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和兔的同笼饲养指北》 1 你脸上的麻子呢 “辛苦大家了。”应天赐向一位工人打扮的中年人递上一个信封，“尾款我后面会再转给贵司，这里是一点心意，就请师傅们吃顿饭吧。” “哎一古社长nim……真是太感谢了，后面有任何问题，您随时联系我，我们就不打扰了。” 中年人嘴上忙不迭地道谢，手上倒是一点不客气地接了过去，眼睛还忍不往应天赐身后的房子再瞟了几眼，后退着走了几步转身攀上卡车的副驾驶。 他其实也不知道应天赐具体是谁，只是能在这片地区拿下一套这样的房子，在他看来叫一声社长多半是没有问题的。 捏了捏信封的厚度，更是暗道这声社长叫得对。 “请慢走。” 应天赐没有纠正这位工人队长的说法，只是笑着朝卡车招了招手，然后转过身走进空荡荡的车库，伸手按下门内一侧的按钮，车库门缓缓地降下。 他挠了挠下巴，又弯腰从已经降下一半的车库门下钻了出去，走上一旁的台阶。 用指纹解锁后走进外门，一边是通向三层大宅的平整小路，路边对称矗着的几盏及腰路灯自动亮起，不过应天赐没有走向家门，而是踩上左侧的草坪，走了十几步路来到这片绿意的中心站定，叉着腰仰头打量这栋把他家底掏空的大家伙。 “也算是有个窝了。” 应天赐喃喃自语了一句，张开双臂躺倒在柔软的草皮上，望着天上被夕阳染红的一朵白云发呆。 黑蓝色的天空仿佛是一块巨大的银幕，走马灯似的倒放起回忆…… - 这是他离家出走的第十三年。 他接受了原本陪他玩着奥特曼打怪兽这种幼稚游戏的父亲，脱下怪兽的皮套，踩着昂贵的皮鞋踏碎所有的建筑模型。 他接受了放弃他喜欢的音乐和电影去学习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继承人，即使那是同学们都在用mp3听东风破的年纪。 他接受母亲生下妹妹后的离去，也学会在成山的书籍里翻出奶粉和尿布，但他无法接受父亲带着另一个女人告诉他，妹妹需要一个母亲。 父亲是对的，从来都是对的，所以到现在他也没法原谅当初抛弃父亲和妹妹出走的自己。 - “呃grgrgrgr……” 应天赐睁开眼后直直地从草皮上挺起身子，皱着脸吸了下鼻头，感觉到背心似乎被浸湿了，于是曲起一条腿撑着膝盖站了起来，嘴里还在嘀咕，“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我啊。” 他掏出手机给搬家公司转了尾款，然后走进房门踢掉鞋子，脱下身上被浸湿的长袖t-shirt，随手扔在鞋柜上，赤着脚走过玄关，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完全没有新房的异味。 “这就是180亿住宅的全屋新风系统！”应天赐闭着眼，面露陶醉地晃进客厅里。 说是客厅，实际上第一层已经按照被改造成了一间私人健身房，摆放的全是擦得锃亮的健身器械，种类极为齐全，甚至还有两条挂在天花板上，用于空中瑜伽的绢布，以及一个占地面积最大的拳击台。 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更衣室、浴室、桑拿房，以及一间理疗室。 应天赐当初离家出走并不是傻愣愣地一个人跑出来的——要知道他当时还是未成年，而是向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保镖余叔求助。 而余叔大概是看着父子两人之间的矛盾实在太深，必须有一个释放的缺口，竟然也答应了应天赐的要求，陪了几年后将他安顿好，回国前还留下了自己家传的古籍。 应天赐没有从小打基础，余叔的一身武艺他学不了，但是自古武医不分家，所有的正统武学中，除了拳脚功夫，兵械技法外，都会有医学、理学乃至哲学思想的传承。 由于武学自身的特点，辅助医学虽然内外兼修，但还是以医治跌打损伤为最，他也凭此成为了圈子里最顶级的私人理疗师。 应天赐大概检查了一番部分器械的保养情况后就往二楼走去，楼梯间的墙壁上不像这片地区中的其他大宅那般挂着些字画，而是一幅幅电影海报，家里其他类似的地方也是如此。 一楼在他的要求下被改得面目全非，所以二楼就承担了作为“家”的责任，客厅、主卧、客房、厨房等等都在这一层，而三楼除了书房和露天阳台，还有一间小型的放映厅。 现在是四月底，天气还没有完全转暖，应天赐在草皮上醒来后就感觉有些头晕，他也知道这是感冒的征兆。 于是他来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装着深棕色液体的密封袋，咬开后把液体倒进一个玻璃碗，再翻出一口大小合适的锅后倒水点火，把玻璃碗放进去隔水加热。 地下室还有一间专门存着药材的房间，只是像风寒药这类比较常用的，他会提前准备一些，免得到时候了再来熬。 “嘿siri。” “嗯哼。” “20分钟后提醒我喝药。” “好的，已添加到今天的提醒事项当中。” 等待的时间，应天赐慢悠悠地来到客厅，一手撑着脑壳侧躺在沙发上，另一只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百无聊赖地翻了半天，也没看到有兴趣的节目，脑子里昏昏沉沉，感觉即将睡过去的时候，应天赐突然想到了什么后清醒过来。 “星期天的话……是人气歌谣吧。”他自言自语着切换频道，“直播是下午，现在可以回看吗……哦，可以。” 眯着眼按了几下快进，九个女孩出现在电视屏幕上。 “啊，我的九棵摇钱树！今天末放舞台装还是mv主题。” 应天赐眼前一亮，不过听到音乐后脸上又是一副恍然的表情，“不过，mv确实是我拍的，但这歌不是我写的啊……淦，居然还背了个书包上舞台。” 这次回归里，他只参与了编曲、混音等等后期工作，同时还编导了mv——正如歌词里前两句唱的那样致敬了很多电影，像现在唱开头的少女妆造就参考了2001年《公主日记》中的安妮海瑟薇。 但如果不是应天赐的词曲，收入可是会少很多的，《what is love》的词曲作者是真正的社长nim。 “又要挣钱了……再帮我挣一栋房子吧……” 应天赐扶着额头叹息，随后眼神一凛，飞速凑到电视机面前，和电视里穿着校服，带着圆框眼镜的女孩贴上了鼻子。 等着镜头从她身上切走，应天赐一瞬间就变了一个人。 他微微皱着眉头，脑袋右转45度，身体向前一探，“那么彼时彼刻……” 随后脑袋猛地左转90度，眼神变得迷离，眉毛灵动起来，“恰如…此时…此刻。” “竟能如此相像？” “像！很像！不过……你比他，缺了一样东西。” “不会是……” 「叮！」 应天赐眨眨眼就出了戏，摸出手机看到了提醒他喝药的通知，把手机塞回裤兜里，指着电视机里正在摘下眼镜的兔牙少女恶狠狠地问道： “你脸上的麻子呢？” 2 日常，但走错路 应天赐来到厨房，关火倒水，端起玻璃碗一饮而尽，再把锅和碗都放进洗碗机，回到客厅后看到电视上的twice已经在一位受赏了。 “嗯……”他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摸出手机给她们经纪人打了个电话：“yeoboseyo，龙真哥，明天她们有行程吗？” “哪个啊？”全龙真反问道。 “每个。” “每个都没有，今天是最后一场打歌，明天歇一天。” 应天赐嘴角一扯，“每个都没有你还问我哪个？” “……”电话那头的全龙真沉默了一下，“习惯了。” “那就明天下午，我来公司。”应天赐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往卧室走。 “真的？”全龙真大惊，用上了敬语，却是开玩笑的语气，“pdnim您多久没来公司了，记得公司在哪儿不？” “我不记得司机记得啊！” “行啊，我和孩子们说一下。” “内内，辛苦您了。” 应天赐挂了电话，打开一个群聊发了条信息后把手机扔到床上，接着走进卫生间洗了个开水澡，浑身的毛细血管都被烫得疏通起来，火速吹干了头发，拿一床厚被子把自己裹紧后扔到床上，脑子已经在药效和热水的作用下变得昏沉。 “大王，快将宝剑赐予妾身。” 闭上眼的瞬间，应天赐耳边突然响起一句京剧唱腔，他双眼睁开一条缝，看到的却不是长到遮眼的头发，也不是新家的枕被，而是一道模糊的旦角身影。 「又来了吗……」 他嘴角下意识地抽动了几下，被他自己强行制止。 那个旦角身影似乎是因为没有得到回复，便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 “大王，快将宝剑赐予妾身。” “大王，快将宝剑赐予妾身。” 应天赐实在忍受不了耳边的幻听，拉上杯子盖住脑袋，被子下面传出段小楼的声音： “千万不可！” “大王，汉兵他…他他他杀进来了！” “在哪里？” 房间内陷入短暂的寂静，随后又是一声几乎破音的悲呼：“蝶衣！” - “昨晚应该只是你突然换了新的环境，然后还感冒了的原因。” 池医生放下手里的诊断书，抬头看向一桌相隔的男人，“从最近几次的结果来看，你依然还是有救的，前提是你不再继续玩那套体验派表演方法，不要动不动就把把自己变成别的人。” 应天赐挠了挠有点扎手的下巴，才想起早上起床后忘了刮胡子。 “当然，这话我和你说过没有十回也有八回了，反正你是没听过。” 池医生拿起桌上另一叠只有几页的文件翻了翻后将其面向对方，手指在上面写着的名字上随便点了几个，“程蝶衣、段小楼、吴大秀、首阳大君、车泰锡、尹英华，我就不翻页了……哦，这次来还多了个李勇南，写新剧本了？” “嗯嗯。”应天赐憨笑着点头。 “笑？现在还说你有救，是因为你产生幻听和幻觉的次数在变少，但是人数却是稳定变多的啊，如果继续恶化下去，你很有可能会产生新的人格，也许是这里的其中一个，也许是某几个或者全部的集合，到那时候……” 池医生把文件往桌上一拍，两手一摊，“就一切难说喽。” “有想到别的办法吗？” “没有，你的病因你自己清楚。” 池医生开始整理桌上的病历，放进一个看起来有些旧的文件夹，“缓解的办法你也知道，不想当比利，就少写剧本少演戏，多去公司多写歌。” “那今天也辛苦你了。” 应天赐起身说道，看着池医生摆了摆手后转身拉开木门，几步就走过一段古旧却干净的走廊，来到正厅佛堂。 从怀里拿出准备好的信封投进功德箱，再拿三支佛香点燃了插进香炉后便离开，正好与打水回寺的中年僧人拜别。 应天赐不信佛，只是池医生隐居在这个没什么香火，平日里也只有一位僧人打扫诵经的偏远佛寺，还不收他的诊疗金，所以才用这种方式付款，一次也就十几二十万韩币，差不多够两人日常生活。 据池医生所说，这里是日据时期就建立起来的一座佛寺，他正好是日籍，所以选了这里隐居。 乘着11路公交来到路边，送应天赐来这儿的出租车正等着他。 回到汉南洞的家里洗漱一番，刮了胡子，把快半年没剪的头发扎成半马尾，再叫了辆出租往公司去，到了清潭洞那栋熟悉的4层大楼面前，发现楼下停了好几辆搬家公司的卡车后才又一拍脑门，回头对着司机说： “不好意思老师nim，应该是去江东区城内洞448-9的jyp。” - “高了很多啊……” 应天赐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反射着阳光的新大楼，很快就低下头走进正门，三步并作两步靠近前台，朝有点放空的小姐姐问道： “您好，请问新的工牌是在这里领吗？” “……啊内。” 小姐姐听到声音后醒过来，脑子飞速运转起来。 虽然她是jyp换了新办公楼才入职的前台，但是作为追星族，还经历过岗前培训，应该是对所属艺人非常熟悉的——她觉得眼前这男人的脸和身材一看就应该是艺人，从年纪来看多半也不是练习生，发型也是好几年才流行的半马尾。 况且练习生通常不会单人行动，那往往代表被孤立。 那么是高管？还是董事？ 但这两种人应该有人陪同啊，怎么会跑来问自己一个前台要工牌？ 想到这里，她只得有点紧张和尴尬地问道：“非常抱歉，请问您是？” “应……不是，李池。” 应天赐报上自己在南韩用的名字，也可以说是艺名。 他的本名在韩语里几乎找不到同音，所以就拿姓和最后一个字随便找了俩谐音拼一块儿完事。 “完蛋了。” 前台看到自己翻出来的工牌上写着的「制作人」几个字心中哀嚎，双手有点颤抖地将其递向眼前这位从未见过的pd，“pdnim……这是您的新工牌，请收好。” “没关系，我本来就不常来公司。” 应天赐一眼就看出了小姑娘的心思，接过工牌的同时宽慰道，“前面还去的是清潭洞，看到搬家公司的卡车才想起来新大楼早就启用了，哈哈。” “内，康桑哈密达。” 小姐姐听到他轻松的语气后如释重负，翻了一下桌上的资料文件补充道，“pdnim，您的工作室在7楼，公司食堂的话在9楼……然后1楼有咖啡厅，今天正好开业。” “嗯……twice来了吗？” “请稍等。”小姐姐拿起桌上一个对讲机小声问了一句，没几秒就得到了不知是停车场还是后门那边同事的回复，“内，pdnim，twice已经来了一段时间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 小姑娘望着应天赐刷了工牌后消失在转角的身影长舒一口气，心里又开始犯嘀咕： “长成那样就该去出道啊一西，害我丢人……幸好脾气还行……” - 3 日常，但有傻子 “哦！oppa磁刀惹！” sana看到应天赐推门进来，嘴里东西还没吞下去就拿筷子指着他喊，旁边的定延一脸惊恐地躲开飞溅出来的汤渍。 “啊，走错路，去了清潭洞。”应天赐对这个场景见怪不怪了，随口解释着走到彩瑛旁边递给她一个盒子，“生日快乐啊，晚了几天。” “哎一古，pdnim，康桑哈密达！”彩瑛做作地学着德善的语气，站起身来了个夸张的九十度鞠躬，坐下后随手夹了块炒年糕塞进嘴里开始打量手里的香水，“是jo malone的英国梨和小苍兰！” “吃饭了吗？”娜琏站起身挤到已经准备开箱的彩瑛身边，让出身下的椅子，看着他摇头坐下后递过去一卷紫菜包饭。 应天赐两下撕开包装膜，一口就啃下去四分之一的量。 彩瑛打开香水包装后只是把喷嘴凑到鼻尖前嗅了一下，挑着眉露出一个满足的表情，接着把香水放进自己包里，带着一丝羞涩地说： “啃嘚（但是）oppa……我今年成年了，应该还有别的礼物吧，heehee~” 应天赐不为所动，抬起头和sana对上了眼，然后朝彩瑛的方向轻轻甩了下脑袋。 sana瞬间放下筷子朝着沙发另一头的彩瑛弹了出去，也不管中间隔了几个人，撅着嘴就往彩瑛唇上去。 “呀！”“欧尼……”“腰断了腰断了……” 坐在中间的momo、子瑜和志效马上有了反应，齐齐发力把恶狗扑食的柴犬往沙发靠背上掀，发现掀不动后又默契地往前挪了挪屁股，sana噗地一下掉在沙发上，像一只上岸的海狮疯狂扭动着朝目标冲锋。 其他兔看戏一般地鼓起了掌，嘴里还伴随着口哨和欢呼。 “昂怼（不行）。”被娜琏顶着逃不走的彩瑛一手按在成功挤到她面前的sana脑门上，不急不忙地眨了眨眼，“欧尼，在我生日那天不是亲过了吗？” “那只是啵啵！”“昂怼。” sana眼看成功不了，只能退而求其次：“那给我一口炒年糕。” 彩瑛夹上三四根炒年糕，还带着一片五花肉，直接将sana嘴里塞满。 捕食成功的柴犬满意地回到自己的领地。 “唉。” 应天赐叹了口气，两三口啃完了紫菜包饭，嘴里包着一大坨慢慢嚼着，抽了张湿巾擦擦手，坐到自己工作台面前开始调试起各种参数，戴上监听耳机试音。 原本很吵的房间也很快安静下来。 “what is love打歌结束了是吧？”应天赐不一会儿就回过头，把耳机撸到脖子上后问道，“接下来是什么行程？” 志效摸出手机看了下日历，“准备演唱会，5月中还有一首日文单曲，然后到7月发夏日特别专辑。” “很忙嘛，正好今天来也是要听下你们嗓子状况……谁先来？” “我我我。” sana擦着嘴就蹦了起来，鞋也不穿，踩着袜子拿了瓶水就走进了录音室戴上耳机，“嗯嗯嗯，mic test，mic test，呃……唱什么歌啊？” “都可以，不然就what is love好了。” “what is love都唱腻掉了。” “哦，你是在小瞧振英哥写的歌吗？” sana也不敢说这话，只能扭扭捏捏地答道：“人家想唱oppa写的。” 坐在后面的人也像是预谋好的一般开始起哄：“丹呐丹呐！” “dance the night away？你们会了吗？”应天赐有点意外地回过头，这首歌其实才给她们没多久。 “内~”“7月就要发的歌肯定会了啊！”“oppa完全不关心我们啊！” “那只能清唱了，乐器分轨我已经录完了，但是没带过来。” 应天赐起身探头看了一下周围，找到一块键盘后连上线，把输出调整成钢琴音色，“钢琴将就一下……刚刚吃了东西，先降1个？” “内~”sana抿上一口矿泉水在嘴里转了转后咽下去，“oppa帮我定一下调吧。” “sana前一句是谁的part？”应天赐又问，看到正在收拾战场的娜琏举了下手，“阿拉索（知道了。）” 他回过头后直接上手开始伴奏，口中传出的是娜琏的声音： “you and me in the moonlight~ah~” “~ah” （在这繁花与星辰交辉的夜晚~啊～） sana轻轻地点着头打拍，然后准确找准位置切入： “” （伴着海浪涛声尽情欢舞的瞬间） “” （这种感觉无与伦比） 因为只有钢琴的伴奏，所以sana风铃般的樱花少女音色非常明显，应天赐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这两句刚一结束就对着里面的sana说：“很好，原调来一次。” sana没有和进入工作状态的应天赐继续开玩笑，老老实实地应道：“内~” “前一句升3个，后一句降2个。”