看,都是小张庄,高圩镇的父老乡亲。 “乡亲们,你们这是干嘛?”张天和看着大伙问道。 “我们大家一致意见,请你带头组建保安队,保护我们当地的百姓,我们大伙愿意一起出钱,”一名年老的族长说,“这帮土匪太可恶了,昨天晚上,一夜之间把我们所有的家当都掳了去,而且还杀了人,照这样下去,以后,我们还有活路吗?” “对,我们大家一致同意,请张天和带头成立保安队。”有很多人附和着。 这时,人群之中走出一人,正是秦二爷,只见他来到张天和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了,说:“天和老弟,当初我误会你了,错怪了你,还打了你,我不是人啊,我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不怕各位笑话,后来我发现白牡丹和另一个男人好上了,被我捉奸在床,我一气之下,已经把她休了,逐出了家门。” “二爷,快快请起,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还提他干嘛?”张天和过来把他搀扶了起来,“你今天不说,这事我早都忘记了。” “天和呀,大伙说得对,大家一致推选你成立一个保安队,维护当地的治安,保护我们当地的百姓,缺钱,我们大伙一起出,”秦二爷说,“要不然像现在这样,土匪想来就来,想抢就抢,想杀人就杀人,这还得了啊。” “我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但是我张天和无德无才,怎么能挑得起这个重担?” 大家一听张天和要推辞,不愿挑头成立保安队,都很着急。 “天和老弟,我说两句。”只听人群之中有人喊了一声,奇怪的是,只听到声音,却看不见人。 过了一会儿,一个矮冬瓜从里面滚了出来,来人非别,正是武大郎。 “武大郎你怎么也来了?”张天和低下头,笑着看着他。 “天和老弟啊,之前的事是我错了,我更不是人啊,我居然还举报了你,害得你含冤受屈,坐牢挨打,”武大郎趴在地上给张天和磕头,其实他跪着和站着也没有多大的区别,“所谓民心所向,大伙的心意你可不能辜负了,放眼我们周边方圆百里,除了你张天和,还有谁能担负起这个责任呢?你就不要太谦虚了,只要你挑头成立这个保安队,我带头支持你。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也想加入保安队,成为一名保安队员。” “哦?你也想成为一名保安队员,那你都会些什么呢?” “别的我干不了,我给你倒倒水,提提鞋,跑跑腿什么的,不行吗?”武大郎很诚恳的说。 张天和听他这么一说,一乐,然后说:“父老乡亲们,谢谢各位的抬爱,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万难从命,”张天和说,“没什么别的事,大伙都散了吧。” “天和啊,我看你就不要推辞了,你就答应大伙吧,”汤大龙过来说,“得民心者,得天下,有这么多人支持你,你还怕个啥?” “天和兄,我看你就顺应民意吧,”李思哲也说,“只要你愿意干,回头我回去找我父亲商量商量,在经济上,大力支持你。” “九弟,我先谢谢你。”张天和说。 “天和啊,九弟的父亲可是承德市负责官府财政的,可是财神爷啊,有他这句话,经济上,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汤大龙在张天和的耳边小声说。 “这个,我知道。”张天和说。 由于昨天晚上,一夜之间,整个小张庄和高圩镇被洗劫一空,还杀了人,影响太大,消息迅速传开了,方圆两百里都听说了。 就在这天的上午,霍廷英带着甄四飞先到了,他们一看陈甲被救了回来,趴在地上给张天和,汤大龙,李思哲三人磕头。 随后,特工那个谁来了。他上次被斧头帮捉了去,绑在了十字架上,要不是他急中生智,报出张天和的名字,或许小命就没了。 中安堡的金向阳也来了,自从上次他被张天和收拾了以后,痛改前非,重新做人,而且还在中安堡设立了佛堂,每日诵经,忏悔自己的过错。 黑云寨也派人过来慰问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武森和花耀两位头领。 张天和一看是他们二位来了,连忙出门相迎,携手揽腕,把二人请进客厅。 时间不大,百年好合珠宝店的老板李凤祥也赶到了。 张天和一听是长辈来了,出门跪拜相迎,说:“不知李叔叔亲自前来,有失远迎,望乞恕罪!” 李凤祥忙过来,用双手把他搀扶起来,说:“天和贤侄,昨天晚上的事,我也听说了,你们都还好吧?” “谢谢李叔叔的关心,我们都很好。” “上次我们珠宝店丢失的金银珠宝,黑云寨已经全部送还给我们了,一件没少,这都多亏了你了呀,后来,我还听说,那活阎王杜立嗣还因为此事,找了你的麻烦。你们兄弟还好吗?”李凤祥双手紧握着张天和的手说。 “李叔叔不必客气,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还提他干什么,只要是我能帮上忙的,定当尽力而为,那杜立嗣也并没有为难我,他找我只是兄弟之间切磋武艺,算不得什么,今天,他们山寨也派人过来慰问了,”张天和说,“李叔叔,我干爹他老人家还说了,当初他并不知道我们两家是世交,如果早知道有这层关系的话,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劫你们的东西的。” “好贤侄,有出息!今后有什么事,或者是有需要用钱的地方,你尽管说话,”李凤祥顿了顿,转而又面带忧虑的说,“不过,他们不去劫,不代表昨天晚上的那帮人,以后不去劫啊。” “李叔叔请放宽心,我们正在为此事想办法。”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临到晌午,田小婷带着她的贴身女保镖李二娘,以及红中和东风兄弟俩也赶到了。 张天和一见田小婷居然没有生气,又来了,想起上次把她气走了,心中还觉得很是过意不去。 “天和哥,听说你们家昨天晚上被劫了,你娘和你姐姐没什么事吧?”田小婷一见张天和,关切地问。 “她们很好,都没事,”张天和说,“这事还劳您大家,亲自前来慰问?” “瞧你这话说的,你不是说了吗,我们已经结拜成干兄妹了,既然是兄妹,那么你娘便是我娘,你姐姐就是我姐姐,我来看看我娘和我姐姐,那不是理所应当的吗?”田小婷一边说着,一边白了他一眼。 张天和脸一红,他明白,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张天凤一看是田小婷来了,连忙过来,拉着她的手,很是亲热。 “姐姐,那帮坏蛋没把你怎么样吧?”田小婷问。 “没有,他们就是想要钱财,并没有伤害我和娘。” “那就好,要是他们敢动你和娘一根毫毛,我就带人和他们拼了,”田小婷说,“真有不怕死的,也不去打听打听,谁他们都敢动!” “不用发那么大的火,我和娘都没事。”张天凤说。 这时,金向阳听说田小婷来了,忙出来相迎,小跑到田小婷的面前,“扑通!”一声就给她跪下了,说:“后来,我听说,你哥回去以后就去世了,我真是罪该万死,追悔昔及啊,当初,我只是想杀杀他的威风,断了他的大烟,也没打他,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只是断了几天的大烟,他居然就扛不住了,现在,我是悔恨不已呀,每天到佛堂之中,为他诵经,就是希望他能上得天堂,早登仙界啊,如果你还不能解气的话,你就一枪毙了我得了,反正,我也是活够了。” 田小婷一看是他,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伸手把枪掏了出来,对着他的脑袋,把顶门子顶上,说:“金向阳,你以为就凭你几句话,这事就这样算了吗?你以为我不敢开枪吗?” 李二娘一看,连忙抓住她的手腕,说:“小姐,不可如此!” 就在这时,张天和,汤大龙,红中,东风等人也过来相劝,田小婷这才把枪收了起来。 有点奇怪的是,汤大龙眼神不错的盯着母夜叉,那李二娘也笑着看着他。 第42章 成立保安队 小张庄。 今天,可谓是英雄大聚会,张天和大摆宴席,招待各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今天我们有幸能在天和兄弟家中相聚,我深感荣幸,不过,有一件事,我必须要澄清一下,”小李广花耀率先说道,“我们听说,昨天晚上,一夜之间,竟然有人劫掠了小张庄和高圩镇,我们出道江湖多年了,像这种丧心病狂,贪得无厌,地毯式的杀人抢劫,我们还是第一次听说,而且,更为可恨的是,他们做了这等事,还不敢承认,居然冒充说是我们黑云寨干的,真是卑鄙无耻,可恼可恨!今天老当家的派我二人前来,一是来看望大伙,二是来澄清此事。” “不错,这段时间,我们山寨正在组织野外生存训练,是我带的队,根本没有时间去干别的事,”武森补充说,“再说了,如果真是我们黑云寨所为,那么,我想,我们做了也就做了,也没有必要隐瞒,不承认。” “我相信二位哥哥所说的话,我也知道此事绝对不是你们黑云寨所为。”张天和说。 “各位英雄好汉,我敬大家一杯,”这时,武大郎站起身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其实,他站着还没有别人坐着高,“你们个个都是绿林好汉,人人都是盖世英雄,这里本来根本没有我的位置和说话的份儿,承蒙天和他老人家不弃,把我和秦二爷留了下来,与大伙欢聚一堂。目前的形势,大家也看到了,我们周边有一股训练有素,装备精良,调度有方的势力正在形成,而且他们来无影,去无踪,得到了钱财,立马就走,绝不逗留,官府拿他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因此,我与秦二爷作为我们当地的百姓的代表,请求张天和挑头成立保安队,维护当地的治安,保护当地的百姓,我们大伙一起出钱,供养他们。” “对,我们就是这个意思,”秦二爷很认真地说,“我人老,心不老,我不但出钱,我还要加入保安队,成为一名保安队员。” “天和啊,如果你愿意干的话,我们中安堡还有一百多名弟兄,愿意随时听候你的调遣,”金向阳说,“我自感罪孽深重,现在一心研究佛学,打算皈依佛门,每天在佛堂之中吃斋念佛,尽可能的为我的前半生的荒诞不羁赎罪,死后,我不指望能上得天堂,只要能不下十八层地狱,我就心满意足了。” “金团主,没想到,你的人生境界如此之高啊,小弟我佩服佩服,”张天和说,“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将来必有所成啊。” “什么所成不所成的谈不上,我年纪也大了,跟不上时代了,正所谓长江水,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现在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总之,只要你张天和一句话,我们中安堡这一百来人就交给你了。” “我先谢谢金团主了。” “天和啊,上次我们来时,就曾劝过你,要尽早拉起一支队伍,你总是有所顾虑,现在,你看到了吧,没有势力,连自己的家小都保护不了啊,”东风说,“今天有这么多的兄弟支持你,你还犹豫什么?” “对,只要你一句话,我们大家都支持你。”红中也这么说。 “我谢谢二位兄长,你们的心意我先领了。”张天和说。 “天和哥,虽然我是一介女流,不太想管这些江湖上的事,但是,为了当地的百姓,为了保护你的亲人,我也支持你成立保安队,不管到什么时候,我们田家寨所有的人马,财产,你随时都可以调动和支配,”田小婷说,“哪个胆敢不听,我立刻就枪毙了他。” 花耀说:“天和啊,如果愿意成立保安队,我们兄弟二人愿意辞去黑云寨那边的职务,到你这里来效力。” 武森也点头,表示同意。 “谢谢二位兄长的抬爱,只是此事万万不行,并非我对二位哥哥有什么意见,相反,我对二位的本领和才干,佩服得是五体投地,只是因为你们目前正在我干爹那边效力,如果我把二位请来了,那么世人怎么看我张某人,知道的会说我们兄弟是情投意合,你情我愿,不知道的会怎么说,肯定会说我挖我干爹的墙角啊,”张天和说,“此事,暂时肯定不行,二位哥哥,尽管放心,青山不老,绿水长流,今后,我们兄弟肯定还会有相聚的机会。” 众人一听张天和说得有道理,对他是更加的敬重。 “天和兄,我看你就不要推辞了,你就成立一个保安队吧,要不然我这么大的本事,英雄无用武之地啊,”胖子那个谁站起身来说,“成立了保安队之后,你想要哪方面的情报,只要你说,我就一定给你弄来,哪怕你想知道当今皇上的娘娘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的,我都能想办法给你弄过来。” 众人一听,哄堂大笑,都认为他是在吹牛。 之后,樊勇,邢立正,姐夫王老好,霍廷英和甄四飞代表陈甲,均表示赞同,并且都愿意加入保安队。 就在这时,张天和他娘也来了。 众人纷纷站起来向他娘见礼,那个谁,甄四飞等人还趴在地上给他娘磕头。 他娘忙过来把他们搀扶了起来,说:“好孩子,地上凉,快快请起!” 张天和看着他娘。 “你看我干什么,既然这么多的乡亲父老和你的兄弟们都支持你,你再不答应,就有点不识抬举了。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你自己决定吧。”他娘说。 张天和要的就是这句话。因为他娘一直反对他与胡子打交道,但是,为现实所迫,又不得不与他们打交道。现在成立保安队,那也是民间自发的组织,没有官府立案的,官府说你是胡子,照样也是要杀头的。 “那好吧,既然大家都这么说,抬爱我,那么我就勉为其难,暂时成立保安队,并代理这个队长,将来,如果有更合适的人选,我随时愿意退位让贤。”张天和说。 大伙一听,张天和同意了,鼓掌欢庆,举杯庆祝。 第43章 大队长上任 到了下午,汤大龙一看人们都逐渐散去了。 他把张天和拉到了一边,说:“好兄弟,我来向你打听点事。” “大哥,什么事?神神秘秘的,你说吧。”张天和一看他的表情和平时不太一样,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 “就是今天和田小婷一起来的女保镖,叫什么名字?” “你说她呀,她叫李二娘,江湖人称‘母夜叉’,怎么了?”张天和说。 “‘母夜叉’?这名字好啊,我喜欢。”汤大龙说。 “大哥,你说这话,是啥意思?” “好兄弟,是这样的,不怕你笑话,我到现在还是光棍一条,你看我这个身高,她那个块头,我这个模样,她那个长相,你说,我和她是不是天生的一对呢?”汤大龙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什么?大哥,看你挺老实的,倒跟樊勇有几分相似,原来你们都是老实人不憨厚啊,”张天和一听,用手指着他笑道,“这么一说,你是看上人家了呗。” “好兄弟,就算是那个意思吧。” “就算?什么叫就算?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看上人家了,还是没看上人家?”张天和追问。 “是,是看上了。”汤大龙弱弱地说了一句。 “那不就结了嘛。”张天和抚掌大笑。 “只是不知人家有没有成家,对我又是个啥态度,不知道能不能看上我啊。” “那你想要我为你做点什么?”张天和问。 “我的意思,你和她主子田小婷不是兄妹嘛,你就找她,帮我说合说合这件事,你看如何?”汤大龙说。 “好吧,你今天不早说,人家主仆二人已经走了,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张天和说,“我估摸着八九不离十,你放心,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那敢情好,我这先给兄弟你磕三个响头,事成之后,还要请你喝酒。”汤大龙说着,趴在地上就磕头。 “哎呀,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张天和大笑道。 到了晚上,陈甲服了邢立正给他开的药,头上的烧逐渐退了,苏醒了过来。 “大师兄,你醒了?”霍廷英一看陈甲醒了过来,激动地说。 陈甲睁开眼睛看了看他和甄四飞,点了点头。转过脸看到了张天和,以及其他众位兄弟。他明白,定是张天和救了他。 他强撑着身体,从床上骨碌了下来,给张天和磕了三个响头。 “兄长,你不用谢我,这次主要是汤大哥和九弟出了力,才救了你,汤大哥为了你的事,跟那王雄交涉了多次,五千两的银子都交上去了,人家死活就是不放人,迫于无奈,九弟冒着杀头的危险,把你从牢狱之中背了出来。他们二人,为了你,已经抛弃了在山寨中所有的的职务和一切,”张天和说,“若不是他们二人鼎力相救,我纵然有通天的本领,也救不出你来呀。” 陈甲一听,忙又给汤大龙和李思哲磕头,说:“救命之恩,恩同再造,我谢谢二位了,我对不住大家,给大伙添麻烦了。可是,这钱花得也太多了,五千两的银子,叫我如何偿还得起啊?” 二人连忙把他搀扶起来,说:“都是自家兄弟,用不着这样,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你的伤还没有好,好好养伤。什么钱不钱的,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丢了再挣,不必挂怀。” “只是因为这事,我还连累了天和兄弟家被抢劫一空,当地的百姓也受到了牵连,我于心何安啊?” “兄长,这可能就是命中一劫,不能怪你,你什么都不要想,安心养伤就可以了,你活着比什么都强。”张天和说。 霍廷英就把今天众位英雄共同商议成立保安队一事,向陈甲做了汇报,他是双手赞成,表示愿意加入保安队,并且说了,如果张天和同意的话,他愿意把他们忠武馆的原班人马全部拉过来效力。 张天和知道他们这些人,平时习武,身体素质比常人都要好很多,而且总的来说,人都还算不错,当即表示同意。 第二天开始,由王老好领着当地年长的族长,秦二爷,武大郎一道去高圩镇以及周边的十村八庄筹措银两。一切都是自愿原则,愿意交钱的就交点,多少不限,不愿意交钱的,决不勉强,所有凑上来的银子登记在册,然后入库,暂由王老好负责管账。 没过几天,顺利的凑上来七八千两的银子。 又过了几天,中安堡的金向阳,百年好合珠宝店的李凤祥,田家寨的田小婷,黑云寨的杜判官每家又派人送来五千两的银子,共计两万两,支持组建保安队。 张天和宣布,凡是保安队的队员,一经录用,每人每个月给十两银子的饷银,猪肉炖豆腐,牛肉炖粉条,白面大馒头,白米饭紧吃。 消息传出,一刹时,当地前来报名参加保安队的有上百人,张天和与汤大龙等人筛了又筛,选了又选,最后,从中又招收了三十名年轻的,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作为新队员,加上忠武门的原班人马,人马就扩充到五十来人。 这一天,张天和给大伙开会。 第一件事:张天和公布了保安队的十大组织纪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现在人多了,难免良莠不齐,想法不一,由李思哲当众宣读:一,不准调戏,强奸妇女,逛窑子,二,不准入室抢劫,私自动用老百姓的一针一线,三,不准内斗,四,团结一致,遇有敌情,决不允许见死不救,等等。 “兄弟们,咱们交情归交情,制度归制度,我们要想保护好当地的百姓,不辜负老百姓对我们的厚望,以至于,将来做大做强,大伙能谋得一个好的前程,我所公布的规章制度我们每个人必须遵守,哪个胆敢不听,到时候,可别怪我张某人翻脸无情。” “是,大队长。”众人齐声说道。 第二件事:修建根据地。 “以前,我们人少,在我家这,也就将就着,现在人多了,都挤在我这,地方太狭小了,因此,我决定,重新选址,修建我们的根据地。” “请问大队长打算在哪修建我们的根据地?”武大郎问。 “根据地选址至关重要,关系我们将来的发展,甚至于生死存亡。在古代,地处西边关中的大秦有函谷关,一直将东方六国挡在关外,进可攻,退可守,秦始皇最终能够顺利统一六国,这也是其中一个主要的原因;大明朝有山海关,一直将清兵挡在了关外,如果不是因为吴三桂引清兵入关,他们满人怎么可能进得了中原?”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称善。 “最近,我发现在我们小张庄和高圩镇之间有一个地方叫做陈家峪,这个地方是一个天然的关隘,北边背靠着大山,南面有一个天然的城墙,南低而北高,但是里面却是非常的宽大,我们即使在里面修建训练场,建造成千上万间的房屋都绰绰有余,我们只要把这个城墙进行简单的修缮,修建一个坚固的大门即可,而且,最难得是,里面还有一个天然的大山洞,即使有上万人也能容得下,更加值得庆幸的是,山洞里还有泉水,那水冬暖夏凉,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贮藏室和防空洞,将来,如果遇到战事,我们把大门一关,纵有千军万马,他们也难奈我何,正所谓一夫把关,万夫莫开!” “大队长,没想到你知道这么多的事情,考虑得如此深远啊!”武大郎说,“那个地方,我也曾经去过,的确如大队长所言,只不过,我去只是游山玩水,可没有像大队长考虑得这样多。” 众人听了,一乐,一致同意在那里修建根据地。 “九弟,你是俄罗斯军事炮兵学院的留学生,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从长远考虑,你就按照炮兵的防御工事进行修缮,越坚固越好!” “是,请大队长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李思哲说。 第三件事:训练新队员。 “陈甲,你的伤势怎么样了?”张天和看了看陈甲,“身上还疼不疼了?” “好多了,已经恢复得有七八成了。”陈甲回答说。 “那就好,这新招收的队员缺少训练,为了避免战时流血牺牲,我们要加紧训练,把他们每一个人都训练成特种兵,以一当十,在我们这些人之中,汤大哥和你的功夫是最好的,训练的事,就交给你们二人全权负责了。” “是!”陈甲与汤大龙回答道。 “另外,我决定把所有的队员分成四班,在我们的保安区内,不分昼夜,轮换着巡逻。汤大龙带领一组,李思哲带领一组,东风和红中带领一组,陈甲带领一组,始终保持其中一组在巡逻状态,遇到紧急情况,立即汇报,另外三组就在家训练,”张天和说,“我们巡逻和训练都要抓紧,丝毫不能松懈。” “是!”大伙答应道。 “武大郎,还有一件特殊的事,要交给你去办。” “请大队长吩咐。”武大郎站起身来说。 “我们县衙大人孙庆是你的妹婿,对吗?”张天和问。 “是的,大队长。” “那就烦请你跑一趟,跟县衙大人告告艰难,就说我们之所以成立保安队,有我们的难处,实属不得已而为之。” “大队长,这个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我就说我们保安队是保境安民的,保护老百姓的,不是到处杀人,放火的胡子,他作为当地的父母官,没本事保护当地的百姓,我们就自己想法保护自己,我让他平时没什么事,不要来找我们的麻烦,非但如此,假如上头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他要及时告知我们,我们好采取相应的防范措施,”武大郎振振有词的说,“大伙看,我这样说如何?” 大伙看他说话俨然像是县衙大人的顶头上司,都笑着说:“如此甚好!” “那个谁!”张天和喊了一声。 “到!请大队长吩咐!”那个谁站了起来,向张天和敬了个礼。 “你也别闲着,有空出去溜达溜达,看看能不能搜集到一些有实际价值的情报过来。”张天和说。 “是,请大队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第44章 私塾对策(上) 这一天,张天和把汤大龙与李思哲二人找来,说:“你们上次和我说有一位世外高人,是刘家庄的私塾先生,名叫刘伯度的,我想去拜访一下,你们二人意下如何?” “好啊,那人很了不起,”汤大龙说,“只是他的架子可有点大。” “最近,我在想,自古以来,凡是成大事者,都离不开智谋之士的辅佐,三国时的曹操厉害吧,手底下还有荀彧,荀攸,郭嘉,程煜,贾诩等几位大谋士辅助他,如果我们没有一个大贤来辅佐,恐怕是不行的,”张天和说,“我们要么就不干,既然干了,就要干好,如果我们没有清晰的思路,明确的方向,像只无头苍蝇一样瞎撞,怎么行呢?” “大队长说得对,”李思哲说,“那个刘伯度,我们上次去见过,虽然没有过多的交谈,但是,我感觉到此人,的确胸怀锦绣,暗藏韬略,是个不世出的隐士。”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斋戒沐浴三天,三天后,我们三人携带重礼,一同前去拜访。”张天和说。 “是。”二人齐声应道。 三日后,三人准备好礼物,收拾停当,将家里的事安排了一下,骑上马一同前往刘家庄。 刘家庄。 此村庄坐落在一个半山坡之上,青山绿水,空气新鲜,环境幽美,稀稀落落的几户人家,有三三两两的农民嘻笑着,扛着锄头下地里干活,他们见面时互相热情的打着招呼,好像这里已经远离了硝烟的弥漫,土匪的困扰,给人一种太平安乐,与世无争,世外桃源的感觉。 三人翻身下马,牵着马,信步走来。 不知不觉,三人已来到刘先生的那所私塾的窗前。 也就是两间普通的茅草屋,刘伯度正带着十来个孩子在朗读:“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 孩子们也跟着大声读:“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 “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孩子们又跟着大声读:“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等等。 童音朗朗,传出多远。 张天和闭上眼睛,在窗前静静的听着,心情很是陶醉,仿佛又回到了天真无邪,不知忧虑的童年时代。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一节课结束了,刘先生从私塾里走了出来,笑着说:“我一看今天是黄道吉日,于是我在想,莫非今天有贵客来访吗?果然不差!” 张天和睁开双眼,仔细观瞧,此人也就是三十来岁,中等的个头,身着青布长衫,身材虽然说不上魁梧,倒也算是结实,仪表堂堂,气定神闲,说起话来,一字一板,不慌不忙。 张天和,汤大龙,李思哲三人连忙过来向他施礼。 “这位是张——”汤大龙刚想向他介绍张天和。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想必这位就是张天和,张大队长吧?”刘伯度笑着打断了他的话。 三人一听,俱是一愣,没想到,人家已经猜出来了。 “正是在下,先生一向可好,天和这厢有礼了。今日前来拜访,多有唐突,还望恕罪!” “张队长不必客气,久闻张队长的威名,今日幸得一见,三生有幸!”刘伯度笑着说,“三位请随我到寒舍一叙。” 汤大龙和李思哲一看,今天,这刘先生也不像上次那样摆那么大的架子了,都觉得有点奇怪。 一行四人来到刘度家的门前,张天和让汤大龙和李思哲把带来的礼物献上,这刘先生也没客气,照单全收了。 张天和就对汤大龙和李思哲说:“你们俩出去溜达溜达去,我与刘先生单独谈话。” “是!”二人就去外面溜达去了。 张天和一看刘先生的房屋就是一个草堂,虽然简朴,却很干净整洁,窗户开着,阵阵清风,从外面吹进,却也令人心情舒畅。 刘伯度给张天和泡了杯茶,二人分宾主落座。 “久闻先生乃当代高士,饱读经史,腹有良谋,有经天纬地之才,治国安邦之略,天和今日前来,专门聆听您的教诲,还望先生不吝赐教。”张天和先说道。 “张队长,您说笑了,在下充其量不过一私塾先生,岂敢在您面前妄谈国家大事?”刘伯度谦道。 “先生不必过谦,我听说深山藏虎豹,田野埋麒麟,往往一些真正的高人,都隐藏在深山老林之中,”张天和说,“比如,三国时期的诸葛亮就是躬耕于南阳,刘备三顾茅庐,请他出山,有了他的辅佐,刘备才得已建立西蜀,三分天下有其一,天和不才,不敢自比古人,但是,我泱泱大国接连受到外国列强的入侵,如今更是土匪横行,民不聊生,老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我想每一位有志的中国人也不想看到这样的景象。” “张大队长忧国忧民之心,令在下肃然起敬,”刘伯度说,“既然如此,那么,我就斗胆,在张大队长面前,多说几句了。” “先生请说,在下洗耳恭听。” “好,我们先说,当今大的形势,自从叶赫那拉杏贞,也就是慈禧太后垂帘听政以后,清政府腐败无能,外国列强,连连入侵,1894年,日本发动中日甲午战争,清政府战败,后来,清军在朝鲜战场上,接连失利,北洋水师在黄海之战中又遭受严重挫折,次年2月7日,威海卫日舰及炮台夹攻刘公岛,北洋水师全军覆没,中国海陆两个战场均遭失败,于是,慈禧派李鸿章为全权大臣,赴日乞和,签订了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同时,中国放弃了对朝鲜的宗主国的地位,赔款两亿两白银,割让辽东半岛、台湾、澎湖列岛,开放四个通商口岸,允许日本在通商口岸开矿设厂。” “真乃国之大辱!”张天和听到这里,不由得感叹。 “不错,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我们炎黄子孙也没有受到过这样的侮辱,”刘伯度说,“这样的国耻,我们每个中国人都要铭记于心!” 第45章 私塾对策(下) 刘家庄。 刘伯度草堂。 “再说袁世凯,甲午中日战争之后,清政府为了增强军事力量,1895年,袁世凯开始在天津与塘沽之间的小站练兵,军务处大臣荣禄、李鸿章等奏派袁世凯扩练定武军,更名为‘新建陆军’,渐为清廷所倚重。但是,他却借此机会培植自己的亲信和党羽,如徐世昌、段祺瑞、冯国璋、王士珍、曹锟、张勋等,由此可见,此人野心勃勃,他是在为自己的前程着想,哪里顾得上别的?因此,我敢断言,像这样的朝廷,是不会长久的,可能也就在这几年,这样的政府非倒台不可,所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天下又将大乱。” “哦?天下又要大乱?”张天和问。 “是的,适逢乱世,是你我的不幸,同时,也是你的机遇。” “先生,此话怎讲?” “所谓乱世出英雄,像你这样的英雄将有用武之地了,”刘伯度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副地图挂了起来,“大队长请看,我们现在处于朝阳县,凌源县一带,与辽宁,河北,蒙古交界,而这一带也正是兵家必争之地,想当年,三国时期的曹操也是先统一了北方,而后再进取中原的,那么,大队长,你现在可以在当地逐步做大做强,等到你的实力足够强大,强大到官府无法将你们剿灭的时候,我想到那时,清政府定会将你们进行招安,像你们现在这样长期流落江湖,占山为王,终非长久之计啊。” “招安?”张天和问。 “是的,你知道当年水泊梁山的宋江等人吗,他们也是苦大仇深,逼不得已,才逼上梁山,落草为寇的,当他们的实力足够强大,强大到大宋朝廷无法将他们剿灭之时,朝廷就将他们进行了招安。” “先生言之有理。” “大队长,你可别忘了,你可是鸿运当头,有贵人相助,据我所知,与你同来的李思哲,他的母亲可是姓爱新觉罗,那是沾着皇亲的,等到时机成熟了以后,你再烦请李思哲动员他母亲为你在朝廷之上美言,活动关系,如果我料想不错的话,招安应该是没有太大问题的。等你有了根基再进入官场,那可就不一样了,你不必与那些贪官污吏同流合污,你可以有很大的自主权,成为实权派的人物,只要你手里掌握着枪杆子,有着自己的一支队伍,凭你的聪明才智,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入主承德,进而掌控全省。再然后,挥兵向西消灭蒙匪,占据蒙古,到那时,你就可以,占据北方,虎视中原了。” “先生,您说这些,让我觉得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为我们指明了前进的方向,”张天和转而又叹了一口气,“只是我现在不过是一个保安队的队长而已,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有点为时过早了?” “哈哈,看起来,好像是有点早,其实,也是很快的事情,你想,就在不久之前,你能想到,你会做保安队的大队长吗?”刘伯度说。 “那倒也是。” “我们再说说你现在周边的处境,青风寨的冯德林将是你头号劲敌,你千万要小心留意,不可与之为敌。” “青风寨?我听说现在都是副寨主王雄在管事,那冯德林已经被架空了,”张天和说,“他黑了我们五千两的银子,却拒不放人,我正打算找他算账呢。” “你以为那王雄还能活几天吗?”刘伯度不以为然的说,“他不过一行尸走肉罢了,已经死到临头了,尚不自知。” “先生,此话怎讲?”张天和一听,不由得吃了一惊,“那王雄现在可谓炙手可热,大权在握,不可一世,谁敢动他?” “那只是表面现象,”刘伯度说,“我再给你说个故事,当年官渡之战,曹操以弱胜强,战败了袁绍,他的两个儿子袁尚与袁熙逃往辽西,投奔乌丸首领蹋顿。曹操大将张辽在白狼山之战,斩杀蹋顿,袁尚又与袁熙带着几千亲兵投奔辽东的公孙康。当时,就有人建议乘胜追击,而谋士郭嘉却表示反对,说如果急攻,那么他们将会与公孙康联手,殊死抵抗,反而难图,如果缓一缓,那么他们之间必生疑忌,自相残杀,用不了多久,公孙康必会将二袁的脑袋送到曹操的帐下,结果,果然不出郭嘉所料。而你现在的情形和他们当时有点相像,你若急攻王雄,那么他必将与冯德林一起对付你,你若不攻,他们必将兄弟相残。” “会这样吗?”张天和听了,有点半信半疑。 “还有,黑云寨那边,杜立嗣对你有点不服不忿,你要提防着他一点,但是,我想等到你的实力强大了以后,有你干爹在坐镇,还是有机会将他收服的。” “先生,您足不出户,却对天下事,洞若观火,周边的事,了如指掌啊。” “大队长,你过奖了,我不过是因势利导,实话实说罢了,”刘伯度说,“眼下,你最重要的事,就是要尽快想办法壮大自己的实力,我建议可以先从通辽那边的小股蒙匪开始下手,逐步蚕食。他们手里有枪有马,祸害百姓,打胜不打败,看上去张牙舞爪,其实不经揍,你可以把他们的枪和马都给夺了过来,这些,等于说是上天赐给你的。” “好,先生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那么,我们就按先生计划的办,”张天和站起身来,深施以礼,“我恳请先生出山相助,早晚聆听您的教诲,请您一定不要推辞。” “既然张大队长一番盛情,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刘伯度也没推辞,非常爽快的答应了。 张天和一听他同意了,大喜。 “只是,我舍不得我这十来个孩子啊,”刘伯度说,“这样吧,我还有个弟弟,也上过几年学,我来把孩子们都交给他,家里的事安排一下,你们今天就留在我这里,明天一早,我陪你们一起下山,如何?” “如此甚好!”张天和说。 这时,汤大龙和李思哲二人也溜达回来了。 刘伯度摆酒设宴,热情招待,颇有江湖中人的那种豪迈之气,汤大龙与李思哲一看,与上次是大不相同,于是,汤大龙就问:“先生,我有一事不明,想当面请教。” “汤头领,你请说。” “其一,为何我们上次前来,你的架子端得那么大?而这次却与我们大队长打成一片?其二,为何冯德林的势力那么大,你不扶保他,却愿意扶保我们张队长呢?”汤大龙说。 刘伯度一听,哈哈大笑,说:“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士为知己者死,我与你们张大队长一见如故啊,你问我为什么不保强大的冯德林,却为何要保你们张队长,那么,我想请问你和李思哲是怎么回事,你们之前不也是保着冯德林的嘛,现在为何改变了呢?你们自己如此行事,却来问我,岂不奇怪?” 他二人一听,相视一笑。 “想当年,诸葛亮躬耕于南阳之时,可以扶保的对象也很多,比如,荆州的刘表,北方的曹操,江东的孙权,那他为何最终要保着当时最弱小的刘备呢?”刘伯度说。 “那是什么原因?”汤大龙说。 “我想是缘分吧,有缘自会相聚,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刘备实乃当时之英雄,是明主,虽然说,他当时的势力还很弱小,将来必成大事。” “那么,刘先生言下之意,我们张队长也是当世的豪杰,将来必成大事,对吗?”李思哲说。 “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刘伯度说。 第46章 落第的秀才 六号别墅。 这一天,大横把冯德林来看小辣椒。 小辣椒趴在他的肩头,哭了老半天,向他诉说了王雄霸占她的经过。 冯德林对她百般安慰,无限温存,然后说:“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是我疏忽大意,考虑不周,没有事先派人保护你,这才让他得了手,你受委屈了。” “你闯荡江湖多年,阅人无数,你这次怎么看走了眼,交了这么个朋友,他就不是个人,简直禽兽不如,”小辣椒说,“冯大哥,无论如何,你这次一定要把他给收拾了。” “我知道了,”冯德林不动声色的说,从表面上,看不出他心里是怎么想的,随后,只听他冲外面喊了一声,“来人!” “大寨主,请吩咐!”进来的是卫队长赵文远,此人精明强干,勇力过人,而且枪法特别的准,对冯德林是忠心耿耿,在他眼里,只有冯德林一个人,大横把叫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他是不会管什么王雄还是狗熊的。 “今天,我把这个青风令当众交给小辣椒,从现在起,她就是你的主人了,你和你手下的三十名的弟兄暂时就留在这儿,全权负责她的人身安全,一定把她给我保护好了,不管是谁,胆敢来扰乱的话,你就给我揍他个狗娘养的!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赵文远敬个礼说。 “给我重复一遍!”冯德林说。 “不管是谁,胆敢来骚扰赵姑娘的话,就揍他个狗娘养的。” “嗯,你下去吧。” 冯德林把那个金色的青风令交给了小辣椒,说:“见青风令就如同见了我,你放心吧,从现在起,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了。” 小辣椒接过青风令,心里稍安了一些,说:“冯大哥,我不要什么青风令,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永不分开。” “傻丫头,山寨中那么多的事,需要我去处理,这段时间,我不在,听说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乖,听话,我会经常来看你的,”冯德林说,“有赵队长在这里,那个王雄是不敢再把你怎么样了的。” 提起这个青风令,这让冯德林回想起了一段往事。 那是在几年前一个初秋的晚上,冯德林在家闭门读书,他考秀才已经连考了三次了,都没有考中,他没有想到,这个秀才竟然是这样的难考。 看来,自己祖上无人,想通过自己的努力,由一个普通的庄稼上考上秀才,挤进官场,博取功名,比登天还难。 这让冯德林想起,当年,洪秀全也是考秀才考了多次,结果,都名落孙山了,后来,他创办了拜上帝会,在广西金田起义,直到最后,建立了太平天国,他自己当了天王。难道说,自己将来也要走他这条路吗?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忽听门动了一下。 “什么东西?”冯德林发现好像有什么状况,他把手头的书放下,来到门边,门一打开,把他吓了一跳,一个血人倒在了他家门前,浑身是伤,血肉模糊,已经昏死了过去。 他用手一探,那人还有呼吸,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自幼读孔孟之书,岂能见死不救? 于是,他努力把他背到了自己的床上,把那个人身上的脏衣服扒掉,然后,去请郎中来给他医治。 好在此人身体素质很好,受的也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到了第二天的晚上,那人醒了。 那人一看是冯德林救了他,连忙从床上爬了下来,双膝跪倒,给冯德林磕头,说:“恩公,是您救了我?恩公在上,请受我一拜。” “不必如此,你的伤还没有好,快快请起!”冯德林连忙用双手把他搀扶起来。 “谢恩公!”那人说道。 “好汉,你是什么人,又是怎么受的伤?”冯德林问。 那人长叹一口气说:“我叫杜青风,因我有点亮顶,江湖人称秃鹰!” “你是青风寨的大横把?”冯德林一听也是吓得不轻,因为他也听说了,青风寨当时是当地最大的土匪窝,听说,山上的有几百名兄弟,而大横把就是秃鹰杜青风。 “正是!”杜青风说,“恩公,没吓着你吧?” “没事,”冯德林心中害怕,但是从表面上看上去,还很是镇定,“那你是怎么受的伤?” “这次是因为蒙匪过来抢夺我们山寨的东西,双方发生火拼,这些蒙匪是相当的狡猾,领头的叫窜地龙,我们一个不小心,中了他们的埋伏,这才受的伤,”杜青风说,“若不是恩公及时相救,我已经早死多时了。” “原来如此。” 又过了两天。 “为了防止官府派人过来抓捕,连累到恩公,我现在就告辞了,”杜青风强撑着身体说,“万一被官府的人发现你与我们土匪有来往,影响了恩公的功名和前程,那么,我就罪孽深重了。” “哎呀,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你现在恐怕是不能走,你不妨再多休息几日,等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再走也不迟。” “不不不,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我觉得已经好了很多,”杜青风站起身来说,“就此告辞,恩公多保重,改日,我定当重谢!” 杜青风说完,又趴在地上给他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踉跄着走出了他的家门。 冯德林看着他的背影,感慨万千,都说胡子是红毛野兽,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今日一见,也并不是像传说的那样,这土匪之中,也有有情有义之人啊。 第47章 青风令 半个月后的一天晚上。 冯德林正在家中读书。 忽听有人敲门,他把门打开一看,来者非别,正是杜青风。 “恩公,你一向可好,”杜青风向他一施礼,满面春风,笑道:“想你了,今天特地来看看你。” “你的伤全好了?”冯德林一看他气色不错,身体恢复得很好。 “全好了。” “后来,官府没找你们的麻烦吧?” “没有,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杜青风说。 “没事就好,我还在替你担心呢。” “官府这帮人,我是知道的,他们也不敢轻易把我们怎么样,不管怎么说,我们山寨上也有几百名弟兄,几百条枪,他们行动之前,也要掂量掂量,”杜青风哈哈大笑,然后从怀里拿出两个包裹出来,“恩公,你看这是什么?” 只见他把包裹打开,其中一个里面是一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另一个里面露出一个金灿灿的令牌。 “恩公,这两样东西都是送给你的,聊表谢意!” “你的心意我领了,这银子我不能要。”冯德林心想,这些银两都是你们从别的地方抢来的赃物,万一被官府查到了,到时候,我有嘴说不清,于是,坚决推辞。 杜青风大概也看出冯德林的意思来了,也就没再勉强,然后说:“恩公,既然你不收银两,那么这个青风令牌,你总可以收下吧。” “这个令牌有什么用?”冯德林不解。 杜青风哈哈大笑,说:“恩公,你有所不知,你不要小看这个令牌,这个就相当于古代军队调兵遣将的虎符啊。” “虎符?” “正是,恩公,只要你有这个青风令在手,那么,你就可以调动我们山寨上所有的弟兄,他们必须服从你的命令,”杜青风说,“这个令牌就是权力与荣誉的象征,谁不想得到啊?你有了它,就等于有了护身符,将来行走江湖,即使是遇到其他坳子的土匪也不敢把你怎么样,那可方便多了。” “这小小的令牌,有这么大的威力?”冯德林也不由的觉得有点好奇。 “那是自然,恩公,我还能骗你吗?” “那好吧,既然如此,这个令牌我就收下了,银子你全部带回去。”冯德林说。 “好的,今后,如果恩公需要用钱了,再随时来找我。”杜青风说完,并不逗留,拿腿就走了。 然而,就在当天夜里,冯德林还在睡梦之中,忽听到门外人喊马嘶,一阵大乱,来了几十名官兵。 “猴癞子!”一名领头的官兵喊道。 “大人,小人在这呢,”猴癞子点头哈腰的过来说道,“请问您有何吩咐?” “你看清楚了,土匪是在这个屋里的吗?” “大人,一点不差,小人亲眼所见!” “好,就是这,围起来,围起来!别让土匪跑了!”领头的官兵手里拿着枪,举着火把,高声命令道。 众官兵把冯德林的屋子一下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咣当!”上去两名官兵,一脚就把冯德林的房门给踹开了,闯进去以后,不由分说,拿绳子就把冯德林捆了起来,随后,搜出了那个青风令牌。 “你们干什么?我是良民,你们为何要抓我?”冯德林喊道。 “良民?良民你要这令牌干什么?”领头的官兵说,“猴癞子,你不说他还有同伙吗,人呢?” “刚才还在这呢?”猴癞子说,“刚刚我去举报之时,那个人还在这里的,这会儿,可能已经走了。” “哼!跑掉和尚,跑不了庙,”领头的官兵说,“把他带回县衙,交给大人审问,一问就清楚了。” “我是读书之人,我是良民,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冯德林说。 “少啰嗦,是不是良民,你到大堂之上去跟大人说去吧。带走!” 第二天,县衙大人升堂问案。 有人把冯德林从监牢之中提到了大堂之上。 “下跪何人啊?”县衙大人低头看了看他。 “学生冯德林。” “嗯,既然你自称学生,想必也是个读书之人,那你为何要与土匪勾结啊?” “大人,冤枉啊,学生,每日只是在家中闭门读书,从未与土匪有过任何勾结,请大人明察!”冯德林连忙辩解,因为,他知道勾结土匪这一条要是坐实了,那是要掉脑袋的。 “既然你说你与土匪没有任何勾结,那这个青风令牌,你如何解释?” “这是我在大街上捡的。”冯德林说。 “大街上捡的?”县衙大人冷笑了一声,“好你个冯德林,我看你是不老实啊,来人,带证人猴癞子!” 这时,有人把猴癞子从外面带了进来。 “大人,小人给青天大老爷请安!”猴癞子进来以后像一条哈巴狗似的,趴在地上磕头,但见他衣衫褴褛,穿得破破烂烂,脏兮兮的。 “猴癞子,你大名叫什么?”县衙大人问。 “小人名叫候大山,因为头上的癞子比较多,所以,大伙都叫我猴癞子。”猴癞子尖着嗓子,干笑着说。 “从事什么职业?” “小人无业,不怕大人您笑话,就是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在赌场上混的那种。” “那你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县衙大人说,“实话实说,不得有丝毫隐瞒!” “是,青天大老爷!”于是,猴癞子说道:“昨天晚上,我在赌场之上耍钱,结果手气也背,没多久,我就把手里的钱输光了,我又在场子上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于是,我就往回走了,打算回家睡觉,结果,路过冯德林他们家窗前时,我隐隐约约听到里面有说笑的声音,我心想,这么晚了,这是谁在他们家里,然后,我就悄悄地凑了过去。” “后来呢?你发现了什么?” “我发现有一人在他们家,而且拿出两个包裹,一个里面是一千两的银子,一个里面就是这个青风令牌。” “你看仔细了?”县衙大人问。 “回青天大老爷的话,小人看得是真真切切,一点没错,我心想,这不就是土匪嘛,没想到这冯德林看上去道貌岸然,像是个正人君子,却原来与土匪有勾结,于是,我不敢怠慢,就来报了官。” “冯德林,你都听清楚了,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解释?”县衙大人问。 “回大人的话,只因这猴癞子,平时不学无术,不务正业,我曾当面斥责过他,他怀恨在心,伺机报复,他这是有意陷害于我,请大人明察!”冯德林说。 “冯德林,放肆!你作为读书之人,应当一心研读孔孟之书,不承想你却勾结匪患,帮会,图谋不轨,这还了得!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想抵赖?那个给你送银子和令牌的,是什么人?”县衙大人说,“你还不快快如实讲来?” “没有别人,这个令牌就是我在大街上捡的。”冯德林说。 “好你个贼骨头,你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县衙大人说,“来啊,给我掌嘴二十,看他说也不说。” 这时有手下人过来把冯德林紧紧的按住,拿出板子,照着冯德林的脸上打了下去。 二十板子下去,冯德林嘴巴被打得肿得跟馒头相似,鲜血顺着嘴角往下直淌。 猴癞子看在眼里,很是解气又解恨。 “说也不说?”县衙大人又问。 “大人,学生没什么可说的。”冯德林很吃力的说。 “好!我赞成你是条汉子,不过,冯德林,即使你不说,就凭你这一个令牌,勾结胡子,帮会的罪名已成立,我照样可以治你的死罪!”县衙大人说,“来人,将冯德林打入死囚牢,待秋后问斩!” 第48章 站笼游行 县衙。 这一天,县衙里的师爷对大人说:“大人,依我看,那冯德林手无缚鸡之力,乃一介书生,也不像个江洋大盗,既然除了一个令牌之外,其他查无实据,不如把他放了就得了。” “先生,我知道你很爱才,觉得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因而生了恻隐之心,”县衙大人说,“但是,不是我说你,你这是迂腐之见。” “愿闻大人高论。” “自古以来,会匪,流寇作乱并不可怕,可怕的读书人开始参与其中,你还记得吗?当初,李自成农民起义,一开始,始终出不了什么成绩,只是围着小圈子打转,直到那个文人牛金星出现了,他们才逐渐成了气候的,直到最后,杀进北京,灭了大明朝,因此,你千万不要小看了这些读书人所起的作用,”县衙大人说,“一个武夫功夫再高,所起到的危害作用只是局部的,有限的,而一个文人却有可能指挥和统帅千军万马,颠覆一个朝代。” “大人所言甚是。” “再说了,如今是乱世,而乱世当用重典!这些人,如果你今天轻易就放了他,那么他们的胆子将会越来越大,无恶不作,无法无天,没有什么事是他们不敢干的,”县衙大人说,“到后来,我估计,不要说什么啸聚山林,占山为王,即便是杀官夺府,对抗朝廷,他们也是能干得出来的。” “那么,依大人之见,该当如何处置冯德林呢?”师爷问。 “依我之见,三天之后,就用站笼伺候他!” “啊!”师爷一听,也是吃了一惊,“站笼之刑,这是不是有点过了?” “一点也不过分,我不灭他三族,就是对他客气的了,冯德林勾结土匪,死有余辜,今天我们不杀了他,将来,他必定要犯上作乱,危害甚大。” 站笼是一种木制的囚笼,高度大约有一人来高,这是一种新发明的酷刑,就是把犯人手脚全捆起来,放在里面站好,固定好,除了脑袋露在笼子上面,可以活动外,四肢都被固定住,丝毫不能动弹,然后,有官兵用车拉着,在大街上巡回游行,不给吃,不给喝,一般人,坚持不了两天,就被折磨死了。 这一天的早上,冯德林被人从大牢之中提了出来,装进站笼。为了安全起见,官府共出动两百多名官兵保护现场,维护现场秩序,以防有人捣乱,阻碍官府行刑。 大街上,来围观的老百姓有很多,成千上万,有认识冯德林的,也有不认识的,大多数人都觉得很可惜,觉得他没犯什么大错,无非就是拿了一个令牌,罪不至死,不过,也有少数人认为,他勾结土匪,是罪有应得。 冯德林昂首挺胸,丝毫看不出他害怕的样子,他立在站笼里,大声说道:“父老乡亲,老少爷们,我感谢大家前来为我送行,没什么了不起,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二十年后,我冯德林还是一条好汉!” 人们一看他视死如归,英雄气概,无不挑大指称赞! “冯先生,那你给大伙唱一首歌吧。” “好,那我就给大伙唱一段文天祥的《过零丁洋》吧。” 只听冯德林把嗓音清了清,然后,大声唱道: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众人听了之后,都无限感慨,感叹这冯德林的身世倒是与那文天祥有几分相似之处,同情之余,有很多人落下了眼泪。 这时,有人端着酒上去向冯德林敬酒,他是来者不拒,不知喝了多少碗酒。 然而,到了傍晚时分,忽然听到“啪啪!”两声枪响,站笼旁边的两名官兵被枪打死。 枪声一响,又死了人了,整个街上就乱了起来,老百姓是四下奔逃。 “不要慌,不要乱,有人劫法场。”监刑官立即调动人马保护现场。 这时,从四面八方不知道冲进来多少人,有步行的,有骑马的,有使刀的,有使枪的,碰到兵就杀,遇到官就砍。 一个个如狼似虎,凶神恶煞一般。 