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追妻，校霸千金很难撩》 第1章 都给我滚 荆市，乌灵山的半山腰，周围竖立着无数的墓碑。 乌云布满整个天空，阴沉沉，暴雨前的宁静。 哪怕是夏季，阴沉下吹过来的风也带着一丝刺骨。 毛毛细雨随风而落。 周围很静，空气中一道轻柔的声线随风而断断续续。 “妈咪，我好想你，我又和他吵架了，你肯定生我的气了，可我看到他就控制不住脾气。” “他最近的财富又翻了几倍。” “外公的身体棒棒的，他很听话，早上都有晨练，公司的事都交给舅舅。” “至于我还是一样。” 穆向晴靠着一座写着‘吾妻穆婉莹’的墓碑，她右眼角滑落一滴泪水，喋喋不休说着她最近所经历的事，无论是开心的还是糟心的。 只有在这个时候穆向晴才有乖巧的一面，没有任何的伪装，仅有对母亲的浓烈想念。 不知过了多久，穆向晴的手机震动，打断她的自言自语。 她缓慢坐直，从外套口袋掏出手机，眼角的泪水早就被风吹干，但精致俏颜也被毛毛细雨弄湿。 穆向晴看了眼来电显示才接听，声线低沉几分，没有了刚才的轻柔，但语气还是温和，“什么事？”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穆向晴脸上仅剩的悲伤是肉眼可见冷凝后变怒了。 风变大，吹动微微湿的碎发， 挂断电话，穆向晴眯了眯眼眸，在把里面的冷凝藏起来后才转身看向墓碑上的照片。 那是一张含着温柔笑容的容颜，让人看一眼就会沉溺其中。 穆向晴眼底涌起浓浓的思念，伸手轻轻抚摸着照片的笑颜，嘴角上翘，“妈咪，小晴下次再来看你。” 钟宅，荆市首富的宅院，占地广，从大门到前院都需要一分钟的车程。 “大小姐好。” 忙碌的佣人在看到怒气冲冲走来的穆向晴都心惊胆战低下头打招呼，想着等她就进去就躲远点。 所有佣人都心知肚明，穆向晴如此盛怒，等会儿免不了大闹一场。 穆向晴快步往屋后的后花园方向走去，精致俏颜被冰霜覆盖，浑身泛着寒气，所经过的地方温度都降了两度，哪怕现在是盛夏，也让不少佣人感受到寒冬的凛冽。 刚好从走廊走来的管家一见穆向晴从远处走来，脸色一变，惶恐转身去禀告，心底暗暗叫苦。 管家迅速找到坐在后花园凉亭和几位富家夫人谈笑的钟老夫人岳玉秀身后，凑近她的左耳边轻声道，“老夫人，大小姐回来了。” 岳玉秀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她都没来得及有反应就看到孙女冷着脸进来。 岳玉秀还没开口，萦绕着怒气的穆向晴率先冷声问，“祖母，你这是在做什么？” 被岳玉秀邀请来的富家夫人本来想和穆向晴打招呼的，讨好一下，见状都不敢开口了。 其他在不远处站着的千金名媛更是往后退了几步，不想殃及池鱼。 整个荆市上流圈都知道穆向晴的脾气是出了名的不好，任性随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用想后果。 而她有这个资本。 谁让她是荆市首富唯一的女儿。 尽管大家都清楚穆向晴和她父亲的关系如水火不容，但她父亲对她很宠，谁让她心情不好，他就让那个人一家都不好。 据说这些年凡是得罪过穆向晴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不管是普通人或是豪门，还是有背景的人，无一例外。 “向晴，你没看到我正在招待客人吗？”岳玉秀也沉下脸，呵斥道，“你的礼貌和教养呢？” 爱面子的岳玉秀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孙女这样质问，顿时觉得十分丢脸，火冒三丈，眼底的不悦和厌恶更浓。 穆向晴冷冷一笑，仅剩的理智瞬间崩断，抬脚把她左侧的桌子给踹了。 瞬间，桌子上的食物和饮料都砸在地上，精心布置过的宴会都被破坏了。 所有宴请来的人被吓到了，屏住呼吸，唯恐下一个被踹的是自己。 同时脑海浮现一句话。 ‘穆向晴惹不起。’ 岳玉秀也被吓到了，抖了抖整个身躯，脸色白了几分，颤着嘴唇，想骂孙女，硬是说不出话来。 因为她被在场的人都了解孙女，向来狂，想做什么从不考虑后果。 她倒不会敢动手打她，但打其他人不好说。 “你在我母亲的忌日举办宴会。”穆向晴一字一字从牙缝挤出来，“你是什么意思？” 岳玉秀脸上的苍白害怕僵住了，这件事她竟然给忘了，是这段时间她忙着筹办宴会。 确实是她急了，儿媳都去世十三年了，儿子都没有再娶的打算，孙女不能继承家业，她不能让钟家断后，所以她才宴请这些夫人来，想着物色一下儿子再婚的人选。 一时间忘了今天是儿媳的忌日。 穆向晴的火气到达顶点，怒吼，“都给我滚。” 说起穆向晴的母亲，那是所有爱她的人心中的一个痛。 在钟家是一个禁忌。 哪怕只是认识她，也为她的红颜薄命的而感到可惜。 但现在这些来参加宴会的人更想尽快离开这里避免被迁怒，立马放下手中的酒杯和食物，纷纷朝钟老夫人道别。 本来热闹的宴会不到一分钟就只剩下岳玉秀和穆向晴。 岳玉秀胸膛起伏厉害，化着精致妆容的脸难看至极，可她又没有任何话反驳孙女，就算儿子回来了，她也站不住理，儿子知道这件事后恐怕也会很生气。 “把所有东西都我撤了。” 穆向晴阴沉着脸转身离开。 “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岳玉秀这才开口，伸手把桌子上的茶杯扫落在地上。 管家都躲的远远的，不敢叫佣人过来打扫，这件事上确实是老夫人过分了，哪天不选就选今天，明明知道大小姐和先生最在意夫人。 片刻，把火气压下的岳玉秀恢复冷静，“让所有人的嘴都闭紧了，不然下场你们该清楚。” “是。”管家惶恐恐惧低下头。 被钟家赶出去的人，荆市所有富人都不会敢请。 等岳玉秀离开后，管家才让人来收拾。 本该美好让人羡慕的家从夫人意外车祸去世后就没了，只剩下悲，欢喜在这个家仿佛被遗忘了。 今天在钟宅发生的事所有人都强逼自己忘了，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开学日。 穆向晴从楼梯走下来，管家立马上前来，恭敬道，“大小姐，先生在餐厅等你，说早餐后送你去上学。” “我不需要，他的公司他的工作更需要他。” 嘲讽的话落，那张俏颜没有任何情绪，直接越过管家出去。 管家见状叹了一口气，他早就猜到是这个结果，转身去禀告。 却看到穆向晴也停下脚步，她面前站在一个西装革履的成熟男人，脸上挂着浅浅温和笑意，和冷若冰霜的穆向晴形成强烈的对比。 “阿晴，我让厨房做了你最喜欢的清汤面，吃饱了我送你你上学。” 穆向晴的回答是敛下卷翘眼睫，面无表情离开。 她不想开口，因为一旦开口了，随之就是争吵，这些年她吵累了。 钟南铭早就料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转身跟着女儿出去，“阿晴，还是你想吃其他早点，我让厨房去做。” 穆向晴依然没有理会。 钟南铭还想追，但手机响了，不得不停下来接听。 走远的穆向晴闭了闭眼，把失望藏起来，再睁眼是一片平静。 ‘轰···’ 机车引擎声从远处传来。 德元高中大门的学生纷纷好奇回头一看，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眼底升起惊恐，避让出一条道来。 有人还控制不住失声大吼，“快让开，穆向晴来了。” 已经进去的学生闻言也都纷纷带着惊恐闪开。 ‘穆向晴’这三个字在德元高中已经到了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步。 但是高一年级的新生不知道，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一旁的老生伸手拉过他们，不想他们第一天来上学就惹上穆向晴而从德元高中离开，德元高中很难考上来的。 穆向晴就读德元高中这两年，因为得罪她而被退学的学生就有十人之多，其中大多数都是有背景的。 在德元高中，穆向晴有这个能力，只要她开口，谁让她父亲是德元高中最大的校董。 所以他们普通学生还是别惹她为好。 穆向晴直接开车进校门，门口的老师和保安都没敢拦下。 在穆向晴刚成年那天，她外祖父送给她的摩托车，专门定制的，全世界仅此一辆。 穆向晴很早就学过开摩托车，但在成年后最近才去考到的驾照。 穆向晴直接把车停在教学楼旁，拿下头盔，露出一张精致绝美容颜，利落甩了一齐肩发。 德元高中是私立高中，不用每天都穿校服，但上学第一天还是需要穿的，而穆向晴没有穿。 穆向晴穿着修身黑色小脚裤，上身黑色背心打底，外套一件同色的背心外套，脚踩白色板鞋，修长的腿从车上下来。 纤细的身材展露无遗，英气飒爽。 “哎呀呀，这优美的线条，这亮眼的色泽，小晴晴，肯定又是疼你入骨的外公送你的了，羡慕死我了。” 听到熟悉又带着一丝调侃意思的嗓音，穆向晴冷若冰霜的脸柔了一分，转身，随手就把头盔扔出去。 第2章 高三11班 迎面走来的卢日峰连忙接住头盔，略惊恐道，“要是摔坏了就不相配了，原装才是绝配。” 穆向晴边越过他边说，“摔坏了你赔。” “呵呵，我可赔不起，期末考试成绩让我家老卢知道我骗了他，这个学期零花钱直接减一半，小晴晴，你可要帮补一下我。” 卢日峰追上穆向晴，痞痞的脸上全是笑容，还伸手把穆向晴的背包拿过来拎着。 穆向晴的回答是眼角都没瞟他一眼，径直上楼。 而卢日峰一点都不在意，他已经习惯穆向晴是口硬心软的人，外人对她都是误解，而她向来不屑解释，她也不在意无关紧要的人对她的看法。 “对了，前天你回家没闹吧？”卢日峰急问。 前天他出门时听到母亲在谈论钟老夫人举办宴会才给穆向晴打电话。 可打完后他才又后悔了，之后穆向晴就不再接电话了，他只好向其他人打听，知道所有人都被赶跑了，再详细就问不出来了。 穆向晴依然没有回答，卢日峰见状就猜到答案。 肯定是回家闹了，但又被瞒下来了，这是她和她家老夫人的默契，吵架从不让钟家男主人知道。 不过今天看穆向晴的情绪还是不错，应该没闹很大。 两人刚走到三楼就有人冲上来，一个急刹，声线还带着讶异，“穆老大，峰少，我们有一个转学生来。” “转学生？”卢日峰意外反问，“不应该，谁这么大胆敢转来11班？” 穆向晴只是挑了挑眉头，没有停下，往走廊尽头的教室走去。 进了高三11班。 教室里本来谈话或者做自己的事的人立马抬头打招呼。 “穆老大，峰少。” 穆向晴往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卢日峰的座位在穆向晴的前面，把她的背包和头盔放到她旁边的空位置上，然后接过同桌陈辰递过来的牛奶，还把吸管插好才递给穆向晴。 之后才朝陈辰问，“知道转学生的底细吗？” 穆向晴喝着牛奶，看向窗外，对此没有了解的兴趣和好奇。 回答的是走过来的赵越朋，“我打听过了，暂时只知道从m国转回来的，叫司空绝。” “司空？不会是那个司空吧？”卢日峰扬起一抹笑弧反问。 赵越朋耸耸肩，“这个没打探到，不过司空家年轻一辈中我没听说过有司空绝这个名字，姓司空在夏国本就很引人注意。” “对了，我们还换了班主任，老刘怕了，新班主任是刚从北安大学读研毕业的女学生，二十五岁，父母早逝，和祖母相依为命，靠奖学金完成学业。” 陈辰竖起左手大拇指，“阿朋，可以啊，从回来到现在才过了十分钟就查得清清楚楚，果然是包打听。” 赵越朋傲娇抬了抬下巴，又说，“新班导刚毕业就带高三，估计是没其他老师敢来了。” “当初老刘不也是被重金请来的，现在熬不住了。”陈辰冷哼一声，眼底是不屑的，“我倒是期待这个新班导能不能熬到我们毕业。” 卢日峰对新班导的好奇不浓，他更好奇转学生，朝穆向晴看去，她不在意，他也就没多说。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了，都在讨论转学生和新老师，不过更多的是转学生，换老师是常有的事。 唯独穆向晴很安静看着窗外，和吵闹的教室形成强烈对比，沉溺在自己的思绪里。 ‘铃···’ 上课铃响起，高三11班里的议论声没有停歇。 ‘叩叩’两声敲门声依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捧着书的林兰霏深呼吸一口气，抬头挺胸走进教室，走到讲台前，放下书本，目光坚定环视一圈，大声道，“同学们，安静，上课了。” 讲台忽然出现一个人这才引起高三11班所有人的注意，停下交流，好奇打量着她。 一身很普通的职业裤装。 绑着高马尾，不高，一米六左右，身材还算纤细，脸蛋儿点婴儿肥，五官清秀，有朝气，目光清明沉静，没有以往那些老师一来就是藏不住的害怕或者讨好。 高三11班的同学对她第一印象还算满意。 林兰霏感受到无数打量，放在桌子上的双手微微攥紧来稳住紧张情绪，她微笑迎视，“各位同学好，我叫林兰霏，从今天起担任你们班的语文老师以及班主任，我们互相关照。” 林兰霏转身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再看回那几十张青春朝阳般的脸庞。 这是她毕业带的第一个班级，带的还是德元高中最难搞的一个班级。 在她知道她即将担任高三11班的班主任时她都还没去打听就有很多人来和她说关于这个班级的传闻。 几乎全部都是不好的。 德元高中是荆市最贵也是最好的私立学校，实力在全国也是排在前三名的高中。 每个年级1到10班是按成绩分班的精英班，能考上德元高中都有绝对的实力。 而11班不是，是普通班，成绩和前面10个班反差极大，11班的学生全部都是一些学习差又不服管教的千金子弟，被他们的父母重金送进来的。 可也是因为有这些人，学校的教育资源才足够好。 本来所有班级的班主任是跟班上的，但这个班的班主任是每个学期都会申请不跟，原因也是很多样，身体不好，家庭原因等等。 其实根本原因是这个班的学生太难带了，都是得罪不得的豪门千金子弟，心累又害怕，再高的工资也拿不下。 虽然每个年级都有一个11班，但全校最不能得罪的是高三11班。 高三11班隔壁两个教室都是空的，每个来上课的老师据说都是重金请来，一下课就立马离开，而其他人能不靠近绝对不来。 林兰霏收回思绪，深呼一口气，既然现在她已经是高三11班的班主任，不管这些学生的家境如何，她都该做好自己该做的。 穆向晴淡淡的目光从窗外移向林兰霏的脸上，一眼就转开，右脚踢了一下卢日峰的椅脚。 作为和穆向晴一起从小玩到大的卢日峰立马明白她的意思，抬手鼓掌，“欢迎新班主任。” 下一秒震耳欲聋的鼓掌声响起，伴随着打招呼的声音，不管真心与否。 “林老师好。” “班主任好。” 林兰霏暗暗松了一口气，朝穆向晴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在来之前办公室的老师特意叮嘱过她，高三11班最不能得罪是因为一个叫穆向晴的女生，说她是校霸也不为过，整个11班的人都听她的话。 林兰霏没想到会是一个这样的女生。 先不说她外貌出众，她很安静坐在那，眼神清明但淡漠清冷，浑身泛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春阳光，连夏日炎热的阳光都暖化不了她的冷，仿佛这个世界上让她在意的事或人极少。 和她读书时遇到的校霸完成不一样，穆向晴才是那个更需要呵护的人。 “林老师。” 一道低沉磁性的声线响起，林兰霏从思绪中回神，闻声往门口看去。 “我是新来的转学生，司空绝。” “司空同学进来。”林兰霏朝司空绝招手。 转学生早就来了，不过被校长叫去了，不知道聊什么，林兰霏才自己先来。 穿着蓝白色相间校服的司空绝一走进来，瞬间吸引了除了穆向晴之外所有人的目光。 高三11班的人对这个转学生本就有着很浓的好奇。 他高挺的鼻子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皮肤比一般女生都要白，不过那厚重的刘海确实很碍眼。 倒是挺高的，应该超过一米八，宽松的校服穿在他身上都好看多了，是那种天生的衣架子。 但面无表情的他给人的感觉很冷漠，不敢轻易靠近。 司空绝走到林兰霏身边。 林兰霏微笑道，“司空绝同学，你介绍一下自己。” “司空绝。”司空绝轻启嘴唇。 简短的话语让穆向晴也回头来看了一眼。 明明是同龄人，看着也很普通，却浑身散发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压力感，不是一个高中生该有的。 所以穆向晴不由多打量两眼司空绝，不过好奇感也只有一丝丝。 司空绝的视线环视一圈的时候，和穆向晴对上，不过下一秒两人都把目光移开，陌生人的打量。 林兰霏等了一会儿见司空绝没有别的话说，也不勉强，抬头环视一圈，“司空同学，你到最后一排的空位置自己选择一个坐下。” 司空绝走下讲台，目不斜视直接到中间偏窗边的左边空位。 最后一排的位置就只有司空绝和穆向晴坐，两人之间相隔一个空位。 司空绝把背包放进抽屉，心里对他舅舅的安排很郁闷。 他都快忘了穿校服来上课是什么样的感觉了，有点不习惯。 算了，反正他现在也无事可做。 当作怀旧一下，现在他对实验和写论文结论这些都厌恶了。 所有人对司空绝的好奇也迅速消散，毕竟看着太普通了，享受一下校园生活也是可以。 林兰霏拿起点名表，“好了，我们开始点名。” “班干部就先按照之前的，班长还是陈辰···” 第3章 别管我 广播传来到大礼堂开开学典礼。 其他人都纷纷起来出去，林兰霏看到穆向晴直接趴下睡觉，她走过去，被卢日峰给拦下。 “老师，阿晴不舒服就不去开学典礼了。”卢日峰皮笑肉不笑。 “不舒服，那送穆同学去校···” 林兰霏还没说完，但卢日峰没有给她找穆向晴的机会，直接拉着她走。 陈辰和赵越朋也在后面推着。 司空绝离开前回头看了眼趴着的女孩，刚才多看她一看是她没有穿校服，连他这个转学生刚来都有全新干净的校服，她没理由没有，只能是她不穿，也没人敢提出来。 再回想刚才她的目光是那么冷那么无波动，但没有好奇。 司空绝双手插裤兜走出教室。 开学典礼完，高三11班的人回来，没看到穆向晴都不意外。 林兰霏担心问，“穆同学去哪了？” 以为穆向晴出了什么事。 赵越朋回答道，“老师，不用担心，穆老大找别的安静地方继续睡觉去了。” “她确定不是不舒服吗？”林兰霏皱眉，语气难免讶异。 “她好了。”陈辰拉开自己的椅子坐下。 林兰霏顿时放心了，又问，“她不回来上课吗？” 这问题没人回答林兰霏，他们可不敢过问穆向晴的事。 双手插兜走进来的卢日峰，语气倒是没什么起伏，但带着命令感，“班主任，阿晴的事你最好别管，做好你自己分内的事。” 在林兰霏发愣还没反应过来，卢日峰就回到自己的座位。 而其他人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司空绝也越过林兰霏回到自己的座位，拿出书本翻开。 林兰霏刹那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能分辨出卢日峰说的话是很认真的，但一个学生不上课怎么可以，高考眨眼间就到了。 林兰霏转身离开，卢日峰抬眼看了眼就收回，以为林兰霏不会再管了。 但林兰霏不是回办公室，而是去找穆向晴。 林兰霏没问班上的学生，因为知道怎么问都不会有答案，她也不会漫无目的乱找，她打电话给之前的班主任，他知道的情况肯定比较多。 一通电话完后，林兰霏才开始找。 德元高中占地很广。 分教学区，生活住宿区，食堂区，实验区，体育区，休闲区，还有一个堪比博物馆的图书馆。 找了近两个小时的林兰霏找了很多地方，最后在图书馆的天台角落找到穆向晴。 那里有一个太阳伞，穆向晴躺在藤椅上，面上盖着一本有关函数的书，旁边有张小圆桌，一瓶瓶的饮料放在冰桶里。 在天台的门被推开的瞬间，穆向晴就听到，她没睡着。 随着脚步声的走近，穆向晴睁开双眼，拿下书本，坐起来，见是林兰霏，不意外，不过有点讶异。 她经常翘课，所有老师，乃至校长都知道，但他们从不会来找她，只要她不惹事，他们就放心，根本不敢管她。 “穆同学，你该回去上课了。” 林兰霏的语气没有任何不悦，甚至很有耐心和温柔，就像一个知心大姐姐。 林兰霏不清楚穆向晴为什么翘课，现在贸然去了解不仅没用，还会惹怒她，现在让她愿意回去上课才是最重要的。 穆向晴讶异过后就恢复冷漠，敛下眼睫，翻开书本，平静道，“回去教你学，别管我。” “穆同学，虽然是早上，但太阳还是很热的，不如回教室吹空调，比较舒服。” 穆向晴没有抬头，不过语气明显冷了几分，“回去。” 林兰霏还想说什么，但下课铃声响起，下节课是她不仅是她来到德元的第一节课，也是她人生的第一节课。 从图书馆跑回到教学楼需要七八分钟，课间休息只有十分钟。 穆向晴淡淡道，“别为一个人而耽误其他人。” “可是我一个人也不想放弃。” 这句话林兰霏是脱口而出。 穆向晴抬眼，静静看着林兰霏，那双含笑的眼眸很真挚，证明她的真诚。 肯第一次见面就把真诚在她面前展示的人她很久没见过了。 好一会儿，穆向晴收回视线，“你走吧。” 林兰霏抬手看了眼表，确实没时间了，“穆同学，别迟到哦。” 听到天台的门关上的声音，穆向晴才抬头，看向远处，高楼大厦。 太阳确实很大很热。 随即穆向晴站起来，拿着书离开。 林兰霏还要回办公室拿书，穆向晴在上课铃声响起前就回到教室。 看到穆向晴这么快回来，11班的人都挺惊讶的，她向来在最后一节课快下课的时候才回来。 林兰霏进教室第一时间朝穆向晴的位置看去，见她趴着睡觉，嘴角微微勾起，这算是有个好开始，有些事急不得。 德元高中是半封闭，中午学生不允许离开，普通食堂有三个，每个都很大，什么样式的菜都有，还是免费选择，只要不浪费吃多少都可以。 有普通食堂当然也有特殊食堂，也就是需要付费的，只要能付得起钱都能来。 第四个食堂就是专门给那些嘴刁的千金子弟准备的，也是他们的父母出资建立。 这个食堂不是很大，但厨师都是高薪聘请来，菜式比其他三个食堂更丰富，食材多样且现点现做。 这个食堂也是教师食堂，教师是免费。 穆向晴和卢日峰一行七人从远处走来，路上的学生纷纷退开。 德元高中普通食堂也比其他学校的食堂要更大更好些。 第四食堂就更豪华了，和外面高档餐厅也不相上下。 配套的桌椅都是专门定制的，每张餐桌有一定的距离，有一定隐私范围，桌子上还有鲜花和桌布，还有服务员。 穆向晴他们畅通无阻进了第四食堂，直接上二楼左边尽头靠窗的位置，从两年前起就算整个食堂都坐满了人，那张桌子都没有人敢坐。 穆向晴每天都坐那个位置。 而今天，这张桌子有人坐了。 一行七人中最健硕高大的蔡志文撸了撸衣袖，上前一步，浓眉皱起，语气很不善，“司空绝，谁让你坐这的，滚开。” 周围所有人不敢光明正大盯住这边，但余光是时刻留意着。 在司空绝在那张桌子坐下的时候他们就在等着看好戏，只要那个倒霉蛋不是自己，他们高高挂起。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光明正大挑衅穆向晴了。 上一个得罪穆向晴的人连同他的家族早就不知落魄到何处了。 哪怕一些吃饭的老师都没敢出声管，甚至起身离开，当作没看到。 司空绝抬眼，黑框眼镜下的眸子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看一眼对方就收回，淡淡道，“先来后到。” 然后继续用餐。 司空绝在坐下时就察觉到周围人的神情变化，只是不在意，倒是有点好奇会有什么事发生。 司空绝向来比同龄人成熟，他自己都忘了，他也是刚成年的青年。 穆向晴面无表情还没开口，蔡志文就动了，撸起拳头就朝司空绝冲上去，如一只失控的大熊。 周围其他人也都很淡定，这样的场面见多了，更多是看热闹的兴奋。 卢日峰也没开口阻止。 “住手，不能打架。” 一道激动的尖叫声响起，蔡志文条件反射停下，定眼一看。 林兰霏冲上来，挡在蔡志文跟前。 对方比她高，林兰霏仰头，皱眉很严肃道，“蔡志文，你这是想要打架吗？这是不对的，不可以，无论因为什么事，动手就是错。” 蔡志文想反驳，卢日峰抬起左手搭在他的右肩上，上前对林兰霏微笑道，“班主任，你错了，我们没打架。” 既然新班导出面管，还是要乖巧点。 随即卢日峰转头看向司空绝，神情冷了几分，但话还没说出口。 司空绝已经端起空碟子站起来，越过众人离开，是人太多，他都没有胃口了。 穆向晴掀起眼皮，朝司空绝下楼梯的侧脸看了眼就径自坐下。 陈辰立马让人过来擦桌子。 卢日峰又扬起笑脸，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对林兰霏说，“班主任，一起？” 林兰霏见司空绝离开了，说，“不了。” 等林兰霏离开后，卢日峰才坐下，拿起平板给穆向晴读菜名。 而蔡志文他们三男两女在旁边的桌子坐下。 陈辰对赵越朋说，“再查打听司空绝。” 赵越朋点了点头才低头点菜。 林兰霏回到和她同行的老师身边。 “林老师，你真大胆，敢去管穆向晴的事，她要是生气了，今天你就被赶走。” 林兰霏却一点都不害怕，许是从心底认为穆向晴不是那样蛮不讲理的人，“我做不到不管。” 那个老师闻言没再开口。 不到二十分钟，整个德元高中都在传新来的转学生得罪了穆向晴，很多人都在打听司空绝的来历。 但都只查到司空绝是国外转学来的，不少人会猜测司空绝的来历是不是很雄厚才有这个胆量去惹穆向晴。 荆市虽不是夏国首都，但经济仅此于首都北安。 而荆市首富的实力也仅次于夏国四大家族，所以敢得罪钟南铭的人不多，而钟南铭的弱点就是女儿穆向晴。 只要女儿有不开心，钟南铭都不会放过让她不开心的人。 第4章 我再说一次，滚 此刻德元高中很多人都关注的司空绝正在休闲区休息。 休闲区是让学习疲惫的学生来放松一下的地方。 有好几个花园角，有花坛和凉亭，种植很多花草树木。 前面的五个花园角在课间休息和午休时间也有不少学生逛。 但最里面的一个花园角是所有人都默契不敢进去的，哪怕是新生也有老师在第一节课时警告过，那是穆向晴的地方。 司空绝嫌外面人多，走进最里面的花园角，在凉亭坐下，倚着石柱，伸直左脚，右手肘抵在曲起的右脚膝盖上，撑着脑袋闭目养神。 听了一上午的课他困了。 生活倒是悠闲多了，但也无聊。 德元高中给每个学生都准备宿舍用来午休，四人间，但不住宿的学生都极少回宿舍午休，司空绝不喜欢和陌生人共住。 穆向晴也不喜欢，习惯午饭后来休闲区这边的花园角的摇椅坐一会儿。 在穆向晴走近时司空绝就醒了，只是没睁开眼，维持不动。 又看到司空绝，穆向晴皱了皱眉头，今天一直被打扰，她有点不耐烦了，“滚。” 冷冰冰的语调如夹带着冰霜。 司空绝睁开双眼，仰头，靠着柱子，撞入一双很冰很静的眼眸，平时他接触的女人虽然不多，但那些女人从没这样冰的眼神。 她到底经历过什么样的伤痛才会有这样冰冷的眼神。 不过司空绝还是那句话，“先来后到。” 司空绝在知道自己要到德元高中的高三11班时就让人大概查了查这个班级所有人的底细，有备无患。 穆向晴的底细大概了解过，知道她在德元高中是个校霸般的存在，对她的风评大都是不好的。 他也没兴趣了解她是不是这样的人。 他到荆市只想过点平静的生活。 回到学校读书只是被坑了。 他也没兴趣和一个女生斗。 “我再说一次，滚。” 穆向晴凌厉的眼神看向司空绝，却发现他看她的目光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在荆市，凡是知道家世她的人对她有的是害怕，或者是讨好。 当然也有看不惯她的人是看她是厌恶的，而她不在意。 而心疼怜惜她的人少，是她仅有在乎的人。 而司空绝的目光是很平静的，能来11班的人绝不会普通，肯定调查过11班，知道她底细。 可他依然如此平静看她。 穆向晴都快忘了和一个平静对待她的人是如何相处了。 这才是两个陌生人才有的相处模式，对穆向晴来说是奢侈的。 一时间她愣住了。 看到穆向晴呆呆的，司空绝竟然认为有那么一点小可爱，像只需要呵护的小猫咪。 下一瞬，穆向晴的手机震动，猛回神掏出手机，语气明显更不悦了，“什么事？” 穆向晴皱着眉头转身迅速离开。 看到穆向晴走了，司空绝看着她的背影好一会儿才闭上双眼，继续闭目养神，但脑海还是闪过穆向晴呆呆的样子。 下午穆向晴倒是回来上课，但整个人都散发着低气压看着窗外出神了，早上只是面无表情，而现在是能明显看出她心情很差。 整个班的人都有默契压低声线，哪怕是上课老师都不敢太大声吵到穆向晴。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穆向晴拿起背包和头盔就走了，老师都还没反应过来。 卢日峰连忙跟上。 其他人才松了一口气。 司空绝慢慢收拾东西，然后离开。 卢日峰追上穆向晴，“阿晴，发生什么事？” “你先回家。”穆向晴骑上摩托车，戴上头盔。 卢日峰上前握住穆向晴的右手臂，猜测道，“和伯父有关？” 穆向晴抬眼，透过头盔直视卢日峰，“你先回去吧。” 卢日峰叹了一口气，然后退开两步，穆向晴的性格他了解，她不愿意说的，谁都无法勉强。 走到校门口的司空绝刚好看到穆向晴骑车飞快过去，黑框眼镜的眼眸闪过一丝惊讶，随后消散。 司空绝住的地方离德元高中很近，走十分钟路程的高级公寓小区。 小区是保安二十四小时巡逻，每层一户，隐秘安全很强，出入都需要刷脸，访客登记。 用指纹开锁的司空绝进屋，顺手把背包扔到沙发上，朝冰箱走去。 每两日都会有专人送新鲜的食物来，如果不出去吃，司空绝都是自己动手做。 拿出矿泉水，到左侧的书桌前坐下，启动电脑。 司空绝喝了几口水，放到一旁，把平面镜的黑框眼眶拿下扔到一旁，露出平静但隐藏睿智的眼眸，修长十指敲打着键盘。 不是联系人，而是直接黑进别人的电脑和他视频。 不到两分钟屏幕出现一张成熟稳重的俊脸，不过他的眼神难掩一丝心虚，他摸了摸鼻尖，率先打开话题，“好外甥，重回校园的感觉如何？” “苏翼，你说呢？”司空绝往后靠着，淡淡反问，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苏翼呵呵一笑，“果然有点生气，舅舅都不叫一声，我这也是弥补你缺失的校园生活而已，而且这样的生活最平静最普通。” “那真是谢谢你想得如此周到。”司空绝面无表情。 “不客气。”苏翼端起威士忌朝司空绝敬了一下，抿了一口来挡住外甥平静但隐藏犀利的眼神，“高中生就要有高中生的样子，要好好写作业。” 苏翼算是最了解司空绝的人，如果他不想做一件事没人能勉强他，他肯去上学证明他起码没生气。 闻言，司空绝眉头没控制皱了一下，想到此刻被他放在背包里的作业，心情略略有些郁闷。 做作业这件事对他来说是很久之前的事。 苏翼看到外甥皱了一下眉头就知道他现在心情郁闷，他没忍住笑了，毕竟太难得能看到他这样一面，以前的外甥所展现的一面都是很完美的，没青春活力。 “好了，其他事都别管了，好好过你的学生生活，你父母知道你回去上学挺开心的，我还有事忙，拜。” 苏翼可不敢太过嘚瑟，外甥太出色太聪明，他要是记仇了，他可挺不住。 “等一下。” “怎么了？” “我要一份···”司空绝顿了一下，“算了。” 没等苏翼反应过来，司空绝就先挂断了，屏幕黑了，映出他的脸，那张脸俊逸斯文又隐隐透着果决自信。 司空绝起身走到阳台，看向远处。 接下来的学生生涯会是怎样？ 穆向晴到医院对面的马路上，她中午接到的电话就说她父亲晕倒送进医院，她当时想来的，但很快又收到信息，说她父亲只是疲劳过度，需要住院两天。 她父亲不让人通知她，所以穆向晴就没来。 片刻后，穆向晴下车，抱着头盔，背着背包走进医院，抿着唇坐上电梯。 从电梯出来，穆向晴都不用找就知道她父亲住哪间病房，刚走出电梯就有保镖认出穆向晴。 “大小姐。” 穆向晴抬眼，看到走廊站着很多穿着职业装的男女。 那些在门口等候的公司高层看到穆向晴立马站直低头打招呼，“穆小姐好。” 同时也纷纷退开，让出路来。 穆向晴没理会，走到尽头左边的病房前，直接开门进去。 病房里的人看过来。 钟老夫人岳玉秀立马不满道，“向晴，你怎么现在才来？真是一点都不关你爸爸，太不孝了。” 钟南铭抢先道，“妈，是我不让他们告诉阿晴的。” 随即和蔼看向女儿，“阿晴，我没事，上了一天课肯定很累了，快坐下。” “我没想来，刚好顺路而已。”穆向晴嘴硬反驳，看向父亲钟南铭，除了脸色差点也没有其他异样了，“门口那么多人在等你，应该没有大碍，我先走了。” 穆向晴头也不回就走了。 穆向晴看似潇洒离开，但只有她自己明白拿着头盔的手多用力。 看着门开了又关上，岳玉秀气的够呛，抬手指着关上的门说，“南铭，你该好好管管向晴了，简直无法无天了。” “妈，阿晴高三了，学业很累的，我不是说不用告诉她吗？免得她担心。”钟南铭看到女儿来看望他心里挺开心的。 “担心，你看她像是担心你的样子吗？”岳玉秀很是不满，语气里难掩嫌弃，“还有那成绩我都不想说，哪次都是垫底的，她就是被她那外祖给惯坏了，还有啊，明明家里有司机，她外公硬是送她一辆摩托车，这是一个女孩子该骑的吗？” 钟南铭不想再和母亲纠缠女儿的问题，“妈，你先回去吧，我没事，不用担心。” 岳玉秀见儿子低头看文件，明显是不想聊，也就不说了，很多事她都能提意见，儿子会接纳，但有两件事他是不会听任何人说。 那就是有关再娶和有关女儿的事。 有时说多了还会影响他们母子之间的感情。 “好，我回去了。” 走出医院的穆向晴舒了一口气。 漂亮的容颜浮现一抹苦笑。 她挺矛盾的。 明明告诉自己别再管他的事，但当他有什么事时又忍不住去关心。 第5章 如果我能选择 岳玉秀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问孙女回来没。 管家知道钟南铭住院了，而且看到岳玉秀的脸色阴沉，谨慎且低下头，连忙回答道，“大小姐在拳室。” 同时管家示意佣人快点上茶。 穆向晴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练拳。 岳玉秀眼底浮现浓郁的厌恶，不满道，“好端端的千金名媛都学了些什么，丢尽我钟家的脸面。” 管家把头埋得很低，别说不敢搭话，连呼吸都压低些。 “妈，谁敢惹您老人家生气了？” 身材高挑的钟可琪穿着一身银色职业套装，拎着限量版包包走进来，化着精致妆容的脸挂着浅浅笑意。 妥妥就是商业女强人的模板。 她身旁跟着她的丈夫洪云苍。 哪怕年过四十岁，但样貌成熟英俊。 后面是他们的女儿洪安彤，穿着德元高中的校服，上身是白衬衫和蓝色马甲，下身是蓝色到膝的百褶裙，梳着公主头，端庄大气又不失青春活力。 “妈。” “外婆。” 看到女儿一家回来，岳玉秀脸上换上笑意，不过还是很愤慨道，“当然是向晴了，你哥都住院了，她不去看还好，去到还气你哥，你哥也是宠着她，她一回来就去练拳，这是一个名媛该做的事吗？” 岳玉秀是越说越气愤，精致的妆容都遮盖不了阴沉。 钟可琪在岳玉秀身边坐下，亲昵地轻拍着她的背部，“妈，别气别气，会气坏身体的。” 一旁的洪安彤微微低下头，眉头皱了皱。 而洪云苍满脸不在意。 “怎么能不气，她要是有安彤一半的乖巧听话我就满足了，我现在都不敢出去和那些老朋友聚会了，就怕说起她。” 钟可琪说，“妈，你不还有安彤这个外孙女。” 岳玉秀看向外孙女，心里有一丝安慰，朝洪安彤伸出手，“那是，我家安彤可好了，她们可羡慕了。” 