“内~” “降1升2。”“内~” “升5。”“内……” 安静坐在背后的八人看着轻松升了5key的应天赐和有点吃力的sana砸了砸舌。 “可以了，sana出来吧。”高高低低几个回合后，应天赐低着头一边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东西一边喊：“下一个。” momo小心翼翼地跺着碎步，和sana交换了一个“加油”的眼神。 - “好了。”应天赐放下笔，椅子一转回过头，“今天没行程了对吧？” “内。”x9 “娜琏和志效留一会儿，其他人可以先回去。刚刚打完歌，后面还有演唱会，很快又要回归，要休息好。” “内~” twice对于应天赐会留老大和队长下来的事也习以为常，其实就是要交代一些事情让她们回去以后再做，相当于下课后的家庭作业，于是都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还有，你们嗓子上的问题我能听出来，身体哪里不舒服的话要说啊，你们舞台我看不出来，又剪辑又运镜的。” sana一听又开始嚷嚷了：“可是oppa根本不看我们舞台啊。” “偶尔还是会看的……” mina举手道：“我脚底有点扯着疼。” “你坐下。”应天赐两脚跟在地板上一犁，椅子就滑了过去，“哪只啊？” “左脚。” 他一手抄起mina脚后跟，另一只手在她脚底几个位置点了点，“有点拉伤了，回去先别用这只脚走路……你们托着她一点，问题不大。” “内~”“辛苦了oppa~”“我们先走啦”“下次再见” 女孩们七嘴八舌地和他告别后，应天赐把刚才写的东西递给娜琏和志效： “sana停3天练声，momo可以不停，但量减少一半，你们俩都停7天，其他人没什么问题，可以照旧，要用的药以及怎么用都在这上面，去老地方照着编号问药师拿……mina的话11号药膏拿3服，隔两天一贴，每次4小时，不能多不能少，3次以后静养一天，应该就好了。” “我知道了，会监督成员的。”志效点头表示明白，“谢谢oppa。” “应该的，你们健康我才有钱赚啊，回去吧。”应天赐笑着摆手，“有问题随时联系我。” - 4 日常……个P 娜琏和志效一起走出门没两步，志效就把目光从纸上挪开，转过头冷不丁地发问：“你跟着我干什么？” “哦……不是去拿药吗？”娜琏伸着脑袋，眼神装模作样地往志效手上瞟，“看起来好像很多的样子。” “我回去叫她们一起就行了啊，你看看你今天穿的什么样子还给我装……” 志效瘪着嘴上下打量了老大一番，三两下把拿着的纸折好塞进兜里，“不就是他说你昨天舞台装很好看，你就翻出了衬衫小西装加百褶裙吗？也不嫌冷……明天才到5月份啊！” “heeheehee……公司不是有空调么。” “诶。” 志效一脸八卦地拿肘子戳了戳大姐，眼神下意识地往应天赐办公室的房门瞥了一眼，凑到娜琏耳边说悄悄话，“我听说他这次单身好久了……之前不是动不动就换一个吗？” “演员圈子里的事，本来就是这样的啊，谁都看得出来他不是认真的吧。” “那你不得抓住这次机会啊？” “还早呢。” “还早？我是怕你被偷家啊。” “嘿嘿……” 娜琏发出两声意义不明的轻笑，目光也往工作室那边扫，志效心领神会，无声地朝她摆了摆手后一个人离开。 - 「咔哒」 应天赐耳朵一动，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不过他没有动作，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紧接着就是一道关门声。 “在写什么？”娜琏把下巴放在应天赐的头顶，两手交叠着撑在椅子的靠背上，长发因着惯性在他脸上轻轻刮了刮，“新歌？我们的吗？” 她注意到眼前的两块屏幕上一边正显示着一篇文档——从格式来看不像是剧本，应该是歌词，另一边正在放映一部电影。 这是应天赐创作的习惯，他不是会完全沉浸在创作中的类型，而且在太安静的环境下他会逐渐感到焦虑，所以不管是写歌还是剧本，他都需要有一些轻微的动静才行。 如果创作过程不顺利，甚至会拉会儿片换换脑子。 应天赐脸上的肌肉被她长发痒地抽了几下，鼻尖嗅到一阵清新的洗发水香气。 南韩不爱用香水，只喜欢身体乳的女idol恐怕只此一家了。 “不是，这首不是你们的风格。”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电影暂停，然后滚了几下鼠标的滚轮，屏幕最上方显示出文档的标题—— 《dalla dalla》。 看到应天赐的动作，娜琏扯下他头上的黑色皮筋，一边整理他随手乱扎的头发一边问道： “又留这么长了……早上不是说去见医生？怎么样？” “老样子。” “老样子不听医生话？” “听他的话，可能会更严重吧。” 应天赐感觉到头上的动作消失后转过椅子，又感到一边的扶手一沉——娜琏坐了上来，一瞬间就下意识地就把身子往另一边歪了过去，顺便还往她百褶裙摆瞥了一眼，又马上抬眼和她对视，“还有什么事吗？娜琏xi……” 娜琏眼角流露出一丝笑意，一手搭在椅子靠背上，一手绕着自己的头发打着圈儿，“你刚刚就只吃了个紫菜包饭，水都没喝一口……所以想请你喝咖啡。” 应天赐深吸了一口气，不等他同意或是拒绝，娜琏就自顾自地接上了话： “和pd工作之余喝杯咖啡应该没什么关系吧？咖啡厅刚开，也没什么外人……胡子倒是刮了。” 她垂下眼帘，本来玩头发的那只手像逗猫一般在他下巴挠了挠，“pdnim，你的回答呢？是yes……or yes？” “去把门锁上……”应天赐一把抓住娜琏纤细的手腕，稍一发力就将她整个人拽进怀里，然后凑近她绯红的耳尖，“我让你看看pdnim的回答。” 娜琏顿时就像受惊的兔子一般蹿了出去夺门而逃。 「不给你来点狠的，真以为我现在吃素了啊……」 应天赐扯着嘴角心理暗道，平复了一番心情，回头敲了几下键盘把文档保存好，拿上手机走出房间，看到电梯门已经打开，一颗小脑袋正从门里伸出朝着他这边张望，“巴里巴里（快点）！” 娜琏等着应天赐不急不忙地走进轿厢，刻意和他保持了一点点距离站着——电梯里可是有监控的。 “oppa，手机给我。” “做什么？”应天赐随口问着把手机递向她，他手机里可没有会让他社死的东西，至于相册之类的，基本全是九兔拿他手机自拍的照片。 “你拿来吧你。”娜琏也不回答，夺过手机后看到锁屏界面是自己的自拍满意地点头，乘着电梯下降的时间，打开相机，摆起pose又自拍了一堆，然后挑出两张分别设置成锁屏和桌面，“你才买了房，我帮你进钱啊。” “哦。”应天赐接过手机，打开和她们的聊天群，直接就发出去一个五十万的红包，看着刷屏的“谢谢老板”表情包面露苦恼，“啊，怎么刚换上就出去一大笔钱？” 「叮」 “哼哼。”娜琏白他一眼，紧接着打开的电梯门就溜了出去。 - “今天咖啡厅开业了！卡加卡加（出发）！” “可是欧尼你不是喝不了咖啡吗？” “咖啡厅又不是只有咖啡，我喝星冰乐！” “星冰乐里也有咖啡。” “甜就行了！” “主要是招待wuli忙内，最近真的辛苦了，如果不是……不会这么早就要你来补位的。” “没有啦……” 虽然很累，但是因为即将出道，所以也很开心的申有娜跟着姐姐们走进咖啡厅，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为了身材管理所以点冰美式的时候，突然被收银台前面一个身影吸引了目光，一瞬间笑容和脚步都停了下来。 仿佛感觉到什么的应天赐回过头，那张年轻的面庞瞬间和脑海中最深刻的记忆重合。 “阿尼哈撒哟，娜琏前辈nim。” “阿尼哦yeji、lia、留真、彩领……” 正在打招呼的前后辈也感受到了这不寻常的气氛，稍稍一冷场，娜琏主动给应天赐介绍： “oppa，这是我们即将出道的后辈，黄礼志、崔智秀、申留真、李彩玲，还有……” “这位倒是不用介绍。” 应天赐淡淡地打断道，“03年12月9日出生的申有娜，能不能告诉我，现年15岁，应该在京城准备中考的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 5 妹妹 “oppa……” 有娜怔怔地看着应天赐的面孔，惊喜与不安在此刻同时的袭来让她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口中只是下意识地呢喃出了这两个音节。 惊喜源自与至亲阔别十三年的相遇，不安则是因为应天赐看起来有些冷淡的态度。 oppa这个称呼在韩语里不像欧尼酱(桑)那样在日语中特指亲兄长，所以不管是娜琏还是yeji她们短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oppa，你和yuna很熟悉吗？”娜琏小声地在他身边问道，而有娜的姐姐们也问了她类似的问题。 “说实话，不熟悉。”应天赐摇了摇头，语气还是淡淡的，“虽然身上流淌的是相同的血液，但是我出国的时候……她毕竟才两岁而已。” 随后他没有去在意娜琏震惊的表情，看着和姐姐们解释了几句的有娜，想起刚才她下意识地喊得不是「大哥」而是「oppa」后眼神和语气同时一重，“韩语倒是说的顺溜……回答我，申有娜，我的好妹妹，你为什么在这里？” 母亲是有娜出生后去世的，国内没有人会去教她韩语，而现在有娜表现出来的韩语水平，不是一个初到南韩的练习生能拥有的——而实际上有娜还没满15岁！ “oppa，别这样……” 娜琏皱着眉头在他腰间拧了一下，眼前这个场景可和电视里骨肉相认的感人场面完全不一样啊，应天赐的眼神都已经带上杀气了。 至于亲兄妹为什么不是一个姓这种问题，现在还有什么必要去纠结吗…… 原本下意识缩在姐姐们身后的有娜此刻突然走出两步来到应天赐面前，抬着头直勾勾地盯着她的亲大哥，身上隐隐透出的气势竟然可以和他不相上下，“你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可以在？我的好大哥。” “yuna……”这下轮到yeji留真她们担心了，面前的男人虽然不熟悉，但他身边站着的可是直系大前辈啊。 不过两兄妹现在对身边的事物已经失去了兴趣。 “这么久见到哥哥，居然用这种语气和哥哥说话？” “异国他乡见到妹妹，居然对妹妹的生活一点不关心？也不问问吃的习不习惯？穿的暖不暖和？” “牙尖嘴利，韩语说的这么好，来几年了？” “比大哥可少多了哦。” …… 娜琏和yeji她们无声地看着天南地北斗着嘴的两人，默默地交换了一个不知所措的表情。 「至少看起来没有很深的矛盾……」 几人心中默契地暗自庆幸，看起来事情不会发展到严重的地步。 然而兄妹间的气氛下一刻就又变得凝重起来。 “申有娜。” 应天赐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失去了和她继续胡侃的耐心，“回答我一开始的问题。” 有娜也被他有些重的语气激得上了脾气，眼眶泛红，大眼睛里包着泪水，梗着脖子说：“你十三年前一句话没留下就走，那现在你也管不着我。” “他当初能撕掉我的漫画，再踩碎我的磁带和dvd，在我的书桌上摆上比我人还高的史书和传记，是不是还一把火烧了你的洋娃娃和芭蕾舞裙？” 应天赐死死地咬着后槽牙，声音从他的牙缝间一个字一个字地被挤了出来，“还是说那个女人再给你添了一个弟弟或者妹妹，把你逼到在和我一个年纪的时候……”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吓得娜琏和yeji一个激灵后同时将身边的人抱住。 娜琏没见过应天赐动手打女人，也相信他不会，但也没见过他情绪如此爆炸的时候。 至于yeji……已经需要身后的留真和彩领一起才能拖得住有娜了。 “应天赐，你算什么！！！” 有娜洒着泪水失控地朝着他大吼，“你知不知道爸爸房间里贴的都是你在这边的消息，妈妈也总是叫他把你接回去！应天赐你那么恨他你就该去死啊！死在他面前他最痛苦！还弟弟妹妹……你死了以后记得投胎对地方！” …… 咖啡厅里陷入几分钟的寂静，yeji揽着还在小声抽泣的有娜，轻拍她的后脑勺和后背，lia、留真和彩领默默把刚刚被有娜踢翻的桌椅扶起来。 闻讯赶来的练习生室长一脸懵地问她们怎么会和制作人起这么大的冲突甚至还动了手，她们也只能说是亲兄妹之间吵架，其他的也说不清楚。 娜琏则是紧张地握着应天赐的手，他从有娜骂完以后就像个石雕一样一动不动。 “你叫她……咳……” 应天赐一张嘴，声音像是生锈一般夹着大半的空气，听起来虚弱无比，他回头在吧台上随手拽过一杯做好的饮料灌了一口，“你肯叫她妈妈，那就说明她对你好，那就行了。” 有娜没有回他的话，他也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既然这样的话，你更应该回家里去当你的小公主，而不是在这里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我不回去。”有娜猛吸了一下鼻子打断道，“爸妈都同意我过来，合同也签了。” “是这样的，pdnim。”室长觉得自己应该站出来向这位不常来公司的制作人说明一下情况，“公司已经正式确定她们五人为出道组了，二本部也在非常认真地准备着企划……据我所知，社长nim还邀请了您为她们制作出道曲……” “哦，好像是这样，谢谢提醒。” 应天赐恢复了一开始淡淡的语气，朝这位室长点了点头，“不过是一个出道组而已，jyp还不至于失去一个15岁的练习生就伤筋动骨。” “pdnim……” 应天赐无视了他，侧过头看着娜琏，“听他们说，这栋大楼是twice替jyp赚下来的。” “内。”娜琏握着他的手轻声应道，“但是没有oppa的话，twice什么都不是。” “听到了吧？”应天赐又转过头看向这位室长，“我会和振英哥谈的，他会给我这个面子……至于二本部还是几本部，看看他们是想失去一个练习生，还是一个制作人吧。” 话说到这个地步，这位室长已经暂时想不到任何办法阻止应天赐了。 “我的好妹妹，只能说你的运气不好啊，偏偏来的是jyp呢……呵呵。”应天赐看向有娜，露出柔和的笑容，“啊不，应该说是运气爆棚了，正好来了jyp，正好遇到我，正好避免了走进这个圈子里……回家吧，回去做他的好女儿，当好他的小棉袄。” 他话音一落，就看到原本被他忽视，抱着有娜的少女挡在了他和有娜之间，应天赐第一次对上了那双狐狸般的眼睛。 “爸已经走了，你还能躲他到什么时候……” 走？ 应天赐觉得自己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字的含义，眼前就陷入了一片灰白色的混沌，耳边也失去了周围正常的声音，仿佛有成山成海的人群在对着他低语。 娜琏注意到他的眼眸一下失去了焦点，顿时就慌了神，飞快地将他一只手搭在自己肩上，对着面前的yeji、有娜她们还有那位室长说： “他现在情绪不稳定，我们先暂时分开，别担心，我和pdnim都会再劝劝他……先走了。” 这个时候的应天赐和失明失聪没什么区别，所以不等她们的回复，娜琏就搀着应天赐往电梯方向去了。 6 归乡-1 “情况就是这样，pdnim…… “我一开始不在场，刚刚听yeji她们说了一些…… “对，李池pd是这么说的…… “应该是娜琏xi送回工作室了…… “好的，我明白了，辛苦您了……” 看着室长终于结束了和朴振英的通话，有娜赶忙上前两步问道：“室长nim，pdnim他怎么说啊？我哥他怎么样了？” 室长皱着眉头，看着她那双还泛着红的眼睛回答：“pdnim说，你哥哥他那是老毛病了，一般情况下休息一会儿就会没事……” 他注意到五名少女齐齐松了一口气后，还继续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他后补充道：“你们也不要太担心了，今天先好好休息，后面照常练习，pdnim说了他会尽全力和李池pd沟通的……说实话，这种事我们也只能先等待了，就当是somi走后的影响吧。” “可是那位pdnim，到底是谁呀？” 彩领苦着脸问道，她12岁就参加选秀，13岁进入jyp，一年后又在twice的选拔中落选，好不容易熬到现在有了出道的机会，又遇上了这件事，心里的惶恐和迷茫其实并不比有娜来得少。 yeji、lia和留真也一样，原本只是想练习的休息时间一起去喝杯东西，却突然遇上了可以改变人生的大事。 “不光是你们不知道，我其实也不了解……毕竟之前的jyp都是分散在不同地方，今年才一起合并到一起工作的。” 室长有点头疼地抓了抓头发，“pdnim说他原本是演员出道，只是不太成功，后来经常给影视剧写ost和配乐，然后15年写的一首solo曲让他在制作人之间有了些名气，包括三大在内的公司都在争取他，最后是pdnim答应代理他的演员经纪约，音乐制作上也完全不给他限制，才把他争取过来……然后一直到正规一，除了《signal》时期，twice的音乐制作都被他包揽了。” “哥哥和娜琏前辈……”有娜犹疑地开口，“好像很亲密的样子。” “应该不是。”