哭爹喊娘,呼天喊地,人喊马嘶,喊杀声,怒骂声,不绝于耳。 “赵文远!”领头的喊道。 这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秃鹰杜青风。 “到!”赵文远小跑着来到他的面前。 “看到那个监刑官没有?”杜青风说。 “看到了!”赵文远一看这里距离那个监刑官的位置大概有三四百米的距离。 “想办法把他给我干掉!” “是!”距离是有点远,但是,他想试一试。 他拿出长枪,双手平端,左手在前,右手在后,右手的食指扣住扳机,瞄准那个监刑官,只听“啪!”地一声枪响,那名监刑官应声而倒,脑袋被击中,当场身亡。 当头的一死,整个现场立刻乱成了一锅粥。 现场的官兵一看,监刑官死了,也不知到底来了多少土匪和同党,于是,保命要紧,纷纷溃退。 杜青风领着人来到冯德林的面前,说:“恩公,你受惊了!快,快,把这个破笼子拿斧子劈开。” 这时,有手下的弟兄拿着把大斧子上去把站笼给劈开了。 冯德林的手脚已经全部麻木了,根本就动不了,只听他说:“大寨主,你们怎么来了?” “恩公,你救了我的性命,我岂能不来救你?”秃鹰说。 “哎呀,你们不该来救我呀,我乃孔孟之徒,读书之人,岂能以下犯上,与朝廷作对啊?”冯德林说。 “恩公,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朝廷,现在什么都别说了,保住性命要紧,”秃鹰说着,不由分说,把他背起来就走,“随我们一起回到山寨上再说吧。” 众人把冯德林救回到青风寨中,冯德林却郁郁寡欢,说:“我原是一介书生,一心只想读圣贤之书,以求考取个秀才,有了立身的根本,再进取官场,博取功名,光宗耀祖,没想到,今日却落到这步田地。” “恩公,此言差矣,即使你能够顺利的考上秀才,将来谋求个一官半职,也未是好事,今日朝廷之腐败,已不是康乾盛世那般景象,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换句话说,即使你能进得了官场,你一介平民百姓,毫无背景,也很难出人头地!”杜青风劝说道,“当今乱世,还是自己手里有枪杆子靠得住,事已至此,我愿将山寨上这头把交椅的位子让给恩公,从今以后,我愿为恩公牵马坠镫,服侍左右,恩公乃当世英才,胸怀锦绣,必能带领我等把我们的山寨做大做强。” 所谓强宾不压主,冯德林一听,连忙摆手,说:“大寨主,此言差矣,我乃一介书生,如何能承担起这样的重担?此事万万不可,休要再提。” 杜青风一看他执意不从,就与赵文远,以及其他头领商议,说:“既然恩公不愿坐这头把交椅,那么,这第二把交椅你必须得坐。” 冯德林还要推辞,众人却不容分说,强行把他按到第二把交椅上,那是坐也得坐,不坐也得坐。 自此,冯德林就坐上了这青风寨的副寨主之位。 第49章 再中埋伏 果然,自从冯德林上了青风寨之后,整个山寨呈现出一番欣欣向荣的景象。 他最大的特点是善于理财。钱乃血脉,只要有了钱,想招兵买马,那是很容易的事。这年月,吃不上饭的,大有人在。只要饷银能按月及时发放,来报名入伙的,多的是。 在冯德林的苦心经营之下,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带领山寨的弟兄做了几单漂亮的买卖,赚了不少的钱,青风寨也由之前的几百人马扩充到一千来人。 这一日,大寨主杜青风给大家开会,只见他满面春风的说:“各位兄弟,怎么样,我就说恩公是难得的人才吧,你们看,自从恩公上山以来,兢兢业业,任劳任怨,把我们的规模经营得翻了一番还不止。” “如大寨主所言。”众人说道。 “大寨主,您过奖了,主要还是您领导有方,兄弟们共同努力,这才取得了一点成绩,”冯德林谦道,“这些又何足挂齿?” “兄弟们,你们听到没有,恩公他不但有才,而且,非常的谦虚,明明是他取得的成绩,他却推给了我和大伙,”杜青风笑着说,“最近,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情报来看,将有一小股蒙匪经过我们的辖区,这些人是我们的老对头,领头的还是窜地龙,上次就是被他们占了便宜,我也因此受了重伤,要不是恩公救了我,我已经早死多时了,所谓,有仇不报非君子,既然他们自己送上门来了,因此,我决定带领一支人马,打他们一个伏击,如果顺利的话,就能将他们一举全歼。” “大寨主,我反对,”冯德林一听,当即说道:“这些蒙匪基本上都是由草原上的游牧的蒙古人以及其他少数民族所组成的,他们在蒙古大草原上生活惯了,擅长骑射,骁勇善战。近年来,清政府为了推行‘新政’,在蒙古地区掀起了大量垦荒移民的行动,为此,当地封建统治者与蒙古王公贵族与汉族地主军阀勾结在一起,大面积的买卖旗地,招进了众多的移民百姓,使得当地的蒙古族牧民群众无法生活下去。在这种情况下,内蒙古卓索图盟苏鲁克旗的白英大赉和哲里木盟郭尔罗斯前旗的陶克陶胡先后举起了保卫自己牧场和土地的旗帜,而这两个人都是杰出的人物,被称‘蒙古马贼’的著名巨魁,实实在在的不好惹啊。” “恩公,你多虑了,你这是长他人的志气,灭咱自家人的威风啊,”杜青风说,“他们这次前来的只是小股的蒙匪,而并不是倾巢而来,这到嘴的肥肉,我们怎么能吐出来呢?” “这些蒙匪素来狡猾,上次你已经中过他们一次埋伏了,险些丢了性命,这次,我们可千万不能再上了他们的当啊。”冯德林说。 “恩公,你就放心吧,”杜青风想了想,“要不这样吧,为了保险起见,我带领二百名弟兄为前锋,你带领大队人马为后合,以防不测。” “不不不,”冯德林赶紧摆手说,“还是我为前锋,你带领大队人马督后阵吧。” “恩公,这事,你还和我争吗?”杜青风坚定的说,“不用担心,万无一失,就这样定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杜青风带着两百名弟兄先出发了,冯德林率领大队人马保持一段距离,跟在后面。 然而,没想到的是,这小股蒙匪只是诱敌之计,人家大队人马早已经埋伏好了,杜青风报仇心切,一马当先冲入敌阵,结果又中了人家的埋伏。 等到冯德林带着人马赶到之时,先头部队两百来人已经几乎全军覆灭,杜青风身中数枪,也是身受重伤。 众人连忙把杜青风救回山寨。 当天晚上,杜青风受伤太重,失血过多,眼看就不行了,弥留之际,他躺在床上,拉着冯德林的手说:“恩公,我悔不听你的良言相劝,以致有今日之败,我死不足惜,可我对不起我死去的兄弟们啊。” “大寨主,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不要太自责了,保重身体要紧。”冯德林劝道。 “我不行了,”杜青风说,“大伙听着,我死之后,山寨就拜托给恩公了,恩公即为山寨之主。哪个胆敢不听,就按山寨之中的规矩办。” “是!唯大寨主之命是从。”众人答应道。 “大寨主,你要振作起来,你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你是铜打的金刚,铁铸的罗汉,这点伤对你来说,算不得什么。”冯德林说。 “恩公,你就不要安慰我了,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这次我是无论如何也挺不过去了的,我有幸能与你相识,并一起共事,实乃平生一大快事,只是我等功业未建,半道之上,我要与你和众位兄弟分别了,”杜青风费了很大的力气,最后说,“我什么福也都享受过了,什么事也都经历过了,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只是我放心不下这些弟兄们啊。” “请大寨主保重身体。”众人皆说。 “赵文远!”杜青风费了很大的力气,喊了一声。 “到,大寨主!”这时,赵文远从旁边走了过来,跪在杜青风的床前。 “我知道你本领高强,忠心耿耿,我死之后,恩公就是你的主人了,你一定把他给我保护好了,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要对他一心一意,听到了没有?”杜青风说。 “听到了,大寨主,请放心,不管到什么时候,我一定牢记大寨主的话,保护好他。”赵文远也哭了。 “好,有你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杜青风说完,把头一歪,绝气身亡。 从此,青风寨尽归冯德林所有,在他的苦心经营之下,在短短几年里,青风寨从一个只有几百名弟兄的山寨,扩充到三四千的人马,成为当地数一数二的坳子,即便是官府,也不敢轻易把他怎么样。 冯德林也由当初一名不第的秀才,一介书生,成长为一名杀伐决断,老谋深算,不露声色,独霸一方的一代枭雄。 第50章 推心置腹 晚上。 青风寨客厅。 大横把冯德林摆下了丰盛的酒席,专门宴请副寨主王雄。 其他人等一应退出,席间只有他们兄弟二人。 “兄弟,这段时间我前往俄罗斯,不在山寨,你辛苦了,”冯德林说着,端起一杯酒,“我且敬你一杯。” “嗯!”王雄也没站起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说道,“沙俄那边谈得怎么样了?” “我已经与第16步兵师第2旅旅长彼得·谢苗诺维奇·巴卢耶夫谈判过了,并取得了实质性的进展,他们已经答应全面装备我们青风寨。” “真的?果真如此,那就太好了。” “不过,你也不要把沙俄想象得太好了,所谓无利不起早,天上不会掉馅饼,他们这样做也是有条件的,他们要求我们听从他们的命令,随时要配合他们沙俄的军队作战。我们这也是各取所需吧,我们不给自己找个大靠山,恐怕也难长久,”冯德林顿了顿,“我听说你这段时间工作认真,领导有方,指挥手下人,做了好几单漂亮的买卖,为山寨挣了不少的银子。” “大哥,你謬赞了,这都是托大哥的洪福,兄弟们效力,才取得的一点成绩罢了。”王雄撇着大嘴说。 “那一共赚了多少银子,都上交入库了吗?”冯德林问。 “这个,”王雄没想到冯德林会问得如此细致,打了个哈哈,“哦,也没有多少银子,一共大概有一万两的银子,我这两天正打算入账呢。” “兄弟,不对吧,据我所知,汤大龙为了救陈甲就给了你五千两的银子,而且,汤大龙带领手下的两百兄弟执行了三次的任务,你答应给人家的一万两千两的银子,也没兑现,斧头帮帮主请你去平忠武门,又给了你六千两的银子,另外,天南和地北他们那天晚上劫掠小张庄和高圩镇,至少也有两三万两的银子,如此,算来,至少也有五六万的银子了,你怎么说是一万来两呢?”冯德林看着王雄说,“我冯某人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星星点点,我是不会和你计较的,可是,你这差得也太多了吧?” “这个,”王雄一听这话,额头上冒了汗了,“大哥,我回去再细细的算算,如果确实有误差,我再给补上哈。” “好兄弟,我和你说这些,并不是要找你算账的意思,你知道如今的老大不好当,兄弟们都要吃饭呀,有时不得不算得细致一点啊,”冯德林把脸色缓和了下来,长叹了一声,“不知不觉,我们兄弟认识也有好几年了,这几年,你为山寨的发展贡献了不少的力量啊。” “大哥,并非小弟多饮了几杯,在这里说醉话,”王雄顿了顿,“你那一套太保守了,跟不上时代了,如果早听我的话,按我说的办,大刀阔斧的干,我们山寨早就不是现在这个规模了。” “也有你这么一说,”冯德林点了点头。 “大哥,小弟也不是那忘恩负义之人,自从你把我带到山寨上之后,我们先是收拾了北边的坳子,朱照子,将他们全部兼并,随后,又成立了炮队,让周边所有的坳子都不敢小瞧我们,”王雄自旌其德的说,“如果不是因为我,我们山寨能发展得这样快吗?” “兄弟所言不差,”冯德林点头,“咱们兄弟同甘共苦,是生死的弟兄,我听说,你最近为了替你的兄弟斧头帮帮主王亚樵出气,报陈甲的一枪之仇,带人火烧了忠武门。” “不错,是有这么回事。” “咱们江湖中人讲义气,你为兄弟出头,我也表示赞成,但是,我听说你后来收了汤大龙五千两的银子,却拒不放人,不知可有此事?”冯德林说。 “这,”王雄迟愣了一下,心想这老冯不在山寨,却怎么什么事都知道,“是有这么回事。” “嗯,你替兄弟出头,这事我不反对,但是,你与汤大龙,李思哲两名大炮手约好的事,却拒不兑现承诺,致使二人窝火憋气,离开了山寨,导致人才流失,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那汤大龙手底下两百名弟兄如狼似虎一般,除了汤大龙,谁能驾驭得了,还有李思哲是俄罗斯炮兵军事学院留学回来的,那可是专业的军事人才,他走了,我们的炮队怎么办,谁懂炮?没有人使唤,我们那些炮和破铜烂铁有什么区别?可想而知,这二人一走,我们山寨的损失有多大?”冯德林说,“再说了,这样一来,江湖中人会怎么看我?知道的,会说这事与我无关,不知道的定会认为我指使手下人,黑兄弟们的钱财,不讲信义,把兄弟给逼走了,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照这样下去,手下人都走了,你我岂不成了光杆司令?” “这个,”王雄一时为之语塞。 “还有,你得了银子,不放人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把张天和家里的东西全都掳了来?”冯德林说,“我听说那张天和乃新出世的英雄,私官两面,手眼通天,我们干嘛要树这样的强敌?” “那张天和不过乡下种地的,没什么了不起!”王雄说。 “是吗?兄弟,你是不是把人看得太简单了?别的不说,就凭汤大龙和李思哲能够抛弃我们山寨的头领之位跟随于他,这本身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冯德林说,“我听说,最近,他们已经在陈家峪成立了保安队,人数虽然不多,但个个都是身怀绝技之人,像这样的人,我们岂能小看?” “大哥,既然如此,那么请允许我在他羽毛未丰之前,带领一支人马将他灭了算了。”王雄说。 “兄弟,你确定有胜算的把握吗?”冯德林说,“那汤大龙,李思哲都是何等的人物,还有忠武门的人,谁是好惹的?你不要没伤着别人,却把自己搭进去。” “大哥,那你说,此事该如何处理?”王雄问。 “算了,这事只能从长计议,”冯德林顿了顿,然后说,“另外,我还有一件私事,要与你协商,希望你能给一个痛快的答复。” “什么事?” “兄弟,咱们兄弟之间,无话不谈,”冯德林想了想,然后看着他说道,“就是关于小辣椒的事。” “这个,”王雄没有想到冯德林会直接和他摊牌这件事,这几天,他心里正痒痒呢,他去找过一次小辣椒,却被赵文远那个赵二愣子给堵了回来,他想到这,脸先是一红,随后,镇定了下来,“大哥,你是什么意思?” “兄弟,小辣椒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和我说了,你年轻气盛,一时冲动,做出这样的事,我并不完全怪你,”冯德林说,“但是,凡事总得有个解决的办法,我的意思,从今以后,你不要再去打扰小辣椒,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到此为止,就算完了,咱们以后还是好兄好弟,我再给你物色一个好的,你看怎么样?” 冯德林作为山寨的大横把,作为一个男人,能够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真可谓给足了王雄的面子。 “你这话说得我就不爱听了,你说你已经有了家室,为何还要吃着碗里的,巴着锅里的,兄弟我现在还是光棍一条,咱们兄弟俩一人一个,不是刚刚好吗?”王雄说,“我不要你物色,我就要小辣椒,如果遇到其他女人,你自己留下,那我不管。” “兄弟,我已经和小辣椒说了,打算把她许配给你得了,她死活不愿意,我有什么办法啊?”冯德林听他说这话,眉毛挑了挑,然后说,“这感情的事,不是别的事,是不可以勉强的,只有她心甘情愿才行啊。” “大哥,你少来这一套,说来说去,你还不是一个人想霸占两个女人吗?”王雄说,“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什么情愿不情愿的,只要经常在一起睡觉,她早晚都得情愿。” “兄弟,那你的意思,这个事,你是不肯放手了?”冯德林平静的说。 “我不知道什么是放手不放手的,我只知道他已经是我的人了,而且,现在是我的人,将来还得是我的人,”王雄说,“其他的都可以让,唯独女人我不能让。” “行,既然你这么说,看来你是真心喜欢小辣椒,那她就归你了,”冯德林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岂能因为一个女人,闹得咱们兄弟不开心呢?” “那你让那个赵二愣子别在那杵着了。” “好的,回头我就叫他回来,给你们腾地方。” “谢大哥成全!”王雄说。 第51章 庙会枪声 农历二月二十,天气晴朗,风和日丽。 一年一度的庙会,今天在这里隆重举行。 无论是金榜题名,还是早生贵子,这一天老百姓都会来这里许愿,抑或是还愿。 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到时候还会有,唱大戏的,说大鼓书的,打把式卖艺的,耍枪的,弄棒的,各种小商小贩,应有尽有。 按照往年的惯例,冯德林作为最大的坳子,当地的保护神,是要在庙会上当众发言的。 如今,副寨主王雄主持山寨内外事务,名声在外,没有人敢得罪他,于是,冯德林就把这抛头露脸的事情让给了他,届时,他将陪同王雄一起出席庙会,并于台前就座,但是,他不讲话,而是由王雄代表山寨发表讲话。 上午九点左右。 王雄骑着高头大马,在五十名亲兵卫队的陪同下,神采奕奕,与冯德林一道缓缓步入街道之中,向前台方向走去。 王雄今天本来心情很是高兴,可就在早上出门之时,地北却拽住他的缰绳不让他走,说:“寨主,庙会不可以去参加。” “为何?”王雄有点不悦的问道。 “我总觉得那个地方太乱了,现在是非常时期,恐怕有人会对你不利。”地北说。 “谁敢对我不利?”王雄说,“不过是参加一个庙会,说几句话罢了,时间又不会太长,再说了,我们多带点亲兵卫队过去,谁敢把我怎么样?” “寨主,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地北说,“龙离大海,虎落平阳,你一旦离开了山寨,就可能会有很大的风险。” “兄弟,你是不是有点危言耸听了,如果我连赶个庙会都不敢去,那我这个寨主当的还有什么意思?”王雄说,“我还是觉得项羽有句话说得好,说富贵了,就要衣锦还乡,否则,就如同身着锦衣夜行,谁又会知道?而这个庙会,正是我抛头露脸的机会,我岂能错过?” “如果你执意要去的话,那你多带点人马过去。”地北说。 “那大寨主带手下人去了吗?”王雄问。 “没有,他一个人也没带。” “那不就结了,人家大寨主一个亲兵都不带,我已经带了五十名亲兵卫队,还要怎样?”王雄说,“我们也不能显得太胆小了,再说了,从来都是我找别人的麻烦,如果我不找别人的麻烦,那么,谁还敢来找咱的麻烦?” “难道你忘了小辣椒之事?你就不怕大寨主找你的麻烦吗?” “即使他要找我的麻烦,你刚才已经说了,他一个手下也没带,量他一个落第的秀才,能把我怎么样?” “寨主,话虽如此,可你也不能大意了啊。” “你太多虑了!”王雄并没有听地北的话,骑上高头大马,带着亲兵卫队往庙会方向而来。 冯德林与王雄二人并辔而行,有说有笑,显得好不亲热。 “王寨主,自从你来到了山寨之上,当地百姓几乎就没有再受到过蒙匪的侵扰,从这个层面上来讲,王寨主功不可没啊。”冯德林说。 “大寨主,你过奖了,你是大寨主,我是在你的领导之下,纵然取得了点成绩,那也是大寨主洪福齐天,领导有方。” “嗯,好,果然是好兄弟。”冯德林哈哈一笑说。 讲着说着,二人就来到了台前,下了马,于第一排中间的正座上就座,而台上正在唱着大戏,唱的是《张飞威震当阳桥》。 台下挤满了看戏的人。 人群之中,有一人也正在全神贯注的看戏,此人非别,正是卫队长赵文远。 他接到冯德林密令,要他前来参加今日的庙会,但见他乔装打扮成一个樵夫的样子,身上还背着个篓子,里面放了些柴禾,头上戴着个破帽子,不仔细看,谁也看不出他竟是冯德林的卫队长。 赵文远不但是个戏迷,他还是个书迷,一看戏或者是听书,他就什么都忘了。 这一出戏结束之后,紧跟着就是《赵子龙大战长坂坡》,也是特别的精彩。 赵文远听得入了迷,把冯德林交给他的任务全抛到了脑后。 戏唱完了,又换讲大鼓书的,当地最有名的说书先生,是个盲人,名叫孙通古,声音洪亮,铿锵有力,那书讲得太好了,远近闻名。 有人把孙先生的大鼓搬上去,架好。 孙先生缓缓走上台,台下是掌声雷动。 他清了清嗓音,然后,开始说大鼓书《杨家将》。 赵文远更是听得如痴如醉,什么都忘了。 这一段书说完,轮到王雄上场讲话了,他把事先准备好的稿子拿出来,高声念道:“父老乡亲们,今日有幸能在这里和大家见面,非常高兴!保护当地的百姓,防止蒙匪的骚扰,是我们青风寨的应尽之责,请大家放心,我们青风寨将在大寨主冯德林的领导下更进一步的保护好各位————” 可是,眼看王雄的讲演稿就快念完,即将下台了,台下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冯德林急得是直跺脚。 “赵二愣子!”情急之下,冯德林站起身来转身朝后面大喊了一声。 “到!”赵文远相隔大约有两百多米,一听老冯喊他,习惯性的应了一声。 刚刚他还沉浸在孙先生所说的故事之中,这才如梦方醒,想起了老冯交给他的任务。 “你还不动手,你还愣着干什么?”冯德林说。 “是!”这时,只见他熟练地从背篓之中拿出一杆长枪,瞄准了台上的王雄。 “啪!”地一声枪响,正中王雄的脑袋,王雄吭都没吭,是应声而倒,当场毙命。 现场顿时就乱了起来。 事情发生前后也就几秒种,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王雄所带的五十名亲兵卫队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等听到枪响,连忙过来维护现场秩序,发现王雄已死,为时已晚。 “兄弟们,王雄作恶多端,屡犯帮规,现在我已将他清理门户,与尔等无关,只要你们放下武器,好好做事,既往不咎。”冯德林登上台,大声说道。 众卫兵一看王雄已死,大横把冯德林已经发了话了,那神枪手卫队长赵文远就站在冯德林的身边,手里拎着枪,虎着脸,瞪着眼,谁不害怕? 平时,只是传说他的枪法是又快又准,今天总算是见识了。 反正跟谁干都是干,跟谁干都是吃饭,大家心里也都明白,这山寨本来就是人家老冯的。 有几个挑头的把枪放下了,于是,大伙都把武器放下了,跪了一地,表态说:“愿意服从冯寨主的命令,听从冯寨主的指挥。” 至此,青风寨的军政大权又重新回到冯德林的手中。 第52章 那个谁的情报 这一天,张天和给大伙开会。 “那个谁,你把掌握的情报跟大伙说说吧。”张天和说。 “是,大队长,”那个谁说,“根据我所掌握的情报来看,近期将会有一批蒙匪骑兵经过我们防区。” “他们大概有多少人?”汤大龙问。 “共有两百人,全是骑兵,领头的名叫窜地龙。” “又是老对头,那他们这次是干什么来的?”李思哲问。 “他们从日本购得一批军火,共有四百支长枪,二十万发子弹,要运往通辽。”那个谁说。 “大伙都听清楚了吧,”张天和说,“大伙说说,这笔买卖,我们做还是不做?” “队长,依我之见,这正是肥猪拱门,想啥来啥啊,”汤大龙率先发言,“我们最近组建了保安队,人手倒是有五十来位弟兄,但是没有枪和子弹,缺少战马,这次,他们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这到嘴的肥肉,我们怎么能吐出来呢?我们只要干它这一票,那么,长枪和战马我们就都有了。” “这单买卖,我也觉得可以做,”李思哲说,“不过,根据青风寨和蒙匪打交道多年的经验,这些蒙匪甚是狡猾,尤其是那个窜地龙,虽然我和汤大哥没有和他打过照面,但是,当初青风寨的老寨主杜青风就是死在他的手上的,所以,我们必须小心谨慎对待,提前做好充分的准备。” “九弟说得有道理,”张天和说,“我们可千万不能轻敌了。” “那个谁,那你把他们的行军路线都摸清楚了吗?”陈甲问。 “摸清了,他们目前还逗留在辽宁奉天的大运旅馆,将经过凌源县的小黑沟去通辽。” “那他们为什么在大运旅馆停止不前?”陈甲又问。 “他们也很小心,生怕发生意外,他们也正在搜集情报,等情况摸清了,再把军火运回通辽。我已探得他们已经派出一支由二十人组成的小队,在前面拉着十车的东西缓慢前行。” “那他们是什么意思,他们是想先把这批军火运回去吗?”汤大龙问。 “不是的,他们这十车上拉的不是军火,而是大米和面粉。”那个谁说。 “大米和面粉?”汤大龙不禁有点好奇,“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如果他们冒然把这些军火送回去,也害怕半道上会出什么岔子,所以,他们就想出这个瞒天过海,引蛇出洞的法子,一探虚实。”那个谁说。 “这帮蒙匪可真够狡猾的,”汤大龙说,“那你摸清楚他们这批军火到底放在什么地方了吗?” “还没有,我只知道这批军火目前肯定是在奉天,具体存放的位置还没有摸清楚。”那个谁说。 “所以说,我们要尽快摸清他们这批军火到底放在什么地方,动作一定要快,一定要赶在青风寨以及其他坳子的前面,将他们一口吃掉,”李思哲说,“如果被青风寨或者黑云寨等其他的坳子抢在前头,那就麻烦了。” “刘先生,对此,你是怎么看的?”张天和看刘伯度坐在那,一直没有说话,于是,问道。 “兄弟们说得都很好,考虑得都很周全,”刘伯度笑着说,“但是,问题是,人家的人马是我们的四倍,装备又比我们好太多,又有战马,那么,我们如何能够以少胜多,将他们一举全歼呢?” “是啊,兄弟们,敌我力量对比悬殊,这也是我们保安队成立以来的头一场大仗,我们只能赢,不能输,只许胜,不许败,”张天和说,“不知刘先生有何良策?” “所谓逢强智取,遇弱活擒,强攻肯定是不行的,”刘伯度说,“我有一计,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大伙看如何?” “果然好计策!”众人一听,皆笑道。 “只是委屈了那田小婷,”刘伯度说,“不知她是否愿意支持工作。” “无妨,我想她肯定会欣然前往,不会说什么的。”张天和说。 “兄弟,我向你打听个事,”汤大龙一听田小婷要来参加此次行动,忙站起身来把张天和拉到了一边,“田小婷要来吗?” “是啊,”张天和说,“怎么了?” “那个李二娘来不来?”汤大龙问。 “原来你是关心她,”张天和一听,明白汤大龙的意思了,“应该也会一起来吧。” “那敢情好,好兄弟,那我上次和你说的事,你可别忘了哈。”汤大龙说。 “忘不了,你就放心吧。”张天和笑道。 “那就拜托你了。”汤大龙说。 “红中哥哥,那就有劳你一趟,去田家寨请田小婷和李二娘主仆二人前来议事。”张天和说。 “是,大队长,我现在就去。”红中说完,转身就走了。 “报告!”这时,有一名哨骑从外面进来,躬身施礼。 “什么事?”张天和问。 “报告大队长,农历二月二十,青风寨副寨主王雄在庙会之上被他们的卫队长赵文远当场击毙!”那名哨骑报告说。 “什么!王雄死了?”众人一听,无不惊骇。 “好啊!太好了,真是报应啊!”汤大龙一拍大腿,“我正打算找他的麻烦呢!没想到这个王八犊子就这样交代了,真是太便宜他了。” “王雄这样快就死了,这倒是没有想到,”李思哲沉思了片刻,“这肯定是大寨主冯德林指使赵文远所为。” “刘先生,你可真是神机妙算,”张天和说,“果然不出你的所料啊,你怎么就算得那么准,就知道冯德林一定会杀了他呢?” “这个其实不难理解,也在情理之中,那冯德林也是一代枭雄,他什么都可以容忍,唯一不能容忍的就是王雄霸占了他的女人,我听说,他为此事,还单独请王雄吃了一顿饭,并在饭桌上和王雄摊牌了这件事,说句实话,这老冯也算是做到仁至义尽了,遗憾的是,王雄不知进退,死活不肯放手小辣椒,他这不是自己作死吗,”刘伯度说,“如今,王雄一死,整个青风寨的一切军政大权必定又重新回到冯德林的手中,这个冯德林不动声色,出其不意,杀王雄于无形,着实的不好斗啊。” 众人一听,刘伯度早已算出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对他是更加的佩服。 到了下午,田小婷和李二娘主仆二人已经赶了过来。 “天和哥,听说你们要去执行任务?”田小婷见门就问,“给我分配的是啥任务?” “妹子,你们这么快就到了,”张天和说。 “那是自然,你张大队长发话了,谁敢怠慢?”田小婷说,“我们接到通知之后,是马不停蹄的往这赶啊。” “不着急,先喝口水,再慢慢说,”张天和忙起身给她俩每人倒了碗茶,然后笑着说,“你们的任务,等一下,刘先生会详细和你们说的。” “你也来了,你一路辛苦了哈。”汤大龙厚着脸皮过来和李二娘搭话。 “还好,不辛苦,”母夜叉看他那个样子,一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此次行动,我们要一道前去,到时候,路上互相关照着点啊,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哈。”汤大龙笑着说。 “好的,那我到时候可就不客气了哈。”母夜叉说。 大家又把作战方案仔细得研究了一遍,然后分头行动。 “妹子,此次任务,你的表现至关重要,也是非常的危险,你可千万要小心啊。”张天和还是有点不放心,又叮嘱了田小婷几句。 “大队长,你就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田小婷说。 第二天一早,田小婷,李二娘,汤大龙,陈甲,东风,一行五个人,五匹马,飞马直奔奉天。 第53章 如此交友 奉天大运旅馆。 窜地龙正在与手下的两名队长黑虎和白豹商量,说:“这次我们好不容易从日本人那边购买了四百支长枪,二十万发子弹,干系重大,所以,这次我们千万要小心,要平安的把这批军火运回到通辽,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头领,您是在担心什么?”黑虎说。 “我们这次要想把这批军火运往通辽,必须要经过青风寨的防区,而这个青风寨又是我们的老对头,所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窜地龙说。 “那黑云寨的活阎王杜立嗣也不太好惹啊。”白豹补充说道。 “是的,这两家对我们都不太友好,万一把这批军火弄丢了,我等回去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那依头领之意,我们应当怎么办呢?”黑虎说。 “我已派出二十名弟兄拉着十车大米和面粉先往回走了。”窜地龙说。 “头领,您的意思,是让他们在前面先探探路?”黑虎问。 “不错,我正是这个意思,我已让这二十名兄弟把大米和面粉全部蒙了起来,从表面上看,谁也看不出车上拉的到底是粮食还是军火。”窜地龙说。 “头领,你考虑得很周全,这样可以迷惑敌人。” “是的,如果我们这个先锋小队在前面平安无事,那就说明,这帮山寨里的胡子,事先并没有探得我们这次购买军火的实际情报,换句话说,即使他们对我们的先锋小队下了家伙,那么,军火仍然掌握在我们手上,也没有大碍,”窜地龙顿了顿,“所以,我们要的是稳,一定要把这批军火顺利的送回通辽去,哪怕迟些日子都可以,但绝不允许有任何闪失。” “头领英明!”白豹说。 “你们还记得吗,当初,晁盖那些梁山好汉是如何劫得杨志押送的生辰纲的?” “头领,您说这话的意思是?”白豹问。 “那杨志只是一心急着赶路,路上却遇上晁盖,吴用,公孙胜等七人假扮成贩卖枣子的客人,他不知那七人是伙强人,结果,人家在酒里下了蒙汗药,把他们全麻倒了,所以,我们可不能学杨志那般没有脑子,最近这几天,我们原地待命,只要把这批军火保护好了,该吃吃,该喝喝,等他们先头小队的消息,”窜地龙说,“今天中午,我来请二位兄弟好好吃一顿,解解馋。吃完了以后,再去宝局玩它两把,放松放松。” “如此甚好!” 大运旅馆,二楼包厢。 窜地龙,黑龙,白豹,三人也不客气,点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胡吃海喝了起来。 那窜地龙挺着个大草包肚子,长得就跟那癞蛤蟆似的,个头不高,手脚短粗,肚子却挺大,不过,这三人也真是能吃能喝,风卷残云一般,把一桌子的酒菜吃了个精光。 酒足饭饱之后,窜地龙三人下了楼,到一楼吧台来结账。 “客官,不用了,您的朋友已经把你们的单买过了。”掌柜的说。 “我的朋友已经帮我们结过账了?”窜地龙等三人迟愣了一下,“我们在这里没有朋友啊,怎么会有人替我们结账?” “您看,就是坐在窗户那边吃饭的三位客官替您买的单。”掌柜的说。 窜地龙等三人转过身来看了看,然后,朝这边走来。 “朋友,是你们替我们结的账?”窜地龙等三人来到汤大龙,陈甲,东风的面前,“我等与你们素不相识,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替我等买单?” 三人连忙站了起来,汤大龙一看这三人太阳穴鼓鼓着,胸脯腆腆着,身材魁梧,二目如灯,就知道都是身怀绝技的武术高手,如果冒然出手的话,胜负难料,于是他一抱拳,笑着说:“三位好汉,请不要误会,我们是东北来的客商,做点皮货生意,路过这里,我们一看三位气宇轩昂,英雄气概,所以,想和你们交个朋友,区区一桌饭菜,何足挂齿?” “原来如此,谢谢各位的好意,”窜地龙听此人说话挺豪爽,心中倒也有几分喜欢,“可是,无功受禄,寝食难安啊。” “好汉,您客气了,要不一起坐下,我们再喝几盅。”汤大龙说。 “那就不必了,我们已经吃好喝好了,”窜地龙说,“你们既是做皮货生意的,想必都是有钱的大户人家。” “好汉,您说笑了,这可不敢当,如今,这年月,生意不好做,只能说,勉强混口饭吃罢了,”汤大龙说,“不知道这里可有宝局,等一下吃完了,我们去玩几把,看看手气怎么样,能不能再赢点盘缠上来。” “怎么,你们几位也好耍钱?”窜地龙三人一听,相视一笑,“这个大运旅馆大的很,里面是应有尽有,在这后院就有耍钱的,我们正打算过去玩呢。” “那敢情好,那我们一起去玩两把,我们也吃好了,这就走,”汤大龙喊了一声,“老板,结账。” 汤大龙付了账,和他们一起到了后面,果然有一个大宝局,门匾上写着“玩必赢”三个大字。 玩必赢宝局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烟雾缭绕,空气噪杂,押大押小之声,不绝于耳。 “朋友,那我们一起玩玩吧,”窜地龙心想既然这三人是做皮货生意的,那么,身上定然是少不了银子,肯定能榨出油水来,而且,他也很是擅长抽老千,对自己的技术,那他是有百分之百的信心,“我们来做庄,你们在下面押,如何?” “如此甚好!”汤大龙说。 窜地龙坐在庄家的座位上,玩起了宝,这种宝就是一,二,三,四,共四块子,庄家每次会在宝盒里先放进一块子,放的是什么子,只有出宝的人自己知道,其他人等并不知晓,让押宝人的猜,猜中的话,按一比三赔付,猜不中,押宝的即为输,但是输的只是本金。 就是这个规矩。 窜地龙先是放上去一块三子。 汤大龙等人却押了二,押了一百两的银子,宝盒一开,是三,所以,输了。 窜地龙先是赢了一百两的银子,很是高兴,紧跟着,又投上去一块子,还是三。 汤大龙等人却押了四,这次押了两百两的银子,宝盒一开,仍然是三,所以,又输了。 窜地龙又赢了他们两百两的银子,更是高兴,他眼珠转了转,他心想他已经放了两次三子上去,这次,人家肯定以为他会转子,他就偏不转,让你们都押不中,于是,又把三子放了上去,在他的心目中,三也是他的吉祥数字,总是好运相伴。 汤大龙这次却一下子押了五百两,押的正是三。 窜地龙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知道这要是正常开三的话,他一下子就要赔出去一千五百两的银子。 于是,他在揭宝盒盖的时候,使用了偷梁换柱之法,迅速地把四子换了上去。 他以为自己的手法高明,没有人看得出来。 陈甲当时一看情况不对,就要发作,汤大龙看着他,以眼色示意,摇了摇了头,然后笑着说:“好汉,你果然是位行家里手,您的宝出得太好了,我们甘拜下风,认输,今天就玩到这里。” 不到半个时辰,窜地龙等三人赢了八百两的银子,自然是高兴。 第54章 七星宝刀 第二天的中午,汤大龙又给他们三人的酒席结了账,然后,又一起来宝局耍钱,汤大龙等人又输了一千两。 窜地龙等人两天白吃白喝,又得了他们一千八百两的银子,自然是高兴,不过,倒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于是,就对汤大龙等人说道:“我等与三位一见如故,相处得比较愉快,这样吧,今天晚上我来做东,请三位一起吃个饭,聊表心意。” “好汉,不必客气,”汤大龙说,“因为我们经常要到这里来做生意,我们在这里不远处还租了几间民房,不瞒您说,我还有个妹子,烧的一手东北好菜,不如这样吧,今天晚上就请三位到寒舍一聚,我让我妹子亲自下厨,做几个拿手好菜给各位英雄尝尝,岂不比在这酒馆有趣得多。” 黑虎,白豹二人一听,忙把窜地龙拉到一边,小声地用蒙语说:“头领,这恐怕不行啊,我们的军火还没有出手,事关重大,万一有个什么闪失,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看这三人乃是性情中人,一番盛情,硬是拒绝了,恐怕是不太好,也显得我们太胆小了些,再说了,他不是说他还有个妹子嘛,不知道他这个妹子长得怎么样,万一是个美人呢,”窜地龙想了想,然后小声地用蒙语对他俩说,“这样吧,为了保险起见,你们回去,把四百支枪和二十万子弹,平均分成两份,一份仍然放在大运旅馆的地下室里,另一半转移到奉天日本双木洋行仓库,守护好,然后,晚上,我们三人再一起去他家赴宴。” “我们三人前往赴宴,万一有个什么不测怎么办?”黑虎还是有点不放心。 “他们三人不过是做皮货生意的,有什么能为?难道你们身上的功夫都是白练的?” 黑虎,白豹二人一听,这窜地龙明摆着是惦记上人家的妹子了,他是头领,执意要去,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按他说的办。 陈甲,东风根本听不懂他们在嘀咕些什么。 汤大龙与蒙匪打过交道,却是听得懂蒙语的,他听得很真切,一字不落。 过了老半天,窜天龙过来一抱拳说:“朋友,不好意思,我们有点私事需要处理,处理完之后,我们再到这里集合,然后,一起去你们家里吃饭。” “不碍事,请自便,”汤大龙说,“那我们就先回去准备酒菜,恭候各位的大驾了哈。” “好的,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窜地龙说。 回到民房,汤大龙立刻把听来的情报,军火所在的位置对大伙说了一遍,然后对李二娘说:“因为我们晚上还要接待他们等三人,所以,这事只能辛苦你回去一趟,给大队长他们送信,告诉他们军火的准确位置,让他和刘先生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好!那我这就回去送信。”母夜叉说完,骑上马就走了。 到了晚上,窜地龙等三人果然如约而至。 汤大龙,陈甲,东风热情接待,给他们三人泡了茶,分宾主落座。 窜地龙进门以后,一双贼眼就开始四下搜寻了起来。 汤大龙明白他的意思。 “朋友,令妹呢?怎么还不见她出来相见?”窜地龙急不可奈的问道。 “哦,她正在厨房里忙着做菜呢,”汤大龙说,“一会儿,她还要出来敬您的酒呢。” “哦,好,如此甚好!”窜地龙笑着说,“朋友,不瞒你说,我们三人都是蒙古人,不太懂得你们汉人的礼数,失礼之处,还望多多包涵。” “您客气了,大家有缘相聚,随意就好。”汤大龙说。 这时,陈甲,东风二人也已经把酒菜准备好了,像什么小鸡炖蘑菇,猪皮冻,烩酸辣干丝,锅包肉,地三鲜,东北扣肉,猪肉炖粉条等等,色香味俱全,都是东北名菜。 于是,众人开怀畅饮了起来。 窜地龙今天心情很高兴,不知不觉,有点喝高了。 “我等与三位朋友一见如故,非常投缘,我看三位很讲义气,不得不以实情相告,不瞒各位,我叫窜地龙,他叫黑虎,他叫白豹,”窜地龙端起酒杯,一一介绍说,“我们就是你们汉人口中常说的蒙匪,你们害怕吗?” “头领,您说笑了,这怕字从何谈起,即使真如您所说,你们都是蒙匪,那又怎样,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你们蒙古人也有很多了不起的英雄,比如成吉思汗铁木真,神箭手者别,都是我们心目中的大英雄啊,”汤大龙随后也假意介绍说,“我叫汤大虎,他叫西风,他叫陈乙。” “大虎兄弟,原来,你们也知道我们蒙古人,”窜地龙等三人与他们一一见礼,然后又说,“不错,在历史上,我们蒙古人也曾辉煌过,也曾经一统全国,建立大元,把我们的国家的疆土一直扩张到东起日本海、东海,西抵黑海、地中海地区,北跨西伯利亚,南临波斯湾,建立起横跨亚欧大陆的超级大国,而如今,此一时,彼一时也,却是满人的天下了,清政府推行新政,在我们蒙古地区新起了大量垦荒移民的行动,使我们蒙古牧民群众无法生存下去了,我们也是不得已才被迫反抗的。” “大家为了生活,都挺不容易的。”汤大龙说。 “是啊,谁有一线之路,会愿意去做土匪呢?”窜地龙说。 “理解。” “朋友,这些酒菜已经是吃不完了,请令妹不要再做菜了,不如,请令妹出来相见吧。”窜地龙一再往厨房方向张望,很显然他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那好吧,”汤大龙喊了一声,“小妹,你出来吧。” 就在此时,田小婷一挑帘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田小婷今天晚上打扮得花枝招展,婀娜多姿,皮肤白嫩,粉腮通红,在灯光照耀之下,显得是格外的楚楚动人。 窜地龙一看田小婷,眼睛就直了,控制不住的哈喇子流了一地。 “头领,这位就是令妹了,她叫田小妹。”汤大龙介绍说。 窜地龙眼睛一直盯着田小婷,压根儿就没听见。 “小妹见过头领。”田小婷施礼说道。 窜地龙仍然是毫无反应。 黑虎坐在他的旁边,忙用手碰了碰他,他这才回过神来,哈哈一笑,说:“小妹的厨艺果然是天下一绝,在下佩服佩服。” “头领,您见笑了。”田小婷笑道。 “请不要喊我什么头领,这显得多见外啊,”窜地龙眼神不错地看着田小婷,笑着说,“就叫哥哥吧,我们都是一家人。” “既然如此,哥哥,小妹敬你一杯。”田小婷一看他那个色迷迷的样子,只觉得一阵恶心,不过,从表面上看,仍然是喜笑颜开。 “哦,好,好,多谢了,”窜地龙非常高兴,一饮而尽,“不知小妹芳龄几何?” “快二十了。”田小婷说。 “哈哈,好,好岁数,小妹真是正值青春年少,美若天仙,”窜地龙说,“不知可曾许配人家?” “还没有,”田小婷佯装害羞的样子,“有谁能看上我这个不懂事的黄毛丫头呢?” 众人一听,哈哈一笑,气氛更是融洽。 “大虎兄弟,如果你瞧得上在下,不嫌弃在下是个粗人的话,不如就把令妹许配给我吧,如果令妹跟了我,虽然说不上是大富大贵,但是,也算是锦衣玉食,衣食无忧,这辈子可以说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窜地龙拿酒盖脸,借着酒兴,毫无掩饰的说了起来,“虽然说,现在兵荒马乱的,蒙古那边更是乱得很,但是,如果我们结成了亲家,那么,你们东北的皮货生意就可以畅通无阻的做到我们蒙古那边了,蒙古的皮货市场也是非常大的,你们尽管去做你们的生意,我给你们照着,有什么事,都给你们摆平,到那时,你们可以说是财源滚滚,日进斗金啊。” “头领,您谦虚了,”汤大龙说,“您乃当世的英雄,人中的豪杰,我们不过一普通的百姓,怎敢高攀?” “大虎兄弟,你说这话就见外了,你刚才不是说了嘛,四海之内皆兄弟也。” “小妹,既然头领如此抬爱,你意下如何?”汤大龙转脸问田小婷。 “全凭哥哥做主。”田小婷一笑。 “这么一说,小妹是同意了?”窜地龙说。 田小婷低头不语,看上去很是羞涩的样子。 窜地龙大喜,随手拔出护身的佩刀,递给田小婷,说:“小妹,请你收下这把七星宝刀,这将代表我对你矢志不渝的爱。” “谢谢了。”田小婷也曾听说蒙古人喜欢用随身的佩刀作为定情的信物,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传说,在春秋战国时期,天上掉下一块陨石,为越国龙泉宝剑创始人,铸剑鼻祖欧冶子所得,他用这块陨石,为越王允常铸了五把剑,名湛卢,纯钧,胜邪,鱼肠,巨阙,后来,因风胡子之邀,与干将夫妇赴楚国,为楚王又铸得龙渊,泰阿,工布三剑,龙渊后改名为龙泉剑,最后,还剩点陨石,欧冶子就用它铸成了这把七星宝刀,这把刀后来流传到三国时期,为司徒王允所得,王允把它送给了曹操,曹操拿着这把七星宝刀行刺董卓,谁料想行刺未成,却被那董卓发现了,情急之下,曹操急中生智,又把它当作礼物献给了董卓,这才躲过一劫,后来,董卓为吕布所杀,这把刀就被吕布所得,吕布白门楼殒命之后,这把七星宝刀又重新回到了曹操的手中,一直作为镇国之宝守护着,直到数年前,这把刀又在江湖上出现,机缘巧合,我也是冒着生命的危险,才把它弄到手的。” 众人一听,原来这把七星宝刀还有这样一段传奇的故事。 “果然是把宝刀!”田小婷把刀拔出,但觉一股寒气逼人,她仔细地看了看这把刀,上面镶着七颗星,光华夺目,闪闪发光,煞是好看,真可谓吹毛利刃,削铁如泥。 第55章 智擒窜地龙 第二天的上午。 窜地龙,黑虎,白豹,一行三人携带着重礼来到了汤大龙他们所租的民房这里。 窜地龙的意思,他要找汤大虎敲定他与田小妹的婚事,他就要把她带回通辽去,等此次任务执行完,就与她成亲。 谁知到了以后,只有田小妹一人在家,其他人等都不在。 黑虎和白豹把礼物放下之后,窜地龙就对他俩说:“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你俩出去溜达溜达吧,越远越好,我和小妹在这里说话,如果弄出什么动静出来,与你等无关,你们不用管,不要坏了我的好事,听到了没有?” 二人一听,相视一笑,明白了窜地龙的意思,于是,二人就退了出去,随手把门关好。 房间里就剩下窜地龙和田小婷两个人。 “哥哥,请喝茶。”田小婷大大方方的给窜地龙倒了一杯茶。 “谢谢小妹,你哥哥他们人呢?”窜地龙接过茶杯,顺手摸了一下田小婷白嫩的手。 “哦,这里有一个大户人家要买我们的皮货,我哥他们出去谈生意去了。”田小婷似乎也不甚在意窜地龙的小动作,向他解释说。 “原来如此,”窜地龙说,“既然你我有缘在此相识,实乃天作之合,我今日前来,就是与你和你哥商议我们的婚事。” “我们昨天才认识,这事也不急。”田小婷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说。 “话虽如此,但是,此次情况特殊,”窜地龙说,“因此,特殊情况,我们要特殊对待啊。” “此话怎讲?”田小婷问。 “既然我们已经定了亲事,那么,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也没必要再隐瞒你什么了,”窜地龙说,“实不相瞒,我们此次来执行一项特殊的任务,我们从日本人手里购得了一批军火,将要运回到通辽去。” “那么,这与我们的婚事,有什么关系吗?”田小婷问。 “那自然是有关系,要想把这批军火运回去,必须经过青风寨和黑云寨的防区,而这帮人,没一个是善茬,可谓是九死一生,”窜地龙说,“因此,我想趁此机会把你带回通辽,等平安到了通辽,我们就成亲。” “原来是这样,这是不是有点太仓促了?” “仓促什么,依我之见,此刻,这屋里正好没人,就咱俩,不如你现在就遂了我的心愿。”窜地龙说着,又要来抓田小婷的手。 “哥哥,你是不是太心急了?这大白天的。”田小婷把他的手甩开,不过,并未气恼。 “小妹,今日,你就成全了我吧,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深深地喜欢上你了,我已经等不及了。”窜地龙一看她低垂粉面,欲拒还迎,似乎有门,更是欲罢不能,他的胆子更大了,张开双臂就要来抱田小婷。 田小婷一闪,他又没抓到。 窜地龙心想今天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非把你吃定了不可。 田小婷在前面左躲右闪,蹿蹦跳跃,窜地龙就在后面如同饿虎扑食,前赴后继,房间里时不时的发出桌椅相互碰撞的各种声响。 黑虎,白豹二人在外面,远远的也听见了,但是,窜地龙有言在先,让他俩别管这事,溜达远一点,于是,二人笑了笑,摇了摇头,远远的躲开了,并不管他们如何在房间里折腾。 窜地龙虽然说个子不高,腿脚短粗,却也是个武术高手,别看他肚子很大,却是个灵活的胖子,手脚是相当的麻利,终于,他把田小婷围攻到了床上。 “小妹,我看你这下还往哪里跑,还不乖乖就范?”窜地龙以胜利者的姿态说。 田小婷半躺在床上,睁大眼睛,怔怔的看着他。 窜地龙一看她半躺半卧在床上的姿态更是撩人,心中的欲火腾腾燃烧,更是按捺不住。 “小妹,反正你我已经订了亲,你早晚是我的人,不如,现在就从了我吧。”窜地龙一边靠近她,一边在劝说。 他靠近床边,刚想俯下身去亲田小婷,却感觉到一个冷冰冰硬邦邦的东西的顶住了他的脑门。 原来,田小婷已经拔出了手枪,指着他的脑袋。 “小妹,这可不是开玩笑,小心,小心走火!”窜地龙已经发现情况有点不对劲了,“小妹,我不过是与你闹着玩,你不必太认真,你若真不愿意就算了,这枪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知道,我也不太会玩枪,我的枪很容易走火的。”田小婷说着顺手把顶门子顶上,右手的食指扣住扳机。 “千万小心,千万不能走火哈。”窜地龙听她这样一说,心里更是没底,已经缓缓地把双手举过头顶。 就在此时,突然,从床后面窜出一人,擒住窜地龙的双臂,将他按翻在地,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单三扣,双三扣,三下两下,就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把他身上的枪给下了去。 此人非别,正是汤大龙。 “大虎兄弟,你们这是何意?”窜地龙一头雾水,“咱们可是一家人啊。” “不错,正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所以,你要受点委屈了。”汤大龙说。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究竟想怎样?”窜地龙已经意识到问题有点严重了,“难道你们是青风寨的人?” “正是,我正是青风寨的炮手,此次行动,都是我们大横把冯德林一手策划的,”汤大龙说,“不过,只要你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会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行行行,我一定配合你们的工作。”到了此时,窜地龙只得这么说。 “那就好!我也不想为难你,只是上命难违,不得不如此,”汤大龙说,“现在,你把外面你的两名手下叫进来吧。” “好好好,只要你们不杀我,什么话都好说,”窜地龙冲着外面大声喊道,“黑虎,白豹,你们俩进来一下。” 这二人正在外面不远处溜达,此时,听到窜地龙喊他俩的名字,这才推门而入。 黑虎与白豹刚从门外进来,突然,从门后面闪出两条人影,出手如电,扑向二人,黑虎和白豹毫无思想准备,丝毫防备都没有,二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擒住了。 这两条人影正是陈甲与东风。 陈甲与东风拿绳子把他们二人也捆了起来。 “老实点!”东风手里拿着匕首说,“如果胆敢大喊大叫,割掉你们的舌头。” “好汉,不要发怒,我等不乱喊乱叫便是。” 到了此时,窜地龙,黑虎,白豹心里也都明白,眼前的这一女三男分明是杀人的祖宗,哪里是什么东北的客商? 此时,但听门外一阵人喊马嘶,来了一队人马,大约有二十来人。 有一人昂首挺胸从门外走了进来。 来者非别,正是张天和,后面跟着李思哲,霍廷英,红中等人。 “大队长,你们也到了?”汤大龙过来说。 “嗯,你们都没什么事吧?”张天和问。 “都没事,一切顺利,如刘先生所料。”汤大龙说。 “那就好。”张天和说。 这时,张天和看到了田小婷,走到了她的面前。 “小妹,你还好吧?”张天和仔细地看了看她,“你辛苦了。” “我没事,”田小婷指着地上的窜地龙笑着说,“只是,差一点就让他得手了。” “小妹,你不但身手不凡,还机智过人啊,”张天和称赞道,“你这次立下了大功一件。” 此时,陈甲已经站到张天和的身后,密切注视着窜地龙,黑虎,白豹三人及周边的动静,保护大队长的安全。 “你是什么人?”这窜地龙一看张天和与田小婷举止亲密,还有点吃醋,不由得问道。 “我且问你,我们青风寨的老寨主杜青风是不是死在你的手上?”张天和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他。 “不错,那个秃鹰早该死,他屡次藐视于我,他是死有余辜。”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既然如此,那我们今天就找对人了,”张天和说,“我们就是来替老寨主报仇的。” “这么一说,你们都是青风寨的人了?”窜地龙说,“可是,为何我从不曾见过你们?” “不错,我们都是青风寨的人,我们都是最近才入的伙,”张天和说,“我叫地北,是长枪队的队长。” “那你们想怎么样?”窜地龙问。 “听说你们从日本人那里购得了一批军火,”张天和说,“只要你们把这批军火交出来,我们可以饶过你们的性命,放你们回去。” “此话当真?”窜地龙与黑虎,白豹一咬耳朵,现在既然已经落入别人的手中,只能任人摆布,虽然说,军火很重要,但是,到了此时,只能先保命要紧。 “你们放心,我们说话向来算数。”张天和说。 “那好吧,我们可以把军火都交给你们,希望你言而有信,”窜地龙说,“你们需要我们怎样配合你们的工作?” “队长,可让窜地龙先写一封书信,派人送给他们前方的先锋小队,让他们携带粮食立即返回,然后,我们半路伏击,将他们一举拿下,”李思哲说,“这粮食也不能便宜了别人。” 张天和点头同意。 第56章 黄雀在后 有了窜地龙,黑虎,白豹三位人质在手,张天和带着人马先是顺利的接管了大运旅馆地下室的那批军火,并将九十名守护人员全部捆了起来,并缴了他们的械。 随后,又如法炮制,把奉天日本双木洋行那边所有的军火接管,把那边的蒙匪也都捆了起来。 “队长,如何处置这些蒙匪?”汤大龙问。 “既然他们把军火,两百匹战马都交了出来,那就全放了吧。”张天和说。 “队长,你可真是菩萨心肠,我与蒙匪打交道多年,他们这些人,没有一个好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知道他们做了多少坏事,杀了我们多少人,今天好不容易把他们擒住,你再心存妇人之仁把他们放了,那么,他们非但不会感激我们,相反,他们还会伺机报复,倘若给他们缓过劲来,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了,”汤大龙说,“因此,我的意思,一个都不能留,挖个大坑,全部活埋。” “队长,你们可不能这样干啊,”窜地龙一听,吓得脸色当时就变了,“你们可是有言在先的,只要我们交出军火,你们就保证我等的生命安全啊。” “不错,我是说过这样的话,”张天和说,“既然如此,那就都放了吧。” 然而,就在此时,那黑虎却挣脱了绳索,出其不意,如同猛虎一般扑向了张天和,他想擒贼先擒王。 张天和是背对着他的。 说时迟,那时快,转眼间,黑虎就到了张天和的背后。 “你们这些汉人,丝毫不讲信义,看我结果了你的性命!”黑虎探双臂来拧张天和的脖子。 虎爪手! 张天和的脖子如果被他拧住,立刻就得断了,尸首两分。 事出突然,众人一看,都吓坏了,眼看张天和的脖子就要被抓住了。 耳隆中就听“咔嚓!”一声,有人飞起一脚,踢断了黑虎的右臂,又飞起一脚将他踢翻在地,紧跟着,那人跨大步上前将他按住,拿绳把他捆了起来。 动作迅速,酣畅淋漓,一气呵成。 此人正是陈甲。 “队长,你看到没有,如果不是陈甲,你刚才可能已经身受重伤了,”李思哲说,“和这些蒙匪讲什么信义!他们屡次侵扰我们的边界,杀人放火,强奸妇女,可以说是坏事做尽,并非我等不讲情面,也并非我等不讲信义,而是,这些蒙匪实属十恶不赦,而且,顽固不化,你不要奢望能够感化他们,将来,他们也将是我们的死敌,我们势必要将他们全部斩尽诛绝。队长,既然我们选了这条道,那就不能心慈手软,你今天对他们的仁慈,换来的将是对我们自己的残忍啊。” “不错!年前下雪之时,就曾有五六个蒙匪尾随于我,那天,若不是队长及时赶到,后果就不堪设想了。”田小婷说。 “那依你们之见呢?”张天和问。 “就按汤大哥说的办,挖个大坑,全部活埋!”李思哲说。 众人一听,心想这个留学生看上去挺斯文的,也够狠的哈。 “小妹,不不不,姑奶奶,咱俩可是定了亲的,而且,我还送了你七星宝刀作为定情的信物,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窜地龙一听,脸色吓得苍白,连忙说道。 “窜地龙,你闭嘴!谁与你定了亲?难道你没看出来那都是在演戏?”田小婷说,“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谢谢你的七星宝刀,你自己说的,这把刀原本就是属于汉人的,不是你们蒙古人的,如今,我代表汉人将它收了回来,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那可是我拼了性命才抢回来的啊。”窜地龙说。 “大伙都听见了,他自己说这刀是他抢来的,”田小婷说,“看来你这人不知道抢了多少好东西,干了多少坏事。” 窜地龙无话可说。 “队长,我要这玩意儿也没用,这把七星刀就上交给你了,”田小婷说着,把七星宝刀递给了张天和。 张天和接过来一看,果然是把宝刀,回头对汤大龙说:“回去以后,按这个样子,再打造十把,我自有用处。” “是,队长。” 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佛祖有云:杀恶人,即是善念。 事到如今,也只能按汤大龙所说,把两名年龄最小的蒙匪放了回去,剩下的,连同窜地龙,黑虎,白豹在内的两百来人,全部坑杀。 事后,张天和与众人商议说:“汤大哥,为了安全起见,也为了缩小目标,我们把这批军火以及从蒙匪手里缴获的两百支枪平均分成两份,再把这两百匹战马也分开,你带着一半的军火和一百匹战马走南边大道返回陈家峪,东风,红中等十几名兄弟和你一道,其余人等带着剩下的军火和另一百匹战马,随我一起走北边的小道返回陈家峪。” “是,”汤大龙说,“那你们路上小心一点。” “嗯,你们也小心点。”张天和说。 随后,大伙分头行动。 当天晚上,张天和带着田小婷,李思哲,陈甲,霍廷英等人顺利地回到了陈家峪。 陈家峪根据地的主体工程已经修建得差不多了,其他细节的工程还在进一步完善。 “大队长,可喜可贺啊!”刘伯度迎上前来,笑着说,“恭喜你们打了一个漂亮的大胜仗。” “全仗先生运筹帷幄,出谋划策啊。”张天和说。 “大队长洪福齐天,亲自出马,自然是马到成功。”刘伯度说。 “汤大哥他们回来了吗?”张天和问。 “没有啊,”刘伯度一听,有点疑惑,“怎么,你们不是一道回来的吗?” “先生,是这样的,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兵分两路返回的,”张天和说,“我们走北边小路,他们走南边大道,既然没回来,那么,应该是在路上,再等等吧。” “也只好如此了。”刘伯度说。 可是,一直等到第二天天大亮,汤大龙等人还没回来。 张天和急得是满嘴是泡,心想是怎么搞的,按理说,汤大龙他们这条路线近一点,大道又好走些,应该先到才是。 直到吃早饭时分,汤大龙,东风,红中带着十几名弟兄才回来,他们是衣衫不整,浑身是伤。 人是一个没少都回来了,可是他们的一百匹战马以及军火全没了。 “队长,我对不起你,有负你的重托啊。”汤大龙一见张天和,咧开大嘴,哭了起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这是什么情况?”张天和也是吓了不轻。 “我领着东风,红中以及兄弟们,按你所说,走南边的大道返回,可是,到了傍晚时分,半道上,突然杀出了两三百强人,全部都是蒙着面,骑着马,端着长枪,上来,不容分说就把我们围了起来,”汤大龙说,“我与弟兄们进行顽强的抵抗,奈何人家人太多,而且这帮人也都是训练有素,手里的家伙也好使,好在这帮人并没有取我等性命的意思,他们即使是开枪,也没有朝我们致命处打。” “哦?有这等事?”张天和一听,吃了一惊。 “后来,他们把军火和战马全都夺了去,把我们放了回来。”汤大龙说。 “那你们看清楚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了吗?”张天和问,“知道他们是哪个坳子的吗?” 汤大龙,东风,红中皆摇头。 “那你们猜猜看,这帮人可能是哪个坳子的?”张天和问大伙。 “依我看,应该不是青风寨的。”李思哲说。 “何以见得?”张天和问。 “首先,这条路线距离青风寨比较远,他们即使想半道伏击,时间也来不及,其次,这种行事的风格,也不是冯德林的风格,再次,汤大哥在青风寨多年,怎么可能一个人也不认识?即使是蒙着面,如果是青风寨的人,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个别的还是能认识的,最后,他们为什么只要东西,却不下死手?”李思哲分析说,“种种迹象表明,这伙人绝对不是青风寨的人。” “九弟分析得有道理,”张天和点头,“可是,既然不是青风寨的人,那么会是哪个坳子的人呢?” “队长,我说出来,你可千万别见怪,”刘伯度过来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事十有八九是黑云寨干的。” “我干爹?”张天和一皱眉,摇了摇头,“我干爹怎么可能会抢我的东西呢?” “队长,我说是黑云寨所为,我可没说是你干爹所为。” “先生,你这话是何意?”张天和一听他话里有话,不禁问道。 “队长,你干爹杜判官对你,那是没得说,他疼你还疼不过来,怎么可能会抢你的东西呢?”刘伯度说,“但是,你别忘了,你那个干哥哥活阎王杜立嗣可不是省油的灯,你上次因为百年好合珠宝店那批珠宝的事,已经把他得罪了,他是一直耿耿于怀,怀恨在心。他与你比武,又没占到便宜,所以,他这口气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先生说的有道理。”张天和说。 “他见你现在成立了保安队,做了大队长,他定然是心怀妒嫉,却说不出口,这次,你兵不血刃灭了那么多的蒙匪,又得了这么多的军火和战马,他岂能不眼红?”刘伯度说,“因此,他背着你干爹不知道,私自调动人马来抢咱们的东西,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这事真能是他干的吗?”张天和半信半疑。 “我看也是八成。”李思哲说。 第57章 组建骑兵队 陈家峪,保安队队部。 “报告!”众人正在议论着,有一名卫兵进来报告。 “什么事?”张天和问。 “报告队长,黑云寨来了两个人,在门外求见。”卫兵说。 “黑云寨的人?”张天和不禁有点疑惑,“是哪两位?” “来人自称是武森和花耀。”卫兵说。 “快快有请!”张天和一听是他们二位来了,连忙率众出门相迎。 张天和出门一看,果然是他俩,喜不自胜,忙躬身施礼:“不知二位哥哥驾到,有失远迎,望乞恕罪。” “大队长,你们这次是不是做了一单漂亮的买卖?”花耀还了礼,进门就问。 “哥哥,你指的是什么事?”张天和说。 “你们以少胜多,以弱胜强,杀了那么多的蒙匪,又得了那么多的军火,战马和粮食,这么大的动静,不要说我们,恐怕已经轰动全省了,”花耀说,“这事不是你们干的吗?” “哥哥,此事确实是我们干的。”所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张天和据实相告。 “天和啊,真没有想到,你年纪轻轻,却有这样的魄力,你们保安队刚成立不久,没有装备,没有战马,人手又少,在这种极端困难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兵不血刃,一举全歼两百多名蒙匪,真是了不起啊。”花耀挑大指称赞。 “哥哥,你过奖了,”张天和说,“这不过是侥幸取胜罢了。” “天和啊,你也不必太过谦虚了,咱们兄弟之间,有什么就说什么,”花耀说,“在这一点上,你比我们少当家杜立嗣强多了,他现在所拥有的江山,基本上都是他爹杜判官打下来的,他是坐享其成,不思进取。” “他能有你们二位高人辅助他,也是他的福气啊。”张天和说。 “高人不高人的谈不上,我们暂时在黑云寨那边效力,那也是看在老当家的面子上,如果有一天,老当家的不在了,我们二人即刻走人。”花耀毫不掩饰的说。 “那么,二位哥哥今日前来,有什么事吗?”张天和问。 “天和啊,我来问你,你们是不是丢了一批军火和一百匹战马?”武森问。 “这事,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张天和问。 “天和啊,不瞒你说,这事就是活阎王杜立嗣干的,而且,我们二人也参与了此次的行动,”武森说,“并非我们想参加此次的行动,实乃上命难违啊。” “此话当真?”张天和问。 “千真万确,”武森说,“那活阎王杜立嗣事先也得到了情报,得知将有一批蒙匪要运送一批军火经过这里,于是,他瞒着老当家的不知道,强行征调我等参与此次行动,我们已在大道上埋伏了两天两夜,打算打蒙匪一个伏击,却不承想被你们抢在了前面,杜立嗣一看你们大功告成,他是羡慕嫉妒恨,转而又令我们伏击汤大龙他们一行人等,我与花耀在杜立嗣面前苦劝,他这才没下杀手,否则的话,你们那点人马,一个也活不了啊。” “原来如此,”张天和一听,撩衣服给他们二人跪下了,“我代表兄弟们谢谢二位哥哥了。” 汤大龙,东风,红中三人一听,也过来向二人表示感谢。 “快快请起,大家都是自己的兄弟,不必如此,”花耀把众位搀扶了起来,“没办法啊,我们只能劝得他没下杀手,但是军火和战马,他是死活不愿放手啊。” “就这已经感激不尽了。”张天和再三致谢。 “兄弟,你不用这样客气,只要我们俩能帮上忙的,那还用你说嘛。”花耀说。 “可是,这杜立嗣也忒欺人太甚了,我看在干爹干娘的面子上,不与他计较,屡屡让着他,他却得寸进尺,频频与我作对,难道是看我张某人好欺负吗?难道是我张某人真的怕他不成吗?”张天和这次是真的很恼火。 “兄弟,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此时,你还得消消气,忍耐忍耐呀,”花耀说,“并非我小看你们的实力,你们保安队刚成立不久,根基还不是很深,人马又少,这时候,与黑云寨还是没法比啊。” “是啊,花头领所言非虚,”刘伯度过来说,“队长,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比黑云寨还要差很多。” “我原本打算得了这批军火和战马,分一半给干爹他老人家送过去的,不承想,这杜立嗣却按捺不住,自己亲自来取了。”张天和说。 “天和啊,这事你忍忍就算了吧,既然杜立嗣已经得了一百匹战马和军火,你就不要再给他们送了,剩下的,你们自己留着用吧,你们有了这些装备和战马,可以再招兵买马,扩充实力,”花耀说,“不过,你要警惕蒙匪来报复,蒙匪向来是有仇必报的,千万小心啊。” “谢谢哥哥的提醒,我们会小心在意的。”张天和说。 “另外,你姐姐的婚期是三月初三吧,眼看日子快到了,嫁妆都准备好了吗?”花耀说。 “谢谢哥哥的关心,你记得不差,我姐姐的婚期是三月初三,这段时间比较忙,我还没有来得及准备,”张天和说,“我就打算这两日再去趟城里,为姐姐采购些嫁妆。” “好的,到那天我们一定前来祝贺,”花耀说,“今天,我们俩也是偷着溜出来的,在此耽搁久了,恐多有不便,就此告辞了。” “你们在此吃了饭再走吧。”张天和说。 “不必了,以后,有机会再来讨扰。”二人说完就走了。 送走了花耀和武森,张天和与众人商议,虽然说汤大龙那组的军火和战马被杜立嗣抢了去,但是,张天和这一组仍然带回来有一百匹战马,三百支长枪和十万发子弹,为防止蒙匪来袭,张天和决定,组建一个骑兵队,由一百人组成,汤大龙为骑兵队长,再成立两个步兵队,每队一百人,刘伯度与李思哲分别为小队长,即日起,开始招兵买马,扩充实力。 到了晚上,汤大龙来找张天和,说:“队长,我心中有愧,我对不起你,你看我把军火和战马都丢了,你还任命我为骑兵队长,我心里不是滋味啊。” “汤大哥,你不必自责,此事并不怪你,如果说要怪的话,那也只能怪我让你们走了那条道,如果我们不分兵,一起从北边回来的话,可能就不会有事了,”张天和说,“可能这就是天意吧,丢了就丢吧,反正这些东西原本也不是我们的。” 汤大龙一听张天和这么一说,心中更是感动和愧疚。 “不过,汤大哥,我交给你两件事,你可要认真去办,一是此次招兵,以及新兵训练的事,骑兵将会是我们的主力,每一个骑兵都是我们的宝贝,你知道吗?在楚汉战争时期,刘邦屡败于项羽,在彭城之战中,项羽仅率领三万骑兵居然击败了刘邦五十六万的诸候联军,为什么呢?其中的原因有很多,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刘邦没有自己的骑兵,直到后来,刘邦认识到骑兵的速度快,以及超强的攻击力,杀伤力,才决定组建骑兵,队长便是大名鼎鼎的灌婴,有了骑兵,他后来才逐渐反败为胜的,而你就是我的灌婴,你一定要把这支骑兵带好了,他可是我的命根子。” “请队长放心,我一定不负你的重托,带好骑兵队,”汤大龙表态说,“我要把我们的骑兵个个都训练成以一当十的勇士。”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要知道,那些蒙匪生长在草原上,天生擅长骑射,不好对付呀,”张天和说,“在挑选兵源的时候,你一定要严格把关,一定要挑选那种素质好的,身强力壮的,宁缺毋滥。” “是,谨遵大队长的教诲。” “另外,你把这把七星宝刀拿去,按照这个样子再去打造十把,上面刻上‘张天和赠’四个字。”张天和说着,把七星宝刀从腰上解了下来,递给了汤大龙。 “是,”汤大龙把七星宝刀接了过来,看了看,“这刀像是腰刀,确实是把好刀,可是,我想不明白,你打造这个刀有什么用呢?” 张天和哈哈一笑,说:“你知道我们大清有个曾国藩吗?” “知道啊,他就是带着清兵和太平天国打仗,最后攻克太平天国老巢南京的那位啊。” “不错,曾国藩是个汉人,也是个文人,他本只是个兵部侍郎,并不是带兵的将军,但是,他后来却成了湘军的统帅,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那么多的清兵将领都不是太平军的对手,偏偏最后是他剿灭了声势浩大的太平军呢?” “那是为什么?”汤大龙听他这么一说,也很好奇。 “其中一个主要的原因,就不得不说曾国藩的带兵之道了,他很擅于激励将士们的士气,”张天和说,“他曾经打造过五十把腰刀,当将士们在行军打仗的过程中,取得了战功,他除了奖赏金银之外,他还会奖励那些战功卓著的将士每人一把腰刀,上面刻着‘曾国藩赠’四个字。你要明白,我们每个人除了物质需求之外,我们还有精神和荣誉的需求,而这个刻上曾国藩姓名的腰刀就代表着至高无上的荣誉。” “明白了,队长,你是要效仿曾国藩奖励那些作战勇敢,取得战功的人,对吗?”汤大龙说。 “正是如此,此次行动,各位的战功先记着,等人马招齐了,到时候我们开个庆功大会,再一并奖励。”张天和说。 “这事,我算是弄明白了,不过,队长,我还有一事得请你帮忙,”汤大龙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了头,“按理说,此次行动,我丢了东西,这个时候,本不该向你再提什么要求,但是,现在是个机会,我若是不说的话,又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那你就说吧,什么事?”张天和看他抓耳挠腮的样子,也挺别扭的。 “就是,就是我和母夜叉的事啊,”汤大龙说,“她们主仆二人现在不是正在这里吗?队长,你看能不能帮我找你妹子田小婷提提这事?” “哦,你不说,我倒把这事给忘了,”张天和一乐,“她们现在是在我们陈家峪,明天就要回田家寨了。” “是吧,那队长,你看,你能不能辛苦一趟,去找她谈谈?” “好吧,那我现在就去找田小婷谈谈。”张天和笑着说。 “那就太谢谢你了。”汤大龙趴在地上又给张天和磕了三个响头,弄得张天和是哭笑不得。 “汤大哥,我去是去,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先,成了是最好,如果谈不成,你可千万不要怪罪,”张天和说,“不要到时候事情搞砸了,你却怪我。” “好兄弟,哪能呢,此事成与不成,我都感激你一辈子。” 第58章 下战书 晚上。 陈家峪营房。 张天和来到田小婷的房间。 “天和哥,这么晚了,你还没睡?”田小婷一看是张天和来找她,心头是一阵窃喜。 “还没有,来找你聊聊。”张天和说。 “队里的事都安排好了吗?”田小婷问。 “都已经安排好了。” “你这个大队长也不好当呀,每天要考虑那么多的事情,太过操劳了,你要爱惜身体呀。”田小婷说。 “谢谢你的关心,这个我知道,不管怎么说,这次的行动多亏你鼎力相助,如果没有你亲自出马,擒得窜地龙,我们无论如何也是斗不过那么多蒙匪的,我真的要好好谢谢你,”张天和说,“你只身斗窜地龙,有胆有识,不简单呀。” “窜地龙不过是色迷心窍罢了,有什么不简单的?”田小婷说。 “实不相瞒,自从你接下任务,走了以后,我的心一直都在你身上。” “天和哥,咱们之间还用得着这样客气吗?”田小婷一听张天和如此关心她,心里也觉得很是温暖。 “我只知道你这双手会摆弄枪,没想到还会做那么多的东北名菜。” “我们山寨里的厨子就是东北人,吃得多了,自然也就会了,”田小婷一乐,“这有何难?如果你想吃的话,我天天做给你吃。” “原来如此,”张天和说,“好,有机会,我一定尝尝你的手艺。” “你今天晚上来找我,恐怕不是只是跟我说这些的吧,”田小婷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妹子,还是你了解我,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呀,”张天和一笑,“这其一,我姐姐的婚期快到了,这段时间,队里的事太多,嫁妆都还没有买,所以,我想烦请你去趟城里,替姐姐再置办点嫁妆。” “当然可以,你姐姐不就是我姐姐嘛,那不是一句话的事嘛。” “那我先谢谢你了,”张天和说,“这其二嘛,这次你们和汤大龙一起去执行任务,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啊?” “你是说汤大哥?”田小婷问。 “正是。” “他人很好啊,武艺也高强,虽然说看上去有点憨头憨脑,咋咋呼呼的,其实他是外表粗鲁,内心精细,一点也不傻啊。”田小婷说。 “你真这么看?”张天和问。 “是的。” “那就好,”张天和说,“那我向你打听打听,你的贴身女保镖李二娘许配人家了没有?” “你说她?”田小婷听张天和问到母夜叉的婚事,觉得有点奇怪,“没有啊,她还没有婆家,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有婆家?那太好了,”张天和一听,笑着说,“实不相瞒,这汤大龙看上她了,托我来找你帮他撮合此事,已经在我面前说了好几次了,你看如何?” “真的吗?”田小婷一听,也是大笑,“真没有想到,这汤大哥还有这样的心思,嗯,你还别说,他们俩倒是挺般配。” “你也这样认为的吗?”张天和说。 “嗯,他俩的身高,块头,年龄,相貌,确实是一对。” “既然你也这么说,那么,估计这事八九不离十,”张天和一笑,“那你去找李二娘说说吧,看看能不能玉成此事。” “好,我这就去。”田小婷说。 田小婷说完就去找李二娘了。 李二娘的房间就在隔壁。 “主子,你还没睡?”母夜叉一看田小婷来了,起身过来,挎着她的胳膊,把她迎进门。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田小婷笑着说。 “什么好消息,把你乐成这个样子。” “你呀,要走桃花运了。”田小婷说。 “主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母夜叉说,“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吗?谁瞎了眼,会要我这样的女人?” “二娘,话也不能这么说,这就叫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人喜欢瘦的,就有人喜欢胖的,有人喜欢高的,就有人喜欢矮的,”田小婷说,“人哪有一样的呢?” “主子,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且问你,你觉得汤大龙那人怎么样?”田小婷眼瞅着她问。 “我觉得,我觉得还好啊,”这母夜叉平时跟老虎似的,大大咧咧的,此时听田小婷这样问她,却有几分不自然了起来,“你问这个干什么?” 田小婷看着她的表情,“扑哧!”一声乐了起来。 “怪不得我看你俩平时就不对劲,眉来眼去的,原来你们早有这份心思,”田小婷笑着说,“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人家汤大哥了?” “主子,实不相瞒,通过这几次的接触,我觉得吧,他这个人有胆有识,也很讲义气,我觉得他人很好呀,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人家能看上我这样的吗?” “看上了,看上了,”田小婷笑着说,“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事,汤大哥已经托了媒人,要找你提亲。” “媒人?” “是啊,这个媒人不是别人,就是张队长和我。”田小婷说。 “找我提亲,不太可能吧?”母夜叉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用手比划着,“就我这个身高,这个块头,这副长相,他也能看上?” “瞧你说的,这身高长相咋地了,这叫健康,这叫有个性,有特色,”田小婷说,“难道说女人非得像林黛玉那样弱不禁风,一天到晚病怏怏的吗?” “那照你这么一说,他是真看上我了?”母夜叉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是的,我的大小姐,这事你要是同意的话,咱可就定下了哈。”田小婷瞅着她,笑着说道。 “全凭主子做主。”母夜叉羞涩地低下了头。 东蒙,蒙匪营帐。 “不报此仇,誓不为人!”蒙匪头目白音包勒格以拳击案,怒道。 这白音包勒格乃是白音大赉的堂弟,也是他手下的一名悍将,江湖人称“地公将军”。 “窜地龙,黑虎,白豹以及我们两百名弟兄全死了吗?”白音包勒格问。 “是的,除了跑回来的两个兄弟,其他两百来名兄弟全部被活埋了。”手下的头领牙什说道。 “可恶之极,残忍之极!汉人常说我们蒙古人凶残,今日一见,这些汉人比我们蒙古人凶残何止十倍百倍?窜地龙,黑虎,白豹永远都是我们的好兄弟,永远都是蒙古的英雄,他们不能白死,我们一定要为他们报仇雪恨,”白音包勒格说,“都查清楚这事是谁干的了吗?” “回将军的话,据回来的兄弟报告说,此次行动仍然是我们的老对手青风寨冯德林所为,他本人虽然没有出面,可是,他却派遣了他手下的长枪队队长地北带领人马前去劫杀我们,说是要为他们死去的老寨主杜青风报仇,他们惨无人道,灭绝人性,杀光了我们所有的兄弟,还抢走了我们花重金从日本人手里购买的军火,以及两百匹战马,还有粮食,财物等等,”另一个头目鲍老疙瘩说,“在那一带,除了他们青风寨,也没有别的坳子有这个实力。” “冯德林?又是他!欺我太甚!一个落第的秀才!焉敢如此?”白音包勒格恨得是咬牙切齿,“不杀此人,誓不为人!” “将军请息怒!”牙什说,“我听说那冯德林已与沙俄达成协议,沙俄军方已经对他们青风寨进行了全面的装备,而且,如果他们山寨遇到了紧急军情,沙俄军方还会派兵援助他们,因此,实力不容小觑。” “那又怎样,难道此仇就不报了吗?难道就这样算了吗?他们有实力,难道我们蒙古骑兵是吃素的吗?”白音包勒格说,“你们不要忘了,如果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都不替兄弟们报仇的话,那么,将会寒了兄弟们的心,人心是最重要的,人心一散,部队就没有战斗力了,只要人心向我,那么,我们有的就是杀不完的勇士,你们懂吗?因此,此仇是非报不可!” “将军所言甚是!”鲍老疙瘩说。 “你们二位都说说吧,有何良策?”白音包勒格说。 “依我之见,我们可以先礼而后兵。”鲍老疙瘩说。 “先礼而后兵?和那些胡子讲这些有用吗?”牙什不以为然的说。 他说别人是胡子,却忘记自己也是土匪了。 “不然,自古以来,两国交战,讲的是师出有名,名正则言顺,名不正则名不顺,”鲍老疙瘩说,“我们可以派遣使者送一封书信过去,责备他们为何如此惨绝人寰,不讲江湖道义,对我们的人痛下杀手,先看他们如何反应,再作定夺。” “你说的也有道理,好吧,那就按你说的办,”白音包勒格说,“那么,谁可为使?” “将军,我有一个汉人的朋友,名叫安吾能,此人现为青风寨手枪队的队长,”鲍老疙瘩说,“因此,我请求出使青风寨,先探探他的口风,然后,再伺机而动。” “你亲自前往,恐怕会有危险,”白音包勒格摇了摇头说,“不要还未开战,我又折损了一员大将,不妥,不妥。” “将军,无妨,两国交战不斩来使,那冯德林虽然没有考上秀才,可他也是个读书之人,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多带点人手过去吧。”牙什说。 “不用,我一人足矣。” “那你千万小心。”白音包勒格说。 “将军放心,谅他们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鲍老疙瘩说。 第59章 新式装备 青风寨。 安吾能家中客厅。 安吾能摆下酒宴,宴请鲍老疙瘩。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兄台,几年不见了,没想到,你今日会来看我,我不胜高兴,”安吾能端起酒杯,“来,我再敬你一杯。” “多谢,”鲍老疙瘩一饮而尽,然后,放下酒杯说,“我听说兄弟现在是青风寨大横把冯德林眼前的红人,身为手枪队的大队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红得发紫啊。” “兄台过奖了,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样,我人微言轻,在这里,不过是勉强混口饭吃罢了,说不定哪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也未可知。” “兄弟,你过谦了,”鲍老疙瘩说,“我听说你们青风寨最近做了一单漂亮的大买卖,把我们从日本人手里购买的军火全都夺了去,另外,还杀了我们两百名兄弟,抢了我们两百匹的战马。” “兄台,这话你是听谁说的?”安吾能听他这么一说,大惊失色。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冤枉你们了吗?”鲍老疙瘩说,“难道你我兄弟之间,还要瞒着盖着吗?” “无有此事。”安吾能说。 “什么意思,你是说这事不是你们青风寨干的?”鲍老疙瘩问。 “是的,此事绝对不是我们青风寨所为,”安吾能说,“我们也听说了此事,但是到现在也想不出是哪个坳子所为,按理说,在这一带除了我们青风寨和黑云寨有这个实力之外,实在是想不出还有哪家能有这个本事,把这件事做得这样干净漂亮。” “照你这么一说,这事确实不是青风寨所为?”鲍老疙瘩皱起了眉头。 “是的,千真万确,”安吾能说,“并非我等做了此事,怕你们报复而不敢承认,而是,此事实实在在的不是青风寨所为。” “那么,既然你说不是你们青风寨所为,那会是哪个坳子干的呢?” “我们现在也不清楚,”安吾能说,“我只能确定此事不是我们青风寨所为。” “难道是黑云寨干的?”鲍老疙瘩问。 “兄台,我没有证据,不能乱说。” “那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是完完全全的相信你,”鲍老疙瘩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安吾能,“兄弟,这是我们地公将军白音包勒格写给你们大横把冯德林的书信,烦请你转交给他,并给我回封书信,我好回去交差。” “行,这个可以。”安吾能说。 青风寨议事大厅。 冯德林坐在正座上,给大伙开会,参加此次会议的还有卫队长赵文远,手枪队长安吾能,副队长蔡永镇,长枪队队长地北,副队长天南,原炮兵队副队长马朝斌,等等。 “安队长刚才已经把这封信读了两遍了,大家都听清楚了吧?”冯德林问。 “听清楚了。”大伙齐声说道。 “既然如此,大伙都说说吧,这个事该如何处理?”冯德林说。 “既然这个事不是我们青风寨干的,那么,我们怎么能承认呢?”蔡永镇率先说道,“杀了那么多的蒙匪,又夺了人家的军火和战马,这蒙匪是好惹的吗?人家能善罢甘休吗?” “可是,这件事不是我们干的,那么,又会是谁干的呢?为什么蒙匪会认为这件买卖是我们青风寨干的呢?”马朝斌说。 “其中定有蹊跷,定是有人故意嫁祸给我们青风寨,”地北说,“而且对方对我们青风寨是非常的了解,居然冒充我的名字,冲着我来了,居心何其毒也。” “难道说是黑云寨干的吗?”马朝斌又说,“是不是因为你们上次去扫荡小张庄和高圩镇之后,嫁祸给黑云寨,他们怀恨在心,而这次黑云寨做了这笔买卖,怕蒙匪报复,又想嫁祸给我们?” “马大炮,你在乱说什么,什么叫扫荡,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长枪队副队长天南把桌子一拍,站起身来说,“你的意思,这蒙匪要找我们的麻烦,怪我和地北了?” “有话好好说,你拍什么桌子?我又没说是你们把蒙匪引来的,你冲我发什么火?”马朝斌也站起身来说,“干什么,难道我怕你不成?” “坐下,都坐下,大横把还在这里呢,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大横把?”卫队长赵文远把眼一瞪,说道。 大伙心里都有点害怕这个赵二愣子,都知道他前些天射杀了副寨主王雄,是冯德林面前的心腹红人。 他们二人又重新归座。 “兄弟们,我们要团结一心,共同维护山寨来之不易的和平局面,开会时,大家可以畅所欲言,各抒己见,无论对错都可以说,观点不一,是很正常的,但是,不得私下里互相记恨,更不容许互相报复,”冯德林说,“目前,沙俄军方那边已经送来了一批装备,我们山寨上大部分的兄弟,都换成了新式装备,如果真打起来,我们也不惧他们蒙匪,而且,沙俄那边也说了,如果遇到紧急情况,他们还会派兵相助于我们,因此,我们没什么好怕的,关键是这个事并不是我们青风寨所为,现在却要替别人背这个黑锅,岂不窝囊?下面请安吾能大队长对这次沙俄军方送过来的武器装备进行介绍。” 安吾能站起身来,拿过一杆步枪,介绍说:“此次沙俄军方共给我们送来了盒式弹仓的莫辛纳甘步枪(1891型)两千支,纳甘转轮手枪五百支,俄罗斯型维克斯马克沁机枪五十挺。19世纪70至80年代间,在伯丹步枪列装不久后,沙俄与奥斯曼帝国又爆发了‘第十次俄土战争’,沙俄在这场战争中的‘7月至8月陆上战役’遭受了史无前例的大失利,以十万陆军围剿三万奥斯曼军的绝对优势开战,却以死伤四万军士的结果收获惨败,其中的主要原因就是‘独子步枪’对‘弹仓步枪(皮博迪步枪)’的巨大劣势所导致的,这也推动了沙俄军方想拥有一款‘弹仓步枪’的想法。” 他喝了口水,继续说道:“这次想法的最终结果就是广为人知的莫辛纳甘步枪(1891型)诞生了,口径是762毫米的,这款步枪作为沙俄的第二代主战武器,同样属于纯进口产品的行列,已经跟上了欧美的节奏。” 随后,他指着这款步枪的弹仓位置,介绍说:“这款步枪在主体设计方面并不落后,加入了盒式弹仓和无烟火药弹的新型设计,属于当前世界前列轻步兵主战武器之一,杀伤力极强,也是沙俄军方装备最多的栓动步枪”。 “看来,这款步枪是不错,那其他的装备怎么样呢?”马朝斌问。 安吾能又拿过纳甘转轮手枪,说:“这款手枪同样是纳甘兄弟供给沙俄的一款作品,完成了替代之前使用的‘史密斯no3黑火药转轮手枪’的目的,是沙俄主战副武器之一,其枪械本体的设计是非常有特色的,与常规的转轮式手枪不同,该枪的弹巢结构为‘可前后移动式的后装弹结构’,所以拥有比较好的闭气效果,并且其使用的‘762x38mm纳甘埋头型无烟枪弹’也让它拥有更好的射击性能。所以这款枪械与莫辛纳甘步枪构成了沙俄现代轻步兵的主要武力。” “安吾能,那你们手枪队以后也是更加的厉害了呀。”马朝斌又说。 安吾能继续说道:“目前重武器正处于起步阶段,沙俄也缺乏自研能力和技术,所以他们从比较便宜的维克斯公司购置了维克斯马克沁机枪,这款机枪参与了之后的日俄战争,并在阵地争夺战役中对喜欢冲锋的日军造成了夸张的杀伤。” 安吾能介绍完之后,回归本座。 “大家都听到了,这些都是沙俄目前最先进的武器装备,有了这些装备,我们谁也不怕。”冯德林说。 “大寨主,话虽如此,但是冤家宜解不宜结,依我看,就回封书信给白音包勒格,跟他们说清楚,此事绝非我们青风寨所为,这是有人在栽赃陷害,”安吾能说,“我们也帮着他们调查此事,相信会有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的一天。” “嗯,安队长说得有道理,”冯德林说,“虽然说,我们跟蒙匪久打交道,我们老当家的杜青风也是死在他们的手上,但是,事情一码归一码,此次的事件确实不是我们所为,因此,我这里写封书信给你,你转交给鲍老疙瘩,并让他回去好言相劝,跟他们的将军解释清楚,双方把误会解除。” “是,大寨主。”安吾能说。 “安吾能,我想请问一下,你和那个使者鲍老疙瘩是什么关系?”地北突然问道。 “我和他是朋友关系。”安吾能说。 “既然安队长与鲍老疙瘩是朋友关系,那么,你去斡旋此事,是不是有点不太方便呢?”地北阴阳怪调地说。 “地北,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安吾能一听他这话中带刺,不禁怒道,“你是怀疑我私通蒙匪吗?”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大伙都在这呢,我什么时候说你私通蒙匪了?”地北顿了顿,然后又说,“我看你是自己心中有鬼吧?” “你!”安吾能脸气得铁青,用手指着地北,“你血口喷人!” “你们都少说两句,”冯德林说,“大家都是生死的弟兄,要和平共处,互相支持,互相信任,怎么一开会就跟要干仗似的?安队长,我相信你,你放心大胆地去办,其他人等说什么,你不必理会。” “是,大寨主,我一定尽力办成此事,消除彼此之间的误会,不让蒙匪来找我们的麻烦。”安吾能表态说。 第60章 将计就计 东蒙,蒙匪军营。 白音包勒格把鲍老疙瘩带回的书信从头至尾又看了一遍。 “鲍头领,你此行辛苦了。”白音包勒格说。 “将军,您客气了,这是属下应该做的。”鲍老疙瘩说。 “照他信上这么一说,此次奉天劫军火和战马,杀了我们两百名兄弟的事不是他们青风寨所为?”白音包勒格问。 “回将军的话,据我了解和观察,此事确实不是他们青风寨所为。”鲍老疙瘩说。 “既然如此,那你们认为此事该如何处理呢?”白音包勒格问。 “既然不是他们干的,那就算了呗,”牙什说,“这事不是人家青风寨干的,我们怎么能找人家报仇呢?我们派出人手认真调查此事,等查出事情的真相,找到真凶,再找他们算账。” “不然,牙什头领所言差矣,”鲍老疙瘩说,“将军,我有不同意见。” “哦?”白音包勒格说,“那你说说看。” “不错,此事,可以断定不是青风寨所为,但是,你们不要忘了,青风寨一直是我们的宿敌,他们的老寨主杜青风也是死在我们的手上,这仇岂能轻易说算就算了,可以说,我们两家的仇恨不共戴天,是解不开的仇疙瘩,”鲍老疙瘩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又说,“另外,我们损失了那么多的军火和战马怎么办?天公将军白音大赉要是知道了,能不治我们的罪吗?这个损失找谁补偿?” “那你是什么意思?”牙什问。 “我有一计:将军今天可以派人再给冯德林送去一封书信,信上大致的意思就说,您的来信我们已经拜读过了,我们已经知道此事不是你们青风寨所为,是场误会,希望大家以后能够冰释前嫌,和平共处云云,以安其心,”鲍老疙瘩说,“这样一来,青风寨必定疏忽大意,没有防备,明天晚上后半夜我们率领一千骑兵过去,给他来个突然袭击,打他个措手不及,即使不把他们山寨给灭了,也够他们喝一壶的,纵然他们有沙俄支持他,也来不及,等到沙俄军方派兵来了,我们已经撤了,又能奈我何?况且,他们这批沙俄的装备确实是好东西,也不比从日本人那里购得的那批军火差,我们可以趁机抢回来一批,装备我们的兄弟。” “杀我们兄弟的人你不去查,却要去攻打与此事无关的人,这合适吗?”牙什说。 “牙什头领,你这是迂腐之见,”鲍老疙瘩说,“我们不能那么死板,不能墨守成规,现在正好是个机会,他们的新式装备刚拿到手,有很多人还不会用,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再想找青风寨的便宜,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 “好,就按你说的办,”白音包勒格把桌子一拍,“这事就这样决定了,就拿青风寨出气,找回我们的损失,否则,我这口气出不来,一边再派人调查此事,待查出真凶,我们再把他们灭了也不迟。” “是,谨遵将军的命令。”牙什和鲍老疙瘩同时说道。 当天,白音包勒格把回信写好,再三的润色,然后就派出了信使,送往青风寨。 冯德林收到来信,一看误会解除了,对安吾能是大加赞赏,抚着他的背说:“你真是我的韩信啊,这件事多亏了你,没有你从中周旋,怎么能如此顺利的把这件事圆满解决呢。” “大寨主,虽然说其中的误会是解除了,但是,蒙匪甚是狡猾,不可不防呀。”安吾能说。 “不用太紧张,这次蒙匪吃了亏,元气大伤,你觉得他们还敢再来吗?”冯德林笑着说,“他们也是人,打他也怕疼,杀他也怕死,这次他们一下子死了两百多人,就是个教训,这样也好,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汉人也不是好惹的,要不然他们会在信中那样言辞恳切,与我们修好吗?” “大寨主,你可曾记得当年关羽是怎样丢失荆州的吗?”安吾能说,“不就是因为他收到了东吴陆逊的一封言辞恳切的信吗?陆逊接替吕蒙为东吴大都督,自称自己是学生,请关云长多多指教云云,关羽欺他年幼,把荆州之兵全部调往樊城前线,与曹操决战,荆州空虚,陆逊这才钻了空子,夺了荆州。历史如镜,望大寨主不要大意了才好。” “安头领,我虽然没有考上秀才,可是我读的史书也不少,你是在我面前卖弄学问,讽刺我无知吗?”冯德林变色说。 “大寨主,我岂敢呀?” “读书不能读死书,此一时,彼一时也,岂能生搬硬套?”冯德林说,“当是时,关羽北方有强敌曹操,东边有孙权虎视眈眈,他处在夹缝中生存,我们有吗?荆州实力相对来说,比较弱小,我们刚刚装备过最先进的武器,我们弱小吗?你休要长他人志气,灭我们自己的威风。” 到了第二天的晚上,青风寨果然是放松了警惕,没有防备,除了十来个站岗放哨的,其他人等都把新式的武器入了库,然后,回营房睡觉了。 下半夜。 在夜幕的笼罩之下,白音包勒格率领一千骑兵悄悄地摸了过来,他们是人衔枚,马裹蹄,几乎是听不到任何声响,神不知,鬼不觉,就来到了青风寨的山脚下。 白音包勒格先派出十来名特工人员,用弓箭和匕首悄无声息的结果了那些哨兵,然后,把手一挥,一千人马全部上山。 青风寨的人几乎都在睡梦之中。 一千蒙匪是一拥而上,遇到房子就点火,见到人就杀。 最要命的是青风寨的人都在熟睡,即使有个别的醒了,武器又不在身边,等起来穿上衣服,再跑到仓库那边取武器,已经迟了,很多人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脑袋就搬家了。 风助火势,火助风威,火越烧越大,火苗子窜出两丈多高。 霎时间,哭天喊地,哭爹喊娘之声不绝于耳,青风寨的人四散奔逃,整个山寨顿时就乱成了一锅粥。 “站住!都给我站住,都不要跑,给我回来!”长枪队队长地北手里拎着枪,企图稳住局面,组织反击,可是,大伙想的是性命要紧,如潮水一般往外涌,谁听他的? 地北伸手打死了两个逃兵,仍然遏制不住人员败逃的势头。 最近,青风寨有点松懈,放松了警惕,人马缺少训练,所谓兵败如山倒,所谓打胜不打败,胡子毕竟是胡子,平时看他们张牙舞爪,不可一世,如果打了胜仗,一拥而上,抢夺战利品,要是吃了败仗,管你什么山规制度,去你奶奶的孙子,逃命要紧。 地北一看这形势,手下人只顾逃命,根本吆喝不住,他也无计可施,也打算趁乱逃跑。 “牙什头领,看到没有,那个人就是长枪队的队长地北,不要让他跑了。”鲍老疙瘩一眼认出前面的地北,指着他对牙什说道。 “好你个土匪头子,原来你就是地北,都说我的兄弟是被你杀掉的,我看也像。”牙什定睛观瞧,端起了枪,瞄准了地北。 只听“啪!”地一声枪响,地北的后背中了一枪。 这时,天南带着亲兵卫队赶了过来,大家拼死命保着地北杀出一条血路,冲了出去。 刹那间,房子就被点着了二十多处,青风寨的人被杀死了有三四百人之多。 眼看青风寨就要完了。 “啪啪啪!”就在此时一哨人马如旋风一般赶了过来,手持纳甘转轮手枪对着蒙匪不停的射击,领头的正是手枪队的大队长安吾能,只见他指挥着手下人对蒙匪迎头痛击,一阵射击,这才稳住了阵脚。 “大家不要慌,不要乱,这里有我们手枪队顶着,你们赶快去取家伙!”安吾能一边射击,一边喊道。 众人一看手枪队的大队长在这里,打退了眼前的蒙匪,心里稍安,这才取出武器,加入战斗,随着青风寨的人越聚越多,武器装备又先进,渐渐就占了上风。 白音包勒格一看战机已失,也已经杀了青风寨五百来人,夺取了新式步枪有五六百支,机枪十来挺,还有不少的财物,于是,见好就收,打了一声呼哨,率领众蒙匪下山去了。 冯德林的房间。 “大寨主,大寨主,赶紧起来,蒙匪攻上山来了,我保着你撤退。”冯德林正在房间里睡觉,卫队长赵文远带着亲兵卫队跑过来喊他。 “赵二愣子,你在胡说什么?”冯德林猛然坐起。 “蒙匪攻上山来了。”赵文远又说了一遍。 “不可能!”冯德林倔强地说,“谁要再妖言惑众,惑乱军心,我就枪毙了他。” “哎呀,大寨主,千真万确呀,你赶紧上马,我保着你杀出去,再要迟疑,就来不及了。”赵文远说。 “照你这么说,真有蒙匪攻上来了?可是,他们昨天才送书信过来,说言归于好的呀。”冯德林说。 “那都是烟炮鬼吹灯,骗你的!”赵文远说。 “什么?这个安吾能害我不浅啊,”冯德林说,“我终日打雁,今天却被雁啄瞎了眼。” “大寨主,快点上马走吧,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那来了多少人马?”这时,冯德林的头脑也凉快了,冷静了下来。 “黑压压的一大片,不知道有多少人马。”赵文远说。 “慌什么,往哪跑,我就在这,哪也不去,”冯德林说,“我就不信蒙匪有三头六臂,能杀到这里来。” 众人一看大寨主如此镇定,心里也安定了许多。 “地北呢?他们长枪队是干什么吃的!”冯德林问,“我发给他们那么多的新式步枪,他都干什么用了,难道是当烧火棍使了?” “大寨主,地北大队长受了重伤。”正说着,天南架着地北从门外进来了。 第61章 虎将蒙冤 青风寨。 冯德林起身一看,地北面色苍白,额头上冒着冷汗,紧咬牙关,浑身直打哆嗦,后背上的枪伤还在咕嘟咕嘟往外冒血,看样子这人估计是要交代了,也是吓得不轻。 “地北兄弟,你觉得怎么样?”冯德林先前的怒气也没了,把他抱在怀里。 “大寨主,我对不起你,我也试图组织反击,奈何蒙匪人太多,来得也太突然了,我们事先没有防备,这才让他们占了便宜,”地北吃力地说,“你赶紧率领弟兄们下山去吧,再迟就来不及了。” “地北兄弟,你不用担心,我料蒙匪只是来得突然,这才钻了空子,时间长了,他们定然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肯定会反败为胜,将他们击溃,”冯德林说,“你现在什么都不用管,好好养伤。” “大寨主,我是不行了,临死以前,我有一言相告。” “兄弟,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冯德林说。 “我们这次吃亏就吃在安吾能的手上,他必定是蒙匪的内奸,你看,他先是给我们来了一封假书信,说什么误会已经解除,蒙匪要与我们青风寨冰释前嫌,和平共处,要不是这封书信,我们也不至于将武器都入了库,不作防范,暗地里,他却与蒙匪勾结,里应外合,引蒙匪上山,企图将我们一锅端了,”地北奄奄一息地说,“此人阴险狡诈,意狠心毒,是我们山寨的一大祸患,我请求大寨主将他杀了正法,要不然我是死不瞑目。” “这个,”冯德林一听,也觉得地北说得有道理,有些迟疑。 “大寨主,我早就看出他不是个东西来了,只是你们被他的表面的忠诚所蒙骗,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迟疑什么,派人杀了他,为地北大队长和兄弟们报仇。”天南说。 “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说明他绝非善类,对山寨的危害极大,”冯德林想了想,把牙关一咬,喊了一声,“赵文远!” “到,大寨主,请指示!”赵文远说。 “去!大伙说的话,你都听见了,这里不会有事的,就按大家说的办,你现在就带人去把安吾能收拾了得了。”冯德林说。 “是!”赵文远答应了一声,带着几名亲兵卫队就出去了,他是不管什么是非对错的,反正,他只听大寨主的,冯德林叫他干啥,他就干啥,叫他杀谁,他就杀谁。 “大寨主英明,我们山寨将来有希望了,各位多保重,我先走一步了,来世再做兄弟。”地北说完,头一歪,魂归那世去了。 “地北兄弟,我的好兄弟,你醒醒。”冯德林哽咽着声音,也流下了几行热泪。 青风寨前沿阵地。 安吾能一看蒙匪都跑了,带着手下人马在后面追赶了一阵,又杀了几名蒙匪,随后,停止了追击,掉头回来救火。 “安队长,安队长,”安吾能手里正拎着一个水桶在救火,忽听身后有一人在喊他。 “小立子?你不在赵文远身边保护大寨主,跑到这里来干嘛?”安吾能回头一看,是他的一个老乡,名叫小立子,是在赵文远手下当差的。 “安队长,你别再救火了,赶紧逃命去吧!”小立子说。 “小立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安吾能一听,也是一愣,“蒙匪都已经被我们击退了,还逃什么命?” “哎呀,安大队长,你还蒙在鼓里呢,不是蒙匪要杀你,而是大寨主要杀你呀。”小立子说。 “为何?大寨主为何要杀我?”安吾能是一头的雾水,吃了一惊。 “你呀,太实在了,你只知道在前面打仗,哪里晓得后面发生的事情呢?”小立子说。 “后面发生什么事了?” “那长枪队的地北受了重伤,眼看就不行了,他在临死之前,在大寨主面前告了你的状,说你勾结蒙匪,说你是蒙匪的内奸,大寨主现在是深信不疑,已经派赵队长来杀你来了,”小立子说,“我是觉得你平时对我也不错,念我们同乡之情,特地跑过来给你送信的,那赵文远马上就到了,你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勾结蒙匪,这话从何说起?”安吾能一听,只觉得气堵咽喉,当时气得差点昏了过去。 “队长,队长,你没事吧?”手枪队副队长蔡永镇连忙用手扶住他。 “我没事,小立子,我谢谢你,我知道了,你快点走吧,要是让你们赵队长看到就不好了。”安吾能勉强振作起来说。 “那我走了,你也赶紧走,赵文远马上就到了。”小立子说。 “安队长,他娘的,咱反了吧,这就叫君逼臣反,臣不得不反,”蔡永镇怒道,“这老冯也太不知好歹了,要不是你带着人马阻击了蒙匪,青风寨已经完了,不复存在了,他还做什么大寨主?说不定此时已是蒙匪的刀下之鬼,你立了这么大的功劳,他不奖赏你,也就罢了,居然听信小人谗言,还派那个赵二愣子来杀你,真是岂有此理,气死我也!这老冯也太无情了,既然他无情,就休怪我等不义,正好兄弟们都在,只要你一声令下,我带着兄弟们杀过去,把老冯宰了,你就做这个青风寨的寨主得了。” “休要胡说!”安吾能连忙摆手,制止他说,“此等大逆不道的话休要再说,我就当你什么也没说,我什么也没听见,我安某人宁死也不做那以下犯上,不仁不义之事。” “唉,”蔡永镇长叹了一声,“你是头,你说了算,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吧?” “我听说山寨上之前的汤大龙头领与李思哲头领都已投奔了陈家峪的保安大队长张天和,听说此人,为人豪爽,义气深重,是个新出世的英雄,”安吾能顿了顿,“我与那汤大龙私交也不错,不如,我就去他那边看看,如果姓张的把我当盘菜,那么,我就铁了心跟他干了,话又说回来,如果拿我不当回事,我立刻就走人。” “队长,既然你要投奔陈家峪,那么,我也跟你一起去,”蔡永镇说,“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 “你在这干得好好的,你去干什么?我就一个人去,谁也不带,”安吾能说,“大寨主只说要找我算账,又没说要找你的麻烦,我走了以后,你就是手枪队的大队长了,你又何必要走?” “什么队长不队长的,你看我还在乎那个,主要在这干得不顺心,早晚他们还得收拾我,与其到那时反目成仇,不如现在走了干净,”蔡永镇说,“总之,你要去的话,就得带上我。” 正说着,只听“啪!”地一声枪响,安吾能的左肩头上中了一枪。 开枪的不是别人,正是赵文远,距离大概有三四百米远。 由于是晚上看得不是很真切,赵文远这才打得偏了一点,这要是在白天,安吾能当场就得毙命。 “队长,队长,你没什么大碍吧,你赶紧上马快跑,我在后面保护你。”蔡永镇说着,也骑上一匹快马,掏出纳甘转轮手枪还击赵文远,到了这时,也顾不上许多了,就得这样干,你不杀他,他就杀你。 自己人和自己人干上了,手枪队的兄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不知所措,全傻在那。 赵文远一看这个蔡永镇为保护安吾能,居然敢对自己放枪,更是恼火,跟在后面就追,奈何蔡永镇手中新式的手枪也着实厉害,他也不敢跟得太近。 蔡永镇保着安吾能一边撤退,一边还击。 好在赵文远追了一程就没追了,蔡永镇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队长,你不要紧吧?” “我没事,这只是皮外伤。”