洪安彤乖巧坐过去，伸出右手回握岳玉秀的手，乖巧道，“外婆。” “安彤也高三了，想好要考哪间大学了吗？”岳玉秀收起怒气，语气也温和许多。 钟可琪在洪安彤还没回答就开口，“妈，安彤当然是要上北安大学了，金融系是最好的选择，对吧？安彤？” 钟可琪的目光带着命令感看向女儿。 洪安彤见状敛下眼睫，点了点头，但放在膝盖上左手微微攥紧。 钟可琪满意扬起嘴角。 “北安很好，你舅舅和母亲当初也是从北安金融系毕业的。”岳玉秀拍拍洪安彤的手背，“安彤，外婆相信你。” “我知道了，外婆。”洪安彤不想继续待着，她感觉很压抑，“外婆，我去找表姐。” 岳玉秀一听脸上笑意减少好几分，“去吧，和她说说，别这么任性了。” 练拳室是钟南铭特意给穆向晴建造的，在后花园的左边，约有一个篮球场大，里面还有很多运动器材。 洪安彤到了门口，先敲门，没有得到回应，她也习惯了，只是礼貌去敲门，随即推门进去。 门没锁，因为佣人不敢随便进来。 而岳玉秀绝对不会来，至于钟南铭很忙，也很少来。 穆向晴是面向门口在练拳，门一开她就注意到是表妹洪安彤进来，在这个家，也只有她会来，但没理她。 洪安彤虽认为一个女生练拳不好，但来到这，她起码没有压迫感。 她在一旁的沙发坐下，拿出手机和耳机。 穆向晴继续打自己的拳。 两人都没有开口，却没有任何尴尬，安静做自己的事，这是她们两个大多数相处的模式。 直到穆向晴累了，脱下手套，拿着毛巾擦汗，在洪安彤对面的沙发坐下。 洪安彤拿下耳机，关掉手机，抬眼迎视穆向晴，“你能不能安生些，给钟家留点颜面？” 穆向晴闻言没看洪安彤，知道她是说中午食堂的事，端起茶杯喝了口，放下才抬眼看她，“有时间还是想清楚自己到底想做什么吧，在这里只能躲一时。” 洪安彤闻言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有时候真的有点看不透这个只大自己两个月表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有时她很精明通透，一家人里只有她能看出她不想按照母亲规划的未来走。 但有时她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不知道她下一秒会做什么，怕她会做出一些伤害她亲人的事来。 但洪安彤不会否认，和只比自己大两个月的表姐在一起时是她最放松的时候，因为不用思考哪句话该不该说，这件事能不能做。 “穆向晴，现在说的是你的事，你成年了，该为自己所做的任何决定承担后果，舅舅很忙的很累，他都忙病了，你就不能让他省点心吗？” 穆向晴嫣红的嘴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敛下眼睫挡住眼底升起的苦涩，“那你就去关心他，我的一切与他无关。” 洪安彤沉下脸，“这些年你哪次闯祸不是舅舅给你善后的，你要不是钟家女儿谁会想搭理你捧着你顺着你。” “呵，如果我能选择，我也不愿意是钟家女儿，所以洪安彤，不用继续对我说教，走吧，顾好自己的事，别管我。”穆向晴心头一紧，有一闪而过的悲。 洪安彤被气到眉头紧皱，可又无可奈何，站起来就往外走，但走到门口还是停下来，“高三了，你该你的未来考虑，而不是继续做那些不知所谓的事，你自己想清楚吧。” 随着门被关上，穆向晴闭上双眼靠在沙发上。 未来？ 她对未来没有任何的期待和憧憬。 她都不知道她还有什么未来。 洪安彤从走廊走出来和她母亲钟可琪遇上，脸上的生气瞬间收起，声线平和，“妈。” 钟可琪语气冷淡，“阿晴呢？” “没出来。”洪安彤微微敛下眼睫。 钟可琪眼底升起一丝嘲讽，眼底的嘲讽切换期许，“安彤，还有一年不到就高考了，好好学习，阿晴的事你别管，她没救了。” 洪安彤心猛地提了一下，垂下腿侧的双手紧了紧，没有回答，她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她心头的苦涩也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了表姐穆向晴。 钟可琪很满意女儿的乖巧，“回去陪外婆吃饭。” “好。” 洪安彤跟着走，不过还是回头朝练拳室的方向看了看。 次日一早，司空绝走进教室，明显察觉到每个人看他的目光有异样，其实进校园他就察觉到了，也隐约能听到他们在议论昨天食堂的事。 现在再看到他座位也被推开了些，明显是不想和他太靠近。 司空绝当作没发现，到座位坐下，这些小动作对他来说太幼稚了，他也不在意。 11班的人的目光都跟着司空绝而动。 有人没忍住开口嘲讽，“司空绝，我要是你就识趣点自己走，得罪穆老大的下场会很惨。” 有一个人开口就会有第二个人。 “我更想看看他的下场怎么惨？” “哈哈，我也想，司空绝你可要熬住啊，我可不想没好戏看。” “我看他就是个呆子，戴着那副黑框眼镜丑死了。” “丑男胆子才够大。” “有免费好戏看就别嫌这嫌那了。” “你说得对，大半年没人敢惹穆老大了。” “当初那个什么部长的儿子也够大胆去惹穆老大，最后还不是被赶走，最后全家都搬离荆市。” 司空绝完全屏蔽这些话，翻开书看。 卢日峰和穆向晴走进来，所有人立刻住嘴，低头做自己的事。 穆向晴直接回自己的座位，卢日峰朝陈辰看去。 陈辰朝司空绝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卢日峰顿时明了，接过陈辰递过来的牛奶，插好吸管递给穆向晴，穆向晴接过边喝边看着窗外。 收作业的时候没人去收司空绝的，当他是透明的。 司空绝就自己送去办公室。 第一节课是林兰霏的语文课，她进来看到穆向晴在，随即视线落到司空绝身上看了看才开始上课。 下课后林兰霏把司空绝叫出去。 除了睡觉的穆向晴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司空绝的身上。 司空绝淡漠起身出去。 走廊外，林兰霏朝教室看了眼，轻声说，“司空同学，如果出了什么事记得来找老师，知道吗？” 今天所有人的异样林兰霏也留意到了，她很快就联想到昨天食堂的事。 看出林兰霏眼底真切的关心，司空绝哪怕不需要也点了点头。 今天穆向晴没有如以往那样离开教室出去找地方睡觉，不过也没什么动静，很多人都疑惑了但又没人敢提敢问。 卢日峰却明白穆向晴根本就没把司空绝的事记在心里，他昨天回去费了很大力气才查到穆向晴的父亲进医院了，她的脑子里现在想的都是她的父亲。 而学校的人都以为穆向晴是个很小气且不能被挑衅的人。 其实不是，只是穆向晴从不愿意和她不在乎的人解释，哪怕被误会了。 至于那些她教训的人都是活该。 虽然穆向晴没有表示出什么意思来，但所有人都一致孤立司空绝，就像没有这个人存在一样。 第6章 一样嘴硬 下午，穆向晴再不留意周围的事也发现司空绝被刁难了，那么明显。 在午饭后离开食堂的路上，司空绝被几个高二的学生给围住了，然后带走了。 穆向晴也只是看了一眼就走了。 午休后穆向晴回到教室，坐下。 卢日峰把提前让人买来的奶茶递给穆向晴。 穆向晴喝着奶茶，视线朝司空绝看去，没有任何伤，应该是全身而退了。 此刻他坐姿板直，右手撑着脑袋，翻看着一本英语版的世界地理杂志。 从侧面看他才发现他的鼻子高挺立体，棱角分明，眼睫也挺长的，没有镜片阻挡的眸子很不一样。 虽然此刻他的眼眸也是淡淡的，但透着自信和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沉静。 和周围吵闹的环境有强烈的反差。 司空绝察觉到注视，在他抬眼的瞬间穆向晴就收回目光。 司空绝抬眼看了一圈就收回继续看书。 放学，穆向晴和卢日峰他们一行人下楼就看到三个女生在等着。 三人单单站着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左边是洪安彤，她今天穿着一袭碎花过膝连衣裙配米白色单鞋，端庄乖巧。 中间是五官大气温婉，长发及腰的崔如萱，她的穿着张扬些，无袖的粉色纱裙，背包是限量款，还是镶钻的，只是脸色看着就知道她在生气，一双明亮大眼有着明显的怒火。 而她身边的是样貌清秀，留着大波浪长发，娇小有致的余清语就朴素休闲些，白衬衫加长裙。 余清语在轻声对着崔如萱说话，应该是在安抚她的情绪。 周围经过的学生纷纷走远点，远远欣赏美女就足够了。 如果说德元高中里还有谁能底气和穆向晴说上几句话，那就是崔如萱。 崔如萱是荆市五大家族崔家的大小姐。 崔家的实力也许不及钟家，但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穆向晴本想绕开她们的。 崔如萱略带怒气开口，“穆向晴，你就不能安分些。” 洪安彤很安静看着穆向晴，她该说的都说了。 而余清语伸手扯了扯崔如萱的衣袖，意思让她别这样说穆向晴。 穆向晴微微侧头点了点，陈辰他们五个人就先离开。 卢日峰上前，笑着说，“如萱，一个暑假没见，又变漂亮了。” “日峰，你别管我和穆向晴的事。”崔如萱对卢日峰压着几分怒气。 卢日峰还想说什么，穆向晴抢先开口，“我又做什么惹到你崔大小姐了？” 向来是人人称赞的名媛崔如萱也只有在遇到穆向晴时才情绪起伏激动，她皱眉嫌弃道，“才上学两天你就闲不住了。” “和我没关系。”穆向晴双手环胸。 “怎么和你没关？”崔如萱鼓起腮帮子，双眸快冒火了，“要是没你的授意他们怎么敢？” 穆向晴却笑了，“就算是我做的，那和你没关系，你操心我还是那个转学生。” 崔如萱被噎住了嘴，那转学生是什么人她都不知道。 崔如萱就是不承认自己是担心穆向晴。 卢日峰微笑上前，“如萱，好久没一起吃饭了，约？” “不约，卢伯伯停了你的卡少来蹭我的。”崔如萱瞪着穆向晴，没好气道，“你好自为之吧。” 话落气汹汹走了。 洪安彤看了眼穆向晴也离开。 余清语温和对穆向晴说，“向晴，你别生气，如萱就是性子急了些，她也是担心你，对了，我知道钟叔叔住院了，他好点了吗？” 穆向晴收起那一丝笑意，冷漠绕过余清语离开。 卢日峰双手插兜，眼神凉薄看了眼余清语就跟着走了。 余清语神情未变，转身看着穆向晴他们离开的方向。 卢日峰追上穆向晴，打趣道，“如萱还是那么嘴硬。” 荆市五大家族存在已久，互相帮助，小辈都在一起长大。 在穆向晴母亲还没去世前，崔如萱和穆向晴玩的很好，只是后来穆向晴的性格变得孤僻和冷漠，疏离很多人，崔如萱的性格又是那种直接焦急的，理解也接受不了穆向晴的变化。 所以两人的友情也就淡了。 但卢日峰清楚她们两个都还是很关注对方。 崔如萱也是怕穆向晴出事才来警告她。 “你让人去sweet lucky买个草莓蛋糕给她。”穆向晴话落坐上摩托车，伸手拿过卢日峰递过的头盔戴上，启动车离开。 卢日峰邪痞的俊脸满是笑意，看着穆向晴的背影摇了摇头，“两个人一样嘴硬。” 崔如萱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吃这间甜品店的草莓蛋糕。 就这样一个星期过去了，司空绝在德元高中也算是出了名，被高三11班的人无视一个星期，在校园里经过他的人都避之不及的，他像是没事的人一样过自己的生活。 期间也有人想利用欺负司空绝来博穆向晴的注意，放学后和他单独一人的时候去堵他，都被他化解了。 上课对司空绝来说很无聊，这些被他当作是无聊生活的调味剂，但次数多了他也闷了。 因为父亲出院了，穆向晴藏在心底的担忧消散了，周一也来早了些。 赵越朋看着喝牛奶的穆向晴说，“穆老大，司空绝有点身手，高二那群公子哥堵了他几次，我去问过了，是被打跑的，他们叫来帮手也都拿不住司空绝。” 卢日峰闻言眼眸暗了几分，沉思。 穆向晴朝他的座位看去，还没回来，这几天她也知道，她就是有那么一点儿好奇司空绝会熬多久。 高一第二学期的时候也有转学生来过11班，熬了三天就跑了。 这时张星然和程梦如走过来。 张星然开口，“我们回来的时候看到司空绝被老范叫走了。” “被老范叫走那肯定有大事。”赵越朋说完就走了，去打听。 卢日峰他们看向穆向晴，只见她看向窗外。 上课铃声响起前司空绝才回教室，包括穆向晴也抬眼看了他一眼。 司空绝无视所有人，只是在坐下的时候朝左边看去，和穆向晴的目光撞在一起。 两人都愣了一下，因为两人都没想到会和对方的视线对上，随后立刻收回。 穆向晴敛下卷翘眼睫，挡住眼底她没能控制住升起的情绪，和司空绝对视那一瞬间她的心跳漏拍一下。 有那么一丝的心虚，这是她从未有过的。 司空绝也在回想和穆向晴的对视，她的眼眸不再是如结冰的湖面，而是像是微风吹动湖水有丝丝波动。 但司空绝没有深究下去。 中午放学，第四食堂，穆向晴看向坐在一楼吃饭的司空绝，他周围的桌子都没人敢坐，怕沾上关系，他仍是悠然自得用餐。 穆向晴收回视线，“再查一下司空绝。” 卢日峰和陈辰他们六个抬头看向穆向晴。 赵越朋举起一个‘ok’的手势。 卢日峰看向穆向晴，在猜测穆向晴查司空绝的意图。 赵越朋开口，“对了，老范找司空绝的原因是之前他在校外和学校被堵的事被知道了，高二11班那群人都被叫去询问调查，都通知家长来了，应该是下午来。” 陈辰嘴角扬起一抹坏笑，“司空绝说的？我怎么觉得他不像是这么怂的人？” “当然不是，是星期五那天下午放学那群人又去堵司空绝了，被经过的路人看到举报了。”赵越朋回答。 穆向晴端着杯子轻晃着，安静听着。 程梦如说，“高二11班带头的那个是和郑家主家关系最好旁支的后辈。” “是郑延。”张星然说，“还有一个是穆家旁支的孙子。” 穆向晴闻言依然没有情绪波动。 陈辰朝已经走出食堂门口的司空绝看了一眼，“司空绝的麻烦大了。” 蔡志文坏坏笑了，“那是他活该。” 穆向晴轻启嘴唇，“这件事关注就好，不用管。” 话落起身离开。 卢日峰接过话，“告诉班里的人，不准参与。” 陈辰他们几个点头，对视一眼不敢再谈论这个话题。 卢日峰对赵越朋说，“调查司空绝的事快点。” 一开始他把司空绝当作一般豪门子弟，但经过这个星期，他不这样认为了。 “知道。” 穆向晴来到休闲区的花园角，又看到司空绝倚着柱子闭目养神。 穆向晴没开口，径直坐下，也闭上双眼，她不喜欢被打扰是因为怕吵，对方不吵闹她也没必要赶。 穆向晴以为多了一个人在她会不自在，随着微风吹过，她困了，然后睡着了。 司空绝睁开双眼，歪头看向坐在葡萄架下摇椅里，呼吸均匀的穆向晴，看出她睡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映下来，零零散散洒落在穆向晴身上。 闭上双眼的穆向晴少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意，齐肩发包裹的脸蛋也是很乖巧的。 她本身就很白，穿着黑色短袖显得更白，但又不是那种苍白，而是透着气色好的白。 校霸？ 他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像，这个星期也没看到她做了什么坏事，就是真的不爱学习，没有一节课是清醒听完的。 倏然，穆向晴皱起眉头，下一瞬她睁开双眼。 司空绝迅速收回视线，闭上眼。 他罕见地感到一丝心虚。 第7章 出事了 穆向晴猛地坐直，她做噩梦了，被吓醒了。 梦一开始是他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只是后面忽然破碎了。 穆向晴垂下头，深呼吸几口气，看着攥紧双手的眼涌现悲伤和思念。 司空绝再次睁开眼，看向穆向晴，发丝挡住她的脸庞，但他还是能感觉到此刻的她是悲伤的。 “你没事吧？” 司空绝的询问就那样脱口而出，说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多管闲事了。 穆向晴也从自己悲伤的思绪中回神，才想起有司空绝的存在，迅速切换冷漠，抬头看向司空绝，“不关你的事。” 语气里的抗拒很明显，司空绝也没勉强，他只是惊讶自己忽如其来对穆向晴的关注，起身离开。 “主动离开德元是你最好的选择。” 司空绝闻言没有停顿，径直离开。 穆向晴也不怒，不知为何，她就知道司空绝会是这个反应。 她好奇接下来事情会是怎样发展。 下午多辆豪车开进德元高中。 德元里的学生都是尖子生，但苦闷的学习也想有点八卦来解解闷。 但所有人都没打听出什么有效信息来。 直到放学铃声响起，老师离开。 赵越朋拿着手机起身往穆向晴的座位走去，期间朝拿着背包起来离开的司空绝看了眼，眼底有一丝惊讶和戒备。 程梦如和张星然，蔡志文也靠近。 卢日峰和陈辰转身。 在司空绝走出教室，赵越朋说，“所有被叫家长的学生都被记过了，明天早上公布，那些家长出来的时候脸色是黑的，高二11班那群人都不敢相信。” 穆向晴闻言挑了挑眉，回想中午司空绝离开的神情，他确实是没有一丝的慌张害怕。 忽然间她感觉司空绝挺神秘。 “司空绝的背景可能不简单。”陈辰微勾嘴角，眼底带着一丝兴味。 赵越朋点头，“确实，一个豪门可能不足畏惧，但这么多家族一起都拿司空绝没办法，明天公布消息后肯定震惊整个德元，而且老范全程都盯着。” 蔡志文惊讶道，“老范什么时候这么闲了” 张星然摇头，“老范不是闲，我认为他是要确保高二11班那群人得到惩罚。” 程梦如点头同意，“这情况倒是罕见，老范最烦管11班的事了，只要事情不关那些尖子生的事他都懒得管。” 老范，全名范书瀚，高三系主任，为人严谨公平， 他最不喜欢11班，只是清楚德元高中需要11班，睁只眼闭只眼。 还是第一次这样管11班的事。 卢日峰眼眸微暗，朝穆向晴看去，她还是那副面无表情，“阿晴，还要查司空绝吗？” “查。”穆向晴拿起头盔和背包起身。 卢日峰连忙跟上，其他人互相对视一眼。 程梦如问，“老大是不是一开始就觉得司空绝不简单才没对他动手？” 张星然和蔡志文耸耸肩没开口。 赵越朋看向陈辰，后者回答，“别乱猜了，走吧，我请吃饭。” 其他人笑了，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收拾东西。 走到楼梯，卢日峰才问，“为什么还要查？” “为什么不要查？”穆向晴淡淡反问。 “阿晴，我觉得你在敷衍我。”卢日峰的语气严肃几分。 穆向晴歪头，嘴角上翘，“你还知道啊。” 卢日峰被噎住了，不过看到穆向晴笑了，他的心情也轻松几分，“我全家都去参加宴会了，回去也是一个吃饭，我好久没去隆湘居吃饭了。” 穆向晴弧度加深，“比我先到就请。” 卢日峰立马拔腿就跑，朝他的车冲去。 穆向晴清冷的眼眸多了一抹笑意。 果然，次日一早记过的公告一公布在德元引起很大的议论和轰动。 一次记过这么多人还是挺罕见的，而且那些都不是普通学生。 同时得罪那么多家族肯定有底气，所以对司空绝的来历更好奇了，也不敢再轻易像之前那样对司空绝。 穆向晴刚停好车，卢日峰刚好也走上来，习惯接过她的头盔和背包，“我回去查了一下，只查到司空绝从m国转来之外，甚至连他从哪间学校转来都没有查到。” 以往很多事都是赵越朋去打听，但出自荆市五大家族之一的卢日峰能接触的人和事更多，得到消息的渠道也更多。 不过一般卢日峰都不需要去打听，是昨天听到穆向晴想了解司空绝才回去打探。 穆向晴闻言也扭头看向卢日峰，微微讶异，但也是瞬间恢复冷静，有背景的人太多了，查不到也正常。 卢日峰也燃起了斗志，“我会继续查。” “量力而行。”穆向晴了解卢日峰的性格，看似吊儿郎当的，但想做的事一定会想办法完成，她怕卢日峰会遇到危险，他们所看到的世界还是太小了。 “我有分寸。”卢日峰眸光微暗。 回到教室，穆向晴的目光落在司空绝的身上，他在看书，像是在他的周围竖立一层无形的隔音墙把外在的因素都屏蔽了。 穆向晴这一刹那真的很想问不问司空绝是不是真的那么平静。 在穆向晴和卢日峰坐下，赵越朋走前来，在他开口前卢日峰就抬手摇了摇，“不用继续了。” 他也查不到一点蛛丝马迹，赵越朋更查不到什么，那就别做无用功。 赵越朋有点泄气，他是真的一点司空绝的资料都没查到，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有点不习惯。 陈辰伸手拍了拍赵越朋的手臂。 赵越朋回到自己的座位。 张星然和程梦如，蔡志文朝穆向晴看去一眼，之后又对视一眼，都是疑惑。 这时司空绝动了，他的手机震动两下。 司空绝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没有回复就放下。 饭后穆向晴来到花园角，依然看到司空绝倚着柱子闭目养神。 穆向晴多打量两眼司空绝，他的手指修长纤细，弹钢琴的时候肯定很迷人。 右手戴着的腕表虽不是极名贵或者限量款，她也没认出是什么牌子，但她能看出不便宜，从表带边内镶入的钻的质量就能看出来。 穆向晴没说话，径直走向摇椅。 穆向晴闭上双眼假寐。 司空绝缓缓睁眼，看向穆向晴。 他早上收到的信息是说有很多人在查他。 那时他脑海第一个浮现的是这么多人中肯定有穆向晴，没有任何缘由。 但司空绝不会问穆向晴。 他倒是想知道穆向晴能查到多少。 司空绝闭上双眼继续休息。 微风在两人身上吹过，夏日阳光星星点点洒落，俊男美女的组合，哪怕各坐一旁，互不打扰，画面也是和谐且美好。 午休后穆向晴和司空绝先后离开。 两人先后走在校园里，引来不少人好奇又疑惑的视线，可又不敢太过于明目张胆。 毕竟一个是出了名的校霸，一个是刚挑战了几个家族还能全身而退的神秘转学生，都不是他们能招惹的。 他们两人明明是有矛盾的。 两人现在一前一后走着也让人有种别样的和谐。 穆向晴和司空绝都留意到这些视线，但都直接忽略了。 卢日峰沉着脸快步走来，“阿晴，出事了。” 穆向晴未受到任何影响，不过从卢日峰这么焦急的神情看来，事情肯定是和她有关的。 “校园网上出现很多有关你的视频，剪辑过，都是你欺负人的。”卢日峰是越说越气愤，太阳穴的青筋都突起来，脸色阴沉。 司空绝刚好和他们两个擦肩而过，听到这一句话，没有停留。 穆向晴很淡定道，“我是经常欺负人啊。” 穆向晴仰头，闭眼享受太阳，“我今天想喝苹果汁。” 卢日峰虽在盛怒之下，但还是拿出手机来发信息，让买奶茶的人去换苹果汁，他来之前也预测到穆向晴会是这样的反应。 回到教室，11班的人都知道校园网上的事，但不敢谈论，甚至都不敢看穆向晴。 陈辰拿出平板，递给穆向晴看。 正好苹果汁也送来，穆向晴边喝着果汁边看视频。 看完后，穆向晴随手放下平板，“剪得很不错，连接性没有任何不妥，我嚣张跋扈的形象也很突出。” 卢日峰说，“越朋已经带着几个人已经在查了。” “哦。”穆向晴又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苹果汁，一点儿都不在意这些视频对她造成怎样的影响。 陈辰说，“那些事已经一两年之前的事了，现在被搬到校园网上不知是何用意？” 蔡志文气愤地晃动几下拳头，“一旦找到那个在网上散播视频的人，我肯定打到他满地找牙。” 程梦如和张星然没敢开口。 穆向晴放下杯子，“再等等，会有下文的。” 刚好上课铃声响起，他们只好先回座位，赵越朋他们几个人也赶在老师来之前回来。 司空绝低头，拿出手机，登陆校园网就看到有关穆向晴的视频，有五个。 司空绝按了静音，点开第一个视频。 穆向晴坐着，她面前跪着一个男生，在哭着求饶。 因为是静音且那个男生是背对监控，所以司空绝也不知道那个男生到底说了什么。 不过穆向晴的神情倒是看得很清楚，明显的生气，那双常常带着冰冷的眼眸冒着怒火。 司空绝觉得怒火中的穆向晴更有人气。 第8章 我相信你 司空绝就看一个视频就没看下去，甚至评论区都没看。 而是抬头看向穆向晴，她依然看着窗外，一个多星期了，她大多数时间都是看着窗外出神发呆。 他不了解穆向晴，暂时也没有了解的意思，但看到视频他却不认为穆向晴是那么跋扈不讲理的人。 司空绝收回视线，菲薄的嘴角勾了勾。 在以前他是绝对不会有的事，那时他的时间都被实验和数据，还有写论文占据。 现在太闲了，他竟然有心思去想去分析一个人会是一个怎么样性格的人。 司空绝菲薄的嘴角勾了勾，收回视线。 一个课间休息的时间，视频就已经传遍整个德元高中。 赵越朋走到穆向晴跟前，脸色难看，“穆老大，峰少，我没查到源头，对方是个高手，我们所有的渠道都被封死了。” 卢日峰闻言，阴沉着脸起身。 “阿峰，先不急，再等等。”穆向晴云淡风轻叫住他。 “为什么？”卢日峰比穆向晴这个当事人更焦急。 穆向晴挑了挑眉头，“我想知道事情能发展到怎样的地步。” 卢日峰闻言差点被气到，但又不想和穆向晴对着干，“那我把视频先删了。” “不用。” 卢日峰顿时都不知道穆向晴在想什么。 这时赵越朋刚拿出手机，一看惊呼道，“穆老大，峰少，不仅是校园网，外面网络也有。” 下一瞬，所有人的手机都响起推送新闻的铃声。 卢日峰的怒气瞬间到达顶点，转身离开，他不会放过想害穆向晴的人。 赵越朋连忙跟上。 陈辰和蔡志文，还有其他人除了司空绝之外都看向穆向晴。 那张精致魅惑又冷若冰霜的脸终于有情绪波动了，略急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对方很快就接听。 “陈爷爷，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今天不能让外公看网络新闻，还有，让舅舅和舅妈都不准和外公说起，要是让外公知道担心了，我会让他们不开心，原话转达过去，事情我尽快处理。” 在挂断电话后的穆向晴又恢复那副冷漠的样子，看向窗外，只是眼底有那么一丝厉色。 穆向晴什么都不在乎，唯独在乎她外公，任何让她外公不开心的事她都会瞒下。 陈辰他们拿出手机看网上的消息。 依然是那五个视频，多了穆向晴的介绍，着重说她仗着有个首富父亲在学校横行霸道，为所欲为，让德元高中的人敢怒不敢言。 网上的评论和校园网的完全不同。 校园网里几乎没人敢评论，他们怕穆向晴算账。 而网上的网友就不一样了， 他们哪怕从帖子里了解穆向晴的家庭背景，但想着在网络上法不责众，而且视频恶意把穆向晴剪辑成很坏的校霸，他们更认为他们骂得对，怕骂少了。 不过陈辰很快就发现评论有人在控制了。 陈辰转身，提着心对穆向晴说，“老大，有人在控制舆论了，帮你的，应该是你的父亲知道了。” 穆向晴把视线从窗外收回，瞟了眼一旁不断震动的手机，来电断了，显示上面有十几个未接电话，最新一个是没有备注的。 但穆向晴一眼就认出是她父亲的号码。 她眉间轻蹙，有点烦躁，猛地起身离开，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很刺耳的声响，刺进11班的人的心，屏住呼吸，降低存在感。 程梦如和张星然对视一眼，然后看向陈辰，程梦如问，“要跟着吗？” “不用了。”陈辰的视线落向穆向晴没带走的手机，它又震动了。 司空绝拿出手机，上网看了看，舆论几乎是一片倒，都是在骂穆向晴，甚至有人在德元高中的官网上让学校调查，不能包庇穆向晴。 上课前，林兰霏来了，找穆向晴了解情况，没找到人，只好去别的地方找。 这次是在画室找到穆向晴。 穆向晴哪怕不是认出脚步声，也能猜到是林兰霏，继续画着。 画室的门没关，林兰霏走上前，想说的话在看到穆向晴的画时被惊艳到了，脱口而出，“好漂亮。” 林兰霏对画画不了解，这句‘好漂亮’是最真实的赞美。 那是一副油画。 大海很辽阔，风吹过溅起波浪和水花，海鸥自由飞翔，它们都在阳光的沐浴下散发着各自的亮点。 穆向晴没回头，“老师，你真的这么闲吗？” 林兰霏猛地回神，想到正事，“穆同学，我是来了解网上视频的事。” “你自己的意思来的吧？”穆向晴虽然是询问，但语气却是笃定的。 “嗯。” 穆向晴放下画笔，靠着椅背，扭头看向林兰霏，“你想了解什么？视频的真实性还是怕连累到你？” 林兰霏摇头，“我想来问问，我能帮你什么？” 穆向晴微挑眉头，似乎不是很理解透她这句话的意思。 “我相信你，视频我也看过了，很顺畅，但没有原因，只有结果，我觉得不是这样的。”林兰霏说出自己的感受。 穆向晴不得不承认这些话稍微有点震撼到她。 这十来年她有过几十个老师的教导，但出事时从来没有一个老师能第一时间相信她，还是那么坚定。 “为什么？” 林兰霏笑了，“你是我的学生，我相信你，也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你是善良的。” 穆向晴嘴角勾了勾，是从心底升起的一丝喜悦，“老师，这件事你不用管，范主任和校长会处理的。” 林兰霏叹了一口气，发现穆向晴这个学生是什么事都习惯自己处理，这说明她很久不依靠别人了，心底难掩一丝对她的心疼。 放学后卢日峰和赵越朋都没回来，陈辰他们都没敢离开。 穆向晴倒是回来了，跟在她后面来的还有崔如萱和洪安彤，余清语。 崔如萱气冲冲道，“穆向晴你就不能消停点，怎么又惹事了？” 洪安彤的俏脸也是沉沉的，眼底有着愤怒，但也有一丝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担心。 “如萱，别急，向晴的事肯定是误会。”余清语拉着崔如萱的右手臂，歪头看向穆向晴，“对吧，向晴？” 司空绝本想离开的，但人涌进来很多，他和穆向晴的位置就隔了一个空座位，他的座位周围也挤满了人，索性坐着等。 穆向晴拿起背包和头盔，抬眼看向崔如萱，“回去吧。” 崔如萱闻言顿时火气直冲头顶，上前两步挡住穆向晴的去路，“穆向晴，你知不知道现在你是什么情况，别以为你是钟家唯一的女儿，穆老爷子的宝就能万事大吉，要是被退学了你的声誉你的一切都被耻笑，就真的成为五大家族里的笑柄，你认真点可不可以？” “无所谓，我的形象本就不好。”穆向晴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她甚至认为她读不读书都无所谓，她只担心外公担心才来上学。 洪安彤看到穆向晴这副不在意的模样也是愈发生气，脸蛋儿涨红，气到话都说不出来。 顿时教室里的气氛越发冷冽压抑，很多人都屏住呼吸，减低存在感。 “哟，这么热闹。” 嬉笑的语气打破寂静，是卢日峰回来了。 众人纷纷退开，让卢日峰走上来，站在穆向晴和崔如萱中间，“聊什么呢？” 崔如萱扭头看向卢日峰，双眸冒火，“卢日峰，你就宠着穆向晴，迟早你会后悔的。” 说完转身就走，崔如萱怕再说下去，气死的是自己。 余清语对穆向晴略略失望道，“向晴，我们也是担心你。” “安彤，我们走吧。” 洪安彤并没有跟着余清语离开，而是严肃看着穆向晴，轻启嘴唇，“外婆知道了。” 说完才离开。 卢日峰抬手挥了挥手，11班的人立马收拾东西离开。 不到一分钟，教室只剩下穆向晴和卢日峰，司空绝也在他座位周围的人走了后起身离开。 穆向晴把东西放下，知道卢日峰有话要说。 卢日峰搓了搓脸看向穆向晴，坐下，眼底藏着一丝凌厉和愤怒，“阿晴，对方实力确实不错，我还在破解中。” 穆向晴左手搭在头盔上，纤细的指头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对你而言更有挑战了。” “我尽快把人找出来，回去别和你父亲吵。” 穆向晴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我尽量，走了。” 卢日峰看着穆向晴远去的背景有点担心，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穆向晴刚走进客厅就看到她祖母岳玉秀，脸色极差，“祖母。” 话落打算回房，但岳玉秀没想让她走，“穆向晴你过来。” 语气充满命令和愤怒。 穆向晴脚踝一转，走到她跟前的沙发坐下，把头盔和背包放下。 看着孙女这一副懒散模样，岳玉秀更气了，质问，“网络上的事又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你的事会影响到钟家的颜面，甚至会危及公司的利益，平时你怎么混我都无所谓，但你现在危害到钟氏我就不得不过问了。” 穆向晴还没回答，门外传来脚步声，钟南铭回来了。 一旁的管家立马让所有人离开，包括他自己也退出客厅。 钟南铭进来第一时间朝女儿女儿看去，担忧道，“阿晴，网上的事我会追究到底的，你别担心，专心学习。” 第9章 我会解决的 “南铭，以前向晴在外面为所欲为我都当作没看到，但现在都把公司牵扯进去了，你怎么还能这样宠着她，还有现在是要想办法解决，把损失减少到最低。”岳玉秀瞪着穆向晴。 “是让我去道歉吗？我做不到。”穆向晴冷冷看向钟南铭，“钟先生，我出了丑事让你的公司损失不少吧，又让你亏了，真是抱歉。” 女儿语气里的嘲讽那么明显，钟南铭怎么能听不出来，他的自责和内疚更浓。 自从妻子意外车祸去世，他和女儿的关系也就变僵了。 小时候一有什么事都会叫爸爸的小女孩不复存在。 这些年他和女儿的沟通从大吵大闹到现在的冷漠对待。 他不知道怎么处理，怎么去化解。 本来岳玉秀就很生气，闻言更是怒了，声线提高，“穆向晴，你现在是什么态度，要是你能安分些，现在怎么有这些事，到现在你还不知悔改。” 穆向晴扭头看向岳玉秀，淡淡问，“祖母，这次是让我面壁思过还是赶我出钟家？” 钟南铭急了，“阿晴，没有的事。” “是吗？”穆向晴反问，“还要不要继续骂，不骂我回房了？” 钟南铭温和道，“回房吧，我让他们送点水果给你，好好休息。” 穆向晴拿起头盔和背包走了。 等穆向晴走远了，钟南铭才转头对岳玉秀说，“妈，这件事你不用担心，也别管。” “南铭，你把向晴宠坏了。”岳玉秀气急败坏说，“当初穆家想要回她就给穆家了，现在就没那么多事了。” 钟南铭一听，脸沉下，“妈，你胡说什么，向晴无论在哪长大她都是我此生唯一的孩子。” “还有，向晴是个好孩子，我还有事，先回公司了。”钟南铭又步伐匆匆离开。 岳玉秀只能愤怒又无奈看着儿子离开，她刚才也是气晕头才说那句话，明明知道儿子最在意孙女。 穆向晴回房后换上练拳服，准备去拳室，手机响了，她瞟了眼，清冷的眼眸浮现一抹暖意，伸手接听，语气是那么笃定，“隽哥，阿峰联系你的。” 电话另一头，在北安大学宿舍的郑隽睿无力叹了一口气，但语气是一如既往温和，“阿晴，阿峰和我都在意你，你没事吧？” 他确实是接到卢日峰的信息才知道网上的事，他很少关注网络，为此他有一丝内疚。 “我知道，我没事，更没吵架。”穆向晴走到阳台的椅子做坐下，看向远处花园的玻璃房。 曾经那是他们一家人最喜欢待的地方，可现在她不喜欢了，甚至是怕去那。 她也很庆幸有两个好朋友陪着她，他们都近似兄长的哥哥般的存在，给了她很多温暖。 郑隽睿了解穆向晴，话说到这份上，也就是不想继续聊下去这个话题，“网上的视频你打算怎么处理？” 说到这里，温文尔雅的郑隽睿周身瞬间萦绕一股凌厉气息。 穆向晴的思绪瞬间切换冷静，“再说吧，我挺无聊的，有人找上门来送点乐趣也不错，你专注你的学业吧，我能处理的，需要你的帮助时我会开口的，而且现在阿峰在处理了。” 郑隽睿失笑，除了有关父母和她外公的事，穆向晴总是能很冷静，也不在意，他不知道这样的她到底好不好，而他现在只能先不管了，“好。” 他就是怕穆向晴什么都不说，独自承受，他有时羡慕卢日峰能陪伴在穆向晴身边。 “你最近怎么样了？” 说完正事，郑隽睿关心穆向晴其他事了。 “也就那样，很无聊啊。” 郑隽睿失笑，“你该想想你未来的路要怎么走了。” 未来的路？ 穆向晴撇嘴，“有空想想，先这样吧。” 