室长摇了摇头，“这种事公司内瞒不住的，twice也还在上升期……最多就是有些暧昧吧。” “至少，娜琏前辈也说了会帮忙劝他，我们能安稳出道的机会会大一些。”yeji叹着气安慰妹妹们，接着揽上了有娜的肩膀——有娜一个月前突然请假回了宗国一趟，当时她们还不知道具体的原因，现在看来，是回去参加了葬礼。 这个平日里姐姐们的维他命，今天所受到痛苦要比她们多得多。 有娜朝yeji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表示她没事，能做出在12岁的时候一个人来到异国这个和她哥哥相似的决定，证明她活泼开朗的外在下有一颗坚强的心。 “能帮我问到哥哥的电话吗，室长nim？”有娜说。 “等一下我可以再联系pdnim要，但是……”室长点头，“暂时先不要主动联系他吧，pdnim刚刚还说了，往往就是在遇上和家人有关的事情时，他的情绪会很不稳定，也容易出现今天这样的状况。” “……我知道了，康桑哈密达。” - “娜琏你在他身边吧？他还好吗？” “内，pdnim……”娜琏站在门外小声地听着电话，侧头看了一眼躺坐在沙发上的应天赐，“看起来没事，但是心里面怎么样……我不知道。” “你们先稳住他，工作可以先放几天，说你们去给他温居，甚至出国去约会都行，反正别让他一个人呆着。” “我知道……” “是振英哥的电话吧？”应天赐突然出声问道，从沙发上站起身子朝她走来，“手机给我。” 娜琏没来得及回答朴振英，手机已经被他夺走，只能跟着他又回到沙发上坐在他身边竖起了耳朵。 “哥，我要回国一趟，很快就回来。”应天赐开门见山地说。 “你都十多年没回去了，你知道家里变成什么样了吗？房子在哪儿？该走哪条路？有没有搬家？” “2018年了哥，有钱有手机哪里去不得？” “你这样的状态我不放心。” “我现在没事，但是我如果不回去，就很有可能会有事了。” “……好。”朴振英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没有问他到底想怎么安排有娜，“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顺利的话，明天。” “我让助理帮你买机票，再换些钱，你直接去仁川，电话保持畅通，ok？” “谢谢哥。” 娜琏看着他挂了电话后立马开口：“我陪你回去。” “别开玩笑。”应天赐把手机塞进她手里，“你哪儿来的签证？” 娜琏一时语塞，他马上就走的话，签证就算加急也是办不下来的，于是她打开手机开始拨号，“那你等一下，我现在让子瑜过来……” 应天赐赶紧给她手机按住，“这玩笑更大了！我都不知道现在她是不是可以直接入境……” “我知道……”娜琏使了好大力气也没挣脱他，“有台胞证就可以啊。” “就算可以，子瑜连自己都顾不好你让她跟我回去？你放过我。” 娜琏顿时成为了今天不知道第几个抓头发的人。 “我真的没事。”应天赐就那么抓着她的手说道，“打给龙真哥，让他开车送我回汉南洞，我拿上护照就走，明天就回来。” 娜琏紧紧地看着他双眼，尝试从他的眼神里挖出一丝除认真以外的情绪，但最终还是慢慢地点了头。 --- 几个小时后，随着一阵并不剧烈的抖动，应天赐一下子从假寐中醒来，耳边传来空姐的语音播报。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已经安全抵达目的地——首都国际机场，飞机还需要一段时间滑行至指定的停机位，为了确保您的的安全，在‘安全带信号灯’熄灭前请不要解开安全带，保持您的移动通讯设备处于关机状态或飞行模式……” 回国的旅途并不漫长，在天上的时间都不过两个小时。 应天赐没带什么行礼，一是走得很急，二是并不打算在国内呆很久，和那个十三年没见，也再也见不到的人喝一杯酒后就走。 机场到市内的路堵得令人发指，不过正好让在飞机上被气流反复折磨的应天赐睡了个饱。 从网约车上下来，天色已经黑了，看不到月亮和星星。 应天赐打着哈欠从目瞪口呆的保安身边经过，直直地站在以同样表情望着他的几位前台接待面前，狠狠眨了眨眼，试着理清脑子里纷乱的思绪后问道： “阿……不是，不好意思，可以见你们董事长吗？” “请问您有预约……不，对不起。” 坐在最边上的小姐姐下意识地发问，但是又飞快地反应了过来，“现在是晚饭时间，董事长暂时不在办公室，我可以陪您上去等她……或者您需要用晚餐吗？” “直接上去吧。” “请随我来。” 其余两位前台愣愣地看着两人过了闸机后进了电梯，过了好半天才对上眼睛，开始交头接耳。 “我见鬼了？” “好像是，不，别瞎说……但我们应该称呼什么？大少爷吗？” “和老板真的好像啊！” “听说十几岁就出国了，这次回来不会是……” “不太像……真要是回来争遗产，不得带上十七八个律师啊，哪有都下班了还自己一个人跑来的。” “你说的对，一脸没睡醒的样子，衣服也很皱，感觉是刚下飞机就朝着公司来了。” “祈祷别是啊，虽然老板走得突然，但是这一个月下来，董事长还是把情况稳定住了，真要是再闹上一出，不知道公司……” “别说了别说了！” 其中一位前台小姐姐的余光瞥到了门口安保推门的动作，赶紧推了推身边的同事，两人齐齐站起身来朝着进门的女人欠身。 “在聊什么呢？”女人笑着问道，“偷偷摸摸的，从外面看以为前台都没人了。” “董事长……老板回来了！” “啊？” “不是……是年轻版的老板回来了！” 女人微微一呆后反应过来，“……是天赐啊。” - 应天赐在宽敞的办公室里踱着步，从占满一整面墙上的书架上抽出一本后随意翻了翻，书页的缝隙间填满了他熟悉又陌生的笔迹。 熟悉的是这笔迹和他小时候被逼着看的那些书上写着的一模一样，陌生的是已经十余年未见。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应天赐下意识地答了声请进，看到推门而入的女人后挠了挠下巴，“进自己办公室还敲门啊……”他嘴唇犹豫着动了几下，又没说出话来。 “十三年前我没指望过你叫我一声妈，现在也一样。”女人笑着走向自己的座位坐下，“有娜愿意就好。” 应天赐注意到她穿着一身宽松的居家服，脚上踩的是一双平底鞋，不像职场女性的打扮。 “感谢您这些年对她的照顾。”他说。 “听你口气，你和她见过面了？。” “今天早些时候……不过不太愉快。” “没关系，再有什么不愉快，也总归是家人……虽然十多年没见了，但还是很好认的吧，有娜和她妈妈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女人弯腰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放在桌上，“你父亲劳累，走得急，也没留下遗嘱，虽然你不问，想来也不关心，但还是应该和你说一声……” “这些事您作决定就好。”应天赐摇头道，“我回来就是想去看看他……但不知道在哪里。” “你余叔会带你去，还有这个……也带走吧。”女人把那盒子朝他推来，眼神直直地望着他。 应天赐接过盒子，点点头表示告别，转过身，不急不缓地朝着门口走去，身后又传来女人的声音，还带着一点颤抖： “你当初一声不响地走，我不怪你，这十几年也不肯回来一次，我也不怪你……过去的事都可以过去，你父亲打下来的这片基业，我会替他守住。你作为他的儿子，不管在哪里，做什么，至少闯出些名堂来，让他在天上……也让我能多看看你。” 应天赐回过头，月光穿过落地窗照在她的身上，她扶在腹部的右手无名指上泛起微光。 “您多保重。”他郑重地鞠躬道。 “照顾好有娜。” - 7 归乡-2 应天赐托着木盒下楼，与几位前台小姐姐以及帮他扶门的安保点头告别，走出公司大门，就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越野车，以及站在车边身姿挺拔的男人。 “余叔。”应天赐走上前去喊道。 “……好，都长这么大了。”余叔拍着他的肩膀点点头，看着他手里的盒子，又是湿着眼眶给了他一个结实的拥抱，“上车吧，去看看你爸。” “您身体还好吗？”应天赐坐在副驾驶，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夜色问道。 “像我这样的人，除了活得久一点也没别的优点了。” “您不要太自责了。” “我没事……而且，我会尽力活得久一点。” 应天赐把视线从窗外挪到余叔身上，“嗯……阿姨她怀孕了？” “嗯，快三个月了。” “弟弟还是妹妹？” “还要过段时间才能看出来。” “啊，是吗。” 应天赐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具体的含义，余舜侧过脑袋看到他又望向了窗外，笑道：“打算什么时候走？” “明天吧。” “也好，毕竟也呆习惯了，要照顾好有娜。” “我明白。” “到了，大晚上的，也没人来公墓，难得不堵车。” 余叔拉起电子手刹，走到车后打开后备箱，拿出一个塑料袋子递给从副驾驶下来的应天赐，“往最高的地方去，很容易找。” “嗯。”应天赐看着余叔走进一个看起来是值班室的地方，不一会儿往山上去的路灯一盏盏亮起，他顺着灯光的方向上山，不到十分钟就看到一座写着两个名字的墓碑。 从袋子里拿出一束鲜花摆在墓碑前，接着磕了三个头后，应天赐直起身子跪坐许久，最终还是向后一仰，把双腿从屁股下面解放出来，改成盘坐的姿势，“啊，算了，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 他一边嘀咕着一边从袋子里拿出一瓶白酒，拧开瓶盖，先是在碑前的一个小酒盅上倒了一点儿，然后自己直接对着瓶吹了一口。 强烈的辛辣从空空如也的胃里直冲脑门，激得他五官都狠狠地皱了起来，缓了好半天才重新睁开眼睛。 打开从公司出来就带着的盒子，借着路灯的照明，应天赐才大概看清了里面满满当当地堆着大小不一，看起来像是从网上打印下来再进行了裁剪的照片，照片下方印着复制粘贴的新闻稿。 「第47届大钟奖……新人演员李池凭借《大叔》中的杀手一角提名最佳男配……」 「第47届大钟奖……最佳剪辑——《大叔》李池……」 应天赐又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碗和打火机，将它们一张一张点燃，隔着升腾的火焰和黑烟，墓碑上的名字不断地扭动变形。 「第32届青龙奖……最佳配乐——《熔炉》李池……」 碗里能装下的东西不多，所以他的动作并不快。 「第50届百想艺术大赏……最佳ost——《my destiny》……」 他不断地重复着“点火-喝酒-发呆”这个过程，在点火之前，他会细细地念过纸上的每一个字，再让它们跟着燃着的灰烬一起，飘到天上去。 「2016mnet亚洲音乐大奖，年度歌曲大赏——《cheer up》twice……」 盒子渐渐空了，酒瓶也渐渐空了，不知不觉中，应天赐的眼前已经不是墓碑和酒瓶。 yeji站在他的面前，那双狐狸眼里透出害怕又坚定的情绪，她身后传来有娜的声音，“爸已经走了，你还能躲他到什么时候？” 娜琏在工作室拿手指挠他的下巴，“pdnim，你的回答呢？是yes……or yes？” twice站在mama的领奖台上，拿下最佳女团和年度歌曲，“感谢朴振英pdnim，李池pdnim，郑旭社长nim，赵延成副社长nim……” 那栋陈旧的jyp四层小楼里，他和twice第一次见面，“一、二、三，one in a million，阿尼哈塞哟twice易米达……” 这一次的幻觉不像以前那般，需要他的回应才会继续，而是像幻灯片一样自动在放映，幻觉的内容和他搬进新家的那晚在草皮上睡着后的梦境一样，只是那些断断续续的记忆又像是用铅笔插进了磁带的转轮口后在回转倒叙。 “天赐……有娜和我们不一样，她需要一个母亲，才能好好长大。” “是因为有了人才有了礼法，怎么是有了礼法才有了人呢？” “英祖对李愃寄予厚望，在李愃还在襁褓中时，就于乾隆元年（1736年）正月决定立他为王世子……当时李愃只有三岁，但言行举止已经自觉遵照儒家规范……” - 不知不觉间，应天赐幻觉中的视野十几年来第一次变成了第三人称，他看到自己被母亲抱在怀里，父亲撕碎他画的漫画；他看到父亲陪他一起，用纸壳和胶带制作微缩的楼房、汽车还有小树；他看到父亲穿上怪兽的皮套，张牙舞爪地朝着幼小的自己一点点靠近，而眼前小小的应天赐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原本充斥着整个视野的画面被白光侵占了四周，只剩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过了好久，应天赐好像终于反应了过来，他把手里早就空了的酒瓶放在一边，燃烧着的碗里也只剩下了灰烬。 他往地上撑了一把想要起身，不知道曲了多久导致血液不畅的双腿一麻让他直直地往后摔了一屁股蹲，而他视野中那个幼年的自己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应天赐终于挣扎着站了起来，双手撑在腿上喘息，接着伸手从那木盒子里拿出了最后一样东西——一个未展开的y字形的塑料玩具，白玉色的握把，金色的链接处和分支，还有不少的裂痕。 神光棒。 视野里的小家伙开始朝着大怪兽奔跑，应天赐憋住一口气后费劲地直起身，紧紧地握住神光棒，“唰”地一声把它放在左胸前。 眼前那跑向怪兽的小身影也跟着他一丝不苟地做着变身的动作，将一个崭新的神光棒高高举起。 然而当应天赐将要按下那个变身的按钮时，憋住的那口气泄了出去，他硬挺挺地向后倒下，神光棒从手中滑落，白光将眼前的两个身影渐渐吞噬，耳边隐约间传来了父亲飘忽的声音： “我们父子，何至于此呢？” - 8 意料之外的状况 第二天上午，应天赐刚一推开家门，就看到了地上那双女式球鞋，他从兜里拿出昨晚余叔替他接住的神光棒，先是一跳打开鞋柜最高处的储物柜门，再一跳把它放了进去同时把柜门关上。 他静步走进在二楼的主卧，确认了还在梦中的娜琏后又悄悄退了出去，挠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走到一楼给全龙真打了个电话，然后穿上鞋出门。 - 娜琏“呼”地一下掀开杯子从床上弹了起来，微微撅着嘴，带着点起床气地眯着眼扫了扫四周，好一会儿才想起来现在是在应天赐家里。 昨天下午她跟着全龙真一起送应天赐回这里拿护照，然后抱着手机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才和成员们解释清楚在咖啡厅的小半天里发生的事情，然后好像是失眠到了黎明才迷迷糊糊睡着。 “几点了啊……”娜琏嘀咕着找手机，在枕头和被子下面摸了半天也没找到，正下床时一脚踩在一个硬硬的东西上面，弯下腰把手机拿起来擦了擦，按了几下电源键也还是黑屏。 没电了。 “啊……世上最恐怖事件。” 娜琏抓了抓头发，找到应天赐床头的充电线插上，看到自己身上发皱的衬衫和百褶裙，想到完全放电的手机还需要充一会儿电才能开机后穿上拖鞋来到衣帽间，找到一块新的浴巾走进浴室，还有新的洗漱用品。 应天赐考虑到以后会经常在家里给twice做理疗，所以这些东西都准备了很多。 因为一下子失去了时间的概念，所以娜琏这一次动作很快，戴着浴帽简单冲洗一番，感觉自己完全清醒过来后就关了花洒，擦干身体回到卧室，打开衣柜翻出一件衬衫。 应天赐一八三的身高，衬衫套在娜琏身上，下摆几乎落到了膝盖，她索性就这么关上了衣柜门，拿上床头柜的手机往客厅走去。 “下午一点！”娜琏看到手机上的时间后顿时感觉自己全身汗毛都炸了，更可怕的是通知栏里没有应天赐的未接来电，也没有短信和kakao消息，于是她立马就翻起了通讯录。 然而刚刚走到客厅的落地窗边，她就听到窗外一阵嘈杂的声响，脚丫子一阵噼里啪啦间冲了出去，然后目瞪口呆地望着草坪上的场景。 草坪整体被雨棚遮住，棚外似乎也没有阳光直射，所以视线比较暗。 一块巨大的幕布上投影着她们半个月前录制的《running man》，momo多贤同时在幕布和草坪上斗舞，定延和子瑜半躺在懒人沙发上一边吃东西一边起哄。 草坪的另一边，一个超大屏的电视面前，sana、志效、mina还有彩瑛扭打成了一团，一人手持一个joy-con分屏玩着四人马里奥赛车，时不时动用一点游戏外的道具，像是气锤和口哨，用它们分别使出物理和魔法攻击。 一旁还有无人问津的点歌机和音响…… 应天赐一边烤着韩牛和五花肉一边偷吃，有几个小火燃着的卡式炉，保持着炒年糕、鱼糕串以及米肠的温度，一口锅里的拉面在咕嘟咕嘟。 等肉烤好了以后，他会先尝上几块，然后再捎上炸鸡、饮料、小菜还有苏子叶给两波疯子送过去。 “哦！女主人出来了！”结束了一局游戏的sana看到了楼上张口瞪眼的娜琏，举起joy-con朝她挥舞，“再不醒的话就要上去亲你了！” 定延回过头看到两条匀称的大白腿明晃晃地裸在那里后大惊失色，一手捂住子瑜的眼睛一边叫：“哦莫哦莫这是穿的什么！” momo举手回答：“boyfriend丝带boyfriend丝带！” “你别想趁乱逃跑啊！”