安吾能咬着牙说,额头上的汗如黄豆般大小往下直掉。 “我现在已经把那个赵二愣子给得罪了,我也回不去了,我现在是无家可归,所以,你走到哪,都得带上我。”蔡永镇说。 “兄弟,是我害了你,我欠你这份情,日后,定要报答。”安吾能说。 “队长,咱们兄弟还用得着说这些吗?只要我们兄弟活着在一起,比什么都快活。” “你说的倒也是,”安吾能说,“你知道梁山好汉吗?” “知道啊,什么豹子头林冲,行者武松,花和尚鲁智深,都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不错,这些人都是了不起的英雄,”安吾能说,“但是,你可知道想要入伙梁山,是要有进献之礼的。那林冲为了入伙梁山,特为此下山劫道,这才遇上了那青面兽杨志,二人大战数十合,不分胜负。” “队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蔡永镇有点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我的意思,你我兄弟想要去入伙陈家峪,也要有进献之礼,否则,岂不让人小看,日后,如何在那立得住脚?”安吾能说。 “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有点道理,可是,我们二人来得匆忙,两手空空,哪来的进献之礼?”蔡永镇说,“难道我们也要像那林冲一般去劫道不成?” “那倒不至于。”安吾能一听,哈哈大笑。 “那不去劫道,我们哪来的礼?”蔡永镇说。 “你只管随我前去,到了你就知道了。” 第62章 弃暗投明 陈家峪,保安队队部。 议事大厅。 张天和坐在正座之上,正在给大伙开会。 “汤大龙,你说说,最近几日招兵招得怎么样了?”张天和说。 “是,队长,由于你要求严格,宁缺毋滥,所以,我们是挑了又挑,拣了又拣,目前,共招得骑兵五十名,步兵一百名。”汤大龙说。 “嗯,很好,有了这一百五十来人,再加上我们原有的五十来人,我们的队伍扩大到两百来人了,还要继续招,我的要求是满员,骑兵一百人,步兵两百人,共计三百人。”张天和说。 “知道了,大队长。”汤大龙说。 “另外,你和陈甲要对所有队员加强训练,尤其是新招收的队员,每天除去巡逻的人员,剩下的人,都要参加训练,丝毫不得懈怠,枪不离人,人不离枪,时刻保持高度警惕。”张天和说。 “是。”汤大龙和陈甲回答道。 “王富贵。”张天和喊了一声。 “到!”王富贵站起身来回答,王富贵就是王老好,也就是张天和的姐夫。 “现在账上一共还有多少银子了?”张天和问。 “回大队长的话,一共还有三千零一十八两银子。”王老好回答道。 “怎么这么少,不是有两万多两的吗?”张天和问。 “回大队长的话,本来是有两万八千两的银子,”王老好说着,拿出一个账本,“所有的收入和支出,我这里都有记录,仅李思哲负责修建陈家峪根据地,修缮大门,建立防御工事,建造营房,训练场,校军场,等等,就已经花去了两万两的银子,目前工程还没有结束,还要继续花钱,这些日子,队里每天的人吃马喂,兄弟们的饷银,又花去了五千两左右。” “嗯,我知道了。”张天和一听,心里也是有点着急,所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眼看账上就没有银子了,这么多人,这么大的开支,如何养得起? “武大郎。”张天和又喊了一声。 “到,”武大郎从座上费劲地站了起来,向张天和敬了个礼,“大队长,请指示。” “这账上眼看就没有银子了,你和秦二爷当初可是打包承揽凑银子的,你们看这事如何处理?”张天和问。 “队长,并非我推卸责任,而是这个事确实有点不太好办呀,”武大郎说,“自从上次青风寨的胡子来扫荡,又杀了两个人,所以,当时,大家是群情激愤,我和秦二爷下去,不太费劲就凑了七八千两的银子上来,但是,现在,一是老百姓手里确实没有多少钱,二是,庄稼人眼皮浅呀,在当时看来,如果不成立保安队,都无法活命,所以,大家纷纷凑钱上来,以保平安。” “那现在呢?”张天和问。 “现在,自从我们成立了保安队以后,加强了警戒和防备,到目前为止都平安无事,所以,有的人又觉得是不是已经天下太平了,没有必要交钱给我们了,甚至还有人觉得上次交上来的银子有点多了,想要退回去一点,”武大郎说,“这些抚慰的工作一直都是我和秦二爷在做啊,只是你太忙了,没有来得及向你汇报,因此,这个时候再去向他们要钱,不太好要啊。” “噢?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用得上我们的时候就给我们一点钱,用不上就不想给了,是吧?”张天和一听,着实有点生气,“他们也不想一想,凑上来那点银子够干什么的?仅修根据地就花了两万多两,这要不是大家帮衬着,怎么能够用的?眼前的平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胡子和蒙匪可是说来就来,谁能保证他们永远都不来了?五谷丰登米行的李员外,喜临门绸缎庄的赵老板,经营东北皮货的孙老板,还有朱大财主等等,这些个大户当初都是怎么说的?” “队长,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他们都不想掏腰包啊,”武大郎说,“我说句不该说的,如果胡子或蒙匪要是真的又来了,这钱就好凑些了。” “报告!”就在这时,那个谁满头大汗从外面进来了。 “那个谁,你最近搜集到什么情报没有?”张天和说着,起身倒了一碗水,端到他的面前。 “报告队长,昨天晚上青风寨遭遇蒙匪骑兵突然袭击,死了五百多人,他们从沙俄那边弄过来的新式武器也被抢去了不少,长枪队大队长地北也被射杀了,”那个谁也着实的口渴了,端起碗来,一口气把水喝完了,拿手一抹嘴,“另外,因他们手枪队的大队长安吾能与蒙匪鲍老疙瘩有旧,冯德林怀疑安吾能是蒙匪的内奸,派卫队长赵文远前去杀他,安吾能负了伤,副队长蔡永镇保着他逃走了。” 众人一听,无不惊骇。 “哦?你这消息可靠吗?”张天和问。 “报告队长,千真万确。”那个谁回答说。 “大队长,你放心,这下,凑银子的事,你就包在我和武大郎的身上了,”秦二爷站起身来说,“有了蒙匪的此次袭击,虽然说,他们攻打的是青风寨,不是我们,方圆百里的百姓得知这个消息,肯定也会非常害怕和担忧的,尤其是那些地主老财更是害怕!队长,你说个数,你想要多少银子,我们就下去给你凑多少上来。” “胡说!这事先不都是有规定的吗?该收多少就收多少,岂能乱收人家的钱?还是那句话,自愿原则,有钱的就多给点,没钱的就少给点,实在没有的就拉倒,切不可抢夺老百姓的财物,我们是保安队,是保护当地百姓的,不是胡子,让老百姓一定放心,我们一定确保他们的人身和财产的安全。”张天和说。 “知道了,请大队长放心,我们一定办成此事。”秦二爷说。 “大家对蒙匪攻打青风寨一事,有何看法?”张天和说。 “队长,还是你的点子好啊,你这招嫁祸于人,果然是起了作用,地北那个王八犊子是坏事做尽,早该死,”汤大龙说,“只是这个安吾能确实是员虎将,而且对老冯也是忠心耿耿,功劳也大,这老冯怎么能派人去杀他呢?刘先生早就说过,这老冯识人不明,总是喜欢把小人当君子,把忠臣当坏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我料那安吾能与蔡永镇必定会来投靠我们,”刘伯度笑着说,“恭喜队长,又得两员虎将。” “那敢情好,那安吾能和蔡永镇也是我和九弟的好兄弟。”汤大龙说。 “依我看,此次蒙匪突袭青风寨可能是上当了,也可能是没上当,有意而为。”李思哲说。 “九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汤大龙问。 “蒙匪向来狡猾,他们可不是像你们想象得那么简单,没有脑子,他们与青风寨本来就是宿敌,他们最想要的是财物和军火,只要能弄到这些物资,他们是不择手段,”李思哲说,“在蒙匪之中,匪首白音大赉,他的弟弟白音包勒格,以及牙什,鲍老疙瘩,这些人没一个是好对付的,因此,我猜他们可能已经知道上次劫军火和战马的事不是青风寨所为,他们围攻青风寨只是为了那批沙俄的新式装备和财物,他们的情报工作做得也是非常好的,所谓没有不透风的墙,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调查出那件事是我们做的。” “如此说来,这蒙匪人多势众,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飘忽不定,倘若对我们下家伙,我们就这点人马,如何抵挡?”汤大龙一听,不禁有点犯愁。 “最好的办法,就是卧底,”刘伯度说,“你们知道吗?想当年,楚汉战争时期,项羽为了掌握刘邦的动态,就派了一个卧底在刘邦的身边,此人名叫曹无伤,这样一来,刘邦的一举一动,项羽和范增都在掌握之中,因此,在鸿门宴以前,刘邦一直都处于被动,而在鸿门宴上,项羽还是太年轻,被老谋深算的刘邦用话套出卧底的名字,刘邦回到灞上,就把曹无伤给杀了,从此以后,刘邦才逐渐摆脱项羽的掌控,渐渐做大做强,最终在垓下一战成功,把项羽逼死在乌江,所以说,一个卧底往往胜过十万雄兵。” 众人一听,点头称是。 刘伯度继续说道:“如果蒙匪之中有我们有一个心腹可靠之人,那么,我们就可以采用飞鸽传书,第一时间知道蒙匪的动向,倘若他们要是来攻打我们,我们可以提前做好防范,换句话说,等到我们的实力逐步强大了,如果他们懈怠,有可乘之机,我们掌握到最新的动态,也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 “不错,刘先生所言甚是,”张天说点头称赞,“只是,派何人前去卧底呢?蒙匪甚是狡猾,这个卧底的风险也是极大的。” 大伙正说着,一名卫兵从门外进来说:“报告队长,门外来了两个人,一个自称安吾能,一个自称蔡永镇,求见大队长。” “哦?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张天和笑着说,“众位请随我前去迎接。” 张天和说完,起身领着大伙出门迎接。 安吾能和蔡永镇一看张天和率领众人亲自出来迎接,二人双膝跪倒,说:“久闻张队长的威名,轰雷贯耳,今日,为小人陷害,走投无路,特来相投,还望张队长能够收留我们。” “你二人今日能到我这里来,真可谓是‘微子去殷,韩信归汉,’我是求之不得,欢迎之至啊,”张天和说着,用双手把二人搀扶了起来,“汤大哥和九弟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二位,说二位乃当世的虎将,勇猛无敌,今日一见,大慰平生啊。” 安吾能和蔡永镇没想到张天和一点架子也没有,还如此的热情,颇受感动。 “败军之将,何以言勇?不胜惭愧。”安吾能说。 第63章 卧底 陈家峪,保安队队部。 这时,汤大龙和李思哲也过来了。 只听汤大龙对安吾能和蔡永镇二人说道:“你们俩怎么到现在才来啊,真想死我了!这下好了,我们兄弟再也不用分开了。” 二人摇头苦笑。 李思哲也说:“当初,副寨主王雄飞扬跋扈,只手遮天之时,我和汤大哥就觉得老冯用人有点问题了,他耳朵根子软,容易听信小人谗言,在那呆长了,早晚要遭小人暗算,所以,当时我就决定离开青风寨,和汤大哥一起到这边来了,现在,你们来了,也正是时候,还不算晚。” “惭愧,我二人也是被逼无奈啊,”安吾能说,“我拼死拼活一心只为山寨着想,不承想,却落得如此下场。” “冯德林赏罚不明,有功的人,非但不赏,还要诛杀,当时我就劝安队长反了算了,带领手枪队的弟兄,把老冯赶走,夺了寨主之位得了,他是死活不肯,非要来投你们啊。”蔡永镇说。 “真要那么干,也未尝不可,像这样的庸主保他何用?”汤在龙说,“到那时,我们两家就可以联手,还有谁敢动我们?” 随后,蔡永镇就把青风寨那边发生的事情向大伙诉说了一遍。 众人一听,不胜感叹。 张天和拉着安吾能和蔡永镇的手,把他俩请进议事大厅,这才发现安吾能左肩中弹,受了伤。 “邢立正。”张天和喊一声。 “到,队长,请指示!”邢立正站起身来说,这邢立正自从上次家里被抢了以后,也加入了保安队,主要负责伤员救治这一块的工作。 “你赶紧把安头领的伤看看。”张天和说。 “是。” 邢立正过来,把安吾能的衣服揭开,看了看,说:“队长,他这伤得不轻啊,伤口挺大,而且周边已经感染了,子弹还在里面,要及时取出,否则,时间长了,这条左臂有可能保不住啊。” “这个赵二愣子,真是头活驴啊!”汤大龙气道,“跟没脑子似的,也不管是谁,老冯叫他杀,他就杀。” 邢立正拿出药箱,就准备给安吾能处理伤口。 “且慢!”安吾能连忙摆了摆手,“大队长,你听我说,我们兄弟二人今天来得匆忙,两手空空,也没带什么进献之礼,承蒙张队长不弃,对我二人以礼相待,我心中更觉惭愧。” “你们二人能到我这里来,我就心满意足,不胜欢喜了,哪里还要什么进献之礼呢?”张天和说。 “大队长,话虽如此,可是我心里愧疚不已啊,”安吾能说,“我有个想法,这蒙匪居无定所,忽东忽西,来去如风,很难掌握他们的行踪,危害极大,正好此次我的左肩受了枪伤,我打算趁此机会,去找我那蒙匪中的朋友鲍老疙瘩,潜入蒙匪内部,给大伙做内应,随时给你们传递情报,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个,”张天和一听,他的想法正与刘先生所说的一致,“可是,你的伤这样重,不及时救治,怎么能行?” “所谓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当初,赤壁之战之时,黄盖献苦肉计诈降曹操,黄盖那么大的年纪,为此还吃了一百军棍,差点被活活打死,我受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安吾能说,“蒙匪那样狡猾,也只有真的受了伤,才能骗得过他们啊。” “那倒也是,”张天和面露忧色,“只是这卧底的风险极大,搞不好,后果不堪设想,倘若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能对得起兄弟?” “大队长,这个我明白,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安吾能说,“只要大伙信得过我,我就是冒点风险,纵然有什么不测,我也死而无憾了。” “可是,你刚到我这里,连口水都没喝,现在又要离开,可以说是,刚出龙潭,又入虎穴,我于心何忍呀?”张天和一听,动情的说。 “大队长,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安吾能说,“错过了这次的机会,再想打入他们的内部,那可就难了。” “队长,安头领所说不差,目前,蒙匪甚为猖獗,他们大多是骑兵,机动灵活,我们很难掌握他们的位置和动态,倘若对我们发起突然袭击的话,我们事先若没有防范,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刘伯度说,“现在,安头领倾心来投,正好他又负了伤,与那鲍老疙瘩又有旧,冯德林赏罚不明,致使他蒙冤受屈,此正是天赐良机,如果安头领能够顺利打入蒙匪内部,那么,我们就可以随时掌握蒙匪的动态,伺机而动。当然,张队长爱才之心,我们可能理解,但是机会不是随时都有的,请队长让他去吧。” “那好吧,既然刘先生也这么说,那你就去吧,千万小心,我要你一定活着回来。”张天和握着安吾能的手说。 “谢谢张队长和刘先生成全。”安吾能说。 “蒙匪所处的地理位置,东蒙,通辽一带,地理环境很是复杂,有平原,有山川,也有河流,蒙匪在那生活久了,非常熟悉,眼闭着走都可以,但是,我们就不同了,没有地图,我们就是两眼一抹黑,倘若将来我们要与蒙匪作战的话,没有一份详细的军事地图是肯定不行的,因此,你此行打入蒙匪内部,一定要想办法弄回一张军事地图来。”刘伯度说。 “请队长和刘先生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保证完成任务。”安无能说。 东蒙,鲍老疙瘩营帐。 鲍老疙瘩设宴款待安吾能。 “兄弟,我有一事不明,当面领教。”鲍老疙瘩说。 “什么事?你请说。” “人家都说我们蒙匪是来无影,去无踪,飘忽不定,我就奇了怪了,你是怎么找到我这里的呢?”鲍老疙瘩问。 “哈哈,这有何难?”安吾能大笑说,“你有所不知,我会两样绝技。” “什么绝技?” “一个就是用鼻子闻,另一个就是用眼睛看。”安吾能说。 “此话怎讲?”鲍老疙瘩问。 “你们蒙古人,生活在大草原上,是游牧民族,你们主要的食物是羊肉,而这羊肉吃长了,身上就会有一种和常人不同的味道,或许你们自己已经习惯了这个味道,闻不出来了,可是,我却是能闻得出来的,你们经过的地方,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特殊的气息,”安吾能说,“另外一个,就是你们此次出动了上千的人马,那么多的马匹一起刚走过的路,怎么能说一点痕迹都没有呢?于是,我就闻着你们身上的味道,顺着马蹄印一路找了过来,果然就找到了你们。” “兄弟,你真是个精细之人,佩服佩服!”鲍老疙瘩哈哈大笑,“真没有想到,就这样,你就把我们给找着了,真是了不起啊。” “兄台,咱们可是多年的朋友,生死的弟兄,你这次做事可不地道,差点把我给害死了啊,”安吾能说,“明明我们已经说清楚了,那次奉天的军火和战马被劫一事是场误会,两家各自罢兵,和平相处的,而且,第二天,你们还派了信使回了封书信,言辞恳切,说言归于好,可是,你们怎么能第二天晚上,又派兵来攻打我们青风寨的呢?你们这不是阳奉阴违,说一套,做一套吗?你这不是把我往死里整吗?你说,世上有像你这样对待朋友的吗?” “这个,这个,”鲍老疙瘩被他说的一时间答不上话来,脸憋得通红,干笑了两声,“这事我也没有办法啊,你想,我也是在人家手下当差的,人家当头的坚持要这么办,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依我看,这是你出的主意吧?”安吾能盯着他说。 “不不不,这你可是冤枉我了,我只不过是个下属,只有执行命令的份,哪有什么话语权呢?”鲍老疙瘩说。 “不是你出的主意,那还说得过去,如果真是你建议这样干的,那你就太对不起朋友了,要知道我可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安吾能说。 “是吗?”鲍老疙瘩冷笑了一声,“那天晚上在青风寨,后来,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是你领着你们手枪队截住我们的人马的吧?要不是我跑得快,差点就被你打死了,你还好意思说我?如果不是你的及时出现,那天晚上,我们就把青风寨给灭了。” “那没办法,当是时,各为其主,”安吾能哈哈大笑,“战场上相见,只能用那种方式招呼。”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手枪队在你的领导之下,还真就挺厉害的,你们用的是什么手枪?跟小机关枪似的。”鲍老疙瘩说。 “怎么,你想见识见识?”安吾能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纳甘转轮手枪还有一百发子弹,往桌子上一放,“就是这个,你喜欢的话,就送你了。” “那我可就不客气,笑纳了哈。”鲍老疙瘩拿起这款手枪,仔细地看了看,说实话,他着实的喜欢,他们上次从青风寨抢回来的是步枪,手枪都在人家手枪队手上,却是一把也没有抢到。 “你我兄弟,一把枪算得了什么,你喜欢的话,以后,我再给你弄个大炮过来。”安吾能笑着说。 “那是更好!”鲍老疙瘩大笑说,“你这伤得不轻啊,那个冯德林真够狠的,不念旧情,真对你下手啊。” “那还不是因为你这个朋友,地北和天南一口咬定我是你们的内应,”安吾能说,“我是有口难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现在你弃暗投明,到了我们这里,岂不更好?”鲍老疙瘩说。 “是啊,人们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也算是我命大,在我的记忆之中,我好像还从来没有听说卫队长赵文远失手过,都是一枪击中脑袋毙命。”安吾能说,“可能是因为当时是晚上,看得不甚真切,也有可能是新式步枪,他用的还不怎么顺手,要不然焉有我的命在?” “兄弟,既然你倾心来投,这样吧,我马上安排医官过来给你治伤,你的枪伤挺重的,伤口已经发炎了,这个事不能再拖了,”鲍老疙瘩说,“你乃世之虎将,如果你愿意的话,以你之才,回头我带你一起前去见白音包勒格,定让他委任你一个头领干干。” “不着急,这个枪伤死不了,还是待我们见过白音包勒格再说吧。”安吾能说。 第64章 裸衣疗伤 东蒙,白音包勒格营帐。 白音包勒格端坐在大帐中间的正座之上,面沉似水。 “将军,此人就是我上次和你提到过的原青风寨手枪队的大队长安吾能。”鲍老疙瘩说。 安吾能躬身施礼,说:“见过将军。” “你就是那天晚上后来,带着手枪队赶过来的那个大队长?”白音包勒格问。 “不错,正是在下。”安吾能说。 “那这就让人想不明白了,那天晚上,要不是因为你,我们就把青风寨给平了,青风寨就已经不存在了,你救了山寨,立了大功,那冯德林应该奖赏你才对,却为何要派人前去杀你呢?”白音包勒格问。 “将军,此事一言难尽啊。”安吾能就把地北临死之前在冯德林面前陷害他的经过诉说了一遍。 “这么一说,长枪队的大队长地北死了?”白音包勒格问。 “是的,将军。”安吾能说。 “那天晚上,地北被我们的牙什头领开枪击中了后背。”鲍老疙瘩补充说。 “当时,因为是晚上,距离也比较远,我也看得不甚真切,只知道打中了他的后背,没想到这小子这样不经揍,就这样交待了。”牙什说。 “这老冯怎么好坏不分,如此糊涂?”白音包勒格问,“难道是因为考不上秀才,把脑袋急坏了吗?” 众人一听,想乐又不敢乐。 “安吾能,那你今日来到这里,意欲何为?”白音包勒格沉着脸问。 “我愿投到将军帐下,为将军一马前卒,为将军牵马坠镫,马首是瞻。”安吾能说。 “是吗?”白音包勒格把安吾能上上下下又打量了一番,冷笑了一声,突然大声说道,“来人!” “将军,有何吩咐?”从帐外进来了两名彪形大汉。 “将此人拿下,推出帐外枪毙。”白音包勒格把脸一翻,厉声喝道。 那两名大汉一听,上来不容分说就把安吾能双臂从背后擒住,往外就推。 “将军,这是为何呀?”鲍老疙瘩和牙什一看,都吃了一惊。 眼看那两名大汉就要把安吾能推出营帐了,安吾能毫无惧色,哈哈大笑。 “推回来!”白音包勒格命令道,他不知安吾能何故发笑,要问个明白。 两名大汉又把安吾能推了回来,不过,仍然牢牢的架着他的双臂。 “安吾能,你笑什么?”白音包勒格问。 “我笑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我这个受了伤的徒手之人吗?”安吾能说。 “安吾能,你们汉人总以为自己比我们蒙古人聪明,嘲笑我们蒙古人是什么蛮夷,缺少教化,那么,我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白音包勒格说。 “愿闻其详,”安吾能镇定地说,“我是倾心来投,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将军。” “你使苦肉计诈降,只能骗得了鲍老疙瘩,如何能瞒得了我?”白音包勒格说。 “将军,何为诈降?”安吾能神情自若地说。 “你们汉人喜欢读什么《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三国演义》等等,喜欢玩弄阴谋诡计,”白音包勒格说,“三国时期,赤壁之战,那黄盖就曾使用过苦肉计诈降曹操,为此,曹操的八十三万大军灰飞烟灭,你当我不知道吗?你今日与那黄盖一般不二,又想来诓我,是也不是?” “将军,此一时,彼一时也,那黄盖是黄盖,我是我,怎么能相提并论?” “是吗?我且问你,你来投我,为何只是你只身一人前来,既无家眷也无下属一同来投?”白音包勒格问。 安吾能一听,又哈哈一笑。 “难道我说得没有道理吗?” “我笑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安吾能淡定地说,“其一,我从小父母双亡,孤身一人,到现在还是光棍一条,哪来的家眷?其二,当是时,卫队长赵文远骑着快马突然袭击于我,我反应得稍微慢了些,中了他一枪,那赵文远也是个神枪手,枪法准得邪乎,当时是晚上,看不真切,所以,他打偏了,打中了我的左肩,这要是在白天,焉有我的命在?你想,我连命都顾不上,能跑出来捡条命,就已经是不错了,哪里还有时间带上其他兄弟?” “那你为何当时不来投我们,而是隔了两天才来,你这两天都干嘛去了?”白音包勒格问。 “回将军的话,这两天我什么也没干,我一直在寻找你们,说实话,这也就是我,换个旁人,你别说两天,恐怕一辈子也找不到你们。” “那你又是怎样找到的呢?”白音包勒格问。 “我是因为天生的鼻子灵,闻着你们身上味道,顺着你们的马蹄印一路找过来的。” “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等特异功能。”白音包勒格说。 “将军,这也不是什么特异功能,只不过是行走江湖的雕虫小技罢了。” 白音包勒格又仔细观察着安吾能的表情,只见他临危不惧,从容镇定,谈笑自若,丝毫看不出什么毛病来。 “将军,请恕在下直言,并非我与安吾能有旧,帮他说话,我只是就事论事,”鲍老疙瘩说,“安吾能力救青风寨有功,这是我们亲眼所见,而他们的大寨主冯德林却听信小人之言,要将有功之臣枪杀,这事放在谁的头上,也是受不了,他乃江湖豪杰,走投无路,弃暗投明,倾心来投,将军得此人,可谓是如虎添翼,必将无敌于蒙古内外,目前,他的枪伤很重,子弹尚未取出,恳请将军速命医官前来给他救治,否则,他的左臂必将不保。” “好吧,那就传医官前来,当场查验。”白音包勒格听他说得也有道理,想了想,随后把手一挥,两名彪形大汉退了出去。 时间不大,一名白胡子的老者医官背着药箱从营帐外走了进来。 医官给白音包勒格施礼之后,说:“请将军吩咐。” “你把他左肩上的枪伤看看吧。”白音包勒格指着安吾能说。 “是。”老者医官答道。 老者医官来到安吾能的面前,把他左肩的衣服用剪刀剪开一看,一股腥臭之味扑鼻而来。 左肩头的伤口简直有鸡蛋般大小,里面的肉往外翻着,周围已经溃烂,呈现出黑紫色,黄色的脓水顺着伤口时不时地往下滴。 “回禀将军,此人的枪伤必须立即救治,否则,他的这条左臂就保不住了。”老者医官说。 “那你现在就给他医治吧。”白音包勒格说。 “回禀将军,他的这个枪伤和寻常的枪伤不同,我行医多年,医治的枪伤无数,却从未见过这等枪伤,伤口比寻常的枪伤大几倍不说,而且子弹打得很深,”老者医官说,“如果要给他医治的话,必须事先将他的头部用布袋套上,防止患者看了害怕,让他口含毛巾,紧紧的咬住,身体绑在十字架之上,牢牢的固定住,然后再给他注射麻醉药,以减轻他的痛苦,方可手术。但是,此次你们攻打青风寨,有不少兄弟受了伤,我的麻醉药已被用完,到目前为止,订购的药品还未送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麻醉药。” “这是新式的沙俄军方盒式弹仓的莫辛纳甘步枪打的,这种子弹比较特殊,除了块头比一般的子弹大以外,当他击中人体的一刹那,还会在里面再次爆炸,因此,伤口要比一般的枪伤大好几倍。”安吾能说。 “原来如此,怪不得与别的枪伤不一样。”老者医官说。 “医官,你若能治,便请动手,何必把我绑到架子上,又要蒙头,又要注射麻醉药的,哪里要那么许多麻烦,你只管动手便是。”安吾能说。 “不不不,这恐怕是不行,”老者医官连忙摇手说,“医治这等枪伤必须得这样办,从未有人例外,如果不把你的头部蒙住,我在手术的过程中,你看了之后,定然会吓得昏死了过去,如果不把你的身体固定住,那么,你定会疼痛难忍,浑身乱动,那手术就无法进行,会更加的麻烦,如果不注射麻醉药,我一旦手术起来,你定会疼得撕心裂肺,就地翻滚。” 安吾能听了之后,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我这可是为你好。”老者医官说。 “医官,大可不必,我就坐在这里,你尽管动手便是,”安吾能说,“我死且不惧,还怕这小小的手术吗?” “这,”老者医官还是有点犹豫,他看了看安吾能,又看了看白音包勒格。 “既然安队长说得这样肯定,他的伤也不能再等下去了,你现在就给他手术吧。”白音包勒格说。 “那好吧。” 医官打开药箱,里面小刀子,小剪子,小钩子,小钳子,小铙子,小锤子等等,是应有尽有。 这时,有人打来一盆水,医官把手洗了洗,然后,开始手术。 首先,要清洗伤口,然后,将脓水放出,再把伤口周边的烂肉修剪掉,最后,把里面的子弹取出。 没有任何的仪器设备,也没有打麻醉药,就用两个小钩子从相对的两个方向把伤口拉开,用小钳子探进伤口,钳嘴咬住子弹的尾部,硬生生地往外拔,麻烦的是,这颗子弹嵌得很深,尾部很难咬住,一次拔不出,两次拔不出,一直拔到第十次才把这颗子弹取出,随之一股鲜血从里面喷了出来。 老者医官已是满头大汗,再看安吾能一声没吭,动也没动,神色自若,谈笑风生,好似医治的不是他的手臂一般。 “将军,此人,真乃神人也。”医官不禁赞道。 白音包勒格,牙什,鲍老疙瘩三人也被安吾能的英雄气概所折服,所谓英雄敬英雄,好汉爱好汉,白音包勒格遂封安吾能为蒙匪的手枪队头领。 第65章 收买人心 三月初三。 小张庄。 今天是张天和姐姐张天凤与王富贵大喜的日子。 有人打扫出两间大房子,门上挂着红绸子,每个窗户上贴着个大大的红喜字。 不知道是谁家的娃,一大帮,穿梭在院子内外,你追我赶,嬉戏打闹着。 院子挺大,搭着帐篷,帐篷之下,摆了几十张桌子。 田小婷把她们山寨里的东北大厨也请来了,各种东北名菜是应有尽有,尤其是那猪肉炖粉条,肉香顺风飘散,远远地都能闻到。 “天和哥,我给姐姐买得嫁妆,你还满意吗?”田小婷问。 “满意,满意,就是稍微奢侈了一点。”张天和说。 “咱姐姐的终身大事,一辈子就这么一回,你能忍心太委屈她吗?” “你说得也是。”张天和说。 “那咱俩的事,你到底怎么说,啥时候办?”田小婷问。 “这事以后再说,”张天和说,“你看,外面又来客人了。” 张天和说完就出去迎接客人去了,把田小婷一个人晾在那,直气得田小婷想掐死他。 “你辛苦了哈,请喝一杯茶。”汤大龙看那母夜叉正在帮着东北大厨切菜,端了一杯茶过来,递给了她。 “谢谢你哈。”李二娘笑着接过杯子,一仰脖,全喝了。 汤大龙看在眼里,觉得她喝水的动作都是那么的迷人。 “真没想到,你这手指头跟擀面杖似的,整天摆弄枪,还会做菜哈。”汤大龙又说。 “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干,急的,没事一边呆着去。”母夜叉这回白了他一眼。 “好吧,那我去帮队长接待客人去了哈,”汤大龙吃了个闭门羹,一边走,一边嘴里嘀咕,“我哪句话说错了,都说女人善变,果然不假,刚才还喜笑颜开,这会儿说变脸就变脸。” 婚礼办得很是热闹,小张庄,高圩镇附近十里八庄的父老乡亲,左邻右舍,亲朋好友,都前来祝贺。 中安堡的金向阳,百年好合珠宝店的李凤祥,也都亲自前来祝贺。 黑云寨杜判官也派出花耀和武森为代表前来。 “天和啊,你真了不起,现在是越做越大了,我现在潜心修佛,佛祖大慈大悲,普度众生,真是太伟大了,而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先前所犯下的罪孽深重,无法弥补,只能终日在佛祖面前忏悔,我也无心再管大团里的事了,”金向阳说,“因此,我想把我们中安堡以及一百多名弟兄全都交给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你能有这样的觉悟和善心,这是你的福气,接管中安堡一事万万不可,不过,我们可以形成犄角之势,倘若有什么危险和不测,我们可以互相支援。”张天和说。 “那好吧,如果张队长哪天用到我们中安堡,哪怕来个二指宽的小纸条,我们也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我先谢谢金大团主了。” 张天和忙里忙外,应接不暇。 刘伯度留守陈家峪,樊勇和霍廷英负责巡逻,哨探放出好几波,不停地打探周边的情况,有什么异常,随时汇报。 其他人等,除了几个头领和小队长之外,继续操练。不过,今天张队长说了,瓶酒方肉人人有份。 上午十时许。 “报告。”一名哨探从院外跑了进来。 “什么事?”张天和问。 “报告队长,前方不远处,发现一队人马正往此处赶来,”哨探说,“马上就要到了。” “大概有多少人?”张天和一听,也是一愣。 “大约有五十来人。” “看清楚是哪个坳子的人马了吗?”张天和问。 “据观察,是青风寨的人,”哨探说,“领头的正是大横把冯德林。” “冯德林?他来干什么?”张天和一听是冯德林亲自来了,心中也是一阵的紧张,预感到他是来者不善。 这时,汤大龙,李思哲,陈甲,东风,红中,以及新投奔过来的蔡永镇等人都听说了,围拢了过来。 “这老冯今日前来,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汤大龙说。 “让亲朋好友不要惊慌,不管他来的目的是什么,我们都要以礼相待,”张天和说,“其他人等,随我一起出去迎接。” “是。”众人答应着。 张天和率领众人出门不到五百米,那冯德林已带着人马来到了面前。 冯德林带着马朝斌,赵文远,天南等人翻身下马,来见张天和。 “这位气宇轩昂,气度不凡,想必就是张天和张大队长吧?”冯德林说。 “正是在下,久闻冯寨主的大名,今日一见,三生有幸。”张天和躬身施礼,只觉得对方身上一股强大的气场压了过来,心中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压力,但从表面上看,仍然很是从容镇定。 “张队长客气了,我听说今天是你姐姐大喜的日子,我就不请自来了。”冯德林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张天和,“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张天和接过来看,银票是五千两,他心想这不正是上次为救陈甲,给副寨主王雄送去的五千两银子吗? 那王雄得了银子,还没来得及花,就交代了。王雄死后,冯德林没收了他的全部家产,足足有十几万两的银子。 “既然大寨主如此盛情,那么,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张天和说着把银票收下,揣进了兜里。 “我今日前来,一是祝贺你姐姐的新婚大喜,另外有几件事,要与大队长你商量。”冯德林说。 “大寨主为青风寨的大横把,在这方圆两百里,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龙头老大,不知有什么事,还请示下。”张天和说。 “好,爽快!我听说张队长为人豪爽,仗义疏财,义薄云天,自从成立保安队以来,在短短不到一个月里已将人马从当初的五十人扩充到两百来人,可谓经营有道,发展神速,”冯德林称赞道,然后话锋一转,“可如今的形势却不容乐观,外有蒙匪烧杀抢掠,内有黑云寨等其他坳子虎视眈眈,随时都有把你们吃掉的危险,如今我们青风寨有了沙俄军方的支持,实力雄厚,今非昔比,为此,我意,张队长不如带着人马加入我们青风寨,我们团结起来,一致对外,这样,我们的实力也更强大了,我愿让出第二把交椅,副寨主之位给你,不知张队长意下如何?” “副寨主之位,也着实是挺诱人的,我先谢谢冯大寨主的抬爱,”张天和一听就明白这冯德林从表面上看,是在替保安队着想,实有吞并之意,“不过,我觉得我们保安队刚成立不久,根基不深,立足未稳,现在的力量还很弱小,所以,我想等我们的实力再壮大了些,然后,再去投奔大寨主您。” “张队长,你这哪里是要投奔我,分明就是在拒绝我嘛,”冯德林说,“莫非张队长嫌这副寨主的位子小了,要坐头把交椅吗?” “岂敢?我并非拒绝,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我们现在的实力有限,肩膀头还窄,晃不开,等腰杆硬实点了再说。”张天和说。 “那好吧,君子不强人所难。”冯德林表面上说得很轻松,心中已是十分的不悦。 随后,他转脸向汤大龙,李思哲,蔡永镇三个老部下打了招呼。 这三人本不想理会他,觉得有点尴尬,不过,在众人的面前,也不能装着没听见,无奈之下,三人过来躬身施礼,说:“见过大寨主。” 虽然不是很情愿,但大面上还过得去。 “好,好啊,你们都还好吗?”冯德林看着他们三人问。 “回大寨主的话,我们都很好,”汤大龙说,“当初我与九弟下山寨之时,给您留了一封书信,您都收到了吗?” “收到了,你效仿古人关云长挂印封金,着实令我敬佩啊。”冯德林说。 “大寨主,前段时间你前去沙俄谈判,不在山寨,那王雄不讲信义,大权独揽,只手遮天,我与九弟实在是呆不下去了,这才被逼得下了山,”汤大龙说,“还望大寨主见谅。” “好说,这我都理解,这事要怪,只能怪我识人不明,用错了人,如今,那王雄已被我清理门户,收拾了,想必你们都听说了,”冯德林说,“如果你们三人愿意重回山寨的话,我立即让你们官复原职,并且给双倍的饷银,你们意下如何?” 这老冯当着张天和的面就开始收买人心。 张天和微笑地看着,什么也没说。 “谢谢大寨主的美意,既然我等已经下山了,就没打算再回去,还请大寨主原谅。”汤大龙说。 “好吧,李思哲,你乃炮兵军事学院的留学生,你在这里也没有炮,这岂不把你的平生所学给埋没了吗?不如,你跟我回去吧。”冯德林又对李思哲说。 “保安队今日无炮,不代表今后无炮,我的所学早晚能派得上用场,”李思哲说,“所谓好马不吃回头草,请大寨主免开尊口,就不要再往下讲了。” “好吧,你们时代青年接受西方的先进思想,有着自己的理想和追求,那我就不勉强了。” 冯德林说完,转脸又看了看蔡永镇,说:“蔡永镇,你呢?如果你跟我回去的话,我立马让你做手枪队的大队长。” “我不要做什么手枪队的大队长,我不回去。”蔡永镇斩钉截铁地一口拒绝。 他一直盯着赵二愣子,赵文远也一直看着他,在不停地运气。 冯德林没想到他的态度也是这样决绝,脸上有点挂不住。 “那个安吾能呢?怎么没看到他?” “他已投靠了蒙匪。”蔡永镇说。 “果然不出所料,这个叛徒真是蒙匪的奸细,”冯德林气道,“亏我当初把他当兄弟,重用于他,他却勾结蒙匪来袭击我们,真是可恼可恨。” 冯德林说了半天,没一个人要跟他回去,也自觉无趣。 第66章 死不认账 小张庄。 大寨主冯德林对张天和说:“张队长,我有一事想当面请教。” “大寨主不必客气,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张天和说。 “我听说蒙匪从日本人手里购得一批军火,运送到奉天之时,却被你带着人马劫了去,你们不但抢了他们所有的军火和战马,还坑杀了他们两百来人,而你却自称是我们青风寨长枪队的大队长地北,嫁祸给我们青风寨,不知可有此事?”冯德林顿了顿,又补充说,“我想你张天和既为一队之长,那么你定是敢做敢当,虽然说沙俄军方已经为我们提供了可靠的情报,而我今日前来,也并非要兴师问罪,只是想听听你亲口所说。” “绝无此事,”张天和一听,心想这老冯果然是神通广大,已经把情况摸得一清二楚,心中不免有点紧张,但是,从表面上,依然是不动声色,“我们保安队成立不久,兵微将寡,哪有那个实力做这样大的买卖?大寨主肯定是弄错了。” “弄错了?不会吧?”冯德林说,“即使我有可能弄错了,那沙俄军方的情报工作做得可谓是世界一流,人家怎么可能出错?你张大队长,既然敢做,为什么不敢承认呢?” “大寨主,如果此事是我们干的,我自会承认,但是此事我们丝毫不知,实实在在的不是我们所为,你叫我如何承认?”张天和说。 “确实不是你们所为?”冯德林一听这张天和睁着眼睛说瞎话,脸已气得铁青。 “不是我们所为。”张天和坚持说。 “那你们保安队两百来人的装备和战马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大寨主,所谓鱼有鱼路,虾有虾路,这个,你就甭操心了。” “好吧,既然不是你们所为,那我可开骂了,”冯德林提高了嗓音说,“他娘的!真没有想到江湖上还有这等卑鄙的小人,自己做了事,不敢承认,却嫁祸给我们青风寨,自称是我们长枪队的队长地北,结果,蒙匪把这笔账算到了我们的头上,前几日的夜里,蒙匪率领人马攻入我们山寨,杀死了我们五百来名兄弟,地北队长也以身殉职,同时抢去了我们五六百支新式长枪,还有十来挺机枪,烧毁房屋上百间,要不是弟兄们拼死抵抗,我们山寨差点就完了,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因为那个小人的栽赃陷害,杂种!要是被老子查出是谁干的,老子非活剥了他不可!” 这冯德林当众就开骂了起来,没想到这看上去挺斯文的不第的秀才,骂起人来,也不含糊。 汤大龙一听,气得是五脏生烟,七窍冒火,在心里暗骂了一声,伸手就要掏枪。 站在他旁边的李思哲连忙用手捂住了他的枪,摇了摇头。 “我去上茅房!”汤大龙实在听不下去了,他走了。 再看张天和笑容可掬,神情自若,好似老冯骂的是别人,与他毫无关系。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张天和死不承认,冯德林也是毫无办法。 “大寨主,眼看到中午了,还请你和弟兄们一同到寒舍用餐,少酒无菜,但是,肚子要吃饱,总不能让弟兄们饿着肚子回去。”张天和说。 “不必了,张队长,你好样的!今天是你姐姐大喜的日子,你的事多,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拜访。”冯德林没好气地说。 他说完,翻身上马,带领着众人扬尘而去。 众人眼看着冯德林一行人等走远了,汤大龙这才过来说:“队长,你又何必如此这般忍气吞声,他们不就五十来人嘛,我叫上弟兄们把他们都收拾了就得了,你看他狂的。” “汤大哥,这你就不懂了,”李思哲说,“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张队长并非怕他,只是一方面今天是咱姐姐大喜的日子,如果发生了械斗,也不太吉利,另外,虽然说青风寨前几日死了五百来人,但是,他们山寨有三四千的人马,这并不影响他们的总体实力,我们保安队则是成立不久,实力悬殊太大,怎么跟人家斗呢?” “难道这样白白地被他骂一顿,就算了吗?”汤大龙说,“我咽不下这口气。” “他又没指名道姓骂人,你就当他是在放屁,不就得了?”李思哲说。 众人一听,皆乐。 “快到中午了,大伙都饿了吧,随我一同回去吃饭,”张天和说,“该吃吃,该喝喝,不要因为老冯的到来,影响了我们的心情。” 婚礼结束以后,张天和与姐姐,姐夫盘算了一下:青风寨冯德林,田家寨田小婷,中安堡的金向阳,百年好合珠宝店的李凤祥,还有黑云寨的杜判官,每家贺礼五千两的银子,这就两万五千两,再加上亲戚朋友,父老乡亲的随礼,共计有四万两左右的银子。 张天和和姐姐,姐夫一商量,把这些钱全部入库,充作保安队的军饷。 再加上秦二爷和武大郎下去凑上来的两万两的银子,共计是六万两左右的银子。有了这笔钱,张天和心里踏实了许多。 陈家峪,保安队队部。 这一天,汤大龙跑过来跟张天和说:“队长,按照你的要求,人马已经全部招齐了,现在,我们共有骑兵一百名,步兵两百名。” “好,干得不错!你辛苦了。”张天和一听,也很是高兴。 “队长,这些人可都是我一个一个精挑细选的,个个如狼似虎,身体倍棒。” “那就好呀,我们就要那素质好的,你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把他们全部训练成特种兵,以一当十。” “是,队长。”汤大龙回答说。 “我让你打造十把腰刀,你都打造好了吗?”张天和问。 “已经全部打造好了。” “你先拿六把过来。” “是。”汤大龙说。 “那这样吧,明天早上七点,所有人到校军场集合,我有话说。”张天和说。 “是,队长,我这就去通知大伙,安排一下。” 第二天早上,张天和早早地起了床,吃罢早饭,来到了校军场。 张天和拿出怀表一看,时间是六点五十分。 今天天气晴朗,风和日丽,太阳已经从东方冉冉升起。 保安队的成员都已经到齐了,一个不落,共分成三个方队站好,每个方队一百人左右,着装统一,队列整齐。 张天和看着众人一个个朝气蓬勃,生龙活虎,跟下山的猛虎似的,他点了点头,对汤大龙等人的招兵工作表示满意。 众人一看张天和已经缓步走上校军场正前方的高台,全场一下静了下来,听候大队长的训示。 张天和走到台中央,面对着大家,说:“兄弟们,你们中间有很多人还是新面孔,刚来到我们陈家峪保安队的大家庭,我对大家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 台下是掌声雷动。 “兄弟们,从你们跨进保安队大门的那一刻起,你们就不再是普通的百姓了,你们是我们陈家峪保安队的队员,是一名勇敢的战士。如今,清政府腐败堕落,软弱无能,外国列强蠢蠢欲动,虎视眈眈,意欲侵略我们的国家,瓜分我们的领土,国际形势不容乐观,”张天和注视着大家,继续说道,“放开远的,我们说近的,我们周边的环境也很复杂,北边有沙俄,东边有日本,而且蒙匪猖獗,土匪横行,数日前,蒙匪还突然袭击了青风寨,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竟然一夜之间杀死了五百多人,手段是极其的残忍,但是,即便如此,各个坳子之间也还是互相侵吞,互相攻伐,这就好有一比,那蒙匪就相当于战国时期的强秦,各个坳子就相当于齐,楚,燕,赵,韩,魏六国,六国明知秦国很强大,单挑都不是对手,但是他们自己总是各怀心思,联合不起来,总是自毁根基,自撤屏障,互相厮杀,互相兼并,因此,我们要时刻保持高度警惕,既要防备蒙匪的来袭,也要密切关注周边坳子的动向,人不离枪,枪不离人,随时准备作战,大家听到了没有?” “是,大队长。”众人齐声回答。 “为了避免战时流血牺牲,你们要不辞辛苦,抓紧时间训练,要练出真功夫来,”张天和说,“我看了,大家的身体素质都很好,只要你们肯下功 夫,用不了多久,你们都能成为武术行家和射击高手。” “下面请李思哲宣读我们保安队的组织纪律和规章制度。”张天和说。 随后,李思哲上台宣读了两遍。 “兄弟们,我们是保安队,是保护当地百姓的,不是胡子,因此,我们每个人必须遵守这些规章制度,如果有哪个胆敢违反这些组织纪律,到时候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张天和说。 “请大队长放心,我们一定遵守纪律。”众人回答说。 “下面,我宣布:第一队为骑兵队,队长汤玉龙,副队长蔡永镇,第二队为步兵队,队长李思哲,副队长东风,第三队也是步兵队,队长刘伯度,副队长红中,霍廷英为第一巡逻小组组长,樊勇为第二巡逻小组组长,陈甲与原忠武门的人为亲兵卫队,陈甲为卫队长。” 张天和宣读完任命状,大家各就其位。 第67章 赠刀 陈家峪校军场。 张天和注视着全体保安队员,说:“为了更好更快的提高大家的本领,经队里研究决定,给大家配备教官,汤大龙骑术甚好,为骑兵教官,陈甲原是忠武门的馆主,武艺高强,卫队长兼任武术教习,霍廷英精通西洋拳击,为大家的拳击教练,我亲自教大家射击技术。” “队长亲自教我们打枪,他会摆弄枪吗?”台下有新来的队员在窃窃私语。 “你们知道个啥呀,我们队长不但会打小张飞刀,例无虚发,想当初要不是队长手下留情,那活阎王杜立嗣早被打死了,而且我们队长还是个狙击手,百发百中。”有一名老队员小声说道。 “是吗?真没看出来我们队长还有这些本事!这么厉害!” “不厉害能当队长吗?不厉害,能有这么多人服他吗?”老队员低声说。 “那倒也是。” 这时,张天和提高了嗓音说:“我们保安队赏罚分明,有功必赏,有罪必罚,接下来,我们要对上次在奉天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有突出表现的队员,进行表彰。” “表彰队员,都表彰谁啊?”下面众人小声议论了起来。 “兄弟们,我们之所以能够扩大队伍,并成立骑兵队,这与上次奉天的任务能够顺利执行是分不开的,如果没有装备,没有战马,我们如何扩大队伍呢?因此,对于有功之臣,我们一定不能忘记,要重重的奖赏,”张天和说,“每人奖赏白银一千两,腰刀一把。” “我的乖乖,每人奖励一千两,这么多,我们队长是真舍得往外扔啊。”甄四飞一听,在台下对旁边的那个谁小声说道。 “奉天的任务,你我兄弟都没去参加,只能看别人领赏了。”那个谁说。 “不光是有银子领,还有一把腰刀呢,”甄四飞说,“可惜谁叫咱没能耐呢,看来,还得好好学本领呀。” “你们忠武门的馆主陈甲那么厉害,听说我心目中的偶像,斧头帮的帮主王亚樵都不是他的对手,而且,这次在奉天,那个名叫黑虎的蒙匪想要偷袭我们队长,也是他眼疾手快,踢断黑虎的胳膊,将他拿获的,真是了不起呀,”那个谁仔细看了看甄四飞,然后又说,“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天天练功,练得跟真的似的,你是怎么学的,你们馆主那么厉害,怎么你到现在还是这样怂包的呢?” “我算个屁呀,我能跟我们馆主比吗?”甄四飞说,“你也不想想,在咱这,三百多人,除了队长和汤大龙,还有谁是我们馆主的对手啊?” 有句话叫做臭味相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对活宝混到一块去了。 他俩在台下你一句,我一句,聊得不亦乐乎。 这时,有一名卫兵走上前台,手里托了个托盘,盘子里是一千两的银子和一把腰刀。 那银子和酷似七星宝刀的腰刀在太阳的照耀之下,熠熠生辉,闪闪发光,夺人的二目。 “这头一位要奖赏的兄弟就是我们的情报人员戴立功!”张天和高声说道。 戴立功就是那个谁。 那个谁站在台下,一听队长要奖励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愣在那。 “你还愣着干什么,队长要奖赏你呢,你还不快上台去领赏?”甄四飞用胳膊碰了他一下。 那个谁这才缓过神来,激动得抱着甄四飞亲了一口,都不知道迈哪条腿上台好了。 “我们这次行动之所以能取得成功,跟那个谁提供的及时而又准确的情报是分不开的,”张天和满面春风地说,“因此,那个谁,一千两的银子和这头一把腰刀归你了。” “队长,我也没亲自去捉拿蒙匪,也没什么功劳,我受之有愧啊。” “那个谁,你就不必太谦虚了,”张天和从卫兵手里接过托盘,来到那个谁的面前,“你就收下吧,这是你应得的奖赏。” 那个谁穷得叮当响,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银子? 他颤抖着双手接过银子和那把腰刀,激动不已。 他把腰刀拔出一看,刀刃是纯钢打造的,锃明刷亮,锋利无比,上面还刻着“张天和赠”四个字。 刹那间,那个谁只觉得这把腰刀代表着至高无上的荣誉,比一千两的银子还要值钱,一种从未有过的归属感,成就感和荣誉感涌上心头,浑身上下热血沸腾,他把腰刀高高地举过头顶,向台下的大伙展示着,那真叫一个字:“美!”。 “那个谁,你辛苦了。以前我以为你只会油嘴滑舌,拦路劫道,现在看来,你还真有两下子。”张天和表扬他说。 “队长,请您放心,从今以后,我一定好好干,为我们保安队搜集更多有价值的情报。”那个谁说。 “好啊,只要你的情报有实际价值,能为我们保安队的发展和安全保驾护航,少不了你的奖励。” “队长,其实,我的真功夫你还没看到,这次,只是牛刀小试,算不得什么,今后,我定会送你一单更大的买卖。”那个谁忍不住又自吹自擂了一番,高高兴兴下台去了。 那个谁回到队伍之中以后,把众人和那甄四飞羡慕得无可无不可的。 “哥哥,这下你发财了,我一个月的饷银才十两银子,一年才一百二十两,你这一下子就是一千两呀,还有这腰刀,也太帅气了吧,让我好好看看。”甄四飞说。 “看看可以,可不许乱摸哈。”那个谁说。 “这第二把腰刀和银子奖励给刘伯度刘先生。”张天和在台上高声说道。 刘伯度一听,迈步走上前台,说:“队长,我并没有去奉天参加此次的行动,如何能接受这样重的奖赏呢?” “刘先生,你谦虚了,所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那些蒙匪人多势众,诡计多端,没有您的锦囊妙计,我们怎么能取得成功呢?”张天和说。 “既然大队长这么说,那我就愧领了。”刘伯度接过银子和腰刀说。 私塾先生也是人,也要吃饭,也要荣誉和肯定。 “这第三把腰刀和一千两的银子奖赏给汤玉龙。”张天和说。 汤大龙站在台下骑兵队的最前面,一听还有他的奖赏,三步两步登上了台。 “队长,咱们兄弟,还用得着这个吗?”汤大龙说。 “兄弟感情归兄弟感情,但是,你力擒匪首窜地龙,所谓擒贼先擒王,正因为你擒住了窜地龙,我们下面的工作才得以顺利开展,圆满地完成了任务。”张天和说。 “队长,这事并非我一人之力,这个奖赏,我不能一人独享啊。”汤大龙说。 “为何?” “当时的情况,你可能有所不知,当时是因为田小婷拿枪指着窜地龙的脑袋,他举起了双手,表示投降,我才有机可乘,将他活擒,”汤大龙说,“如果不是田小婷用枪震慑住他,我可能还真就不是他的对手。所以说,队长你要奖赏的话,可不能忘了田小婷啊。” “田小婷是我请来的外援,并非我们保安队的队员,如何奖赏?”张天和问。 “那这样吧,这腰刀我看还不错,归我了,那一千两的银子,我是不能要,你就留着给田小婷吧。”汤大龙说完,跳下了台。 随后,张天和又奖赏了陈甲和东风,二人也是非常的高兴。 “兄弟们,我这里还有最后一把腰刀,你们中间还有哪位想要?”张天和举起手中的腰刀说道。 “队长,我是新来的,我也想要,可我没有功劳,可以吗?”台下传来一个略带憨傻的声音。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心想这人脸皮真够厚的。 “也可以,你新来的,没有功劳也不要紧,那你有什么特殊的本领呢?”张天和说,“能否上台给我们大伙露一手,如果大伙都觉得你很厉害,那么这把腰刀就归你了。” “队长,这可是你说的,你说话可要算数,不许耍赖哈。”那名新队员说完,“噔噔噔”走上前台,他每走一步,震得大地都要晃三晃。 那人来到近前,张天和一看,也是吃了一惊,但见来人是一个黑大个子,高人一头,乍人一臂,虎背熊腰,身高足有两米以上。 “你叫什么名字?”张天和问。 “我叫李铁牛。”来人说话瓮声瓮气的。 “那你都有什么非常手段?” “队长,我跟你说个秘密,你可不许告诉别人哈,我平时爱听大鼓书,书中说,在古代有几位大力士,一个叫什么秦武王赢荡的,说他与任鄙,乌获,孟说比赛扛鼎,结果搬起龙文赤鼎却砸了自己的脚,没到半夜就把自己给疼死了,你们说,他这不是没事干,吃饱了撑的吗?”他说话跟打雷似的,谁听不到啊? 众人一听,皆笑。 “还有一个名叫西楚霸王项羽的,说他是力拔山兮气盖世,也是力能扛鼎,我发现,这些古代的大力士都跟鼎干上了。”孟铁牛说。 众人一听这黑大个子说话憨里憨气的,都觉得挺逗的。 “有一位梁山好汉,名字叫花和尚鲁智深的,说他力大无穷,能倒拔垂杨柳,另有一位名叫李存孝的,说他是出了名的大力神牛,后来,他犯了罪,被刑罚五马分尸,结果那五匹马都被他硬生生地拉了回来,还有一个叫李元霸的,说他的两臂具有四象之力,使着一对擂鼓瓮金锤,重八百斤,还有一个名叫孟贲的,说他是水行不避蛟龙,陆行不避虎犀,能生拔牛角,发怒吐气,声响动天。最后,就是那高宠,力大无边,喜欢用枪挑铁花车。” “李铁牛,你知道的古代大力士还真不少。”张天和笑着说。 “队长,这算你说对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爱听大鼓书啊,我跟你说,我专门研究这些古代的大力士,照我说,刚才说的这些人都是花架子,没一个有真才实学的,那是他们走了狗屎运,出生得早,没遇上我,所以,才让这帮小子成了名,如果遇上了我,那他们统统都白给,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噫——”台下众人一听,这个黑大个子是真能吹啊,哄笑不已。 第68章 二怪斗法 陈家峪校军场。 李铁牛又吹了一通。 “哦?你这么厉害!那你给我们大伙露一手出来瞧瞧吧。”张天和也笑了。 “露一手就露一手,不过,队长,你那把腰刀可要归我哈。”李铁牛说。 “只要你露的这一手让大伙都心悦诚服,就归你。” “好嘞,你们就瞧好吧。” 李铁牛说完,把长大的外衣甩掉,露出一身腱子肉。 校军场上有一个大石磙,这石磙即使没有一千斤,也至少有八百斤。 李铁牛来到石磙的跟前,用双手晃了晃,然后,但见他双腿微蹲,用双手抠住石磙两头中心的石眼,双臂一叫力,将石磙举过头顶,先是用右手托住石磙的中央,左右平衡了平衡,然后,将左手放下,单手举着大石磙,围着场地转了一圈,好似不费吹灰之力。 “好,好气力!”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大伙都闪闪,都闪闪!”李铁牛一边举着石磙,一边喊道。 众人把场地闪开。 “你们瞧好了。”李铁牛说着,右臂一使力,像扔铅球似的,“嗖!”地一声,把石磙扔了出去,那石磙在空中翻滚着飞过,形成一道抛物线,只听“砰!”地一声巨响,把地上砸了个大坑。 众人一看,这黑大个子随手一扔,至少有一百多米远,无不惊骇!心想这家伙哪里是人呢,分明是一头怪兽。 张天和也是吃惊非小,方知此人天生神力。 “队长,怎么样,我没骗你吧,今天我是没吃饱,没什么力气,要是给我来一锅炖牛肉,外加十笼大馒头,我肯定扔得比这还要远得多。”李铁牛说。 “你喜欢吃牛肉和大馒头?”张天和问。 “是啊,那玩意儿吃起来比较爽口。” “这个要求今天中午就可以满足你,回头让厨房给你炖一锅牛肉,让你好好解解馋。”张天和笑着说。 “那敢情好,”李铁牛一听,很是高兴,“不过,队长,你看我露的这一手怎么样,能把腰刀给我了吗?” “大伙,你们说说,这把腰刀能不能给他?”张天和转脸问台下众人。 “可以,这黑大个子果然力大如牛,这把腰刀该给他。”众人皆说。 “既然大伙都这么说,那么,这把腰刀归你了。”张天和说。 “那太好了,队长,你说话果然算数,没有耍赖。”李铁牛说。 张天和走到李铁牛的面前,刚要把腰刀递到李铁牛的手上,有一人飞身上台,口中说道:“队长,腰刀不能给他,得给我。” 说话间,来人已经飘落到台上,声息皆无。 众人一看,是一个外表丑陋,身材瘦小的年轻人,身着黑色紧身的衣服。 “你是哪根葱?队长和大伙都同意把腰刀给我了,你为什么硬在中间插一杠子,”李铁牛不乐意了,“你有什么能耐得这把腰刀?” “我不是什么葱,但我说了算,”年轻人尖着嗓子说道,“黑大个子,你别着急,你先听我说,论气力,你确实有把子力气,我也承认,我没你的力气大,不过,在我看来,你那只是匹夫之勇罢了。” “那你都有什么本事?”李铁牛不服气地问。 “我的本事,你马上就可以看到了。”来人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张天和问。 “队长,在下是鲜卑人,苏州人氏,名叫慕容无影,我的本领与他有所不同。我会两样绝技:其一,我的轻功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江湖传闻燕子李三会飞檐走壁,香帅楚留香的轻功独步天下,青翼蝠王韦一笑的轻功举世无双,可以顺风奔月,大理段誉的凌波微步天下一绝,那都是传说,而我却是实实在在,活生生的站在你们面前的真正的轻功高手。” 众人一听,这位比李铁牛还能吹,哄堂大笑。 “我另一个本领,就是神偷,人们只知道梁山好汉鼓上蚤时迁会偷,偷王之王司空摘星的偷盗手法出神入化,殊不知今日之江湖乃是我神偷慕容无影的天下。”慕容无影并不理会大伙的嘲讽,继续说道,“如果我的轻功排第二,那就没人敢自称第一。” “噫——”台下众人是哄笑不已,心想今天来了一对能吹的,反正吹牛皮也不用交税。 “兄弟,既然如此,那你能否当众表演给大伙看看。”张天和说。 “队长,那有何难?只是我若是让大伙信服了,你那把腰刀可得归我。”慕容无影说。 “原来你是个小偷啊,凭啥给你?你还讲不讲理,还有没有先来后到的了?”李铁牛嚷嚷道。 “咱们比的是能耐,跟先来后到有什么关系,”慕容无影说,“你且闪退一旁,防止我伤到你。” 李铁牛真想把这小个子抓起来摔地上,摔得两头冒泡,但是张队长在这里,他有点不敢,只好暗气暗憋,闪在一旁,看慕容无影表演。 校军场的中央有一根旗杆,高十余丈,旗杆是铁铸的圆形的杆子,滑溜溜的,没有任何抓手。 慕容无影来到旗杆的跟前,抬头看了看,把身上的衣服收拾了收拾,伸胳膊抬腿,没有半点绷挂之处。 众人只见他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向前纵身一跃,双手抱住旗杆,两腿紧紧盘住,往上一窜,五六尺高,再一窜,又是五六尺,身轻如燕,快似猿猴,转眼间,慕容无影已经爬到了杆顶。 台下众人仰起脖子观瞧,只见一个黑点立在旗杆顶上,在风中来回直晃。 “好,好轻功!”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无影兄弟,你注意安全,你的轻功果然了得,你快下来吧。”张天和冲着旗杆顶上的慕容无影喊道。 只见慕容无影一个转身,头朝下,脚朝上,顺着旗杆快速地滑落了下来,在离地面还有五六尺高的时候,腰间一使劲,调转了方向,双脚四平八稳的落在了地上。 “好!好功夫!”众人一看,又是一阵喝彩。 “队长,你看我露的这一手还行吗?”慕容无影问。 “无影兄弟,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的轻功果然是世所罕见,天下一绝。”张天和称赞他说。 “队长,只因这校军场上除了这根旗杆之外,也没什么可以更好的展示轻功的了,可不是我在自吹自擂,我的轻功只能说刚刚展示了两到三成,大部分的功力你们还都不曾见到,以后,有机会再表演给大家看吧,”说到这,慕容无影提高了嗓音对大伙说,“下面,我将表演偷盗之法,请大伙把随身携带的物品都保管好了,马上,我将从你们中间的某一个人的身上偷取一件东西,咱可丑话说在先,我已经跟你们说得很清楚了,让你们把身上的东西保管好,如果你们自己疏忽大意,还是被我偷了来,那可就是我的了,我可不还给大家了哈,大家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大伙回答说。 “胖子,不不不,立功兄,”甄四飞对身边的那个谁说,“你可要小心点哈,你现在可是有钱人了,你身上既有一千两的银子,还有宝刀一把,不像我,穷光蛋,啥也没有,也不怕他偷,我看这小子的轻功有点邪乎,说不定他的偷盗的技术也真就不错,你这些宝贝万一被他偷了去,他可是有言在先的,他可不还了,说实在,我看这小子就是个臭不脸的无赖,纯属想趁机占便宜,凭啥他偷了去,就是他的了?” “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那你说我把这些东西藏哪比较安全?”那个谁问。 “你自己觉得呢?”甄四飞问。 “你看,我全部藏裤裆里,行不行?”那个谁想了想,“你觉得这里是不是很安全?” 甄四飞把他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然后笑着说:“我看你藏哪都不安全。” “那怎么办?”那个谁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有点着急。 “那我给你出一个点子。”甄四飞神秘地说。 “你有什么好点子?快说。” “不过,咱哥俩亲兄弟可得明算账,我给你出这个点子,如果替你保住了这些宝贝,你怎么感谢我?”甄四飞问。 “咱兄弟俩还不好说嘛,你自己说吧,你想让我怎样感谢你?”那个谁表面上说得很轻巧,其实心里在想这甄四飞真是个臭不脸的,自己没本事去挣,却来勒索他,没在哪里呢,就想要好处费,恨得是牙痒痒,只是嘴上不能这么说。 “立功兄,咱们好兄弟,那我可说了哈,你可千万别见怪哈。” “哪能呢?咱俩谁跟谁啊?你就直说吧。”那个谁说。 “我给你出这个点子,保证你万无一失,躲过这一劫之后,我也不要什么太多的奖赏,你给我一百两银子就可以了。”甄四飞说。 “好吧。”那个谁想了想,一咬牙同意了,心里那个骂呀,甄四飞这小子真不是玩意儿,这不是趁火打劫吗?一百两的银子,还少啊?他也真能说出口。 “那你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台上我们的队长就保险了。”甄四飞笑着说。 那个谁一听,心想这小子说得还真的挺有道理,自己咋没想到的呢,就一句话,一百两的银子没了。 “报告队长!”那个谁高声喊道。 “什么事?”张天和一看是那个谁。 “队长,我要求把你刚才奖赏我的一千两银子和腰刀放你这保管一下,我怕万一被那个慕容无影偷了去。”那人谁走上台说。 “好吧,可以。”张天和听了,也是一乐。 那个谁把东西都交给了张天和,跳下台去了。 众人一看,哄堂大笑,笑他真是个胆小鬼。 汤大龙更是觉得他多此一举。 第69章 梦裳佳院 陈家峪校军场。 “你们都准备好了吗?”慕容无影问大伙。 “都准备好了。”众人回答说,大伙心想哪有偷东西提前跟人家打招呼的,你跟人家说了,人家事先有了防备,还怎么偷? “好,那我可要动手了。”慕容无影说。 只见他一矮身,塌下腰,身形向前,在大伙队列的空档之处快速移动,像是一个黑色的球,滚来滚去。 随着他的脚法越来越快,黑色的球变成一团黑影,忽东忽西,忽左忽右,如风驰电掣一般。 大约一分钟之后,慕容无影来到了前台中央,面对着大家说:“请大家仔细地检查一下,你们身上少了什么东西没有?” “没有,没有,我们的东西都在,一样没少。”大伙说。 “你们确定没少吗?”慕容无影又问了一遍。 “确定没少。” “那好吧,既然如此,那我手中的这把腰刀也定然不是你们中间的某人丢的了,这把腰刀可就归我了。” 慕容无影说着,把手一举,果然手中有一把新发的腰刀,这可就奇了怪了,这腰刀是谁的呢? “不行啊,这回不算,那腰刀是我的。”汤大龙高声喊道。 汤大龙看见慕容无影手里的腰刀和他的一模一样,这才想起去摸怀里的刀,他这一摸不要紧,却发现腰刀不翼而飞,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偷了去。 “汤队长,你可是骑兵队的队长,咱们可是有言在先的,你怎么能反悔呢?”慕容无影说。 “好吧,那腰刀就送你了,我也不是那小气的人。”汤大龙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了起来。 “这还差不多。” “可是,我不明白,我的腰刀是怎么到了你的手上的?我明明是放在怀里的,你是怎么偷了去的?我怎么丝毫不知,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要是让你知道了,那我还是神偷吗?” “队长,现在这个小偷已经有了腰刀了,你手上那把可以给我了吧?”这时,李铁牛过来说。 “当然,你们二位都是我们保安队的精英,都是了不起的英雄。”张天和高兴地说。 校军场的表彰大会结束了以后,甄四飞来找那个谁。 那个谁真就给了他一百两的银子。 “立功兄,你看,我和你说着玩的,你还当真了,还真给我这么多的银子啊?”甄四飞看着这一百两的银子,两眼放光。 “那你要是不要的话,就还我。”那个谁说。 “哪能呢,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还能往回收呢?你现在是有钱人了,有了这一千两的银子,也不在乎这区区一百两,是不是呢?这钱对你来说是小意思,对我来说,可是一笔巨款,也能帮我了却一桩心愿,我谢谢你了。” “你小子有什么心愿?可省着点花哈。” “你先别问我有什么心愿,我可以先问你一个问题吗?”甄四飞说,“我说出来,你可得据实相告,不许瞒我哈。” “什么问题?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怎么婆婆妈妈,跟个娘们儿似的。”那个谁说。 “算你说对了,就是关于娘们儿的事。”甄四飞说。 “此话怎讲?”那个谁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兄台,我来问你,你知道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滋味吗?”甄四飞问。 “我哪知道?我又没媳妇儿,”那个谁看着甄四飞说,“咋地,你娶媳妇儿了?你知道女人是啥滋味了?” “我连对象都没有,哪来的媳妇儿?”甄四飞说。 “那我听你说话的口气,好像你知道是啥滋味似的。” “有时,我真是想不明白,为何我们的大师兄陈甲有那么多的女人,他是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就扔一个,我跟你说,最近他又和那个逍遥茶馆的老板娘好上了,那女人我见过,真是个绝色美女,太好看了,听说他俩都上炕了,”甄四飞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口气,“我觉得我长得也不丑啊,为何就没有一个女人喜欢我呢?” “得了吧,你真是猴子不知脸瘦,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那个谁说,“照我说,那个神偷慕容无影都比你好看。” “兄台,你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你看你胖得跟猪八戒表弟似的,你还好意思说我?” “我这叫富态,福相,你懂个啥呀,见过如来佛祖没有,佛祖是胖还是瘦?”那个谁说。 “行行行,你富态,那照你这么说,我这辈子是甭指望娶上媳妇儿了。”甄四飞说。 “知道就好,我这么大的本事,到现在还没影子呢,”那个谁说,“你说你,长得不咋地,既没本事,又没钱,人家姑娘跟你图个啥?” “你说的也是,可是,如果就这样打一辈子光棍的话,那我岂不是白活了一回?”甄四飞说。 “那你想怎样?”那个谁问。 “兄台,我听说平泉府新开了一家梦裳佳院,里面的花魁名叫鹤顶红,漂亮极了,你要不要去看看?”甄四飞说。 “梦裳佳院?”那个谁听了,一愣,“那不是妓院吗?” “正是。” “你活得不耐烦了,想死啊?”那个谁说,“今天刚刚开完会,那李思哲还在台上宣读了我们保安队的规章制度和组织纪律,头一条就是禁止淫邪,调戏妇女,你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兄台,你不要说得那么危言耸听,好不好?我这怎么能说是调戏妇女呢?”甄四飞不以为然的说,“我的意思,我们俩抽空去见识一下,也不一定非得干什么坏事,是不是呢?再说了,这事,只有咱俩知道,你不说,我不说,谁又会知道呢?” “不去,坚决不去,我很忙,”那个谁说,“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你以为我这个特工是好干的吗?想要得到一个可靠的情报,你知道要费多少心思,搜集多少信息,打探多少人,冒多少风险?如果你把特工的工作想象得那么简单,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有一大堆的工作要做,哪有那闲工夫?” “那好吧,我也没说你的工作轻松啊,我知道你有两下子,”甄四飞说,“既然如此,那我就一个人去逛逛了。” 第二天一大早,这甄四飞来向卫队长陈甲告病假,他说自己是上吐下泻,腹部疼痛难忍,要去一趟平泉府,找医生看看。 “那个郎中邢立正的医术不是挺好的嘛,就让他给你看看吧,”陈甲说,“你还请假干什么?这外面现在这么乱,你一个人出去也不安全啊。” “大师兄,我已经请他看过了,他说我这次得的这个病和平常不同,很是棘手,他也是束手无策,而且,得抓紧治,时间拖长了,还有可能会转成其他疾病,”甄四飞说,“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怕我出去以后,会遇到危险,我去去就来,我会小心的,不会有事的。” “那好吧,给你三天的假期,三天以后,必须回来报到,你路上小心点,”陈甲说,“我们原忠武门的人手本来就不多,那霍廷英还被抽去巡逻了,他有点时间还要教大家拳击,我们现在是张队长的亲兵卫队,负责保护队长的人身安全,万一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大师兄,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我速去速回。”甄四飞说。 甄四飞骑了一匹快马直奔平泉府。 这平泉府比县城大多了,也繁华了许多,甄四飞如小鸟出笼一般,看哪都新鲜。 他先是找了一家餐馆,点了很多菜,大吃了一顿。 然后,他想起大师兄每次去找女人都要先洗个澡,换身衣服,于是,他也先是去街上买了身新衣服,然后,又去大西门澡堂泡了个热水澡,洗完了澡,把新衣服换上。 他对着镜子,照了照,把头发又梳了梳,果然觉得自己比先前精神了许多,也变得帅气了起来。 真还别说,他这么一折腾,还像个人模狗样的。 对了,他想起还有一个绝招,就是要在衣服上喷香水,于是,他又去买了瓶香水,结果,他把一瓶香水全喷在了自己的身上,心想如果只喷一半,那剩下的岂不是浪费了? “我总算是弄明白了,这女人原来只是喜欢男人的外表。”甄四飞心想怪不得陈甲有那么多的女人,原来秘决全在这。 甄四飞猛然间有种大彻大悟的感觉,仿佛重新找回了自信。 到了傍晚时分,他来到了梦裳佳院的门前。 他找地方把马拴好之后,跨大步进了梦裳佳院。 “这位大爷,您来了,”这时有老鸨笑着上前热情迎接,刚到甄四飞面前,那刺鼻的香水味实在是令人受不了,老鸨打了两个哈欠,连忙拿出手绢,捂住口鼻,“请问大爷,您这身上都是什么味?” “你有所不知,我用的是进口的法国巴黎香水。” “哦哦,原来如此,怪不得味这样重,”老鸨也不便戳穿他,“大爷,您到我们这里来玩,有喜欢的姑娘吗?” “我来问你,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位名叫鹤顶红的姑娘?”甄四飞问。 “大爷,有是有,不过,一是她很贵,一晚至少得五十两的银子,二是她已经有主了,她忙不过来呀,”老鸨面露难色,用试探的口气说,“要不,我给您介绍别的姑娘吧,又漂亮,又热情,又便宜,您看如何?” “其他的姑娘我都不要,我今晚只要她,你放心,大爷有的是钱,不怕花银子,”甄四飞一咬牙,心想五十两就五十两,他又拿出五两银子递给了老鸨,算是小费,“就麻烦你安排一下吧。” 老鸨接过银子一看,这位还真就挺大方,于是,笑着说:“大爷,看来您是个场面上的人,家大业大,我给您安排倒是也可以,不过,她有一个主,把她包下了,这主可不好惹啊。” “她的主是谁?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吗?”甄四飞问。 “此人是红马坎的大炮手,名叫夏侯中,因他的左眼在一次战斗中被人用箭射瞎,因此江湖中人送了他一个外号叫‘毒眼龙’,不知你听说过没有,你怕不怕?”老鸨说,“大爷,我看你人还挺不错的,就别去招惹他了吧。” “这怕字从何谈起?”甄四飞哈哈一笑,他也听说最近江湖上新出现一个叫红马坎的坳子,势力很大,不次于青风寨,但是,在老鸨的面前,即使他心中有几分畏惧,也假装无所谓,不横装横,“我谢谢你的好意,你为什么不去问问那毒眼龙惧我否?不要浪费时间了,你快去安排吧。” 第70章 如此玩法 梦裳佳院。 时间不大,老鸨从楼上下来了,来到甄四飞的面前,说:“大爷,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我已经和鹤顶红姑娘商量好了,今晚,她就是你的了,只要你开心,你想怎么玩都可以,不过,你得先把五十两的银子交了。” “这个没问题。”甄四飞从怀里掏出五十两的银子递给了老鸨。 老鸨把银子收下了,仔细数了数,是一两不差,于是,眉开眼笑地说:“大爷,那你跟我上楼吧。” 上了二楼,老鸨敲开了鹤顶红房间的门,把甄四飞领了进来,然后说:“姑娘,这位大爷来了,好好伺候着,我这就去给你们准备群英荟萃加美酒宴席,很快就好哈。” 老鸨说完就下楼去了。 甄四飞还真就饿了,一听还有宴席,觉得他们想得还挺周到。 他进门以后,仔细观瞧,眼前站着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 女人的衣服有点透明。 女人的身材脸蛋倒也不错,但是要说特别漂亮,那是谈不上,若要跟那石友瑶相比,也是比不了。 “姑娘,请问你是哪位?”甄四飞问。 “我就是鹤顶红,你不是要找我的吗?”鹤顶红说。 “你就是鹤顶红?” “是啊。” “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甄四飞忽然间觉得,自己这五十两的银子,花得有点冤。 “你没看到我额头之上有一颗红痣吗?又因为我平时爱穿红色的衣服。因此人们都叫我鹤顶红。” “原来是这样。” “那你叫什么名字?”鹤顶红问。 “我叫甄四飞。” “什么?你叫真是非?”鹤顶红一听,格格直笑,笑得是前仰后合。不过,这女人的笑声倒是很爽朗,笑起来的样子,也挺好看。 “姑娘,我叫甄四飞。”甄四飞纠正了一下。 这时,已经有人端上酒菜。 所谓的“群英荟萃”就是一盘萝卜丝,一盘萝卜片,一盘萝卜丁,还有一盘萝卜干。 所谓的美酒就是那种散称的没有名字的劣质白酒。 “甄爷,您请坐。”鹤顶红说。 甄四飞在桌子边坐下了。 “甄爷,今日既然你我有缘在这里相识相聚,那么也是缘分,虽然说,少酒无菜,我想,你甄爷也不在乎这个,是不是呢?整天大鱼大肉的吃,把人的身体都搞坏了。说起来,这萝卜也是好东西,绿色环保,健康食品,多吃萝卜,延年益寿,而且,我们这里的萝卜是从江南那边运送过来的,既新鲜,又爽脆,我们这里的做法也是独一无二的,不信你尝尝。”鹤顶红说着,用筷子夹了一个萝卜丁塞到甄四飞的嘴里。 甄四飞仔细地品味了一番,觉得她说的也没错,好象是比保安队的萝卜好吃一些。 那女人搬了把椅子紧挨着甄四飞的左边坐下了,甄四飞是长这么大第一次和一个女人坐得这样近,心里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咚咚”地跳个不停。 那女人让甄四飞用左手搂住她的腰。 甄四飞更是激动不已,不知道手往哪里放才好。 “甄爷,我们来玩掷骰子吹牛游戏,好不好?”鹤顶红说,“谁输了,谁喝酒。等这个环节的活动结束了以后,我们再进行下一个环节的活动。” “可以,具体怎么个玩法?”甄四飞问。 “这个很简单,吹牛骰子的玩法是这样的,我们俩每人各摇一次骰盅,看清自己盅内的点数,猜测对方的点数,然后从庄家开始吆喝所有参与者骰盅内共有多少个某点数的骰子,叫法为m个n(例如:2个3点,3个6点,3个4点等);对方分析判断此叫法真实与否,信之为真则下家接着叫,叫法同样为m个n,但m和n中至少有一个数要大于上家所叫之数(例如,上家叫2个5,下家叫2个6、3个5、4个5等均属合法);若下家不信则开盅验证,合计我们俩的骰盅内的有该点数的骰子个数之和,若确至少有m个n点,则上家赢,反之则下家赢(如上家叫5个6,开盅时若只有4个6点,则上家输,若有5个或更多个6点,则下家输)。但是,1点可变作任意点数。你听明白了吗?”鹤顶红说。 “听明白了。”这甄四飞让他读书学武,他不行,但是,你要是跟他说些旁门左道,他是一点就通。 “甄爷,你可真聪明呀,那我们开始吧。”鹤顶红说。 结果不到半个时辰,甄四飞连输了二十多次,也就是喝了二十多碗酒,那鹤顶红几乎没输过,根本就吹不过人家。 甄四飞只吃了几个萝卜丁,其他的什么东西也没吃,腹内空空如也,更容易醉酒。 他只觉得两腮发烫,头昏脑胀,嘴里直漫清水,他知道他已经喝醉了,要吐。 鹤顶红把他带到了卫生间,他一个人坐在那,吐了半天,直把黄胆都吐了出来。 然后,甄四飞迷迷糊糊就在卫生间睡着了。 “啪!”甄四飞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正在做着美梦,好像是梦见那鹤顶红已经和他上了床,那鹤顶红正要亲他的脸,突然间,只觉得自己的左脸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火辣辣的疼。 甄四飞被疼醒了,睁开眼睛一看,面前站着一个彪形大汉,却只有一只眼。 “你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碰我的女人。”独眼龙怒道。 甄四飞颤悠悠地站了起来,问:“你是哪位?” “我就是红马坎的夏侯中。” “刚才是你打的我?”甄四飞被打得一头的火。 “是又怎样?”独眼龙说,“谁不知道鹤顶红是我的女人,你居然敢打她的主意。” “你的女人?那我已经把她睡了,你又怎样?”甄四飞说。 “好你个不知死的货,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看老子今天不要了你的命!” “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甄四飞心想到了此时,想装孬也是不行了,索性硬气一点。 这独眼龙上去一脚,来踹甄四飞。 甄四飞一个闪身,从卫生间里跳了出来。 “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独眼龙说着,伸右腿横扫甄四飞的下盘。 甄四飞往上一跃,躲过。 这时,他的酒已醒了一大半。 独眼龙一看两脚都被他躲过,有点气急败坏,摸起一把椅子,对着甄四飞就砸了过来。 甄四飞向右一闪身,又躲过,摆起了西洋拳击的架势,开始还击。 这甄四飞一边还击,一边嘴里也不饶人,只听他说:“你别以为你一只眼有点吓人,我就怕你,就是你的老祖宗曹操手下的大将夏侯惇来了,我也不惧。” 要说这甄四飞的拳脚功夫比起高手来,那他是稀松平常,但是,毕竟在武馆混了这么多年,比起一般人,那他可是绰绰有余。 原来这独眼龙也是酒色之徒,平时,心思和精力都放在了女人的身上,那功夫也不记得撂下多久了。因此,不到十个回合,他一个没留意,被甄四飞一拳打倒在地。 “独眼龙,怎么样,你服不服,不服的话,你站起来,我们再战,”甄四飞说,“今天非把你打服了为止。” 独眼龙自然是不服的,于是,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又来战甄四飞。 可是功夫就是功夫,来不得半点虚假,恼火生气是没有用的。 果然不到五个回合,甄四飞又把他踢翻在地。 “好小子,你果然厉害,”独眼龙说,“你敢放我出去,让我去找人吗?” “好,甄爷我今天心情高兴,我就放你一马,你去找人去吧,我就在这等着,我看你都能找些什么狐朋狗友过来。” “好,你有种,你等着,我这就叫人。”独眼龙说完下了楼。 甄四飞难得打了一回胜仗,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心情是特别的舒畅。 他转身看见了躲在一旁瑟瑟发抖的鹤顶红,笑着说:“没事的,有我保护你,谁也不敢欺负你,来,我们继续玩吹牛骰子,继续喝酒。” “好,甄爷。”鹤顶红说,“没想到,你的功夫如此了得。” “这算得了什么,我的功夫你只看到了十之一二,今天我是喝醉了,腹内无食,要是吃饱了饭,再好好睡上一觉,就是十个独眼龙捆在一起,也不是我的对手。”甄四飞感受到这个女人已经被自己的英雄气概所折服,不由得更加得意了起来。 “你确实厉害,我从未见过有你这等功夫的人。”鹤顶红称赞说,“可是那独眼龙已经下楼找人去了,你不怕他再回来找你的麻烦吗?” “我原以为红马坎的大炮手是何等了不起的英雄,今日一见,原来是草包一个,谅他这等货色能找到什么了不起的人来?就是来十个八个,我也不惧。” “你说的也有道理。” “既然如此,你看能不能先把这‘群英荟萃’宴席撤下,换点鱼肉上来,我这会饿得快不行了。”甄四飞说。 “可以,当然可以。”鹤顶红说。 这老鸨也是吓得不轻,她也没有想到这看上去有点愣头青的家伙居然能把独眼龙打跑了,连忙吩咐人给他们换了一桌上好的酒席。 甄四飞此时正饿得要命,他也不客气,风卷残云一般,吃了个沟满壕平。 酒足饭饱之后,这甄四飞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他用手搂着鹤顶红的腰,说:“我记得你说等这个环节的活动结束了以后,就可以开始下一个环节的活动,那么,你说的下个环节的活动是什么活动,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你好坏!”鹤顶红捶了他一个粉拳。 第71章 摇身一变 晚上。 梦裳佳院。 这甄四飞还是个雏儿,也不知道女人到底是啥滋味,更不知道从哪下手,只是听别人说过,自己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和女人接触,他努力回想着师兄弟们平时聊的关于追求女人的几大步骤,因为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干点什么,心想难道就这样一直搂着她的腰吗? 他看着眼前的鹤顶红,在灯光的照耀之下,也挺妩媚,心头是一阵乱跳。 就在这时,只听楼下一阵大乱。 “噔噔噔!”传来一阵急促地皮靴蹬着楼梯的声音,紧跟着,只听“咣当!”一声响,房间的门被踢开,一下子闯进来十来个兵,手里都端着长枪,长枪前面还有明晃晃的刺刀,瞄准了甄四飞。 甄四飞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不轻,闪眼观瞧,却发现闯进来的不是胡子,而是日本宪兵队的特种兵。 独眼龙进门一看,那甄四飞正搂着鹤顶红,神态很是亲热,他不由得醋意大发,火往上撞,来到鹤顶红的面前,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耳光,指着她说:“好你个贱女人,亏我平时对你那么好,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钱,我前脚刚走,你不管我的死活,转脸就对他投怀送抱,你可真是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鹤顶红乃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哪里见过这么多的日本兵,她捂着脸,吓得缩成了一团,想哭又不敢哭。 独眼龙举起手又想来打甄四飞,但是,心中对他还是有几分畏惧,想了想,又把手放下了。 于是,他转过身来到领头的日本军官面前,点头哈腰,眉开眼笑,说:“太君,这位就是江洋大盗,那中安堡的金向阳,不识时务,不知好歹,屡屡与皇军作对,死在眼前,我看此人定是他的同党。” 甄四飞仔细观瞧眼前的这位日本军官,头戴军帽,身穿军服,脚蹬军靴,个头不高,一对小眼睛黑豆黑豆的,小鼻子,鼻子下面留着一撮黑胡子,手上戴着白手套,腰间左边挎着军刀,右边悬着一把手枪,面沉似水。 “你胡说!我不是中安堡的人。”甄四飞说。 “没有一个坏人会说自己是坏人的,如果你不是胡子,只是一个庄稼人,你哪来那么的钱?”独眼龙说。 “这钱是我在大街上捡的。” “太君,此人纯属胡说八道,你别信他的鬼话,把他抓回宪兵队,严刑拷打,他就老实了。”独眼龙指着甄四飞对那位领头的日本军官说。 日本军官看了看甄四飞,然后说道:“很好,把他捆起来,带走。” 华语说得是相当流利。 手下人一听,上去两名士兵如狼似虎一般,拿绳子不容分说就把甄四飞捆了起来。 甄四飞见人家人多,手里又有枪,不敢反抗,只能束手就擒。 陈家峪,保安队队部。 转眼三天过去了,甄四飞不但没有回来,而且一点音讯也没有,直把陈甲急得直跺脚,他开始后悔起来,后悔把他一个人放了出去,明知道他做事不靠谱,喜欢惹是生非,怎么还能把他放走? “大师兄,队长喊你过去。”一名原忠武门的学徒过来对陈甲说,他们还习惯性地叫他大师兄。 “知道了,我这就来。”陈甲说。 陈甲来到议事大厅,见张天和正在给大伙开会。 “甄四飞回来了吗?”张天和看到陈甲就问。 “还没有。”陈甲说。 “你先坐下吧,等开完会,那个谁,你想想办法去打探一下。”张天和说。 “是,队长。”那个谁一听甄四飞出去三天都没回来,是他给了甄四飞一百两的银子,这要是出了事,也脱不了干系,于是,心中也在敲鼓。 “那个谁,你把你这两天搜集到的情报和大伙说说吧。”张天和说。 “是,队长,情况是这样的,最近在平泉府一带,新发展壮大一个坳子,人马也已经扩充到两千多人,大横把叫任占标,此人武艺高强,精明能干,心狠手辣,而且,他们已经与日本宪兵队达成协议,试图吞并、消灭周边包括我们在内的所有坳子,目前正在中安堡与金向阳谈判之中,”那个谁介绍说,“金向阳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情况可能不太妙。” “我打断一下,你刚才说他们的大横把叫什么名字?”汤大龙插话说。 “叫任占标。” “原来是他呀,那不是小标子嘛。”汤大龙说。 “汤大哥,怎么,你认识他?”张天和问。 “何止是认识,我对他可谓是恩重如山呀,我既是他的师父,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原是青风寨的人,是我的亲兵,怎么摇身一变,成了红马坎的大横把了,真没想到这小子现在出息了。”汤大龙说。 李思哲也认识任占标,听那个谁这么一说,也觉得很是奇怪。 “报告!”就在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名卫兵。 “什么事?”张天和问。 “队长,门外来了一个女人,自称叫幺姬,求见队长。”卫兵说。 “幺姬?她不是金向阳的女人吗?她怎么来了?”张天和预感到有什么事要发生,“请她进来。” “是。”卫兵答应了一声,出去了。 时间不大,幺姬从外面进来了,一进门就哭拜于地,说:“张队长,中安堡完了,金向阳快不行了,希望你看在你们朋友一场的份上,请你救救他吧。” “什么情况?你有话慢慢说。”张天和一看她风尘仆仆,满脸的泪痕,忙命人把她搀扶了起来。 “前几日,红马坎的任占标派人来与金向阳谈判,大致的意思是说,要中安堡的所有人归顺于他们红马坎,如果不愿意归顺的话,他就要发兵灭了中安堡,金向阳知道他与日本宪兵队有来往,所以,严词拒绝,拒不归顺,结果今天早上拂晓时分,那红马坎的人拉着大炮就来了,炮轰中安堡,中安堡的人正在熟睡,一点防备也没有,哪有力量反抗,当时就被炸死二三十人,剩下的全被捆起来带走了,现在,中安堡已经被任占标所占,全部换成了他们的人,”幺姬一边哭一边说,“金向阳也被活捉了去,此时,也是死多活少,命悬一线,请张队长看在昔日的情分之上,快快想办法救他,迟了就来不及了。” “好的,你说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你先下去休息,我们这就想办法去营救他。”张天和一看这个女人倒还挺痴情,也是不胜感叹。 “张队长,那就麻烦你了,你一定要把他救回来呀。”幺姬说。 这时,有人来把幺姬带了出去。 “大伙说说吧,这个事如何处理才好?”张天和说。 “这事也不奇怪,这金向阳自从断了田玉平的大烟,导致田玉平不幸身亡以后,一心念佛,不思进取,企图自保,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刘伯度说,“在三国时期,诸侯割据,军阀混战,在北方,曹操在宛城破张绣,下邳擒吕布,淮南灭袁术,后来在官渡之战中,以少胜多,击败了河北的袁绍,随后,又斩了西凉的马腾,再使用离间计,致使马超与韩遂反目成仇,他又趁机打跑了马超,终于,统一了北方;而孙坚,孙策父子也在江东努力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先是打败了牛渚营的刘繇,然后又活捉了会稽太守王朗,逐步在江东站稳了脚跟,人家都在积极进取,由弱变强,再反观荆州的刘表,原本他的势力在天下诸侯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但是他只想保住荆州,没有吞并天下的野心,坐观成败,但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年代,你不努力强大自己,最终只能被别人消灭,所以,到后来,荆州也是保不住,刘表一死,其子刘琮立马投降曹操。因此,金向阳被别人兼并也是早晚的事。” “刘先生所言不差,我们现在所面临的情况和当初三国诸侯割据时的情形也差不多,我们每个人都要有危机感,我们要努力在最短的时间里,强大我们自己。”张天和说。 “队长,这事,还是我去一趟红马坎吧。”汤大龙说。 “你有把握吗?”张天和说,“目前,甄四飞已经出去三天没回来了,不要没把金向阳救出来,再把你搭进去。” “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任占标已经早死多时了,他再不是人,这个面子他还能不给我吗?”汤大龙信心满满地说,“我此次前去,他定会大门挂灯,二门结彩,红毡铺地,两廊动乐,吹三通,打三通把我迎进去!赏我个面子,把金向阳完好无损地放出来。” “汤大哥,所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此一时,彼一时,人是会变的,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张天和还是有点不放心地说,“想当初,他穷困潦倒,落难之时,他帮衬他,又救了他的性命,那时,他自是对你感恩戴德,无以为报,但是,他现在已是红马坎的大横把,今非昔比,他可能已经把当初的情义都忘记了。万一对你有所不利,如何应对?” “队长,你就放心吧,他在我手底下干了多年,他是个什么人,我还能不知道吗?”汤大龙拍着胸脯说,“我此行前去,没有万一,定会马到成功!” 第72章 沉默的少年 平泉府,高岭镇,任家庄。 这一年,任占标十二岁了,娘早死了,上面还有一个大他一岁的姐姐,爹的身体也不好,得了伤寒病,没钱医治,骨瘦如柴,已经没有劳动能力了。 任占标仅上了一年的学,他很喜欢读书,成绩优秀,但是,眼看就没饭吃了,被迫无奈,只得辍学谋生。 “老板,请问你们这里招人吗?”任占标来到一家饭馆的门前问道。 “去去去!小孩蛋子。我们这里不要人。”饭馆的老板说。 “我不要工钱,只要给口吃的就行。” “那也不要。” “老板,你就行行好,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任占标只饿得前心贴后心,胃都缩到一块去了,两眼发蓝,感觉就是块钢板放在面前,都想上去咬两口。 “想吃东西?”饭馆的老板问。 任占标点了点头。 “可以,拿钱来。” “我没钱。”任占标说。 “没钱,吃个屁!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我们这里又不是做慈善的,”饭馆的老板不耐烦的说,“可怜的人多了,我能救得过来吗?你别在这里碍事,赶紧走,我们还要做生意呢。” 没办法,任占标只得再去下一家,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吃了多少次的闭门羹了,人家不是嫌他年龄小,就是嫌他身体弱,干不了重体力活,一概不收。 他脚掌都磨出血泡来了,疼痛难忍,两条腿都走直了,快走不动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终于,他好不容易,在镇上一个叫钱鬼子的地主老财家找了一份活干,管吃管住,一个月还有几个铜钱,不管怎么说,能活命就算不错了。 从那以后,每天早上三四点钟,天还没亮,任占标正在熟睡之时,就会被人叫起来干活,像什么推磨,挑水,砍柴,担粪等等,什么脏活累活都干,从早上一直干到晚上十一二点,直把任占标累得是筋疲力尽,腰酸背痛。 一日三餐,有时,只能吃上两顿,那饭说是饭,其实连猪食都不如,还没有地主老财家的狗吃得好,如果哪天钱鬼子高兴了,把吃剩下的给他吃,那就算是改善伙食了。 任占标也因劳累过度,营养不良,发育得也不好,身材瘦小,面黄肌瘦,一副病歪歪的样子。 他平时也不怎么说话,只是埋头干活。 “任占标,你在磨蹭什么呢?你的动作怎么那么慢,跟三天没吃饭似的,那二傻子一上午担粪担了五十多担,你呢?到现在才二十多担,你是怎么干活的?你连个傻子都不如,还那么能吃!”钱鬼子说。 任占标看着他,也不说话。 “看什么看,今天你不给老子担齐五十担,就别想吃饭,”钱鬼子说,“他娘的,我怎么这么倒霉,花钱雇了你这么个病鬼!” 钱鬼子嘴里骂骂咧咧的走了。 任占标一声不吭,一直担齐了五十担,才吃上一口残渣剩饭,由于他年龄尚小,长时间超强体力劳动,直累得他两肩红肿,气喘吁吁,止不住的咳嗽。 这一天夜里,任占标刚把当天的活干完,他想起爹和姐姐还在家里,家中早已断粮,他们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吃饭了没有。 于是,他一个人悄悄溜到厨房。 他知道厨房里今天做的有糕点,闻起来特别的香,白天的时候,口水就流了一地,他也知道像这样的好东西,那钱鬼子是不会分给他们吃的。 他顾不得那么多,推门而入,黑灯瞎火的一阵乱摸,果然给他找到了糕点的所在。 他今天晚上也只喝了半碗粥,顶个屁用,早饿了,他抓起一把糕点,往嘴里一顿乱塞。 他直吃到嗓子眼,噎得头直点,连打了几个饱嗝,这才算完。 他又摸到了一条口袋,开始往里面装糕点,直装了大半口袋,他打算送回去给他爹和姐姐吃。 “!”就在这时,钱鬼子家养的一条黑色的大狼狗气势汹汹地跑了过来,对着任占标狂吠不止。 任占标看着大狼狗那凶狠的眼神,长长的獠牙,是又惊又怕,背起口袋就往外跑。 可是,那狼狗久经训练,凶狠异常,跟在后面就追。 任占标跑得再快,怎么能有狼狗跑得快? 那恶狗一下子扑了上去,一嘴叼住任占标右腿的小腿,死死的咬住,任你想怎样摆脱,就是不松口。 情急之下,任占标把肩上背着的口袋砸向了狼狗。 那狼狗吓得往后一闪,却把任占标小腿上的肉咬下来一块,足足有一两多,顿时血流如注,顺着他的裤管洒了一地。 “啊!”任占标惨叫了一声,直把他疼得差点昏死了过去。 狼狗的叫声惊动了钱鬼子以及其他人等。 钱鬼子披着衣服来到了事发现场,他喝退了狼狗,然后看了看地上的口袋,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糕点,他明白了。 “任占标,好你个狗东西,真是家贼难防啊,你他娘的吃我的,喝我的,还嫌不够,你还偷我的!你真是个忘恩负义的狼崽子!”钱鬼子指着坐在地上抱着腿的任占标说,“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却学偷,那你以后长大了,还得了,那岂不成了土匪,胡子了?今天不收拾收拾你,难消我心头之恨!来人!” “是,老爷!”这时,过来两名家丁。 “把这小子吊起来,给我用鞭子狠狠地抽,使劲地打!”钱鬼子吩咐道。 “是!”这两个狗奴才还管那个,钱鬼子叫他干啥就干啥。 转眼,十几鞭子下去了,直把任占标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昏死了过去。 “老爷,按理说,任占标到厨房偷东西,打死他活该,”这时,朱管家过来劝钱鬼子说,“不过,他小小年纪,身体单薄,腿上又受了伤,念他是初犯,您就消消气,饶他一回吧,为了几块糕点,真要是把他打死了,也不至于。” 钱鬼子余怒未消,长叹一声,说:“也罢,看在你的面子上,就放他一马,不要打了,如果下次再犯,二罪并发,非把他打死不可。” 这任占标才算是捡了条小命,养息了一个多月,伤才痊愈。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转眼到了第二年的春天。 钱鬼子从外地又购得了十来匹好马,其中有一匹大红马,名叫“赤风”,据说是大宛的汗血宝马,是一匹千里马,钱鬼子爱如至宝。 钱鬼子把这十来匹马全部交给了任占标,让他负责管理放牧,洗刷饮遛,每个月另加十个铜钱。 任占标接到了这个新的任务之后,每天是战战兢兢,悉心照料,生怕出点差错,这万一再有个什么闪失,他就是粉身碎骨也赔不起。 这一天的晚上,钱鬼子喝完了酒,又来到马厩来看他心爱的赤风宝马,可是他眯着眼来回看了几遍,唯独不见那匹大红马。 “任占标!你给我过来!”钱鬼子怒道。 任占标走了过来,来到他的面前,怯生生地看着他。 “我来问你,那匹赤风宝马哪去了?”钱鬼子问。 “回禀老爷,今天我把这些马全牵出去放牧了,到了下午,我太困了,就打了个盹,等我一觉醒来,那匹大红马就知道跑哪去了。”任占标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什么?那你怎么不早说,怎么不去找?” “我已经找了整整一个下午,可是,怎么也找不到,我想它可能是到哪玩去了,或许一会儿,它就自己回来了,”任占标说,“如果到天亮还没回来,明天我继续去找。” “它自己回来?”钱鬼子冷笑,“任占标,你在骗子三岁小孩子呢?我算是弄明白了,你小子向来心术不正,偷鸡摸狗,无所不为,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定是看那赤风宝马是一匹千里良驹,于是你见财起意,把它卖了,变了现,私吞了钱财,是也不是?” “不不不,老爷,绝无此事啊,我说得都是实情,”任占标听钱鬼子那么一说,吓得“扑通”一声给他跪下了,“我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这等事啊。” “天下还有你不敢做的事吗?”钱鬼子冷笑了一声,“我看过了,不打你,你是不会老实交代的,来人!” “是,老爷!”那两名家丁又过来了。 “把这小子绑到后院的树上给我狠狠地打,他简直是无法无天,连我的宝马他都敢偷,真是个改不了的贼骨头,”钱鬼子气急败坏,跳起脚来骂,“他娘的,我上辈子是缺了什么德了,竟遇到你这种忘恩负义的货,你先是偷我的糕点,见我没有深究,胆子是越来越大,现在又打起我赤风宝马的主意来了,看来这好人是不能做啊,真是气死我也。” 那两个恶奴一听主人发话了,不容分说,就把任占标绑到树上,拿起鞭子就抽。 “人们常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改不了吃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钱鬼子这次是真急了,“这人就是个贱骨头,你越是对他仁慈,宽容,他就越是得寸进尺,变本加厉,越来越过分,今天谁劝也没有用,我非活活打死也不可,你们下手太轻,闪退一旁,我亲自来!打死了,扔到后山喂狼。” 这钱鬼子跟疯了似的,随手摸了根木棍,照着任占标的身上就招呼了起来。 只听“咔嚓!”两声,任占标的肋骨被打断了两根,顿时昏死了过去,人事不知。 “老爷,这小子已经断了气了。”一名家丁过来看了看说。 “这样不经揍!死了就死了吧,小杂种,”钱鬼子把手中的木棍往地上一扔,说,“到了下半夜,你们俩,拿张破席子把他的尸体裹起来,扔到后山的山沟里就得了。” “是,老爷。”两名家丁回答说。 第73章 菩萨心肠 到了第二天,那匹失踪的赤风大红马果然自己回来了。 钱鬼子心里也明白这次是冤枉了任占标,可是事已至此,也是无可奈何。 “你们俩再去一趟后山的山沟,看看那小子的尸体还在不在了?”钱鬼子把那两名家丁叫了过来说。 “是,老爷。”两名家丁回答说。 两名家丁跑过去一看,破席子还在,尸体却不在了,二人觉得奇怪,就把那张破席子拿了回来,如实地向钱鬼子禀报。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肯定是被野狼叼了去,这年月哪天不死人,该干活干活,该吃饭吃饭,不用去管它。”钱鬼子思索了一会儿说。 “老爷,万一官府得知此事,来查怎么办?”人命关天,两名家丁也是当事人,心里还是忍不住有点害怕。 “你们怕什么?天塌下来由我顶着,”钱鬼子说,“你们去干你们的活,一副怂样!” 二人听他说得这样肯定,心中稍安,干活去了。 原来,昨天夜里,这两名家丁奉命把任占标扔到后山路边的山沟之后,怕被人发现,匆匆忙忙就走了,也没太在意任占标到底是死是活。 时间不大,路上来了一个人,此人骑着马,走到此处,正感尿急,他翻身下马,抬着头,站在路边撒尿,正好下面就是任占标。 任占标迷迷糊糊之际,只觉得天空中像是下了一场雨,浇得他一头一脸的都是,只是这雨怎么还热乎乎的,好像还有点咸,仿佛空气中还夹杂着一股腥骚味。 任占标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醒了。 夜深人静,他这个喷嚏一打不要紧,把来人吓了一跳。 来人把衣服归整好,仔细观瞧,原来下面的破席子里面还有一个人。 “喂,你是人是鬼?”来人问。 “我自然是人,哪来的鬼?”下面的破席子里面传来一个男孩子的声音。 任占标恢复了意识之后,只觉得浑身上下疼痛难忍,肋骨断了两根,无法动弹。 “你是哪家的娃,叫什么名字?不回家睡觉,在这干什么?”来人说着,从上面跳了下来,一看破席子里面果然裹着一个娃。 “我叫任占标,你又是哪位?”任占标面部的肌肉扭曲到一起,痛苦地说。 “我叫汤玉龙,排行老大,所以,人家都喊我汤大龙。” “哦,恩公,我的肋骨被人打断了两根,动不了了。”任占标试图站起身来,可是不管他是怎样挣扎,无论如何也是直不起腰来的。 “什么?谁这样狠心,竟然对一个孩子下此毒手?”来人一听,也是大吃了一惊。 任占标就把事情的前后经过向汤大龙大致诉说了一遍。 “照你这么一说,这钱鬼子也太不是东西了,事情也不调查清楚,怎么能这样胡来呢?倘若那匹大红马明天自己回来了,岂不是冤枉了好人?人命关天,真要出了人命,他就不怕官府治他的罪吗?依我看,这些地主老财心都是黑的,没一个好东西,竟敢草菅人命,”汤大龙义愤填膺地说,“小兄弟,咱哥俩今日相遇也算是缘分,你别怕,我带你回家前去救治。” “恩公,大恩不言谢,他日有机会,我定当重报您的大恩。”任占标说。 “小兄弟,不必说这些,我这里有马,你家住在哪里,我带你回家。”汤大龙说着,把他抱上了马。 “我家住在前面不太远的任家庄。”任占标说。 “好的,知道了,那你忍着点,我们很快就到家了。”汤大龙把他放在马的前面,自己坐在他的身后,用手抱着他,打马前行。 很快,二人就来到了任占标的家里,任占标他爹和他姐姐任占玲一看他受了重伤,也是吓得不轻。 当他们得知是汤大龙救了任占标,父女二人连忙跪下给汤大龙磕头致谢。 “举手之劳,不必如此,”汤大龙把任占标他爹搀扶了起来,“你们快去请个郎中,给他看看吧。” 