次日，穆向晴刚回座位坐下，陈辰把牛奶递过她，“老大，峰少刚才打电话来让我帮他和越朋请假了，说找不到人不来上课。” “他现在在哪？”穆向晴问完喝一口牛奶。 陈辰摇头，“他没说。” 穆向晴点了点头。 陈辰又说，“老大，昨天股市收盘前钟氏的股价跌了些，在国外的股市也收到影响。” 闻言，穆向晴握着瓶子的手紧了紧，微微点头表示知道。 “网上的议论虽有在控制，但依然很多对你不好的。” “嗯。” 陈辰见状也不再说话，转过身去，和蔡志文他们对视一眼。 穆向晴放下瓶子，拿出手机，打开股市看了眼，随即关掉。 因为卢日峰请假，午饭穆向晴都不想去吃，让陈辰他们去，自己来到花园角。 所以当司空绝吃饭后来到就看到穆向晴在休息，他也没开口打扰她，坐下休息。 只是今天有人来打破两人的清静。 司空绝率先睁开，看向来人。 是个略娇小的女生，齐耳短发，五官不算精致，带着书卷味的乖巧，一看就是爱学习的好学生。 司空绝看一眼就收回目光，继续休息。 对方也没想到还有其他人在，还是新来的转学生，虽然她极少关注其他事，但有关穆向晴的事她还是留意几分。 穆向晴也没睡着，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就猜到是谁，睁开眼，“杨念。” 杨念走近穆向晴，明亮眼眸藏着一丝担忧和歉意，“穆同学，视频的事我可以去解释，视频的内容并不是全部，你被误会了。” “不用，我会解决的，管好自己的事就好。”穆向晴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杨念急得又上前两步，语气也急躁了，“这是最快且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他们都误会你了，那些人都是坏人，才不是什么受害者。” 穆向晴却笑了，有点凉薄但很真切，“我不在意他们误会与否，这件事不关你的事，别管。” “不，最起码其中一个视频的缘由是由我而起的。”杨念抿着罪嘴唇，心底的内疚愈发浓郁，“是我连累了你，我有责任。” 穆向晴撇了一下嘴唇，“你先回去吧，如果我有需要我会找你，但现在是不需要。” 杨念也多少了解穆向晴的性格，说一不二，咬了咬下唇，心底有自己的决定，如果到时情况更严重，她自己会去说的，“好。” 看着杨念转身离开，穆向晴呼出一口浊气，闭上双眼继续休息。 司空绝安静在一旁充当唯一的观众，大概听出缘由来了，所有视频的起源肯定有反转。 那个女生说的解决方法明明是最好的，而穆向晴却不用，她明显是不想把她牵扯进来。 司空绝扭头看向闭目养神的穆向晴，此刻脑海浮现一个词来形容她。 外冷内热。 校霸有这么好的吗？ 下午上课前，卢日峰就顶着一双熊猫眼回来。 “看来是动真格了。”穆向晴嘴角微微勾了勾。 卢日峰拿起让陈辰买回来的咖啡，大喝一口才回答，“找到人了，你算是被连累的，是你父亲的竞争对手，不是本市的。” 穆向晴挑了挑眉，倒是不意外，“有证据吗？” 卢日峰摇头，“对方找来的人也是很厉害的，我也只是找到人。” 穆向晴搭在桌上的手指轻敲着，“网上现在是什么情况？” 赵越朋立马回答，“视频还在。” “不是，股价。”穆向晴皱眉。 陈辰说，“钟氏的股价已经没有再跌了。” 卢日峰问，“要不要告诉钟叔叔？” 穆向晴摇头，“他估计也找到人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不用管了。” “不用管？”卢日峰可生气了，“不可以，这个混蛋让你被无数人骂了，我可咽不下这口气，我不会放过他的。” 卢日峰很少对穆向晴说不，这次是真生气了。 穆向晴见状心底暖了一下，卢日峰这个竹马对她真的很好，所以不想拂了他的兴致，“那请问卢大少你想怎么做？” 卢日峰邪痞又带着几分疲惫的脸扬起一抹坏笑，“阿晴，我们好久没一起合作过了，你也手痒了吧？” 穆向晴垂下眼睫，看了眼敲打桌子的手，嫣红的嘴唇扬起一抹弧度，“以其人之道还以其人之身。” “能用这么卑鄙的手段的人肯定很多黑料。”卢日峰伸手揉了揉穆向晴的发顶。 穆向晴任他揉了两下才躲开，伸手理顺，嫌弃道，“手不想要了。” “我家阿晴对我还是很温柔的。”卢日峰嬉笑道。 “去拳室试试，如何？”穆向晴眼底的冰冷散去。 卢日峰一听立马摆手拒绝了，嬉笑道，“不了，忙了一整晚，我很累，我回宿舍躺躺，放学叫我。” 说完像一阵风跑了。 陈辰他们见状只能憋着笑。 这两天班里气氛太压抑了，现在终于放晴了。 穆向晴嘴角弧度扩大，也是也一瞬间就恢复冷漠，“帮他再请假半天。” 陈辰立马点头去办。 这时11班门口出现一个穿着西装但有点不搭，有些许地中海的中年男人。 张洋含笑对离最靠近门口的学生说，“同学，找一下穆同学。” 那人回头大声道，“老大，老张找。” 穆向晴扬起眼睫，站起来出去。 第10章 非池中之物 张洋看到穆向晴，脸上的笑意更是多了谄媚，态度十分热切，“穆同学，校长有请。” 穆向晴半个眼神都没给张洋，径直越过他离开。 张洋也不怒，连忙跟上，知道穆向晴不想理睬自己，识相的没有再说话。 教室里，张星然和程梦如，蔡志文走到陈辰的座位前。 “校长要见老大是什么意思？”蔡志文郁闷撸了撸自己的寸头。 程梦如说，“我觉得不会有什么事，老大父亲是德元最大的校董。” 张星然看向陈辰，他分析问题最在行。 陈辰看着门口的方向，眼神暗了几分，锋利了，“这些事老大没做错，没事。” 陈辰这样说了，他们三人也就放心些。 来到校长室外，张洋抢先敲门，听到里面的回应勤快开门，还让穆向晴先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接待的秘书，殊不知他是高三副主任。 穆向晴走进去，看到不止校长费超在，范书瀚也在。 费超慈祥微笑，“向晴来了，坐。” 然后对张洋说，“张副主任，你先去忙吧。” “啊，哦，好的，校长。”张洋想进去的脚一转出去，笑着关上门。 范书瀚看到穆向晴时眼底的严肃更浓，见她连招呼都不打，顿时更不满，不过没开口。 穆向晴走近办公桌，拉开椅子坐下。 费超倒是对穆向晴的冷漠态度不在意，依然微笑着，“向晴，校园网和网上的视频你父亲已经让人都删了，至于后续问题你父亲会处理。” “所以叫我来做什么？”穆向晴的语气有点不耐烦。 范书瀚忍不住开口，“穆向晴，注意你说话的语气。” 穆向晴恍若未闻，只看着费超。 费超朝范书瀚看去一眼，带着警告的意思，范书瀚微微低头，是他激动了。 费超这才对穆向晴说，“叫你来是想告诉你视频的全部内容我们会公开，还给你一个清白。” 穆向晴想都没想就说，“不用了。” 声誉名誉这些她是真的不需要，无关紧要的人怎么看她都可以。 “这不行，你父亲强烈要求，而且我也觉得有必要，我不容许德元里任何一个学生被诬蔑，不过我们会把一部分虚化遮盖，不会让人看出是谁，至于外面网上怎么处理不归我管。” 穆向晴闻言微微皱眉，这不是她要解决的方法，但也清楚她父亲决定的方案不能改，她也不想和他争吵了。 “公布一个课间的时间就删了。” 说完穆向晴起身离开，没有给费超再问的机会，其实费超也猜到是这个回答，但还是要找她来确认，同时也想见见这个孩子。 开学这段时间他都很忙。 等门关上，范书瀚说，“校长，继续这样惯着穆向晴会害了她的。” 费超却笑了，“书瀚，你认为我是在惯着穆向晴，她很坏，没救了吧。” 费超的语气是那么肯定，范书瀚无法违心反驳，点了点头。 “书瀚，你教书将近十年了，见过各种各样的学生，但是你没看透穆向晴，她真的有那么差劲吗？”费超叹了一口气，“你只看到学校里人人惧怕穆向晴，却没想过11班的人要不是有她管着会是什么样？” 范书瀚愣住，他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也没把穆向晴没来德元高中之前和之后做对比。 费超没有继续说下去，换了个话题，“司空绝现在如何？” 范书瀚回神，“没事，我其实更想把他调到一班。” “不用了，他在哪个班都没人能教他，非池中之物，苏翼让他回来读书也不是让他学习的，他待的时间不会久。” 这一点范书瀚很认同，只是不明白司空绝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回来读无用的书。 不过因为司空绝，警告一些问题学生也是有好处的。 走远的穆向晴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找到那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拨通。 在对方接听的瞬间就开口，“从此刻起，视频只能在钟氏的官网放一个小时，之后我要永无痕迹。” 说完也不管对方怎么回答就挂了电话。 穆向晴回到教室，对陈辰说，“盯着网上，一个小时后告诉我视频还在不在？” “知道。” 在看书的司空绝闻言抬头看了眼穆向晴，看到她眼底的一丝烦躁。 下午第一节课下课后，学校就出了针对视频的公告。 通告视频是通过剪辑来诬蔑穆向晴，幕后人已经被找到，她是受害者，让学生们别再讨论，专心学习。 同时还上传全部视频。 司空绝也难得有那么一丝好奇，点开一个视频看了。 走在路上的一个人被模糊处理了，但还是能看出来是个女生，身形纤细且绑着高马尾，步伐匆匆，像是很赶时间。 她后面跟着好几个人，这些人没做过任何处理，其中走在前面的男生是之前向穆向晴求饶的那个人。 那个男生右手一抬，后面的几个男生迅速上前，把女生包围。 女生被逼得连连后退，直到贴近墙壁，无处可逃，恐惧抖着声线，“吴··少·爷，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声音也做过处理。 男生靠近女生，甚至伸手想去摸她的脸。 “啊···”女生害怕失声大叫后蹲下。 男生噙着坏笑，缓缓蹲下，“呵，你，我还真的看不上，我只是来警告你，以后你···” “你什么？” 一道清冷的声线插进来，声音不大，却让男生不敢再动弹一下。 穿着米白色风衣的穆向晴双手插兜出现在监控的范围内，居高临下看着男生，“吴驹你在做什么？” 吴驹动作僵硬站起来，他不想面对穆向晴，但不敢不面对，“穆小姐，没，没做什么。” “别让我再问一次。”穆向晴的声线愈发冷冽，“你想做什么？” 让在场的人都害怕颤抖。 尤其是吴驹，脸色直接白透了，颤着嘴，喉咙就是发不出声音来。 等了好一会儿的穆向晴的耐心也用完了，右脚毫无预警抬起，把吴驹给踹飞出去。 其他人大气都不喘，连连后退。 没想到穆向晴毫无预警就动手，不，动脚了，更没想到她的力气那么大。 穆向晴朝抬头看她的女生看去，“走。” “谢谢谢谢。”女生步伐不稳匆忙离开。 穆向晴这才一步一步往吴驹走去，蹲下，冷冷道，“吴驹，这是第二次我看到你堵女生了，忘了我上次说的话了吗？” 倒在地上的吴驹连忙坐起来，顾不得疼痛，连连求饶，“穆小姐，我错了，我再也不会了。” “上次你也是这样说的，可是你没做到。”穆向晴站起来，看向别处，“既然你喜欢堵人，以后会有很多去堵你的。” 吴驹跌坐在地上，脸色没有一丝血色，只剩下恐惧。 视频就在这断了。 司空绝没有兴趣看下一个。 事情果然是这样。 很无聊的剧情，但这样的事情往往是最多的。 德元高中的学生有很多都不知道一年前高三11班的吴驹为什么忽然会被当时的高二11班的人针对，到最后转学的原因，现在才明白。 此刻高三1班，有人大叫，“出通告了。” 崔如萱和洪安彤，余清语立马掏出手机来看。 片刻崔如萱放下手机，装作不在意道，“没什么好看的，去洗个手。” 等崔如萱哼着曲调离开后，余清语笑言，“如萱明明就很担心向晴，安彤，你也一样吧？” 洪安彤没有回答，放下手机，垂下眼睫，挡住一闪而过的轻松。 杨念本来在看书学习，闻言也拿起手机看到公告，心底的担忧散了几分。 第二节课间，德元校园网上已经没有那些视频了。 陈辰一直都有留意网上的变化，对刚睡醒的穆向晴说，“老大，钟氏出声明了，还发了律师函，不过视频删除了。” 穆向晴点了点头，毫不在意。 放学铃声刚响起，老师都没走出教室，卢日峰和赵越朋睡眼惺忪进来。 穆向晴问，“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卢日峰摆手，打了个哈欠，“不了，去你那？” “嗯。” 穆向晴拿着背包和头盔起身。 卢日峰所说的地方不是钟宅，而是在市中心别墅区的一栋房子，是穆向晴初中的时候她外公给她置办的，当时这个地方靠近她所读的初中，方便她中午休息。 后来卢日峰经常跟着来，算是两个人的秘密基地。 有时候穆向晴会来住两天。 所以每个星期都会有专人来打扫，摆放很多零食和饮料。 进门后，卢日峰熟门熟路自己去厨房的冰箱拿饮料，也帮穆向晴拿瓶水。 两人来到一楼的一间房。 一进门就看到一个超大屏幕，大屏幕前面有四台电脑。 卢日峰和穆向晴坐下。 开电脑的间隙，卢日峰说，“对方叫李子晓，平阳市的一个房地产老板，上个月想和钟叔叔谈合作，没谈拢，为人小气记仇，估计是在钟叔那没占到好才想抹黑你来气钟叔。” 只是没想到撞铁板上了，穆向晴是钟南铭的逆鳞。 刚好电脑开好，卢日峰把李子晓的资料调出来。 穆向晴大概看了看，“怎么比？” “那就比比谁把他的黑料找的最多，如何？” “好。” 穆向晴和卢日峰看着对方，双手都放在键盘上，齐声道，“开始。” 下一瞬，两人双手同时敲打键盘。 房内除了敲打键盘的声音再无其他声响，两人都很专注看着电脑屏幕。 第11章 烦恼 二十分钟慢慢流逝。 直到穆向晴嫣红的嘴唇上翘，清冷眼眸浮现自信光芒，停下双手，“搞定。” 卢日峰完全没受到影响，比她迟了一分钟才停下双手，扭头一看，穆向晴双手交叠在腹前好以整暇看着他。 卢日峰又把视线落在大屏幕上。 两人查到的资料前面是一样，但穆向晴的明显要更多，她用时比自己少。 卢日峰耸耸肩，一点都不在意输给穆向晴，“阿晴，你赢了，你是不是瞒着我在家偷偷训练了？” “废话少说，输了就挑一些发出去。” 卢日峰失笑，“遵命，我的穆大小姐。” 看着卢日峰在忙穆向晴忽然想到司空绝，坐直，纤细的手指又在键盘上敲打起来。 卢日峰很快就把资料发出去了，滑动椅子来到穆向晴身旁，“我之前也在网上找过司空绝的资料，受到限制，查到的事不多。” 穆向晴收回双手，“确实，他的父母资料也没有查到，只查到他和舅舅在m国生活，很神秘。” “我继续查。” “不用了，再查也是浪费时间。” 穆向晴看着屏幕上司空绝那张入学照片，仿佛想从照片看透他。 卢日峰没忍住问，“阿晴，你对他感兴趣？” 穆向晴回神，搭在键盘上的玉指无意识地轻敲着，“兴趣说不上。” 见穆向晴没说下去打算，卢日峰也就没继续问。 因为网络上视频的事迎来大反转，钟氏在股市收市前涨停了。 那些曾经骂过穆向晴的网友都被打脸了，不少人跑到钟氏的官网下道歉，也算是给钟氏做了一次免费的宣传。 可这都不是钟南铭所关心的，他只想他的女儿好好的，任何人都不能欺负。 这件事在荆市上流圈引起挺大的反响。 毕竟之前穆向晴的形象都不好，刁难任性，嚣张跋扈才是她的代名词。 现在却换上好人和善良，他们多少是有点不相信的，更偏向是钟南铭为穆向晴洗白的手段。 不过穆向晴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不在意，他们更深切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穆向晴对钟南铭是非常重要。 因为才一下午，陷害穆向晴那个人的公司已经被钟南铭弄到破产。 再接着网络上又出现那个李子晓很多的黑料，立马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穆向晴的关注度就下降了。 穆向晴和卢日峰把黑料放到网上就没再管了。 卢日峰回家补觉，穆向晴本来想回家，但想了想去了穆家。 和回家不同，穆向晴走进穆家大宅时脸上漾着真切的笑意，声线轻快，“外公，阿晴回来了。” “快请老爷子出来。”陈管家对佣人说完后连忙迎上来，“小小姐回来了。” 穆向晴把头盔和背包放下，对陈管家说，“陈爷爷，外公不知道吧？” 陈管家笑着摇头，“不知道，我和他老人家说线路出问题了，先生和夫人也没提，事情处理好了吗？小小姐。” 穆向晴点头，听到脚步声，站起来，含笑走向客厅另一侧，朝那个缓缓走来的老者走去。 穆青松，穆向晴的外公。 年过七旬，头发花白，满脸皱纹，但那双眼眸已经精明睿智，走路依然挺直稳健。 他带着慈祥笑容，“我家小阿晴回家了，快，过来让外公看看。” 穆向晴走近穆青松，扶着他的右手，乖巧道，“外公，我胖了，您可不嫌弃我。” 穆青松从不会让人扶，因为他认为他不需要，除了外孙女穆向晴，她是例外。 “外公怎么可能嫌弃我家小阿晴。”穆青松拉着穆向晴到沙发坐下，“陈管家，去准备阿晴喜欢的菜。” “是，老爷子。” 陈管家示意送了茶点上来的佣人离开，让空间留给他们俩。 穆青松这才仔细打量穆向晴，“还说胖了，瘦了，这脸蛋儿哪还有肉。” “瘦了吗？”穆向晴伸手摸了摸脸颊，“没有啊，挺多肉的，外公，你捏捏，快点。” 说着穆向晴含笑凑近穆青松。 “外公才舍不得，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穆青松宠爱道。 “好。” 穆向晴拿起叉子吃着水果。 穆青松就看着她开心吃东西的样子，“我还想明天叫你回来吃饭，你今天就回来了。” “我想外公了，所以就回来了。”穆向晴敛下眼睫，挡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异样，她是想他了，但也想确定他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她的事。 穆青松是最了解穆向晴的人，她的一举一动所代表什么，他都了解，就像现在她心里肯定有隐瞒他的事，“阿晴，出什么事了？” “没，没出事。”穆向晴也知道自己的性格被她外公看透了，她也同样了解他，“而是最近有新烦恼。” 穆青松的注意力被转移，有点好奇，“我家小阿晴有什么烦恼？” 从小到大外孙女的烦恼极少，她很聪明，很多东西一学就会，只是她都不愿意学太多，唯一的缺点就是过于执着和不放过自己。 穆向晴放下叉子，挽着穆青送的手臂，枕着他的肩膀，“外公，你说我次次考试倒数第一，每天无所事事，过一天算一天，活着是为什么？” 穆青送一听，脸上笑容收起，严肃且带着担忧问，“阿晴，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和外公说，外公在。” “没有，我就是找不到方向了，外公，我都不知道我现在活着的意义是什么？”穆向晴此刻眼眸覆盖着迷茫。 穆青松笑了，他多怕外孙女有想不开的，一听就知道不是，只是疑惑，“怎么忽然间有这样的想法？” “就是忽然间迷茫了。” 穆向晴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忽然间有这样的疑惑，可能最近对她说教的人多了，还是遇到新的人了，更或者是厌倦了这样无聊无趣的生活。 穆青松没再继续深究原因，抬手拍了拍穆向晴的膝盖，“阿晴，人生选择什么样的路需要你自己寻找，你现在找不到不要紧，慢慢找，在你找到之前外公陪着你。” 穆向晴坐直，心窝暖暖的，甜美道，“还是外公最好，那我就继续做外公的小米虫。” “好”穆青松开怀大笑。 穆青松其实为穆向晴留了很多保障，只要她开心，他就安心，哪怕她一辈子什么都不做都能锦衣玉食。 一个小时后，穆董奇和白静仪回来了，看到穆向晴在脸色变了变，下一瞬扬起亲切笑容。 白静仪开口，“向晴来了，怎么没提前告诉舅妈，我好准备你喜欢的菜。” “回自己家不用提前准备，每天厨房都备有阿晴喜欢的食物。”穆青松厉声道。 白静仪心一虚，“爸，我说错话了，对不起。” 穆董奇瞪了妻子一眼，然后笑着说，“阿晴，你舅妈说错话了，别介意，常回来陪陪你外公。” 穆向晴扬起眼睫，语气冷淡很多，“舅舅，我会的。” 这时陈管家上前来，“老爷子，晚饭准备好了。” “好。”穆青松对穆向晴说，“阿晴，你可要吃多点，你很瘦。” “好。” 俩祖孙走在前面，穆董奇和白静仪的脸色立马难看。 饭后，穆向晴陪着穆青松在后花园消食二十分钟才送他回房。 穆向晴来到客厅，不意外看到她舅舅在，在他对面坐下，直截了当，“舅舅，想说什么？” 穆董奇看向外甥女，说实话，他现在看不透她在想什么，“阿晴，这次这件事你是瞒过你外公，但以后可就难说了，所以以后还是安分点。” 语气里的轻视穆向晴直接忽略，“舅舅，这就不劳你费心，不过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公司上半年亏了不少，要不是表哥暑假回来帮忙一个多月，外公恐怕都发现了。” 被说到痛处的穆董奇脸色沉了下来，“你监视我？” “真没这个必要，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了。”穆向晴拿着头盔和背包站起来离开。 穆董奇的目光复杂看着外甥女离开的背影，这和他记忆中的那抹身影重合，但她们的性格截然相反。 白静仪走近，“阿奇，谈什么了？” 穆董奇回神，眨了眨，恢复冷漠，“以后在爸面前说话先想清楚。” “知道了。” 司空绝此刻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是苏翼。 “阿绝，我也看到网上的事了，这个穆向晴的影响力还挺大的，不过也是，五大家族中，她出自最顶尖的两个家族。” 司空绝没回话，苏翼习惯，继续说，“阿绝，上学是不是有趣多了？有没有认识更多的朋友？” “你找我就是说这些废话吗？” 苏翼被噎了一下，佯装咳嗽两声，“当然不是，你外公外婆想你了，你这个周末该回去看看他们了。” 司空绝闻言眼底的冷漠才散去几分。 他是开学前一天才到荆市，上个周末他有事处理。 “知道了，我会联系外公外婆的，还有事吗？” 苏翼这一听就知道司空绝想下线，连忙道，“当然有了，我过阵子要回荆市出差，你想要带什么回去吗？” “没有。”司空绝说完就按了下线。 第12章 奖励和凑巧 盯着屏幕好一会儿，司空绝动了，找到之前查到穆向晴的资料来看，他之前只是大概瞟一眼。 原名钟向晴，母亲在她五岁时出车祸意外去世，不久后改姓穆。 和父亲关系很差，但她父亲对她又很宠，更是穆氏董事长极其宠爱的外孙女。 成绩很差，倒数第一是常事。 初中还常常打架，到了高中倒是少了很多。 最好的朋友就是卢日峰，还有一个大她两岁的郑隽睿。 爱好是练拳。 穆向晴的资料真的不多，唯一多的就是那些欺负人的事迹，但司空绝没兴趣看。 司空绝又动手上网看了看。 全部都是之前诬蔑穆向晴那个人的黑料。 司空绝回想中午卢日峰和穆向晴的对话，那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反击很漂亮。” 他虽认为穆向晴不像是那种随便欺负人的人，但也以为她和一般高高在上，依附家里的千金小姐差别不大。 现在看来，穆向晴不是。 在这一刻，对穆向晴的好奇在司空绝的心底埋下了根。 周一，德元高三宣布下星期一迎来第一次模拟考。 除了11班，高三所有班级都严阵以待，就连那些老师都紧张了。 一下课，林兰霏看到班里学生毫不紧张的样子有点无奈。 虽然他们上课的时候不捣乱，但真正听进去的人没几个。 林兰霏朝趴着睡着的穆向晴看了眼，叹了一口气收拾东西离开。 穆向晴其实大多数时间只是趴着，没有睡着，她也听到模拟考，抿了抿嘴唇，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次日早上，卢日峰听到后面传来熟悉的引擎声，停下等穆向晴下车再一起回教室，习惯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打趣道，“阿晴，回去有没有复习？” “没有。” 卢日峰笑了，“又打算垫底？” 以往穆向晴大多数都是倒数第一，除非有时心情好才会认真做题，这样成绩就会提高些。 穆向晴扭头看了眼卢日峰，“你可以倒数第二陪陪我，我一个人有点无聊。” 卢日峰吹了个口哨，“这个可以。” “卢伯伯要是生气了，我可不会一直接济你。” 穆向晴的话像利箭直插卢日峰的心窝，他装作受伤道，“阿晴，你这样说太让我伤心了。” “我说的是实话，我可不想卢伯伯伤心，不，更多是丢脸。” 卢日风耸耸肩，“无所谓了，我家老卢的脸也让我丢得差不多了，还是陪我家阿晴更重要。” 穆向晴却很嫌弃，“算了吧，该怎么考你就怎么考，进步了给你一个奖励。” “什么奖励都可以吗？”卢日峰略微激动，双眸亮了。 穆向晴摇了摇头，“卢日峰，我算是看透你了，奖励不及我重要。” 卢日峰讨好一笑，“阿晴，这不能怪我，谁让我家老卢停了我所有的卡，我妈我哥我姐都不敢忤逆他，没有任何接济，我穷呀，有一顿没一顿的，不像你，就算不算全荆市最富两个人最疼你，婉莹阿姨留给你的就足够我羡慕不已。” 穆向晴撇嘴，“出息。” “嘿嘿，我会努力进步一分的，阿晴，你真是我最好的支柱。”卢日峰讨好道。 穆向晴没理会他，踏进教室，走上讲台，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觉看向她。 “只要考试总成绩比上次进步一分我都有奖励，没有上限。” 整个11班除了司空绝发出欢呼，然后回到各自的位置打开书开始学习。 穆向晴见状心底竟升起一丝喜悦，回到座位。 司空绝扭头看向穆向晴，她喝着牛奶看着窗外，她做事总是出乎意料。 来上课的林兰霏和其他老师发现11班的异常。 林兰霏虽不知缘由但很开心。 模拟考如期而至。 整个高三除了穆向晴和司空绝都很认真对待，不管各自的目的是什么。 一连三天都是考试。 星期三下午考完最后一场提前半小时放学。 卢日峰活动酸疼的脖子，对穆向晴说，“阿晴，趁着现在成绩还没出，去狂欢一下。” 德元高中改卷的速度很快，明天一早还没上第一节课成绩肯定出了。 陈辰他们五个也凑过来，十分期待看着穆向晴。 那热切的眼神让穆向晴抗拒不了，“安排吧。” “噢耶。”蔡志文和赵越朋击掌。 程梦如和张星然开心互相比耶。 陈辰直接掏出手机，“想吃什么，我订餐厅。” 他们又把目光看向穆向晴，她想了想，“自助餐，想吃什么吃什么。” 几个人立马欢快回座位收拾东西离开。 司空绝走出教室时回头看了眼穆向晴才离开。 周四一早，高三学生都提早回来等成绩。 穆向晴和司空绝没受影响，一个是不在意，一个有自信。 两个人是最迟回来的，前后脚进教室，发现所有人神情紧张严肃，拿着手机在等。 卢日峰看到穆向晴，刚想开口，陈辰就激动出声，“出成绩了。” 卢日峰还是先给穆向晴递牛奶。 穆向晴接过，微微勾嘴角，“不敢看。” “嗯。”卢日峰也没否认，不介意自己在穆向晴面前怂，“可是关乎我未来零花钱的大事。” 下一瞬11班响起欢呼和哀叹。 有人开心有人悲伤，有人开心鼓掌，有人懊恼拍桌。 陈辰转身对卢日峰说，略略激动，“峰少，你第十五名，成绩比上次高出三十分。” “真的假的？”卢日峰抢过陈辰的手机，低头看了看。 穆向晴已经信了陈辰的话，对他说，“去统计奖励。” “谢谢穆老大。”陈辰很是愉悦，想想奖励就很开心。 他虽有家里给的零花钱，他平时也会跟着家里大人炒股赚点，但没人嫌有钱不要。 蔡志文和赵越朋没进步，一脸悔恨没认真学习。 程梦如和张星然开心击掌，她们进步不多，但也是进步了，她们想要的东西对她们而言很贵，但对穆向晴而言九牛一毛。 她们两个人的家族在七个人中是最低的，要不是因为和穆向晴是同学，关系还不错，在家里恐怕一点地位都没有。 但家里对她们不会过于在意，零花钱也不多，一个月十万在豪门千金中算最少。 卢日峰超激动，把手机递给穆向晴看，“阿晴，真的是十五名，高出三十分，不枉我上个星期背书做题到深夜。” 穆向晴也为卢日峰感到开心，“卢伯伯也会很开心的，你的卡回来了，你的奖励应该不需要了。” “需要，是我凭实力拿的，我回去可要好好和老卢谈谈。”卢日峰下一瞬脸上的得意笑意就消散了，“阿晴，你又只写了选择题。” 穆向晴毫无意外是倒数第一，总分加起来都没两百分。 穆向晴回答道，“不想写。” 卢日峰满脸无奈。 高三的老师们对于11班的成绩是震惊的，整体来说整个班的平均分提高了。 这次考试成绩算是这个班在德元高中以来最好的成绩。 林兰霏虽也有点惊讶，但更多的是开心。 开学以来学生们上课是不认真，但考试前一个星期很认真，后来她知道原因的，所以她相信只要学生们想学，就会有收获的。 成绩就是最好的证明。 就是穆向晴的成绩没有任何变化。 林兰霏想不通穆向晴可以激励其他人，自己而不愿意。 中午吃饭时，陈辰把收集好的单子给穆向晴看，“老大，价格可能有点大。” 穆向晴没接过，只朝底部的总数看了眼，“你去弄吧，我等会儿开支票给你，多的都是你，又是班里第一，成绩进步最大，你不是想换车，换喜欢的。” “谢谢老大。”陈辰很激动，他想换的跑车五百多万，他有钱，但没舍得。 蔡志文他们四个一脸羡慕看着陈辰。 陈辰恢复冷静，“对了老大，司空绝的成绩你看了吗？全部都是及格分。” “凑巧的吧。”蔡志文说。 “我也这样认为。”赵越朋说。 卢日峰陷入沉思。 穆向晴挑眉，清冷眼眸浮现波动，朝在一楼吃饭的司空绝看了看。 凑巧？ 穆向晴可不这样认为。 正巧司空绝抬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一下，然后默契移开。 穆向晴又问，“谁第一名？” “杨念，除了作文扣了五分，其他满分。”陈辰边回答边掏出的手机调出全级成绩单出来给穆向晴。 对于杨念每次考试几乎满分的操作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从杨念就读德元高中，她每次考试都是榜首，没有人能威胁到她的地位。 这时崔安萱和洪安彤走过来。 穆向晴把手机还给陈辰，示意他们五个离开，他们立马起身到另一张桌子。 崔如萱在穆向晴左边坐下，“穆向晴，听说11班的成绩都提高，怎么你还是倒数第一？” “那你怎么又是万年老二？”穆向晴淡淡反问。 崔如萱被噎住了，鼓起腮帮子。 卢日峰失笑，“如萱，继续努力。” “杨念太厉害了，我和她的距离不是差一名，而是差了二十分，一分就已经是鸿沟了，别说二十分了，学霸的威名不是虚的。”崔如萱不嫉妒，她明白自己和杨念的差距。 第13章 家长会 穆向晴嘴角勾了勾，朝洪安彤看去，“你考第三也不错，想要什么？” 洪安彤不缺钱，但她母亲管的严，很多她想要但得不到的。 这一点穆向晴很清楚。 洪安彤没回话，而是静静看着穆向晴，她也知道这次11班成绩提高的原因，不明白她这个表姐唯独自己不努力。 她明明有能力改变的。 穆向晴也没勉强，淡淡收回视线。 卢日峰见气氛冷了，立马开口，“安彤，别和你表姐客气，她钱多，放着也是放着。” 崔如萱也不甘道，“我也想要。” “呵呵，崔大小姐，我没听错吧？”穆向晴取笑道。 崔如萱瞪了眼穆向晴，“怎么了，我总成绩好歹也进步十分了，就凭我和你从小认识，我还不配了？” 穆向晴清冷的眸子出现裂痕，“配，给。” 洪安彤也淡淡开口，“我也要。” 穆向晴扭头看了眼微微低头的表妹，“给。” 卢日峰嘴角弧度扩大，“两位大小姐想要什么，让我亲自去给你们准备。” 余清语走近，笑问，“在说什么这么开心？” 穆向晴立马恢复冷漠的样子。 卢日峰当作没听到，洪安彤也没抬头。 崔如萱开口，“没什么。” 余清语仿佛没有看到他们的疏离，对穆向晴说，“向晴，我和母亲周末约了钟老夫人外出，你一起吗？” 穆向晴冷漠看着余清语，也不回答，看的她有点心慌，“怎么了？” “只要不踏进钟家大宅，我不管你们去哪。”穆向晴话落站起来径直离开。 卢日峰和陈辰他们立马跟上。 余清语挂着淡笑的清秀脸庞僵了僵，但很快恢复正常，如果没人仔细留意会看不出变化。 洪安彤这抬头看向余清语，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而崔如萱也没开口。 放学，司空绝走出校门，如往常一样走路回公寓，手机响了，掏出接听，然后往马路对面看去，一辆抢眼的红色超跑的前车窗摇下。 戴着大墨镜的苏翼噙着浅笑挥手。 司空绝收起手机往对面的车走去，坐进副驾驶。 苏翼上下打量一圈司空绝，“果然还是和同龄人多相处，看着更帅了。” 司空绝系上安全带，“怎么提前回来了？” 苏翼启动车，答非所问，“考试多少分啊？” 司空绝没回答，苏翼不在意，“阿绝，高三第一次家长会很快召开，这是德元高中的惯例，我会准时参加的，到时我就知道你的成绩了。” 苏翼也是在德元高中毕业，有什么传统他很清楚，司空绝也了解，“及格。” 苏翼失笑，“阿绝，我还以为你会半小时写完，全满分来惊艳众人，对你来说很简单。” “没必要。”司空绝本来还想随便考考，但从小到大他从未试过不及格，他不允许他有不及格的污点，最后就变成都卡在及格线。 苏翼把话题转开，“之前有不少人在查你，那些小家族的人我都打发了，卢家那个小儿子也查过你，你们是同学啊，为什么？” 语气里有着浓浓的好奇和八卦。 司空绝却没想为其解答，“待多久？” “十天左右，但最难的还是要回家听你外婆的训导，我太难了。”苏翼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最怕的就是他的母亲大人，异常严肃，很严格。 “我不奉陪。” “什么？怎么可以？”苏翼激动了，不可思议道，“你不和我回去，你外婆，我母亲大人会把我说晕的，只有你稍微能让她少说两句，阿绝，我是看到你在荆市才告诉你外婆我回来出差的。” 司空绝淡淡回答，“我没空。” “去哪？” 司空绝的回答是闭目养神。 苏翼只能无奈住嘴。 果然次日放学前林兰霏说，“同学们，周一早上举办家长会，同学们回去转告你们的家长，老师也会发信息通知的。” 林兰霏离开后，卢日峰追上穆向晴，“阿晴，听说钟叔在拓展国外的分公司，他有时间来加吗？” 钟南铭很忙，但家长会他一定会抽时间参加，只是每次都没能参加完整，他很忙。 而穆向晴每次开家长会都不会去。 “不知道，随便吧。”穆向晴对此很不在意，“总之不烦到我外公就可以了。” 卢日峰见状也不再说什么。 周一因为高三举办家长会，学校里的人也多了。 高三的每个教室很是热闹，包括11班。 许是这次11班的成绩提高些许，那些富豪家长的脾气都温和多了，互相说了场面话，同时也不忘交际。 穆向晴此刻独自躺在花园角的摇椅。 而她放在一旁调了静音的手机一直在亮。 穆向晴打算在这等到家长会结束，但显然有人不让她清静地等。 脚步声穆向晴很熟悉，睁开双眸，冷漠道，“你来做什么？” 家长会穆向晴没想让她父亲钟南铭来，林兰霏发出去的信息她也拦截下来了。 他不应该知道。 面对女儿的质问和冷漠，钟南铭也不怒，微笑道，“我们回教室吧。” 钟南铭确实没收到林兰霏发来的信息，而是收到另一个人的信息，他也很关注女儿的事，只是他没让穆向晴知道。 “不用。”穆向晴敛下眼睫，用冷漠来伪装自己。 “阿晴，该迟到了。”钟南铭上前伸手去拉穆向晴。 穆向晴抬手挥开，抬头，眼眸里不只是冰冷，还有抗拒，“我说了，不用。” 钟南铭无措了，他不想勉强她，但又不知道怎么处理，“阿晴。” “要去你自己去。”穆向晴站起来，想绕过他离开。 