志效一把勒住想开溜的彩瑛，抓起mina不知道什么时候包好的苏子叶包大蒜往她嘴里塞，“连续五把倒数第一，给我吃！” “下来啊！”应天赐等乱七八糟的声音没了以后才朝她喊，“给你做泡菜炒饭！” 娜琏一听到这四个字，就是一阵嘴角抽搐。 三分钟后，她已经坐在了应天赐旁边，自己拿筷子夹上一块牛肉进嘴，一脸痴呆地看着他在原本炒年糕的铁板上倒上白米饭和泡菜。 这一期《running man》她们的分量并不多，所以跳完舞的多贤跑去和完成投食目标的志效霸占了点歌机的两个麦克风，彩瑛苦着脸往嘴里塞炸鸡和泡菜中和大蒜的辣味，mina和sana换上大乱斗胡乱选了两个角色继续开战。 定延和子瑜继续咸鱼似的瘫在懒人沙发上，一边玩手机一边吃，幕布上随机播放着成员们的直拍。 “好了。”应天赐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拿木铲子把炒饭送到盘里后放在娜琏面前，再递给她一个勺子。 还有点不在状态的娜琏下意识地接过勺子就要挖上一勺尝尝，又被他轻轻地按在了手腕上。 “等一下，有个调料忘放了。”应天赐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伸出食指指着炒饭画起了圈儿，“苏哩苏哩……” 娜琏这下终于清醒了，一把抓住他的手哀求道：“哈……哈几码……” “好吧。”应天赐呲着牙答应，收起了逗她的心思，继续他的烤肉事业，疯子们消耗的速度并不慢，他要是慢了就要被喂大蒜了。 娜琏默默地吃了几口炒饭，泡菜的酸爽很好地解掉了米饭间隙中的一点油腻味道，想喝水的时候应天赐又恰好给她盛来一碗鱼糕汤。 “什么时候回来的？”娜琏终于想起了自己应该关心什么。 “上午就到了。”应天赐说，“看你还在睡觉就没叫你，然后想着你们难得休息，我后面马上也要开始忙了，所以就把成员们都叫来，认认门儿也正好给我温居了。” “嗯……”娜琏点点头，一时间又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他回家以后的事情。 她不问，应天赐倒是主动开口了，“家里的事都处理好了，不用担心……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看了眼爸妈，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回来，以后一切照常。” “啊……”娜琏仔细听着他的语气，发现自己好像没有那种一听语气或者一看眼神就看穿一个人的本事，只能点点头继续吃饭，“那就好。” - 9 兔子咬人 泡菜炒饭本来就是用来开玩笑的，所以一共就没几口，等娜琏两三下解决以后，应天赐估计成员们应该也吃得差不多了，于是和娜琏开始打扫战场，一下拉面一下年糕，再来一片生菜包上烤肉和泡菜，没多久整个临时厨房区域就只剩下了一些汤汤水水了。 “你不去玩躺在这里干什么？”应天赐一边收拾锅碗瓢盆，一边看着靠在椅子上摸肚皮的娜琏问道。 话说他这件衬衫的材质是比较有重量的那种，虽然对她来说太大了，但还是被重力牵引着往下坠，半躺着的娜琏身体曲线非常明显，领子那里还有没扣上的两个纽扣，精致的锁骨也完全暴露在他的视野中，再加上两条一直裸着的大白腿…… 小兔子还给我玩性感？ 应天赐心里嘀咕着看了个爽，接着又反省了一下自己最近好像是不是变色了—— 难道是因为单身太久，存货过多？不过兔子虽然骨架小小，身材是真的很有。 “吃太饱……”娜琏有气无力地哼唧。 “那你帮我收拾啊，消消食儿。”应天赐反省结束，又朝她翘着二郎腿的绝对领域看了一眼后端上一堆锅碗瓢盆往家里走——嘴上这样说，实际上从来不指望过这小脏脏帮他收拾。 娜琏不出意外地躺在椅子上没动，甚至是等他都从家里走出来了以后才接上他刚才的话，“吃太饱……动不了。” “你们别说悄悄话了！”车窗精灵臭棋瞎下化身沙发精灵，趴在不远处那个沙发背上举着一盒看不清的东西朝他们喊道，“我们来玩桌游吧！” - 三个小时后。 一群人围着草坪中间的野餐垫，垫子中间是一堆长方体木块堆起来的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无底座，有棱有角版），游戏规则是每一次抽出一根木块后放到顶上，倒下就失败。 参加这次游戏的选手是sana、彩瑛、子瑜、应天赐以及娜琏，其中应天赐选手因为此前多次犯规——指利用不稳定的野餐垫操控比赛，方式不限于换坐姿、打喷嚏、手麻腿麻等——已经被赛事组委会委员长朴志效处罚，双手被momo和多贤死死地折在了身后，只有轮到他的回合时才被允许活动。 “好，这一次的处罚是什么？”戴着大鼻子眼镜的定延裁判站在sana身后问道。 “不往脸上画噗库库库……”sana一边回头一边说道，仰头看到定延的一瞬间就喷了。 “minatozaki sana选手，请尊重裁判。”志效用一个顶端是「我想挨一顿毒打」表情包同款的手势棍子指着sana说，“不然会惩罚你打电话给朴振英pdnim说《what is love》已经唱腻了。” “翠送哈密达！”sana原地跪起身，双手叠在小腹位置九十度鞠躬。 “这位臭棋瞎下选手，请你照下镜子看看。”应天赐实在受不了了，转头看向志效，“委员长xi，请问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李池选手，要提问请先举手。” 应天赐急了，“我哪里还有手！” “警告一次。”志效面无表情地无视他的申诉，看了一眼场中五人，“有人愿意第一个来吗？” 这时定延又蹦了出来喊道：“处罚还没说啊？我们脸上已经没有地方下笔了！” “啊啊啊！”sana举手一阵乱叫示意全体目光向她看齐，“输了就给旁边的人bobo！” “反对！”小老虎飞速反应，立马举手，要知道她从来没在游戏里赢过，更何况她旁边还是这个危险的女人。 志效再次无情镇压：“反对无效，赛事组委会通过。” “但是……”看了半天戏的娜琏终于举手发言，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应天赐，“我觉得我很吃亏！” 一直在旁边安静看着的mina眼神一凛，一边慢慢地举起手一边小声说道：“愿意和娜琏选手交换位置的人？” 话音未落，只见场中唰唰唰地举起了四只手……连子瑜都表示愿意，她在憋着笑迎来了大姐震惊的目光后若无其事地抬头望天。 “娜琏选手，你要换位置吗？” 听到志效的声音，娜琏顿时知道了这个游戏就是要搞她——谁让她昨晚居然没有回宿舍过夜，于是直接偃旗息鼓，“居心不良啊……我不换！” “噢噢噢噢！” 又是一阵高分贝的，如果不是邻居之间隔得远必定会在五分钟之后听到物业敲门的瞎起哄后，子瑜默默地抽出位于中间的一根木条放在顶部，接着应天赐也选择了安全的做法，但是娜琏以及之后的sana彩瑛全都放的歪七扭八。 又到子瑜的回合时，整个木塔已经摇摇欲坠了，当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看着忙内的动作时，一阵很小又很明显的吹气声响了起来。 “呼……” 顿时所有人都用几乎一致的速度，慢慢地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oppa，你很想要子瑜的bobo吗？”momo鬼一样地声音响了起来，加上她脸上不知道谁画的般若面具（rb鬼怪），阴凉的下午似乎更冷了一点。 “倒也不是。”应天赐厚着脸皮面不改色地说道，“就是觉得现在不倒的话……我应该会输，再说了惩罚又没说是亲右边的人。” “也就是说。”多贤在他另一边阴森森地开口，“不管是子瑜还是娜琏欧尼，oppa都很不想亲？西罗（讨厌）？” 应天赐看到子瑜拿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游戏继续。 但是铺在草皮上的野餐垫本来就不像桌子那样稳定，在娜琏、sana和彩瑛的操作下，子瑜刚一抽出木块，整座木塔就哗啦啦地散架了。 整片草坪顿时安静了五秒，sana眨了眨眼，突然福至心灵地举起双手喊道：“练习回合！” 其他兔们立马默契十足地一起行法式军礼：“练习回合！噢噢噢噢！” 重新摆好木塔，第二回合开始。 “这一轮的惩罚是……”定延刚一开口，没在游戏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几人又一起叫道：“给旁边的人bobo！” 输掉练习回合的子瑜再次第一个开始，应天赐继续选择了安全的做法，娜琏也和上轮一样放得歪歪扭扭，只不过这一次sana和彩瑛竟然也和他一样摆地很安全。 如果这样的话，把上一轮的结果后移两个位置…… 「哗啦啦~」 木塔在娜琏的手里散架了。 sana和彩瑛顿时激动地抱在了一起，两个人好像是得了奥运奖牌一样，脸蛋憋得通红，无声地挥舞着拳头。 “啵啵嘿~啵啵嘿~” 娜琏扶着额头懊悔了一会儿，然后用膝盖往sana那边爬过去。 “waewaewae（干什么）？”sana赶紧朝彩瑛那边挪了一下，抬起脚给娜琏蹬了回去，“欧尼应该亲左边的人啊。” “游戏方向是逆时针的话，惩罚方向就是顺时针。”定延在sana背后点了点头，认真地解释道。 “啊？”娜琏一脸懵逼地微张着嘴，扭头看向朴委员长。 “哦……”志效皱起眉头，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会儿，“说的有一定道理，就这么办吧。” “啵啵嘿~啵啵嘿~啵啵嘿~” 原本跪坐着的应天赐正想起身狡辩一下，下一刻就被身后折着他双臂的momo和多贤合力按在了地上，然后不知道是谁的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在失去光明的前一刻，看到脸上画着胡子，头上带着兔耳朵，上唇中间还被画了一道黑线的娜琏在他视野中逐渐放大……微张着的红唇中，还有两颗特别明显的门牙…… - 10 终于开始工作了…… 吃过了晚饭，应天赐把喝瘫了的兔们一个个抬上保姆车，照着娜定mosa志mi多彩的顺序点了一下人数，确认没问题后“唰”地一声关拉上后门，转过身看到子瑜正抬着头看他。 忙内虽然已经成年了，但喝得不多，所以只是脸颊上泛着一点红晕，走得稳也站得直。 “回宿舍了记得要给你姐姐们喂醒酒汤。” 应天赐低声交待道，“宿舍还有没有？没有的话，还记得怎么做吗？” “嗯。”子瑜轻轻点头，看着应天赐想要帮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时，突然向前一步，伸出双手揽住他的腰，侧过小脑袋贴在他胸前，“哥哥，你要保重身体哦。” 应天赐听到她用软绵绵的台妹腔说着汉语，心里明白这其实是她们九个人的心意，有些话她们不知道该怎么说，也很难说得清楚，但是让忙内用这种方式说的一句保重身体，也抵得上千言万语了。 “我会的。”他轻轻拍着子瑜的后背说，“之后我会很忙，你们要照顾好自己。” 子瑜从他胸前抬起头，眨了眨眼后突然踮起脚在他脸上蹭了一下，“这是刚才的惩罚。” “……好，我收到了。”应天赐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去说什么惩罚应该是给另一个方向的彩瑛，而是笑着给子瑜拉开了车门，推着她的后背送她上车，“龙真哥，辛苦你了……路上小心。” “放心吧。”全龙真点头答道，全当自己没看到刚刚发生在后视镜里的事情，“你也喝了不少，早点休息。” “oppa再见。” - 锁上车库回家，下意识地望了一眼玄关最上方的那个柜门后，应天赐直接一头扎进了位于地下的工作室。 演艺圈摸爬滚打那么些年，这点酒对他来说就跟饮料似的，至于现在乱糟糟的草坪和客厅，要是在以前他会留到工作之余自己收拾，以此作为生活调剂，但现在他只想明天找家政来办。 正如应天赐和娜琏子瑜都说的那样，今天之后他会很忙，因为他迫切地想完成脑子里那个已经有了雏形的、关于王权与父子的故事，而在那之前他还要把《dalla dalla》的词曲完成，至于后续编曲混音等等工作只能让jyp自己去协调分配了。 接着还得把twice下下次回归的主打歌准备好——没错，对于twice这种回归频率的女团来说，一次回归的企划在大半年前就开始做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很多粉丝第一次听到的歌，她们往往已经唱四五个月了……好在那只没事就撩他的兔子已经提供了一点点灵感。 至于有娜那里…… “反正把《dalla dalla》给过去的话，至少说明我不会阻止她出道了吧？” 第二天一早，应天赐看着自己发出去的邮件自言自语，“反正前天见面的时候也很不愉快，不如先冷却一下？反正她也要准备出道，现在肯定也忙着练习……” 他是真的还没想好怎么去面对这个十三年没见的妹妹，也不知道该怎么当好一个哥哥，于是决定使出拖字诀。 - 当应天赐坐在电脑前把《思悼》的剧本传进打印机开始打印时，时间已经来到了5月下旬。[1] 等待打印的时间中他正好把《yes or yes》的曲谱、demo以及乐器分轨等等相关文件都打包好邮件给jyp，接着打开日历开始盘算什么时候再和twice见一面。 写剧本和新歌期间，他从全龙真那里知道了twice会在《dance the night away》之后很快就发日文正规专辑，虽然这次正规一的主打是朴振英亲自操刀，专辑也有华纳来打造，但是对于劳模兔来说，他需要操心的一直不只是音乐方面的问题。 7月《dtna》回归，8月先发正规一主打，期间还有在la的kcon演唱会，9月专辑正式发售，之后又是曰本秋季巡演，而迷你六辑《yes or yes》计划在11月就回归！ 这半年的行程之前，不让他检查检查身体，应天赐是绝对不会放心的。 他有时候也在想jyp是不是因为他的存在才敢让twice这样高强度回归。 「嘟~」 听到打印机传来的打印完毕提示，应天赐翻出一个文件夹把剧本收好，做好出门的准备。 检查身体的事情在twice去曰本之前都可以做，至于今天，他已经约了一个人一起聊聊他的这本《思悼》。 一个在目前一众韩国导演中，对东方人文有着最为深刻的理解与感悟的大导，李俊益。 即使抛开和李俊益之间持续了十五年的师生关系，应天赐也会认为李俊益是为《思悼》执导筒的最佳人选。 两个人见面的地点选在了一家ktv的包厢里，之所以选在这个和今天见面的主题有点不搭的地方，一是李俊益是个大烟枪，像咖啡馆那样的地方会要他的命，二是他那张有点喜剧天赋的脸现在在南韩已经很有知名度了，几年前常去的什么炸酱面店也去不得了，万一碰上个记者真懒得应付。 “嘶……噗……”然而此刻李俊益那张有点喜剧天赋的脸皱成了一团，他吐出一口烟圈后把烟头按熄在烟灰缸里，隔着烟雾把手里的剧本翻到最后一页。 应天赐看了一眼差不多铺满了底部的烟灰缸，想了一下还是再给李俊益递上一根，正要点上的时候李俊益摆了摆手，把烟夹在耳朵上，放下剧本，脱掉棒球棒露出那颗标志性的光头。 “好剧本。”李俊益脸上痛苦面具还是没摘下来，“你想什么时候拍？” “越快越好。”应天赐说。 “那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李俊益对他的回答早有预料，扶了一下圆框眼镜后继续说，“首先，作为你的老师，这十五年来我除了让你在我的电影了写点儿配乐，拿过几个不痛不痒的配乐奖以外，我给予你的帮助几乎为零——甚至你买房子的钱大都是靠给女团写歌赚的，像这种情况就算是你出去公开宣布不认我这个老师，那帮子记者评论家也只会说是我的不称职……所以思悼作为你指导的第一部长片，我是无论如何都会全力支持你的。” “我明白，不过我是想请老师执导筒。”应天赐言简意赅地回答道，他也知道李俊益一直对没给过他多少帮助这件事上耿耿于怀——要知道南韩这地方的师徒二字所代表的含义有时候比父子还多。 “这部电影一定是你来导演。”李俊益摇头道，摘下耳朵上夹着的烟，等着应天赐给他点上火后深吸了一口，手指点了点桌上放着的剧本，“这薄薄的一叠a4纸的字里行间，除了你对这个剧本倾注的心血，还包含着你呕出的灵魂之外的东西，所以必须你来，也只能你来……但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不能现在就拍。” “我觉得现在是最适合的时候。” “现在是最适合李愃的时候，不是适合你应天赐的时候。”李俊益吞云吐雾间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的关键，“思悼世子会成为你演艺生涯真正的起点，同样也会是最后的高光，在那之后，你只会在无人知晓的深渊里默默死去。” - [1]《思悼》是2014年拍摄，2015年上映的电影，剧情需要所以改动。 11 《Exit》 李俊益看着陷入沉默的学生追问道：“而且按照你刚刚说的越快越好的想法，你应该是想着明年就上映吧。” 应天赐点头称是，李俊益手中有好几部古装长片，对同类项目的运作有非常丰富的经验。 他本来就有如果李俊益不愿意执导筒就请他做制片人的想法，在他这位新一代古装片王者老师的协调下，如果今年下半年之前能把项目敲定，明年上映是没太大问题的。 “那你记得《寄生虫》吗？” “我当然记得，前几天刚开机……奉俊昊导演有邀请我配乐。” “圈子里已经传开了，也就是你不怎么关心所以不清楚——明年谁都要给《寄生虫》让道，这是李美敬重新执掌cj后的第一把火。” 李俊益眯起眼睛抖着烟灰说道，“《寄生虫》剧本你看过，质量你是知道的，奉俊昊团队的能力谁都清楚，再加上全力以赴的cj，不止明年的国内三大赏，连戛纳和奥斯卡cj他们也想染指。” “总之就是《思悼》得避开《寄生虫》吧。”应天赐总结道。 “你下一句话应该不是你对奖项没兴趣，只想把电影拍出来吧。” 李俊益扶着眼镜点了点头，“思悼有叫好又叫座的能力，虽然评奖季里有一堆狗屁倒灶的事情，但是我们这些所谓的艺术家，在乎的也就是这点虚名了……不过这也仍然是次要的原因，最重要的依旧是，你必须对得起你自己投入到里面的那些东西，而我要保住我学生的未来。” “我知道了，感谢教导。”应天赐站起身，郑重地向李俊益九十度鞠躬。 老师猜得很对，如果是一个月前，他可能确实不在乎自己能拿什么奖项，但自从回国的那晚之后，他就一定要让《思悼》名利双收。 眼看自己终于说服了这个十五年来唯一的学生，李俊益也是放下心长舒一口气，把烟掐灭后，把《思悼》塞进自己随身带来的包里，又拿出另外一个剧本。 “不管怎么说，你现在留给电影界的印象依然只是一个配乐师或者剪辑师，还可以加上几个不显眼的配角，所以你要从现在开始打响你的名声，为《思悼》积累资本。” 李俊益一边把剧本递给应天赐一边说，“你之前给我的《exit》本子，据我所知目前没有很多高娱乐性的电影计划在明年上映——可能只有一部《极限职业》是奔着超高票房去的，而《exit》本身的元素非常年轻化，如果能在暑期档上映，应该可以拿到不错的成绩，而你自身的能力……指导一部这样的长片绰绰有余。” “老师可以当我的制作人吗？”应天赐接过剧本后直截了当地问道，至于剧本本来就是他写的，早就滚瓜烂熟了。 “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无论如何我都会全力支持你。” - 一个电影项目的核心人物是谁？导演？演员？还是编剧？都不是。 凡是稍微对这个行业有一定了解的人，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一定会脱口而出三个字，制作人。 一个项目一旦有了一个靠谱的制作人，可以说就成功了一半。 那么一个制作人怎么才算靠谱，除了自身在电影层面的能力外，那也可以三个字概括，有面子。 一个靠谱的制作人，首先会接触到剧本，在对剧本有了正确且全面的认知之后，他就该知道哪位导演合适，或者说哪位导演的班子合适，再之后制作人就会和导演一起讨论演员、美术、摄影等等一切有关剧组的构成，电影拍摄期间制作人还要成为搭建剧组和出品方或者说资方之间的桥梁，根据剧组实际情况制定工期计划并监督，与资方协调资金到位的情况等等。 说白了其实就是一个项目分包的过程。 而在南韩这个人情社会，能做成这一切的前提就是你这个制作人的人脉够广，面子够大，不然你说这电影适合朴赞郁金知云崔东勋来拍，掏出手机来发现没人家电话，就纯粹是闹笑话了。 当然这个过程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南韩的知名大导往往都有自己的固定班子，这几乎就做完了一个制作人该做的大半工作，接下来只要有一个负责和资方沟通的责任人，或者干脆就让资方出人来挂名制作人，再把演员决定好，签完了合同这电影就可以开拍了。 《寄生虫》里奉俊昊自己就几乎包揽了导演、编剧和制作人的职责，李美敬虽然挂着制作人的头衔，实际上要担的更多是发行方的责任，而这两方之间又不可能完全分割，如果需要北美的制片公司协助拍摄，就需要cj的人出面协调，未来如果需要宣传，奉俊昊也不可能不出面。 应天赐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吃过面子果实，更何况有一个身为南韩顶级大导的老师，这种资源不用白不用。 实际上短短几天李俊益就展现出了他作为制作人的能力。 一周不到的时间里，他就拉着应天赐和专业的分析团队算出了大约130亿的预估成本，并将其中20亿的投资份额让给了江原道春川当地的zf和企业，换取他们提供的场地（当然这是另外的价钱）以及拍摄期间的积极配合——包括但不限于前期的摄影棚搭建、拍摄过程中的交通管制以及和当地居民的沟通等等。 接着再把其中30亿给了cj这个不可能不给的发行方，剩下的这80亿，李俊益拒绝了通常情况下会闻着味儿过来的各种赞助商和独立投资人，硬生生地全部塞给了自己的学生。 “首先，这是我们要表达的自信态度；其次，拿50亿出去分摊风险已经够了，自己有钱可以在万一的情况下不被卡脖子；最后，能赚点就多赚点，就当给《思悼》攒本钱。” 李俊益如是说道。 应天赐看到这一个8后面的9个0后顿时就头疼了起来，他知道老师是好心，但是他现在真的很穷啊。 5月26日的晚上，当他回到家里躺在床上的时候，脑海里情不自禁地冒出一个想法： 要不把房子抵押了？ - 12 痛字写法有三种，你知道吗 “yeoboseyo啊，振英哥” “谢谢谢谢，主要是我老师他辛苦……这个肯定没问题的，露个脸而已，不管是twice还是其他人……咱们到时候再对对行程” “投资没问题的，前期已经有50亿了，资金这东西嘛本来就不会一次性到齐的” “我现在确实是没那么多现金，但总归是有办法的嘛” “我明白，实在不行我肯定会联系你的哥，我还能跟你客气吗” “啊对，有娜的话还要麻烦你多操心” “那就先这样了啊哥，这段时间忙完了一起喝杯茶” “嗯～嗯～” 尾音拉长的两个“嗯”在通话中是告诉对方自己话说完了，即将挂电话的意思。 所以mina在听到应天赐这样说了以后，主动伸手拿过了被他用肩膀和耳朵夹住的手机放在床上。 她看着应天赐用满是精油的双手在她膝盖上按摩好久后突然问道： “oppa，你现在是不是很缺钱？” 应天赐茫然地抬头看了mina一眼，没说话低下头继续忙活。 mina看到他的动作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无奈地抖了抖自己已经白里透红的膝盖。 “啊？”应天赐如梦初醒地再次看向mina，“刚刚真的是你在说话啊。” “……房间里现在不是只有你和我吗！” “你说话嘴唇都不动，我以为我又幻听了。” mina哼了两声，挪开现在没在他手里的左腿表达不满。 应天赐也不说话，一手托在她右脚后跟把腿掰直，另一手用一个怪异的形状从腿弯下方箍住小腿，手指找准了经脉的位置，接着狠狠地一撸到底——直到脚踝才停。 mina下意识地“嘶”了一声，还没等她脑子反应过来，应天赐就抓过了她摆在一边的左腿如法炮制。 “啊啊啊欧巴欧巴欧巴一呆一一呆一一呆一……” mina只觉得双腿好似先被蛇咬了一口，接着就是一股热流从小腿肚延伸到四肢百骸，额头一瞬间就浸出了汗水，把刘海都打湿了。 “这么痛吗？幸好今天来了一趟啊……” 应天赐轻声嘀咕了一句，看了一眼双手反撑在床上仰着头“斯哈斯哈”的小企鹅，继续埋头上手，按在她不知道是痛还是爽地绷直了痉挛的小腿上，“我最近就是超级缺钱啊，电影投资还有80亿的缺口，你们朴振英pd刚刚电话里就是说可以借我。” mina一时间没有接话，等到小腿上传来的力度让她感觉舒适以后才从那个差点翻过去的姿势恢复过来，抓过一条毛巾先是擦干脖子上的汗珠，然后再把被浸湿的刘海搓得乱糟糟的。 “那为什么不接受pd的借款？”她问。 “80亿现金诶，你不会觉得你们pdnim拿的出来吧……今年jyp市值快万亿了，那么振英哥光是股票身家就有快2000亿，但是，他私人能动用的现金最多就二三十亿吧。” “有20亿不也挺好的么。” “那他和那些独立投资人有什么区别？” “借款的话……只要还20亿就行了吧，再加点儿利啊啊啊一呆一一呆一……” “这才是问题啊，myoi mina” 应天赐放过已经被他按得通红的小腿和脚踝，在手上补充了一点精油后开始主攻一位芭蕾舞者最辛苦的部位，“振英哥肯定是不会问我要利息的，在这种情况下，这电影要是亏了还好说，还钱就行了，但要是赚了，他就亏大了…… “再说了，即使振英哥本人真的不在意，他家里又会怎么想，老公借20亿出去，一年后收回了20亿，但借钱的那个人却赚了50亿…… “有个人天天给吹枕边风，长此以往振英哥难免会有想法的，总之能避免就避免，我和他最好还是不要有金钱方面的来往。” mina没太听进去应天赐的长篇大论，只是看着到他鬓角流下的汗水拿毛巾给他擦了擦，然后又开始用腹语说话：“其实我还有些钱……” “你？”应天赐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在她脚底点了一个穴位以示惩戒，痒得她差点一脚踹上了脸，被他一松手躲了过去。 “曰本的钱还是算了，外资毕竟很敏感。”应天赐一边走向理疗室中用来准备药材的小隔间里洗手一边说道。 他对名井南大小姐的家境还是有一些了解的，80亿韩元那真的是九牛身上的一根毛。 “不是我家啊，是我，我们。”mina让双腿自然地从床边垂下，看着腿上的应天赐特制的精油在他一个来回间就被尽数吸收后抬起头，“我们九个人每人出几亿不就随随便便80亿了？” “你们的钱还是留着买化妆品吧……”应天赐再次摇头拒绝，走到她身边弯下腰，在mina双手环上他脖子的同时托住她的背和腿弯，“况且你们每个人家庭情况不一样，你可别擅自帮成员做决定。” - “新鲜的卤猪蹄出锅了！”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彩瑛发现应天赐正公主抱着mina出现在楼梯后，看着mina红得像血的双腿兴奋地大喊。 等应天赐把mina放到她身边甚至还凑上去闻了闻，一阵草药的清香传进她的鼻尖。 “可以开动了吗？”小老虎双眼亮晶晶地，看起来只要应天赐点头她真的会一口啃上去。 “这位客人，还有一道工序，请稍等。” 应天赐抬掌挡在彩瑛面前，从茶几上拿过他的针包，扎眼间就在mina腿上下了十余针，然后在每一根针的针尾裹上艾绒，抬起头扫了两眼，看到自己的火折子在茶几的另一端，于是朝坐在那边的sana打了两个响指。 柴犬看着自己一手是手机，一手是零食后直接探头给火折子咬住，接着狗头一甩，火折子就飞了过来，彩瑛伸手将其拦截后打开一吹，那火折子的尖端就亮了。 这火折子也是应天赐特制的，复燃后不是一般火折子那样的明火，更像是加热后的金属丝。 彩瑛驾轻就熟地拿着火折子，与针尾上的艾绒隔着大约一公分距离，等上十几秒钟，在艾绒冒烟后去点燃下一个。 应天赐走到沙发的另一边，看到定延后颈扎着的几根银针针尾上艾绒已经都熄灭了后问她：“睡着了吗？” “阿尼。”定延闷闷的声音从沙发里传来。 “针还热吗？”“就在你问的时候不热了。” “那就行了。”应天赐闻言取针，继续交待道，“可以慢慢翻身，别动颈椎，半个小时后再慢慢自由活动……志效你找个毛巾叠叠给她垫上。” “阿拉索。” 应天赐看着志效往换衣间去了以后又回到mina旁边，看到艾绒已经全部被点燃了，而彩瑛正在一下一下轻戳着mina腿上此刻显得极为娇嫩的皮肤。 “你这么喜欢，我也帮你按按？” “我就算了！我最近感觉很健康！”彩瑛一瞬间就缩了回去，她是那种究极怕痒的体质，一碰就会跟含羞草似的往回缩。 “那你们几个回去正常泡药浴就行了。”应天赐环视了一下今天不看诊的几兔，接着朝着子瑜一指，“忙内，上刑！” 娜琏顿时表演欲发作，等子瑜长腿迈出两步后扑倒在地板上，泫然欲泣地哭喊：“呜呜呜呜忙内啊！！！没有你我怎么活啊！忙内！” 已经开始下楼梯的应天赐一下子回来了：“那你先来吧，大忙内也是忙内。” “不不不子瑜先子瑜先。”娜琏一下子瞬移到了沙发上，脑袋也摇成了拨浪鼓。 - 子瑜乖巧地坐在理疗床上，长腿伸地笔直，看着应天赐抹上精油开始上手后突然用软绵绵的台妹腔开口：“哥哥，其实我也还有些钱……” 应天赐手上动作一顿，回过头看向忙内，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啊~原来mina不是在擅自做主啊~” 子瑜等了一会儿，感觉腿上已经开始发热后他还没对自己的话作出回应，于是又张嘴道：“哥哥，我啊啊啊痛痛痛好痛啊……” “你本来就够乱花钱了，别想那么多。” “哦……” 30分钟后，不需要扎针的子瑜结束了今天的疗程，应天赐把她送上二楼休息，然后给mina取针，再把每次花的时间最长的娜琏抓来上刑。 娜琏的左腿在小时候的一次车祸后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会经常左腿无力导致平地摔，对于其他成员应天赐是在保养和预防，而娜琏是真真正正地进行治疗。 上手按摩之前，应天赐先细细地按过她左腿上的每一寸肌肤和筋骨，嘴上也同时问她：“最近还有感觉腿软或者别的什么症状没？” “没有，挺好的啊。”娜琏看着他认真的脸庞轻声回答。 “也没摔倒过了？” “几年前那次《成人礼》舞台之后就没有过了，我感觉我已经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 “嗯……”应天赐沉吟着在她左右腿间来回切换，感觉到双腿触诊给他的反馈几乎一致，“你们行程紧，现在感觉好了不代表以后不会复发，药浴、按摩和针灸还是要坚持做下去。” “内~” 给娜琏做完了复诊，应天赐再次给双手抹上精油，不一会儿耳边又传来她的声音： “其实我也还有些啊啊啊阿帕阿帕阿帕呀一西……” - 13 拖字诀产生的后果-1 “阿嘎西(小姐)…阿嘎西，请醒一醒……” 感觉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昏昏沉沉的黄礼志飞快地从自己交叠着的双手上抬起了头，嘴里下意识地应道：“内！” 她带着点懵的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店里已经只剩她一个客人了。 “啊……”穿着制服的女生被她突然的动作小小地惊了一下，“翠送哈密达，阿嘎西，今天我们老板有点私事，所以要提前打烊了……实在非常抱歉。” “啊没关系……”黄礼志从座位上站起来欠身行礼，然后拿起摆在桌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后才松了一口气——晚上八点过，没有特别晚，“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服务生是个快三十岁的女性，在她看来黄礼志这种晚饭时间一个人跑出来，点上一杯咖啡就开始不停地看手机，最后还心累得不知不觉睡着的小女生…… 多半是和人吵架了，吵架的对象不是家里人就是男朋友，这种情况在20岁上下的韩国女生中特别常见。 “你还好吗？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 “不，我没事……” “这么晚了还是早点回家吧，你这个年纪一个人在外面还是会有危险的。” “内内，非常感谢，我先走了……” 黄礼志在服务生疑惑里带着点担忧的目送下有点狼狈地逃出这家小型咖啡馆，料峭的春寒在脸上一抚后一瞬间就清醒了，终于想起自己为什么自己会在生日这天一个人跑出来。 走进一家正在营业的kfc，找到一个稍微偏僻一点的位置坐下，再把手机拿出来，打开通讯录，拇指悬在一个号码上犹豫许久，想起今天下午在公司咖啡厅里和twice前辈们的偶遇，以及有娜黯淡的眼神，黄礼志狠狠地咬了一下牙…… - 下午，从汉南洞回宿舍的保姆车上。 坐在副驾驶的子瑜看到jyp大楼后对着开车的全龙真说： “龙真oppa，拐弯之后把我放下去吧，我想去咖啡厅。” “好……早点回宿舍，明天要去曰本了。” “知道啦，就是买杯咖啡。” 娜琏突然把脑袋从扶手箱上面伸了出来，凑到忙内旁边咬她耳朵，“子瑜，可以帮欧尼带一杯吗？” “我也要！”“我我我。”“还有我……” “啊~不可以一起去吗？”子瑜一听整车都在等带饭以后就麻了，直接靠在座位上摆烂撒娇，“一起去嘛……” “可累可累(好吧)，既然是wuli忙内的请求……” “去几个就行了，九个人堆在一起目标好明显。”坐在最后面志效建议道，“子瑜作为提议人肯定要去，还有谁……” “hana（一）！”sana直接开启看眼色游戏，发现没人比她反应快后在座位上乐得手舞足蹈，“yeaaaaah！” “dul（二）！” 因为刚才在说话，所以脑子还在线的志效反应也很快。 “三！” 这是下午睡了一会儿，很有精神的定延。 “四！” 这是单纯很想赢的娜琏和mina。 “娜琏、mina，塔拉(淘汰)！” 零胜负欲的彩瑛多贤成功捡漏。 看着娜mi子走向咖啡厅后才反应过来的momo恍然大悟，“果然有九个人的时候最好什么都别做。” - “智秀欧尼要这个…留真欧尼要这个…彩领欧尼是这个…礼志欧尼你要什么？” 咖啡厅里有娜在菜单上把姐姐们的订单一个一个点上，正要转过头去找礼志的时候，大姐已经提前拽了她一把，两人一起看向咖啡厅门口。 “阿尼哈塞哟前辈nim……” “哦，阿尼哦yeji、yuna。”