任占标他爹一咧嘴,面露难色。 汤大龙看了看他们家这个房子也就是两间土墙草顶的破屋子,家徒四壁,四处冒风,一贫如洗。再看任占标他爹,骨瘦如柴,佝偻着腰,年岁虽不胜大,却两鬓斑白,面色发黄,看上去像是七十岁左右的老人。 “恩公,孩子他娘死得早,我这个身体也不争气,不怕您笑话,我们家已经断顿断了多日,我和他姐姐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哪里有钱去请郎中?”任占标他爹长叹一声说。 “我今天来得匆忙,这里还有五两银子,都给你们,你们且拿去给他治伤。”汤大龙在身上摸了半天,也只有这么多,都给了任占标他爹。 “恩公,您真是个活菩萨啊,好人一生平安,好人定有好报,可是这怎么好意思呢?”任占标他爹推辞说。 “区区几两银子,何足挂齿?抓紧时间给他治伤要紧。”汤大龙说。 “这将来叫我们如何报答您的恩情?”任占标他爹颤抖着双手接过银子,激动不已,他已经有很多年没见过银子了,有了这个钱,就能把任占标的病治好,又要给汤大龙磕头。 “不必如此,”汤大龙忙把任占标他爹扶住,“我还有事,这就走了,你们快去请郎中给他救治吧,时间拖长了,对他的伤势不好,有空我再来看你们。” 汤大龙说完,翻身上马走了。 “真是个好人啊,这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占标,你以后长大成人了,定要重重地报答此人,切不可忘恩负义啊。”任占标他爹看着汤大龙离去的背影,感叹地说,“世上像这样的好人已经不多了。” “是,爹,我记下了。”任占标说。 果然,在郎中的精心调理之下,不到一个月,任占标可以下床活动了,三个月后,身体完全康复了。 可是他爹的身体渐渐不行了,卧床不起,咯血不止,五两银子早花完了,也没钱给他爹看病,家里又断了粮。 任占标和他姐姐眼看着他爹不行了,任占玲终日抹泪,也是毫无办法。 不数日,任占标他爹一命呜呼,与世长辞。 任占标和他姐姐痛哭,停尸数日,却无钱给他爹买棺材下葬。 这时,有人给他们出主意说,任占标姐姐的姿色不错,可以到镇上怡红楼妓院卖身,卖来钱给他爹安葬。 事到如今,被逼无奈,走投无路,任占玲也就同意了,十四岁的任占玲就这样被糟蹋了。 她终日以泪洗面,痛不欲生。 就这样,才得以把他爹安葬下地,入土为安。 从这以后,任占标变得更加地沉默,再也看不见他脸上露出笑容了。 每天一个人坐在那发呆,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一日,汤大龙又来看望任占标。 他一看任占标气色不错,身体完全康复了,很是高兴。 但是,当得知任占标他爹已经死了,他姐姐为了给他爹安葬,卖身到了怡红楼妓院,也是感慨不已。 “小兄弟,这样吧,今天我身上带了点钱,我们俩一道到镇上怡红楼妓院,找老鸨把你姐姐赎身赎回来吧。”汤大龙说。 “给我姐姐赎身?”任占标一听,“那估计得一大笔钱,他们怡红楼的老鸨我是知道的,恨不得把你身上的血榨干了,她都不满足。” “没关系,我这次做了笔买卖,挣了一些钱,先替你姐姐赎了身再说,”汤大龙说,“人是最重要的,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花了再挣。” 任占标感激不尽,点头同意。 怡红楼的老鸨心很黑,索要赎身费高达五十两的银子,少一两都不行,汤大龙咬了咬牙,当着任占标的面点给了她,这才把任占玲赎了身。 姐弟二人见面后,是抱头痛哭,哭罢多时,然后,双双跪拜在地,给汤大龙磕头。 “用不着这样,快快请起。”汤大龙说着,先是把他姐姐搀扶了起来,又来搀任占标。 可是,任占标这次跪在地上,没有起来,只听他说:“恩公,我知道您是个好人,您是个了不起的英雄,虽然,我不懂武术,可是我看得出您是个武术高手,江湖豪杰,我想请您收我为徒,把我带走吧,我愿服侍您老人家左右,一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老人家,请您一定同意了,否则,我就跪死在您的面前,决不起来。” “这个——”汤大龙有点为难。 任占玲看着汤大龙,也点头表示同意。 “那好吧,看来,咱们之间也是有缘,不过,小话说在先,干我们这行一是吃苦,二是风险极大,随时都会有生命的危险,你可要想清楚了。”汤大龙说。 “即便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也愿意。”任占标坚定的说。 “既然如此,那我收下你了,你起来吧。” 任占标又给汤大龙磕了三个响头。 汤大龙把他搀起来说,“我们之间年岁相差也不是太大,什么师父徒弟的,我听着别扭,我们就以兄弟相称,这样随便些。” “汤大哥。”任占标终于露出了笑容。 任占标把他姐姐在家安顿好,汤大龙又丢了些银两给她,姐弟二人这才洒泪分别。 第74章 苦练武艺 青风寨。 汤大龙把任占标带上了青风寨,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占标,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因为你年龄尚幼,你就跟着我,算是我的亲兵吧,但是,我跟你说,山寨有山寨的规矩,你不可以触犯,尤其是淫邪,妄杀,不管是犯了哪一条,都是要杀头的,你记住了吗?” “汤大哥,我记下了。” “那你给我再重复一遍。”汤大龙说。 “不可淫邪,妄杀。” “嗯,你可千万记住了,”汤大龙再三叮嘱,“从明天起,我来教你一些基本功,但是,我跟你说清楚,我们学习功夫,是为了强身健体,正当防卫,不是为了逞强斗胜,打架斗殴,更不是为了打家劫舍,杀人放火,你明白吗?” “明白了。”任占标说。 “如果哪天我发现你滥杀无辜,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饶不了你。” “汤大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那种事的。” “嗯,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想练真功夫,是要吃很多苦的,你怕吃苦吗?”汤大龙问。 “再苦我也不怕。” “不过,我传授武艺的方式,和别人可能不太一样,更是苦上加苦,你要有心理准备,”汤大龙说,“如果你觉得太苦,受不了,可以放弃。” “汤大哥,我既然要跟你学功夫,那我肯定会坚持下去,决不会放弃的。” “那你明天早上四点到山寨的食堂那里等着我,我已经在那里把你练功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汤大龙说。 “是。”这任占标心里很是高兴,没想到汤大哥想得这样周到,竟然事先把他练功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他是丝毫不知,也不知道汤大哥都给他准备的都是些啥东西,只是他心中有些疑惑,不明白,为什么要去食堂,他也不敢问。 第二天早上四点多钟,天已大亮,汤大龙来到了山寨的食堂,有十来个大厨在那忙活着,看到汤大龙过来了,都主动和他打招呼,汤大龙一一点头。 汤大龙见那任占标早已经到了,心中很是称赞。 “汤大哥,您来了。”任占标躬身施礼。 “嗯,”汤大龙看着他,点了点头,“跟我来吧。” 汤大龙带着他来到了食堂后面的厨房,只见这里放了十个大水缸,只有两个水缸里有水,其他都是空的。 “占标,你看到没有,这里一共有十个水缸,我们山寨上有好几百人,吃的喝的用的都是这里的水,每天水都不够用。从今天起,这担水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这每个水缸可以盛十桶水,十个水缸,每天就是至少一百桶水。我不管山寨上,每天要用多少桶水,总之,到了晚上,我要看到所有的水缸都是满的。你听明白了吗?”汤大龙说。 “听明白了。”任占标说。 “另外,我跟你说,这水你必须到西山脚下去挑,在那里有一个亭子,名叫酒翁亭,在亭子的右边大约一百米处有一口井,名叫杜府井,虽然说,距离这里有点远,但是,那口井里的水清澈,甜润,大家都喜欢喝那口井里的水,所以,你就辛苦一下。” “没问题。”任占标说。 “很好!”汤大龙说着,从里面拿出一条扁担和两个水桶,任占标一看,顿时傻眼。 原来这条扁担并不是竹子扁担,而是铁的,两头窄,中间宽,摸到手里沉甸甸的,再一看那两个水桶,也不是木制的,全是铁的,桶壁都有一寸厚,桶底估计都有十几斤。 这副行头,不要说装满水了,光这扁担加两个空水桶,至少也有五六十斤。 “你能挑动吗?天气这样热,而且是从山底下往山上挑水,还是上山的路。”汤大龙说。 “能,汤大哥,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任占标说。 “还是那句话,如果你实在坚持不下来,可以放弃。” “没有如果,我肯定能坚持下来。” “那就好。”汤大龙说完,转身走了。 大厨们都在旁边看着笑,认为这个孩子年龄小,身体比较瘦弱,是无论如何也吃不下来这个苦的。 十三岁的任占标也不管这些,他把衣服收拾了收拾,然后,拿起扁担,挑起两个水桶,下山去了。 他顺着汤大龙所指的方向,果然在西山脚下找到了那个酒翁亭,在亭子的右边找到了那口井,井口上有一个铁架,架上缠着绳子。 任占标打上来两桶水,这水果然是清澈见底,入口甘甜。 自从在钱鬼子家担粪有了基础,这任占标真就把一担水挑了起来,迈步缓缓朝山上走来。 从早上四点一直挑到晚上,任占标一看还有两缸水没挑,他浑身上下已经汗透,脚上已经磨出血泡,两肩红肿高大,疼痛难忍,扁担都放不上去,直到后来,每挑一次,他都是咬着牙,把扁担放上去的。 任占标喝了瓢水,用手一抹嘴,又拿起扁担,挑起水桶,朝山脚下走去,他下定决心,今天是非把十个水缸挑满了不可。 一直挑到半夜,任占标终于把十个水缸全部挑满,直把他累得筋疲力尽,浑身酸疼,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四点,汤大龙来到厨房一看,满意地点了点头。 “占标,你觉得怎么样,累不累?”汤大龙问。 “我不累。”那任占标又早到了。 “如果觉得累了,可以休息一天。”汤大龙说。 “不用。” 仅山寨上弟兄们的一顿早饭,就用去了四缸水,于是,任占标又开始马不停蹄地下山去挑水。 总之,到了晚上,他不把所有的水缸挑满,他是不会睡觉的。 就这样,日复一日,转眼间,一年过去了。 任占标挑水由刚开始的步履艰难,到现在的如履平地,由当初的重于泰山变成了如今的轻如鸿毛,现在的他肩上挑着一担水,根本就没什么感觉,好像是没挑水一般,依然身轻如燕。 不知不觉间,他腿上的功夫已大有长进。 “占标,从今天起,你不用再挑水了,我们进行下一个环节。”这一天,汤大龙对任占标说。 “汤大哥,这下一个环节是什么?” “稻谷去皮。”汤大龙说。 “稻谷去皮?”任占标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你跟我来就明白了。” 汤大龙带着他来到一个打谷场,打谷场上支着一口大铁锅,锅里放着半锅金黄色的稻谷。 “占标,从今天开始,我们就练这个,把双手插入锅中的稻子里,拿出来,再插进去,”汤大龙一边示范给他看,一边讲解,“利用手与稻谷之间的阻力和摩擦,渐渐地把稻谷上的外皮给去掉。” “这样能行吗?” “所谓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时间久了,自然能行。”汤大龙说。 于是,任占标过来试了试,但是,每次当他把手插进稻谷之中,那稻谷的外壳很是粗糙,特别的扎手,没几下,就把手面给刺破了。 他咬了咬牙,坚持了下来。 到了晚上,他的一双手,几乎是面目全非了。 到了第二天,任占标早早地起来,继续练。 随着每天不断地练习,任占标的手心手背都长出厚厚的茧子来,一双手也渐渐地变得更加的厚实有力,比传说中的铁砂掌还要厉害,那一拳要是打到人身上,谁受得了? 转眼一年又过去了。 这一天,任占标还在打谷场上继续练功,汤大龙来了,不知他从哪收集了一些红砖,码放在地上,那意思是要试试任占标的掌力。 任占标明白他的意思。 他走到砖前,左手拿起一块红砖,立在正前方,右手一掌打过去,连任占标自己也没有想到,那砖头立刻断了。一连数次,皆是如此。 任占标是欣喜若狂。 没过几天,汤大龙又扛来一块长木板,木板大约有四五寸厚,他又从口袋里掏出十来根铁钉,每根铁钉的长度大概有三寸多长。 “占标,你过来。”汤大龙说。 “汤大哥,你这又是要干什么?”任占标走过来问。 “你再试试,看看能不能用拳头当锤子,把这些铁钉钉入到这块木板里去。” “这恐怕不行吧?”任占标自己心里也没底,“钉是铁的,锤子也是铁的,这拳头却是肉的,这拳头能代替锤子吗?” “你且试试再说。” 于是,任占标拿出一根铁钉,把尖的那头对着木板,大头朝上,用左手扶住,举起右手,对着铁钉的尾部一拳击下。 没想到的是,那铁钉一下子全部没入木板,直至尾部,一连十根都是如此。 至此,汤大龙知道任占标的铁砂掌已经练成。 打这以后,汤大龙又传授他一些拳脚功夫和招式,像什么咏春拳,霍家拳,迷踪拳,少林大力金刚掌,醉拳等等,由于任占标的基本功练得非常扎实,学习起来,得心应手。 就这样又学习了一年,任占标的悟性很高,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成为一名武术高手。 到了第四年,汤大龙开始教他打枪。 任占标天生喜欢摆弄枪,每天起早贪黑的练习,不到半年,已经成为一名优秀的射击高手。 第75章 下山探亲 青风寨。 时光荏苒,转眼间,四年过去了。 任占标已由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成长为一个十七岁的小伙子,个头也窜了起来,身体更是比以前结实了许多,走起路来都挂着风,咳嗽一声跟打雷似的。 汤大龙看在眼里自然是高兴。 “汤大哥,我想请几天假,下山去一趟。”这一天,任占标对汤大龙说。 “什么事?” “我上山已经四年了,至今一次也没有回去过,所以,我想请几天假下山去看看姐姐。”任占标说。 “我陪你一起去吧。”汤大龙有点不放心。 “不用,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那好吧,”汤大龙屈指一算,他也确实是有四年没回去了,于是,就点头同意了,“不过,你下山千万别给我捅娄子,不要惹是生非,知道吗?” “汤大哥,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那你骑上我的马,把应用之物带上,速去速回,”汤大龙说着又拿出些银两给他。 “是,知道了。” 就这样,任占标骑上马,一个人下了青风寨。 他先是去了高岭镇。 中午,他找了个饭馆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去街上转了转,给姐姐买了些绸缎,布匹,打马去任家庄家里看望姐姐。 当他回到家里一看,却是傻眼,房子还是那两间破草房,可是门是关着的。 任占标下了马,来到门前,用手一推门,门头上洒落下许多灰尘,屋里更是尘埃满地,到处结满了蜘蛛网,这哪里是有人住的景象? “姐姐!姐姐!”任占标预感到情况不妙,慌乱中扯开大嗓门喊了起来。 哪里有他姐姐的影子。 这时有邻居王婶过来了,问:“小伙子,你是谁呀?你找谁?” “王婶?”任占标一看是隔壁的邻居,“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占标啊。” “你真是占标?”王婶仔细看了看他,“没想到你都长这么高了。” “王婶,我姐姐呢?”任占标问。 “占标啊,你听我和你说,我说出来你可别难过,”王婶长叹了一口气,“四年前,自从你姐姐从怡红楼赎了身回来,你走了以后,她整个人就变了,从前那个天真活泼的任占玲再也看不见了,她整天一个人闷在家里发呆,一坐就是大半天,也不说话,记得有一次,她和我说,说你们的父母已经不在了,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如今你遇到了一个好心人,把你带走了,她也就放心了,没什么牵挂了,说这话,没过几天,我来你们家串门,却突然发现你姐姐上吊死了,当时,把我吓得瘫软在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啊!”王婶刚说到这里,那任占标大叫了一声,疼得昏死了过去。 王婶一看,吓得不轻,连忙过来,拍打他的前心,捶打他的后背,好半天,这任占标才苏醒过来。 “左右邻居都很困难,都没钱,大家一商量,就在后山的老坟地,你爹娘的坟边挖了个坑,用张席子把你姐姐的身体裹好,埋了。” “王婶,请代我谢谢大家,”任占标哭着说,“请你带我前去姐姐的坟前祭拜一下。” “好,那你随我来。”王婶说。 任占标准备了一些烧纸,檀香等祭拜之物,来到了姐姐的坟前。 说是坟,不如说是个小土堆。 任占标跪拜在那个小土堆的前面,放声痛哭,直哭得嗓子沙哑,眼中出血。 王婶看着这可怜的一家人,也在一旁抹眼泪。 他又祭拜了他的爹娘,直到夕阳西下,才回去。 到了晚上,他骑上马直奔镇上钱鬼子家来了。 这钱鬼子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地主老财,家大业大,他们家的庄园也要比别人家的大上很多。 任占标看好了离开的路线,在路边找地方把马拴好之后,径直走来,来敲钱鬼子家的大门。 开门的非是旁人,正是朱管家。 “朱伯伯一向可好,我这厢有礼了。”任占标躬身施礼。 “你是哪位?” “怎么,朱伯伯不认识我了吗?请你再仔细看看。” “你是,你是任占标?”朱管家用手指着他,睁大了眼睛,仔细地辨认,“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你到底是人是鬼?” “朱伯伯,我自然是人,哪来的鬼?” “哎呀,孩子,你真是占标啊,原来你没死,那真是菩萨保佑,谢天谢地啊。” “是啊,是我命大,遇到好人救了我,”任占标说,“记得当初我偷了厨房里的糕点,右腿的小腿也被狼狗咬去了一块肉,那钱鬼子命两个家丁用鞭子抽打我,眼看我就不行了,多亏了你老人家在钱鬼子的面前劝说,他这才把我给放了,否则的话,我可能早死多时了,朱伯伯,我要谢谢你啊。” “孩子,那不算一回事,你还提它做甚,只要你没事就好了,”朱管家说,“那你今日前来,要做什么?” “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任占标说到这,眼里露出一道寒光。 “孩子,你还有什么东西丢在这里吗?”朱管家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哈哈,这个你就先别问了,”任占标仰天大笑了一声,“那个钱鬼子在家吗?” “在家,不过,孩子,你找他想干什么?”朱管家意识到这任占标可能是来者不善。 “在家就好,”任占标问,“我再问问你,那匹赤风大红马找到了吗?”“找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就回来了。”朱管家说。 “回来就好,我就是要找他说道说道,当初,他为什么要那样对待我?” “孩子,事情已经过去了,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你身体已经恢复了,没事了,那这个事,我看就算了吧,”朱管家劝说道,“何况人家人多,又有狼狗,真要动起手来,我恐怕你一个人要吃亏。” “天底下有这样便宜的事吗?”任占标冷笑一声,“我是人,不是牲口,他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对我下毒手,把我的肋骨都打断了,我要不是碰巧遇到了好心人,我已经早死多时了,再说了,如果不是因为钱鬼子平白无故打了我,每个月能正常发放工钱的话,那么,我爹有了这个钱,说不定就能把病治好,也不会死,如果我爹没死,那么我姐姐也不用卖身到怡红楼给我爹安葬,我姐姐不去妓院,她自然也就不会死,冤有头,债有主,因此,这账必须得算在钱鬼子的头上,此仇不共戴天,我岂能轻易饶了他?” “什么?你姐姐也死了?” “是的,这些都是拜钱鬼子所赐。” “占标啊,话不能这么说啊,他打了你,是他不对,但是你不能把你爹的死和你姐姐的死都算在他的头上啊,”朱管家说,“他又没对他们怎么样。” “钱鬼子是没直接对我爹和我姐姐怎么样,但是,他把我打成了重伤就等于伤害了他们,”任占标说,“再说了,这账不算在他的头上,那么,你说,我该算在谁的头上?” 就在这时,有两名家丁听到朱管家和人谈话的声音,就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问:“朱管家,你在和谁说话呢?” “你们先别过来。”朱管家连忙回过身,摇手说。 “你说什么?”这两名家丁没听清楚,还在继续往这边走。 说来也巧,这二人非是别人,正是当年把任占标用一张破席子裹起来,扔到后山山沟的那两位。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任占标一眼就认出他俩来了。 “你是谁?”这两名家丁发现门前站着一个小伙子。 “二位真是贵人多忘事,连我都不认识了吗?”任占标说。 “你是任占标?”其中一名家丁眼比较尖,认出了他,“原来你还没死?怪不得我们第二天去,找不到你的尸首。” 另外一位一听,也是吓了一跳。 “那你今天来,想怎样?”一名家丁说。 “想怎样?血债自然要用血来偿。”任占标眼露凶光的说。 “你小小年纪,有那个本事吗?”一名家丁说着,就要来擒任占标。 任占标飞起一脚,踢中那名家丁的小腿,那人控制不住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任占标跨步来到他的面前,一掌击中他的脑袋,那名家丁当场七窍流血而亡。 另外一名家丁吓得“妈呀!”一声,拔腿就想往回跑,被任占标三步两步撵上,从后面用右手一把抓住他的脖子,手臂一较劲,把他的脖子拧断,绝气身亡。 任占标出手如电,前后不到十秒钟,二人双双毙命。 “你!”朱管家一看,吓得瘫软在地上,用手指着任占标,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时从里面窜出两条大狼狗,张着大嘴,对着任占标“”直叫。 任占标认出其中的一条就是当年把他右腿的小腿咬下一块肉的恶狗。 这狗正在寻找机会,准备对任占标发起攻击。 任占标伸出右手从腰间拽出一把长长的匕首,对着那条狼狗的喉咙一下子刺了过去,从前面刺进去,那匕首的尖部就从狼狗的背部露了出来,任占标手臂一使劲,一下子把狼狗甩出去有两丈多远,摔得死死的。 另一条狼狗想从后面偷袭任占标,被任占标飞起一脚踢碎脑袋,当场毙命。 第76章 血洗钱家庄园 晚上。 钱鬼子的庄园。 任占标来到钱鬼子家的会客厅。 钱鬼子一家人正围坐在桌边吃晚饭,其中有他的正妻,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三个孩子的年龄也都不甚大,都在七八岁到十岁左右。 旁边侍立着四名家丁。 钱鬼子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正准备出去观瞧,正巧任占标这时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是什么人?”钱鬼子问。 “钱老爷,你再仔细看看我是谁。”任占标面沉似水地说。 “你是任占标?”钱鬼子仔细看了看他,认出来了,虽然说四年未见,任占标也长高了许多,但是他的基本面相还是没有改变。 “钱老爷好眼力,不错,正是在下。” “没想到你可真是命大,都把你打成那样了,居然没死,”钱鬼子心中也很是吃惊,“你今天前来,意欲何为?” “我听说钱老爷家大业大,钱都多得花不完,我今天前来是想找你借点钱花。”任占标说。 “你要借钱?不知你想借多少?”钱鬼子此时心里也很是害怕,表面上强装镇定。 “你有多少,我就借多少。”任占标说。 “那你这不是来抢劫吗?”钱鬼子问。 “你非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 “老爷,刚才出去的那两名家丁已经被他所杀。”这时,朱管家踉跄着从外面走了进来,指着任占标对大家说。 众人一听,大吃一惊。 这时,钱鬼子一使眼色,站在一旁的四边家丁围了上来,把任占标困在中央。 到了此时,任占标并不答话,只是胳膊一用力,立起右掌,随后,一个转身,这四名家丁的脑袋全部被他用掌击碎,当场毙命。 任占标一出手,全是死口。 钱鬼子的大老婆连忙把三个孩子搂在了怀里。 “娘,娘,我怕!我好害怕。”三个孩子也吓哭了。 “没事的,孩子们,有娘在,不用怕。” “任占标,不不不,任爷爷,你想要多少钱,尽管说话,只要你放我一马,饶过我一家老小的性命,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钱鬼子“扑通!”一声给任占标跪下了。 “钱老爷,好说,只要你把钱都交出来,我肯定会放了你们全家。”任占标说。 “你说话算数?”钱鬼子战战兢兢地问。 “那是自然,”任占标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那好吧,我就信你一回。”钱鬼子咽了一下口中的唾液,颤抖着声音说。 这时,钱鬼子走到一个大保险柜近前,把保险柜打开,把里面所有值钱的东西拿了出来,说:“我攒了一辈子的家当,全在这了,都给你。” 任占标清点了一下,所有的银两,银票,地契等等加在一起,共有四五万两之多。 任占标拿了个口袋把这些东西全装了起来,往肩上一背,说:“钱老爷,当初我背了你半口袋的糕点,你心疼得不得了,现在要拿走你这么多的钱财,你就不心疼了吗?” “不心疼,不心疼。你都拿去吧。”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当初,我也只是一时糊涂,气昏了头,做了错事,还望任爷爷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们全家老小。”钱鬼子趴在地上不停地给任占标磕头。 “一时糊涂?你知不知道你一时糊涂,直接导致我爹和我姐姐都死了,自古以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天,如果我放了你,我怎么对得起我死去的亲人?”任占标愤愤地说。 “任爷爷,你可不能这样对待我啊,你刚才亲口所说,只要我把钱财都给你,你会放了我们全家的。”钱鬼子说。 “我不那么说,你会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吗?”任占标说到这里,面部肌肉开始扭曲,变得恐怖而又狰狞。 “你拿命来吧!”只见他抡起肩上的钱袋子,砸向钱鬼子的脑袋,直把那钱鬼子的正脸打得转到了背后,脖子扭断,绝气身亡。 钱鬼子的的正妻和三个孩子吓得“啊!”地一声就想往外跑,任占标飞身来到他们的面前,伸手将四人的脑袋击碎,全部毙命。 “任占标,你不是人,你是魔鬼,你是个畜生,那三个孩子有什么罪?你竟然对他们下起了毒手。”那朱管家指着他的鼻子骂。 “我们全家死光了,我岂能让他们好过,留着这些小孽种将来长大了替他们的父母报仇吗?”任占标的眉毛挑了挑,怒道。 “我真是瞎了眼,当初怎么把你这个狼崽子给救了,”朱管家气得浑身上下直打哆嗦,“十一条人命呀,不行,我要去报官,将你捉拿归案,绳之以法。”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要去报官,要让官府将你碎尸万段。”朱管家说。 “朱伯伯,你这样恨我吗?我现在终于明白三国时期的曹操为何要杀他的叔父吕伯奢了,都是形势所迫啊,我感念你当初对我有恩,因此,处处给你留着情面,但是,你自己想要找死,那就怪不得我意狠心毒了。我既然已经杀了十一人,也就不在乎再多你一个了。”任占标说着,从腰间拽出匕首,扔向朱管家,正中他的咽喉,朱管家倒在了血泊之中,他在地上抽搐了几下,时间不长,也死了。 任占标捡起了匕首,背起了钱袋子,牵走了赤风大红马,然后,放了一把火,大火直烧到天亮,把钱鬼子的家园化为灰烬。 他把所得的钱财找了个地方安置好之后,骑着一匹马,牵着一匹马,返回青风寨。 第二天,钱鬼子全家惨遭灭门的消息迅速传开。 “汤大哥,请您责罚。”任占标回到山寨以后,跪在汤大龙的面前。 “占标,你这是干什么?你都犯了什么错?回去见到你姐姐了吗?”汤大龙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我姐姐已经死了。”任占标说到这里,又忍不住开始哭泣。 “什么,她是怎么死的?”汤大龙一听,动容地问。 “是家里上吊死的。” “有这样的事?”汤大龙也感到很是意外,然后安慰他说,“占标,人死不能复生,你也要节哀顺变,不要太难过了。” “后来,我去找钱鬼子算账去了。” “占标,你回去之时,只是和我说要回家看望姐姐,可没说要找钱鬼子的麻烦啊,你都是怎么做的?” 任占标就把他杀了十二口人,火烧钱鬼子的庄园的经过如实地汇报了一遍,不过,私吞钱财一事,他可没说。 “什么!任占标,你大胆,放肆!”汤大龙一听,把桌子一拍,霍然站起,脸气得铁青,“你当初上山之时,我跟你是怎么说的?不许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滥杀无辜,你去找钱鬼子一人报仇也就罢了,你怎么能将他满门诛杀?他的妻子,三个孩子有什么过错?再说了,那朱管家对你可是有恩的,你怎么连他也杀了?你心胸狭窄,意狠心毒,忘恩负义,手段残忍,这还了得!今天,我岂能留你?” 汤大龙说到此处,直气得浑身颤抖,差点昏厥了过去。 “我大仇已报,心愿已了,请汤大哥动手吧。”任占标说着把眼一闭在那等死。 汤大龙来到任占标的面前,立起右掌,就准备下手。 倘若此时,那任占标奋起反抗,那汤大龙一怒之下,也就真结果了他的性命。 可是,汤大龙见他跪在那里把眼闭上,一动不动,任凭他处置,并无丝毫反抗之意,他又下不了手。 汤大龙犹豫了半天,终于,把立起的右掌收回,长叹了一声,痛心地说:“造孽啊造孽,也罢,也罢,任占标,从今以后,我不是你师父,你也不是我徒弟,我不是你大哥,你也不是我兄弟,我们之间是恩断义绝,就当我们从来不曾认识过,你走吧,你爱上哪就上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汤大哥,我已经没有家,没有亲人,我不走,我要留在你身边服侍您老人家。”任占标等了半天,见汤大龙没有动手,把眼睁开说。 “住口,我刚才已经说了,我们不是兄弟,以后,不许再叫我大哥,你走吧。” “我不走。你一定要把我收下,否则,我就一直跪在这里。”任占标坚定地说。 “好,你想跪你就跪吧,你不走,我走!”汤大龙说完,转身离去。 两天以后,汤大龙过来一看,那任占标还在那里跪着,两天两夜,没吃没喝,汤大龙心想这小子真够倔的。 不管他,汤大龙又走了。 到了第三天早上,汤大龙又来了,那任占标依然跪在那里,汤大龙不禁有点动容,想把他拉起来,但是一想到他报复心,杀戮心太重,不能轻易就饶过他,于是,转身要走。 就在这时,那任占标已经坚持不住,向左边一倒,栽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汤大龙一看,连忙叫手下人把他抬到床上,请山寨的医官给他医治。 到了晚上,任占标醒了过来,不过,身体还是很虚弱,他一看汤大龙站在床头,挣扎着身体,要从床上下来,向他磕头。 “不必了,你先好好休息吧,”汤大龙说,“我已经让厨房给你做了点面汤,你先喝下吧。” 这时有人把面汤端了过来,任占标把一碗面汤全喝了下去。 又过了两天,任占标的基本恢复了体力,又来拜见汤大龙。 “占标啊,既然你不愿意走,那我这里有一本书,名为《道德经》,你拿去好好研读,从今天起,你不必住在这里了,你搬到后山,那里有一个大山洞,你就到那面壁思过,什么时候大彻大悟,彻头彻尾地意识到自己的过错了,你再回来。”汤大龙说。 “是,汤大哥,我一定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任占标说。 第77章 砍柴的姑娘 青风寨后山山洞。 任占标把汤大龙给他的老子的《道德经》大致浏览了一遍,这本书的主旨是说无为而治,柔弱胜刚强,他之前读过,觉得没什么大用,就把它扔在一旁,每天还是在坚持练武。 汤大龙让他面壁思过,可他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大错,这个仇本就该报,那些人都是该死! 只是他现在变得越来越会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他嘴上说的和他心里想的,完全不同。 半年以后,汤大龙找他谈了一次话,觉得他确有悔过的表现,态度也很是诚恳,于是,就把他放了出来。 汤大龙也从未向别人提起他血洗钱家庄园一事。 由于他武艺出众,作战勇敢,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跟随汤大龙执行任务,做了几单大买卖,表现都很出色,为山寨赚了不少钱,山寨里的人,上上下下都很称赞。 汤大龙很是高兴,渐渐地就把他血洗钱家庄一事淡忘了。 这一日,任占标奉汤大龙之命下山办事,走到半山腰,忽听下面有人喊“救命!”。 任占标停下脚步,仔细一听,原来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任占标连忙跨步向前,闪目观瞧。 只见下面有一块空地,空地上有一棵大树,一名女子攀登在树上,双手抱着一棵树枝,动也不敢动。 树下有一只狼瞪着眼睛,往上面看着,时不时地还往树上一跳,顺着树干往上爬,爬了几步,眼看就要上去了,又滑落了下来,直把那树上的女子吓得直哭,口中喊妈,闭上眼睛,牢牢地抱着树枝。 狼掉了下去,来回转了几圈,它不死心,又攒足了力气,重新往上一扑,又往树上爬。 那恶狼每往上跳一次,都把那女子吓得魂不附体。 任占标环顾了四周,确定只有这一只狼。然后,飞身下来,来到了树下。 那恶狼见又来了一人,并未害怕转身离去,而是纵身扑向任占标。 “小心啊!”树上的女子冲着任占标喊道。 任占标向左一闪身,这一扑落空。 那狼一看,掉过头来,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獠牙,来咬任占标的左腿。 任占标撤回左腿,飞起右脚,正踢中狼的脑袋,把它踢出老远,那狼的头骨被踢碎,摔到地上,抽搐了几下,死了。 任占标来到狼的旁边,用脚踢了踢它,确定狼已经死了。 “姑娘,别怕,你现在可以下来了。”任占标抬头对树上的女子说道。 那女子仍是惊魂未定,她也没有想到,来人身手如此了得,居然把狼给踢死了。 “可是我怎么下去?”那女子问。 “那你是怎么上去的?”任占标觉得好笑。 “我也不知道,当时,那头狼追得甚紧,我被追得无路可逃,情急之下,我就爬上了这棵树。”那女子说。 “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等功夫。”任占标说。 “我叫赵凡儿,我是砍柴的,小时候喜欢上树抓鸟窝,因此,会爬树,没想到这次却派上了用场,”赵凡儿不好意思的说,她又看了看下面,是有点高,她面露难色,“可是,这树这样高,上来容易,我可真不知道如何能下得去。” “原来如此,我叫任占标,那你慢点跳下来,我在下面接着你,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那好吧,那你可要接住了。”赵凡儿又嘱咐了一遍,然后,选好位置和角度,从树上跳了下来。 任占标看准了她要落下的位置,向前跨了一步,伸出双臂把她接住,抱在胸前,顿时一股少女的体香扑鼻而来,虽然她穿着朴素,面容憔悴,肤色稍微有点黑,但是也掩饰不住她的美丽,她的身体很是柔软,胸脯由于过度紧张随着喘息之声而上下起伏着,任占标看在眼里,不禁心神荡漾。 赵凡儿把紧闭的双眼睁开,一看这任占标身体结实,虽然谈不上高大帅气,却也丰神俊朗,现在被他抱在怀里,心中也是忍不住小鹿乱撞。 二人四目相视,赵凡儿脸上泛起了红晕。 任占标把她抱在怀里老半天,就这样看着她,也不把她放下来。 “大哥,你是不是可以把我放下来了?”赵凡儿问。 “哦,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任占标这才轻轻地把她放到了地上。 赵凡儿把凌乱的头发拢了拢,偷瞄了他一眼,说:“你是哪里的,做什么的?” “我原是高岭镇任家庄的,现在就在这青风山上。” “你是青风寨的人?” “正是,怎么,你害怕吗?”任占标不禁问道。 “我不害怕,胡子里也有好人。”赵凡儿说。 “那你家住在哪里,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家就住在这山脚下不远的赵家屯,”赵凡儿说,“我经常上山来砍柴。” “原来是这样,这里时常会有狼,野猪等野兽出没,很不安全,那我护送你回家吧。”任占标说。 “那我谢谢你了。” 任占标说着把地上的柴篓拾起,往肩上一背,说:“那我们走吧。” “我看你背上柴篓也不像是砍柴的。”赵凡儿看着他背着柴篓的样子,一阵好笑。 “那我像什么?”任占标反问她。 “你就像那传说中的许仙,倒有点像是个读书人。”赵凡儿一乐。 “我是许仙,那你是白娘子吗?” “我,我哪里有人家长得好看?”赵凡儿面露羞色。 二人一边走,一边说笑,任占标直把赵凡儿送到山脚下的赵家屯,这才离开。 打那以后,二人总是以种种理由见面,幽会。 这一日,任占标从镇上给赵凡儿买了件长袍送到赵家屯她家里,恰巧赵凡儿的父母都不在家。 赵凡儿把门打开一看是他,心头是一阵窃喜。 “你山寨上的事那么多,今天怎么有时间来了?”赵凡儿柔声问道。 “我刚从镇上回来,顺便来看看你,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任占标说着把大红袍子拿出来往前一递。 “这袍子你从哪弄来的?真好看。”赵凡儿眼睛为之一亮,接过长袍仔细看了看,高档丝绸面料,做工精细,“这么好的料子,很贵吧?” “什么贵不贵的,只要你喜欢就行,你穿上试试吧。” “好。”赵凡儿说着拿着袍子,开心的到里屋去换衣服了。 一会儿的工夫,赵凡儿穿上了新袍子从里面出来了。 这姑娘穿上了新衣服,真是不一样,那大红色的长袍紧紧地包裹着赵凡儿的身体,胸前有一个手掌大小的爱心造型,是一片空白,露着洁白的肌肤,双胸发育得很好,像富士山一样高耸着,柳腰纤细,腹部平坦,那长袍覆盖之下,富有弹性的臀部翘翘着,若隐若现。 “任大哥,你觉得我好看吗?”赵凡儿用饱含深情地双眸看着他。 任占标看得呆了,一时间竟然没听见,站在那里怔怔地发愣。 “任大哥,你是傻了吗?”赵凡儿看着他那傻样,爽朗地一笑,露出整齐而又洁白牙齿,甚是好看。 “你比天上的仙女都要美丽三分。”任占标这才回过神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双手。 “你可真会耍贫嘴!”赵凡儿笑道。 任占标见她并没有抗拒之意,顺势一下子把她抱在怀里,紧紧地抱住,亲吻她的头发和面颊。 赵凡儿也没有想到任占标会这样冲动,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不知如何是好,心头也是突突直跳,想把他推开,可是,浑身上下已经酥软,哪里有半分力气。 她挣扎了两下,见推他不动,索性顺势倒在他的怀里,任由他如何动作。 任占标亲吻她的朱唇,她先是羞涩难当,后来也开始回吻他。 “你今天就成全了我吧。”任占标激动地说。 “我有点害怕,那你动作温柔一点。”赵凡儿害羞地说。 “我会的。”任占标说着抱起她的身体,走向里屋。 一番云雨过后,赵凡儿抱着他说:“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不管到什么时候,你可不能丢下我,不能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来。” “你就放心吧,我会爱你一辈子的。”任占标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说。 “你可不许骗我。”赵凡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两个月后的一天,赵凡儿突然对他说:“任大哥,告诉你了一个好消息,你要当爹了。” “你说什么?这是真的吗?”任占标听她这么一说,是既高兴又紧张。 “这事,我还能骗你吗?已经有两个月了。”赵凡儿说。 “那太好了。真没想到我也有孩子了。”任占标高兴得手舞足蹈。 可是,等他冷静下来以后,又开始担心起来,因为山寨上有规矩,不准淫邪,他这是犯了死罪,这个,他刚上山寨的时候,汤大龙就已经和他说过,想到此处,他是愁眉苦脸,一筹莫展。 “你怎么了?”赵凡儿问。 “我没事,从现在起,你要加强营养,多吃点好东西,不要舍不得花钱。”任占标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些银两给她。 “你可真是偏心眼,没在哪里,就知道心疼孩子了,之前,怎么没听你这么说过?”赵凡儿嗔道。 “说与不说,你不都是我最爱的人嘛。”任占标勉强一笑。 第78章 汤大龙求情 青风寨议事大厅。 所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所谓没有不透风的墙。 “真是岂有此理!任占标滥杀无辜,胆大妄为,色胆包天,无法无天,坏了我们山寨的规矩,如果我不杀了此人,山寨上的弟兄,人人都像他这样,那还了得!”这一天,有人向大横把冯德林禀报了任占标血洗钱鬼子庄园,以及与山下砍柴女有染的事,他是大发雷霆,火冒三丈。 “来人!”冯德林喊了一声。 “大寨主,有何吩咐?”这时从门外走进两名彪形大汉。 “去!把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任占标给我抓来,我要当面问话。”冯德林是余怒未消。 “是!”两名大汉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半个时辰之后,这二人被打得鼻青脸肿回来了。 “你们怎么回事,怎么受了伤?”冯德林一看,大吃了一惊。 “回禀大寨主,我二人奉您的命令,前去捉拿任占标,谁知那任占标说自己无罪,问我们凭什么拿他,与我二人动起手来,无奈我二人不是他的对手,被打了回来。”其中一名大汉说道。 “什么?反了,真是反了!这个任占标连我的命令都敢抗拒,连我派去的人都敢打,他真是无法无天,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寨主?”冯德林一听,更是气得浑身栗抖,“你们二人无罪,且下去休息去吧,赵文远!” “到,请大寨主吩咐。”卫队长赵文远过来了。 “拿上我的青风令,调集两百名长枪手,立即前去捉拿任占标,他再要胆敢反抗,就地处决。”冯德林说着拿出青风令交给了赵文远。 “是。”赵文远答应了一声,接过青风令,转身出去了。 约摸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任占标被五花大绑带来了。 冯德林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后说道:“任占标,最近,我听说你武艺出众,枪法一流,每次执行任务,都冲锋陷阵,为我们山寨的发展壮大立下了汗马功劳。” “回禀大寨主,那都是属下应尽之责。”任占标说。 “嗯,不过,功归功,过归过,我来问你,刚刚我派去拿你的两名卫兵是你打的吗?”冯德林看着他问。 “是的。” “你可知道他们是我派去的?” “知道。”任占标说。 “知道你还敢拒捕,还把他俩打了?” “只因他俩说话太过粗鲁,没有礼貌,故而,我教训教训他俩。”任占标说。 “任占标,我且问你,那高岭镇的钱鬼子庄园,是不是你烧的?” “是。” “那钱鬼子是出了名的地主老财,腰缠万贯,肥得流油,既然你把他的庄园烧了,那么他们家的钱财呢?”冯德林问。 “这个我不知道,我又没拿,既然庄园已经烧了,那应该是一并烧了吧。”任占标听大寨主这样问他,心里也是一阵紧张。 “你没拿?我看你是把所有的钱财装进自己的腰包,私吞了吧?”冯德林盯着他的眼睛问,那眼神很是严厉,让人望而生畏。 “绝无此事。”任占标坚定的说,他知道此时若是有丝毫的犹豫,他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好吧,此事待我日后查清再说,”冯德林又问,“那钱鬼子家十二条人命,是不是你害的?” “是,他们都该死,都是我杀的。”任占标说。 “放肆!大胆!”冯德林把桌子一拍,指着他说,“我真没有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如此歹毒,即使那钱鬼子当初打了你,也罪不至死,你不但杀了他,还杀了他的全家,我来问你,那妇女儿童,有什么罪,为什么要杀?何况我还听说那朱管家曾经有恩于你,你怎么连自己的恩人也杀?盗亦有道,你懂不懂?即使我们是土匪,胡子,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杀的,你倒好,不管是谁,有罪没罪,有恩无恩,你都杀,你简直就是没有人性,你知不知道?我们山寨从来没有出现过像你这种杀人如麻的魔头,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一言一行,不仅仅代表着你自己,还代表着我们青风寨,像你这般滥杀无辜,那老百姓将会怎么看我们?” 任占标一声不吭地听着。 “我再问你,你是不是与那山脚下赵家屯的砍柴的姑娘有染,在人家的家中将其奸污?” “我,”任占标在众人的面前,听大寨主这样问他,也有几分不好意思。 “我问你,是不是?”冯德林问。 “是,可我们是两情相悦,并非奸污。”任占标回答道。 “两情相悦?你说得倒好听!”冯德林说,“你上山寨这么多年了,不准妄杀,不准淫邪,连这个规矩,你都不懂吗?” “我懂,可是,我听说大寨主除了有正妻之外,在外面还有一个女人,名叫小辣椒,不知是也不是,不知道大寨主这算不算是淫邪?”任占标反问道。 此话一出,赵文远等人一听,也是吃了一惊,心想这小子是什么话都敢往外扔啊。 “你!”冯德林一听,气得用手指着任占标说不出话来。 “大寨主,你已经有了家室了,你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这不是淫邪,叫合法,是吧?而我与那砍柴的姑娘是情投意合,你情我愿,我不明白,我们有什么错?”任占标冷笑一声,“你这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你!任占标,好好好!你好样的!你小小年纪,小嘴挺能摆活啊,你是在教训我吗?说来说去,居然说到了我的头上,”冯德林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你出言不逊,以下犯上,你师傅汤大龙就是这样教你做人的吗?” “我只是实话实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你把我抓了过来,今日犹死而已。”任占标说。 “任占标,你师傅让你面壁半年,反省自己的过错,我看你到现在是一点悔悟之心都没有,留着你,将来也是一大祸患,你想死是吧?好,今天我就成全你,”冯德林怒道,“来呀,把他押入死牢,三天后当众宣读罪状,按山寨的规矩枪毙。” “是。”赵文远答应了一声,把任占标押了下去。 早有人把此事告知了汤大龙,他连忙过来面见冯德林。 冯德林一看是他,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来的正好,你看看你教的好徒弟,杀人放火,淫乱妇女,胆大妄为,连我派去的卫兵都敢打,以下犯上,还当众指责于我,你说,像这种人,我能留着他吗?”冯德林说。 “大寨主,您训斥的是,确实是我管教不严,没有教育好他,我也是刚刚听说他与山下的砍柴女之间的事,他不遵守山寨的规矩,是该严惩于他,”汤大龙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又说,“不过,念他还是个孩子,难免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还恳请大寨主手下留情,饶他不死,令他改过自新,戴罪立功。” “任占标十八岁了,已经成人了,不是小孩子了,他什么不懂?”冯德林说到此处长叹了一口气,“你呀,可能是觉得辛辛苦苦把他培养出来不容易,但是,我跟你说,你的一腔心血都是白费,他不是个人,他是个狼崽子,你想想看,既然他能把对他有恩的朱管家杀了,那么,将来,保不准对你这个师傅也会痛下毒手。” “不至于吧,他只是一时糊涂,何况我已经罚他面壁思过半年,他已经认识到自己的过错了。”汤大龙说。 “他那都是做戏给你看,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汤头领,我来跟你说个典故,你就明白了,”冯德林说,“当年,大秦朝有一个赵高,就是指鹿为马的那位,你听说过吧,他曾经犯了重罪,蒙毅按照当时法律的规定,当判处他死刑,但是当把审判结果报到秦始皇那里时,嬴政爱惜他是个人才,平时为人勤奋,又精通法律,不忍心杀害他,于是,就法外开恩把他给放了,后来又官复原职,结果怎么样?” 汤大龙静静地听着。 冯德林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秦始皇最后一次巡游,病死在沙丘,他却与李斯合谋,发动沙丘政变,伪造诏书,赐死扶苏,另立秦始皇的幼子胡亥为帝,是为秦二世,这个胡亥不学无术,哪里懂得什么国家大事?赵高独揽大权,结党营私,苛捐杂税,徭役,更加的繁重,老百姓是不堪重负,纷纷起义,他是先杀李斯,再杀胡亥,导致秦朝二世而亡。历史如镜,你还不从中吸取教训吗?依我看,任占标忘恩负义不说,比赵高还要阴险狠毒,阳奉阴违,胆大包天,这天底下,就没有他不敢干的事,因此,为免除后患,你不必再说了,三日后枪毙,这事就这样决定了。” “大寨主,话虽如此,但是赵高是个宦官,不是一个正常人,心里扭曲,变态,他要报复大秦,因此,他才胡作非为,祸国殃民,而任占标只是一个苦命的孩子,父母,姐姐都死了,只剩他孤身一人,从小吃了很多的苦,他与那历史上的赵高有着本质的区别,”汤大龙说到此处,动了情,撩衣服给冯德林跪下了,“恳请大寨主手下超生,留他一条性命,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汤头领,叫我怎么说你才好呢,你是顽固不化,冥顽不灵,”冯德林说,“看一个人,不是要看他说了什么,而是看他做了什么,你看看他杀人放火,草菅人命,私吞钱财,淫乱妇女,殴打卫兵,哪件事是正事?哪件事不够杀头的?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干的?今天不严惩于他,将来我们青风寨都要毁在他的手上,你休要多言,快快退下,这次我是非杀了他不可!” 第79章 逐出山寨 事到如今,汤大龙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赵家屯的砍柴的姑娘身上。 他找到了赵凡儿,把情况向她诉说了一遍。 赵凡儿一听任占标要掉脑袋,也是吓得不轻,她顾不得许多,和汤大龙一起来见冯德林。 赵凡儿来到青风寨议事大厅,双膝跪倒,给冯德林磕头,口中说道:“大寨主,有一次我上山来砍柴,遇到了一头狼尾随着我,当时,我吓得无处可逃,躲在了一棵树上,那狼就在树下看着,也不走,直把我吓得要死,恰巧任占标经过那里,把狼打死了,救了我的性命,不瞒您说,从那以后,我就爱上了他,每次都是我主动找的他,是我把他勾上了我的床,他并没有强迫过我,我是心甘情愿的,如今,我已身怀有孕,有了他的孩子,恳请大寨主饶过他的性命,要不然,这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爹,请您看在这可怜的孩子的份上,把他饶了吧。” 赵凡儿一边说,一边哭。 “这个,”冯德林听她这么一说,也为之动容,“那任占标从来没有强迫过你?” “没有,都是我自愿的。”赵凡儿说。 “你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冯德林又问。 “是的。”赵凡儿是声泪俱下。 “大寨主,既然任占标与赵姑娘是两厢情愿,你情我愿,那任占标并没有对赵姑娘强行无礼,这也算不得淫邪,我看就饶他一回吧。”汤大龙又过来说。 “也罢,既然赵姑娘亲自来替他求情,我就放他一马吧。”冯德林沉思了良久,长叹一口气,“倘若我此时把他杀了,那么,赵姑娘和孩子就成了孤儿寡母,无依无靠,那我就罪孽深重了,这年头不好活啊。” “谢大寨主。”汤大龙和赵凡儿同时说道。 “赵文远!”冯德林喊了一声。 “到!请大寨主示下。”赵文远过来躬身施礼。 “你去把任占标从牢房之中带过来。”冯德林说。 “是。”