钟南铭拉住她的手，“阿晴，爸爸知道你在生气，我今天没有安排其他工作。” 穆向晴笑了，有很浓烈的讽刺，抬头看他，“我已经不是那个五岁小孩了，我现在不需要爸爸，有什么事我都能自己解决，少管我的事我会更自在。” “至于你的工作，你想怎么忙就怎么忙吧。” 穆向晴用力挥开钟南铭的手，走到一旁，背对他。 钟南铭看着对他十分抗拒的女儿，眼底自责内疚，整颗心如被烈火燃烧着，却不知如何是好。 整个空间充满压抑的气息。 好一会儿穆向晴听到脚步声远去，她闭上双眼，左眼角滑落一滴泪珠。 司空绝本来想走进来的。 看到穆向晴落泪那一幕，他的心不受控制地紧了一下，他的脚如千斤重，最后转身，悄无声息离开。 卢日峰看到只有钟南铭一个人进来挺无奈的，“钟叔叔。” 钟南铭微微一笑，“阿峰，听说进步不少。” 卢日峰身边的卢夫人笑言，“南铭，好久不见。” “嫂子。” 钟南铭心底在想，如果妻子还在，他们肯定是一起来的。 看到外甥回来，苏翼很意外，“你不是说不和我坐一起的吗？” 苏翼在一群家长中很突出，毕竟不是父亲来就是母亲来，大家年纪差不多。 苏翼和司空绝的母亲，也就是他姐姐相差七岁，苏翼才三十三岁，长的又帅气，穿着时尚，怎么看更像司空绝的哥哥多点。 司空绝没回答，而是往钟南铭看去。 此刻的他没有刚才的愧疚，而是成熟自信的成功商人。 穆向晴长的不是很像他。 有不少人在和钟南铭套近乎，哪怕是这些富豪平时也很少能见到他。 苏翼顺着司空绝的视线看去，“钟南铭确实是个很成功的商人，虽说荆市有钟穆卢郑崔五大家族，但在钟南铭带领下的钟氏远远把其他四大家族抛在后面。” 司空绝没回话，人无完人，人有擅长的一面，也会有不会的一面，就像钟南铭和他的父母，在他们的领域是佼佼者，但在做父母，他们是失败的。 很快林兰霏走进来，看到穆向晴没在，没有特意询问，微笑道，“各位家长好，我叫林兰霏，是11班的班主任，接下来，家长会开始。” 一个多小时家长会开完。 家长带着孩子离开。 本来林兰霏想找钟南铭谈谈穆向晴的情况，但半路就被人拦下，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眸。 林兰霏立马就认出他，“司空同学舅舅。” 林兰霏对这位司空同学舅舅印象挺深的，当然不是因为他出色的外貌和气质。 而是她要发信息给学生家长时找不到司空绝的家长联系方式，最后是系主任范书瀚来说他联系司空绝的舅舅。 苏翼微笑伸出右手，“苏翼，林老师好。” “你好，苏先生。”林兰霏也礼貌回握一下对方的手。 苏翼问，“是这样的，我想询问一下我外甥在学校的情况。” 林兰霏留意到钟南铭已经离开了，收回视线，回答，“司空绝同学在班里算是最安静的学生，鉴于他转学前的成绩我没有，所以我不知道他这次的成绩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不过以后我会多留意的。” “是退步了，可能是还没习惯国内生活，劳烦林老师多多照顾。”苏翼毫不心虚地说。 林兰霏一听也严肃几分，“苏先生言重了，我会的。” 司空绝每科成绩都卡在及格线，林兰霏心底是有疑惑的，现在一听更倾向于碰巧。 第14章 好奇什么 走下楼的钟南铭准备离开，手机先响，掏出来一看，脚踝一转，往校门口的反方向走去。 半路遇上余清语和她母亲周媚。 周媚也是来碰碰运气，毕竟之前钟南铭的时间很赶，穆向晴的家长会也是极少参加完。 女儿的家长会一开完，她就带着她赶来，这次遇上了。 “老同学，好巧啊。”周媚扬起得体优雅的笑容。 余清语也乖巧打招呼，“钟叔叔好。” 相比她们母女的亲切，钟南铭就冷淡多了，“周媚。” 周媚当然能看出对方的冷漠，只是装作没看到，“向晴呢？” “我还有事，先走了。” 话落钟南铭越过周媚母女离开。 两人转身看着他的背影远去，周媚目光坚决。 “妈，这是不是太难了？”余清语微微蹙眉。 周媚扭头看向女儿，目光坚定，“凡事看值不值得，困难再多也无所谓，用尽一切手段就可以了，明白吗？” 余清语眼底的犹豫瞬间消散，“妈，我知道了。” 来到校长室，钟南铭让秘书在外面等着才敲门进去。 “校长。” “坐。”费超放下手中的笔，调侃道，“这是你第一次参加完家长会，看来我发信息才有用。” 钟南铭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阿晴都不想我来。” 费超不意外，“我叫你来是想和你谈谈她，她又倒数第一，这不是重点，向晴是个聪明的孩子，她想学的很快就能学会，就像这次整个11班的成绩提高了，不说她的办法好与坏，总之她就能找到办法。” “我想说这么多年了，南铭，你该想办法解决你和她的心结了。” 钟南铭何尝不知想要和女儿解开心结，但他始终找不到办法，“我知道，校长，在学校请您多多照顾阿晴。” “唉，南铭，当初婉莹的忽然离开对你的打击很大，你用工作来麻醉自己，忽略了向晴，现在后悔也无补于事，别想过去了，想想未来吧，向晴还是很需要你这个父亲的。” “嗯。”钟南铭眼底浮现坚定的目光。 司空绝来到花园角，但已经没有穆向晴的身影，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等他回神来，他早已抛下他舅舅自己来到这。 司空绝转身，却对上一双清冷眸子，是穆向晴。 穆向晴视线越过司空绝，落在摇椅上，她是回来找手机的，只是有点意外会遇到他。 越过司空绝，穆向晴去拿回手机。 “你为什么查我？” 穆向晴拿起手机的动作顿了顿，转身，再次和司空绝的眼睛对上，“好奇。” 司空绝其实在问出问题时有一丝讶异，不过他确实是想知道穆向晴为什么要查他，“好奇什么？” 穆向晴抿了抿嘴，一步一步走近，在距离司空绝还有两米前停下，“好奇你是怎么能在11班熬下去的。” “在11班我没有熬。”司空绝回答道。 虽然日子很无聊，但可能是以前过久忙碌的生活，无聊对他而言也算是另一种舒适。 因为盯着司空绝的眼睛看，所以穆向晴能感觉到他说这句话是真心的，语气的冰冷收起些许，“我们这样孤立你，你都不生气吗？” “无所谓，我不在乎。” 在这一瞬间，穆向晴有种她和司空绝是同一种人的感觉，他们都不在意不重要的人的看法或者对他们做什么。 许是穆向晴的眸光浓了些，司空绝的心跳竟有一丝丝的加速，这对他来说很罕见，他就算长跑十几公里，或者训练好久都很难心跳加速。 “而且我和他们也聊不到一处去。” 司空绝这句话是真心话，虽然他们同龄，但真的没有共同话题，他也清楚是他过于成熟了，是他的问题。 而让司空绝留意到穆向晴是因为她时不时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悲伤和安静，她有时表现出来的性格也显示她的早熟。 她大多数时间和11班的人是格格不入的，但她在11班却是不能缺少的，他能看出11班的人对穆向晴是真心崇拜，她自身有一种很独特的魅力。 穆向晴微微挑眉，回想了一下，确实司空绝和之前的转学生不一样，她也想象不出司空绝讨好一个人是什么画面。 穆向晴绕过司空绝离开，不过走到和他并肩的位置又没忍住扭头看向他，“你每科都及格是巧合吗？” 司空绝回视穆向晴，镜片下的眸子浮现一丝兴致，“那你的成绩真实吗？” 穆向晴撇了撇嘴角，抬脚走了。 司空绝双手插兜，转身看着那抹纤细的背影，眼底的兴趣更浓。 这次的对话是他们认识以来最平静的。 穆向晴来到摩托车前，看到卢日峰在等着，“怎么没和你母亲一起回去？” 卢日峰把头盔递给穆向晴，“我妈今天十分开心，说回去亲自下厨庆祝，去买菜去了，让我叫上你一起，她说想你了。” “不了，你们一家人吃吧。”穆向晴骑上摩托车，低头戴上手套，“过阵子我再去。” 卢日峰早就猜到会是这个回答，说正事，“司空绝的舅舅是苏翼。” “你说过他。” 穆向晴抬眼看向卢日峰，她记性不错，只要是她想记的都能记下大概。 而这个苏翼，卢日峰在她面前说过两三次，说的不多，但知道卢日峰有那么一点崇拜苏翼。 卢日峰说，“他是夏日公司老板，十八岁就独身一人到m国，两年时间创立公司，五年时间就成为领头羊，到现在为止夏日所推出的游戏已经蝉联五届最受年轻人欢迎的游戏。” “我没想到他是司空绝的舅舅，苏翼出自的家族是书香门第，祖上为官，他父亲苏霖是德元高中前校长，曾经在北安担任教授，母亲章安雨是历史老师，也出自北安大学。” “苏翼姐姐，也就是司空绝的母亲资料倒是不多，北安大学毕业，和丈夫是同学，但丈夫是什么来历没人知道，苏翼算是异类，但实力能力确实是好。” “苏家在荆市是百年名门，但向来低调，尤其是苏霖校长退休后。” 穆向晴挑眉，原来司空绝的背景确实很不错，但她还是觉得司空绝远不止有这些背景。 “知道了，你回家享用爱心大餐吧。” 话落穆向晴开车离开。 “你是回家吗？”卢日峰焦急大吼。 回答卢日峰的车尾气，不过他也大概猜出穆向晴不回家了。 她回去肯定和她祖母吵上几句，她更不想看到她父亲，更不想回外公家让他担心，大概率是回公寓了。 苏翼坐在车里等司空绝，刚好看到穆向晴开车呼啸而过，吹了个口哨，“帅。” 司空绝开车门坐上去，“走吧。” “阿绝，穆向晴这个女生挺与众不同的。” 司空绝心底是赞同的，但没开口回答。 苏翼习惯了外甥的冷漠，启动车离开，“舅舅我后天就走了。” “好走不送。”司空绝看着窗外。 “阿绝，虽然你的名字有个‘绝’字，但你也太过绝情了，我可是和你班主任说过，让她多多关照你，舅舅贴心吧？” 司空绝终于肯转头看一眼苏翼，“你确定不是想再坑我一次？上次的事没有第二次。” 苏翼顿时心虚不已，扬起尴尬不失礼貌的笑容。 能坑上这聪明绝顶的外甥一次就已经是难得了，再玩下去被外甥真生气了就得不偿失。 苏翼越想越有种后怕的感觉。 “不过老范也找我问过，问你要在德元待多久？” 司空绝同样没回答，他也不清楚他会待多久。 隔天卢日峰回到教室，多看两眼司空绝。 人家说外甥多似舅，但司空绝和苏翼相似的地方不多。 司空绝察觉到被打量，抬头。 一个带着探究，一个淡定迎视，互不退让。 直到听到有人说，“穆老大。” 两人移开眼，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卢日峰把插好吸管的牛奶递给坐下的穆向晴，同时也留意她的气色，没有黑眼圈，和以往差不多。 穆向晴留意到卢日峰的打量，当作没看到。 陈辰回来，匆匆放下背包，对穆向晴说，“老大，奖励都准备好了。” 那些等待奖励的人一听立马靠近来，按捺着焦急喜悦。 他们不怀疑穆向晴只是说说而已，可是等待的时候最难熬。 有些人想要的奖励需要预定，有些还需要用到穆向晴的贵宾卡才能预定，所以等了好几天陈辰才准备好。 穆向晴说，“去分吧。” 得到奖励的人欢呼。 陈辰点头，拿着手机走到讲台上，“过来排队。” 人都往讲台涌去，哪怕是没得到奖励的也好奇去看看。 司空绝朝穆向晴看去，她没有向之前那样看着窗外，而是看着排队的人，俏颜却有着一层迷茫。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是迷茫？ 穆向晴确实是迷茫的。 她看到同学拿到奖励很开心，是那种发自内心最真实的喜悦。 穆向晴在回想自己上次有这种喜悦是什么时候的事，如此简单的喜悦对她而言很难。 很快陈辰发完奖励回来，“老大，都发完了。” 穆向晴猛地回神，扬起卷翘眼睫，淡淡点了点头。 这时那些得到奖励的人异口同声道，“谢谢老大。” 第15章 我会尝试的 穆向晴没想到有这一出，有被吓到，清冷眼眸绽出一丝讶异，嘴唇微张。 心底感受到他们真切的感谢，内心深处的冰冷延伸出一丝暖意，渐渐扩大至全身，那种感觉像是在寒冬里沐浴在温暖阳光，很舒服。 穆向晴敛下眼睫，失笑，她有种打自己的脸，她刚才还想着这么简单的喜悦很难得到。 简简单单的喜悦的渗透力可以很强大。 她一开始给奖励只是想着给卢日峰一个人是给，多些人也一样。 没想到自己会得到什么。 在毫无期待的情况得到的东西才是真珍贵。 卢日峰见穆向晴开心，帅气脸庞也多了笑容，“既然这么开心，那么不要让它停下，下午放学，全部人米汐西餐厅集合，陈辰打电话包场。” “好的，峰少。” “谢谢峰少，谢谢老大。”众人齐声欢呼。 司空绝很平静看着欢呼的众人，看着他们脸上洋溢着最灿烂最无忧的笑容。 原来青春是这么简单，他是错过，但现在又经历到。 11班虽然远离其他班，但欢呼的声音很大，有很强的感染力。 穆向晴的奖励在德元高中也传开来，不少人猜到现在11班这么开心的原因。 有人羡慕有人酸有人不屑，但都阻挡不住11班此刻的喜悦。 中午放学，第四食堂，穆向晴和卢日峰刚坐下，崔如萱和洪安彤就来了。 崔如萱酸酸道，“一早上整个德元都听到你们的欢呼声，有这么开心吗？” 卢日峰笑了，“当然有了，你和安彤的奖励还没到，再等等吧。” “我不急，我也不是来催的。”崔如萱盯着穆向晴看，抿了抿嘴，装作不在意问，“我周五的生日会你要来吗？” 穆向晴闻言才想起，放下筷子，“到时候再说吧。” 崔如萱微微皱眉，声线不自觉升高，“什么到时再说，你一定要来。” 话落从马甲的口袋掏出一张卡片放到卢日峰跟前，“阿峰，你负责带她来，这是邀请函，不来后果自负，安彤走了。” 洪安彤站起来跟着离开。 卢日峰抬手朝她们挥了挥，然后失笑，拿起卡片，看着穆向晴，“阿晴，你不会看着我被如萱骂吧？” “她可是荆市最端庄高贵的名媛楷模，不会骂你。”穆向晴勾了勾唇角，“但会骂我。” 穆向晴就想不明白崔如萱对任何的忍耐力都很好，唯独对她，总是很急躁。 “那证明你对她很重要，别让她失望。” 穆向晴视线落在食堂门口，崔如萱和洪安彤走出去。 今天下雨，所以穆向晴没有去花园角，打算回教室，看到司空绝站在走廊外。 他没有穿校服，上身是白衬衫，下身是浅灰色的直筒运动裤，白色板鞋，双手插兜，站得挺直，看着外面的雨景。 虽然阴天，光线不好，但丝毫不影响画面感的美，更多了种淡淡寂静美好，让人只想静静欣赏。 许是穆向晴的打量时间过长，司空绝察觉到，转头，“有事？” 穆向晴猛地回神，轻摇一下头表示没事。 司空绝收回视线，继续看着外面。 穆向晴在经过司空绝时忽然开口，“既然你的家人这么厉害，你能把分数那么精确控制在及格线上，学霸。” 司空绝立马反应过来穆向晴查到他的家庭背景，他的资料他有自信不被查到，那只有一个可能。 他再回想到早上卢日峰的打量，猜测道，“卢日峰认出我舅舅？” “嗯。” 穆向晴越过司空绝进教室。 司空绝跟着进去。 教室没人，所有人都回宿舍休息了。 两人坐回自己的位置。 穆向晴看着窗外，雨滴落窗户上，在树上，叶子上，看入神了。 司空绝也翻开书看。 两人互不打扰，和谐至极。 忽然穆向晴转头看向微微低头看书男生，“司空绝，你为什么要回德元高中读书？” 司空绝闻言缓缓抬头，扭头，对视上一双迷茫的眼眸。 又是迷茫？ 司空绝很疑惑，内心想知道原因，“我没想回德元读书，被我舅舅坑了而已。” “你本来想去哪读书？” 司空绝摇头，“我没想回来读书，这是意外。” 穆向晴想了想，又问，“那你想做什么？” “没想做什么，过一阵子平静的生活。” 司空绝的回答让穆向晴微微失望，在她现在所认识的人里，她认为司空绝看待她是最平静，她以为能从他那听到不一样的话来。 顿时没有再想问下去的打算，收回视线。 可穆向晴的询问让司空绝忽然想起自己以前忙碌生活时的压抑和疲惫，和刚才看到穆向晴是那么一丁点的类似。 所以他询问，“你是想改变你现在的生活模式，又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吗？” 穆向晴心一紧，再次看向司空绝，讶异他能猜测到她的想法，她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司空绝的视线越过穆向晴，看向窗外，“我以前很忙，吃饭睡觉的时间都很紧迫，那是我曾经选择过的生活，我不后悔，就像现在，我也一样不后悔，哪怕和我预想的生活有出入。” “所以。”司空绝看回穆向晴，“如果你不住地自己想过怎样的生活，那就去尝试各种生活。” “尝试各种生活？”穆向晴喃喃道。 “是，有些事你不尝试你怎么知道你是真的不喜欢，你不喜欢学习，那就逼着自己学一学，也许你能从中得到不一样乐趣。” 穆向晴的视线落到一旁堆起的书本，对于学习她是真的不在意，有时听到感兴趣的就多听听多看看，更多的时候是认为不重要。 可能是因为她从小到大在物质上什么都不缺，在学习上也没人对她有硬性要求。 “我认为学习不一定是为了以后，而是发现更多我们所不知道的一切。” 穆向晴又看回司空绝，眼镜下那双平静的眼眸此刻在她看来很亮，仿佛为在身处迷雾中的她点燃一盏灯。 倏然，穆向晴笑了，很浅很浅，眉眼弯弯，嘴角上翘，如雪峰上的雪莲盛放，美不胜收，“我会尝试的。” 穆向晴收回视线，轻轻呼出一口气，她觉得整个人有种松了点的感觉。 这一抹笑重重印在司空绝的脑海中，心猛地悸动一下，他也收回视线，盯着书，但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放在桌上的右手不自觉用力按住桌面来控制心跳。 荆市十月的天气依然是很难预测的，一连两天早上都下雨，穆向晴只能开轿车去上学。 路上她看到司空绝单手插兜，慢悠悠撑着雨伞走着。 和周围匆匆忙忙的人形成对比。 穆向晴没有停留，回了学校。 刚下车，卢日峰撑着伞上前来，为穆向晴遮雨，同时烦躁道，“这天气真烦。” “下雨也不错，起码没那么闷热。”穆向晴回头朝校门口的方向看了眼才离开。 卢日峰没留意到，“如萱的生日宴会本来在郊外庄园举办的，但怕下雨，所以换了在达威尔酒店，你明天是自己去还是我去接你？” 穆向晴回到教室坐下才开口，“明天再说吧。” 卢日峰又问，“礼物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了，就算我不去，礼物也送到。”穆向晴把背包放下。 “嗯。” 司空绝刚走进教室，早自习的铃声响起。 穆向晴边喝着牛奶，视线落在书本上，搭在桌子上的右手轻敲着，最后还是拿起语文书打开。 司空绝留意到，平静无波的眼眸多了笑意。 卢日峰刚好转过身来想问穆向晴一件事，见她在看书，惊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带着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阿晴你在学习吗？” “随便看看。”穆向晴头也没抬一下。 这时有人冲进来，“方汉成和1班的人吵起来了，被老范带走了。” 穆向晴抬头，11班的人看向她，她对赵越朋说，“去看看，其他人继续自习。” 赵越朋立马起身出去，其他人只能耐着性子等。 不到二十分钟赵越朋回来了，他是去查监控了。 “老大，事情经过是方汉成跑着回来，经过周宁的时候撞到他，方汉成的背包掉地上，挂在背包上的限量版球鞋挂件不仅沾湿了，还被经过的张东衡给踩了一脚，裂了，方汉成很生气让周宁和张东衡赔，他们两个都是普通家庭，1班的人经过，双方吵起来，互相推搡，老范刚好经过都带到办公室。” 陈辰询问，“不会是奖励的那个吧？” 赵越朋回答，“是。” “汉成想要那个球鞋挂件很久了。”陈辰说。 赵越朋又说，“班导去了老范那。” 穆向晴拧眉，“陈辰去看看。” “知道。” 陈辰离开后，卢日峰说，“我觉得老范不会那么容易就放了汉成。” 范书瀚对11班的偏见他们都清楚。 果然，自习课下课前，陈辰沉着脸回来，朝穆向晴摇头，“老范让保安拦在下面，我上不去。” 穆向晴闻言，坐直，眼底冷意凝聚，把书本阖上，站起来，“都待在这。” 话落穆向晴临离开，卢日峰才没那么听话，连忙跟上。 第16章 11班的事就是我的事 司空绝也抬起头来，看着穆向晴离开。 穆向晴和卢日峰来到办公楼。 一楼门口站着两个保安。 穆向晴现在可没那么多的耐心，冷声道，“是让开还是我令你们让开？” 其中一个保安说，“穆同学，你还是回去上课。” 保安也知道穆向晴得罪不起，但他们也不能让她进去。 卢日峰活动一下脖子，雅痞的脸浮现一抹冷厉，“阿晴，你先进去。” “注意点。” 卢日峰吹了个口哨，“我会配医药费的。” 话落卢日峰冲向两个保安。 德元高中的保安可不是随便请的，都是从专业机构受过特殊训练，得到证书，当然雇佣他们的价格也相对贵很多。 穆向晴笑了，边越过他们边说，“我说的是你别被打伤了，不然好不容易解冻的卡又冻结了。” 卢日峰以一敌二，但游刃有余，分神回答，“我才没那么弱。” 穆向晴敛下笑意，一身寒意直接往二楼的主任办公室去。 到了门口，穆向晴有礼貌敲门，直到听到里面说进才开门进去。 入目的是一屋子的人。 而里面的人看到穆向晴脸色各异，大多数都是复杂的。 1班的班主任和周宁，张东衡更是心生惧怕。 林兰霏最先开口，“穆同学你怎么来了？” 穆向晴没立马回答，冷漠的视线环视一圈，在满脸涨红很是气愤的方汉成的身上停留两秒才看向严肃的范书瀚，“范主任，要怎么处理啊？” 范书瀚拧眉，沉声道，“穆向晴，这件事不关你的事，回去上课。” “11班的事就是我的事。” 穆向晴傲然一步一步上前，众人不自觉让开，她到办公桌前，拉开椅子坐下，仰视范书瀚，“说来听听。” 范书瀚的眉头愈发皱紧，他就是知道穆向晴会来才安排保安守着，还是没防住。 “怎么处理学校会有安排，你回去上课。” “范主任多久才出处理方案，我有的是时间慢慢等，我也不会妨碍学校的安排，我只是要公平公正。”穆向晴眸光微暗，一一在1班班主任和周宁，张东衡身上掠过。 他们三个不自觉抖了一下心脏，他们被穆向晴看一眼的时候感受到如潮水般袭来的压力，那眼神太冷了，仿佛再多看一眼就被冻僵。 林兰霏很欣慰穆向晴关爱同学，那身为班主任的她也要保护她的学生，“范主任，事情缘由我们查清楚了，是一次意外，发生争吵和推搡是双方都有错。” “双方都有错，所以范主任，那就让他们为自己的错负责如何？”穆向晴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却有着这个年纪没有的威严。 范书瀚脸色愈发深沉，“你什么意思？” 范书瀚都没发现自己被穆向晴带节奏了。 1班的班主任和周宁，张东衡心底有不好的预感，尤其是两个学生。 穆向晴转身对方汉成说，“你骂了他们，打了他们吗？” 方汉成在穆向晴来到后冷静很多了，他就完全信任她会帮自己，这是他们11班通过这两年来对她的了解和信任。 上前两步回答道，“骂了，没打，就推了两下。” “道歉。” 方汉成二话不说朝周宁和张东衡道歉，态度还十分诚恳，“周宁，张东衡，我为我骂了你们而道歉，对不起。” 这让在场的人很郁闷，刚才他们说了很多让方汉成冷静点都做不到，更别说道歉了。 周宁和张东衡僵在那，不敢有任何的反应。 “所以现在两位同学，你们也该为你们的行为负责。”穆向晴说。 周宁和张东衡像是条件反射，先后对方汉成道歉。 1班班主任见状立马说道，“既然双方都道歉，范主任，不如就警告一次，下不为例，让他们都回去上课，毕竟高三了，分秒必争。” 范书瀚也在思考这个方案，却听到穆向晴说。 “还没完。” “什么还没完？”1班班主任疑惑了。 穆向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站起来，“这两位同学还踩坏了我同学的挂件，幼儿园的小孩都知道弄坏别人的东西是要赔的。” 周宁和张东衡闻言脸色瞬间苍白。 范书瀚就知道穆向晴不会那么轻易就算了，原来在这等着。 林兰霏认为穆向晴的话没错，只是她没想到价格那么贵。 1班班主任的脸色也僵了，辩驳道，“那是意外。” “是意外，那就各自有责任，三个人平分。”穆向晴冷冷凝视范书瀚，“范主任，很公平吗？” 范书瀚顿时无话可说。 方汉成冷冷一笑，“三个人平分倒不是很贵，你们各出十万，剩下的算我自己倒霉。” “十万？”1班班主任失态道，“一个小小挂件要三十多万？” 她要工作差不多一年才赚到。 林兰霏也惊到微张嘴巴，三十多万买一个小小挂件，她还是低估了有钱人的消费观。 范书瀚脸色未变，这些年在德元高中接触这些富豪子弟千金，已经习惯他们的消费观。 而周宁和张东衡直接被吓懵的，没有任何思考能力，脑子只剩下那句‘出十万’。 这对出自普通家庭的他们来说是一笔非常大的数目，他们自己没有，更不敢回家说。 方汉成纠正道，“那是限量版，还需要预定，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 他就是有钱但没有办法买到，因为有那间店的贵宾卡才能预定，穆向晴才有，这次为了得到奖励他可是很努力学习的。 1班班主任上前，挡在两个学生跟前，“穆同学，这么多钱对他们来说太多了，这是意外而已。” 穆向晴没回1班班主任的话，走到范书瀚跟前，“范主任，我想问你一件事，在我还没来之前，你是不是没想过让他们赔？” 这个问题像是一个大锤子砸到范书瀚的脑袋上。 刚才看到学生吵架，他自己第一反应是11班的人又不安分了，他没想过矛盾是双方才会产生的，1班的学生也有错。 后面事情了解清楚了，他也确实没想过赔偿，他想到更多的是处罚方汉成。 穆向晴已经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嘲讽道，“范主任，这就是你的公平。” 穆向晴转头冷冷看向周宁和张东衡，“你们在撞到人的时候真诚说句对不起，这件事不就简单多了，既然你们的道歉那么难说，那就用钱来解决了。” 周宁和张东衡回神，有点难堪低下头，不敢对视穆向晴，心底早就后悔极了。 他们哪知道一个小小挂件这么昂贵。 1班班主任依然不放弃反驳，“穆同学，我们能不能再商量一下，周宁和张东衡两人的家庭都一般，这么多钱对他们的家庭来说是个很大的负担，你们不缺这些钱。” 穆向晴眼底升起一丝嘲讽看向1班班主任，“我们是不缺，但不是不用赔的理由，做错事就该承担责任，范主任，我的话没错吧？” 范书瀚抬眼迎视穆向晴，叹了一口气，“没错。” “很好，是现在给还是联系家长来给？” 面对穆向晴的步步紧逼，哪怕是范书瀚都没有任何办法，更何况1班的三个人。 林兰霏此刻心底是内疚的，她刚才就看出范书瀚的不公平，她争取过了，但没能改变，而穆向晴却做了她该有的事，她还需要努力。 这时门被敲响，然后推开，费超进来，沉着脸，“学生先回去上课，通知家长来。” 穆向晴带着方汉成下楼，刚好看到卢日峰迎上来，“我看到校长过去了，没事吧？” 卢日峰的视线朝后面跟着那两个的男生看了看，那苍白的脸色，颤抖的步伐，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 方汉成回答道，“峰少，校长说叫家长，让我们先回去上课。” 卢日峰点头追上穆向晴，“你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倒是你，下手挺重的，小心费老头找你算账。”穆向晴留意到那两个保安的惨状，鼻青脸肿的，他们被一个高中生给打的这么惨，心理阴影可能都有会。 卢日峰得意笑了，“我才不怕，那是他们弱。” 穆向晴勾了勾唇。 三人回到教室，上课老师没敢问什么，让他们回座位。 一下课，11班的人立马凑到方汉成那问情况。 而1班人也在询问周宁和张东衡过后，大多数都很不满。 “他们是太过分了。” “一个小挂件要这么贵吗？会不会乱说的。” “就是，太欺负人了。” “他们明明就不缺那点钱，怎么好意思要。” “可是这件事双方确实都有错。” “就算有错周宁和张东衡也道歉了，这还不够吗？” “十万够我家用三个月了，好多啊，他们只足够买一个小小挂件，好奢侈。” “我觉得是11班太欺负人了。” 周宁气愤道，“本来没让我们赔偿的，是穆向晴来了。” 张东衡接着说，“就是，穆向晴提出来的，都不关她的事，硬是来多管闲事。” 余清语虽在翻着书看，但却是安静听着。 杨念，洪安彤和崔如萱，本来沉溺在自己的学习中，自动忽略这些，但在听到穆向晴的名字才抬头来。 崔如萱直接反驳，“你们说够了吗？” 第17章 我会到的 崔如萱一开口，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崔如萱虽出自五大家族，但她能进1班，靠的是自己的实力考进来，所以在全是学霸，竞争力超大的1班她就如穆向晴在11班一样，有绝对的话语权。 “你们说11班的人欺负人，他们并没有抬高价格，那个挂件本来就是这个价格，你们不信可以上官网查，弄坏别人的东西赔偿是天经地义的事。” “还有，周宁，张东衡，你们的道歉恐怕也不是那么真诚吧，如果你们一开始就道歉了，穆向晴就不会抓到你们不放，她不是多管闲事，而是在乎她的同学。” 崔如萱虽看不透现在的穆向晴在想什么，但了解她不小气不计较，穆向晴肯定是生气了才会这样咄咄逼人，但她相信她有分寸。 被点名的周宁和张东衡不敢反驳。 崔如萱一段话下来所有人都安静了。 洪安彤也淡淡开口，“在背后说人算什么，就是说了也是要还。” 在中午下课前方汉成，周宁和张东衡被叫去办公室了，他们的家长到了。 穆向晴吃饭后让卢日峰留意情况，之后就去花园角了，难得中午放晴。 来到看见司空绝已经坐在凉亭里，没像之前那样休息，而是在石桌上摆弄象棋。 司空绝抬头，“有兴趣吗？” 穆向晴看了眼摇椅，虽然天放晴了，椅子是湿的，她也不想睡，走到司空绝对面坐下。 石桌上本就刻着棋盘，只需带来棋子。 司空绝抬手，“你先。” “好。”穆向晴也没客气。 司空绝从穆向晴下的第一步棋就看出她经常下，之后的每一步棋都是有策略，一环扣一环，“你挺厉害，经常下？” 穆向晴也不吝啬赞司空绝，“你也不弱，和你舅舅下？” “不，我只和我外公下。” 司空绝确实不经常下棋，但他挺喜欢，在m国没有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所以他有事想不通或者无聊的时候只能自己和自己下。 他邀请穆向晴下棋，只是一时兴起，她不仅会，还下的这么好，他有那么一点惊讶。 穆向晴闻言嘴角勾了勾，“我也是常和我外公下棋，他教我的。” 司空绝留意到穆向晴说起她外公时的愉悦和放松，是她之前说起任何人都没有过的，证明她外公对她最重要。 下了大半小时，最后平局。 穆向晴扬起眼睫，刚好司空绝也抬眼。 四目相对。 一丝无形的暖意通过对视传入他们的心窝，是那么炽热，甚至是有那么一瞬间是触动他们的灵魂。 两人对这样的感觉都是陌生的，条件反射抽离眼神。 气氛寂静下来。 穆向晴有点受不了，率先打破寂静，随便找个话题，“你之前说你被舅舅坑回来读书，怎么坑的？” 可是放在膝盖上，石桌挡住的双手微微攥紧，出卖了穆向晴此刻的心是微微加速的。 司空绝暗暗平稳心底升起的异样，回答道，“那段时间我很忙，整个人都很累，我舅舅来找我试新游戏，那游戏他早就测试过了，我不想，但他磨了我很久，最后我输了，条件就是回德元上学，刚好我想休息一段时间就来了。” 其他方面司空绝都有自信能赢他舅舅，唯独在游戏这方面会有可能输给他。 穆向晴微勾嘴角，“看来他是有心坑你的。” “确实。” 但是此刻司空绝觉得来德元高中上学这个坑好像也不错。 穆向晴看向棋盘，“要不要再来一局？” 司空绝嘴角勾了一下，“可以。” 半小时后，穆向晴回到教室，都没问，卢日峰就先开口，“校长为周宁和张东衡的家长做担保人，承诺半年内还清，三人口头警告一次，下不为例。” “1班班主任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方汉成走上来说。 蔡志文搭着方汉成的肩膀问，“我更想知道老范的脸色是不是比墨汁还黑？” 方汉成缩了缩肩膀，“差不多吧，我可没胆子拍照，不过能看到老范这么难看的脸色也是很值得的。” 穆向晴看向方汉成，“让陈辰再帮你预定一个。” “真的啊。”方汉成可激动坏了，整个人蹦跳起来，“谢谢老大。” 赵越朋打趣道，“汉成，那你岂不是赚大了。” 方汉成立马反应过来，抬起手来，“各位同学放心，我绝不独食，未来一个月下午茶我的。” “兄弟，不错哦。”陈辰伸手拍了拍方汉成的肩膀。 方汉成笑言，“有福同享。” 瞬间，11班响起欢快声和口哨声。 声音之大把上课铃声都给淹没了，更没看到已经来到门口的林兰霏，她没有立马进去，让他们再欢呼一会儿。 他们值得再开心一会儿。 周五放学，崔如萱在穆向晴的摩托车前堵她。 穆向晴看到她，抿了抿嘴唇，“我会到的。” 崔如萱得到满意的回复顿时开心，穆向晴向来说到做到，“别迟到，还有，礼物记得带。” 卢日峰走到穆向晴身边，看着崔如萱的背影，“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了。”穆向晴上车。 卢日峰不勉强，“那好，八点见。” 回到家，穆向晴走进客厅，看到姑姑一家也在，她没有打招呼的打算，本来关系就不好，没必要假惺惺装，她想回房但被叫住了。 钟可琪微笑道，“阿晴回来了，坐下来聊聊天。” 穆向晴只好停下脚步，让佣人把头盔和背包送回房，走到单人沙发坐下，“姑姑，这么早下班，很难得。” “工作是忙不完的，回来陪陪你祖母。”钟可琪的笑意没有到达眼底。 佣人这时给穆向晴送水果饮料和零嘴上来，这是钟南铭吩咐的，但告诉穆向晴的却是她外公让准备的。 穆向晴端起果汁喝了口，“顺便在这住多两天，陪陪祖母，她老人家很无聊的。” 钟可琪嘴角的弧度僵住了，但脸色未变。 岳玉秀不满道，“这是你姑姑家，住多久都可以。” 穆向晴没再说什么，而是看向安静端庄坐着，像个洋娃娃的洪安彤，“等会儿一起去？” 钟可琪疑惑看向洪安彤，“安彤，去哪？” “妈妈，去如萱的生日派对。”洪安彤回答。 “如萱的生日派对，你怎么不早和我说？”钟可琪虽不满女儿的隐瞒，但不会阻止她，和崔如萱多走近只有好处。 洪安彤抿了抿嘴唇，她其实不想去，想在家学习，但现在想去了，本来她母亲是要出差的，临时取消了才回外婆家。 钟可琪又问，“准备好礼物了吗？礼服呢？你怎么不早说？” 穆向晴抢先开口，“安彤，跟我上来一起挑衣服，前阵子他们送了很多衣服来，我都没看，反正你和我差不多高，就不用回去拿了。” 穆向晴听到她姑姑不知道她表妹要去生日派对就知道洪安彤是没准备去，当然也没有准备礼服，至于礼物肯定已经送到崔家了。 见洪安彤不动，穆向晴很强势道，“走吧。” 钟可琪不满穆向晴的态度，但没阻止女儿，“去吧。” 穆向晴的房间在主屋的三楼，整一层都是，很大，比别人一处房子还要大。 有小客厅，书房，卧室，浴室，阳台，画室，而衣帽间更是有五间，分春夏秋冬四个和一间只放礼服的。 衣帽间中间的位置是个小偏厅，是平时穆向晴选衣服的地方。 到了房间，穆向晴对洪安彤说，“自己去选吧。” 可洪安彤却坐下，“等会儿挑一件朴素点的就可以了。” “这么随便？”穆向晴反问。 洪安彤没回答，拿出手机，不知在弄什么，一直在打字。 穆向晴也没追问，“我去洗澡，自己挑完就回去收拾，七点半出发。” “嗯。” “还有，让她们煮碗面上来，你吃就多煮一碗，晚上我可不吃那么甜腻的东西。” 洪安彤想了一下，也认为甜腻的蛋糕比不上热腾腾的面美味。 晚上七点半，穆向晴和洪安彤下楼，刚好钟南铭下班回来。 洪安彤娴静又化着淡妆的脸上浮现一抹浅笑，“舅舅。” 钟南铭微笑点头，看了看洪安彤，然后看向女儿穆向晴，眼底含笑，“你们这是去哪？” “如萱生日派对。”洪安彤回答。 “那阿晴你怎么不穿礼服？”