娜琏一看到鞠躬的两个练习生后辈就开口打招呼，等mina和子瑜也把手举在胸前小幅度挥了挥又说：“你们要什么，我来请客。” “啊，我们已经点好了……” “这不是还没买吗？刷我的卡，yeji要什么？” “我要这个就好……谢谢前辈nim。” 礼志和有娜在一边沉默着看娜琏买单，因为偶遇，所以一下子也不知道能和前辈说什么话题。 至于娜mi子这边，很不巧，这三个是twice里最自闭的……最终还是之前见过面的娜琏主动挑起话头：“最近练习怎么样，很辛苦吧？” “没有…就是月初的时候给了我们新歌，应该就是出道曲了，所以编舞还在经常调整……” “新歌吗？”娜琏想起一个月前在应天赐工作室里看到的那首，“叫什么名字啊？感觉怎么样？” “《dalla dalla》，成员们都觉得很好。” “塔拉塔拉的话就是欧……李池pd写的那首吧？”mina小声地在娜琏旁边说道，“之前欧尼你不是说过吗？” “嗯……”娜琏点头认证，又朝着两人笑道，“李池pd出手到现在就没有失误过哦，twice好几首主打都是他写的，好好练习会成功的。” “内~康桑哈密达~我们会努力的。”礼志领着妹妹向前辈道谢，有娜注意到了mina的改口，还是忍不住发问：“李池pd……就是我哥哥对吗？” “是啊，李池是他的艺名。”娜琏对有娜的这个问题有点奇怪，“有娜不知道吗？” “好像是听室长nim说过……不是很清楚。”“他自己没和你说啊。”“我跟哥哥……还没见过面。” “mo？”娜琏一下子懵了，“从上次以后就没见过？” “内。”“那他怎么把歌教给你们的？”“……是公司的老师教的。” 娜琏隐约地皱了下眉头，她以为应天赐从国内回来以后就已经跟有娜和好了——毕竟给了歌，有娜也一直在练习，说明他已经放弃把妹妹送回国的打算，不然怎么会安心呆在家里创作，还准备拍电影…… 想到自己还在有娜面前，她强行舒展了表情，安慰道：“没关系，你哥哥他最近在准备拍电影，一直在忙前期场地和资金的事情，所以特别忙……” “拍电影？” 有娜发现自己又知道了一件关于她亲哥的事——但却不是从他本人那里知道的，她偷偷打量了一下三位前辈的表情，心里闪过一个想法，然后问了一个不太礼貌的问题：“前辈nim……前面有什么行程吗？” “我们刚从你哥哥那里回来……”脑子里还在疑惑的娜琏下意识地就回答了问题，回过神后心里就涌上一股强烈的后悔。 这话一说完，礼志就看到一道极其明显的失望从有娜眼中划过。 - 14 拖字诀产生的后果-2 晚饭过后，娜琏抱着一个大抱枕坐在客厅沙发上，手机在手中打着旋儿。 洗漱好的子瑜悄悄地坐到了她身边，“欧尼……我们是不是说错话了？” “你个闷葫芦，嘴都没张过。”娜琏摸了摸忙内的脑袋叹道，头埋进抱枕里面，“是我说错话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是oppa为什么一直躲着不见有娜呢？” “就是单纯的不知道见面以后应该怎么处理啊。”mina坐到了娜琏另一边，“因为重逢太突然了，甚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吵了架……有娜骂得很难听，oppa话也说的很绝。” 娜琏把头从抱枕里拔出来，蓬松的头发挡住了脸，“你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我也有亲哥哥啊，所以稍微能理解。”mina伸出手整理起娜琏的头发，“……特别是我和他关系其实也不是很好。” “有欧尼桑的名井南小姐，你觉得他到底是什么想法？” “可能就是拖……吧？就是在行程表上把这件事放到最后这样。” “我感觉没法再拖了。”娜琏一手给mina已经整理了一半的头发往头顶一抹，“因为somi突然离开，新女团的出道延后，整个公司的回归计划都被打乱了，我们的迷你六辑还因此提前……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看有娜的眼神，可能真的撑不了太久，小姑娘以前都是活力四射的，现在动不动就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欧尼最近还关心起公司企划的事了？” “我听龙真oppa说的……” “要不……欧尼和oppa联系下？”一直没说话的子瑜开口阻止了两位姐姐突然的转移话题。 娜琏闻言一时垂下了眼帘，手里一直在打转的手机也停了下来。 - 理疗是非常费精力的事情，所以应天赐吃完晚饭后往床上一趟，没一小会儿就感觉半入了梦乡，此刻还放在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yeoboseoyo，我是……”应天赐迷迷糊糊地按下接听，话说到一半又把手机从耳朵边拿下来看了一眼，发现是个不认识的号码，“我是李池，请问是哪位？” “李池xi，我是李秉宪，不好意思啊擅自找人要到了你的号码。” 应天赐一听这个名字就从床上弹了起来，“没关系前辈nim……不过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现在你有时间吗？我们当面谈吧？” - 应天赐和李秉宪没什么私交，但是韩孝珠所在的公司是李秉宪自己的bh娱乐，所以要到他的手机号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从寒暄着坐下开始，李秉宪硬是天南地北地从他第一次配乐的《广播明星》聊到了最近立项的《exit》。 “我看了你在《大叔》里演得那个杀手，要我说要不是cj需要元斌的人气拉票房，那主角肯定是你的。” “《广播明星》啊，比较久远的电影了，音乐不错，要是你再早生个五年，青龙影帝双黄蛋得是安圣基前辈和你，主题曲不都是你写的嘛。” “《观相》？首阳大君是一个很有魅力的角色，当初惠秀甚至想女扮男装出演，不过政宰……呵呵，你稍微了解一下三星的那段时间发生过什么就清楚了。” “我看了《exit》的剧本，至少一个最佳新人导演是没跑的，你有李俊益导演nim作老师，倒是不用我多说……不过我听说好像资金有点不是很顺利？” “……是。”已经喝得有点晕的应天赐迷迷糊糊应道，他自己现在脑子好像还是清楚的，但是身体已经跟不上反应了。 这老笔玩意儿扯了一个多钟头闲话，喝得也和自己差不多，居然现在才开始说正事，他妈的酒酿子成精啊？最烦的是这大前辈举杯他还不能看着…… “80亿我个人就可以借你，电影赚不赚呢也和我没关系，咱们就按七成的银行利率算……” 应天赐撑着脑袋没回答，嘴皮子不太听使唤，而且李秉宪给这么大好处肯定后面还有话，所以他干脆什么反应也没给。 如果李秉宪的条件不难，实际上是想和自己这个李俊益的关门弟子结个善缘的话，那这80亿他可以借得非常干脆。 这和找朴振英或者twice借钱不是一回事，很多时候关系越淡反而好谈，利益交换就可以。 但话说回来，能值80亿借款的条件往往不会太简单…… “我听说李池你手里还有一个剧本，叫《思悼》？” 果然。 应天赐一听到这两个字，只觉得自己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前辈nim，想买《思悼》的剧本？” “如果你愿意的话那能卖肯定更好，当然这个是另外的价钱。” “前辈，思悼对于我个人来说，远不是exit能比的……无论如何不能卖。” “哈哈我理解……我一开始也没说直接要买剧本嘛。” “啊那倒是我唐突了，我自罚一杯。” “思悼的话，你准备什么时候开拍？” “暂时还没有启动那个项目的准备。” “那选角的话，有什么想法么？” “……前辈我现在有点醉了，等下可能会更醉，就直接点说话了，您想要哪个角色？” “李愃。” 听到这个名字，应天赐直接大手捂在脸上，深呼吸了好几个回合，又狠狠地眨了眨眼睛，感觉自己眼前还是一片模糊，“……前辈，李愃这个角色，我还是想自己来。” “你有这个想法，我能理解……不过你的情况我也略有耳闻，你自己来的话——我也直接点说了，不怕崩掉吗？” “我明白，老师和我说过同样的问题……这也是近几年都不会开拍的原因。” “英祖这个角色？” 你他妈的有点咄咄逼人了吧？ 应天赐差点破口大骂，老笔一点大满贯影帝的矜持都没有，拒绝你一个角色还想要另一个？ 你怎么不说一人饰两角？不是演过《双面君王》？要不要当朝鲜王专业户啊？ 老子真缺你这80亿？大不了就跟下午想的那样去抵押房子啊。 他越想越烦，脑子里已经晕成一团浆糊，索性给今天这事儿定了调子，“前辈nim，《思悼》的事情还是过几年再说吧……毕竟几年后的事谁也说不准，说不定到时候我觉得自己还是不行，再请前辈出山呢哈哈……至于《exit》前辈也不要太担心，80亿我咬咬牙还是没问题的。” “没事没事，就是可惜了。” 李秉宪还是一副笑脸，只不过应天赐已经看不出他眼里的冷意了，他朝坐在一边一直闷声倒酒的男助理使了个眼色，“今天也有点晚了，你就在这儿休息吧……那个谁，你送一下李池xi啊，帮着开下房间……哦，还有我那个一直用的解酒药，别忘了，效果很不错的。” - 小助理把应天赐扶进房间后将其扔在床上，谨慎地朝应天赐一直睁着的双眼看了看，发现他此刻的瞳孔涣散，完全没有焦点，口中还一直在自言自语，试着叫了两声也没有反应。 「这样……是起效了？」 小助理紧张地擦掉额头的汗水，拿出一份合同文件，抓着应天赐的手按下了手印，然后用湿巾擦掉他手上留下的印油 “请不要怨我，李池xi，老板的吩咐，我……” 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吓得小助理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上，他颤抖着拿出手机却没有发现来电，这才反应过来铃声是从应天赐身上传出来的。 「为什么没有打我的电话……啊，是为了不留下证据吗？娜琏……twice的娜琏？哎一西……」 小助理花了半分钟的时间准备了一下说辞，然后按下了接听。 “yeo…yeoboseoyo？” “oppa……声音不对，你是谁？手机的主人呢？” “啊，翠送哈密达，我是……酒店的服务生，李池xi他现在喝醉了，刚刚为他安排好了房间，那个，考虑到他的家人或者朋友可能会担心，所以擅自接了电话，非常抱歉……嗯，需要帮您在稍后或者明早提醒他回电吗？这个……可能需要您留下您的身份信息。” 电话那头的娜琏犹豫了一下，大概是不想把信息留给酒店，“不好意思，这样的话，我给他短信留言就可以了，辛苦您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内~内~” 小助理听到手机中传来的忙音后长舒一口气，只觉得自己出了一身冷汗，暗自庆幸娜琏没有要求告知房间号，如果她这个时候赶来的话，万事皆休。 小助理心中大定，所以在第二个电话打进来时镇静了许多，同时他注意到应天赐手机上的来电是号码而不是备注。 「不是认识的人……应该是老板的安排，这样看的话，不直接过来而是打电话，同时也是留下了证据？」 李秉宪今天没有安排自己平时的经纪人和他一起来应天赐，而是这个他连名字都忘掉的小助理，一方面在去接应天赐时，可以避免他那个经纪人被认出来，二方面就是这小助理脑子很灵活。 “yeoboseoyo？” “李……李池nim，我是黄礼志……” - 15 拖字诀产生的后果-3 “身材不错，皮肤也很好……” “啊，也许我得感谢李秉宪，至少他没有送来一头驴。” “ha……ray……jin？” “听不太清，不过我对你叫什么不感兴趣，李秉宪应该已经付过钱了吧？我身上可没带现金。” “让我看你一眼？” “我听说清凉里会让你们整容成明星，满足一些人的特殊癖好，那么你用了谁的模板？” “河智苑？金荷娜？孙艺珍？刘仁娜？朴敏英？郑素敏？姜汉娜？还是韩孝珠？” “唔，随便吧……反正我现在也看不清，像谁都可以，不像也可以。” “好像年纪很小呢，成年了吗？” “还是说，李秉宪要害我到这种程度？只是为了一个剧本？呵呵，老东西……” “不用怕，我只是点了你脊椎周围几个穴位，所以会暂时动不了，不过……” “得说声抱歉，老东西下手很重，我现在……没什么余力帮你进入状态呢。” - 叮！ 躺在凌乱的大床上发怔的黄礼志听到了床头柜方向传来的声音，她机械地转过头去，看到了娜琏前辈元气十足的笑脸，手机屏幕中浮着一条短信通知。 她伸手把手机拿了过来，原本通知模样的横幅自动变成了内容预览。 手机连密码都没有吗？她混沌的脑子里不自觉地跳出一个没有意义的想法。 「oppa，之前给你打电话，服务生说你喝醉了，现在好点了吗？」 叮！ 「我们明天会去曰本，有几场演唱会，然后再回来拍dtna的mv，这次是你导演吗？」 叮！ 「啊，一下子忘了你要忙电影……今天成员们又回了一大波血呢，所以你也不用担心」 叮！ 「不过……我下午的时候见到了有娜，她好像很累的样子，oppa你……还是去找下她吧」 黄礼志看着娜琏的信息一条一条地跳出来，突然产生了一种现在就给她打过去的冲动……娜琏前辈，你喜欢的人是个qj犯呢。 听到这句话，再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娜琏前辈会是什么表情呢…… “唉。” 黄礼志紧了紧身上披着的薄被，双手抱着腿，再把脸埋进了膝盖里，“我该怎么办……” “有短信吗？”应天赐穿戴整齐地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看到黄礼志手上拿着他的手机后问道，“刚刚在里面好像听到了。” “……有。”黄礼志抬起头，被他自然的语气和神情搞得有点懵，但还是把手机递给他，“娜琏前辈的短信。” 应天赐接过手机，一眼看完了娜琏的最近消息，拇指敲了几下屏幕进行了回复，然后把手机继续扔在床头柜，拖了个椅子坐在离床两米远的地方，望着黄礼志开始组织语言。 黄礼志冷着眼看他时不时地握拳、抿嘴、咽口水、眨眼……显然他并不像刚才那样真的坦然。 “礼志xi……” “我不会和qj犯说敬语的。” “咳咳。”应天赐被她冷不丁地怼了回来，一瞬间上气不接下气，深呼吸了好几个回合才平复了下来，“对不起……先说其他事吧……为什么来找我？” “和娜琏前辈短信里说的是同一件事。” “……谢谢。” 这下轮到黄礼志蒙圈了：“……什么？” 应天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这件事是我不对……不管怎么说，是我在逃避身为长兄的责任，因为一点迷茫就对一个人跑来异国的十五岁妹妹置之不理，就像十三……总之我会去见有娜的。” “……随便你。”黄礼志又拉了一下滑下肩膀的被子，而应天赐看到一个极为明显的吻痕在她光滑的肩颈处闪过，有点无奈地转移话题： “你们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很忙么……室长怎么会放你出来？” “你在甩锅吗？”黄礼志狐狸一般的眼睛斜睨着他，眼神里透着明显的不屑，“你觉得室长不放我出来，今天的一切就不会发生？” “不……这种已经发生的事情，没有假设的意义。” 应天赐叹了一口气，握了个拳头用掌指关节揉着眉心，“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导致了这个结果，我对你……终究是做了错误的事情，我明白道歉也没有什么用，但是，对不起。” 黄礼志看着他跪在床上低头道歉的模样，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咬着牙伸出脚在他脸上狠狠一蹬，“谁让你上来的，给我下去！” “哦。”应天赐老老实实地顺着她的力道滚下床，小心翼翼地看瞥了她一眼，然后坐回刚才的椅子上。 房间里安静了一小会儿，黄礼志从鼻尖长长地呼出一道气，“今天是我生日……我和室长说，我偶妈和姐姐专门从全州来首尔了。” 应天赐脑袋又垂了下去，他现在只觉得黄礼志每说一句话都再让他的罪恶感更深一层，“你多大了？” “00年生，属龙。” 「啪！」 应天赐直接一耳巴子甩到了自己脸上，看到他的动作，黄礼志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冷笑着嘲道：“是啊，印象深刻的成人礼呢……你找什么？” “我想抽烟。”应天赐打开床头柜翻了半天，只看到一盒没用上的东西，气得把它摔进了垃圾桶。 “你有烟瘾吗？”“我一根烟没抽过，但我就是突然很想抽。”“韩国的酒店早就禁烟了。” - “你……有什么想法吗？”应天赐坐在椅子上抓耳挠腮地烦了好久才停下来，看着黄礼志迟疑道，“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配合。” “我想做什么？”黄礼志抓起一个枕头就朝他砸来，也不管自己伸出被子的手带着身体又走了一次光，“我想送你进监狱啊西八！” 应天赐也知道她是在单纯的发脾气，但是嘴上还是顺着她的意思说话：“……我可以去自首。” 黄礼志咬牙切齿地盯着他，狭长的狐狸眼中，愤怒渐渐地变成了迷茫，她再一次把自己包进现在她唯一的遮羞布里，肩头小幅度地抽动起来，“……我不知道。” 