赵文远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时间不长,任占标被带来了,依然是捆着的。 “给他松绑。”冯德林说。 “是。”赵文远把任占标的绑绳给解开了。 任占标一看赵凡儿和汤大龙都在这里,也感到很是意外。 赵凡儿看到任占标后,从地上站了起来,一下子扑向了他的怀里,关切地问:“任大哥,你没什么事吧?他们没折磨你吧?” “没有,我没事,”任占标说,“你怎么也来了?” “我听说你被关进了牢房,就要枪毙,我就顾不得许多,和汤头领一起来了,”赵凡儿说,“好在来得还不算晚。” “任占标,看在你师傅汤头领和赵姑娘的份上,我今天就饶了你,希望你从今以后,改恶向善,好好做人。”冯德林说。 “谢大寨主不杀之恩。”任占标过来给冯德林磕头。 “你谢我做甚,你要谢,就谢谢汤头领吧。”冯德林说。 “汤大哥,我给您添麻烦了。”任占标又跪倒在汤大龙的面前说。 “快起来吧,这都是赵姑娘替你苦苦求情,大寨主才枉开一面的,我也没帮到什么忙。”汤大龙双手把他搀起。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冯德林说,“从今天起,你就下山去吧,从今以后,你就不再是青风寨的人了,你到任何地方,不许说你是我们青风寨的人,从此,你与我们青风寨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大寨主,你这是要赶我走吗?”任占标说,“我不走。” “任占标,我一言既出,万无更改之理,你不必再往下说了,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记住今日之情,不要与我等为敌才好。”冯德林说完,带着赵文远等亲兵卫队走了。 “占标啊,之前,你火烧钱家庄园之时,大寨主并不知晓,我想留下你,那是可以的,现在,大寨主发了话,我想把你留下,也是不可能的了。”汤大龙说。 “汤大哥,我明白,”任占标说,“就这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你下了山寨以后,一定把赵姑娘照顾好,安分守己过日子,千万别再惹是生非了。”汤大龙嘱咐说。 “请汤大哥放心,我记下了,”任占标说,“你也多多保重,日后有用到我的地方,你尽管说话,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咱们之间,用不着说这些,”汤大龙说,“你去把东西收拾收拾,带赵姑娘下山去吧。” 任占标收拾了行李,牵着赤风大红马,辞别了汤大龙,带着赵凡儿下山去了。 至此,任占标离开了青风寨,却对冯德林将他逐出山寨一事怀恨在心,耿耿于怀。 “任大哥,事已至此,你就别往心里去了,照我说,你离开了青风寨也是好事,毕竟那里是个土匪窝,官府随时都有可能派兵前来征剿,随时都会有生命的危险,你现在重新做一个良民,岂不是天大的好事?你说是也不是?”赵凡儿坐在马前,任占标从后面抱着她,二人一边走,一边听她说,“这样,我们还可以天天在一起,也不用受那相思之苦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任占标表面上这样说,心里却在想这江湖就好比是个烂泥坑,一脚踩进来,哪有那么容易再把腿拔出去呢? “眼看我的肚皮越来越大了,我打算将我们的事禀明我的父母,先前你在山寨之上,是个胡子的身份,我怕父母担心害怕,不敢说,现在好了,你已经离开了青风寨,也算是扒掉了贼皮,我想我父母也会同意我们的亲事的,你看如何?”赵凡儿幻想着未来的生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我现在还小,功业未建,甚至连所像样的房子都没有,怎么能结婚呢?”任占标说。 “我又不在乎那个,只要和你在一起就行。”赵凡儿说,“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和孩子平平安安的就行了。” “此事还是等等再说吧,等我混出个样子出来,再来接你们。”任占标说。 “可是孩子不能等啊,眼看孩子都要生了,我们还没有完婚,左右邻居该如何看待我,这叫我如何做人?”赵凡儿说。 “你放心,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在我们的孩子出生之前,建立一番事业,到那时我们再风风光光的举办婚礼。”任占标说。 “建功立业,哪有那么容易,哪有那么快?这需要时间,慢慢积累。”赵凡儿说。 “对别人来说很难,需要很长时间,但是对我来说,那就未必了。”任占标自信地说。 “你吹牛,”赵凡儿嗔道,“我发现你现在变得脸皮越来越厚了,就会自吹自擂。” “有吗?你不相信我,是吧?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任占标说。 “我不要你做一番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业,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是粗茶淡饭,我吃着也香,我也不要住什么豪宅别墅,只要有一个遮风蔽雨的地方就可以了。”赵凡儿柔声地说。 “我知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努力,让你孩子过上好日子的。” 平泉府。 红高梁酒馆。 任占标把赤风大红马在酒馆门外找地方拴好,然后,跨步来到酒馆。 他找了个座位坐下,让店小二切了二斤牛肉,上了一壶好酒,他自斟自饮了起来。 这时,旁边有二人正在喝酒,只听其中一人说道:“兄弟,你听说了没有,最近红马坎来了一伙强人,大概有一百来人,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听说为首的叫做黑衣秀士王叔宝,他手下还有几个大炮手,一个叫什么独眼龙夏侯中,一个叫武教官马龙潭,都厉害得邪乎,你没什么事的话,千万别去那里。” “我知道,我也听说了,我们最好还是搬了家才好,在这住,也不安全。”另一人说道。 “你说得也对,听说昨天他们还下山劫道,杀了人了,事不宜迟,我们回去和家人商量一下,今天就搬了吧。”二人说完,结了账,就走了。 这二人所说的话被任占标一字不落地全听了去。 “小二。”任占标喊了一声。 “客官,您有何吩咐?”店小二跑过来问。 “我来向你打听一个事,听说红马坎来了一伙强人,是也不是,他们真有那么厉害吗?”任占标问。 “是的,他们确实很厉害,其他的我不知道,其中一个叫做马龙潭的,就很是厉害,他原是清廷的武教官,风流倜傥,文武双全,精力过人,很是不好惹。”店小二顿了顿,“客官,你打听这干嘛?你可千万别去招惹他们。” 任占标哈哈一笑,说:“如果我能为当地的父老乡亲们除去一害,那岂不是一件美事?” “好是好,”店小二看了看任占标,“可是万一打不过他们,却把自己的性命搭了进去,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客官,我劝你最好赶紧离开,不要去触那个霉头。” “他们就是再厉害,能有老虎厉害吗?想当年景阳岗上的老虎那般凶残,还不是被武松给打死了吗?”任占标说。 “可你也不是武松啊。”店小二说。 “我是比不了武松,可是我有这个啊。”任占标哈哈一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任占标心想,现在正无家可归,无处投奔,不如投了此处,再图发展。 第80章 大战武教官 红马坎议事大厅。 黑衣秀士王叔宝端坐在正座之上,两旁侍立着几名炮手,大家正在议事。 “报告!”这时,从外面进来一名卫兵。 “什么事?”王叔宝问。 “启禀大寨主,门外有一人,自称叫任占标,要来入伙,请大寨主示下。”卫兵说道。 “任占标?”王叔宝一听,想了想问,“你们可曾听说过此人?” “没有。”众人皆摇头。 “既然大伙都没听说过,那说明此人是个无名小辈,我们这里又不是垃圾桶,专门收垃圾的,”王叔宝说,“夏侯中,你去把他打发了就得了。” “得令。”独眼龙夏侯中答应了一声,带上几个喽啰兵出去了。 夏侯中骑着马来到山寨门前的一块空地一看,只见有一名年轻人端坐在一匹红色的高头大马之上。 “你就是任占标?”夏侯中问。 “正是,你是哪位?”任占标说。 “我乃山寨的炮手,名叫夏侯中,你听说过吗?” “没有。” “你连我的大名都没有听说过,可见你没在江湖上混过,”夏侯中看了看他,“我看你年纪轻轻,能有什么能为?我们山寨可不收酒囊饭袋之徒,我看你骑的这匹大红马倒是不错,这样吧,你把马给我留下,就可以走了。” “你想要我的马?”任占标问道。 “正是。” “这个好说,”任占标哈哈一笑,“只要你能赢得了我,我自然双手奉上。” “小子!你真是个不知死的货,不晓得你家爷爷的厉害,竟敢口吐狂言,这么一说,你是要和我比试比试功夫了?” “然。”任占标说。 “我给你指了条明路,你不走,你偏要自己找倒霉,这就怪不得我了。”夏侯中说着拍马舞刀来战任占标。 任占标眼看着他挥舞着大刀,张牙舞爪地冲了过来,仍然是气定神闲,不慌不乱。 两马交错之际,夏侯中一招力劈华山,企图刀劈任占标的左肩。 任占标催马快速地闪到他的身后。 夏侯中自己还在纳闷,这人呢?刚刚明明就在眼前,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任占标已经轻舒猿臂,将其活擒到自己的马背上,大刀也撒了手,“呛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夏侯中都没看出人家是怎么出手的,就已经落败了。 任占标把他往地上一扔,哈哈一笑,说:“你服也不服?不服再来!” “你休要猖狂,你等着,我回去叫人!”夏侯中一看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坐在地上用手指着任占标说。 “好,你回去叫人吧,我在这等着。”任占标说。 夏侯中盔歪甲斜,狼狈不堪的返回议事大厅。 “启禀大寨主,那个任占标甚是厉害,我与他交手只一合,就被他生擒活拿了过去。”夏侯中厚着脸皮说。 “哦?有这等事?他有那么厉害?”王叔宝与众人一听,也是吃了一惊,“那你是怎么逃脱的?” “我趁其不备,钻了个空子,逃了回来。” “哪冒出个任占标来?”大炮手孙葆瑨不服气地说,“大寨主,我去会会他!” “还是我去吧,”马龙潭站出来说,“看来此人深藏不露,并非等闲之辈,他倾心来投,我们当以礼相待。” “话虽如此,但是,也要杀杀他的威风,要不然,他今后眼里还有谁?”黑衣秀士王叔宝说。 “属下明白。”马龙潭说完,走出议事大厅,提起长枪,翻身上马,与夏侯中一齐来到山寨大门之外,来会任占标。 任占标一看有二人骑着马从里面出来了,其中一位是夏侯中,另一位却不认识,但见此人身着白衣长衫,身高达一米八,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风流倜傥,手持长枪,威风凛凛,好似那三国时期的周瑜一般,有儒将的风范。 “在下马龙潭,这厢有礼了。”来人来到任占标的面前,躬身施礼。 “您客气了,您就是大名鼎鼎的马龙潭马教官?”任占标听了以后,吃了一惊。 “怎么你听说过我的名字?”马龙潭问。 “何止是听说,简直就是轰雷贯耳啊!早就想来拜访您了,今日幸得相见,三生有幸!”任占标说。 “您高抬了,什么教官不教官的,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我也不过一胡子而已。”马龙潭说。 “在下任占标,前来拜山入伙,冒犯之处,还望多多原谅!” “有你这样来入伙的吗?想入伙却在这里耍威风,我看你这下再耍给我们看看。”夏侯中没好气地说。 “所谓不打不相识,这也算不得什么,”马龙潭打断夏侯中的话,“只是不知阁下的尊师是谁?你原来是哪个山头的?今日,为何要来投靠我们红马坎?” “我没有师傅,我会的这点三脚猫的功夫都是自悟的,我只是一个平民百姓,并不是哪个山寨的,只是现在兵荒马乱,民不聊生,在家种地,已经没有了活路,因此,特来相投,还望马教官能够和大寨主通融一下,把我收下,”任占标说,“哪怕只是做山寨的一名小卒,我也愿意。” “这个好说,既然你不想说出你师傅的尊姓大名,故主是谁,以及你之前的经历,那我也就不勉强了,但是,你说你是一个普通的百姓,恐怕谁也不会相信的,别的不说,就你胯下的这匹汗血宝马,不说价值千金,也差不多少,普通的百姓谁能买得起这样的好马?”马龙潭说。 “马教官果然是好眼力,我这匹马不敢说是什么千里良驹,却也能日行一千,夜走八百,不次于当年关云长的赤兔马,它名为赤风,”任占标摸了摸马的头部,故意说,“刚才有人说,只要我把马留下,就可以放我走了,否则,我想走也是不可能的了。” 夏侯中听他这么一说,脸上一红。 马龙潭一听就明白了,肯定是夏侯中见财起意,相中了别人的马,心想人家倾心来投,你不收人家也就罢了,没在哪里,却想要别人的马,你说你是个什么人呢? 他瞪了一眼夏侯中,夏侯中吓得把头一低。 “兄台,你说笑了,你入不入伙我们红马坎,你的宝马到什么时候还是你的,不会有人真的敢打你宝马的主意,”马龙潭顿了顿,然后话风一转,“我还听说,你的功夫了得,只一合就把夏侯中生擒活拿了去,在下甚是佩服,有一句话叫做遇高人不能交臂失之,今天你我兄弟有缘在此相遇,我想在你的面前领教领教,还望你不吝赐教。” “马教官,你原来可是官府官兵的教官,我岂敢与你相比?”任占标说。 “你不必过谦了,我刚才已经说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所谓好汉不提当年勇,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再说了,官府的教官多的是,也不是谁都有好功夫的,滥竽充数的多得很,”马龙潭说,“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们点到为止,就当是切磋技艺。” 任占标听他这么一说,知道今日是非比不可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你出招吧。”任占标说。 “你没有兵器?”马龙潭看他两手空空,问道。 “没有。” “那不行,我用的是长枪,你徒手怎么行呢?”马龙潭说,“即使是我赢了,那也是胜之不武,你都会使什么兵器,我们这里的兵器可谓是应有尽有,你挑一个吧。” “那好吧,那我就借他的大刀一用。”任占标用手一指夏侯中。 马龙潭和夏侯中都表示同意。 “我的大刀可有点沉,不知你可拿的动?”夏侯中说。 “即使它再重,还能比关老爷八十二斤的青龙偃月刀重吗?”任占标一听,哈哈一笑。 “即使没有它重,也差不多少。”夏侯中说着,把大刀递给了任占标。 任占标接过大刀沉甸甸的,确有好几十斤重,使着正顺手。 马龙潭把手中的长枪先耍了耍,只见他把长枪一抖,那枪尖一变两,两变四,四变八,如金鸡乱点头,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长枪号称百兵之王,也是百兵之贼,它在实战中威力强,攻防速度快,富于变化,往往使人防不胜防。 三国时期的赵云,手持龙胆亮银枪,曾在长坂坡怀抱阿斗大战曹操百万大军,如入无人之境。 蜀汉五虎将之一的马超用的是钩镰枪,和曹操手下的第一猛将许褚大战时,打了数十回合,也是不分胜负。 宋朝第一猛将,开国元勋开平王高怀德之后,高宠,用的是錾金虎头枪,铁滑车重有千斤,他用此枪连挑了十一辆。 一代宗师洪熙官用的是夺命锁喉枪,最后也用枪挑了已经练成坚如磐石的百毒功的马宁儿。 历史上使用长枪的名将数不胜数,长枪的厉害可见一斑。 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任占标见马龙潭在耍弄大枪,没有防备之际,突然举起手中的大刀朝他的脑袋劈了下来。 他是力猛刀沉,快如闪电。 马龙潭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一见大刀从头顶之上下来了,连忙用双手举起长枪横着来架。 只听一声巨响,两件兵器碰撞在了一起,火星子直冒,直震得马龙潭双臂发麻,虎口开裂。 任占标也没有想到这马龙潭的力气这么大,把他也震得在马上摇了三摇,晃了三晃。 二人互挑大拇指,在心中暗自称赞对方,就在山寨的门前插招换式,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的战了起来。 第81章 火并王叔宝 红马坎山寨门前。 任占标与马龙潭大战了一百来个回合,不分胜负。 “兄台,等一下,且听我说,”马龙潭圈马跳出圈外,“我已领教了足下的功夫,确实了得,我们不用再打下去了,你且随我一起进大厅面见大寨主,我奏请大寨主把你收下。”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您了。”这马龙潭不好斗,任占标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劲敌,也确实是有点累了。 “不必客气,咱们是不打不相识,以后,就是生死的弟兄,”马龙潭说,“我已经有很久没有像今天打得这样痛快了。” “我也是。”二人说罢,哈哈大笑,携手揽腕来见大寨主王叔宝。 二人来到议事大厅之后,只见马龙潭躬身施礼,说:“大寨主,我已与任占标大战了一百来个回合,未分胜负。” “哦,他居然有这样的功夫,真是难得。”王叔宝表面称赞,心中却有所嫉妒。 “大寨主,您过奖了,那是马教官手下留情,让着我罢了。”任占标说。 “任壮士,你也不必过谦,能与马教官斗上一百回合的人,我还不曾见过,你是第一个。”王叔宝说。 “大寨主,我诚心诚意来投贵寨,还望大寨主能够收留。”任占标再次施礼说。 “这个。”王叔宝手捻须髯,显得有些犹豫。 “大寨主,任占标刀马纯熟,武艺高强,如果把他收下,那么,对于我们山寨来说,无异于如虎添翼,依我看,您就把他收了吧,也让他做一个山寨的炮手吧。”马龙潭说。 “马龙潭,你且把他带下去,安排上好的房间休息,好生招待,”王叔宝说,“入伙一事,回头再说。” “是。”马龙潭见大寨主发话了,也就不好再往下说了。 第二天,王叔宝与几位炮手计议说:“任占标此人虽然武艺出众,但是我们对此人知之甚少,比如,他的师父是谁,以前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离开之前的坳子,又为何要加入我们,从他的装扮和行头来看,此人,并不是缺钱花,而是另有所谋,而且,我观此人的面相,鹰睃狼顾,绝非善类。” “大寨主,你是不是多虑了?”马龙潭说。 “不是多虑,而是江湖凶险,人心叵测,我们一定要小心谨慎,”王叔宝说,“你不读历史,不所不知,在历史上,因用人不当而导致身死国灭的例子,举不胜举,这样吧,你先好吃好喝好招待,把他稳住,不要得罪,我们暗中再派几个兄弟出去仔细打探他的底细,等把他的情况摸清了,再做决定。” “是,大寨主英明。”众人说。 十天以后,派出去的哨探回来了,把任占标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向王叔宝如实地作了汇报。 “各位,你们都听清楚了,任占标此人贪财好色,忘恩负义,意狠心毒,他不但把钱鬼子一家老小杀了,还把对他有恩的朱管家也杀了,似这等心狠手辣之人,我们山寨如何能把他收留?留下他,将来我们岂不是都要惨遭他的毒手?”王叔宝想了想说,“这样吧,此人我们也没必要得罪,明天就让他下山去吧,我亲自送行,赠他白银五十两,算是盘缠。” “大寨主,此人恐怕不是这些许钱两能打发的。”孙葆瑨说。 “那他还想怎样?我们山寨也不是很富裕,就这已经是客气的了。”王叔宝说。 到了晚上,马龙潭和夏侯中一起来拜访任占标。 三人就在任占标住的房间喝起酒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马龙潭长叹了一口气说:“想当年,我在官府为官之时,曾经带着一营人马与蒙匪作战,一营是五百人,而蒙匪当时足有两千来人,人马是我们的四倍之多,我想方设法,在我方极端不利的情况下,几乎全歼了蒙匪。” “兄台,没想到你打仗这样厉害,”任占标不禁称赞道,“那朝廷应该重重的奖赏你啊。” “不要提了,脑袋没搬家就不错了,”马龙潭摆了摆手,“有人向朝廷反映说,我们死了四百来人,死得人太多了,要重重的治我的罪。” “真是岂有此理!”任占标说,“话怎么能这样说呢,要知道蒙匪是两千人呀,能够不被全部歼灭,已经是非常难得了的,更何况是以少胜多,打了胜仗,应该重赏才对,怎么还能治罪?” “可是,朝廷嘴大,咱嘴小,还把我下了大牢,后来,我托人上下打点,疏通关系,才把我从牢中放了出来,总算是保住了一条性命,从那以后,我对朝廷是心灰意冷,”马龙潭说,“后来,蒙匪又来犯,官兵吃了大亏,朝廷又来请我出山,我是坚辞不受,朝廷见我不愿出山,又有小人告我的刁状,说我和蒙匪有勾结,对朝廷有二心,又要来抓捕我。” “这真可谓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任占标说。 “那可不,我们马教官对付蒙匪是有一套的,如果朝廷重用马教官怎么会吃大亏?”独眼龙夏侯中在旁边说道。 “这使我想起战国时期秦国名将白起,他为大秦立下了赫赫战功,仅长平一战,就坑杀了赵国四十多万的人马,使赵国从此一蹶不振,失去了和秦国争夺天下的能力,当时,他主张乘胜追击,一举拿下赵国,但是秦相范雎怕他功劳太大,抢了他的风头,就在秦王面前劝谏退兵,秦王居然同意了,从此,白起心灰意冷,每逢战事,拒不出战,结果,秦王恼怒赐他宝剑自杀,于是,我就想,难道我要步白起的后尘吗?后来,我一气之下,辞官不做了,来到此处当了胡子,”马龙潭说,“我原以为大寨主王叔宝是个贤明的人,可是,通过接触,我才发现他表面上礼贤下士,积极进取,其实是个嫉贤妒能,心胸狭窄,目光短浅的小人。” “马教官说得不错,”独眼龙也说,“我们弟兄们跟着他,非但没有前途,还有性命之忧。” “如今的形势,蒙匪猖獗,各个坳子如雨后春笋,纷纷崛起,这本来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像我们红马坎到现在还不到一百人,而放眼周边,黑云寨一千来人,你们青风寨三千来人,就连新成立的陈家峪保安队也有三百多人,我们大寨主不思进取,不想办法壮大自己的实力,却整日贪图酒色,跟着这样的主子,这将来不找倒霉,等什么,”马龙潭叹了一口气说,“只怕将来我等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马教官所言非虚,我也有同感。”独眼龙说。 “既然我们兄弟不打不相识,一见如故,那么,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任占标说,“不过,我想请问一下,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原是青风寨的人的?” 马龙潭一听,哈哈一笑,说:“你还蒙在鼓里呢,那王叔宝已经派人去摸了你的底。” “哦,原来如此。”任占标一听,心里大为不悦,心想怪不得把他晾在这晾了这么长时间,原来暗地里去扒他的底去了。 第二天早上,吃罢早饭,黑衣秀士王叔宝率领着马龙潭,孙葆瑨,夏侯中等人来给任占标饯行。 “任壮士,你武艺超群,前程远大,”王叔宝笑着说,“按理说,像你这样优秀的人才,我们理当收留,重用于你,奈何我担心我们的庙小,盛不了大菩萨,怕耽误了你的前程,因此,特赠送白银五十两,聊表心意。” “这么一说,大寨主是在下逐客令,赶我走呗。”任占标说。 “任壮士,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王叔宝说着,从一名卫兵的手中接过一个托盘,托盘里是五十两银子,“这只是我和弟兄们的一点心意,你且收下,就当是路上的盘缠吧。” “我谢谢大寨主,”任占标说,“不过,不是在下夸下海口,你别说是五十两的银子,即便是五千两的银子,我也是拿得出的,我此次前来,并非为了钱财,而是倾心来投,既然大寨主不愿意收留,我这就不就打扰了,下山去了。” “无论如何,请你把这银子收下。”那王叔宝一边说着,一边把盛银子的托盘递到了任占标的面前。 那任占标上前一步,好像是要接过银两,王叔宝对他是丝毫防备之心都没有。 只听“啪”的一声响,任占标一脚将托盘踢飞。 “你想干什么?”黑衣秀士王叔宝吃了一惊。 “你给我在这吧。”不知什么时候,任占标已把独眼龙的大刀拿在了手中,猛地一下劈向王叔宝的脑袋。仓促之间,他如何能躲得开? 刀光闪过,那王叔宝的脑袋就跟西瓜似的滚落了下来,掉在地上,滚出老远。 王叔宝的死尸喷出一股鲜血之后,栽倒在地上。 在场的众人无不惊骇,愣了半晌,纷纷拽出家伙要与任占标拼命。 第82章 入主红马坎 红马坎山寨大门前。 众人一看任占标居然出其不意把大寨主王叔宝给杀了,纷纷拽出家伙,要替大寨主报仇。 “且慢,各位兄弟且听我一言。”任占标说。 “任占标,大寨主对你以礼相待,你却杀了他,是何道理?”孙葆瑨说,“你还有何话说?” “众位,这王叔宝从表面上看是尊重我,其实,他是暗藏祸心,嫉贤妒能,不能容我,我真心实意的来入伙,他却故意刁难于我,羞辱于我,迫不得已,我才杀了他,”任占标说,“据我所知,此人是个酒色之徒,只知道贪图个人享受,却不顾大家的死活,我且问你们,他是不是已经拖欠了大伙几个月的饷银没发了?” “是有六个月没发饷银了。”人群之中有人回答说。 “似这等人,只顾自己,不顾大家的死活,大伙跟着他,早晚会被他害死,”任占标说,“我提议由马龙潭马教官出任大寨主,带着大家一起干。” “你现在把我们的大寨主给杀了,你有什么资格提议谁做寨主?”孙葆瑨说。 “那你是想试试我的刀快不快吗?”任占标把大刀一横。 “各位兄弟,任占标所说不无道理,如果我们再这样跟着王叔宝颓废下去,早晚必死,事已至此,我看我们大伙也不必为了这个已死之人在这拼得你死我活了,”马龙潭连忙制止说,“不过,大寨主之位,我是万万不会坐的,我早已心灰意冷,也没有那份精力来操这个心。” “马教官说得有道理,大家把家伙都收起来,不要再打了。”独眼龙夏侯中说。 众人听他二位这样一说,也就把武器都收了起来。 “国家不可一日无君,山寨不可一日无主,任占标武艺超群,性情豪爽,杀伐决断,富有谋略,我看我等就推举他来做我们的大寨主吧。”马龙潭提议说。 马龙潭此话正中任占标的下怀。 “我也同意。”独眼龙也说。 任占标假意得推辞了一番,然后说:“感谢马教官和夏侯头领的抬爱,如果我加入了红马坎,立即把山寨欠各位的饷银全部发放,而且是双倍发放。” “此话当真?”有人问道。 “那是自然,非但如此,从今往后,我保证让大伙的腰包快速地鼓起来,把我们山寨发展壮大,带着大家奔个好前程。” 大伙一听有钱拿,还双倍,跟谁干不是干,跟谁干不是吃饭? 何况这任占标谁能斗得过?也就都默不作声了。 “恭喜大寨主,贺喜大寨主!”马龙潭和夏侯中带头这样一喊,这任占标就算是坐稳了这红马坎的头把交椅。 第二天,任占标取回之前他从钱鬼子那里夺得的钱财,把欠大伙的饷银如数的双倍发放了。 大伙拿到了钱,更是高兴,谁还想着替死去的王叔宝报仇? 有了钱,任占标一边派夏侯中负责招兵买马,一边让马龙潭作为总教习负责训练新兵。 他和孙葆瑨等人负责打击当地的地主老财,大肆敛财,那平泉府那么大,有钱的人家也不在少数。 在短短的数月之间,红马坎由当初的百十来人,一下子发展到一千多人,成了可以和青风寨,黑云寨相提并论,平起平坐的大坳子。 这一日,任占标精神焕发,神采奕奕地给大伙开会,说:“各位兄弟,怎么样,你们现在腰包是不是比之前鼓了很多?” “大寨主英明!”众人说道。 任占标哈哈一笑,说:“不过,虽然我们现在人马是不少,但是我们的装备还不行,我听说青风寨已与沙俄达成了协议,给他们提供了大批的武器装备,手枪,长枪,机枪应有尽有,甚至还有炮,而我们比他们那可是差远了,各位有何良策?” “人家有大靠山,我们怎么能和人家比?”夏侯中说,“我们只能拿钱去买装备,而且这些东西都特别的烧钱,换句话说,即便是我们有了钱,这些新式的装备也不太好买,人家也不卖,我们只能买一些次一点的土造的武器装备。” “你说的没错,是这么个情况,”任占标说,“干我们这行,没有顺手的家伙,那只能挨别人的欺负,早晚被他人所灭。” “大寨主,既然如此,那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孙葆瑨问。 “依我看,青风寨找了沙俄做靠山,我们也要找一个大靠山才好。”任占标说。 “大寨主,你的意思,我们也去找沙俄做靠山?”夏侯中问。 “非也,你们想,沙俄已经与青风寨达成协议,如果此时,我们再去找沙俄合作的话,那么,他们必将抬价,会列出种种苛刻的条件,迫使我们接受,到时候我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进退两难,于我们不利。”任占标分析说。 “大寨主所言极是。”夏侯中说。 “因此,我觉得我们要找靠山,但是不找沙俄。”任占标说。 “那找谁?”夏侯中问。 “找日本朋友。”任占标说。 此言一出,大伙颇感意外,议论纷纷。 “此事我表示反对,”马龙潭当即站起身来说,“当初我在朝廷为官之时,曾经与日本方面打过交道,他们的算盘打得很精,你若拿他们一分好处,他们定会找你要十分的回报,从来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何况我们装备差点,还可以想别的办法弥补,可谓是纤芥之疾,而一旦与日本方面扯上关系,那可是心腹之患,别忘了,甲午中日之战,我们刚刚战败,民族大义不可不顾。” “马教官所言甚是,我也觉得与日本方面合作甚为不妥。”孙葆瑨说。 “我看没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生意上的买卖合作,我们出钱,他们提供军火装备,与民族大义有什么关系?”夏侯中说,“我同意大寨主的建议。” “你懂什么,”马龙潭说,“一旦与他们牵扯上关系,你想甩都甩不掉,哪像你想得那么简单!” “如果我们不与日本朋友合作,我们随时都有可能被官府,蒙匪或者其他坳子消灭,刻不容缓,形势对我们大大的不利,”任占标说,“为了生存下去,我们也只能先顾眼前,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夏侯中!” “到,大寨主有何吩咐?” “此事就交由你全权负责,你去和他们联系并谈判。”任占标说。 “是,大寨主,保证完成任务。”夏侯中说。 马龙潭见他不听自己的建议,把袖子一甩,转身离去。 经过夏侯中的来回奔波,讨价还价,最后,终于和驻奉天日本军方达成协议,大致的意思是说,由日本方面给红马坎提供所需的各种武器装备,要求任占标在最短的时间内统一周边所有的坳子,包括中安堡,田家寨,陈家峪保安队,黑云寨,青风寨等在内,要求他们全面服从日本宪兵队的指挥和调用,为他们服务,能够拉拢的则拉拢,实在拉拢不过来的,就消灭。 “任占标,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一天,马龙潭得知这个消息以后,来找任占标,“我们当初推选你做大寨主是希望你能带着弟兄们有饭吃,有衣穿,能保护当地的百姓,能带着大家干一番事业,而你现在与日本方面签署了这个协议,你等于是汉奸,卖国贼,走狗,你知不知道?” “放肆!大胆!”任占标一听,不由得火往上撞,“马龙潭,请你注意你的言辞,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在和谁说话,不错,我当初能坐上这个寨主之位,是多亏了你鼎力相助,但是,你看看之前弟兄们是个什么样的状况,现在又是什么景象,我们现在的规模是之前的十倍还不止,我没有亏待兄弟们,没有让大家失望,我已经给了你一笔钱,已经感谢过你了,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山寨。” “不管怎样,你不能给日本朋友当枪使。”马龙潭说。 “这个道理,我自然是懂的,我们只是各取所需,我们先拿到武器装备,壮大了自己的实力再说。如今的形势,你比我清楚,没有实力,只能是任人宰割。”任占标说,“至于到最后怎样如何,我们到时候再说。” “到时候恐怕是由不得你。”马龙潭说。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任占标说。 任占标坚持要这样干,马龙潭也是没办法。 果然,没多久日本方面把装备送到了红马坎,其中,手枪五百支,子弹五万发,长枪一千支,子弹十万发,还有山炮十门,炮弹两百颗,任占标命人验收了货物之后,开始着手谋划此事。 柿子先拣软的捏,他们先后拉拢和收买了钻天龙胡元庆,彻地鼠蒋四海,东北虎贾大牙等几个小坳子,进展很是顺利,结果轮到中安堡金向阳那里时,夏侯中来回跑了三趟,金向阳是死不开面,油盐不进,任凭他怎么说,金向阳也不愿归降红马坎,更不愿意接受红马坎的指挥和调用。 任占标一听,火往上撞,调集人马,拉着大炮,炮轰了中安堡,把金向阳也活捉了去。 第83章 师徒反目 幺姬飞马来到陈家峪保安队,向张天和等人报告了中安堡被红马坎所灭,金向阳被活捉的情况,汤大龙自告奋勇,要一个人前往红马坎搭救金向阳。 张天和等人劝他别太自信,此一时,彼一时,任占标已经不是当年的任占标,今非昔比,想救金向阳,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汤大龙拍着胸脯说:“请大队长放心,我此次前去,万无一失。” 众人听他诉说他与任占标师徒的一段经历,汤大龙数次有恩于任占标,并救了他的性命,也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于是张天和点头同意了。 事不宜迟,汤大龙跨上马,单独前往红马坎。 汤大龙到了红马坎山寨的大门前,有两个小土匪发现了他,举起枪,对准了他,厉声喝道:“什么人?你是干什么的?把手举起来。” “兄弟们,别误会,我叫汤大龙,我是好人,有事要拜访你们的大寨主任占标。”汤大龙笑呵呵地说,然后,从马上跳了下来,把手举了起来。 “你是谁啊?我们大寨主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一名小土匪说。 “二位兄弟,实不相瞒,我是你们大寨主的师傅,你们赶紧前去通报,让他快快前来迎接,我有要事找他商量。”汤大龙说。 “胡说!我们大寨主武功盖世,天下无敌,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师傅?你看你脑袋长得那么大,脸黑得跟老包似的,愣头愣脑的,你懂什么是功夫吗?竟然大言不惭,敢冒充是我们大寨主的师傅。”一名小土匪说着,过来把汤大龙身上的枪下了去,“老实点!” “二位兄弟,我确实是你们大寨主的师傅,你们快去通报去吧。”汤大龙一听,又好气又好笑。 “你在这等着。”一名小土匪说完,进去通报去了。 汤大龙满以为任占标要红毡铺地,两廊动乐的隆重的接待他,可他在山寨的门前足足等了两个时辰,也不见任占标出来。 直把汤大龙急得直跺脚。 终于,那名小土匪从里面出来了,对汤大龙说:“你可以进去了。” “你说什么?你见着你们大寨主了吗?”汤大龙问。 “见着了。” “你和他说清楚我是谁了吗?” “说清楚了啊,不说清楚,能让你进去吗?”小土匪说。 “他让我自己进去,这么一说,他不打算来迎接我了?”汤大龙问。 “那他可没说,只说让你进去。” “好兔崽子,现在当了寨主了,就把恩师给忘了,开始摆谱了,居然让我等了这么长的时间。”汤大龙牢骚满腹的说。 “你休要在此聒噪,我们大寨主是你随便骂的吗?你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小土匪说,“你要是不进去就赶紧离开吧。” “等我见着他,再和他算账,头前带路。”汤大龙是暗气暗憋,跟在小土匪的身后,来到议事大厅。 汤大龙环视四周,大厅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再转身一看,带路的小土匪也不见了。 “嗯嗯。”汤大龙仔细一听,前面一个比较阴暗的角落里,有人发出声音。 汤大龙迈步走向近前一看,原来是金向阳被绑在了柱子之上,口中被塞着一块布团。 “老金,老金,你没事吧?我来救你来了。”汤大龙赶忙来到金向阳的面前,把他口中的破布团拿掉。 “小心埋伏!”金向阳说。 汤大龙一听有埋伏,吃了一惊,连忙闪身,向后退了几步,仔细观瞧。 他把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扫视了一遍,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小心上面。”金向阳说。 汤大龙抬头一看,说时迟,那时快,一张金色的大网从议事大厅的顶部洒落了下来,正好把汤大龙罩在了中央。 任凭汤大龙有通天的本领,又如何能逃脱这铜网阵? “收网!”独眼龙夏侯中吩咐了一声,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每个方向有两名小土匪拽着一根绳索,四个方向同时用力一拽,铜网就收拢了起来,跟包粽子似的,把汤大龙网在了中央。 八个人再用力一拽,直把汤大龙捆得结结实实,丝毫动弹不得。 “任占标,你给我出来,你个狼崽子,居然敢这样对待你的师傅,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你不是人,你是个畜生!”汤大龙破口大骂。 “你是谁的师父?我看你是恬不知耻!你居然敢骂我们大寨主,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给我打。”夏侯中吩咐一声,早有人把鞭子准备好,紧往汤大龙身上招呼。 转眼之间,二十多鞭下去了,直把汤大龙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任占标,你个兔崽子,你给老子滚出来,你忘了当初我是如何救你不死,如何教你功夫的,你又是怎样跪在我的面前起誓发愿的,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汤大龙虽然身受重伤,口中还是不饶人,“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就饶不了你,即使我到了阴曹地府,也不会放过你的。” “汤大哥,你何必动怒?”这时,有三人从后面转了出来,一个是马龙潭,一个是孙葆瑨,走在最前面的正是任占标,“你识得这铜网阵吗?滋味如何?” “什么破阵?我只是一时大意了,才上了你小子的当。”汤大龙说。 “听说过大宋的五鼠闹东京吗?那锦毛鼠白玉堂自恃武功盖世,无人能敌,结果死在了春宵楼铜网阵中,而我们这个铜网阵与当年的一般不二,我们只不过略加改进,用他来对付你,岂不是正合适?”任占标哈哈一笑,“要不然汤大哥你的功夫也不比那白玉堂差,谁能制得了你?”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汤大龙问。 “好,我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你总是自诩是我的救命恩人,那么我来说说你的罪状,其一,你曾在我的脸上撒尿,羞辱我,浇得我一头一脸都是,其二,你把我送到家里时,你小家子气,就给了五两银子,让我去治伤,那五两银子怎么能够用的?所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为什么不多给点银子,即使你当时身上没带那么多钱,你回到山寨之后,也可以派人再送点过来嘛,如果再有二三十两的银子,那么我的爹的病也能治好了,他老人家也不会死,如果我爹没死,我姐又怎么会卖身葬父,她又怎么会死?难道说,你一点责任也没有吗?” “小兔崽子,我撒尿撒到你的脸上,那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如果不是因为那泡尿你又怎么会醒来?你不醒,我怎么能发现你,然后救你?”汤大龙说,“你现在竟然和我说这些,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其实你的心肠也是非常狠的,我下山找钱鬼子报仇之后,回到山寨,跪在你的面前,丝毫没有隐瞒,如实地向你做了汇报,可是你却狠心赶我下山,我苦苦地哀求,你是一个不答应,百个不答应,我直跪了三天三夜,三天三夜没吃没喝,直把我的双膝差点跪碎了,昏死了过去,差点这条小命就交待了,”任占标说,“天底下有你这样狠心的师傅吗?再说了,那钱鬼子害死了我全家,难道我不该找他报仇吗?我灭他满门有什么过错?你又罚我面壁半年,你知道那半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你忘恩负义,心狠手辣,滥杀无辜,就是不对,就是太过分了,”汤大龙说,“看来,你到现在还是没有悔过自新,冯德林说得没错,你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在演戏给我看。” “再者,我与砍柴的赵姑娘两情相悦,你情我愿,我们走到一起,有什么过错?男欢女爱不正常吗?怎么就是淫邪了?那个老不死的冯德林居然派出两百长枪队捉拿我,要杀我,真是岂有此理!”任占标说,“再说了,你先去求情,根本就不顶用,最后,还是赵姑娘替我求下的情,这救命的恩情我当记在赵姑娘的头上,与你有什么关系呢?” “好小子,你现在做了寨主了,小嘴挺能摆活,反正都是你的理,”汤大龙说,“算我当初瞎了双眼,救了你这个狼崽子。” “再说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师傅,可是你除了教我挑水,就是给稻谷去皮,这玩意谁不会?那钱鬼子家的二傻子也会担粪啊!”任占标说,“我之所以会点功夫,那全靠我自悟,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不是我在大伙的面前自吹自擂,即使你现在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好好好,好小子,你真行,既然你那么厉害,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为何要布下这铜网阵偷袭我呢?”汤大龙说。 “这铜网阵乃独眼龙所为,并不是我的安排,”任占标说,“汤大哥,过去的是非恩怨再说下去也没什么多大意思了,我们现在只说眼前的事,我受日本朋友所托,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统一周边所有的坳子,包括中安堡和你们陈家峪保安队在内,为其效力,可是,金向阳不识时务,屡次三番不听忠言相告,迫不得已,我才灭了他们的中安堡。” “中安堡已经被你们红马坎占领,你还想怎样?”汤大龙问。 “我现在只要金大团主一句话,只要他归顺于我,我立即放人,”任占标说,“金向阳,你到底怎么说?是个什么态度?” “任占标,你个汉奸,走狗,老子誓死不降。”金向阳高声骂道。 只听“啪”的一声枪响,金向阳的脑袋被击碎,当场绝气身亡。 任占标吹了吹右手手枪枪口的烟,说:“他这是自己找死,怪不得我,来人,把他的死尸拖出去,扔到后山喂狼。” “是!”从门外进来两名大汉把金向阳的尸体拖走了。 “任占标,你是个畜生,你不得好死。”汤大龙一看他真把金向阳杀了,心想自己无意之中成了催命鬼,倘若自己不来的话,那金向阳或许不会死,汤大龙心中是又气又恼,“你也给我来个痛快吧。” 第84章 又得二将 红马坎议事大厅。 任占标杀了金向阳之后,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在我前进的路上,谁要是挡我的道,我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汤大哥,不要说我不念旧情,我现在给你指条明路,在日本朋友的支持下,我势必一统江湖,下一个目标就要轮到你们陈家峪保安队,我听说,你们大队长张天和是个厉害的角色,不但武艺超群,而且富有谋略,手下文有刘伯度熟读经史,智慧过人,兼有李思哲乃俄罗斯军事学院留学生,是专业的炮兵人才,武有陈甲,东风,蔡永镇等人勇不可挡,可谓是人才济济,如果你能说服张天和带领着众人来投靠我,那你可谓是立了大功一件,只要张天和等人归顺于我,我保他们终身富贵,前途无量!如果你顽固不化,冥顽不灵,那么,金向阳就是你的例子。” “任占标,你别做梦了,这事你想都不用想,”汤大龙啐了他一口说,“你觉得你本事大,有实力,那么,你就再去炮轰陈家峪试试。” “汤大龙,你别觉得你对我有恩,我下不了手,我现在要杀你,易如反掌,”任占标冷笑了一声,“什么保安队,经过官府批准了吗?你们还不是干着杀人放火的勾当,和胡子有什么区别?真是自欺欺人!你们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两三百人,怎么和我斗?我爱惜你们是人才,不忍心痛下杀手,所以,才让你回去做张天和等人的思想工作,你真以为我怕你们,收拾不了你们吗?” “任占标,小兔崽子,你别废话了,不要再往下说了,有种的,你就枪毙了我吧。”汤大龙说。 “你!汤大龙,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好,我现在就送你上西天。”任占标恼羞成怒,说着用手枪指向汤大龙的脑袋,就要开枪。 “大寨主,且慢!”站在他身边的马龙潭一抬他的手腕,只听“啪”的一声枪响,子弹打中了议事大厅的天花板。 “马龙潭,你要干什么?”任占标一枪没打中汤大龙,很是恼火。 “大寨主,不可如此。”马龙潭说着,把任占标的枪夺了下去。 “有何不可?他汤大龙不识时务,就像那茅房的石头又臭又硬,留着他有什么用?”任占标说。 “大寨主,话虽如此,不过,你看那汤大龙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毫无反抗之力,我们现在杀他,轻而易举,”马龙潭说,“按理说,汤大龙不听劝说,不愿为我们效力,是该杀,但是,他毕竟与你有一段渊源,如果你真的杀了他,外人知道的,会说你大义灭亲,做得对,不知道的会说你欺师灭祖,忘恩负义,今后,还有谁敢投奔你?杀他是小,大寨主你的名声是大,不可不顾,杀一人,而阻四海之望,得不偿失。” “那依你之见呢?”任占标听马龙潭说得也有些道理。 “他一个人也翻不了多大风浪,不如把他放回去,这样也能彰显你的大度,成全你美名。”马龙潭说。 “马教官说得对,汤大龙已经身受重伤,如果不及时救治,撑不过两天就要死了。”孙葆瑨也这么说。 “好吧,看在二位的面上,就饶他一命。” “大寨主英明。”二人说道。 “那你二人就辛苦一趟,把他送回陈家峪保安队,顺便探探张天和的口风,我们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任占标说。 “是,大寨主,保证完成任务。”二人说道。 陈家峪保安队队部。 张天和见汤大龙去了那么长时间还没有回来,急得背着双手,来回直溜。 “报告!”一名卫兵从门外走了进来。 “什么事?”张天和问。 “报告队长,门外来了两个人,自称是马龙潭,孙葆瑨,他们俩护送着汤头领回来了。”卫兵说道。 “汤大哥受伤了?”张天和问。 “正是,他趴在马背上,已经昏死了过去。”卫兵说道。 众人一听,都吃了一惊,连忙出去观看。 只见有二人骑着马,出现在保安队的大门前,那马龙潭儒雅之中带着威风,孙葆瑨也是精神抖擞,一看就知道是两员虎将。 “见过大队长!”二人翻身下马,向张天和施礼。 “二位一路辛苦了,”张天和一抱拳,“久闻二位的大名,今日幸得相见,三生有幸。” “大队长,您客气了。” 再看汤大龙浑身是伤,趴在马背上,昏迷不醒。 张天和忙命人把汤大龙抬下去,速请邢立正来给他医治。 马龙潭就把汤天和到红马坎的经过向大伙诉说了一遍。 当说到是他们二人在任占标面前说情救了汤大龙时,张天和撩衣服给二人跪下了,说:“谢谢二位救了汤大哥,在下是感激不尽。” 二人连忙把张天和搀扶了起来,说:“大队长,不必如此。” 此时,幺姬也跑了过来,打探金向阳的消息,当听说金向阳已死,那幺姬顿时昏倒在地,人事不知。 众人忙给她掐人中,捶后背,忙活了半天,她这才苏醒过来,然后,放声痛哭。 “大队长,这任占标不是个人啊,他不但杀了金向阳,还要杀汤头领,简直连畜生都不如,”蔡永镇说,“你就下命令吧,我们去跟他拼了。” “是啊,是啊,队长,你下命令吧。”大伙是群情激奋。 “哪冒出个任占标,他的脑袋再硬,比起那石磙子如何?我把石磙子背去,把他王八犊子的脑瓜子砸个稀巴烂,”黑大个子李铁牛憨声憨气的说,“忘恩负义的人,我也见过不少,还没见过像他这样丧心病狂的。” “兄弟们,大家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你们难过,我心里也不好受,金向阳不能白死,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张天和说,“虽然说金团主过去做了不少错事,但是,他诚心悔过,每日吃斋念佛,在佛堂诵经,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金向阳此举实属难能可贵,后来,我们成立保安队,他更是想方设法,拼尽全力支持我们,仅他一人赠送给我们的钱财达一万两银子以上,正是有这些四面八方的好朋友支持我们,我们才有今天,他是我们的朋友,兄弟和友军,前些时,他曾经提出要我去接管中安堡,当时,我没有同意,不承想,此话犹在耳边,我们却阴阳相隔,我心何其痛哉!” 张天和说到动情处,也流下了眼泪,只听他继续说道:“兄弟们,可是我不能拿兄弟们的性命开玩笑,那任占标现在人马接近两千来人,是我们的好几倍,而且他们又刚刚换了新式的日本装备,因此,我们只能智取,不能硬拼。” “大队长所言甚是,”刘伯度说,“大家不要冲动,此事容我们商量之后,再做决定。” “那就让这小子多活几天,总之,这个先锋必须留给我,你们可不许和我争哈。”李铁牛说。 “大队长,任占标忘恩负义,睚眦必报,利欲熏心,卖国求荣,我们兄弟俩今天来了,也就不打算再回去了,恳请大队长收留我们。”马龙潭说。 “二位此话当真?”张天和也是素闻马龙潭和孙葆瑨的大名,尤其是马龙潭堪称一代儒将,文武双全,更难得的是他曾多次与蒙匪作战,而且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实战经验丰富,更是不可多得的军事人才。 “那是自然,”孙葆瑨说,“我们早就听说张队长义薄云天,重情重义,仗义疏财,广交朋友,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我们二人能投到你的麾下,那也是我们的福分。” “既然如此,那我是求之不得。”张天和拉着二人的手,把他们请进议事大厅。 马龙潭就把任占标如何火并王叔宝,夺得寨主之位,后来,为了增强自身的实力,又如何派夏侯中与日本方面周旋,达成协议,下一步将要一统江湖为日本方面效力的事向大伙诉说了一遍,然后他又说:“队长,任占标下一个目标就是这里和田家寨,你们要提前做好防备工作。” “没想到汤大龙收的这个徒弟还是个干茬子,狠着呢。”刘伯度说。 “当初在青风寨之时,我只是觉得他还年轻,很少说话,没想到,他的功夫这样高,城府这样深。”李思哲说。 “俗话说,爱叫的麻雀不长肉,咬人的狗不露齿,我也没看出来啊。”蔡永镇说。 就在这时,那个谁从外面进来了。 “那个谁,打听到甄四飞的消息了吗?”张天和问。 “打听到了,他被平泉府日本宪兵队抓去了。”那个谁说。 “什么?怎么会这样?”张天和问。 众人一听,也是吃了一惊。 “他,他是,”那个谁说到此处有点犹豫。 “他是什么?快说啊。”陈甲急得过来问那个谁。 “他是到平泉府梦裳佳院逛窖子,因花魁鹤顶红,而与红马坎的夏侯中争风吃醋,发生争执,那夏侯中不是甄四飞的对手,被甄四飞打跑之后,不承想,那夏侯中与宪兵队有联系,就把他们勾来了,然后,就把甄四飞抓走了。”那个谁说。 “你胡说!甄四飞还是个雏儿,他怎么可能去逛窖子?”陈甲说,“再说了,逛窖子要花很多的钱,他哪来的钱?” “这个,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那个谁不敢说是自己给了他一百两银子。 “此事,事关重大,你确定你的消息可靠吗?”张天和问。 “队长,千真万确,一点不差。”那个谁说。 “我们多次开会,再三强调组织纪律,要遵守规章制度,头一条就是不准轧花窖,强奸妇女,这甄四飞竟然敢公开去逛窖子,实属可恨!”张天和一听,是气不打一处来。 “队长,是我管教不严,没有约束好他,”陈甲脸上一红,“不过,即使要处置甄四飞,那也得我们自己处置,是不是呢?” “这个我明白,”张天和说,“下面,大伙就说说如何防备任占标来袭,如何替金向阳报仇,再议一下,怎样救回甄四飞。” “队长,这日本宪兵队可不好惹啊,”马龙潭说,“一定要小心应对。” “我知道,”张天和说,“不过话又说回来,黑云寨的杜立嗣,青风寨的冯德林,再加上这个红马坎的任占标,这些周边的坳子,哪一个是善茬?