钟南铭问。 “走吧。”穆向晴径直离开，洪安彤和钟南铭挥手才离开。 卢日峰一身黑色手工定制西装，比穿校服的时候多了贵气和傲然。 他单手插兜，右手端着香槟站在宴会厅门口不远处，视线盯着门口。 虽有点吊儿郎当的，但已经有不少名媛千金上来打招呼，只是都被他拒绝了。 当一身休闲装的穆向晴和穿着浅橙色抹胸纱裙的洪安彤走进来，立马吸引很多人的注意。 哪怕穆向晴没有穿礼服，更任何首饰加持，可她自身气场够大，气质出众，外貌更是精致魅力足。 洪安彤虽没有穆向晴气场大，但温婉端庄，也是魅力不低，妥妥的千金大小姐模范。 卢日峰立马迎上来，眼眸含笑打量一下穆向晴，“阿晴，如萱的面子也不够啊。” “太麻烦。”穆向晴环视一圈，寻找安静点的地方。 第18章 不是本地人 穆向晴那屋子的礼服全部都是用来欣赏的，她从未穿过。 但不妨碍钟南铭和穆青松每个季度让人送去，想着哪天穆向晴参加宴会要穿。 卢日峰不吝啬赞美洪安彤，“安彤，你今天很漂亮。” “谢谢。”洪安彤微微扯嘴角。 卢日峰又说，“如萱在前面，被她的那些堂姐妹，表兄弟这些缠住了。” “哦。” 这就是穆向晴不是很想来的原因，她最烦关系杂乱且人多的地方，大多数的人都是带着目的。 卢日峰知道穆向晴兴致不高，端着香槟的右手示意下左边的阳台，“那边小阳台很安静，你们先过去，我去帮你们拿饮料。” 但有人不想让穆向晴清静点。 卢日峰刚离开就有人上来搭讪穆向晴和洪安彤。 看着眼前挡住她们的男生，高高瘦瘦，五官普通，穆向晴朝洪安彤看去，眼神带着询问的意思。 洪安彤回答道，“没见过。” 穆向晴不是很了解荆市的豪门子弟，但洪安彤时不时跟着母亲钟可琪去参加宴会，认识的人多，尤其是同龄人的豪门子弟千金，基本排上名号的都见过。 所以穆向晴才询问她，洪安彤没见过，要么不是本地人，要么出身小家族。 可无论是什么人，穆向晴都不想理会，转回视线，冷冷道，“让开。” “你们好，我叫顾崇，不知两位的小姐芳名是？”顾崇伸出右手，扬起笑容。 穆向晴依然没有理会的意思，见对方不动，她就想着绕过去，只是对方也跟着动，清冷眼眸覆盖上一层冰霜，声线压低，“让开。” 一旁的洪安彤已经知道穆向晴在生气的边缘，如果眼前这个男生还不离开的话，他会很丢脸。 顾崇却以为女孩子的故作矜持，声线更加温和，“小姐，我没有恶意，只是和你交个朋友。” 从对方一进来，顾崇就被眼前这个女生清冷精致的外貌吸引住了，哪怕她只是简单穿着休闲服也挡不住她的魅力。 不过顾崇却认为她是蹭着进来参加宴会的。 “我没兴趣。”穆向晴耐着性子说完想离开。 顾崇又上前一步，拦住，“小姐，不如给我一次机会，我很有诚意想和你做朋友。” 穆向晴本来想看在崔如萱的生日会而不闹出什么事情来，但此刻她忍到不想忍，扬起浓密眼睫，目光凛冽，气场全开，“你的存在就让我感到厌恶，滚。” 顾崇被吓到了，这一瞬间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寒意，席卷他全身，双脚被冻结了般，动不了，就那样看着眼前人离开。 洪安彤目不斜视跟着穆向晴离开，这样的情况她见多了。 在她们俩离开后，顾崇的朋友找他来了，看到他一脸惊吓样。 “怎么了？” 顾崇猛地回神，回神自己刚才的样子顿时觉得太丢脸了，怒上心头，所以就把刚才的惊吓给抛诸脑后，咬牙切齿道，“刚才被一个女人给耍了。” “情场王子还有被女人耍的一天，罕见。” “哪个女人这么大胆敢耍顾大少。” 顾崇没有回答，转身，四处张望，好一会儿，眼底浮现一抹坏笑，“找到了，跟我来。” 卢日峰拿着饮料回来，顾崇带着他的两个朋友也到了。 穆向晴无视他们，接过卢日峰的香槟，转身看向外面风景。 卢日峰还以为是他们也想来这看风景，也不好把人赶走，前提是他们没有打扰到穆向晴。 洪安彤接过香槟，说，“来缠阿晴的。” 卢日峰脸色一沉，还没开口，却听到，“不关你的事，走开。” 卢日峰眼眸暗了暗，但嘴角挂上笑容，透着丝丝寒意，缓缓转过身来，打量眼前三人，“不是本地人？” 虽是询问，但语气很笃定。 “本少爷是你惹不起的，滚开。”顾崇上前，伸手去推。 卢日峰没躲开，抬手一挥。 顾崇被推开，往后踉跄两步，要不是他后面跟着的两个人扶住他，他会跌的很难看。 顾崇脸色顿时黑如墨汁，觉得脸面丢一地，恼羞成怒，连忙站直，“我顾崇可是从北安来的，你敢得罪我。” “北安来的，姓顾的，没听说过。”卢日峰脸上笑意敛起，一字一字说的很慢，语气很重很冷，目光一沉，周围的气势变了，“现在你，给我离开这。” 一股无形的压力朝顾崇他们三人压去，就像是在水里被压住上来，胸腔有难受。 顾崇心一惊，他是从首都北安过来的，虽然他家在北安排不上大家族，但北安一般的家族的实力要比其他地方的家族厚几分。 他在北安也见识过很多豪门子弟，但能给他如此浓烈压迫感的同龄子弟极少，除非是顶端的四大家族。 顾崇现在的惧怕勾起刚才那个清冷女生给他的寒意。 陈辰他们五个人也凑上前来，他们其实早就看到穆向晴来了，清楚她不喜欢多人，所以就没跟着卢日峰过来，但看到有人来烦他们也就过来。 顾崇看到又出现五个人，他们三个人的气势瞬间就没了。 “你们在这啊。” 一道轻快声线插进来，打破寂静的压迫，也算是变相救了顾崇他们三个。 崔如萱走过来，左右看了看，察觉到气氛的尴尬，看向顾崇，“顾少爷，我表哥他们在里面。” 语气虽然没什么起伏，算是温和，但逐客的意思很明显。 顾崇谨记出门前家人对他说的话，来到荆市，五大家族的人得罪不起。 崔如萱就是不能得罪的。 而且对方有这么多人，撤退才是上策。 顾崇连忙笑着接话，“好，崔小姐，我们先过去了，你们谈。” 等那三个人走了，崔如萱才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如萱大美女，生日快乐。”卢日峰瞬间切换愉悦的神色，“今天的你超美的。” 同时卢日峰示意陈辰他们先进去。 崔如萱今天穿着抹胸紫色渐变长裙，尽显高贵优雅，及腰长发微微卷，梳着公主头，戴着粉钻皇冠。 洪安彤也跟着说，“如萱，生日快乐。” 穆向晴也转过身来，“生日快乐。” 见他们都不提，崔如萱也没有追问，扬起甜甜笑容，“谢谢，我们进去吧，派对开始了。” 穆向晴虽不喜欢和那么多人挤在一起，但人都来了，不好拂了崔如萱的兴致。 四人一进去瞬间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穆向晴真的来了。”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她和崔如萱从小玩到大。” “可是我听说她们关系不好。” “我也听说过，现在看着这么好肯定装出来的，大家族里哪有真心。” “别管真好还是装的，总之她们两个，我们都得罪不起。” “不过穆向晴怎么没穿礼服吗？” “穆向晴做事向来只看心情，能来就不错了。” “卢二少真帅。” “你只能欣赏一下，卢家你可高攀不起。” “谁知道呢，也许卢二少就喜欢我这款清秀的。” “姐妹，你醒醒吧，你看看，先不说崔大小姐和穆大小姐，就是得体端庄的洪安彤都比你美不知多少倍，有梦想是好，但要切合实际。” “卢二少和穆向晴最好，你们说他喜欢谁。” “别乱说话，德元11班也有很多人来了，让他们听到可不好。” 顾崇三人在人群里听着，忍不住好奇问身边的人，“哪个是穆向晴？” 顾崇来荆市之前只知道不能得到五大家族的人，其中最不能得罪的叫穆向晴。 那人瞟了一眼顾崇，“不是本地人？” “北安来的。” 那人一听北安来了，顿时收起轻视，解释道，“那个和崔大小姐走在一起，穿着休闲装，齐肩发的那个美女就是穆向晴。” 顾崇闻言，整颗心猛地提起来，又问，“那个男生呢？” “卢家二少，卢日峰。” 顾崇彻底乱了，家里人让他不能得罪五大家族的他，他一次给得罪两个了。 崔如萱轻声对穆向晴说，“穿的这么随便，是不想抢我风头，还是敷衍我？” 穆向晴翘了翘嘴角，“你认为怎么合你心意就怎么想。” “好吧，我觉得是不想抢我风头。”崔如萱才不管穆向晴穿什么衣服来，总之人来就可以了。 余清语这时走上来，漾着灿烂笑容，“如萱，原来你们在这啊，都准备好了。” 崔如萱说，“知道了。” 来到中央位置，崔如萱上前，含笑拎着裙摆，微微颔首，微弯一下膝盖，“感谢大家来参加我的生日派对，现在派对开始。” 随后灯光调黑，一束光落在崔如萱的身上，三层高的蛋糕缓缓推出来。 现在的乐队奏乐，众人开始唱生日歌。 生日歌唱完，崔如萱双手合上，闭上双眼许愿才吹蜡烛，她切了第一下，蛋糕推下去切。 卢日峰走到崔如萱跟前，微微弯腰，伸出右手，微笑问，“美丽的小姐，我有这个荣幸和你共舞一曲吗？” “我的荣幸。”崔如萱把手放在卢日峰的右手上。 随着卢日峰和崔如萱开舞，其他人也滑进舞池。 第19章 你有这个资格吗 穆向晴和洪安彤没有兴趣跳舞，退到一旁坐下。 只是刚坐下不久，洪安彤发现顾崇来了，眉头不自觉皱了皱，她都觉得有点烦了。 穆向晴也发现了，但没理会。 不远处的陈辰和蔡志文发现了，走过来，挡在顾崇跟前。 陈辰皱着眉头，语气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请离开。” “我找穆小姐道歉。”顾崇说，焦急的视线朝清冷的穆向晴看去。 跟着顾崇一起来的还有贺谦，他是崔如萱的表哥。 贺谦开口，“向晴，好久不见。” 陈辰是知道贺谦的，回身看向穆向晴，只见她微微低头，摇晃着香槟，“让他们过来。” 陈辰和蔡志文让开。 穆向晴只是给面子崔如萱，和贺谦是小时候见的次数多些，因为小时候她经常去崔家，而贺谦这个外孙崔家挺重视的，长大后也就见过两次，不熟。 贺谦和顾崇也没坐下。 “穆小姐，刚才是我唐突了。”顾崇站在穆向晴跟前，看着她精致但无表情的脸，心情很忐忑，“很抱歉。” 贺谦也不得不开口，顾崇是他带进来的，如果出了什么事他也有责任，“向晴，顾崇是无心的。” 其实在场的人都明白顾崇不是真心道歉，只是害怕，而贺谦是怕被连累。 穆向晴不想再被烦，“我没放在心上。” 贺谦闻言立马示意顾崇离开，“那我们不打扰你，下次再聊。” 穆向晴没理会。 走远了，顾崇朝穆向晴的方向看了看，“阿谦，她真高傲，和四大家族的千金更冷。” 现在顾崇可没有再撩穆向晴的胆子。 贺谦拿过服务员端来的香槟，喝了一口冷静一下才说，“她高傲好过她脾气暴躁的时候。” “什么意思？”顾崇很是好奇。 他本不想来找穆向晴道歉，是他把事情告诉贺谦，他硬是要来的。 贺谦一饮而尽香槟，“要是三年前，你根本不可能全须全尾站在这。” 那时候的穆向晴像是随时会爆的炸弹，谁碰谁伤。 顾崇不会质疑贺谦的话，他从不说谎。 顿时顾崇升起一股后怕。 贺谦用拿着空杯的手指了一圈，“顾崇，这里这么多人，全部都是荆市最上层的继承人，可他们加起来都不敢得罪，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顾崇对荆市的了解只知道五大家族。 “穆向晴的后盾不仅是钟家，还有穆家，穆家老爷子和穆家独子对她宠上天，而郑家独子郑隽睿和卢家二少对穆向晴如妹妹，而在如萱心里，穆向晴是唯一的朋友，哪怕穆向晴一无是处，但也没人敢动。” 顾崇心一惊，幸好刚才没冲动过头。 贺谦伸手拍了拍顾崇，“兄弟，别说我没兄弟情，撩女人也要瞪大眼睛看看自己能不能撩。” 余清语这时过来找穆向晴，“向晴，我想和你聊几句。” 穆向晴抬眼，眼神冷漠，“说。” 洪安彤站起来离开，她没兴趣听。 陈辰和蔡志文也识趣走远点。 余清语在穆向晴左边坐下，但没靠太近，抿了抿红唇，“向晴，之前和钟老夫人出去时她说很担心你的成绩，所以你在学习上如果需要帮助我可以帮你。” “你有这个资格吗？”穆向晴淡淡反问，仰头轻抿一口香槟。 余清语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自觉攥紧裙子，心底升起怒气，但脸上笑意不变，解释道，“向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说我帮你复习，我年级才第十名，确实是还不资格，我可以介绍我的补课老师给你，我们一起去上课，一起进步。” 穆向晴扭头看向那张清秀带着浅浅笑意的脸，可她怎么看都觉得厌恶，可眼神也只是很淡漠，“你的老师才让你到年级前十，可见也不是很好，还有，你觉得我什么样好是老师找不到。” 被穆向晴这么一看，余清语有种心慌的感觉，只是她不容许自己的害怕显露出来，强装镇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关心你，想你更好。” “不需要。”穆向晴收回视线，语气冷几分，“余清语，你或者是你妈想做什么我管不着，但最好别做蠢事。” 冷淡的话语充斥着最浓烈的威胁感。 余清语忍不住抖了一下肩膀，轻咬下唇压下她控制不住的恐惧，起身离开，她当然听出穆向晴的威胁，但她不能怕。 穆向晴仰头把香槟喝光，透过杯子看着余清语。 卢日峰和垂如萱跳完舞回来，看到余清语走远。 “你们说什么了？”崔如萱好奇问。 “我先走了。”穆向晴放下杯子，站起来。 崔如萱上前挡住，轻皱秀眉，“派对才刚开始，蛋糕你还没吃。” 穆向晴扬起一抹浅笑但真，“礼物我已经让人送到你家里，生日快乐。” 话落绕过崔如萱离开，卢日峰跟上。 “你负责送安彤回我家。” 卢日峰闻言只好停下，无奈看着穆向晴走远。 穆向晴走出酒店，车子立马迎上来，坐上去。 司机问，“小姐，是回家吗？” “到处转转吧。”穆向晴不想静静到只剩下回响的家。 “好。” 穆向晴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和路人，每当看到一家人的时候心底会控制不住羡慕，但明白这对她来说很难再拥有。 倏然穆向晴一抹熟悉的欣长背影，“停车。” 司机立马停车，穆向晴摇下车窗，“司空绝。” 听到熟悉的清冷声线，司空绝认出是穆向晴，转过身来。 穆向晴也下车了，让司机先回去，走近司空绝，“你去哪？” “吃晚饭，网上说前面有个夜市。”司空绝顿了一下问，“一起吗？你喝酒了？” 穆向晴挑眉，“鼻子这么灵，喝了一杯香槟而已，我带你去夜市吧，我熟。” 穆向晴率先转身往前走。 司空绝连忙跟上，嘴角勾了勾，他还以为穆向晴从不会来这种市井热闹的地方，他所认识的女生很少会喜欢吃街边摊，更别说穆向晴这种千金。 穆向晴反问，“觉得很奇怪吗？” “嗯。”司空绝也直接。 穆向晴也没解释，她向来不喜欢解释，“有没有什么不吃的吗？” “没有。” “嗯。” 穆向晴带着司空绝来到夜市。 司空绝眼前一亮，他极少回夏国，每次回来都是回外公外婆家，他们住乡下，没有这样热闹的夜市，每个人脸上都是带着笑意。 穆向晴扭头看了看司空绝，虽然他惊讶的神情很细微，但两人靠的近，她还是看出来了，嘴角勾了勾，“走吧。” 夜市人很多，司空绝比穆向晴走慢一步，防止有人撞上她。 穆向晴没留意到，左右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她不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而是不喜欢多人交际的地方，她认为那很假。 而夜市人虽然多，但来的人都是带着开心愉悦来的，离开的时候是满足的。 穆向晴每次来到这里心情也会被感染开心些，在这，她无须有任何的伪装，很舒服。 “要不要烤鱿鱼，很好吃的。”穆向晴回头问，眼底漾着她自己都没发现的亮，如夜空中的星星。 看在司空绝眼里，让他胸口一震，他还是第一次如此靠近看穆向晴，也是第一次看到她的喜悦，原来是那么简单。 还能看到她的肌肤细致到没有任何瑕疵。 “好。” 得到回答穆向晴就去买，司空绝嫌一步付账。 穆向晴也没在意，虽然出门前吃了一碗面，但一来这就觉得还能吃下很多，不然就辜负了，有种亏大的感觉。 很快鱿鱼烤好了，穆向晴先递给司空绝，“尝尝。” 司空绝咬了一口，眉头一扬，“好吃。” 比他想象中的要美味。 “跟我来。” 接下来穆向晴一路带着司空绝吃，穆向晴想吃的，司空绝都买下。 不用一个小时两个人都吃撑了，才走出夜市。 穆向晴仰头呼出一口气，“好饱。” 虽然她没什么表情，司空绝只是从她略轻快的语气就能听出她此刻的心情是他认识她以来最放松。 “我先走了。” 穆向晴也不等司空绝反应，走到路边拦车。 司空绝双手插兜，嘴角含笑看着车融入车流，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穆向晴也回头看司空绝，高大欣长的背影渐行渐远，莹润唇瓣漾开一抹略甜的弧度。 她发现她和司空绝相处的时候挺轻松的。 平安无事过了一个星期。 每天午休时间，穆向晴和司空绝会在花园角，要么下象棋，要么各自休息，看书，气氛很和谐。 下午上课前，赵越朋快步冲进教室，跑上阳台，拍了一下桌子，“同学们，好消息，运动会将在十天后，也就是下下个星期二举行，为期四天。” 蔡志文立马走到赵越朋身边，撸起袖子，捶打了一下桌子，兴奋道，“同学们，扬眉吐气的时候到了。” 整个11班都兴奋激动起来，踊跃报名。 当林兰霏来上课说运动会的事时，身为体育课代表的蔡志文直接把报名表给她。 林兰霏笑言，“看来同学们对运动会期待已久，同学们利用课后时间好好训练，尽最大的努力拿到最好的名次。” 第20章 运动会 难得整个11班的兴致那么强烈，齐声道，“好。” 蔡志文十分有信心道，“老师，论运动我们可是最强的。” “没错。” 11班的同学再次齐声道。 林兰霏握起右手拳头做出加油的动作，笑容灿烂且具有感染力，“老师相信你们可以的，会取得你们尽全力最好的名次。” 林兰霏的话让11班的人愣了一下，不管是小学初中，还是现在到德元高中，还是第一次有老师说相信他们，其他老师对他们从来没有任何期待。 哪怕高一高二他们运动会都是拿到冠军，老师们也不为他们开心，也许在他们不惹事的时候才会有那么一丁点庆幸。 林兰霏的话大大鼓励到他们，所以他们更加激动兴奋，蔡志文大喊，“我们会拿第一的，是不是，同学们？” “是。” 这一声‘是’让人震耳欲聋。 学习他们没把握，运动他们在行。 午饭后，穆向晴来到花园角，司空绝已经在了，在摆棋子。 穆向晴在司空绝对面坐下，抬手下棋，“你没报名。” “没兴趣。”司空绝反问，“你也没有？” “有，长跑。”穆向晴视线盯着棋局。 司空绝抬眼看了看穆向晴，“一千五还是三千？” “三千。”穆向晴扬起眼睫，反问，“不信我可以？” 司空绝摇头，他现在所了解到的穆向晴做事虽随心，也不在意对自己是否有益处，她就想做想做的，她报名证明她喜欢。 “有信心？” “当然。” 穆向晴每年都会参加长跑。 穆向晴看回棋盘，“你再不专心点，我可要赢了。” 这段时间他们各有输赢，但大多数是平局。 司空绝勾了勾嘴角，“那就试试吧。” 因为运动会的举办，操场上多了很多人训练，不过高三的人不多，他们不重视，宁愿用更多时间来学习。 除了11班，每天放学蔡志文都带队在操场上训练一个多小时。 今天也是，放学铃声一起，老师还没离开，蔡志文就已经招呼所有报名的同学到操场集合。 卢日峰和陈辰，赵越朋都报名参加。 没有报名参加运动会也组成啦啦队，由程梦如和张星然带队。 不用两分钟11班只剩下穆向晴和司空绝。 司空绝边收拾边问，“你不用去训练吗？” “有，不过我更喜欢自己训练。”穆向晴拿起背包和头盔起来。 她每天早上醒来会到拳室的跑步机跑一个小时。 司空绝跟在她后面离开。 运动会在德元高中大多数人的期待下来临。 天气凉爽，万里无云。 在操场上开了大会后，比赛开始。 穆向晴戴着渔夫帽，穿着米白色运动装坐在高三11班的休息区。 卢日峰递给她冰凉的水果茶，“阿晴，你的三千米初赛在一个小时后。” “嗯。”穆向晴接过水果茶，喝了一口。 “你要不要来看我的跳远？”卢日峰拿起小风扇对着穆向晴吹。 穆向晴摇头，“决赛再看吧。” 卢日峰自信一笑，“还是阿晴会说话，等我好消息，我比赛完回来叫你。” 穆向晴把帽子压低，抬手挥了挥，卢日峰把小风扇塞给她才笑着离开。 留在休息区的人不多，都是等待比赛在休息的，没有参加项目的人去看比赛，加油打气了。 司空绝今天穿着浅灰色休闲装，坐在穆向晴身后左侧的位置。 运动会对司空绝来说也是很久远的事，认真回想一下，他没有看过一次完整的运动会，他经常跳级，时间都用在忙碌的学业上。 大半个小时，卢日峰和陈辰回来了。 卢日峰在穆向晴左边椅子坐下，“成绩第一进决赛，不负众望。” 穆向晴抬手把帽子拉高，扭头看向卢日峰，他满脸得意，“明天决赛拿不到第一我可和你算账的。” “第一是妥妥的。”卢日峰竖起右手大拇指。 穆向晴嘴角勾了勾，把小风扇放下，站起来，伸个懒腰，“走吧。” 等穆向晴他们一行人走远，司空绝也站起来跟在他们后面。 到了三千米起跑线上，崔如萱和洪安彤，余清语已经在了，杨念也远远站着，都是来给穆向晴加油的。 崔如萱和洪安彤走近穆向晴。 “上年你用了不到十分钟，今年应该也不用吧？”崔如萱问。 穆向晴做着赛前热身，“我试试。” 崔如萱傲娇道，“进决赛了我请你吃饭。” 卢日峰笑问，“如萱，听者有份吗？” 崔如萱盯着穆向晴，“那就看看她有没有这个能力了。” 穆向晴嘴角自信勾了勾，走到她的三号起跑线位置。 卢日峰大喊，“阿晴你是最棒的。” 站在周围高三你11班的人高举双手做出加油的动作，齐声大喊，“老大最厉害，老大第一。” “向晴加油。”余清语说。 洪安彤也没忍住说了句，“加油。” 崔如萱说，“加油。” 杨念没靠近，只是轻轻说了句加油。 穆向晴眉眼柔软几分，微微颔首。 ‘砰’ 随着气枪落下，比赛开始。 司空绝站在人群后，身高占优势，依然看的很清楚。 穆向晴一开始没有跑很快，暂时排第五的位置。 德元高中的操场很大，一圈的跑道就有一千米。 很多人的目光都盯着穆向晴，尤其是卢日峰他们几个。 穆向晴跑了两圈后忽然加速，超越一个个参赛者，把她们远远抛在后面近百米。 观看的人都冲到冲线的位置等。 司空绝没跟去，远远看着，已经预测到穆向晴第一。 “加油···” 伴随着多人的加油声，穆向晴第一个冲线。 崔如萱和洪安彤，卢日峰开心冲向穆向晴。 尤其是崔如萱，刹不住脚，把穆向晴抱个满怀，“向晴，你太棒了。” 崔如萱也只有遇到穆向晴才会没有任何束缚，不再是端着的名媛，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活力。 穆向晴看她这么开心，没躲开。 可视线却和远处的司空绝对上。 阳光很刺眼，距离甚至有点远，但穆向晴还是能清楚看到司空绝笑了，为她开心的笑意，这让她因为跑步完稍微加速的心跳更快了。 还有一丝淡淡的愉悦。 “我们去哪吃饭？” 卢日峰的声音把穆向晴的思绪叫回来，“隆湘居。” 运动会几天学生可以离校吃饭。 崔如萱松开穆向晴，“你请啊？” “不是说你请，记得结账。”穆向晴接过卢日峰递过来的矿泉水。 洪安彤温婉一笑，然后给穆向晴递毛巾。 崔如萱噘嘴，“明明隆湘居就是你，太会做生意了。” “崔大小姐，不然我的店哪来的生意。”穆向晴失笑。 “呵呵，穆向晴，你说这句话良心不会疼吗？隆湘居什么时候缺过生意了，别人想去还去不了。”崔如萱又傲娇道，“算了，我说话算话，我请。” 卢日峰笑言，“那谢谢崔大小姐了。” 运动会第一天高三11班就拿下三枚金牌。 次日一早穆向晴三千米长跑决赛。 穆向晴在做热身，卢日峰站在一旁，手机震动，拿出来一看，帅气脸浮现一抹浅笑，接听电话。 当卢日峰听完电话，抬头想和穆向晴说时，她已经站在起跑线上，“算了，给她一个惊喜好了。” “什么惊喜？” 崔如萱刚好走近，听到这句话。 卢日峰神秘一笑，“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崔如萱也没追问，她现在更想看穆向晴的决赛。 洪安彤朝卢日峰看去，只见他对自己笑了笑，她也就收回视线，但心里有猜测，能让她表姐穆向晴感到惊喜的事和人本就不多。 司空绝依然站的比较远看着起跑线上的穆向晴，昨天她不用五分钟就跑全程，他挺意外的。 而且觉得那不是她全部实力。 ‘砰’ 气枪声响了。 穆向晴采取和昨天一样的策略，一开始慢慢跑。 只是还有一圈多一些的时候，穆向晴后侧的一个女生忽然脚一扭，整个人朝穆向晴扑过去。 跑在前面的穆向晴根本就没有发现。 四周响起尖叫声和呼喊声。 “阿晴躲开。” “穆同学，小心后面。” “老大小心。” “表姐。” 当穆向晴听到这些话回头来看时已经晚了，哪怕她已经迅速往旁边躲了一下还是被那个女生撞到。 那个女生整个重心都压在穆向晴的身上，两个人倒在一起，穆向晴更是被压在下面。 卢日峰他们在喊的时候已经朝穆向晴冲去。 周围的老师和高三11班的人也是朝她跑去。 司空绝也是，只是当他到的时候，穆向晴身边围满了人，他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自己跑过来的时候多快。 那个女生被扶开，她脸色苍白，一是疼的，二是怕的，她也没想到会连累到穆向晴，她不敢想象后果。 洪安彤不敢动穆向晴，无措问，“你哪疼啊？” “快叫校医过来。”崔如萱焦急对旁边的人说。 卢日峰也是很紧张，盯着穆向晴微微白了几分的脸看。 陈辰他们也是紧张无比。 林兰霏也蹲下，“穆同学，你怎么样？” 第21章 不用了 穆向晴摇了摇头，缓和痛楚才开口，“没，没什么事。” 看到穆向晴想要起来，洪安彤和崔如萱立马扶着她起来。 校医这时被蔡志文用最快速度给拽过来。 校医知道是穆向晴跌倒了，也不敢喘口气就急问，“穆同学，我帮你看看。” “不用了，我跑完先。” 穆向晴刚说完崔如萱就反对，“别跑了，都受伤了。” “对。”卢日峰也是赞同崔如萱的话。 洪安彤没开口，但神色也是赞同的。 穆向晴活动一下脚，“好了，我的脚没事，就这样。” 说完穆向晴都不等他们回答，推开洪安彤和崔如萱继续。 “向晴。”崔如萱无奈跺脚，但也只能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 卢日峰和洪安彤只能叹了一口气，穆向晴想做的就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反对。 林兰霏也看出穆向晴的执拗，“去终点等着吧。” “好。”校医这才慢慢喘气。 一行人又往终点去。 司空绝没动，他看着穆向晴，因为耽误了时间，她在加速追赶前面的人，很快他就留意到她的左脚膝盖应该是受伤，现在的她跑步姿势和刚才有细微的差别。 司空绝微微摇头，菲薄嘴唇轻启，“真是个倔强的人。” 穆向晴是感觉到她的左脚膝盖受伤了，跌倒落地的时候她虽然用左手撑了一下，但左膝盖还是撞地上了，但她不想就这样输了。 这点疼不算什么，她能忍住。 因为跌倒耽误了一点时间，所以穆向晴对时间的预算也没了，只能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在跑。 看着穆向晴越过一个个竞争对手，卢日峰他们都紧张攥紧手。 洪安彤和崔如萱更是楸着自己的衣角，咬着下唇，整颗心都提起来。 在穆向晴冲线那一刻，高三11班的人大喊，“老大你最棒。” 卢日峰是第一个冲上去接住穆向晴，无奈道，“你就是这么执着。” “我厉害吧？”穆向晴却笑了，很浅，但绚烂无比。 “你厉害的地方就是让人担心。”崔如萱急的快哭了，“跑完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洪安彤说，“校医，快来看看。” 陈辰立马搬张椅子来给穆向晴坐下。 穆向晴回答道，“重要。” 只要是她想做的，她就要完成。 当校医慢慢挽起穆向晴左脚裤脚，露出膝盖，那是红肿带青紫一片。 崔如萱倒抽一口气，“穆向晴，这就是你说的没事？” 穆向晴没抬头，因为知道会看到他们担心的神情。 卢日峰和洪安彤同时皱眉，眼底担忧快要满出来。 司空绝走近，看到穆向晴的左膝还是被惊到，他猜到她受伤了，但没想到这么严重。 穆向晴今天的成绩比昨天还快了一秒多，证明她后面跑的多快。 她真的不疼吗？ 校医很快就处理好，“穆同学，我建议你还是去医院做个检查。” 虽然医生认为伤不严重，但还是说了这句话，怕出问题，他可担待不起。 “不用了。”穆向晴对医院有着很重的抗拒心理。 卢日峰他们三个都清楚。 林兰霏不知道，问，“穆同学，要不我现在联系车带你去？” 穆向晴还没开口，卢日峰就说，“老师，不用了，向晴家里有设备可以检查。” 就是因为穆向晴不喜欢去医院，钟南铭索性在家里置办一个小型的医疗室，设备都是最新最好的。 林兰霏先是惊了一下，但想到穆向晴父亲是首富，也就释然了，“要不我还是联系家长来接你回家。” “不用了。” 听出穆向晴语气里的抗拒，林兰霏也就不勉强，让其他比赛的人快去准备，让卢日峰照顾穆向晴。 卢日峰本来想抱穆向晴回休息区，但穆向晴拒绝了，“我只是膝盖肿了点，看着恐怖，没事。” “你就逞能吧，明明就很疼。”崔如萱鼓起腮帮子。 穆向晴抬头，看到洪安彤也是沉着俏脸，索性不开口，站起来慢慢走。 这点疼对她来说真的不算疼。 崔如萱和洪安彤见状只好上前去扶她。 头一次穆向晴觉得德元的操场太大了，本来两三分钟就走到的地方，她慢吞吞蹭了十几分钟才到。 只是刚坐下，就听到有人叫她。 “阿晴，你怎么了？” “表妹，你怎么了？” 两道同时响起，一道是温润，一道低沉，同样都充满担心焦急。 而卢日峰听到这两道声音才想起来他想给穆向晴的惊喜，现在恐怕变惊吓了。 穆向晴抬头，眼眸微微亮了一下，“表哥，隽哥，你们怎么回来了？” 崔如萱立马想到卢日峰刚才说的惊喜，就是穆飞宇和郑隽睿。 洪安彤没惊讶，刚才她就猜到了。 两个朝穆向晴快步跑来的男生同样高挑出众。 一个运动装配球鞋，健硕高大，阳光帅气又充满活力，妥妥的球场王子。 另一个白衬衫加浅灰色西裤，俊逸斯文的外貌，温文尔雅的气质，简直就是校草的代名词。 两人在穆向晴跟前蹲下，神情凝重。 穆飞宇浓眉轻蹙，“怎么受伤了？” “表哥，我没事，膝盖撞肿了点。”穆向晴不在意道。 郑隽睿朝卢日峰看去，后者连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卢日峰可不敢对郑隽睿有一点隐瞒，他虽然脾气好，但穆向晴的事除外，凡事有关穆向晴的事都很在意。 而且还有一个护妹狂魔穆飞宇，他说的时候语速能多快就多快。 郑隽睿听完，对穆向晴轻声道，“我送你回家检查。” 郑隽睿可不像卢日峰那样什么都听穆向晴的意思，只要对她好的，郑隽睿都会很坚持。 话落郑隽睿就伸手朝穆向晴伸去，半路被穆飞宇拦住，“我妹妹我来。” 说完就拦腰把穆向晴抱起来，把她吓一跳，连忙用右手抓到他的肩膀，“表哥，我真没什么事，不用抱了。” 穆向晴很不习惯。 “我认为需要，很需要。”穆飞宇语气里虽有责怪，但更多的是宠溺无奈，“穆向晴，再说下去我就生气了。” 穆向晴不敢再说什么，摸摸自己的鼻尖，心虚的很。 “还是宇哥能让阿晴乖点。”卢日峰感慨着。 郑隽睿拍了一下卢日峰的肩膀，“你们继续参加运动会。” 说完朝崔如萱和洪安彤点头示意一下才离开。 “隽哥，记得给我们发信息啊。”卢日峰大声说。 司空绝刚好走回来，看着他们一行人离开，黑框眼镜下的眸子暗了几分。 “那两个帅哥是谁啊？” “穆家独子，穆向晴的表哥，白衬衫那个是郑家独子，邻家哥哥。” “穆向晴的人生真让人羡慕，出身好，身边还有那么多帅哥。” “人家会投胎，你等下一辈子吧，看比赛去了。” 在车上，穆向晴说，“别告诉我外公。” 话音刚落，穆飞宇的手机响了，他无奈举起给穆向晴看，“我回来告诉爷爷了，我本来想着看完你比赛，中午就带你回家吃饭，阿晴，你知道我不敢对爷爷说谎的。” “要不你来听？”穆飞宇把手机递给穆向晴，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接这个电话。 穆向晴瘪嘴，鼓着腮帮子把头转开。 开车的郑隽睿从后视镜留意到穆向晴的样子，嘴角勾了勾，眼神宠溺。 穆飞宇只好硬着头皮，如临大敌接听电话，“爷爷，我见到向晴了，不过回不了家吃饭了。” 穆飞宇顿了一下，深呼一口气，闭上双眼，快速说，“阿晴脚伤了，现在在回家路上。” 不出意外，下一秒，穆飞宇耳边传来一声怒吼。 哪怕是在驾驶位置的郑隽睿也能听清楚，更别说穆飞宇，不过他也反应快把手机拿远点，但耳朵还是被震了一下。 而穆向晴更是缩了一下脖子。 穆飞宇挂断电话，对穆向晴说，“阿晴，你也听到了，爷爷来了。” 穆向晴叹了一口气，嫌弃道，“表哥，你为什么要回来呢？” 如果穆飞宇没回来，穆向晴受伤的事肯定能瞒住她外公。 郑隽睿没忍住笑了。 被嫌弃的穆飞宇也后悔了，“对啊，我为什么要回来呢？在宿舍睡几天不香吗？” 当穆向晴回到家，刚到医疗室准备检查不久，穆青松和钟南铭都回来了。 岳玉秀也刚下楼来。 岳玉秀疑惑穆青松的到来和儿子这么早回来，脸上依然挂着不真的浅笑，“亲家，怎么忽然来了？” 穆青松一听就猜到岳玉秀根本不知道穆向晴受伤的事，转头朝钟南铭瞪了一眼，也不坐，转身离开，命令道，“带我去医疗室。” 被忽视的岳玉秀愣了一下，继而怒上心头，看向儿子，“怎么了？” 可钟南铭此刻的心思都在女儿身上，没留意到母亲的怒气，转身跟着离开。 这让岳玉秀更气了，“这算怎么了？” 管家连忙上来说，“老夫人，小姐受伤了，去了医疗室。” 岳玉秀眉头一紧，怪不得穆青松来了，自己儿子也回来了。 “严重吗？” “不清楚，是穆少和郑少送小姐回来的。” 岳玉秀虽不悦但还是起身去看看。 第22章 不严重 穆青松和钟南铭来到医疗室，看到郑隽睿和穆飞宇在外面守着。 穆飞宇看到他爷爷，连忙上前，“爷爷。” “小晴怎样了？”穆青松脸色很严肃，威压从他精明锐利的眼眸蔓延出，让周围的空气都带有一丝压迫感。 “校医看过，目前只知道左脚膝盖伤了，在做全身检查，应该没大碍的。”穆飞宇朝钟南铭看去，语气多了冷淡，“姑丈。” 郑隽睿也开口打招呼，“穆爷爷，钟叔叔。” “我不要听应该，我要确定的答案。”穆青松低声问，“小晴怎么受伤的？被人针对了？” 穆青松清楚很多人对穆向晴的不满意，可他们也不敢明面针对，他就怕有人在暗地里使手段。 郑隽睿回答，“意外。” 听郑隽睿说完，穆青松和钟南铭都没再开口，面露担忧等着。 岳玉秀这时也来了，见气氛凝重没开口。 十多分钟后，医疗室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看到他们立马说，“穆老，先生，小姐没有事，左膝盖上的伤没有伤到筋骨，我已经重新上药了，两天就好。” 在场的人才松了一口气，包括岳玉秀，她虽不喜欢这个孙女，但也不想她出事，不然她儿子可是会发疯的。 医生离开后，护士推着坐轮椅的穆向晴出来。 穆向晴朝穆青松笑了，乖巧道，“外公。” 不过视线在她父亲钟南铭脸上划过，看出他有着很明显的担忧。 “回家住。”穆青松语气是不容置喙，朝穆飞宇示意。 穆飞宇立马上前取代护士的工作。 钟南铭还没开口，穆青松看着他说，“你就忙工作吧，小晴有我操心就好了。” 穆向晴都没开口，知道因为说什么都没用。 穆青松和穆飞宇带着穆向晴走了，郑隽睿也提出告辞。 岳玉秀不满道，“亲家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我们能照顾好向晴的。” 