她终于像一个她这个年龄的小女生一样，失去了此前一直强留在脸上的冷硬。 应天赐犹豫了小会儿，还是伸出手轻抚着对他来说显得娇小的后背。 - “今天要回去么？”他问。 黄礼志点了点头，“我想……先洗个澡。” “我帮你放水。”应天赐起身走向浴室的同时说道，“热水泡一泡，促进血液循环……痕迹会消得快一点。” 七星级酒店的浴池准备得很快，没几分钟应天赐就回到了卧室，看到她还把自己包在被子里。 “你可以先回避一下吗？”黄礼志有点脸红地小声道，她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 应天赐没有回答，而是直接隔着被子将她公主抱了起来，三两步间就走进了浴室，就这么直接将她连带着被子放进了浴池，“我去给你买点衣服。” “这个时候……”少女被他的突然袭击搞得反应不及，嘴上只是下意识地回答。 应天赐强迫自己把眼神从浮起的薄被缝隙间移开，朝着门外走去，“华克山庄……24小时都可以买得到。” 黄礼志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把浸了水导致变重的被子推开，看着身上泛红的指痕和吻痕，一时间又发起呆来。 - “应…天…赐，是这么叫吧。” 换上一身和来时相似的休闲装，黄礼志站在应天赐的面前，抬着头直视他，“我不会报警，也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今天来也不是单纯地为了有娜，你不用谢我……只不过有娜是我这个出道组的一份子，而我作为未来的大姐和队长，不想因为你和有娜之间的事情再耽误我的事业，就这么简单。” 应天赐沉默着与她对视着，黄礼志的眼中又出现了当时在咖啡厅里，敢于直面他时的神情——坚定、自信，还少了那一点害怕。 至于刚才的那些迷茫，也已经被她随着那些痕迹冲刷干净。 “我知道我一直走在正确的路上，而今天的事，只是这条路上的一道小水沟……我一定会出道的，应天赐，谁也阻止不了我，你不行……我自己也不行。” “我知道了……我送你回去。” - 十几分钟后，出租车停在路边，两人一起下了车。 路灯下方，黄礼志等着出租车离开，抬起头看向应天赐。 “到这里就行了。再近的话，可能会有人认出我，这条路走一小半，就是宿舍了……以后在公司见面吧。” 应天赐看着她洒脱地回头，刚要迈出第一步时还是忍不住叫住了她：“等一下。” “我有东西给你。”他看着黄礼志回过头，从兜里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的东西递给她，“买衣服的时候看到旁边的店有红色的纸……在你洗澡的时候做的。” 黄礼志低头看向掌心，接着昏暗的路灯看清了那是一朵纸玫瑰，还带着一点香味。 成人礼吗？她想。 “不管怎么说……生日快乐。” 耳边传来应天赐的祝福，黄礼志又抬起头看向他，眼中的洒脱和坚定好像隐隐地又动摇了一下，她沉默了一会儿，拿出随身的小钱包，摸出了一个500元的硬币扔给他，“我买了。” “礼物可不能用钱来买啊。”应天赐笑着答道，嘴上这样说着，他还是把硬币揣进兜里，“就当是你睡了我的piao资。” “如果你觉得你就值500元的话，随便你……不过你说的很对，是我睡了你。” - 16 你哥真的给了超级多 黄礼志在宿舍门前足足站了5分钟，先是在脑子里过了一边刚刚上楼时想好的台词，接着低头细细检查了一遍衣服上有没有可疑的痕迹，然后摸了摸外套兜里的那朵纸玫瑰，似乎是在确认它有没有被压折。 输入密码开门，原本正常力度的拉门动作在发现没有光线从门缝中流出后突然变小…… 「都回房间了？睡了？」 她心里有点愕然的想着，鬼鬼祟祟地把房门推开，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后就着屏幕微弱的灯光换了鞋，再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 「这个时间平时都没睡啊，难道我说去和偶妈和姐姐见面又让有娜……特别是下午还……」 凭着记忆走过玄关，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黄礼志眼前唰地一白。 「啪！」「啪！」 “生日粗卡嘿！欧尼！”有娜一双大眼炯炯有神地盯着姐姐的红唇，长腿一迈就以体育生的敏捷冲了上去。 黄礼志被小型礼炮和妹宝的声音和动作吓得魂飞魄散，往自己的房间跑的过程中狼狈地呸掉了飘进嘴里的彩色纸片，然后把外套脱下来扔到了床上，在那之前还不忘伸手在兜里探了一下，接着一回头就看到有娜朝她飞了过来。 …… 厨房里，lia凑到脸上全是口红印的礼志身边憋着笑小声地开口：“在想为什么有娜这么高兴吗？” “幸好没亲到……”一脸呆滞的黄礼志转头看向她，“什么？” lia没听到她的嘀咕，自顾自地继续说着：“你出去的时候，室长nim通知我们……说李池pd让我们明天去他工作室呢。” “啊，是吗……”黄礼志猛地从痴呆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看向背对着她们切蛋糕的有娜，让自己有些复杂的表情离开lia的视野，“那真是太好了。” “欧尼！为什么不接受我的kiss！”有娜转过身把切好的小蛋糕分给姐姐们，“成人礼的话，必须要收到kiss的。” 「算啦……你哥真的给了超级多，不仅嘴上给很多，身上也给很多哦」 黄礼志恶狠狠地心里嘀咕着接过了蛋糕，不自觉地舔了一下嘴角，应该是脑子里自动浮现了蛋糕的味道，“韩国人都没那么在意所谓的成人礼必须的三样礼物了，你还那么关心呢……而且那是普通高中生的说法，没有男朋友的kiss说明自己没有魅力，阿拉吉（懂了吗）？” “嗯嗯嗯。” 此刻的有娜已经乐得有点缺心眼了，听到大姐的民俗科普后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接着一张嘴就把蛋糕倒进了嘴里，也不知道是糖分还是别的什么让她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 “要出道了，只能吃这么多……”留真用勺子在本来很小块的蛋糕上蹭下来一小点，像个痞子一样看着礼志随口问道：“话说你今天出去是穿的这一身吗？” 彩领面色纠结，“至少200卡路里……” “不是啊，偶妈和欧尼硬要逛街嘛。”礼志语气自然地答道。 “那你穿出去的呢？” “哎呀。”礼志顿时一拍脑门，“被有娜一闹腾，到现在才想起来……应该是着急回来所以忘在偶妈酒店了。” - 应天赐看着黄礼志的背影转进了小区大门，开始犹豫自己是去汉江边吹下冷风，还是回家在健身房通宵出上一身汗。 「话说，李秉宪那个老笔崽子给我下致幻药和催情药，前者是为了让我签剧本合同，后者是为了封我的口……那应该来的女人呢？难道是来了以后，我因为……所以没给开门就跑了？」 他脑子刚蹦出这个疑问，就在余光中看到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越野车的车灯闪烁了两下。 眼珠子转了转，应天赐走过去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就看到大晚上还戴着棒球帽的司机低着头，无言地向自己递来一个手机。 “喂？是天赐吗？”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还是汉语。 “……余叔，是我。”他有点意外应道，但很快又反应过来这是在情理之中。 “忙完了？” “……嗯。”应天赐没来由地想了一下这个忙字的含义，但又想到余叔应该不知道黄礼志来找了他。 “李秉宪从清凉里找了两个未成年，警察在华克山庄外面‘偶然地’把她们领走了，你现在还好么？” “啊……那多谢余叔了，我没事。” “不用谢，那笔玩意儿不守规矩，我打算送他进去呆几年，他犯的事不少，会有足够的人证出庭的，那个合同也会因为是在你失去自主能力时签下的而没有法律效益。” “需要我出庭吗？” “你愿意的话可以……不过有他那个小助理也够。” “我会去的，有些事需要当面‘感谢’他。”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小下，很快又继续传来声音，“话说其实你不缺钱的，80亿韩币不就是……不到五千万吧。” “啊？”应天赐脑子宕机了一下，随后自动重启，“您是说……” “嗯嗯嗯，你回国那天晚上，夫人本来是要和你说的，只不过你不关心所以暂时放下了，你爸手里接近7成的集团股份，均分3份给夫人、你还有有娜，夫人只需要代理权来控制集团，你和有娜还是有分红的。” “这样啊。”应天赐听到这个消息倒是没什么波澜，父亲把集团做到了什么程度，他还是有点数的，“不过从国内拿钱的话来这边拍电影，还是有点……” “不用，你小子run韩国，不会觉得你爸什么都不管吧，好多年前就有布置了，咱们不是搞即时通讯起家的吗……” 应天赐一边听着电话那头的余叔忆往昔峥嵘岁月，一边从司机手里接过来一张卡片。 “所以去找kakao吧，我们是二股东，让他们投这80亿，本来就是你的钱，赚回来也是你的……说起来李秉宪也真是没长眼，偏偏惹到自家老板。” “我知道了。” “最后一件事，那个小助理脑子很灵活，我们的人找到他，还没说几句就反应过来了……不过鉴于他终究还是知道这件事，所以建议你留他在身边看住。” “他人……”应天赐正要问，就看到那个一直低着头的司机脱下了棒球帽转了过来，露出一张面色尴尬的年轻面庞。 “小伙子刚毕业面生，所以才被李秉宪抓了壮丁……你正好要拍电影，让他帮你开个车之类的，当个生活助理吧。” “……好。” “那就这样，手机是人家的，记得还。” 应天赐把手机递给年轻的司机，开口问道：“怎么称呼？” “少爷……我叫吴大秀。” “不用这么称呼我，叫哥就……不是你叫啥？” “……就是哥你知道的那个。”吴大秀面色比刚才更尴尬了，“我父亲很喜欢《老男孩》。” 应天赐脑海里把吴大秀青涩的脸和崔岷植那张能止小儿夜啼的面孔放在一起比较了一下，突然有一种可能自己不会在幻觉中再看到《老男孩》的想法。 “以后请多关照了，吴大秀xi。” - 17 哦，怒那 第二天应天赐起了个大早，并且久违地没有打车，因为当他习惯性地从正门离家后，就看到昨晚那辆越野车已经在路边等着了，于是他拉开后排座的车门就跨了进去。 “大秀啊，你才刚工作就开得起大g，怎么还去bh当助理。” “hiong，阿尼哈塞哟！”吴大秀精神饱满地回过头打招呼，“这是哥你的车啊，昨晚kakao的人就是开这车找到我的，然后人走了车没走，应该是留给哥的吧……哥要去哪儿？” “啊这……去jyp……我是说，这车我听说好像挺硬的，不太好开，你刚拿驾照不久吧，会不会不习惯？要不换个好开点的，我对车其实没要求，以前都打车的。” “hiong，我好早就拿证了，军队里也是运输兵，没问题的。” “这么早就服完役了？” “内，hiong……因为在学校感觉不太顺利，所以决定先去服役了。” “哪儿毕业的啊？” “我是东国大学戏剧电影系的，哥。” “你不会是因为崔岷植前辈是东国大学就哈哈哈哈……”[1] “那倒不是呵呵哈哈哈……哥也是学电影的吗？” “我是学医的，就是混个学历而已，反正毕业后没穿过大褂。” - 两人一路上东拉西扯，不知不觉车已经开到了jyp，应天赐把吴大秀领到前台，对着向他打招呼的小姐姐介绍： “这位是吴大秀xi，是我的生活助理，要麻烦你帮忙带他办下入职，然后再带他参观下公司……人事那边我打过招呼了。” “我知道了，pdnim。” “之后大秀你就做自己的事吧，在休息区或者回车上都行。”应天赐回头对吴大秀交待道，“以后可能跑剧组会辛苦点，平时你自己的时间还是比较多的，多花点时间拉片，总会有机会的。” “谢谢哥，要用车的时候您给我电话。” “好，我先上去了。” - “孩子们，我们去7楼吧。” 礼志她们的室长看了下时间，把正在练声的出道组叫上乘了电梯，轿厢上升的同时给她们交代一些从公司里打听到的消息，“李池pdnim脾气很好，而且有点自来熟，不在工作的时候可以开玩笑，但工作的时候很认真，并且很重视沟通，如果有想法要当面提出来，他最讨厌的是遇到闷葫芦，大概是觉得这种情况会浪费时间，嗯……差不多就是这样，记住了吗？” 五个脑瓜子齐刷刷点了点，跟着室长出了电梯，走到那个写着“李池”两个字的门前。 “yuna呀，你真的一点也不了解你哥哥吗？”落在后面的彩领紧张地和压抑不住欣喜表情的有娜说着悄悄话。 “不了解呀！” “那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 “不知道呀！不过为什么要紧张？我看yeji欧尼就很自然啊，室长不也说哥哥他脾气很好嘛。” 彩领看着理不直气也壮的有娜，突然对室长刚刚说的自来熟有了一点认知——这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那你上次还差点和他打起来？” “那天是有点意外……兄弟姐妹之间本来就是互殴着长大的啊！” “哦。”正要敲门的室长顿了一顿，侧过头看着礼志，“好像还说pdnim不太喜欢在工作室看到经纪人……应该是指和他工作没关系的人，所以yeji你们直接进去吧？可以吗？” “没事的，室长nim，我们自己也可以。”黄礼志果断答应道。 “那我先走了，这边结束了再联系我。” “内～”“室长nim慢走……” 礼貌地目送室长离开后，黄礼志回过头看了一圈妹妹们的表情，“我敲门了？” “欧尼！就是来见一下公司的pd，干嘛这么复杂啊？”有娜露出不解的表情喊道，“以前不是见过朴振英pdnim吗？” “啊哈哈，说的也是哈。”黄礼志强行坦然的表情差点就绷不住了，飞快地打了个哈哈回过头，抬起手就要敲门。 「咔哒」 门被向里拉开一条缝的同时，应天赐的脑袋也从门后歪了出来，看到黄礼志后说了一句：“哦，怒那。” 你你你你你叫我什么？ 黄礼志嘴角一抽，狐狸眼瞪到谁看都会认为是在用眼神骂人的程度……万幸的是她虽然动了几下嘴，但还是忍住了没骂出声。 “内内怒那，是好久没联系了啊。”应天赐被她瞪地莫名其妙，不过还是把门拉开让出能进人的位置，用食指在嘴上朝少女们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招手让她们进来。 等队伍最后的有娜走到他身边时，他伸出大手轻轻在妹妹的脑袋上拍了拍。 本来就在开心的有娜笑得更灿烂了，像个小兔子一样，跟着彩领身后蹦蹦跳跳地来到沙发边坐下。 而在门完全拉开之后，黄礼志也看到了他右手上拿着的手机，杀气腾腾的小猫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她眉眼低垂着匆匆地欠了下身子，跺着小碎步挪到沙发上坐好，抬起手双手捂住脸，突然想起身后还有队友，赶紧先在脸上按了两下，再把额前几缕头发梳到耳后。 “哎哟？你脸红啦……”lia恶魔般的低语在耳边响起，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调笑，“刚刚在门外面的时候还人五人六的，跟帅哥对视了就……嗯嗯嗯？” “我……”听到lia前半句话，心里已经凉了半截，正在绞尽脑汁想怎么把这事儿揭过去的礼志突然反应了过来——好像可以顺着lia的话说啊，反正后面的留真彩领和有娜也没看到她的表情，沙发上也是横着坐了一排，那么把这一个糊弄过去就行。 于是她刻意地朝应天赐斜了一眼，看到他正用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腾出两只手来给她们倒水，娇嫩的脸蛋上还泛着点粉红，“阿尼啊，是刚刚pdnim开门的时候，我不知道他在打电话，以为怒那是叫我呢……所以好像表情不太好。” “yee~”lia果然上了她这用假动作包装事实以伪装内心真相的当，正眯起眼嘘她，刚想继续逗这个团欺大姐，又碰上应天赐把倒好饮料的杯子朝她们推来，五个人齐齐地从沙发上抬起了屁股，身体朝前鞠躬行礼，声音一空气九地说了一句“康桑哈密达”。 应天赐摆了摆手继续讲电话，而刚从lia的折磨里解脱出来的黄礼志端起水杯，闻到一阵淡雅的清香，垂下眼帘看了一下杯中棕色的液体。 「颜色虽然不太好，但是好香啊，应该……」 黄礼志感觉刚才和lia的一番博弈让自己有些口干舌燥，于是直接灌了一大口，接着小脸就猛地皱成了一团，双颊上残留的粉红一瞬间就褪了下去…… “噗！！！！！！！！！！” - [1]崔岷植是《老男孩》中吴大秀的饰演者 18 有笨蛋 招呼女孩儿们进了门，再给她们倒上了喝的以后应天赐就用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拿起之前他放在茶几上的东西，翘起个二郎腿，继续写写画画。 “嗯嗯~康桑哈密达，新电影当然会尽全力，怒那要不要来试镜？