哪一个又是好惹的呢?” “队长,如果拿这些人跟日本宪兵队相比,那他们可是小巫见大巫,没法比,”马龙潭说,“总之,千万小心,慎之又慎。” 第85章 不速之客 红马坎议事大厅。 “好个马龙潭,孙葆瑨居然背叛了我,投靠了张天和,”当任占标得知他们二人已经归顺了张天和,气得以拳击案,怒不可遏,“怪不得他二人劝我放了汤大龙,原来他们早有异心,想以此为进献之礼,讨得张天和的欢心,实属可恨!我这就发兵攻打陈家峪保安队,待我攻下保安队,捉住他二人之后,我非亲手活剥了他俩不可。” “大寨主,请不要冲动!”独眼龙夏侯中说,在场的还有钻天龙胡元庆,彻地鼠蒋四海,东北虎贾大牙等人,众人皆劝。 “有何不可?”任占标问。 “大寨主,那陈家峪的保安队可不是中安堡金向阳那些人,那里可是卧虎藏龙,个个都是了不起的人物,”夏侯中说,“虽然说我们有几门炮,但是,你别忘了,那李思哲可是俄罗斯炮兵学院的留学生,专门研究炮的,我听说他们之所以选择陈家峪作为保安队的根据地,首先考虑到的就是防止炮击,他们不但有防空洞,而且防御工事修建的相当坚固,就我们这几门炮,估计炮弹打完了,也攻不进去,何况人家修的还有碉堡,暗堡,可以组织反击,别忘了,他们最近从蒙匪手中夺得一批军火,也是日本新式装备,可不比咱们的差,不要没打着别人,再把我们自己搭进去。” “不把这两个叛徒给收拾了,难消我心头之恨,”任占标是余怒未消,不过,他也觉得夏侯中说得有些道理,“那依你之见,我们该怎么办?” “大寨主,首先,我建议把我们从中安堡俘获的那一百来个俘虏交给日本宪兵队处置,这些人,我们留着也没什么用,留在这里,还浪费粮食,这样也能表明我们的忠心,也充分地说明我们没有白拿他们的装备,正在积极的履行我们双方签署的协议。”夏侯中说。 “好,这事就按你说的办。”任占标说。 “另外,前几日,我去平泉府办事,发现一人鬼鬼祟祟,形迹可疑,我就跟在他的后面,然后,突然袭击,把他给活捉了。”夏侯中自吹自擂撒谎地说。 “哦他到底是什么人?”任占标问。 “虽然他没有承认自己是谁,但是,我已猜出他十有八九是陈家峪保安队的人,而且还是个头目。” “那人呢?”任占标问。 “回大寨主的话,我已经自作主张把他交给宪兵队了。”夏侯中说。 “交给他们也是一样,也没什么不妥。” “此次前去送俘虏,我们就委托日本朋友以他为人质,出面交涉此事,让他们去收拾保安队,那岂不比我们和他们硬拼省力得多?既然大家签署了协议,是朋友,互相支持不是应该的吗?”夏侯中说。 “好吧,此事就全权委托你去办,总之,一定要想办法拿下保安队。还是那句话,他们若能归顺我们是最好,如果顽固不化,拒不归顺,就全部消灭。”任占标说。 “请大寨主放心,我一定尽力办成此事。”夏侯中说。 第二天早上,任占标派出三百人随同夏侯中一起押送着俘虏前往承德宪兵队司令部。 陈家峪保安队队部。 “队长,我对不起大家,对不起死去的金团主啊,”汤大龙身体刚刚恢复了一点,强撑着身体参加会议,“怪我识人不明,我万万没有想到任占标这小子现在变得如此狠毒,六亲不认,我原以为此次前去能救回老金,没想到我却成了催命鬼,直接把老金给害死了啊。” 汤大龙说到此处,咧开大嘴哭了起来。 “汤头领,别哭了,别难过,”众人见他铁打的汉子哭得如此伤心,皆劝,“可能这就是天意,命中注定。” “你们说,任占标小的时候是那么善良,老实,怎么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真是太失败了,没有把他教育好,”汤大龙痛心的说,“平日里,我只是教他一些功夫,却很少教他一些做人的道理。” “所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人是会变的,这也不能说是你的过错,”刘伯度说,“汤头领,你也就别太难过了,你们应该都听说过农夫和蛇,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当时听的时候,可能都觉得很好玩,没往心里去,现在明白了,那毒蛇与饿狼,是能感化的吗?即使你把所有的一切,哪怕是性命都给了它,也感动不了它,其实,动物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心如蛇蝎的人,因为他们不但凶狠,而且狡诈。” “报告!”就在这时,一名卫兵从外面走了进来。 “什么事”张天和问。 “报告队长,门外来了两个日本军人,求见队长。”卫兵说。 “日本军人上咱这来干嘛?”众人一听,都吃了一惊。 “队长,这日本人到咱们这里来,肯定是没什么好事,”汤大龙说,“不如把他们轰走就得了。” “不可,先看看再说,外国的朋友,不能失了礼数,众人且随我前去迎接。”张天和说。 众人跟随张天和一齐来到保安队队部的大门外,见有两名日本军人骑着马伫立在风中。 二人见张天和等人从里面出来了,连忙翻身下马,过来施礼。 张天和见走在前面的那位,个头不高,皮肤白净,稍微有点偏胖,身穿日本军官军服,头上戴着军帽,脚上蹬着军靴,手上戴着白手套。 二人走到张天和的面前,站得笔管条直,行了九十度的鞠躬礼,然后说:“想必您就是张天和张君,我是川本少佐,今日前来拜访,唐突之处,还望您海涵!” 华语说得相当流利。 “川本少佐,您客气了。”张天和拱手还礼。 另外一名日本军人在川本少佐耳边低声翻译。 “张君,久闻您的大名,轰雷贯耳,你们中国有句话叫做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今日一见,三生有幸!”川本少佐说,其实他的华语说得非常好,根本用不着翻译。 “川本少佐,您过奖了,二位里边请。”张天和说。 众人来到议事大厅以后,分宾主落座。 这时,有卫兵上茶。 川本少佐端过茶杯,浅尝了一口,赞叹道:“张君,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此茶乃黄山太平猴魁吧?” “正是。”张天和说。 “真是好茶!中国是个礼仪大邦,茶道源远流长,中国的茶文化更是历史悠久,受贵国的影响,我们国家现在也流行喝茶,喝茶健康,修身养性,以茶交友,比以酒交友要好上很多,茶道不分国界,如果单说茶道的话,我们还得向贵国学习。” “川本先生,如果您觉得这茶不错的话,临走时,给您再带两包回去尝尝。”张天和说。 “如此甚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川本少佐说,“张君,您是大大的英雄,我本人对您是非常的仰慕,我们是驻承德宪兵队的,按照惯例,每年的春天,我们都会举行春操表演,届时,我们想盛情邀请您前去观看,互相交流,互相学习,增加感情。” “春操表演是你们自己的事,又何必邀请我前去观看?”张天和说,“再说了,我对此也不是十分感兴趣。” “张君,听您说话,就知道您是个爽快人,快言快语,”川本少佐哈哈一笑,“您对春操不感兴趣,我想您对一个人,肯定感兴趣。” “谁”张天和问。 “甄四飞。”川本少佐说。 “你们把他怎么样了?”众人一听,都是吃了一惊,陈甲忍不住过来问,“他现在在哪里,是在你们的手上吗?” “各位,请大家不要惊慌,他现在活得很好,很健康,”川本少佐说,“我们双方都是非常友好的朋友,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也是要和你们一起,共同建设一个繁荣昌盛的共荣圈,为两国人民造福,我们绝对没有任何的恶意,此次前来,只是邀请张君前去观看春操,并无其他的意思,我保证,只要张君去了以后,我们定将甄四飞完好无损的释放。” “好,川本先生,我答应你,我去。”张天和说。 “队长,这事恐怕不妥。”众人皆说。 “此事不用再说了,我说去,就去,就这样决定了。”张天和把手一挥,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张君,这是请柬,农历四月初二早上八点,届时我在承德东二十里宪兵司令部恭候您的大驾。”川本少佐说着从黑色的文件包里拿出一个大红色的请柬交给了张天和。 “川本先生,您放心,届时我一定去。”张天和说。 “很好,我相信张君是大大的英雄,说话肯定算数,”川本少佐说,“既然如此,那么,我们此行的任务就算圆满完成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川本少佐说完,又向张天和行了个礼。 “张君,那我就收下了,谢谢您。”这时,有人拿过两盒茶叶,交给了川本少佐,他很是高兴。 第86章 观看春操 陈家峪保安队队部。 川本少佐和翻译走了以后,大家议论开了。 “队长,不能去,”汤大龙首先发言,“这明摆着是设下圈套,让咱们去钻,如果他们是诚心与我们友好相处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把甄四飞送回来?为什么还要等队长亲自去了,才释放?这甄四飞是死是活,还两说着,别没把他救回来,再把队长你给搭进去。” “是啊,队长,他们定是不怀好意,不能去。”大伙都这么说。 “各位兄弟,既然宪兵队已经盯上了我们,那么,我们想躲也是躲不掉的,即使我不去,他们要是联合红马坎的人发兵来攻打我们,以我们目前的实力,恐怕也只有挨打的份,搞不好,甚至会全军覆没,”张天和分析说,“既然川本少佐亲自送请柬过来了,人家如此盛情,那么,我就去一趟,顺便摸摸他们的底,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意图,并且,川本少佐一再保证,并无恶意,说不定还能把甄四飞救回来,当然,等把甄四飞救回来以后,我还要严肃处置他。” “队长,这川本先生说的话,岂可尽信?”汤大龙说。 “依我看,他们主要还是想拉拢我们,利用我们,想让我们去对付他们的对手和敌人,恐怕还没到非要把我们消灭的地步,”张天和说,“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川本少佐也就没必要到我们这里来了,直接开打不就完了吗?” “队长分析得没错,”刘伯度说,“沙俄也好,日本也好,这些列强都是想瓜分我们的地盘,从中捞油水,但是,他们受到人力不足,物力不够,多边作战,战线过长等因素的制约,不再一味的使用武力征服这种粗暴的方式了,而是变聪明了,采用怀柔政策,开始进行拉拢,收买,所以,青风寨才会去抱沙俄的大腿,红马坎才会和宪兵队达成协议,而我们也成了他们竭力争取的对象,毕竟蒙匪那么狡猾,都败在我们手上,他们想要消灭我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所谓杀敌一千,自伤八百,他们也要掂量掂量。” “刘先生说得有道理,只要我们小心应对,应该不致于有生命的危险。”张天和说。 “队长,既然你执意要去的话,那我陪着你去。”汤大龙说。 “对,队长,我们都去!”大伙说。 “都去怎么行?又不是去打仗,到了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人去多了也没什么用,反倒让人家小瞧,”张天和说,“汤大哥,你的伤还没有好,你就别去了,陈甲,马龙潭,李铁牛,你们三人跟我一起去吧。” “是。”三人答应道。 “家里的事就拜托给刘先生了,该巡逻的巡逻,该训练的训练。”张天和说。 “请队长放心,家里不会有事的,”刘伯度说,“只是你们此次前去,千万要小心。” “这个我知道。”张天和说。 到了四月初二,凌晨三点,张天和,陈甲,马龙潭,李铁牛四人就早早的起来了,梳洗已毕,吃罢早饭,四人翻身上马,赶奔承德宪兵队司令部。 早上七点,四人就赶到了,张天和抬头一看,高大的院墙之上扎着铁丝网,上面设有碉堡,暗堡,壁垒森严。大门左右,墙头之上,都有哨兵把守,表情严肃,好似木雕泥塑一般,荷枪实弹,随时待命。 就在这时,大门打开,川本少佐和那个翻译从里面迎了出来。 “张君,大大的英雄,你果然守信用,欢迎欢迎!”川本少佐乐呵呵的说,到了近前,又向张天和行了礼。 “川本先生,不必客气,我们约好的事,我岂能不来?”张天和说。 “很好,四位早餐吃了没有?” “已经吃过了。” “那请随我来,春操表演即将开始。”川本少佐说,这时,有士兵把四人的马都牵了过去。 四人刚从外面进了大门,守门的卫兵“咣当”一声把大铁门关上了,立刻上了大铁锁,“咔吧!”一声,大锁锁上了。 “啥意思?打算留我们在这长住,长期管我们饭咋的?”傻英雄李铁牛回头看了看,“我可能吃!到时候,吃多了,你们可别心疼!” “哪里,哪里,这一是防止俘虏逃跑,二是防止外敌入侵,保护各位,”川本少佐笑着说,“到了我们这里,你尽管敞开了吃,能吃多少就吃多少,不必客气。” “那可是你说的,说话可要算数。”李铁牛说。 “那自然是算数。”川本少佐乐呵呵的说。 说话间,川本少佐把他们带到了校军场前的门楼之上。 “大佐先生,陈家峪保安队张天和大队长一行四人已经到了。”川本少佐向站在门楼之上的一名军官敬了礼,汇报说。 张天和仔细观看,只见面前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日本军官,戴着眼镜,留着黑胡子,表情严肃。 “张君,这是我们的禾田大佐。”川本少佐介绍说。 “张君,幸会幸会。”禾田大佐转过身,面色缓和了下来,向张天和点了点头。 日本的军官很实在,在日军的编制里,一个少佐的官职,就是相当于副联队长,日军的一个联队,按当时的编制是3800人,而一个大佐的官职大致相当于师团参谋长,旅长的级别。 “队长,你看,那个人就是任占标。”马龙潭眼尖,指着站在禾田大佐旁边的年轻人,对张天和说道。 张天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有一个人低头哈腰,卑躬屈膝,一副奴才相,不时地向禾田大佐,川田少佐谄笑。 任占标没见过张天和,却认识马龙潭,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恨不得一掌拍死他,但是在这里,他不敢放肆,只能忍气吞声。 “马教官,你刚才说,谁是任占标?”傻英雄过来问,“我要摔死他!” 张天和瞪了他一眼,他退到一旁,不说话了。 “张君,你们和任占标认识,是吗?”川本少佐也看出来了,“过去你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现在,你们都是我们请来的客人,大家都是朋友,是不是呢?任占标!” “到,太君!”任占标一听川本少佐喊他,连忙低着头,弯着腰,小跑了过来,“太君,您有何吩咐?” “这是陈家峪保安队的大队长张天和,你们之间不管有什么是非恩怨都一笔勾销,你们握个手吧。”川本少佐说。 “是,太君。”任占标说着,把右手向前伸了出去,“张队长,你好!” “你好。”张天和也把右手伸了过来,两只手握在了一起,冷不丁,任占标把手用力一握,像钳子似的,牢牢的握住了张天和的手。 那任占标的手可不比一般人的手,仅练稻谷去皮就练了一年多,比铁砂掌还要厉害,那要是没点功力的,张天和右手的骨头,当时都要被他捏碎。 任占标的手一用力,张天和就感觉到不对劲了,他很快明白任占标是要给他个下马威。 张天和用右手反握住任占标的手,二人同时使劲,互不相让。 外人从表面上看,好像是二人感情很深,像是很久没见面的老朋友,双方握住彼此的手,久久不舍得松开。 其实是暗流涌动,各自较劲,稍不留神,这右手就废了。 大约握了有一分钟,双方谁也赢不了谁,于是,各自收手。 “人都到齐了吗?”禾田大佐问。 “报告,都到齐了。”川本少佐回答说。 “好,时间也差不多快到八点了,那就开始吧!”禾田大佐说。 “是。”川本少佐回答道,随后,只见他往前一站,向着校军场上的五百名士兵一挥手,春操表演开始。 张天和站在校军场的门楼之上,看着下面的日本士兵,但见他们着装统一,队列整齐,精神抖擞,人人振奋。 随着领头的一名军官的口令变换着各种队形,步伐整齐,动作规范。 接下来,表演的是拼刺。 “全体都有,上刺刀。”随着领头军官的口令,校军场上五百士兵全部都把刺刀装到了长枪的前面。 不得不说,日军的拼刺,杀伤力极强。 而在白刃战中,我们使用的传统武器是大刀,大刀虽然好看,但是难有致命伤,如果只是砍到对方的腿上或者是背上,一般来说,对方还可以继续作战。而且使用大刀需要很强的爆发力,非常消耗体力,一般来说,几个人砍下来,一般的战士就很难继续支撑下去了。 相比之下,日军使用的刺刀要专业得多,刺刀有血槽,在战场上可以做到一击致命。所以,跟刺刀比起来,大刀笨重,且杀伤力不足。 另外,日军使用三八大盖,再配上刺刀,长度达到一米七以上,所以一旦展开白刃战,我们的战士往往还没有碰到对方,就被对方刺伤了,而日军大多都是经过专门的严格的训练的,而我们的战士往往是早上还扛着锄头下地干活,中午就被拉上了战场,往往把大刀当作长枪来使。 体力方面,人家是营养充足,养精蓄锐,而我们的百姓大多穷困潦倒,缺吃少喝,营养不良。 “嗨!嗨!”只见他们把面前扎起了许多草人,端起刺刀,大声喊着,奋力刺了过去。 大声喊叫也是一种气势,一种力量。 第87章 特种作战队 拼刺表演结束以后,接下来是特种作战队的表演。 队长是藤田一郎少佐,毕业于由拿破仑创建的法国圣西尔军校,专门学习特种作战。 藤田一郎带领着特种作战队员出现在校军场上,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但见他中等的身材,头戴特制的钢盔,在太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身穿绿色迷彩军服,军服外面套着黑色的防弹衣,脚上蹬着黑色的军靴,手上戴着黑色的皮手套,显得特别的干练。 特种作战队员共有五十名,分成五个小队,每队十人,每个小队有一名小队长,装扮和藤田一郎大体一致。 他们到达指定位置,分成五列,每列十人,站成一个方队,站好以后,向门楼之上的禾田大佐敬了礼。 “报告,特种作战队已经准备完毕,请指示!”藤田一郎大声说道。 “开始。”禾田大佐说。 “是,长官。”藤田一郎回答道。 然后,只见他转过身对第一小队说:“你们小队先开始。” “是。” 在校军场的右侧有个高大的雕堡,上面装有机枪和探照灯,到了晚上,探照灯打开,往四周不停的来回探照,若发现有异常现象,或者是有敌人来犯,机枪立即进行扫射。 雕堡高达六七丈,外墙光滑,没有可以抓手的地方。 但见第一小队来到雕堡的下面,每名队员的肩上背着一圈一圈盘起来的绳索,绳索的顶端装有一个铁制的飞抓,队员迅速地把绳索放下,右手将飞抓抡起,一下子甩到雕堡的顶部,再用手一拽,确定飞抓在雕堡上固定住以后,顺着绳索往上攀爬,身似猿猴,矫捷异常,大概也就半分钟的样子,十名队员就攀到了雕堡的顶部。 现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队长,他们这些兵还真就有两下子,爬得比大猫还快,若换作是我,我可爬不上不去,”黑大个子李铁牛说,“要是换那个叫什么无影的神偷来,还差不多。” 十名特战队员从雕堡上下来,更是快捷,他们的腰间有一个按扣,把绳索卡在里面,顺着绳索就滑落了下来。 一个个身轻如燕,像是长了翅膀一般。 攀岩表演结束以后,第一小队回归本队。 “第二小队出列。”藤田一郎命令道。 “是。”第二小队十名队员同时回答道,这十名队员每人身上都背着最新式的长枪,这种长枪比张天和他们上次从蒙匪手中夺得的还要先进,精度更高,适合狙击手使用。 在校军场的左侧是射击训练场,场上有很多靶。 第二小队的队员迅速到达射击训练场的射击位置,端起枪,瞄准前方的靶。 射击距离为三百米。 “预备!”第二小队的小队长对队员们喊着口令。 队员们都做好了准备,左手在前,右手在后,右手的食指扣住扳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盯着正前方的靶心。 “放!” 第二小队的队员每人连续打出三发子弹,打完后,立即把枪收起,又背到了肩上。 “第一名队员三发全中靶心!”这时有两人前去靶前一一查验,并高声报告射击结果。 场上又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第二名队员也是三发全中靶心!” 十名队员每人打三发,共计三十发子弹,全部打中靶心。 “队长,他们这些人都是那个什么神枪手吗?”李铁牛问。 张天和点了点头。 “可是他们这些靶都是死的,不会动,不像我们训练场上的靶不但会左右移动,还会上下伸缩,他们这个可好打多了,”李铁牛说,“队长,回去以后,把我们的靶也都固定住,不要让它们动,像他们这样,打起来也容易一些。” 张天和又瞪了他一眼,他这才闪退一旁,不说话。 第二小队的射击表演结束以后,回归本队。 “第三小队出列。”藤田一郎命令道。 “是!”第三小队的十名队员走到方队的前面,分成五组,每组两人,准备表演擒拿格斗。 但见这十名队员体格健壮,肌肉饱满,一个个虎背熊腰,勇武有力。 “准备格斗!”第三小队的小队长竹野向队员们喊道。 他们每个小队的小队长都是要亲自参加表演的。 队员们摆好了架势。 “开始!” 每组两名队员往前一凑,格斗了起来,都想擒拿住对方,互不相让。 他们这种擒拿与蒙古摔跤,西洋拳击有所不同。特种作战队的搏击擒拿是由拳打,脚踢,摔打,夺刀,夺枪等格斗基础动作组成的一种实战技能,格斗是一种综合性的对抗技击。 “报告!”竹野向藤田一郎少佐敬了个礼,然后说,“都停下。” 第三小队的队员都停止了格斗。 “竹野君,什么事?”藤田一郎问。 “属下以为这样表演没有意义,大家都是队友,互相都下不了手,展现不出我们真实的格斗水平。”竹野说。 “那你有什么好主意?”藤田一郎问。 “长官,我听说最近俘获百十个俘虏,这些人之中定有一些敢战之士,我请求把他们全部带过来,与我们一起进行实战表演。”竹野说。 “你的意思是让你们第三小队的队员与战俘进行格斗比赛?”藤田一郎问。 “正是。” 藤田一郎请示了门楼上的禾田大佐,禾田大佐表示同意。 时间不长,有一百来名俘虏被带上校军场,手脚都被绳索捆着,每人背后站着一名宪兵队的士兵,同时,他们还牵出三十几条狼狗。 “队长,这些人都是原来中安堡的人,”站在门楼之上的马龙潭仔细看了看,小声对张天和说。 “队长,那不是甄四飞吗?”陈甲一眼看到了人群之中的甄四飞,显得有点激动。 张天和探身仔细观看,果然是他。 “把他们的绳索全部打开。”竹野说。 绳索全部打开了以后,宪兵队的士兵都退到了一旁,整齐的站立好,荷枪实弹,随时待命。 “我现在给你们一个获得自由的机会,看到没有,在你们的正前方有一名特种作战队员,”竹野用手指着一名第三小队的队员,“他是徒手,你们也是徒手,你们可以任意三个人一起上,打他一个,只要你们能把他打倒,就算你们赢,我立即放你们出去,从此,你们就自由了。” 大家看着眼前那位身强力壮的特种作战队员,没有人出来挑战。 “怎么?你们都不敢出战?”竹野用犀利的眼神盯着大家,“都说中国人最有骨气,最有血性,今日看来,你们都是懦夫,都是待宰的羔羊,你们这么多人,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拼死一搏吗?” “兄弟们,拼是死,不拼也是死,与其这样窝窝囊囊的活着,不如拼他一把,说不定还能赢,我打算试试,你们怎么说?”其中一名原是金向阳手下的炮手说。 “好,算上我一个,我就不相信他有那么厉害!你看他们有多嚣张!”另外一名炮手说。 “还有我一个,万一要是打不过他,我们三人一道,黄泉路上也不寂寞。”一名高个子说。 说完,三个人从队伍之中站了出来,来到了那名特战队员的面前。 “这还差不多,你们仨才是勇士,”竹野说,“你们中国人有句话叫做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果你们三个有本事赢得了他,哪怕你们杀了他,不用负任何责任,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你们三个没本事,被他所杀,那只能怪你们命短,怪不得任何人,听清楚了吗?” 这个竹野的华语也是说得相当流利。 那名特战队员见上来三名俘虏,他把脖子摇了摇,关节之间噼里啪啦直响,然后,摆好了架势。 三人一商量,打算两个人各抱一条腿,另一人从后面抱住他的腰,然后,把他摔倒,将他制服。 “冲啊!”三人计议已定,大喊了一声,冲了上来。 果然是两名炮手各抱住了那名特战队员的腿,高个子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正准备一起使劲把他绊倒时,不承想,大个子的脑袋被他用左胳膊夹在腋下,他一使劲,大个子疼痛难忍,把双手松开了,他再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大个子的脖子被扭断,当场气绝身亡。 两名炮手一看大个子已经倒在了地上,无论他俩怎样用力,也掀不倒他,二人正打算变换招式赢他,只见那名特战队员抓住二人的脑袋,往一起一撞,顿时脑浆迸裂,二人双双毙命。 前后不到一分钟,死了三人。 “好!”全场掌声雷动。 那名特战队员打了胜仗,向竹野和藤田一郎行了礼,回归本队。 “还有谁?”竹野连问了三遍,无人再敢出战。 张天和,马龙潭等人在门楼上一看,这特种队员手段如此残忍,竟然当众杀人,草菅人命,如同儿戏,也是干着急。 “队长,他们说是春操表演,现在却杀了人,他们说话不算数,”傻英雄李铁牛怒气冲冲地说,“不行,我要下去,把那小子摔死!” 第88章 再抖神威 傻英雄李铁牛要下门楼去战那名杀了三人的特战队员,却被马龙潭和陈甲拦住了。 “你们拦我作甚?难道那三个人就这样白死了吗?”李铁牛问。 “不要嚷嚷,”陈甲连忙制止他,指着站在不远处最前排的禾田大佐说,“你说话声音小点,都让人家听了去。” “听了去就听了去,他们都杀了人了,难道还不让我说几句吗?”李铁牛说。 此时,但听校军场上的竹野又说:“你们中间还有没有人要出战?你们不要受他们三人的影响,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要怪只能怪他们三人经师不名,学艺不高,怪不得任何人。还有谁要出战?” 众人都把头低下,无人应声。 “难道你们都怕死,都是懦夫吗?” “好,我来!”这时,人群之中有人喊了一嗓子。 众人一看,站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甄四飞,他心想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起一搏。 甄四飞已经看到站在门楼之上的陈甲和张天和等人了,心中有了底气,胆子也大了许多。 “你是好样的,你是个勇士!”竹野看了看他说。 “我不和他们打,我要挑战你!”甄四飞用手指着竹野说。 “你想挑战我?”竹野也感到有点意外,他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不怕死的人。 “正是,怎么,你不敢应战吗?”甄四飞问。 “好吧,我接受你的挑战,”竹野冷笑了一声,点了点头,“那你再挑两个人,你们三人一起上。” “不用!对付你,我一个人就足够了,”甄四飞说,“我要和你单挑!”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连门楼上的张天和与陈甲也为他捏着一把汗。 其实,甄四飞说这话,他心里也没底,他是硬着头皮,不横装横,豁出去了。 甄四飞心想刚刚是三个人一起上的,却落败了,如果再换三个人上去,也不太吉利,不如我一个人单挑,还没有人碍手碍脚,说不定还能赢他,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给队长和大师兄丢脸,哪怕自己就是死了,也要死得有尊严。 “好!既然你自己找死,那我就成全你。”竹野说完,摆好了架势,准备格斗。 甄四飞活动活动筋骨,这些天,手脚都被捆麻了,然后,他把衣服收拾了收拾,伸胳膊抬腿,没有半点崩挂之处,握起了双拳,做好了格斗准备。 只听“呀!”的一声,那竹野已经对他发起了攻击。 所谓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竹野的攻势相当凌厉,腿脚之上都挂着风声。他之所以能当上第三小队的小队长,那也是经过层层筛选,凭实力说话的。 说时迟那时快,一眨眼的工夫,竹野已经到了甄四飞的面前,他伸右手去抓甄四飞的脖子,只要被他抓住,他手臂一用力,就可以将他的脖子扭断。 甄四飞跟在霍廷英后面学习西洋拳击已经有段时间了,本能的用双臂护住头部,他看竹野的右手探过来了,把左肘一抬,将他的右手架了出去。 竹野一愣,没想到这看上去不太起眼的俘虏,居然能躲过他出其不意的致命一击。 右手的一抓躲过,左手又来了。 甄四飞又抬右肘,将他的左手架出。 竹野一连两次都没有抓中,恼羞成怒,又以右摆拳进攻甄四飞头部;甄四飞以左臂外格挡防守,紧接上动,甄四飞左手顺势捋抓竹野右手腕;随即向左前方上右步,并立即左转身,同时双手抓握竹野的右手腕并向上、向外旋拧,使他的右肘关节外侧的肘骨朝下,上动不停,甄四飞随即迅速双膝微屈成马步,并将竹野的右臂扛于右肩上,同时双手用力将他的右手腕向下拉拽,使其右肘关节成反关节运行,竹野被迫屈服就擒。 到了此时,如果甄四飞再向下一用力,竹野的右胳膊立刻就断了。 站在门楼之上的陈甲也很奇怪,甄四飞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擒拿了。 “且慢,住手!”甄四飞正打算拉折竹野的胳膊,张天和在门楼上喊了一嗓子,“四飞,把手松开。” 甄四飞这才把竹野放了。 那竹野也是惊魂未定,吓出了一声冷汗。 第三小队另外九名队员,一看小队长战败,一下子都围拢了过来,想把甄四飞困在中央。 众俘虏一看他们要围攻甄四飞一个人,群情激愤,一下子都窜了过来,挡在了甄四飞的前面。 “你们说话不算数,先是杀了我们的人,现在被打败了,却想以多欺少。”其中有人说道。 这时,特种作战队队员都过来了,还有那些牵着狼狗的士兵,同时用机枪对准了这些俘虏,就要开枪。 “且慢,看在他放过竹野君的份上,看在川本少佐所请观操嘉宾的面上,把他饶了,”藤田一郎指着甄四飞说道,“其他的俘虏,统统杀掉。” “突突突!”一阵机枪扫射之后,除了甄四飞一个人被活擒之外,其他一百来名俘虏全被打死了,有个别幸存者,想逃跑,却被狼狗追上,活活咬死。 “队长,我要下去把他们这些人统统摔死。”李铁牛看得眼里都充了血,说着就要下门楼。 “不许去,给我回来,”张天和的心头也是一阵剧痛,差点昏厥了过去,“陈甲,马龙潭,你们俩快把他拉回来。” 这时,有士兵打扫战场,把死尸全部拖走,用清水冲洗场地,再用扫帚,抹布清理干净。 一切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好似这里根本不曾死过人。 特种作战队的表演继续进行。 到了晚上,禾田大佐在会客厅亲自设宴招待张天和。 他们请来了日本歌妓,这些女人,既美丽又温柔,身上穿着和服,脚上踏着木屐,翩翩起舞。 禾田大佐坐在正中的位置上,左手边是川本少佐和张天和,右手是藤田一郎与任占标。 禾田大佐向张天和频频举杯,笑容可掬,说:“张君,你是大大的英雄,经常听川本少佐提起你的大名,对你是相当的佩服,今日幸得相见,三生有幸,我再敬你一杯。” “大佐,请。”张天和说。 “张君,今日观看我军的春操表演,有何感想?”禾田大佐有意的问。 “大佐阁下,贵军的拼刺技术非同一般,特种作战队更是所向无敌。”张天和说。 “张君,你很有眼力,”禾田大佐说,“并非我在你的面前吹嘘,我们的拼刺技术实属世界一流,纵然有十个敌人,也拼不过我们一名士兵,他们都是久经训练的勇士,而藤田一郎少佐带领的特种作战队更是勇不可当,攻击力极强,在世界上,也是很少有的。” “大佐阁下,你没有吹嘘,你说的都是事实。”张天和说。 “至于今天在校军场上杀得那些俘虏原是中安堡金向阳的手下,只因金向阳不识时务,不愿意归顺到我们的合作伙伴任占标的麾下,所以,迫不得已,这才将他们消灭。”禾田大佐说。 “大佐阁下,我定当誓死效忠贵军。”任占标这时站起身来说。 禾田大佐点了点头。 “张君,我们大佐先生很欣赏你和你的手下,”川本少佐说,“因此,我们的意思是邀请你和任占标一样,签署一份合作协议,加入到我们的团队,为我们皇军效力。” 张天和心想怪不得任占标这样努力替日本人做事,原来他已经和他们签了协议。 川本少佐说着从一个黑色的皮包里拿出一份协议摆在了张天和的面前。 “张君,只要你签了这份协议,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的好朋友,你们陈家峪保安队所需要的任何军用物资和武器装备,都由我方提供,如果你们想从银行办贷款,我们还可以给你们贷款,至于利息嘛,都好说,”川本少佐说,“我们已经得知你与田家寨的田小婷是兄妹,而黑云寨的杜判官又是你干爹,如果你能说服他们两家一起归顺我们,为皇军办事,那你便是立了大功一件。到那时,在这一带,只有青风寨投靠了沙俄,早晚,我们会把他们给灭了。” “我先谢谢川本少佐与和田大佐的美意,”张天和说,“签署协议一事,还要等我回去和兄弟们商量一番,再作决定,至于田家寨和黑云寨那边,我作不了主,不过,我定会竭尽全力去争取的。” “张君,你不用太谦虚了,你是保安队的大队长,一家之主,又何必又去问别人呢?”川本少佐问。 “川本少佐,话虽如此,但是,我也不能太独断专行了,有什么事都是大伙一起商量着来的,我不能坏了规矩。”张天和说。 川本少佐看着禾田大佐,禾田大佐微微点了点头。 “那好吧,既然张君这样说了,那你就把这份协议带回去,和你的兄弟们商量一下,我们就等你给我们带来好消息。”川本少佐说。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你和大佐阁下成全。”张天和说。 “什么事?”川本少佐问。 “是这样,上次你到我们陈家峪之时,当时,与我约定好了的,只要我们来了,你们就把我们的队员甄四飞给释放,”张天和说,“现在,我要把他带回去。” 川本少佐又看了看禾田大佐,禾田大佐点头同意。 第89章 应对之策 承德宪兵队司令部会客厅。 “张君,您真是治军有方,真没有想到,您的手下甄四飞却也如此了得,居然打败了我们特种作战第三小队,擒拿格斗队的队长竹野君,令在下佩服,”藤田一郎说,“据我们情报部门提供的情报,甄四飞是您的卫队长陈甲的师弟,只能算是二排的战将,可想而知,你们的头排战将,像今天跟随您来观操的陈甲,马龙潭,李铁牛,以及任占标的师父汤大龙更是了不得,还有东风,红中,蔡永镇,霍廷英,樊勇,孙葆瑨等人也是勇不可当,真可谓是人才济济。” “藤田一郎少佐,你过奖了,甄四飞也只是侥幸取胜,你们特种作战队的攀爬,射击,擒拿等技能都是非常出色的,值得我们学习。”张天和心想这日本人也真是了得,把保安队的人员配备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张君,我们还听说,前些时,你们只派出汤大龙,东风,陈甲和一位名叫田小婷的女将就把蒙匪窜地龙,黑虎,白豹带领的两百人的队伍给收拾了,真是了不起啊,”藤田一郎又补充说,“我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钦佩你们的智慧和勇气。” “藤田一郎少佐,我想你们的情报可能有误,那件事并非我们所为。”张天和说。 “张君,我们的情报工作也是世界一流,怎么可能会出错?”藤田一郎自信的说,“如果我们的情报工作也会出错,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没有说实话。” “我已经说了,那件事并非我们所为。”张天和坚持说。 “藤田君,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就没有必要再争论下去了,何况即使是张君他们所为,那也是他们与蒙匪之间的事,与我们毫无关系。”川本少佐打断了藤田一郎的话。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那批军火是我们的,蒙匪头目白音大赉只是交了一小部分的定金,剩下的款还没有全部到位,现在他们死了两百人,军火被抢了,所以,欠的余款他想赖账不给了,”藤田一郎说,“现在上峰把此事交给我们特种作战队处理,你说,该怎么处理?” “此事也不是紧急的事,以后再说吧,”川本少佐说,“张君,从今以后,你与任占标都是我们的好朋友,我希望你们能够冰释前嫌,一起为我们皇军做事。” “请川本先生,大佐阁下放心,我们红马坎一定竭尽全力配合贵军的工作,听从贵军的指挥。”任占标站起身来,点头哈腰的说。 张天和一看他那副奴才相,气就不打一处来。 吃罢晚餐,张天和回到房间,陈甲,马龙潭,李铁牛三人都等着急了,一看大队长回来了,三人忙围拢了过来,问长问短。 张天和就把席间的情况,简单的向他们三人讲述了一遍。 “队长,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他们要是敢动你一根毫毛,我就跟他们玩命。”李铁牛说。 “没有,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张天和说。 “那协议的事怎么办?”马龙潭问。 “等明天早上回去了再说。”张天和说。 “甄四飞呢?”陈甲问。 他们正说着,就在这时,川本少佐带着甄四飞进来了。 进门以后,川本少佐哈哈一笑,说:“张君,我说话向来算数,我说把他放了,就肯定放,你们现在看看他是不是完好无损?” “多谢川本先生。”张天和拱手说道。 甄四飞“扑通!”一声跪下了,说:“队长,大师兄,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先起来,你的事,我们回去以后再说。”张天和面沉似水的说。 “张君,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先告辞了,明天早上吃罢早餐,我再送你们出去。”川本少佐说。 “多谢。”张天和说。 果然,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餐,川本少佐领着他们一行五人走出了宪兵队司令部。 这时,早有人把他们的马匹牵了过来,包括甄四飞去平泉府时骑的马,也一并送还。 张天和等人辞别了川本少佐,返回陈家峪保安队。 一路上,也没人和甄四飞说话,甄四飞心中是忐忑不安。 等回到了保安队,大伙一看他们平安回来了,连甄四飞也带了回来,都很是高兴。 “开会!”张天和立即吩咐了一声,门外加了双岗。 另外,派人把甄四飞看管了起来,不让他参加会议。 张天和就把此次前去宪兵队司令部观看春操的经过向刘伯度,汤大龙,李思哲等人诉说了一遍。 “什么?一百多人全被突突了?”汤大龙和众人一听,都是大吃一惊,“这帮人真是残忍,居然把这些手无寸铁的人赶尽杀绝,从此,江湖上再也没有中安堡了。” “当时,如果甄四飞把竹野的胳膊拉折,估计也是性命难保,幸亏队长及时制止,这才免他一死。”陈甲对众人说,其实,他心里也很是担心,不知道大队长到底要如何处置甄四飞,毕竟他们是同门师兄弟。 “大伙看看这份协议,该当如何应对?”张天和说着拿出协议,给大家互相传阅。 “队长,依我看,这叫什么狗屁协议,分明就是霸王条款,卖身契,什么都是他们说了算,只要你在这上面签了字,那么,我们大伙跟着你一起都卖给了他们宪兵队,从今以后,就跟任占标那小子一样,做个狗奴才,主子叫干啥就干啥了。”汤大龙率先说。 “他们的意图很明显,他们是想通过分化,瓦解,收买,拉拢的方式逐步统一周边所有的坳子,为他们效力,实在不行就消灭,目前,剩下的,主要就是我们保安队、田家寨和黑云寨,”李思哲说,“如果我们签署了这份协议,则和红马坎任占标他们没什么区别,从此变成了宪兵队的爪牙,他们叫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得干什么,但是,如果我们不签,他们又定会联合红马坎的人来攻打我们。” “那怎么办?”汤大龙问。 “队长,据我观察,一方面,那川本少佐个人对队长还是比较仰慕的,诚心想结交我们,另一方面,田家寨的田小婷是队长的妹子,换句话说,田家寨和我们保安队就是一家,何去何从那也就是队长一句话的事,而黑云寨的杜判官是队长的干爹,他们现在应该也有一千左右的人马,防御工事也很坚固,上次他们从我们手中夺得蒙匪那批新式武器,现在装备得也不差,那么,我们三家人马加一起,不到两千,也差不多少,宪兵队想消灭我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因此,不到万不得已,我想川本他们是不会和我们翻脸的。”刘伯度说。 “刘先生分析得没错,”张天和说,“川本来请我们去观操那是给我们一个下马威,想迫使我们就范,也正因为我们不好斗,有利用的价值,才会把我们给放出来,否则就是有去无回。” “队长,因此,我的建议是一方面通知田家寨和黑云寨提前做好防备工作,另一方面,我们就给他来个‘拖’字,我们不说签,也不说不签,就这样一直拖着,拖到哪天是哪天。”刘伯度说。 “你们说呢?”张天和问大伙。 “可以,就这么办。”大伙皆说。 “从今天起,继续招兵买马,人手少了,还是不顶用,”张天和说,“只有我们自身强大了起来,他们动不了我们,我们才有话语权。另外,要加强训练,依我看他们的拼刺确实很厉害,大家研究一下,如果展开白刃战,当用什么方法破解他们的拼刺。” 果然不出刘伯度所料,三天后,川本少佐带着那名翻译来了。 张天和躲了起来。 刘伯度出来热情接待,命人上茶。 “刘先生,请问你们张队长呢?”川本少佐进门就问。 “回川本先生的话,我们张队长有事出门去了。”刘伯度恭敬的说。 “他出门去了?去哪里了?” “我们队长去田家寨做他们的思想工作去了,劝说他们早日归顺贵军。”刘伯度说。 “原来如此,很好!”川本少佐说,“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川本先生,这个我可说不准。” “那我让他带回来的协议,他签字了吗?” “这个,我不知道。”刘伯度说。 川本先生见也问不出什么来,他就走了。 “川本先生,这里还有两盒上好的黄山太平猴魁,您带回去慢慢喝。”刘伯度送了他一程,又送了他两盒茶叶。 又过了五日,川本少佐和翻译又来了。 “张队长这次应该在家吧?”川本少佐看到刘伯度就问。 “回川本先生的话,您今天来的又不巧,我们队长早上刚去黑云寨了,他去劝他干爹早日归顺贵军。”刘伯度很是客气。 “此话当真?”川本少佐说,“怎么我每次来,他都不在?他不会是有意躲着我吧?” “川本先生,您想多了,怎么会呢?”刘伯度笑着说,“我们队长经常唠叨您,对您是相当的称赞,他若在家,定会出来与你相见,痛饮一场,一醉方休。” “是吗?”川本少佐半信半疑,“那他在协议上签字了吗?” “回您的话,这个还没有。”刘伯度说。 “那你们队长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打算签字了吗?”川本少佐一听,已有几分不悦,“要真是这样的话,禾田大佐那边,我可扛不住了,倘若到时候,禾田大佐恼怒,发兵来攻打你们,我可拦不住。” “川本先生,我想我们队长的意思是想等田家寨,黑云寨两家的工作做通了以后再签,到那时,岂不是省去了很多麻烦?”刘伯度说。 “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那就叫他抓紧时间做他们两家的工作,时间拖长了,可不行。”川本少佐说。 “这个我明白,等张队长回来,我一定转达,”刘伯度笑容满面的说,“您就留下在这吃饭吧。” “不用了,我先走了,等下次他回来了,我再来打扰。”川本少佐说。 “那您慢走。”刘伯度说完,又送了他一些绸缎。 第90章 甄四飞的忏悔 早上七点。 陈家峪保安队校军场。 张天和吃罢早餐,来到校军场前台的中央,要给全体保安队员开会。 近日,又招进一百名新队员,加上之前的三百人,保安队现在共有四百来人。 全体保安队员已经到齐了。 一个个精神抖擞,斗志昂扬,如同下山的猛虎,入水的蛟龙。 大伙一看大队长已经走到了前台的中央,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 “兄弟们,你们辛苦了!我知道你们最近训练得很辛苦,起早贪黑,加强训练,确实是吃了不少苦头,但是,你们吃的这些苦终将是值得的。”张天和说。 “队长,我们不辛苦,最辛苦的是您,您为了保安队操碎了心!”武大郎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他的个头太矮,像个冬瓜,“大伙你们说,是不是?” “是,队长最辛苦。”众人皆说。 “记得上次我给大伙开会时,曾经提到过目前的国际形势,我说北边有沙俄,东边有日本,那时觉得这些外国列强离我们还很遥远,似乎和我们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可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就在前些时,我们的友军,金向阳的中安堡被灭了,金团主也死了。” “有这样的事?那金团主吃斋念佛,是个好人啊,谁这样残忍,竟然狠心对他下毒手?”有很多队员还不知道这件事。 “兄弟们,灭中安堡的就是红马坎的任占标,金团主也是被任占标亲手所杀。”张天和说。 “哪冒出个任占标?我们发兵去把他灭了,替金团主报仇!”这时,台下有很多人愤愤不平的说。 “兄弟们,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但不是现在,我们要等待时机,红马坎的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有一个大靠山。” “他们的靠山是谁啊?”台下的武大郎问。 “他们的靠山就是日本宪兵队,”张天和说,“那任占标已经投靠了宪兵队,并且与他们签订了协议。” “这个狗汉奸,卖国贼,宰了他。”台下有很多人这样说。 “兄弟们,而就在我们去观看春操的现场,宪兵队将中安堡一百来名俘虏全部枪杀了。” “有这等事?那些俘虏手无寸铁,毫无还手之力,他们竟然用机枪扫射,赶尽杀绝,这简直是惨无人道啊。”台下众人一听,怒发冲冠,慷慨激昂。 “是啊,兄弟们,目前周边的形势越发严峻了,除了蒙匪,周边的坳子虎视眈眈之外,现在又多了个宪兵队,他们还迫使我们与他们签订协议。”张天和说。 “队长,誓死不签,誓死不做汉奸,跟他们拼了!”台下有很多人喊道。 “是的,自古以来,我们中国人最热爱和平,我们从不以强凌弱,侵略别人的国家,但是,我们也从不惧怕任何势力任何人,所有来犯之敌,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张天和说。 “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台下众人喊道,声振寰宇。 “因此,面对强大的敌人,你们要不辞辛苦的加强训练,客观地说,宪兵队的拼刺,攀爬,射击,擒拿等技能都很出色,为了有效的对抗他们,因此,我宣布由马龙潭马教官负责带领大家做对抗拼刺的训练!将新招进的一百名新队员编为第四组,组长马龙潭,副组长孙葆瑨,”张天和看着他俩说,“请二人站到前台上来!” “是,队长!”马龙潭和孙葆瑨来到前台,先是向张天和施了礼,然后转身面向大伙。 有很多人对他俩还不是很熟悉。 “马龙潭原是官府的武教官,文武双全,更是酷爱书法,写得一手好字,曾经带领五百清兵战胜蒙匪两千人马,有丰富的实战经验,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孙葆瑨也是勇猛无比,世之虎将。” 台下众人一看这马龙潭果然是个风流人物,儒雅之中透着威风,颇有三国名将周瑜的风范。 “我计划再从你们中间选拔一批身体灵活,身手敏捷的人,由慕容无影负责带领你们进行攀爬训练,”张天和说,“慕容无影轻功了得,大家有目共睹,将来,我们与对手作战,可能会遇到各种复杂的地理,地势情形,因此,攀岩技能必不可少。” “是,队长!”慕容无影说着来到了前台的中央,“各位兄弟,我这个人自由懒散惯了,平时爱开玩笑,但是,既然队长信任我,委托我教大家轻功,那么,我就勉为其难,和大家一起交流学习,不过,说笑归说笑,练功夫那可是丝毫马虎不得。回头你们中间有想学轻功的,来我这里报名,不过,丑话说在先,饭桶我可不收,你必须能够徒手跃过我们营房的房顶,我才收你。” 众人一听这小子说话够损的,心想谁是饭桶? “这段时间,我带着你们进行了射击训练,虽然你们都有了明显得进步,但是比起他们的特种作战队还是有差距的,人家十人,每人打出三发子弹,共三十发子弹,全部命中靶心,射击距离为三百米。” “有这样厉害?”众人有很多人不太相信。 “你们想一想,倘若他们打的不是靶,打的是对手的脑袋,那么,对方焉有命在?因此,我们每个人都要苦练枪法,既要快,又要准,”张天和说到这里,提高了嗓音,“值得一提的是,此次在宪兵队司令部观操,甄四飞表现出色,一对一,击败了他们擒拿格斗队的队长竹野,为我们争了光!甄四飞出列。” 甄四飞站在人群之中,一听队长当众表扬了他,心里美滋滋的,不知道迈哪条腿来到了台上。 台下是掌声雷动。 “这小子现在出息了,还学会擒拿了。”台下众人议论纷纷,有不少人向他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甄四飞,你力敌竹野,挫动宪兵队的锐气,赏白银五十两。”张天和说。 这时,有卫兵端上一个托盘,托盘里是五十两的银子。 甄四飞接过银子,心里很是高兴,说:“兄弟们,回头我请大家喝酒哈!” “甄四飞,据我所知,你原是忠武门的人,陈甲腿功了得,霍廷英的西洋拳击也是一绝,不过,没听说有人教你擒拿格斗,你是怎么学会的呢?”张天和说。 “回队长的话,前些时,我被平泉府宪兵队的人捉了去,不知道什么原因,后来,他们把我送到了承德宪兵队司令部,把我和中安堡的那些俘虏关在了一起,”甄四飞有点难为情的说,“牢房里没有厕所,每天,他们会在早中晚三个时段,把我们这些人用绳拴着牵出去,集体上厕所,每次路过训练场,我看他们在练习擒拿格斗,我就留意上了,看得多了,结果,我也就学会了一招半式。” “原来是这样,那么,我来问你,你去平泉府干什么的?谁让你去的?”张天和板起了脸,“宪兵队又为什么要抓你?” “这个,这个,”甄四飞的舌头在嘴里绕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心想这下坏了,说露了嘴,把去平泉府逛窖子的事给牵扯进来了。 “什么这个,那个的?还不快快如实招来?”张天和说。 “是,队长,我说,”甄四飞面向大家,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兄弟们,我不是人啊,我给大伙丢脸了,前些时,我一个人闲来无事,我心想我也老大不小了,连个对象都没有,我就琢磨着这女人到底是个啥滋味呢,我听说平泉府梦裳佳院的花魁鹤顶红很是漂亮,于是,我就向我们卫队长撒谎说肚子疼得厉害,要出去医治,告了病假,其实我是去逛窖子去了。” “那鹤顶红好看吗?你睡上了吗?”台下有人起哄。 “甭提了,她长相一般不说,别说睡上了,连边都没摸到,她给我端上来几盘萝卜,跟我说这叫群英荟萃宴席,然后,又弄了些劣质的散酒过来,要和我玩吹牛骰子游戏,谁输谁喝酒,结果,我次次都输,直把我灌得分不清东南西北,醉成烂泥,吐得一地都是萝卜渣,连黄胆都要吐出来了,我醉得人事不知,就在厕所里睡着了,后来,我突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我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有人打我,对方是个独眼龙,他说他是红马坎的炮手,他还说鹤顶红是他的女人,说我给他戴了绿帽子,我怎么解释他也不听,他欺我醉酒,还想欺负我,打我,我就不乐意了,和他打了起来,没想到,他就是个花架子,没两下就被我打跑了。” “噫——,甄四飞你那么厉害吗?你是不是在吹牛?后来怎么样,把那个鹤顶红睡上了吗?”台下的人接着起哄。 “睡上个屁!后来,老鸨见我功夫了得,吓得换了一桌好酒席,我刚没吃两口,谁知那个独眼龙又回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一帮日本宪兵队的人,手里都端着枪,黑乎乎的枪口对准了我,就这样,我被他们带走了,兄弟们,我不是人,我给大伙丢脸了,你们千万别学我哈。” “说了半天,那你什么也没捞着呗,”台下的武大郎说,“那你不是冤大头吗?” “是的,我被人家打了一顿,还花了我五十五两的银子,给老鸨小费五两,给鹤顶红五十两。” “甄四飞,你平时都抠门得要命,一个铜子夹屁股沟里跑三圈,都不带掉下来的,这次还挺大方的嘛,还给老鸨小费。”台下又有人说。 “五十五两?你记得还挺清楚的,你哪来这么多的银子?”张天和面沉似水。 “我,我,”甄四飞心想这下更糟糕了,真是言多必失,那钱是那个谁给他的,他怎么能出卖朋友呢? “我什么?还不快说!”张天和冷冷地说。 “是,队长,我说,我说!”直把甄四飞急的不知道怎么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