钟南铭只能看着穆青松他们离开，没有理会母亲的话。 他陷入自己的思绪。 岳父不相信自己能照顾好女儿，其实他自己也在想，他到底能不能照顾女儿。 女儿受伤了也没有联系他，是学校的老师通知校长，校长告诉他，说确定是一次意外。 他是越来越失败了。 郑隽睿没有跟着穆向晴去穆家，说等明天再去看望她。 回到穆宅，穆向晴坐在床上，无奈道，“外公，我真的没事，皮都没破，血没流，就是肿了点，别担心了，运动总会有点伤的。” 穆青松在床边坐下，伸手握着穆向晴的右手，把眼底的担心藏起来，温和问，“外公知道，想吃什么，外公让他们去准备。” “红烧鱼····”穆向晴开心掰着手指说了一系列的菜名。 “好好好，外公让他们去准备，你先休息一下。”穆青松慈爱说完才起身，一转身面对穆飞宇很严肃道，“你和小晴聊一会儿就好了，别耽误她休息。” 穆飞宇早驹习惯了他祖父的区别对待，连连点头，“知道，爷爷慢走。” 等穆青松离开，穆飞宇立马坐下，夸张地舒了一口气，“幸好没大碍，不然我不敢相信外公会怎样？” “你们夸张了，只是一次意外，我有能力保护自己的。”穆向晴微笑着，转移话题，“表哥，你和隽哥怎么回来了？” “刚好我和隽睿做完一个项目放假休息，知道你参加运动会来给你加油打气，想给你惊喜，谁知道我们得到惊吓。” “可惜了，没让你们看到我领奖的样子。” “阿晴，你这话转的很硬，你可不喜欢那么高调，就算你得冠军也不会上台领奖，前两年你不也没上去领。” 穆飞宇伸手揉了揉穆向晴的脑袋瓜，“还有，之前网上的事怎么不告诉我？” 之前网上黑穆向晴的事穆飞宇不知道，当时他忙着一个项目，忙到天昏地暗的，郑隽睿后来才告诉他。 穆向晴一听就知道自家表哥秋后算账，扬起浅浅又有一丝讨好的笑容，“表哥，事情解决了，我那是被连累，在荆市哪有几个人敢欺负我的。” 穆飞宇无奈叹了一口气，了解自家表妹向来都是事情自己解决的，太过早熟和独立了，让他心疼，“下次不能瞒着我。” “好，我知道。”穆向晴笑言，“表哥，你们会待几天？” “周日走，可以陪你几天。” 穆青松沉着脸到书房，对陈管家说，“去查向晴受伤是不是真的是意外？” 最好是意外。 穆青松浑身萦绕着低气压。 陈管家知道穆向晴对穆青松的重要，他也关心穆向晴，立马去查。 十来分钟后，穆飞宇刚从穆向晴房间出来，被他母亲白静仪拉回房间。 “妈，怎么了？”穆飞宇坐下，活动微酸的脖子。 白静仪问，“向晴严重吗？” “不严重，静养几天。” “那为什么要回来住？” 穆飞宇察觉到自家母亲语气的不满，扭头看向她，很严肃道，“妈，这里是向晴的家。” 白静仪也察觉到自己失态了，“飞宇，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会照顾好向晴的。” 穆飞宇没回话，他能听出他母亲说这句话不是真心的。 白静仪看着儿子微沉的脸，她有点无措，她只是一时气了，说错话，她明明知道儿子很在意穆向晴。 “飞宇，你怎么忽然回来了？待几天？” “妈，我不奢求你真心待向晴，我只有唯一一个要求，别做伤害她的事。” 穆飞宇很认真看向白静仪。 那严肃认真的神情震住白静仪了，她被动地点头，好像除了点头她不能有其他反应了。 穆青松不准穆向晴去学校，怕有人碰撞到伤口，所以她只能乖乖在家待了一天。 穆向晴在穆家的房间同样很大。 她此刻坐在房间的小客厅和穆飞宇在打游戏。 运动会最后一天，郑隽睿又来了，一进去就看到穆飞宇赖皮。 “这局不算，再来一局。” 穆向晴放下手机，“不玩了，很无聊啊。” “我陪你。” 穆向晴和穆飞宇转头，看向郑隽睿。 郑隽睿走到穆向左侧坐下，先看了眼她的左膝盖，“好了很多，还疼吗？” 为了方便上药，穆向晴只能穿到膝盖的裙子，没有伤口所以没有包扎，能看到淤青散了很多。 “不疼了。”穆向晴叹气，“是外公太担心了，我想回学校。” 郑隽睿和穆飞宇闻言对视一眼，还是第一次听到穆向晴说想回学校。 穆飞宇伸手去摸着穆向晴的额头，讶异道，“没发烧啊，还是那天把脑子也撞了一下？没有检查到吗？我家向晴竟然说想上学。” 穆向晴嫌弃地挥开穆飞宇的手，“表哥，下午你送我回学校，我想看11班拿第一。” “这么自信？”穆飞宇调侃道。 “当然，他们有能力，可以做到。”穆向晴微微抬下巴，眼底是信任。 穆飞宇耸耸肩，“我可以送，前提是你让我爷爷你外公答应，不然你连房门都出不去。” 穆向晴郁闷撇嘴，泄气靠在沙发上，这有点难度。 虽然她外公凡事宠她，但事关她安全的事是最在意的。 她难得露出的可爱又无奈的模样逗笑穆飞宇和郑隽睿。 最后穆向晴哄了穆青松一个多小时才让他答应让她回学校，要求是让穆飞宇和郑隽睿和保镖暗中跟着，快去快回。 下车，穆向晴坐在轮椅上，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浑身泛着冷意，这也是她外公的要求，膝盖的伤没好之前都要坐。 穆飞宇忍住笑，“阿晴，忍忍，我不敢忤逆爷爷的话，你乖乖的，保镖在暗处盯着的。” 穆向晴实在是不想回话，顿了一下说，“带我去花园角，等快结束再去操场。” “好的，我的大小姐。”穆飞宇笑言。 三人来到花园角，有人在。 “司空绝。” 司空绝坐着看书，他早就听到脚步声，只是很陌生，所以不在意，直到听到穆向晴叫他才抬头。 穆飞宇和郑隽睿都看向他，带着打量深究。 他们知道这个地方是只有穆向晴一个来的。 而现在这个叫司空绝的男生能这儿，穆向晴的语气也没有惊讶，证明他不止来过一次，也是被她允许来的。 所以他们难免疑惑和惊讶。 “这么严重吗？”司空绝微微蹙了一下眉头，没预想到穆向晴的伤需要坐轮椅，朝她的左膝盖看去。 红肿带青，不像是很严重。 “不严重。”穆向晴没有介绍的意思，仰头看穆飞宇，“表哥，你和隽哥要不要逛逛，我可以一个人在这。” 穆飞宇和郑隽睿暗地里再次惊了一下，因为穆向晴是愿意和这个男生单独相处。 “阿晴，他是你同学？” 11班的人穆飞宇都见过，他不记得有这个人。 看着是斯文无害，但穆飞宇却觉得眼前这个男生不像看着那么简单，他向来相信自己的感觉。 郑隽睿同样这样认为，看着平和无害，可越是这样的人隐藏的越深，带来的危险越大。 “新来的转学生，司空绝。” 穆向晴话落她的手机就响了，是卢日峰打来的，她转动轮椅到一旁听。 第23章 不熟 穆飞宇和郑隽睿再次把目光落到司空绝的身上。 司空绝也抬头看向他们，丝毫不畏惧他们眼里的深究。 他了解过他们的背景，知道他们的身份。 司空绝的目光掠过穆飞宇，在郑隽睿的身上多逗留一会儿。 青梅竹马，邻家哥哥。 穆向晴很快就接听完电话，完全没留意到三个男生已经把对方都打量一遍，“表哥，送我到操场，阿峰八百米决赛。” “好。” 穆飞宇推着穆向晴离开，她忽然回头，“司空绝，你不来吗？” 郑隽睿和穆飞宇很震惊对视一眼，穆向晴极少邀请人，还是一个刚转来不久的转学生。 他们已经这么熟了吗？ 司空绝看向穆向晴，收起刚才打量穆飞宇他们的深沉，平和许多，“你先过去，我等会儿过去。” “哦。” 走远了，穆飞宇才问，“阿晴，你和这个司空绝挺熟啊？” “不熟。” “不熟你会叫他一起去？” 穆向晴愣住了，这个问题她没想过，是这段时间她认为和司空绝相处挺舒服的，哪怕是在下棋的时候两人都不说话也不觉得尴尬。 穆向晴抿了抿嘴唇才回答，“他也是11班的，一起去看不是很正常吗？” 穆飞宇和郑隽睿再次对视一眼，他们对穆向晴了解，在这个问题的回答上她敷衍了，不是敷衍他们，而是敷衍自己，不过他们都没有问下去。 因为她敷衍自己的时候证明她也还没有答案。 郑隽睿盯着穆向晴看，她抿嘴的时候就是在思考的小动作。 那个叫司空绝的男生已经有让她思考和烦扰的地步了。 操场上，崔如萱和洪安彤，余清语都在八百米气跑线上为卢日峰加油。 她们看到穆飞宇推着坐轮椅的穆向晴来到。 崔如萱快步上前来，难掩担心，“这么严重？” “不严重，我外公担心而已，看阿峰比赛吧。”穆向晴立马转移话题。 崔如萱她们三个也了解穆向晴外公对她的在意。 她们三个人这才对穆飞宇和郑隽睿打招呼，前天见面太匆忙了。 穆飞宇微笑的视线越过崔如萱和洪安彤，在掠过余清语时冷了两分。 郑隽睿也微笑朝他们点头，态度冷淡有礼，没有对穆向晴时的温暖。 崔如萱她们三个人也习惯了，这个才是郑隽睿对人的态度。 崔如萱接替穆飞宇的工作，推着穆向晴到终点看卢日峰。 郑隽睿和穆飞宇站在人群外看着。 “隽睿，这个司空会来自是北安吗？”穆飞宇转头，在人群中找到刚来的司空绝。 他站在离人群很远的地方，给他们的感觉和这些学生格格不入。 郑隽睿盯着穆向晴，“司空家没听说过这个人，但司空家独子离家多年，如果他早就结婚生子，孩子也差不多大吧。” 穆飞宇皱眉，“这么巧吗？” “谁知道，司空这个姓氏不是专属，也有其他人。”郑隽睿语气淡漠，但眼眸深沉。 穆飞宇收回视线，“可我认为这个司空绝不简单，要查吗？我怕阿晴有危险。” 郑隽睿其实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想了想，“先去找校长问问吧。” “你去。”穆飞宇想都没就说。 郑隽睿失笑勾唇，转身离开。 穆飞宇见状也走到穆向晴身边。 穆向晴察觉到穆飞宇的到来，回头看了眼，“隽哥呢？” “说去看望一下校长。” “哦。”穆向晴收回视线继续看卢日峰的比赛。 而司空绝也察觉到郑隽睿的离开，猜测他应该是去询问他的背景。 司空绝看回比赛，无所谓。 卢日峰比赛完后，所有的比赛也全部比完。 高三11班取得第一。 这早在众人的预料之中，不是说他们作弊，而是前两年11班运动会都是第一，他们有这个实力，在体育方面他们实至名归。 颁奖后学生回自己的班级，而郑隽睿还没回来，穆飞宇只好给他发信息就推着穆向晴回教室。 穆飞宇站在教室外等了好一会儿郑隽睿才回来。 两人转身朝围墙，看向远方。 “怎么样？” 郑隽睿回答道，“校长不在，我去找范主任，他说司空绝不会待很久，让我们没必要去查司空绝。” 穆飞宇微惊，“老范什么时候都11班的人这么在意了？” “这更加说明司空绝的来历不简单。”郑隽睿温润的眼眸浮现凌厉的神色，在心底重新评估司空绝。 “回去我还是要查一下。” “暂时不用，既然范主任说他待的时间不长，而且穆老和钟叔叔也应该在查他，让人盯着就好，只要他不做伤害阿晴的事，他是什么人与我们无关。” 郑隽睿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温润的气息凌厉许多。 穆飞宇想了想点头。 两人刚说完，林兰霏也说完了离开，放学。 穆向晴朝卢日峰示意，他走到讲台上，拍了拍桌子，所有人都看向他。 “照旧，老地方庆祝，八点集合。” 众人雀跃欢呼，“谢谢峰少，谢谢老大。” 穆向晴朝司空绝看去，他也刚好朝她看去，只是他的手机响了。 司空绝低头看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皱了皱眉，没有接听，而是拿起背包快步离开。 穆向晴没有叫住司空绝，抿了抿唇。 郑隽睿和穆飞宇和神色微沉的司空绝擦肩而过。 离开学校的时候，穆飞宇拉住卢日峰走在最后。 卢日峰问，“宇哥，你想问什么？” “小子，反应挺快。” 卢日峰笑了笑。 “司空绝。” “司空绝怎么了？” 穆飞宇嫌弃皱眉，“不经夸，司空绝是什么人，你查过吗？” 卢日峰回答道，“查过，没查到，一点线索都没查到。” 穆飞宇的眉头看打结了。 “不过我已经知道他的来历了。” 穆飞宇闻言抬手拍了一下卢日峰的背部，不满道，“小子，你耍我呢？” 卢日峰嬉笑道，“宇哥，不是我耍你，我说的事实，我确实是没有查到，是开家长会的时候我认出他的舅舅是苏翼。” “苏翼···”穆飞宇把名字念了两遍就想到这个人的来历背景，轻声喃着，“原来是苏家，不过苏家女婿的来历成谜。” “飞宇，走了。” 郑隽睿把穆飞宇的思绪叫回来，他朝卢日峰说，“别和阿晴说我问过你司空绝的事。” 卢日峰抬手在嘴边做了个拉链的动作。 司空绝没有如往常一样走回去，坐车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开电脑，然后才接听响了好几次的电话，声线没有任何起伏，“说。” 电话那边的人早已经习惯司空绝这样冷漠的态度，也不生气，直奔主题，“你不回来看看吗？裴皓这阵子很勤快，他这个副教授快占了你的位置了。” “你找我这么急就是因为这点事？”司空绝语气有点不满。 司空绝耳边传来笑声，然后听到他说，“当然不是，我知道你不在意裴皓，我找你是想说，最近实验室有人在查，而我暂时找不到是谁在查。” 司空绝的脸色微沉，伸手把黑框眼镜拿下扔到桌子上，冷静无波动的眼眸瞬间凌厉了，房间的温度都降了两度。 “针对我的，只要对方没有其他动作就不用理会。” 对方一听，就听出司空绝应该知道是谁，“好，对了，重回学生生涯的感觉如何？” 司空绝说，“你盯紧实验室就够了。” 说完司空绝就挂断电话。 司空绝拿着手机站起来，走到阳台，看着远方，好久他才拨通他舅舅苏翼的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听，苏翼调侃道，“阿绝，难得啊，找我什么事？” “他开始查我了。” 苏翼立马收起嘴角的弧度，“查到你什么了？” “查到实验室了。” “呵。”苏翼话锋一转，“要联系你父母吗？” 司空绝想都没想就拒绝，“不用，你帮我查一下他那边是什么情况，现在来查我肯定是有原因的，让他烦点，别那么快来烦我。” 苏翼答应，“对了，差不多到运动会，你没参加项目，对你来说像热身一样。” “已经结束了，没参加。” “这么可惜。” 苏翼话刚说完就听到电话被挂断的声音。 司空绝半眯眼，他不想那么快离开荆市。 周一，司空绝走进教室，看到11班的人还处于兴奋愉悦的状态。 司空绝回到自己座位，拿出书出来看。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司空绝才抬头，往左边一看，没有穆向晴的身影，再环视一圈，所有人都在。 下课，依然没人问穆向晴的事，仿佛今天她不来上课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司空绝很疑惑，他猜想穆向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在此刻司空绝没有意识到他过分在意穆向晴。 一直到中午下课的午饭时间。 司空绝叫住卢日峰，“卢日峰。” 卢日峰挺讶异转身来，微挑眉头，“什么事？” 陈辰他们也停下。 虽然他们已经没有再孤立司空绝，但这段时间司空绝依然是独来独往，存在感有但融入不到他们班。 可穆向晴没说什么，他们也就依然对他透明。 “穆向晴今天没来上课是出什么事了吗？” 第24章 想确定你没事而已 卢日峰没回答，带着质问和犀利，“你问来做什么？” 脑海不自觉回想那天穆飞宇向他打听司空绝的事，是发生了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吗？ 司空绝没有理会卢日峰语气的不善，“她为什么没来上课？” 卢日峰眯了眯眼，上前两步，警告道，“司空绝，我知道你来历不小，但最好别惹阿晴，不然我不管你是什么人都不会放过你，她的事和你无关。” 说完卢日峰转身离开，陈辰他们也跟着走了。 司空绝也不怒，只是觉得他做了件蠢事，为什么要问卢日峰，哪怕是问班上其他人他们也不会告诉他的，他们很在意穆向晴。 司空绝勾了勾嘴角，然后走出教室，但瞬间，脑海闪过一道精光，想到了。 本来要去食堂的打算，司空绝转身回到座位收拾东西，拿着背包下楼后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而卢日峰到了食堂，拿出手机，想打给穆向晴，但一想到今天是什么日子也就没拨通。 崔如萱和洪安彤来到，陈辰他们自觉到另一张桌子坐下。 崔如萱问，“放学后要不要找找向晴？” 洪安彤说，“不到晚上她是不会回家的，谁找都没用。” “我同意安彤的话，算了，她今天宁愿自己安静躲着。”卢日峰叹了一口气。 崔如萱抿了抿唇，“我还以为宇哥和隽哥回来陪她会开心点，今年就不会躲了。” 洪安彤眼底也难掩一丝伤，“有些事有些人是一切都无法替代的。” 她也很想念那个温柔似水，才华横溢的舅妈。 她那时是那么羡慕表姐有个如此完美的母亲，但一场意外车祸让一切都变了。 崔如萱也察觉到洪安彤情绪低落，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司空绝离开德元，在路边拦下一辆车，上车后说，“麻烦到乌灵山。” 司空绝打开手机，屏幕是之前调查穆向晴的资料。 他刚才就是忽然想起今天是穆向晴母亲穆婉莹的生忌，那穆向晴最大可能去看她母亲了。 司空绝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去找穆向晴，可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来找了，既然做了就继续，也许找到穆向晴，他就能找到他要找她的原因。 一个多小时，司空绝下车。 刚过夏季的响午太阳依然猛烈，但在这里地势偏高，风锋利了些。 司空绝找了一会儿就找到依偎在一座墓碑侧的穆向晴，穿着一身黑裙的她就直接坐在地上，旁边放着很多食物，不知道是说着什么。 虽然只看到侧脸，但司空绝依然能看到她脸上的悲伤和泪痕。 司空绝没有上前，走到一棵树下等着。 虽然在找到穆向晴的那一刻，他的心为什么要来找她的答案，但司空绝能确定自己的心是安定的。 过了十几分钟，钟南铭也来了，没有如平常那样西装革履，而是一身休闲装。 看着虽然年轻些，但也难掩他所散发出来的悲伤。 钟南铭看到女儿在不惊讶，走近，蹲下，把手中的篮子放下，目光温柔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嘴角扯出一抹浅笑，“婉莹，我来了，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番茄牛肉面。” 穆向晴掩下眼睫，挡住里面的悲伤和痛苦，站起来，坐了太远，脚有点麻，缓和一下走开。 钟南铭没有叫住穆向晴，他想和妻子单独待一会儿，他从篮子里把面拿出来，“每年都是一样的，你可能都腻了。” 钟南铭伸手轻抚照片，他不太敢用力，仿佛也怕弄疼她，他眼眶湿润了，心如刀割，“婉莹，对不起，我知道你最不喜欢听人说这句话，说这句话是最没用的一句话，但我也···” 说到这钟南铭哽咽到说不出话来，眼角滑落泪珠，头低下，泪低落在面里。 司空绝看到穆向晴走出来才开口，“穆向晴。” 猛地听到有人叫自己，穆向晴还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中，反应慢了一拍才抬头，看到对方，微微惊讶，“司空绝，你怎么在这？” 她甚至都来不及把情绪收起。 看到那双以往总是清冷平静的眼眸此时盛满悲伤和红血丝，司空绝的心突了一下，“你没上学。” “所以你来找我？” “嗯。” “为什么？”穆向晴紧盯着黑框眼镜下的眼睛，语气有着自己都没有的急切。 司空绝勾唇，“想确定你没事而已。” 这句话在穆向晴的心湖掀起巨大的波浪。 她每年的今天都不想见其他人，哪怕的卢日峰他们，他们怜惜她，心疼她，可她最想要的不是这些。 司空绝的这句话直接到她的内心深处空洞的地方。 她只需要一个人安静陪一陪她，这样她可以想象是她母亲派来聆听的。 司空绝从背包拿出一瓶牛奶，“走走。” 司空绝侧身，邀请的姿态。 穆向晴接过牛奶，率先往前走，打开牛奶喝。 口腔甜甜的滋味延续到心窝里，被温暖阳光晒着，更暖了。 司空绝安静跟在她身后。 地上映着两个一前一后的影子，莫名让人憧憬。 司空绝回头朝两个方向看了看，确定没有危险才收回视线，听到穆向晴说话。 “我小时候最怕来的地方就是墓地，阴森森的，我的妈妈却说这里是不让人害怕的地方，说这里有着所有逝者对在生的人最好的祝福。” “我妈妈去世后，我最常来的地方就是这里，不开心需要人听我倾述的时候，久而久之我习惯了，我知道我外公他们很担心我，可我就是改不了。” “我是不是病了？” “···” 不知道走了多久，穆向晴也说了这么久，口水都干了。 司空绝却很认真听穆向晴说的每一句话，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穆向晴不想走才停下。 司空绝走到她身边，“我还没吃饭，一起？” 穆向晴侧头看向那张斯文无害的脸庞，点了点头。 他的皮肤很细致，恐怕比她的还要好。 他的五官很搭，不戴眼镜的样子会很惊艳。 想到这，穆向晴的右手有点痒痒的感觉，微微抬起，但到一半，她的理智回笼，放下。 司空绝在联系车，没留意穆向晴对他的打量和异样。 “想吃什么？” 穆向晴歪头想了想，“饺子，现做的那种。” 饺子是一家团圆吃的食物，她没办法一家团圆，但想吃。 和司空绝说了这么多话，她胸口闷闷的感觉消散了狠多。 “好。”司空绝很快就约好车，“两分钟。” 下了车，穆向晴四处张望，跟着司空绝走进一个路口。 司空绝特意停下，回头问，“没来过这？” “没有。”穆向晴喜欢去夜市，但旧城区很少来。 一路进去人挺多的，都是一些上年纪的大爷大婶，他们的目光带着好奇，但没有恶意。 司空绝说，“我常跟着我外公外婆来，他们喜欢吃饺子，那。” 穆向晴顺着司空绝抬手指着的地方看去。 没有招牌，但排起长队，哪怕现在是下午，空气里飘散着浓浓的排骨汤味道，让人食欲大增。 “很香。” 看到穆向晴嘴角微微勾起，眼眸微弯，司空绝也弯了嘴角，“这对夫妻已经六十多岁了，在这里做饺子三十多年，养大儿女，都出息了，他们可以不那么辛苦，但他们舍不得街坊和熟客，说做到做不动为止。” 穆向晴边听边跟着司空绝上前去排队。 那对夫妻速度很快。 很快就轮到司空绝和穆向晴，老妇人一眼就认出司空绝，笑着调侃，“小伙子，今年不是陪外公外婆来了，女朋友？真是个漂亮的女娃。” “婆婆好，是我同学，照旧就好，不过改为两碗。” 老妇人很是热情道，“好，自己找位置坐。” 司空绝带着穆向晴到角落的位置坐下。 穆向晴忽然说，“大多数人都是打包。” “嗯，回家一起吃。” 穆向晴闻言心一酸，连忙敛下卷翘睫毛，挡住眼眸升起的悲伤和羡慕。 司空绝见状反应过来说到穆向晴的伤心处了，没有安慰，安静陪着她。 直到老妇人把饺子送来才打破寂静。 “饺子来了，趁热吃。” 司空绝微笑道，“谢谢。” 穆向晴也收拾好情绪，抬头，热腾腾升起的香味勾起她的味蕾和食欲，拿起勺子。 “先喝口汤。” 穆向晴按照司空绝的话，先喝口汤，被惊艳到，“很鲜。” “他们的汤都是早上现熬的，再尝尝饺子。” 穆向晴轻轻咬了一半，抬头微笑，“好鲜，好好吃。” 那种发自真心的笑让穆向晴整个人都亮，她本就长的精致妩媚，只是习惯用冷漠和疏离来伪装，一笑倾城，如同雪山上的雪莲，清冷退却，露出最美的花朵，绚丽夺目。 这抹笑深深触动司空绝的心弦，心跳不受控制微微加速，拿着勺子的手发紧。 穆向晴没有发现司空绝的变化，低头继续吃饺子。 好一会儿司空绝才把加速的心跳平稳下来吃饺子，觉得今天的饺子格外美味。 吃完饺子，司空绝和穆向晴没有立刻离开。 第25章 磁场对 “司空绝，谢谢你今天陪着我，还听我说了那么多话。”穆向晴微微仰头，看向司空绝。 穆向晴很少对人说感谢，她有点羞涩，但她的教养和傲然性子不允许她露出胆怯。 今天悲伤的心情因为有司空绝的加入而减少了。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可以对认识一个多月的司空绝说那么多。 可能是因为她只需要一个不完全了解她的聆听者。 无论什么原因都好，她是感谢他的。 今天是这么多年中最不难熬。 黑框眼镜下的眼眸对上一双很认真的眸子，司空绝开口，“穆向晴，把自己藏起来固然不会被伤害到，但也感受不到爱。” 这句话像是一支利箭射向穆向晴的心，脸上恬静淡笑的情绪破碎，把她所有的伪装都卸下。 穆向晴的脑海闪过很多画面，都是这些年她躲起来独自悲伤的画面。 尤其在关于母亲的日子，她抗拒任何人，包括爱她关心她的人靠近。 她不想他们看到自己悲伤的样子让他们担心。 可现在司空绝的话让她把一直不想面对的事刨开放在她面前，在她伤心的时候他们也在悲伤，也在担心，她却以为看不到的事就不存在。 穆向晴低下头，双手攥紧，浑身透着低气压，此刻弱小如一碰就碎的瓷娃娃，看的司空绝胸口抽疼了一下。 司空绝抬手，落在穆向晴的发顶上，无言安慰。 其实司空绝发现穆向晴很多事都宁愿自己受着，也不愿意让其他人为她分担，这样的人会很累，让爱她的人心疼。 而他好像对她也有这种心疼。 头顶感受到压力，同时有一丝丝暖意也慢慢延伸到穆向晴的心窝。 她缓缓抬头，对上一双充满坚定目光的眼睛，穆向晴心底深处冰冷的地方被融化了。 穆青松放下手机，满是皱纹的脸覆盖威严和凌厉，“苏翼的外甥，叫司空绝的转学生查到底细了吗？” 保镖打电话来报告说穆向晴和司空绝在吃饺子。 平时穆青松不会让保镖跟着穆向晴的，但每当这些日子才会让偷偷跟着保护。 苏家是名门望族，但苏家向来神秘，和荆市的各大家族都没有联系，尤其是近年来更是消失在大众视野。 陈管家回答道，“老爷子，暂时只查到他十岁那年跟着苏翼到m国生活，十三岁在杰尔斯大学完成学业，拿到博士资格，他是杰尔斯大学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教授，在十七岁的时候任课一个学期，其他时间是空白。” “他和他父亲一样神秘，近二十年了，没有人查到他的来历，他们夫妻也极少出现。”穆青松半眯眼眸，“司空这个姓氏也确实不得不让人联想到第一首富家族司空家，可这么巧吗？” 陈管家又说，“姑爷也在调查司空绝，后来把人都撤了。” “撤了？”穆青松眯起犀利的眼眸，深入沉思。 他虽对女婿有不满和怨，但在对穆向晴的问题上，他们的目的是一致，是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 撤了就代表没危险。 那就证明他知道一些事。 穆青松开口，“打给他。” “是。” 陈管家立马用座机拨通钟南铭的号码，却听到关机的声音，“老爷，姑爷关机了，应该还在墓园。” 穆青松闻言心猛地抽疼着，抬起手挥了挥的动作都显得无力，转动椅子，看向窗外，浑身的凌厉切换成悲伤的气息。 穆青松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陈管家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次日，穆向晴刚停好车，从重型机车下来，一转身，和司空绝遇上。 穆向晴勾唇，司空绝也回已一笑。 两人前后脚往教室走去。 卢日峰从车上下来，正好看到这一幕，眉头紧了。 中午放学，往饭堂的路上，卢日峰忽然问，“阿晴，你什么时候和司空绝这么熟络了？” 穆向晴回想之前自家表哥也问过她这个问题，那时的她也不知道缘由，现在也依然不太能理出原因，可她知道和司空绝待在一起挺舒服。 她侧头，看向卢日峰，“可能是因为我和他的磁场对。” “阿晴，你是在敷衍我吗？”卢日峰虽然这样问，但他却听出穆向晴说这句话时没有说笑的成分。 “没有。” 刚好到饭堂，穆向晴看到司空绝单独坐着，上前，语气轻松，“昨天你请我，今天我请你。” 这句话让卢日峰惊呆在原地。 他听到什么，昨天向晴竟然和司空绝在一起。 昨天下午司空绝不见了，真的去找穆向晴了，还被他找到。 可怎么可能呢？ 昨天那个日子，向晴不是最抗拒有人陪的了吗？ 这么多年了，他们谁都没能改变她的习惯，司空绝凭什么？ 看来他们两人之间确实发生了很多故事是他不知道的。 卢日峰有点心酸，再次认真打量司空绝。 帅吧，也算，斯文干净，可那副黑框眼镜很减分，气质倒是有，略神秘又有几分清冷疏离。 穆向晴对事物和人的眼光很高，卢日峰认为司空绝不算特别出众。 而陈辰他们和饭堂所有人的关注也在穆向晴和司空绝的身上，包括崔如萱和洪安彤，余清语。 “好。” 司空绝把平板放下，站起来。 直到他们两个去到二楼，卢日峰才回神来，连忙上去坐下。 卢日峰想再问穆向晴，但看到司空绝在也就把话咽下。 等上菜的时候穆向晴问，“带象棋来吗？” “在抽屉里，我等会儿回去拿。” 卢日峰挑眉，下象棋，花园角吗？ 他的视线看看穆向晴，又看看司空绝，可他们两个人直接忽视他，卢日峰一颗心如被挠的很是痒，但没人为他解答。 吃饱饭后，司空绝先离开，卢日峰看着穆向晴，很严肃问，“你们去花园角下象棋？” “你不是对象棋没兴趣吗？”穆向晴反问。 “是没兴趣，但我对你和司空绝为何忽然变的这么熟有兴趣。”卢日峰拉着椅子靠近穆向晴，压低声线，“从实招来。” “我刚才不是和你说了，我和他的磁场对。”穆向晴是边回答边起身，不给卢日峰再缠她的机会，不是不想回答，而是耽误她的时间。 卢日峰看着穆向晴下楼，双手环胸。 赵越朋这时蹭过来，“峰少，我刚才打听了一下，老大和司空绝这段时间中午差不多都在花园角。” 卢日峰转头恶狠狠瞪了一眼赵越朋，“谁让你查阿晴了。” 看出卢日峰是真的生气了，赵越朋不敢再吭声，悄悄走回去。 陈辰他们也不敢开口，卢日峰平时性格可以用友好来形容，但前提是和穆向晴无关。 张星然看着卢日峰一脸凝重深思，双手绞在一起。 这时崔如萱和洪安彤走近。 “阿晴和转学生怎么回事啊？”崔如萱问。 “不清楚。” “不清楚？你和她整日待在一起，你怎么会不清楚？”崔如萱反问。 卢日峰耸耸肩，“在班里我确实是没看到他们这么熟，阿晴不喜欢有人多管她的事。” 崔如萱说，“那就不管了？” “除了她母亲的事，她都很冷静，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洪安彤扭头看着他们两个，“而且，你们认为她不想让你们管的事你们能管到吗？” 卢日峰和崔如萱闻言对视一眼，同意洪安彤的话。 花园角，穆向晴刚来坐下不久，司空绝拿着象棋来了。 因为穆向晴去超市买了零食。 德元高中的小卖部和外面的超市是一样大。 穆向晴拿出矿泉水放到司空绝跟前，“我看你平时都是喝这个牌子的。” “谢谢。” 穆向晴说，“你先来，我那几天在我外公太闲了，研究了一个新棋局。” 司空绝勾唇，“拭目以待。” 卢日峰没有回宿舍，回到教室坐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离上课还有三分钟，穆向晴和司空绝前后脚回来。 穆向晴无视卢日峰略带幽怨的目光，“我的水果茶呢？” 卢日峰瞟了一眼穆向晴，“没买。” “为什么？”穆向晴皱眉，精致五官不满，她习惯中午要喝奶茶或者水果茶。 “没心情。”卢日峰傲娇把视线转开。 穆向晴撇嘴，朝蔡志文看去，“去买。” 蔡志文却没动，陈辰失笑，从卢日峰抽屉里拿出水果茶，插好吸管递给穆向晴，“峰少早就让阿文买回来了。” 穆向晴微微郁闷的心情瞬间美了，接过水果茶，边喝边拿出手机出来看。 卢日峰忍不住回头看一眼穆向晴，见她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还喝的挺开心的，顿时觉得气都气不起来了，但还是盯着她。 “我说卢日峰，你再看我也不会让你喝一口的。”穆向晴头都没抬一下。 “我没想喝，就你每天都喝，胖。”卢日峰气闷转回身，没看到穆向晴在转身的时候嘴角上翘瞟了他一眼。 司空绝留意着他们的互动，觉得挺有趣的。 下午体育课，司空绝刚换衣服出来就被卢日峰堵住。 司空绝回身，坐下，等他开口。 卢日峰让陈辰先出去。 第26章 童话故事里的公主 等门关上，卢日峰犀利的眼神盯着司空绝的脸，不放过他任何一丝表情的变化，“司空绝，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如你直接点。”司空绝淡定迎视卢日峰，反客为主。 “我说过阿晴的事和你无关，你一直在招惹她，你想做什么？”卢日峰的语气愈发犀利，周身凌厉的气息从他的身上蔓延开来，慢慢笼罩整间换衣间。 司空绝无动于衷，“我的事没必要和你交代。” 卢日峰眉头紧皱，“你的事我管不着，以后离阿晴远点。” “做不到。”司空绝淡然道。 卢日峰猛地弯下腰，伸手攥住司空绝的衣领，眸光如锋利的刀劈在司空绝的脸上，“我不管你来德元的目的是什么，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做伤害阿晴的事，不然我不会放过你，不惜一切。” 卢日峰话落松开司空绝离开。 司空绝一点都不怒，伸手把被弄皱的衣服抚平才起身出去，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可穆向晴还是猜到卢日峰肯定去找司空绝。 此刻她对面站着程梦如和张星然，“阿峰让你绊着我，他在哪堵司空绝了？” 张星然和程梦如对视一眼，没敢隐瞒。 “换衣间。”张星然低头回答。 穆向晴没生气，点了点头，“不用告诉阿峰知道我知道。” 张星然和程梦如连连点头。 她继续做热身。 不到两分钟看到陈辰，蔡志文和赵越朋来到，又过几分钟，卢日峰和司空绝也前后脚到了。 体育课下课后，穆向晴慢悠悠走在后面，等上司空绝，“阿峰没有恶意。” 司空绝立马反应过来穆向晴知道卢日峰找他的事，“我没介意。” “他在用他所有一切把我保护着。” 司空绝侧头看着穆向晴，她说起卢日峰时脸上有着温熙的光亮，可他又很确定那不是爱情的光芒。 接下来一个多星期，卢日峰都特别留意穆向晴和司空绝，他们在班里交流和以往差不多，穆向晴也没有再叫司空绝一起吃饭。 如果不是那天穆向晴主动和司空绝说话，叫他一起吃饭，恐怕他到现在都没看出问题来。 就好像那天是他自己幻想出来一样。 不过卢日峰也没再追着穆向晴问什么，问了这么多次她都不说，那就真的是不想说。 这天穆向晴放学，洪安彤走上来，“我妈叫我回外婆家，一起吧。” 穆向晴戴上头盔，“你的车呢？” 洪安彤还没考驾照，上学是有车接送的。 “我爸叫走了，他的车坏了。” 穆向晴瞟了眼穿裙子的洪安彤，把头盔脱下来，下车，朝卢日峰扔头盔和车钥匙过去，“换车。” 卢日峰很是惊喜，吹了个口哨，“阿晴，为什么呀？” “废话少说，快点。” 卢日峰把车钥匙扔给穆向晴。 “明天给我完好无缺开回来。” “好勒。”卢日峰连忙走到车前，爱不释手。 穆向晴示意洪安彤离开，“有空就去考驾照。” “高考后再说吧。”洪安彤宁愿用这些时间做点自己的事。 坐上车，穆向晴问，“又有什么事了？” 洪安彤系上安全带，“不清楚。” 半小时后，穆向晴和洪安彤还没走进客厅就听到里面传来谈笑声。 钟可琪面对门口坐，微笑道，“安彤和阿晴回来了，快进来打招呼。” 穆向晴看到这些七大姑八大姨和四个五六岁的小孩子，眼底浮现不耐，对她们的印象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吵’。 洪安彤虽不喜，但没有表现出来，她的教养不允许，乖巧上前，一个个打招呼。 “安彤不愧是上德元1班的尖子生，我们这么久没见，都没叫错人。” “安彤是越来越漂亮了。” “可琪，你教育的女儿可好了。” “对，上流圈的名媛。” 穆向晴直接在单人沙发坐下，单手撑着脑袋，看着他们对洪安彤母女的赞美。 钟可琪心里美滋滋，含笑朝穆向晴看去，“阿晴，快和长辈们打招呼。” “这次来又有什么目的？”穆向晴接过女佣递过来的水杯，朝茶几上看了眼，堆满礼盒，“上次要钱，这次还带礼了，进公司？” 这话一出，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脸上的假笑顿时僵住了，心虚了，不敢迎视穆向晴的眼。 岳玉秀脸色一沉，“阿晴，怎么说话的，快道歉。” “不用不用道歉。” “阿晴，我们就是来看望那您祖母，大家都是一家人。” “对啊，都是亲戚，有时间多走动走动。” 这些七大姑八大姨都是钟家旁支，平时就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有往来。 她们可不敢在穆向晴这里倚老卖老，早几年就有一个人仗着自己是长辈骂了穆向晴两句，被穆向晴直接赶出去。 穆向晴瞟了一眼岳玉秀，把水杯放下，拿着背包站起来，“我要吃红烧肉和酸菜鱼，到点送到我房间，别来吵我。” 说完穆向晴不顾她祖母脸色多难看就上楼了，她可不想浪费时间去和这些人演戏。 洪安彤朝上楼的穆向晴看了看，她也想回房，可不能。 钟可琪笑着缓和气氛，“大家先吃些点心和水果，安彤，带几个弟弟妹妹去后花园逛逛。” 洪安彤点头，“好。” 她宁愿带小孩子也不想坐在这。 洪安彤刚带着四个小孩子到后花园没一会儿，穆向晴换上了运动服下来。 四个小孩子看到穆向晴都害怕往洪安彤的身后躲了躲。 穆向晴勾唇，“看来我的恶霸形象深入人心。” 说完就朝练拳室走去，开门进去。 但四个小孩子好奇朝练拳室看去，洪安彤留意到，“要进去玩吗？” “可是奶奶说不能和晴姐姐说话，不然会被她打的。”一个小男孩怯怯说着，但好奇的眼一直往拳室的方向瞟。 另外三个小孩子点头。 洪安彤知道外人对穆向晴的印象不好，她有时也有点讨厌她的做事风格，但有一点她是能肯定她这个表姐的，那就是心是善良的，不会随便欺负人，更何况是小孩子。 洪安彤蹲下，“你看我刚才和晴姐姐说话了，她也没打我，对吧？” 四个小孩子想了想点头。 一个小女孩小声道，“晴姐姐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姐姐了，就像童话故事里的公主。” 她的话得到其他三个小同伴的同意。 洪安彤握着两个小女孩的手，“来，我们进去玩。” 在跑步机上的穆向晴看到洪安彤带四个小屁孩进来，“怎么不带到那边的小游乐场去，再不然去楼上的游戏室。” “这里好玩点。”洪安彤让四个孩子自己去玩。 穆向晴撇嘴，“我看你不想待在前厅，利用孩子出来又不想带。” 被说中的洪安彤没反驳，坐下拿出手机来，又不知道在写什么。 穆向晴见四个小孩子自己玩耍，没吵她也就没管。 过了大概半小时，洪安彤起身出去接电话，穆向晴从跑步机下来，走到茶几，端起水喝。 ‘砰’一声，穆向晴回头一看，一个小男孩从跑步机跌下来，把额头撞破了，血丝顺着他额头流下去。 穆向晴清冷眼眸如蒙上一层血红，脑袋‘嗡’的一下白了，晕眩感袭来。 “哇哇，呜呜···” 其他三个小孩子的哭泣声把晕眩的穆向晴叫回来一点清醒。 穆向晴略显慌乱扯过干净的毛巾，上前，蹲下，微颤着用毛巾按住小男孩的伤口，然后才抱起小男孩往外跑，起来的时候还踉跄一下，差点跌倒。 她用力咬着下唇，刺痛感让她要更冷静，“别怕，姐姐在。” 穆向晴刚走出练拳室，和来找小孩子的一行人遇上了。 “小立你怎么了？”一个约三十多岁的妇人冲上前，强势从穆向晴抢过小孩子，“穆向晴，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你怎么可以对一个小孩子也下的去手？我可怜的孩子，流了这么多血。” “就是，太狠了。” “向晴啊，这样是不可以的，女孩子还是要善良些。” “对自己人都这样狠心，那对人岂不是更狠辣，这样谁敢娶。” “我的孩子呢？” “还有我的呢？” “···” 面对所有人的指责，穆向晴没生气，忍住晕眩感和恶心对刚跑回来的洪安彤说，“带他去医疗室吧。” 可那些人依然不肯放过穆向晴。 “向晴，你可不能想着一走了之，不承认错误。” “对啊，小立可是你三叔公家的独苗，没了他，三房可不能活。” “快叫钟老夫人来评评理。” “够了，想要钱也要看情况。” 穆向晴大声一吼，所有人被吓住了，不敢和她对视。 穆向晴微微皱眉，脸色略白，看向抱着小孩子在哭的妇人，声线不稳，“你确定要一直在这哭吗？血再流下去会出事的。” “不不不，要止血。”妇人看着儿子已经昏过去了，也顾不得骂人，慌乱害怕，“带我去，带我去。” 穆向晴朝一旁佣人示意，“带去医疗室。” 洪安彤也不悦那些人对小男孩的不担心，只顾着钱。 第27章 阿晴别怕 钟可琪被惊动过来，正好看到满脸泪痕又慌乱妇人抱着半张脸沾满血的孩子离开，心一跳，快步走近，又看到穆向晴衣服上的血迹，朝洪安彤质问，“安彤，怎么回事啊？小立怎么受伤了？” 洪安彤没有反驳，小孩子受伤了，她确实有责任。 那群七大姑八大姨这时仿佛找到靠山，开始告穆向晴的状，还把她给围住了，不让她离开。 你一言，我一句，听的钟可琪脑袋都大了，但也把事情听明白了，她转头要找穆向晴，“阿晴，小立是你弄伤？” 虽然是询问，但钟可琪的语气是不耐烦的，也带几分认定感。 穆向晴垂下眼睫，入目是沾了血的手和衣服，本就带着血红色的眼眸渐渐迷离，脑海也逐渐被那一幕幕刺疼她整个人的血红画面侵蚀。 仅剩的自控和冷静早就消磨殆尽，瞬间她如坠入无尽深渊。 根本就听不到她姑姑钟可琪对她说什么。 “事情不一定这样。”洪安彤不在现场，但她相信穆向晴不会做伤害小孩子的事。 这些人的猜测太武断了，看到穆向晴抱着受伤的小孩子出来就认定是她弄伤的。 “安彤，你别为阿晴辩解了，她自己都不敢开口。” “可琪啊，自己人都下得去手，你可不能护着向晴。” “对啊，三叔公最近身体不好，他老人家要是知道小立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肯定受不了的。” “哎哟，我们三房怎么就那么命苦啊。”三叔婆哀嚎着，一副快要晕过去的虚弱模样，一旁的人连忙扶着她。 钟可琪对穆向晴没多少耐心，只能先安抚道，“三叔婆，您别急，去调监控。” 佣人上前来说，“练拳室没有监控。” “怎么会没有监控？”钟可琪以为大宅每个角落都装上监控。 佣人回答道，“大小姐不喜欢。” 那群七大姑八大姨一听没监控，心底暗暗窃喜着。 钟可琪虽不喜欢穆向晴这个侄女，但人要是真的是她弄伤的，他们就有责任。 而且这次也是她邀请她们上门来。 钟可琪睨了一眼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穆向晴，有点烦躁，在想最好的解决办法。 洪安彤视线划过那三个还在抽泣着的孩子们，“他们三个在场，小孩子不会说谎。” “他们就是小孩子，能知道什么？” “肯定是向晴弄伤小立的。” “安彤，他们都还在哭，被吓坏了。” 洪安彤被气笑了，此刻也没有以往的好忍耐力，“对，他们被吓坏吓哭了，而你们现在才看到。” 她的语气没有任何嘲讽，是那么直接，但让那群人更加无地自容。 钟可琪朝洪安彤看去，自己的女儿自己最了解，她这是生气，为穆向晴。 洪安彤没理会他们，走近三个还在哭的小孩子，蹲下，伸手为他们擦泪，轻声问，“告诉姐姐，小立怎么受伤了？” “啊，够了，住嘴。” 穆向晴忽然大吼，然后推开挡住她的人跑了。 所有人吓懵了，完全不明白穆向晴这是怎么了？ 钟可琪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穆向晴这个情况以前出现过，这是又病发了吗？ 如果是那就坏事了。 洪安彤见状也想起穆向晴的情况，想去追她，但眼下又不得不问清楚情况。 洪安彤安抚好小孩子，“小朋友，告诉姐姐，小立怎么受伤的？” 小男生怯怯开口，“小立自己不小心跌倒，撞伤了，晴姐姐抱他出来的。” “对，是这样的。” “晴姐姐还差点跌倒。” 洪安彤站起来，冷漠的视线在那群人掠过，她刚才趁着她们围着穆向晴说的时候进练拳室看过，确实只有跑步机的左侧边角有血迹，小立应该在那磕到了。 “事情如此，你们还想说什么吗？” 那群人可不愿意相信事实如此，这样对她们一点好处都没有。 可钟可琪不想再闹下去，她们是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先不说穆向晴有没有弄伤小立，如此穆向晴真是因为这件事发病了，这件事瞒不住她哥，她哥肯定大怒，这些人恐怕没好下场了。 “好了，先去看小立吧，其他事我会处理的。” 钟可琪开口，她们也就不敢再开口，她们今天能进来也是因为有她邀请。 洪安彤去找穆向晴，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到，门卫又说没看到她出去了，最后去查了监控，才知道她去那，但没敢进去找她。 如钟可琪所想，这件事瞒不住钟南铭，管家早就联系他，凡是有关穆向晴的事，管家可不敢瞒。 寂静又充满压抑的客厅随着一身凌厉气势的钟南铭走进来而打破。 威严且十分愤怒的视线掠过众人，他们瞬间感受到如山般重的压力在她们的肩膀压下来。 “阿晴呢？” 盛怒之下的钟南铭是钟可琪也不敢惹的，她也没敢回答。 洪安彤带着歉意看向钟南铭，“舅舅，表姐在玻璃房。” 钟南铭忍住盛怒，用此刻最有限的平静对洪安彤说，“安彤，你先回房吧，去吧。” 洪安彤向来最听钟南铭的话，乖巧离开。 等洪安彤离开，钟南铭的愤怒没有任何压制，冷厉的气息瞬间笼罩整个客厅，“以后钟宅不允许她们以及族人进来。” 钟南铭毫不留情说完直接离开，但压抑的威严没带走。 那群人脸色发白，懵了，整个人止不住发抖。 这和她们来钟宅的本意截然相反，她们回去要怎么交代。 钟可琪也不敢为这些人说情，只好让人送她们离开，她要是为这些人说情，恐怕连她也会被牵连。 岳玉秀也是儿子钟南铭回来前五分钟才知道事情缘由，也不敢说什么。 钟南铭来到后花园的温室玻璃房。 钟南铭知道女儿这些年最怕来这里，这里有太多他们一家三口的美好回忆，他需要依靠这些回忆来支撑他，而女儿却不想再面对再回忆，这会让她陷的更深。 可她内心深处还是认为这里最让她感到安全。 每次发病她才会来。 此刻穆向晴卷缩在角落，脑袋埋在曲起的双膝间，双手环抱着自己，能看出她整个人在颤抖，像只受伤迷茫的幼兽，想寻找母亲的保护却没找到。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钟南铭的眼，如一把刀直接刺进他的心脏，弄成两半，鲜血淋漓。 钟南铭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近，在穆向晴身边蹲下，他甚至都不敢伸手去触碰她，怕刺激到她，张了好几次口，喉咙才发出很轻的声音，“阿晴。” 钟南铭没得到回应，他坐下，抬起的手抬起了五六次才轻轻落在穆向晴的脑袋上，温和道，“爸爸在，爸爸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让阿晴一个人，阿晴别怕。” 钟南铭也不知道穆向晴有没有听进去，他就温柔地说着，一直到穆向晴无意识往他靠过来，双手无意识松开。 他才看到她睡过去了。 此刻天早就暗了。 钟南铭抱着穆向晴出来，侯在玻璃房不远处的管家和佣人大气都不敢用力喘一下。 他们虽然有时有点怕穆向晴生气，但更多的时候是心疼她。 把穆向晴抱回房间，把她放在床上，钟南铭静静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出去，关上门，轻声交代女佣，“帮小姐换睡衣，轻点，别弄醒了，在门口守着，一刻不能离，她醒了第一时间通知我，还有，今天这件事不准传出去，包括我岳父也不能知道。” 两个女佣连连点头，她们都在钟宅工作的老人了，少说十几年，也很了解穆向晴现在的情况。 钟南铭来到客厅，钟可琪一个人在，她知道她哥会找她的。 她在听到脚步声时美艳的脸虽没神情变化，但握着红酒杯的右手紧了紧，喝了一口才迎视她哥，钟南铭。 “哥，阿晴怎么样了？” 钟南铭抬手，所有佣人都出去，他才开口，“可琪，我出差几天，你动作倒是很多。” 钟南铭庆幸他今天就出差回来，如若没有，那女儿又是一个人自己熬。 钟可琪把酒杯放下，掩下卷翘眼睫，挡住眼眸控制不住升起的心虚，“哥，我只是做我该做的。” “我不管你想要什么而去做了什么。”钟南铭压制的冷厉全然释放，坐直的身躯微微向前，眼眸半眯，“但别把阿晴扯进来，哪怕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也不会留情。” 钟南铭知道自己妹妹向来有野心，不满足现在所拥有的，他不在意她的手段，只要她有这本事拿得了，可前提是不能做伤害他女儿的事。 “至于那些所谓亲戚，让他们离阿晴远点，这次算了，是我给他们最后的一丝情分，那些散股没多少，你想要都拿去。” 钟南铭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妹妹，“记住我的话。” 看着兄长钟南铭上楼了，直到听不到脚步声，钟可琪才松了一口气，把红酒一饮而尽，拿着空酒杯的右手微微颤抖。 她哥果然什么都知道，都被看穿了。 她就是想笼络那些旁支，想要他们手中的一些股份。 没想到最后弄出事来。 第28章 我是个很糟糕的人 穆向晴平时就习惯早醒，今天更早，因为饿醒了。 她坐起来靠着床头，右手抓了抓凌乱的头发，眨了眨眼才清醒些，昨天的事慢慢在脑海清晰浮现。 在练拳室，小男生受伤了。 之后她被围住骂，她失控跑掉。 后来呢？ 穆向晴双手捂着脸，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她跑到玻璃房了，然后躲起来，之后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穆向晴索性不想了，朝床头柜看去，不见手机踪影，看了眼闹钟，五点零三分，她掀起被子起身。 因为怕穆向晴起来听不到动静，房门只是虚掩着。 在房间外守着的两个女佣听到动静，立马敲门，轻声问，“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穆向晴打开门，边走过去边说，“鸡丝粥，我的手机拿来。” “是。” 一个女佣下楼去厨房，另一个立马到小客厅拿穆向晴的手机，同时也向钟南铭禀告穆向晴醒了，是钟南铭说无论穆向晴何时醒了都要告诉他。 钟南铭是一夜未眠，坐在书房里，用工作来麻醉自己，直到听到女儿醒来的消息才放心。 随后钟南铭联系了那个好久都没打过的电话，是穆向晴曾经的心理医生，让她过来给她看看。 穆向晴洗澡出来，鸡丝粥也端上来，是因为钟南铭早就吩咐好，鸡丝粥一直在厨房温着。 把鸡丝粥和配菜放下后，两个女佣安静退到房间外。 穆向晴吃饱后没有像以往那样去练拳室跑步，而是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她卷起双脚，双手环抱着，下巴抵在膝盖上，出神看着还没亮的远方。 早上七点，穆向晴换了衣服下楼，正好洪安彤从饭厅方向走来。 洪安彤连忙追上穆向晴，在她开车之前坐上副驾驶。 钟南铭知道穆向晴去上学后很惊讶，又给心理医生发信息，告诉她情况。 一路上洪安彤都没开口问穆向晴怎样，甚至都没敢多看两眼她，只用余光留意着。 看着她和往常没有不同，但洪安彤心底却不肯定。 到了学校，穆向晴下车，没有往教室走去，面无表情往花园角的方向走去。 洪安彤没有叫住她，拿起车钥匙往11班走去，现在她肯定穆向晴还没恢复过来。 11班的人看到洪安彤来了，纷纷让开，她走到卢日峰面前，把车钥匙递给他。 卢日峰眉头一皱，“阿晴呢？” “花园角，别让人去吵她。” 卢日峰心底有不好的预感，“发生什么事了？” 洪安彤没立刻说，卢日峰顿时明了，语气很不好，“都出去。” 不到十秒，11班只剩下卢日峰和洪安彤。 司空绝远远走近，看到教室门口站满人，他走近。 陈辰拦住他，“司空同学，先等等再进去。” 因为之前穆向晴对司空绝的态度变好了，所以陈辰还算友善。 司空绝还没来得及问，洪安彤出来了，越过众人离开。 陈辰这才让开。 司空绝走进教室，看到卢日峰沉着脸槌打一下桌子，还说了粗口。 11班的人安静回到自己的坐下，不敢吭声，这是都看出卢日峰生气了。 司空绝只能把事情联想到穆向晴身上。 他回想了穆向晴的资料，今天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直到上课穆向晴都没有回来。 第一节课是林兰霏的语文课，见穆向晴位置空着，“穆同学呢？” 陈辰朝卢日峰看了眼，正想要回答，被抢先了，“她不舒服。” 林兰霏还想问什么，但卢日峰又说，“老师，我也不舒服，去校医室。” 看着卢日峰走了，林兰霏只好先上课。 司空绝眉头蹙了一下。 下课后司空绝起身离开。 来到花园角，看到卢日峰阴沉着脸又透着一股无力感站在外面，而穆向晴曲起双脚，环抱着自己，和往常看着窗外的发呆不一样。 今天的她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就是被抽去灵魂，只剩下躯壳。 司空绝的心抽疼一下，这一刻他很清晰知道他对穆向晴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卢日峰的注意力都在穆向晴，等司空绝走近他才发现，本想开口赶他走，但想到会吵到穆向晴，转身挡住，压低声线，“你来做什么？” 司空绝却问，“她怎么了？” 卢日峰想让司空绝离开，但想到之前穆向晴母亲诞辰那天她和愿意让司空绝陪着，那今天是不是也可以？ 卢日峰已经来了一个多小小时了，陪着穆向晴这么久了，她连动作都没变一下。 他和她说话，也没反应，完全把他隔离出她的世界。 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做。 以往穆向晴这个情况都是躲在家里，心理医生去给她做心理辅导。 今天她却跑回学校来。 卢日峰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司空绝，你进去陪陪阿晴，但不能说任何有关血，车祸，意外这些话这些事，记住了。” 司空绝联想到资料里写穆向晴母亲车祸时，她是亲眼目睹。 资料上也没写穆向晴有阴影。 也许被瞒下了。 “你去买些她喜欢吃的东西来。” 司空绝话落越过卢日峰进去，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卢日峰本想待着的，以防司空绝也没办法，可他的话也好像有点道理，他之前怎么没想到。 司空绝听到远去的脚步声，冷静无波的眼眸覆盖上一层担忧，走到穆向晴蹲下。 她双眼空洞，面无表情且透着一丝苍白。 她完全没发现他的出现。 司空绝掏出手机，打开播放器。 一段轻柔优美的轻音乐随着空气而流淌。 司空绝也没起身，把手机放在椅子上，右手搭在穆向晴的右手手背上，有些冰凉。 近二十分钟，司空绝一动不动陪着穆向晴。 穆向晴空洞的眼眸起了波动，轻启嘴唇，“司空绝，我是个很槽糕的人。” 司空绝没有回话。 “我没有任何本事，读书差，脾气坏，仗着我父亲我外公在学校为所欲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考虑其他人的感受，就像他们说要不是会投胎，恐怕都长不到这么大。” “我不在意这些评价，我只在意我爱的人过的好，可现在我连这点都做不好。” 穆向晴说这些的时候语气都挺平静的，接下来声线哽咽了。 “我不仅没能照顾好他们，更让他们时常担心，我甚至都控制不了自己，呵，我真失败。” 司空绝收回手，起身，在穆向晴身边坐下，“我的父母很有成就，起码认识他们的人都这样认为，但他们在我眼中是最差的父母，别说合格了，是极差，我十岁前和他们生活在同一个地方，我是保姆照顾大的，一年见他们的次数也不足十次，他们无法兼顾工作和我，可我知道也能感受到他们很爱我，我嫌弃他们，但不妨碍我尊敬他们。” “人是矛盾的。是两面的，你爱的人认为爱护你是他们最幸福的事，哪怕你认为自己一无是处，在他们眼中你有无数的优点，至于担心，只要你爱的人还爱着你，哪怕你强大到如圣人他们也会找到担心你的点。” 穆向晴灰暗的目光缓缓移到那张斯文干净的脸上，像个乖巧的好好学生听着，那些话如温暖的阳光慢慢包围她整个人。 司空绝勾唇，“你说自己失败，那成功是如何定义的？” “是功成名就，是凡事第一，还是受人爱戴？” “这些都不是，是我们自己想要达到的目标完成了，尽管不是最好的，但也尽全力了，自己满意认可。” “穆向晴，一开始是你的性格让我注意到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考虑别人，也不考虑自己的得失，对啊，本就是自己的事为何要考虑其他人，考虑再多也不能把全部人都考虑进去，一开始就不要这个环节更节省时间。” 穆向晴这一刻看着司空绝的目光就像是在干燥的沙漠中找到绿洲一般。 她外公，她父亲，卢日峰他们爱她宠她，但没想过她做这件事的缘由，为什么那样做，他们只会顺着她。 而司空绝却能精确说出她的感受，他的话，她得到共鸣，也治愈了她。 她没想过会有人能看懂她。 穆向晴没说话，司空绝也没再说，他说的够多了。 两人互相凝视着，一种默契，一股信念在无形中连接在一起。 当卢日峰回来就看到那样一个画面。 周围花草茂盛，五彩绚丽，那对出众的人儿对视着，暖橙色的阳光洒落在他们身上。 美好定格。 卢日峰都不想开口打破这画面。 是司空绝察觉到卢日峰来了，率先收回目光。 “阿晴，饿了吗？看看想吃什么？”卢日峰快步上前，打开袋子，“有些还没送来，先吃着这些。” 穆向晴回神，朝卢日峰看去，他眼底的小心翼翼尽管藏的很认真，但她还是看到了，站起来，“拿包，回教室吃。” 卢日峰一听这略轻快的语气就知道穆向晴没事了，“好的，我的大小姐。” 卢日峰弯腰拿包的时候朝司空绝点头示意一下，这一刻他很感激他。 第29章 同桌 司空绝站起来，跟在他们后面离开，他没发现自己看着穆向晴的目光有多柔。 走在前面的穆向晴忽然开口，“他联系你了吧？” 卢日峰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安彤告诉我，但是钟叔叔也打电话我了。” 穆向晴扭头，卢日峰没敢看她，“你说什么了？” “钟叔担心你，我说你没事了。”卢日峰说，在他来到花园角时他就收到钟南铭的电话，让他盯紧穆向晴，有异常立马告诉他。 “然后呢？” 卢日峰抬头，看向穆向晴，“钟叔叔联系了医生。” 穆向晴看向前方，刚才她想起她躲在玻璃时她父亲来了，对她说了很多话，详细说了什么不记得，唯独隐约记得一句。 ‘阿晴别怕。’ 卢日峰问，“阿晴，要不你回去看看，医生在家等你。” “再说吧。” 听出穆向晴语气的坚决，卢日峰也不勉强，只好给钟南铭发信息。 看到穆向晴回来了，11班的人松了一口气。 穆向晴坐下，接过卢日峰递过来的牛奶，对还没坐下的司空绝拍了拍她旁边空位，“司空绝，做我的同桌吧。” 穆向晴不是忽然提出的，早在和司空绝下象棋后她就想过让他坐过来。 这句话如一枚炸弹在11班炸开，所有人都被吓呆滞了。 两年多了，他们老大不都是喜欢一个人坐吗？ 这句话对卢日峰最具有伤害力，他和穆向晴一起长大，读书都在同一个班级，可她都在一个人坐。 现在她竟然邀请司空绝做她的同桌，他这个竹马很是心塞。 但很快，卢日峰又释然，在穆向晴那，司空绝的特殊也不是第一次了。 算了，纠结下去也是自己不爽。 尽管这样安慰自己，卢日峰还是很不爽，拿起买给穆向晴的零食来吃，咬的十分用力，感觉在泄愤。 陈辰不着痕迹地拉开他和卢日峰的距离，这样的他有点恐怖，他怕被殃及无辜。 张星然抿着唇盯着卢日峰，可又不知说什么安慰他。 司空绝也愣了愣，也讶异穆向晴的话，从他们讶异的神情能看出来穆向晴说出来的这句话杀伤力多大，他的心底浅浅的甜意延伸出来。 穆向晴勾唇，拉开空座位的椅子，再次无声邀请。 “好。” 司空绝收拾东西，起身坐到穆向晴旁边的位置。 穆向晴含笑收回视线，看向卢日峰，拧着秀眉，“不是给我的吗？你都吃完了。” 卢日峰愤愤把袋子放到自己桌子上，“不想给了。” “为什么？”穆向晴疑惑了，仿佛没看出卢日峰的郁闷。 “没有原因。” 话落卢日峰转过身去。 穆向晴瘪嘴，又看了眼司空绝，眼底闪过了然，“司空绝，下午放学，我请你到隆湘居吃饭。” 司空绝还没回答，卢日峰又幽怨转过身来，“阿晴。” 穆向晴微微翘唇，清冷眼眸亮亮的，浮现狡黠。 卢日峰无奈败下阵来，把袋子放到她跟前，“大小姐，我能一起去吗？” “可以的。”穆向晴伸手拿起一包薯片，还不忘对司空绝说，“同桌，喜欢吃什么就拿，不用客气。” 在卢日峰恶狠狠的目光下，司空绝拿了瓶饮料，然后颔首朝他示意感谢。 卢日峰恨恨舒出一口气，要不是司空绝让穆向晴变好了，他肯定拉他出去较量一番。 但他还是很好奇司空绝的魅力在哪让穆向晴特别对待。 班上其他人看着司空绝的目光变了。 中午吃饭，穆向晴也叫上司空绝。 卢日峰他们已经习惯了。 他们一行人到第四食堂，引起不少人的关注。 “我刚才到办公室拿资料时听到老师们说穆向晴和司空绝坐在一起了。” “我之前就见过不少次他们往花园角去。” “是吗？我怎么没看到？” “我有次跑进去最里面的花园角接电话，看到他们在下棋，司空绝虽不是很帅吧，但他和穆向晴同框的时候特别美好，很养眼。” “最近怎么都听说穆向晴和司空绝走的很近的消息啊。” “司空绝来历成谜，是穆向晴向他示好，还是司空绝屈服了？” “难说，也许是强强联手。” 穆向晴和司空绝听到不少，没理会。 到二楼坐下，卢日峰习惯拿起平板看菜单，给穆向晴读，忽然想起还有司空绝，把平板扔过去，“你读给阿晴听，她的同桌。” 穆向晴还没说话，司空绝就拿起平板读起来。 菜刚点好，崔如萱和洪安彤，余清语就来了。 洪安彤早就收到卢日峰发来的信息，知道穆向晴没事回了教室上课，但没细说原因。 此刻她很仔细打量一遍穆向晴，确实和早上回学校的时候不一样了。 早上她面无表情，冷静的可怕，现在的她眼中竟然有淡淡的笑意，有温度，前后反差极大。 洪安彤心底挺震惊的，但面上没表现出来，穆向晴病发的事她连崔如萱都没说。 洪安彤朝卢日峰看去，后者只是笑笑。 “我们能一起坐下吗？”崔如萱问，她们过来是因为听到穆向晴让司空绝做同桌。 司空绝低头看手机，事不关己，卢日峰看向穆向晴，让她决定。 穆向晴单手撑头，看向她们三个，“你们俩坐。” 这俩个人指的是谁很明显。 余清语脸一僵，她不会自信以为这俩之中有她的位置，垂着的手攥紧裙摆，不敢把怒意展现出来。 穆向晴都开口了，崔如萱也不好说什么，洪安彤直接拉开椅子坐下。 余清语很快就恢复平静，微笑得体，“如萱，你们先吃，我还有事就先不吃了。” 她说完就转身离开，只是一背对穆向晴，清秀的俏颜多了一丝愤怒的狰狞，牙关咬紧。 下了楼梯，余清语回头冷冷看了眼被众人围绕的穆向晴，如众星拱月，总有一天，她会取代你的位置。 等余清语走远了，崔如萱忍不住问，“阿晴，你怎么就那么讨厌清语？” “看着不顺眼。”穆向晴另一只手端起茶杯抿了口，清冷眼眸掠过阴沉。 如果余清语母女循规蹈矩，利用她祖母得到不少好处，她也许能当作没看到。 可惜啊，她们太贪心了。 卢日峰和洪安彤对视一眼，崔如萱什么都好，就是眼神不是很好，余清语的心思她就没看出来。 崔如萱见状不纠结，她和余清语也是高中做同学才熟络些，转移话题，“钟氏周年庆的请柬送来了，今年你还是不去吗？” 穆向晴摇晃着茶杯，“没兴趣。” 崔如萱看向卢日峰，“阿峰，你去吗？” “我不去，我家也不用我继承，我哥和我爸去就够了。”卢日峰语气里很是嫌弃，“都是大人们的交际，他们说的我都不懂，我可不会自找没趣，我约陈辰出海海钓。” 最后崔如萱只能看向洪安彤，“你肯定来的吧？” 洪安彤无奈扯唇，点头。 她也想不去，但她母亲是不会允许的。 “幸好有你陪我。”崔如萱也不喜欢去，但没办法，谁让她是家里唯一继承人。 司空绝如局外人一样听着他们交谈，直到菜端上来，穆向晴和他说，“司空绝，吃呀。” 卢日峰他们三个人的视线看了看穆向晴，都有点不爽她对司空绝的好，他们就没有这么好的对待。 司空绝顶着三个人的超大压迫感朝穆向晴笑了笑，“好。” 饭后，穆向晴和司空绝走了，去花园角下棋。 崔如萱摸着光洁的下巴，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你们说阿晴是不是喜欢上司空绝了？” “同感。”卢日峰有种自家辛苦养大的白菜被拱了的感觉，亏大了。 洪安彤思考了一下，“我觉得还不至于。” “不至于？”崔如萱不认同道，“如果是小时候的阿晴，那她对谁都可以这么好，但那件事后她变了，这么快接纳一个陌生人，还这么好，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这一点洪安彤也无法反驳。 卢日峰也没想通缘由，“算了，别想了，我会盯着司空绝的，不会让他伤害阿晴。” 就凭司空绝能安抚病发的穆向晴，只要他不做伤害穆向晴的事，卢日峰可以给司空绝他有的一切。 下午放学，穆向晴回到家，安静得很。 把书包扔到沙发上，穆向晴坐下，闭上双眼靠着。 管家上前来，“大小姐，老夫人出去了，欧阳医生在偏厅等着。” 穆向晴睁开双眼，想了想，然后起身。 看到穆向晴是往偏厅的方向走去，管家立马给钟南铭发信息。 走进偏厅，穆向晴看到一个穿着灰色职业装，短发的中年妇人端庄坐在沙发上看平板，她浑身透着干练的气息。 田伊凝听到脚步声抬头，朝穆向晴看去，勾唇，站起来，“阿晴，好久不见。” 穆向晴到她对面坐下，深呼一口气，“田医生。” 田伊凝走近穆向晴，在她左侧坐下，声线轻柔，“钟先生说你发病了。” “嗯。”穆向晴眼底闪过一丝苦涩，“我还是没好。” “阿晴，我们聊聊。” 第30章 我没说错，你没听错 田伊凝温柔凝闭上眼眸的穆向晴，声线放缓，“对，深呼吸。” 等穆向晴彻底放松下来，田伊凝说，“阿晴，你现在看到什么？” “大海，很蓝很辽阔，海风很舒服。” “阿晴，有什么想和我说吗？” 穆向晴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语气里难掩一丝自卑和失落，“小朋友跌倒了，撞到额头了，在我看到血的时候，我想控制自己的，但做不到了，我讨厌这样。” “别激动，深呼吸，然后呢？” 过了很久，穆向晴缓缓醒来，呼出一口浊气。 田伊凝微笑道，“觉得如何？” “好很多了。” 田伊凝又说，“阿晴，你最近是认识了新朋友吗？” 新朋友？ 穆向晴轻喃着这个词，她把司空绝当新朋友了吗？ 应该是吧，不然她不会让他和她坐一起，做同桌。 和司空绝聊过，感觉和心理医生聊过的效果更好。 田伊凝没急着要回答，而是仔细留意着穆向晴的神色，她略有一丝疑惑，但她整张脸透出更多的是愉悦。 穆向晴作为她的病人十几年了，她很少看到她露出如此轻松真心的愉悦。 “嗯，为什么你这样认为？” “你这次情绪稳定很多，不那么抗拒我。” 穆向晴没有否认，虽然她愿意看心理医生，但心还是有那么一点抗拒在。 今天她确实很进入状态，是因为和司空绝聊过的原因吗？ 田伊凝问，“想和我说说那个人吗？” “田医生，谢谢你。” 田伊凝一听就是不想谈，她不勉强，“什么时候想聊都可以找我，别特意去防备，自然而然迎接，也许有天你就能接受。” 穆向晴点头。 田伊凝坐上车后给钟南铭发了信息，告诉他穆向晴没大碍。 钟氏六十周年庆周六在瑞达酒店下午两点举行。 穆向晴今天约了司空绝去吃饺子，然后去博物馆找棋谱。 十二点正穆向晴下楼来，钟南铭，岳玉秀早就换好衣服。 钟南铭见穆向晴只穿着休闲服就知道她不去，“阿晴，晚宴在六点。” “你们享用吧。” 穆向晴话落越过钟南铭走出去。 岳玉秀见状松了一口气，她多怕穆向晴会跟着去，肯定会让他们丢脸，她不去，他们还能找个好点的借口搪塞众人。 钟南铭转身看着穆向晴，想开口叫住她，但最终还是不想勉强她。 穆向晴在车库挑了辆最不显眼的宾利出去。 来到司空绝居住的小区，穆向晴远远就看到他从小区走出来。 司空绝坐进副驾驶，穆向晴问，“你没驾照？” 除了这个原因，穆向晴想不到其他司空绝走路的原因。 “有。”司空绝系上安全带。 “那你为什么走路去上学？” “很近。” 穆向晴挑眉，也是，这里走到学校不用十分钟，启动车离开。 两人吃了饺子，刚坐回车上，穆向晴的手机响了，她睨了眼，按了接听，“阿峰，什么事？” “星然被家里人带去相亲。” “相亲？我听错还是你说错？”穆向晴再淡定也被这句话惊讶到。 司空绝都被惊了一下。 电话传来卢日峰略无奈的声线，“我没说错，你没听错，越朋查过了，张家的生意最近出点问题，缺资金。” 穆向晴勾起一抹冷笑，“她现在在哪？” “瑞达酒店一楼的咖啡厅，她母亲带着她去的，我和陈辰他们三个一大早就出海了，现在赶回去，梦如在路上，你等等我们。” “你们慢慢来吧，我能处理。”穆向晴挂断电话，对司空绝说，“送你回家还是一起去？” 司空绝说，“不是说还要去博物馆。” 回去看书挺无聊的。 穆向晴启动车离开。 旧城区到市中心最豪华最高级的瑞达酒店需要一个多小时，尤其今天还是周末，塞车，用了一个半小时穆向晴才到。 程梦如等的心急如焚，看到穆向晴下车连忙迎上去，急忙说，“老大，星然在里面的包厢，但是我没有会员卡，我进不去。” 穆向晴冷着俏脸，越过她走进咖啡厅。 服务员迎上来，“小姐你好，请问有会员卡吗？” “没有。” 这一栋瑞达酒店都是穆家产业，穆向晴还是第一次来这被问要会员卡。 服务员微笑道，“小姐，很抱歉，本店是会员制，您可以先办一张会员卡。” 穆向晴转头看向服务员，没见过，不想为难她，“叫经理过来。” 服务员闻言不由多看两眼眼前这个泛着寒意的漂亮女孩。 这时另一名服务员看到情况，上前来，看到穆向晴，连忙道，“晴小姐来了，请问是坐窗边还是包厢？我去安排，她是新来的，还不是认识您。” 穆向晴看向她，“不用了，我找朋友，听到任何动静都不用进来。” “是，您请。”服务员十分恭敬弯腰。 等他们三个进去了，老服务员对新服务员说，“培训白上了，第一节课第一句话，穆向晴是一切，是最优先，要不是有她想要喝咖啡喝奶茶，我们老板穆老爷子也不会开这间店，我们就没有工资这么高的工作。” 新服务员一听，整个人抖了一下，满是后怕。 老服务员伸手拍拍她，“没有下一次，这次我不会告诉经理。” “谢谢。” 三人往里面走去。 “哪间？”穆向晴问。 程梦如说，“v1。” 三人走到包厢门口，程梦如伸手敲门。 穆向晴瞟了她一眼，“你真有礼貌。” 里面有人来开门了，他们应该是以为服务员。 身穿黑西装的保镖看到三张年轻脸孔，愣了愣。 穆向晴可没那么多耐性，伸手推开保镖，抬脚进去。 穆向晴的力气让司空绝挑眉，这保镖起码一米八，挺健硕，她一推就把人推开三米远。 “挺热闹呀。” 清冷的声线让里面的三个人抬头。 尤其对张星然来说，如天籁，她猛地坐直，如救星般开口，“老大。” 张母脸色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穆小姐。” 而刘肖眼前一亮，觉得闯进来的女生很漂亮，是他所没见过的好看。 属于妩媚张扬型，瓜子脸的五官十分精致，肌肤如玉，齐肩短发，左耳戴耳钉，身材纤细，穿着紧身裤，牛仔外套，黑色短靴。 很有性格，那双泛冷的眼眸一见难忘，很冰很静又很亮，如挂在天际，十分悠远的星。 “张太太，这位小姐是？” 张母还没开口，穆向晴拉来一张椅子走到张星然身边，坐下，“谁啊？” 张星然回答，“城北刘家二公子，刘肖，海归。” “海归？”穆向晴转头打量刘肖，“这么普通？” 刘肖本在心底暗暗得意，闻言，脸色微僵，顾不得对方是他没见过的美女，愤怒道，“你是谁？太没礼貌了。” 张母心一惊，想介绍穆向晴的身份，只是她没有给她机会。 “城北刘家，有矿那家吗？”穆向晴掏出手机给卢日峰发信息，问他要刘家的资料。 张星然点头。 刘肖很是得意抬了抬下巴，“你到底是谁？识相的就快点滚，别妨碍我们，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张母一听，脸都白了，“穆小姐，您别介意，刘先生不认识你。” “刘先生，你别说了，这是穆向晴小姐。” “什么木什么晴，没听过。”刘肖朝保镖示意，“快点把他们赶出去。” 保镖立马上前来，司空绝脚踝一转，挡住。 保镖被对方凌厉强大的气势给震住了。 刘肖见状火冒三丈，但还是有点理智在。 张母连忙说，“钟家独女，穆向晴。” 刘肖被愤怒冲昏了一半的头脑瞬间冷静下来，眼眸爆瞪，眼珠快掉出眼眶了，心提到嗓子眼，结巴道，“哪··哪个钟家？” “就是你等会儿要进去参加周年庆的钟家。”张母说。 其实她更想说还有哪个钟家能让她如此害怕。 刘肖就是跟着父亲来参加钟氏周年庆才约张星然到这里的咖啡厅。 他刚刚对穆向晴说了什么。 刘肖都不敢回想，脸色白透了，眼前一阵黑暗。 穆向晴没理会他，看向张母，“张夫人，你眼光不怎么好啊？” 张母脸色尴尬，“穆小姐，我们也是没办法。” “他得罪了我。”穆向晴抬手指着刘肖，“还要继续吗？” 张母顿时不知如何是好，出门前丈夫让她一定要促成女儿和刘肖的事，可现在刘肖得罪穆向晴，她知道穆向晴是特意挑事，可她无可奈何。 最后促成和刘家的婚事，会不会连累张家？ “穆小姐，这可是星然的幸福。” “她是十八岁，不是二十八岁，不用那么急。”穆向晴收到信息，低头看着，嘴角勾起一抹冷弧，“张夫人，你是想让星然嫁过去做后妈吗？” 张母眉头拧紧，“什么意思？” 刘肖心一跳，心虚低下头。 穆向晴哼了一声，“海归，就是到每个国家游玩撒钱泡妞生孩子吗？刘肖先生。” 张母猛地看向刘肖，他不敢抬头。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张母气愤道，“刘先生，我们星然和你不太合适。” 刘肖灰溜溜跑了。 张母也先离开。 第31章 走开，你很吵 张星然对着穆向晴快要哭出来了，哽咽道，“老大，谢谢你，要不是你来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虽然今天只是相亲见一面，但一旦确定下来就很难解决。 程梦如说，“可是走了刘肖，还会有其他人。” 张星然丧着一张脸，不知所措看着穆向晴。 “你家缺多少资金？”穆向晴问。 张星然摇头，“我爸才不会和我说这些。” 穆向晴说，“让越朋调查一下，周一回去再说，你们在这等他们吧。” 程梦如何张星然点头。 穆向晴示意司空绝离开。 走出咖啡厅，穆向晴扭头看向司空绝，刚想开口说话被人打断了。 “阿晴。” 厌恶瞬间在穆向晴眼底掠过，认出是谁叫她。 很快对方走到穆向晴跟前，周媚含笑道，“阿晴，一起进去吧？” 穆向晴转头，面无表情看向周媚和余清语。 她们打扮的很隆重。 “阿晴，我们一起进去。”周媚又说一次。 穆向晴没有想理会周媚的意思，又一道声音响起，“阿晴，既然来了，那就进去，快开始了。” 一身艳红色长裙的钟可琪挽着丈夫洪云苍走来，他们后面跟着穿浅橙色纱裙的洪安彤。 洪安彤看到穆向晴和司空绝在一起，眼眸闪了闪。 钟可琪说完就先转身离开，也不等穆向晴回话，周媚也示意余清语跟上。 穆向晴挑了挑秀眉，既然她们那么想她去，那就去。 她扭头对司空绝，“跟我来。” 司空绝勾了勾菲薄的唇，“好。” 洪安彤特意停下等穆向晴。 电梯里，洪安彤问，“你怎么过来了？” “处理点事。” “要换衣服吗？车上我有后备礼服。” 穆向晴低头看了眼，“这样好看。” 司空绝但笑不语，这样的穆向晴英姿飒爽，很帅，不过他也期待能看到不一样风格的她。 钟氏周年庆在瑞达酒店二楼举办，每年都是。 穆向晴三人从电梯出来，往宴会厅走去。 门口负责接待的公司员工一看到穆向晴，快步上前，恭敬道，“大小姐。” “嗯。” 三人一进去宴会厅就备受瞩目。 更准确来说，是看穆向晴和司空绝，一身便服，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刚才灰溜溜跑的刘肖当然也看到穆向晴，往他父亲的身边躲了躲，他没敢告诉他父亲他刚才得罪了穆向晴，只说张星然不合适。 大多数认识穆向晴的人都是讶异的，这么多年她都没来参加过，包括穆董奇和白静仪。 白静仪疑惑了，“阿晴怎么来了？” “她做的事我们什么时候能理解，随心所欲。”穆董奇说。 和一众贵妇在聊天的岳玉秀也留意到穆向晴，皱紧眉头，眼底的厌恶浮现，不是说不来吗？ “老夫人，那是您孙女向晴吗？漂亮是很漂亮了，但怎么穿成这样？” 几位贵妇看着说话的人，不敢搭话。 她是外地来，不清楚钟南铭多护穆向晴，她最好祈祷这句话不被钟南铭听到，不然没好下场。 岳玉秀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她只好说，“我过去看看，先失陪了。” 岳玉秀走近穆向晴，压低声线，但依然有浓浓的不悦，“阿晴，怎么不穿礼服来？” “不想穿。”穆向晴很冷回答。 司空绝一看就猜出这是穆向晴的祖母，也看出她们之间关系不好。 “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钟家丢脸，要么把换上礼服，要么离开？”岳玉秀命令道。 “阿晴。” 温润喜悦的声线插进来。 穆向晴和岳玉秀一听就知道是钟南铭。 他本来被好些公司老董围绕着，是秘书走近他，告诉他穆向晴来了，钟南铭连忙找来。 同时钟南铭也留意到司空绝，他是调查过他的，查了很久只看到他是苏家外孙，最后是问了费超，费超只是说了一句司空绝不是坏人。 见他和女儿一起来，钟南铭眼底浮现疑惑，但没有问出来。 司空绝对钟南铭打招呼，“钟先生。” 钟南铭微微颔首，又看回穆向晴，“阿晴，我让人给你准备礼服。” “不用了，我就随便看看，还是你觉得我丢你的脸了？”穆向晴很冷反问。 “不是，没有。” 钟南铭还想说什么，秘书凑近他耳边说，“老板，可以开始了。” 钟南铭只好带着岳玉秀离开，往台上走去。 众人也缓缓朝台子的方向靠拢，唯独穆向晴示意司空绝到一旁。 钟南铭接过麦克风，“大家好，我是钟南铭，感谢大家百忙之中莅临钟氏六十周年庆····” 穆向晴听的有点无聊，把玩着手机，“早知道就不来了。” 司空绝笑了笑，刚想回答，手机先震动起来，对穆向晴说了句出去听电话就走出宴会厅。 崔如萱蹭过来，“怎么来了？” “过来处理事，遇上了就进来看看，果然，很无聊。”穆向晴的语气难掩嫌弃。 “反正都来了，待久点。” 穆向晴扭头看向崔如萱，“嫌弃就走。” 崔如萱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充满无奈，她不喜欢应酬，但没办法，这里可是汇聚了各路大佬，她父母正忙着交际，也让她多认识些人，要是跑了，回家可是会被念很久。 崔如萱转移话题，“对了，这几年钟叔叔都会把领舞的位置让给可琪阿姨夫妻，今天你不和钟叔叔领舞吗？” “你认为呢？”穆向晴淡淡反问。 崔如萱看了看穆向晴身上的衣服，“当我没问。” 这时钟南铭也说完了，钟可琪和洪云苍走到中央跳舞。 洪安彤也和一位帅气的青年才俊共舞。 崔如萱也被邀请了。 穆向晴端着香槟站在一旁，有不少人悄悄打量，但就是没人上前来。 这时一个身材丰满，五官带着几分混血感的女生走过来，“他们说你是钟氏唯一继承人，穆向晴，我叫胡爱琳，来自f国的胡家，我外祖还是f国的侯爵。” 穆向晴本不想理会，可对方语气充满挑衅，转头一看，明显看到她眼底的轻视，一眼就收回视线。 “可是你为什么姓穆，不姓钟？”胡爱琳看似好奇问，实则语气是轻蔑。 穆向晴依然忽略，没有回话的打算。 从小被万千宠爱的胡爱琳哪里受过这样冷漠对待，化着精致妆容的脸蛋儿微显一丝不满，但没有发怒，微笑道，“穆小姐，你看舞池中的人，他们都荆市豪门第二代，你怎么融入不进去？” “我还听说你的成绩很差，琴棋书画都不会，是最差富二代，现在看来确有其事，不过你不证明一下自己吗？跳舞是最简单的。” 穆向晴轻启嘴唇，语气很淡，“走开，你很吵。” 胡爱琳含笑的假象终于出现裂痕，“你还很没礼貌。” 穆向晴被她高高在上的态度整笑了，终于转身正对她，“我是需要按照你的问题一一回答才算有礼貌吗？” “当然，那是最基本的礼仪。”胡爱琳高傲抬了抬下巴。 “那你基本礼仪确实不怎么好。”穆向晴眼神一变，高贵威压的气势焕发而出，“打扰人是最没礼貌的行为，现在麻烦胡小姐离开，我需要安静。” 没有任何命令感，但让胡爱琳感到恐惧而想逃离，她被吓到了。 穆向晴只是眼神一变，浑身的气势也都变了，她在同龄人中从没试过有如此浓烈的压迫感。 余清语走近，“阿晴，胡小姐，你们在聊什么呢？我能一起吗？” 她的话让胡爱琳找回被吓到的思绪，立马把惧怕的神色藏起来，装回高高在上的千金名媛，微微一笑，“余小姐，当然可以，我可不像某些人那么无礼，而且连跳舞都不会。” 余清语一听就听出胡爱琳是在说穆向晴，心底暗暗偷笑着，想着要和胡爱琳搞好关系，也不往她刚才在胡爱琳面前说了那么多穆向晴的事。 刚才穆向晴一进来，胡爱琳就向她打听，从她的语气中，她发现她是个很小气的人，容不得有人比她好看。 “胡小姐，你误会了，阿晴只是不擅长跳舞。” “是吗？我怎么看着她除了这副好皮囊什么都不会。” 余清语一副被噎住了嘴的为难模样。 穆向晴看着她们两个的一唱一和，“余清语，你用什么身份代替我解释，我会不会跳舞你很清楚吗？” 余清语这次是真的被噎住了嘴。 “穆小姐，余小姐是好心为你解释，你怎么那么不知好歹。”胡爱琳不满为余清语说话。 “我不需要她为我解释，那更让我不舒服。” “你···”胡爱琳被气到了。 余清语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也遮掩不住她此时的尴尬。 崔如萱和洪安彤也跳完舞过来。 两人立马就察觉到气氛不对，看向穆向晴，她们也不奢望她能给她们说明情况。 司空绝回来，穆向晴本想带着他离开。 “穆向晴，你这是自卑要走吗？”胡爱琳的话和语气都充满挑衅，“等会儿洪小姐要表演一曲祝贺钟氏六十周年，身为钟氏继承人的穆小姐没表示吗？” 她吃瘪了，她不会让穆向晴这么轻易就离开了。 第32章 指点一下 穆向晴耐心用完，转身面对胡爱琳，用纯正流利的f语说，“既然胡小姐想看，我给你个面子。” 崔如萱和洪安彤不意外穆向晴会说f语，学习多国语言他们小时候必学的，穆向晴是他们一群人中学的最快的。 余清语倒是被吓了一跳， 她也没听懂是什么意思。 胡爱琳被穆向晴流利的话惊到，没想到她的f语说的如此好。 司空绝嘴角翘了，他每天从穆向晴和卢日峰他们的对话中能听到不少穆向晴的技能挺多的。 现在又发现多一样。 刚好钢琴送上来，穆向晴走上去，坐下。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 “穆小姐这是要表演节目吗？” “不是说洪安彤表演吗？每年都是她呀。” “穆向晴这是十几年来第一次参加，想要出出风头吧。” “我怎么听说她什么都不会。” “我也是这样听说，琴棋书画没有一样会，只会打架。” “那她岂不是上去出糗。” “我觉得她不会做蠢事吧。” 岳玉秀见状皱眉，“她这是又想弄什么幺蛾子来？可琪，让人把阿晴叫下来。” 钟可琪抬头，寻找女儿的踪影，明明是她的节目，不过她没让人去叫穆向晴，穆向晴出糗了，也会让众人对她哥的印象变差。 “妈，哥在。” 岳玉秀看向儿子钟南铭，他没开口，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 主持人为难看向钟南铭，只是看到他没说什么，他也就当作没事发生，“下面有请穆向晴小姐为钟氏六十周年演奏一曲。” 穆向晴闭了闭眼，纤细十指落在黑白键上，她已经好久没弹奏了，她不允许自己出错，不是因为丢她的脸，而是会丢她母亲的脸。 随着指尖压下，优美的旋律缓缓响起。 一开始众人不以为然，大多数认识对穆向晴的人都有着先入为主的不信任，他们打从心底就不相信穆向晴能弹奏出一首好曲来，还想着挑错。 渐渐地，众人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然后陷入穆向晴为他们勾画的美好幻想里，舒服地让人沉醉不自拔。 司空绝没发现他此刻凝视穆向晴的目光多温柔，还带着沉迷，这一瞬间她在他眼中是唯一。 钟南铭很骄傲，很自豪。 女儿从小就聪慧，学什么都特别快，只要她想学，她都能学的很好，只是后来她什么都不愿意学，什么都不愿意说。 那个爱笑爱玩的热情小孩不见了。 穆董奇的神情是思念的，刚才外甥女弹钢琴的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十八岁的妹妹，是那么美好，那时是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羡慕他有个那么优秀的妹妹。 一切都回不去了。 在穆向晴收起指尖，音律停止，众人如梦初醒。 崔如萱是第一个鼓掌的，她眼眶发热，自从穆向晴母亲出事后穆向晴就把自己藏起来，如此亮眼的穆向晴她很久没看到了。 她很期待以前的穆向晴回来。 洪安彤是第二个鼓掌，穆向晴这个表姐曾经多完美多厉害她最清楚，曾经她是她的榜样。 众人跟着一起鼓掌，穆向晴值得，惊艳的目光全部都在她身上。 要说最震惊的还是岳玉秀，她从不知道自己孙女能弹奏出这么优美厉害的曲子。 是因为岳玉秀从不把孙女放在心上，哪怕是以前。 钟可琪本来还想着看侄女出糗，可这一首曲子弹奏的没有任何瑕疵，她精心培养的女儿恐怕也做不到。 宾客中有一位享誉国际的钢琴大师，听完穆向晴的弹奏没忍住赞美，“穆小姐，你的弹奏完美，你的曲子很美，我从没听过。” 穆向晴站起来，走向何大师，微微颔首，有礼道，“谢谢何老赞赏，那是我母亲穆婉莹作的曲。” 这首曲子也是穆向晴学钢琴练习的第一首曲子。 “她真的很有文采。”何大师也是知道穆向晴母亲已经去世了，话题一转，“不知穆小姐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关门弟子？” “何老，承蒙错爱，我有老师了。”穆向晴很自豪道。 何大师一听很惋惜，“那真是可惜了。” “何大师都赞美，穆小向晴真厉害。” “哇，能做何大师的关门弟子，穆向晴运气真好。” “不过穆向晴弹奏的确实很听，我就做不到。” “我以前以为洪安彤厉害了，没想到穆向晴更棒。” “她钢琴厉害又怎么样，读书还是差。” “你不觉得刚才弹钢琴的穆向晴特别有魅力吗？就像世界的光在那一瞬间都被她夺走。” 司空绝感觉穆向晴在说那句话的时候尤其自豪，而是有着浓浓的想念。 而唯一清楚的是钟南铭，启蒙女儿的老师是妻子，那时候她们母女经常四手联弹，听她们弹钢琴是他最幸福的事。 穆向晴走到胡爱琳跟前，依然是用流利的f语，“胡小姐，指点一下。” 胡爱琳脸色难看，有种被打脸的疼，何大师都说好，她还能挑出什么瑕疵来，“穆小姐，你弹的很好。” 穆向晴没有再纠缠，越过胡爱琳离开。 可也让胡爱琳足够难堪了，起码在她看来是这样认为的。 在场不是很多人会f语，不过胡爱琳是用夏国话回答，猜出穆向晴的问题是问她弹的怎么样？ 本来就只安排弹奏一首曲子的时间，所以洪安彤没再上去。 主持宣布进行下一个节目，拍卖会，收入是捐赠给山区小学。 众人移步到三楼的拍卖厅。 穆向晴本想和司空绝继续他们去博物馆的行程，可丢了面子的胡爱琳当然不会那么轻易让她离开，“穆小姐，不知道你准备什么出来拍卖，很让人期待，还有，你不让你的朋友也见见世面吗？” 刚才胡爱琳就留意到这个斯文的男生一直跟在穆向晴身边，她打量过他的穿着打扮，都是没牌子的，认定没钱人家的孩子。 在穆向晴那讨不了好，那就从她身边人下手。 穆向晴问司空绝，“要去吗？” “我还真有东西要买。”司空绝刚才出去接电话就是合伙人打来的，说实验室现在需要一种矿石，恰好今天钟氏周年庆的拍卖会上有。 胡爱琳闻言没忍住笑了出来，然后伸手捂着嘴，“不好意思，我想到一件很好笑的事。” 穆向晴没理会她，对司空绝说，“那走吧。” 电梯里，穆向晴拿出手机发了信息出去。 来到三楼，秘书看到穆向晴来了，立马上前，“小姐，你的位置在前面。” 是钟南铭特意让他在这等穆向晴。 “他要坐我旁边，还有给他一个牌子。” 秘书闻言朝穆向晴身边的高大男生看了看，虽气质出众，但不认识，他依然恭敬道，“是，小姐，这边请。” 看到女儿来了，钟南铭笑容瞬间灿烂，把拍卖小册子递过她，“阿晴看看。” 穆向晴对这些是没兴趣，不过想知道司空绝想要买什么。 见女儿接过小册子，钟南铭更开心了，“想要什么爸爸给你拍下。” 穆向晴没回答，钟南铭不在意，还让人给穆向晴倒杯果汁和送零食过来。 穆向晴把拍卖小册子都翻了一遍，没什么特别的。 司空绝说，“八号。” 八号？ 穆向晴翻到八号，秀眉皱了一下，清冷明亮眼眸冒起两个问号。 岳玉秀开口，“阿晴，你都带什么人来了？” 司空绝听出岳玉秀的嫌弃，他没有理会。 穆向晴收起思绪，看向岳玉秀，“祖母，他是我的朋友。” 岳玉秀还想说什么，钟南铭抢先道，“母亲，您看看想拍什么？” 他对司空绝这个男生看不透，明明只是和女儿的同龄人，他给他的感觉很神秘，苏家人从来就是不简单的。 他虽然不认识司空绝的母亲苏元，但她的能力和实力是出了名的，只是后来苏家归隐，关于苏家的消息也就少了。 近年来苏家唯一的消息就是苏翼。 岳玉秀只好收回视线。 坐在岳玉秀另一侧的钟可琪对洪安彤说，“你刚才怎么不上去表演？” “表姐演奏的很好。”洪安彤微微攥紧右手才不至于颤抖，她知道母亲是有点生气了。 钟可琪盯着女儿看了一会儿才又问，“阿晴身边的男生是谁？” “新来的转学生，我不知道底细。”洪安彤知道她母亲下一个问题要问什么索性也说了。 随着一件件拍品被拍下，很快到司空绝说的八号。 “下一件拍品，刘氏矿石场西北角范围一公里的小矿场，起拍价一千万，每次叫价五十万。” 这么小的范围，很多人都没有兴趣，只有少数人举牌。 司空绝举了一下。 “五十号的先生叫价一千三百五十万。” 穆向晴本就瞩目，坐在她身边的司空绝当然也被留意到，他一开口众人就对他议论起来。 “那是哪家的公子？” “没见过，穿着也很普通啊。” “不是本地人吧？” “据说是德元高三11班新来的转学生。” “能进11班，还能和穆向晴坐一起，来历应该不低吧？” 胡爱琳见状也举牌，她就是找茬。 第33章 天使 穆向晴回头看了胡爱琳一眼，对司空绝说，“你的零花钱够吗？” 虽然到现在穆向晴都想不通司空绝为什么要拍一个小矿，但胡爱琳举牌绝对是因为她，价格被推高了。 司空绝又举了一下牌子，轻声反问，“你的零花钱这么高吗？” 穆向晴被问住了，她从没想过钱这个问题。 撇开她父亲和外公每个月往她的卡打的钱，她母亲给她留下的遗产就足够一个普通人用一辈子。 她早三年就跟着她表哥穆飞宇和郑隽睿买股票，赚了不少，她现在都花自己赚的钱，不过她花钱的地方不多，很多东西她父亲和外公都准备好。 而卢日峰的零花钱挺高，但也不超过百万，更别说陈辰他们了。 “所以你是自己赚的钱？” 司空绝笑了，没回答，继续举牌。 穆向晴挑了挑秀眉，也没再追问。 很快只剩下司空绝和胡爱琳竞争。 “胡家什么时候石矿感兴趣了？” “这么小的矿胡家才不感兴趣，应该是胡小姐自己想要。” “都拍到近两千万了，超出它的价值了。” “谁知道他们争什么。” “那个男生还在坚持，我很好奇他的底细。” 胡爱琳叫到两千万就停下，她就是找茬，不是真的想要这个矿。 “恭喜五十号的先生拿下八号拍品。” 穆向晴看向司空绝，“亏大了。” “不会，它的价值不止这么少。” 司空绝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自信，斯文温和的脸庞都亮了，他能挖掘到其他人所没看到的价值。 穆向晴心一动，他到底是什么人？ 拍卖会继续，穆向晴都没有感兴趣的，倒是岳玉秀看上两个，一个是白玉菩萨，一个是红宝石项链，钟南铭都帮她拍下来。 很快就到最后一件拍品也被拍下。 胡爱琳忽然开口，“难得今年看到穆小姐出席周年庆，我们怎么没听到有你捐赠出来的拍品？” 钟南铭闻言皱了一下眉头，钟氏出了一件拍品就已经能代表了。 再回想胡爱琳刚才做的事，钟南铭不难看出她有意针对。 穆向晴抬头朝胡爱琳看去一眼，她得意笑着，有着浓浓的挑衅。 这时有个服务员走到拍卖台，到主持人身边轻声说了句。 主持人微笑道，“各位，我们还有最后一件，由穆向晴小姐捐赠的雕塑品。” 主持人停顿一下，语调升高，“天使。” “天使，竟然是天使，没想到真的有天使。” “真的假的？” “什么天使？” “听说过恶魔雕塑没有？” “不是说天使吗？怎么又扯到恶魔那了？” “见识少，恶魔雕塑是由约翰逊大师二十年前用了将近一年雕塑完成，是他的成名作，他说恶魔和天使的一对作品，但约翰逊只制作恶魔，十年前他宣布天使由他的关门弟子制作成功了，他这位关门弟子没人知道是谁” “现在看来穆向晴就是约翰逊那个关门弟子，十年前她才八岁而已。” “约翰逊的关门弟子很厉害吗？” “约翰逊·大卫不仅是一位出色的雕塑大师，还是k国公爵，未婚，无儿女，弟子无数，但他声明的关门弟子只有一个，这个关门弟子是最大可能是他的继承人，你说厉害不。” “那也不一定是穆向晴，会不会天使是她收藏的而已？穆向晴想要的，钟南铭都想办法找来。” “她肯定是，恶魔被约翰逊收藏了，天使也不可能出售。” “那么穆向晴的靠山又多了一个。” 钟南铭很震惊女儿会拿出天使来拍卖，这是她在她母亲去世了，她病好不久后雕了大半年才雕好的，手都破了，是以她母亲为原型而创作的，她很珍惜的。 穆向晴在瑞达酒店一直都有房间，这个雕塑就放在那，她闲时或者想她母亲的时候会过来看看。 “阿晴。” 穆向晴盛满柔情的眼盯着被推上来的天使，嘴角微翘。 司空绝看着穆向晴，也听到那些人谈论的话，今天的她有太多的惊喜给他了。 不，是给众人。 就连崔如萱和洪安彤都被这个消息震惊到。 更别说胡爱琳了，脸都被打疼了，她就想着找机会让穆向晴丢脸，没想到却让她赚足脸面。 半米高大的雕塑品被小心翼翼推上来。 由上好的金丝楠木雕塑而成，半遮脸的天使脚踩祥云，依然能看出面容温柔祥和。 每个位置都是精雕玉琢，细致无比，就连云都很真实，天使的发丝和五官都能看出很多细节，更能看出雕刻师的细心和对这个作品的在意和爱。 让人一看就惊艳无比。 “真的好美，好真实，就像真的天使降临。” “我觉得这天使很眼熟。” “我也这样认为，但超级美，看到她觉得心灵都焕然一新。” “如果天天看着心情肯定很好。” “穆向晴好厉害，果然是约翰逊大师的关门弟子，前途无量。” “这作品无论是珍藏还是观赏都很值得。” 主持人开口，“这件拍品起拍价五千万，每次叫价两百万，开始。” “五千两百万。” “五千四百万。” “···” 众人的叫价很热切，有的人是想讨好穆向晴，也有人想收藏。 司空绝看着穆向晴，面无表情，但眼神坚定，猜测她有着自己的心思。 穆向晴抬起牌子，“一亿。” 价一出，不少人被吓退，价格一下子被提的太高了，之前众人拍卖也用了不少钱。 岳玉秀不满道，“阿晴，怎么自己还叫价了？” 她不会欣赏雕塑，认为不值得这个价格，觉得穆向晴太败家了。 穆向晴没有理会，看到有人叫价就继续举牌子。 司空绝顿时明了，穆向晴是想自己把拍品又拍回来，她只是想做善事。 钟南铭也看出来了，果然，她还是很懂她母亲。 很快众人也看出穆向晴的意思，没有人再和她争，一是价格太高，二是给钟南铭面子，最后以一亿一千万拍下，这也是天价了。 拍卖会结束后众人又移步回二楼的宴会厅，晚宴准备开始。 钟南铭叫住穆向晴，“阿晴，晚宴开始了，用餐完再一起离开。” “不了。” 穆向晴的耐心已经用完了。 钟南铭也看出来了，每次她不耐烦的时候总是很冷，整个人泛着寒意。 穆向晴扭头对司空绝示意离开。 司空绝朝钟南铭微微颔首就跟着离开。 钟南铭看到他们进了电梯，脸色一沉，目光凌厉，对秘书说，“去查一下胡家千金和阿晴是不是有矛盾？如果有，那么胡氏那个方案就不用递上来了。” 秘书丝毫不惊讶，甚至都习惯了钟南铭的决定。 只要有关大小姐的事，他家老板理智全无，哪怕是对公司有利无害的选择他也不要。 “知道。” 车上，穆向晴时不时分神看一眼司空绝。 “想问什么？”司空绝右手撑头，神情愉悦看着那张精致完美的侧脸。 穆向晴很少八卦别人的事，但她对司空绝就是莫名有着好奇，“你很神秘。” 司空绝笑了，“我们的五十步笑百步，约翰逊大师的关门弟子。” 有些事不是他不想对穆向晴，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头说，再过阵子找机会说吧。 穆向晴抿了抿嘴，“我只是蹭老头子的光的，我的作品只有一个。” 她根本就没想过出名与否，也没想继续雕刻。 “一个也足够惊艳。”司空绝赞许完停顿了一下又说，“那是你母亲吧？” 虽然半遮脸，但神韵和五官都极像，哪怕他只看过照片都能看出来。 “嗯，那时候我很想她，每天都想，做梦都想，老头子本来是我母亲的老师，那时候他来看我，教我雕刻。”穆向晴清冷眼眸被思念和温暖所取代，“她很喜欢小孩，经常带着我去做义工，很有爱心，我希望她被更多人记住，能帮到那么多小孩子，她肯定会很开心。” 司空绝回想刚才交接的时候看到穆向晴用她母亲的名字捐赠。 察觉到穆向晴情绪里难掩的悲伤，司空绝转移话题，“你的朋友叫你阿晴，我也可以这样叫吗？” 穆向晴想了想却说，“你可以叫我小晴。” 司空绝不知道穆向晴允许他这样叫她就是打从心底接纳他。 “小晴。” 低沉磁性的声线传入穆向晴耳里，心底延伸出一丝美滋滋的感觉，眼底笑花盛开，“那我叫你司空？” 司空绝勾唇，家人和朋友叫他阿绝，有人叫他教授，叫他司空先生，唯独没人叫他司空。 “好。” “小晴，我们去哪吃饭？” “夜市吧，还有很多美食你没吃过的。” “好。” 吃了晚饭，司空绝从穆向晴的车下来，看着她的车融入车流才转身进小区。 刚进屋手机就震动，司空绝低头看了一眼，开了电视，屏幕上出现戴着口罩，穿着白色长袍的男女，“爸妈，难得呀。” 苏元先开口，“阿绝，听你舅舅说你在学校适应的很好，真好。” 司空绝到冰箱拿瓶矿泉水到沙发坐下，“繁忙到睡眠时间都没有的你们找我就问这点事？” 第34章 她很不一样 “当然还有其他事，不过我们也很关心你的事。”苏元很认真打量着儿子，她很想儿子，但现在还没办法回去，对儿子，他们是除了内疚还是内疚。 “不如直接点，为你们省多点时间休息。”司空绝仰头喝了口水。 司空介皱眉，“他是不是留意到你了？” 司空绝反问，“舅舅说漏嘴了？” “阿绝。” 察觉到父亲的语气加重和严肃，司空绝回答道，“我能应付，你们忙你们的，不用担心。” 司空绝知道父母能挤出时间打电话来问已经是最关心他了。 司空介摇头，“阿绝，你不了解他，他是个很偏执的人，他想要的会不择手段。” “我不想了解他，我会小心的，爸，你不用去找他，专注你们的事。”司空绝不想父母分心，转移话题，“我认识一个很有趣的人。” 苏元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男生还是女生，不，能让你说出来的肯定是女生。” 苏元还是很了解司空绝这个儿子的，虽然相处时间不多。 “嗯，她很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苏元追问，脸都快怼到镜头前，她怀疑刚才是不是眼花，她看到儿子笑了，很浅，但很真，她从未在他脸上见过。 司空介知道儿子是有意转移话题的，心底无奈叹气。 司空绝说，“等你们回来再说，先这样吧。” “喂···怎么就说一半就不说了？叫什么呀···” 苏元的追问没能让司空绝挂断电话的动作有一丝停顿。 司空绝沉着脸又打给苏翼。 苏翼抢先开口，“阿绝，我不是有意说漏的，你爸打电话给我的时候真的忙昏头了，你爸我姐夫多敏锐你是知道的。” “别说废话，还能熬过久？” “一个多月吧，他很难缠，我最近把公司往国内迁，很忙。” 司空绝好看的英眉皱起来，“尽量吧。” 周一，高三11班都是谈论周六的钟氏周年庆，他们大多数的父母都去参加了。 穆向晴走进教室，众人安静下来，她看到张星然状态很差，应该没睡好，化妆都遮不住黑眼圈。 坐下，穆向晴问，“如何？” 赵越朋开口，“张家投资失败，亏了五千万。” “五千万？然后呢？”穆向晴接过卢日峰递过来的牛奶。 陈辰解释道，“老大，五千万对你来说只是一点钱，但对很多人来说这是一笔很多的钱，张家生意本就不大，亏了五千万是很多了，周转不过来随时会破产的。” 穆向晴又问，“所以你们想到解决方法没？” 卢日峰说，“我的方法是投资，凑点？” 张星然低着头不敢说话，她不想他们出钱，但她又没有其他办法了。 那天回家，父亲说了，没了刘家，也会有其他人，她必须救张家。 她也清楚，张家要是没了，那她也什么都没了，那么连默默陪着他的资格都没有。 程梦如也低下头，她可没钱。 蔡志文挺起胸膛，“算我一份，星然，别怕，哥们儿不会让你这么早就嫁了。” 赵越朋笑了，“当然也算我了。” “我也一份。”陈辰笑言。 穆向晴环视他们一眼，最后看向卢日峰，很明显嫌弃，“这点钱你别告诉我，你没有？” “有，当然有了，我这不是想着大家都是朋友，人人有份。”卢日峰心虚移开眼，不敢看穆向晴。 “呵呵，真诚点。”穆向晴才不信卢日峰的借口。 卢日峰尴尬一笑，“第一次模拟考我的零花钱是恢复了，但我换车了，又跟着宇哥投资了点，五千万确实拿不出来。” 穆向晴对他的嫌弃快要溢出来，“出息，我给，你给我安排专业的人处理。” “好嘞，老板，包在我身上。”卢日峰拍拍胸膛。 穆向晴看向张星然，“没事了。” “老大，谢谢你，谢谢。”张星然很感激穆向晴，更不知道怎么报答她。 对穆向晴来说，钱能解决的事就不是多大的事，凡是被她接纳的人她都帮。 司空绝这时回来，坐下，“小晴，早。” 穆向晴微笑点头，“司空。” 卢日峰眉头微皱，听着他们互相的称呼，他们是愈发熟络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第二节课下课，赵越朋从外面回来，“新消息，1班来了一个交流生，为期一个月，f国胡家千金，胡爱琳。” 卢日峰转身问，“阿晴，如萱打电话告诉我，你和胡爱琳有矛盾？” “矛盾没有，单方面被我虐而已，如果她不自己找虐，大家都很开心。” 这自信的语气和神情，果然很穆向晴。 卢日峰勾唇，他后悔周六没去钟氏周年庆，那场面应该很好看，“听说她很小气。” “看出来了。”穆向晴淡定翻开书本。 卢日峰见她不想聊也就不问了，留意到她最近看书的频率很密，变了。 卢日峰的视线掠过司空绝才转身回去。 司空绝留意到，只是抬眼瞟了一眼就继续看自己的书。 中午到第四食堂，穆向晴他们刚坐下，胡爱琳和余清语来了。 胡爱琳看到穆向晴就会想到她那天受到的耻辱，是她长这么大以来受到最大的耻辱，但她又忍不住前来，“穆小姐，又见面了。” 穆向晴淡淡抬眼，她就真的想不明白了，胡爱琳都在她这吃瘪几次了，为什么还要凑上来？ 穆向晴不说话，卢日峰他们也不开口。 没得到穆向晴的回应，胡爱琳脸色微沉，怒气渐渐凝聚。 余清语连忙笑着开口，“爱琳，我们先吃饭吧，等会儿我带你去宿舍看看。” “穆向晴，你真没家教。”胡爱琳轻蔑看着穆向晴，“钟家那样的豪门怎么就培养出如此差的你。” “我家阿晴的家教如何轮不到胡小姐来教导。”卢日峰压低声线，冷厉的气息从他身上迸发而出。 寒意从胡爱琳脚底升起，她当然知道卢日峰是谁，只是没想到对方明明知道她的来历也依然不给她脸面。 余清语都不敢开口帮胡爱琳说话，卢日峰也从不给她面子，他现在一看就是很生气。 “那天的脸还没丢够吗？” 穆向晴淡淡的声线响起，胡爱琳深呼吸一口气，哼了一声气愤离开，她要回去想办法，不然丢脸的还是她。 看着气愤到狰狞到另一边坐下的胡爱琳，卢日峰说，“阿晴，未来一个月你可能不会清静了。” 穆向晴眼皮都没抬一下，“随便吧。” 那语气根本就没把胡爱琳放在眼里。 然后转头对司空绝说，“中午下棋。” “好，我等会儿回去拿象棋。”司空绝微笑道。 卢日峰见状气闷端起茶喝，考虑要不要去学学下象棋。 另一边余清语在安慰胡爱琳，“爱琳，别生气了，阿晴就这样的性格，对谁都一样，别放在心上。” “哼，没有人能这样对待我。”胡爱琳看着穆向晴的目光愈发狠，“钟家唯一的继承人又如何了，我胡爱琳就没怕过。” 余清语当然也留意到了，只是脸上的愉悦没表现出来。 下午林兰霏上课第一句话，“同学们，第二次模拟考在下个月一号，大家做好准备和复习。” 顿时11班响起无数哀嚎声， 第一次模拟考才过去没多久，第二次又来了。 司空绝忽然问，“小晴，这次还想垫底吗？” “看情况吧。”穆向晴撇嘴。 这些年来她垫底也是常事，这次要不换个位置。 司空绝失笑。 穆向晴反问，“要不帮我复习？” 她认为司空绝既然能控分那么准，证明书本上的知识他都会。 司空绝扭头看向穆向晴，她也含笑看着自己，眼底是信任，“想考第几名？” 这自信的语气让穆向晴嘴角微勾，“年级前十如何？” “好。” 两人同样自信，一个敢说，一个敢应。 坐在他们前面的卢日峰和陈辰对视一眼，有那么一瞬间他们怀疑自己是幻听了。 穆向晴嘴角弧度扩大，‘砰’一声拍在桌子上，所有人都看向她，包括林兰霏。 “和第一次模拟考一样，谁进步了谁就有奖励。” 林兰霏看到学生明显认真起来，她忽然想到一句话，钱虽不是万能的，但真的很有用。 高三1班，胡爱琳问余清语，“穆向晴的成绩多差？” “有那么几次垫底。” 胡爱琳听出余清语用词算是隐晦了，“班里垫底？” “还是年级垫底。” 胡爱琳轻蔑一笑，还真的如她所查到的那么差，那她就要在成绩上碾压穆向晴。 胡爱琳又问，“谁是年级第一？崔如萱吗？” 她也查过崔如萱，不仅是名副其实的名媛，学习也同样厉害。 “不，是她。”余清语抬起右手，“杨念，从来没有第二名过，全校唯一一个全额奖学金的人。” “这么厉害？”胡爱琳顺着余清语指着的方向看去，她不说她真的不会留意到这样一个普通的人，穿着校服，短发，娇小。 余清语说，“嗯，除了语文作文，她都满分，她和阿晴挺熟的。” 胡爱琳眼底立马多了厌恶，“是吗？那这次模拟考我看看她多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