就是影后的片酬，我有点……哈哈哈” “没关系啊怒那，我的电话又不是什么机密，就算你不给，也能从其他人那里打听到嘛，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得罪大前辈” “李秉宪嘛……可能是kakao自己想清理门户呢？你也知道那位前辈风评一直不太好，kakao今年刚收购了你们公司，壮士断腕嘛……我草！” 应天赐几乎是在礼志喷的一瞬间就把手机举了起来，听筒里传出了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你刚刚骂我了对吧！是骂我了没错吧！跟你交往几个月，这种程度我还是能听懂的啊！” 黄礼志一下子就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忍着嘴里残留的苦味，嘴里下意识地不停嘀咕着“米清呐吧米清呐吧(我疯了吧)”，一时间没在这个第一次来的房间找到纸巾，急得两步就跨到了应天赐面前，直接拿手往他脸上擦。 至于队友们……已经被这阵仗惊呆了。 “怒那……不是骂你。”应天赐抬眼看着还皱起小脸的礼志心里好笑，把手里也沾上了水的一叠纸递给她，“是有笨蛋把水洒我身上了。” 黄礼志低头一看，纸上的内容像是四格漫画，格子旁边还写着“景别”“运镜”之类的注释，以及一两个……已经被棕色的液体模糊，像是台词一样的短句。 「这是……分镜脚本啊啊啊啊啊！」 她脑子里闪过这个想法，直接把自己吓得掉了下巴，嘴里念叨内容变成了“哦多咔叽哦多咔叽”，接着又是两步回到沙发边，从留真手里接过几张纸巾着急忙慌地往脚本上一擦…… 呲！~ 四个妹妹同时朝她投来同情的目光。 我们大姐……又是把倒霉人设维持的很好的一天啊。 礼志一脸呆滞地抬起头和她们对视了一眼，慢慢地转过头看向还在打电话的应天赐。 只看到一个转过去了的椅背，嘴角一瘪，把那一叠脚本抱在胸前，眼神不知所措地在他的背影和妹妹们之间打转。 “怒那呀，我可是受害者呢，前辈nim做了不好的事情，被警察带走不是应该的吗” “公司的话现在不是kakao管着嘛，就是少了个艺人而已，怒那不会有什么影响的，放心吧昂” “那就这样了怒那，有机会再见面吧，嗯嗯～” 应天赐挂掉电话，控制了一下表情后转过椅子，面沉如水地直接对上了礼志那可怜兮兮的眼神，以及微微撅着的双唇后一瞬间就绷不住了，想好的话生生地堵在了喉咙里，“吭…咳咳咳。” 「我草，好可爱，顶不住，快装咳嗽。」 “oppa，你给我们喝的什么呀？”有娜把亲哥的表情变化细细地看在眼里，大概是血脉间的联系让她一下子就知道了应天赐没有生气，“也不是咖啡，怎么这么苦！” “啊……”应天赐抹了一把脸，缓和一下心情，“我自己用中药做的凉茶，清咽利肺的，对嗓子好……话说应该没苦到这种程度啊。” “wuli礼志欧尼一点苦的都接受不了的，pdnim。”彩领在感觉到应天赐似乎真的和室长描述的性格一样后也鼓起勇气开口。 “我大概体会到了。”应天赐看了看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水渍后点头认证，然后看向礼志，朝她伸出手，“让我看看被你糟蹋成啥样了。” 礼志放松了一点儿把脚本紧紧抱在胸前的双手，然后歪着脑袋，眼珠子朝下转了一圈后又看向他，坚定地摇了摇头。 “嗯？”应天赐脑袋一歪，正要说话时电话又响了。 “哦，振英哥……” “有个综艺节目？邀请我？是邀请你你不想去吧” “我没什么知名度的啊，怎么做评委，真要去怕是不能服众” “不是评委？粉丝？” 抱着脚本的小狐狸一听到这句话，顿时竖起了耳朵。 “哪家电视台？sbs啊……我现在在公司，不过在忙，一会儿先回去换件衣服” 不当评委当粉丝，而且是sbs的话，怎么感觉像是我准备去的那个综艺……不过那个综艺的话，不管jyp谁去，应该都不会有太大的作用吧？ 她刚刚莫名停了一拍的心跳又平复了下来，结果应天赐下一句话又让她血压急升。 “啊没事，就是有个笨蛋洒了我一身水……先这样吧哥，下午我来找你，嗯嗯~” 应天赐撂了电话将其放到茶几上，看着一脸委屈的礼志……电话又响了。 “阿西。”他嘀咕着再度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提示后赶忙整理了一下表情。 “老师nim……是的，刚刚有另一个电话” “资金没问题了，80亿应该这几天就转到项目账户上” “选角的话，咱们这电影其实没有那么高要求，配角的话让cj帮忙试镜吧，反正他们也有要走点关系的人嘛，我们最后把关一下就行了，主要还是女主角，这个得我来拍板” “选角结束我就会去春川，盯着点摄影棚的搭建，顺便把分镜准备好，之后根据现场调整就行，尽快杀青后多留点后期和准备发行的时间” “其实已经在画了，就是有个笨蛋给我打湿了……那试镜那天再见面了老师nim，内内~” 应天赐长舒一口气，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后盯了好半天，才慢慢地放在茶几上，又慢慢地把手抬起来，最后朝许久没再响的手机指了指，仿佛是在警告它。 “噗。”四位少女同时笑出声。 “再有电话我就换个耳朵听了。”应天赐笑道，向表情已经从委屈变成幽怨的小猫伸出手，“给我吧，已经脏了还能怎么办。” “就是脏了一小块，干嘛一直说我。”黄礼志皱着眉头超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最终还是把那一叠纸递给了他——由于身边还坐着成员们，还没忘记用双手，“翠松哈密达……” 嚯，敬语也还记得呢。 应天赐脸上保持着慈祥的微笑，心里的小人已经笑得锤地打滚了，“没关系，我重新画就行了，也没花太多时间。” - 19 你在唱一种很新的东西 “qia(好)，终于到今天计划中的正事了。”应天赐随手把那页弄脏的脚本扔进垃圾桶，“公司有说让你们什么时候出道吗？” 女孩儿们互相看了几眼，最终在应天赐视野中处于右侧的四个还是齐齐看向了最左边的黄礼志。 “应该是明年年初。”倒霉猫咪此刻也已经从刚才的慌乱中恢复了过来，语气自然地回答道，顿了一下后又补充了一句：“pdnim。” “话说每次见到你们好像都是这样排着……yeji、lia、留真、彩领、yuna，是年龄顺序吗？” “内~”x5 “yeji几岁了？”应天赐明知故问道。 “我是00年生。”黄礼志保持着左眼不动，用被优越的鼻梁阻挡了妹妹们视线的右眼瞪着他，“属龙。” 「我草这是什么个人技，o_o？」应天赐心中大惊，脸上还是微笑如初地看向lia “我跟礼志是亲故！” “留真？” “我跟彩领都是01年的，pdnim”留真迅速答道，左手边的彩领跟着点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气声答了句“内”。 有娜则是歪了歪脑袋，“我还要说嘛？” “嗯……” 应天赐沉吟着点了点头，通过简单地问年龄这件事，他就对几人的性格都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 礼志、lia和有娜是带着点外向的，其中有娜多少还有点社牛——果然是我亲妹妹，留真的话稍微内向一点，至于彩领差不多是社恐的程度。 “组合名有了吗？” “内，有了，是……”礼志正要回答，想起什么似的侧过头和妹妹们对上眼，“孩子们，来打招呼了。” 于是乎五人齐刷刷地站了起来，一字排开，礼志作为队长开始喊口号：“dul(二)、seid(三)……” “all in us，阿尼哈塞哟，itzy易米达！请多指教！” “……啊？”应天赐直接懵逼。 “哈哈哈哈。”鞠躬后起身的少女们看到应天赐呆愣的表情后同时爆笑。 “不是，谁给你们起的这个名啊？振英哥？”他摇头失笑，“只有他会干这种事了。” “内，是朴振英pdnim” “有给你们说为什么叫这个不？读音不是跟我一样了吗？”[1] “我知道。”有娜一脸开心地举起手，“pdnim说，itzy在韩语里是「有」的意思，就是说粉丝们想要的我们都会有，all in us就是这样。” “很好，组织上决定了，由你来第一个进录音室。” “内…诶？”有娜先是下意识的一句反应，结果被应天赐打了个措手不及，“oppa，录音室？” “对啊，录音室。”应天赐大拇指朝身后一指，“不然今天让你们来干啥，主要就是听一下你们的vocal啊，dance的话我不负责的。” “哦……”少女们有点尴尬地交换着眼神，连担当主唱的lia也不例外。 “快点啊，我下午还要去见振英哥，中午还想回家吃饭。”应天赐看她们没反应就有点急了，“momo唱歌我都听了三四年了！还有什么世面我没见过！” “momo前辈……”有娜还想说点什么，在看到大哥眯了眼以后吞了吞口水，壮烈地站起身拉开了录音室的门。 应天赐把主控键盘连接好，再调整好输出音色，就看到里面的有娜戴上了耳机，大眼睛滴溜溜地打转。 “《dalla dalla》，从头来，你别说只会自己的part啊，我分明要求了所有jyp的声乐老师在教歌的时候必须教整首的。” “内~” - 一个多小时后，初次经历全方位无差别vocal打击的少女们齐刷刷地倒在沙发上，有一种已经忘掉《dalla dalla》该怎么唱，并且再也不想听到这首歌的感觉，时不时往嘴里灌上一口凉茶——即使是礼志苦着脸一点一点地在……舔？ 在声带被反复蹂躏之后，她们对这特制凉茶的效果有了极为清晰的认知。 “嗯~”在工作台上写东西的应天赐转过椅子，只不过眼神一直盯在手里刚写好的东西上，无视了十道目光快一分钟后才开口，“你们嗓子情况，出乎我意料得好啊……” “啊oppa”有娜顿时就在沙发上扭成了麻花，姐姐们也都感觉脸上发烧，“为什么这么嘲笑我们啊！” “不是嘲笑你们，你们练嗓的时间少，可能是别的课程多。”应天赐认真地解释道，“当然你们的课程安排我不会插手的，这涉及到像itzy整体的团队规划等等因素……不过你们的唱功肯定是还有提升空间的，而且很大。 “lia有不错的天赋，音色有特点，舒适音区的声音质感和掌控力很棒，如果再提升一些混声技巧，增强换声前后音色的统一性可以更全面。 “彩领的话整体音色比较绵软，假声偏虚，基本功可以继续加强，特别是在气息以及头声方面。 “留真应该是rap担吧？rap对节奏的要求很高，特别是作为idol还有同时唱跳的要求，要继续锻炼对气息的掌控，在气息和舞蹈动作的配合上多动脑筋，当然基本功也要注意别落下了。 “yeji呢，其实是最全面的，而且整体相对均衡，就是发声有些白。” 一直低着头说话的应天赐顿了一下，小小地抬头看了一眼，发现礼志果然又在拿o_o瞪他，于是下意识地帮她找补，“也许是太专注在舞蹈上了，所以在唱歌的时候身体会用最本能最原始的方式去处理声音，而忘记了演唱的方法和技巧，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至于有娜你，嘶~” 他皱着眉头，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你在唱一种很新的东西，以至于我不太能从声乐的角度来欣赏，有一种返璞归真的美感，让人情不自禁地把注意力集中到你这个人而不是你的声音……” “吭吭吭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在应天赐自我怀疑的诉说中，四个姐姐的笑声逐渐变得张狂，而有娜白皙脸蛋逐渐发红，最后直接把自己藏到了彩领身后，只露出一双不好意思的笑眼看着他。 一开始还羞涩的彩领在应天赐的几次玩笑后也有点放开了，潜意识里认证了室长先前的自来熟说法，把身后的有娜抱在怀里哄，“坎恰呐，wuli忙内本来就是门面，长得漂亮还有错吗！唱歌什么的让姐姐们来就行了！” 有娜一听更羞了，把脸埋在彩领胸前一阵乱洗，“欧尼” “咳嗯。”应天赐握了个拳放在嘴上假咳一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等下我会给你们新的练声计划，带给你们的声乐老师，他会带着你们练的……然后今天可以先回去，好好练习，也要注意休息。” “内！康桑哈密达！” 礼志如蒙大赦地从沙发上蹦了起来，飞快地带着成员们一起行礼道别，然后就连挤带推地把妹妹们往外赶——她真的不怕单独和应天赐呆在一个空间里，但是身边有成员的话，她总有一种……羞耻感。 “啊对了，门面留一下。” - [1]李池和itzy在韩语里发音非常像 20 他说要欺负你 地下一层的练习室里，先从应天赐那里离开的四人盘坐了一圈聊起刚才的见面。 “pdnim……脾气好像真的很好” “是……连批评人都好婉转” “就是有点费脑子，感觉听他说话要转好几个弯” “不转弯的话，就是直接说你唱歌没力还跑气儿了吧” “那说我实际上就是你这音色别唱歌了，干脆去参加smtm？kkk”[1] “说我的时候怎么那么直接啊，大白嗓，还均衡……不就是什么都不行吗？”礼志听着妹妹们嘴上一直向着那个坏人后有点不爽地插嘴，“就是五角星里再包了个小五角星的意思啊！” “接着不就帮欧尼你找原因了嘛~感觉pdnim最喜欢的就是欧尼了，打电话的时候还一直开你玩笑。” “胡说什么呢！他就是那种性格，只是我运气不好被他逮到了。”礼志眼里溜过一丝慌张，赶忙用食指指了指天花板，“而且最喜欢的肯定是留在上面那……” 「咔哒~嘭」 四人齐齐朝练习室的房门转过头，看到笑容满面的忙内哼着歌连蹦带跳地朝她们走来。 “欧尼！你们在说什么？”有娜一个鱼跃扑到大姐身上。 “没说什么……”礼志感觉自己又得救了，赶紧朝有娜发问以转移话题，“你怎么这么快下来了？” “啊？很快吗……不过也没什么好说的诶。” “你们不是应该为了在咖啡厅里不愉快的见面而互相道歉，然后……” lia指了一下身边已经抱在一块儿开演的留真的彩领，“在道歉过程中情绪失控，再像这样痛哭一场，接着再诉说一下十多年来积攒的思念之情啥啥啥。” “哪有这么复杂啦，兄妹之间吵架，过一会儿就自然和好了啊……oppa就说了让我认真练习，以后放假了可以回汉南洞住，然后再一起出去吃好玩好什么的。” 姐姐们互相看了看，感觉时隔一个月后有娜终于回归了正常。 “好了，那就去吃饭吧，下午还有……” “恰噶蛮牛(等一下)。”有娜抬头看向起身发号施令的大姐，“欧尼，oppa说让你再上去一下。” “嗯？为什么？”“啊……他说要欺负你。” 空气凝固了几秒后，礼志抽着嘴角“哈！”了一声，撸着袖子就往门外走去。 “我倒要看看他能怎么……阿尼哈塞哟~” 一脸嚣张的小猫刚拉开门就看到了来找她们的室长，顿时就气焰一消，打了个招呼后匆匆溜走。 “yeji去哪里？”室长朝还在练习室内的几人问道。 “pdnim让欧尼单独上去找他呢。” “刚刚你们下来的时候没让yeji留下吗？” “留了yuna” “啊，那没什么，听说他经常留队长和老大下来交待事情的，twice的话也是这样，娜琏和志效基本上每次都会被留一会儿……你们在上面怎么样？有出什么状况吗？” “阿尼哟~”四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那你们等yeji一起再去吃饭？”室长翻着手腕看了下时间，“下午正常按计划练习，我有点事情和二本部汇报一下，先走了。” “阿拉索哟~”“您请慢走~”“辛苦您了~” 礼貌地目送室长离开后，女孩儿们一瞬间就又围成了一圈儿鸭子开会。 “礼志欧尼，是不是不太喜欢pdnim啊” “可是为什么呢” “就因为刚才pdnim打电话的时候还一直开她玩笑吗” “那不是因为礼志欧尼把pd画的分镜给弄脏了么，还撕掉一块儿” “pdnim说了没关系呀” “难道pdnim其实是笑面虎” “就算是那礼志欧尼又不知道” “也有可能是一个月前咖啡厅里的事？礼志欧尼不是一直最把出道放在心上的嘛” “可是我已经和oppa和好了啊” “不管怎么样还是会有点隔阂的吧” “不会有事的啦，难道还能在工作室里打起来啊……” - 「笃笃笃」 “e in” 应天赐头也不抬，听到开门声后随手指了一下沙发，继续写要给itzy的练声计划，“先坐会儿，把东西喝了。” “还喝？” 黄礼志瘪这嘴走到沙发边，看到茶几上之前放着的杯子以及茶渍都收拾干净了，现在放着一个保温壶，将保温壶拧开以后，一股热气伴着强烈的苦味差点掀翻她的天灵盖儿。 小脸皱成一团缓了好久，缓过来的瞬间黄礼志立马就把盖子重新拧上了——这倒霉玩意儿谁还爱喝谁喝。 “这就是你说的要欺负我？”她说。 “不然呢？还能打你一顿啊？”应天赐回过头看了一眼没动的保温壶，嘴角一弯也不催她，回过头继续写东西，“有娜是不是本来不在你们出道计划里？” “……你怎么知道？” “振英哥对旗下idol的培养理念一向是人品先行再谈实力，有娜的实力和你们四个差了一个level，显然是前几年都在接受唱跳之外的品性教育，况且年龄也和你们差点儿……所以，是有一个门面出走了？” “嗯。”黄礼志应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本来是somi的，但是她去了yg……这件事在公司内闹很大啊你都不知道。”[2] “我最近来公司的次数抵得上过去一年了……somi是谁？” “somi是……你和twice前辈们那么熟悉，没看过sixteen吗？彩领当时也在。” “听说过，没空看，我对那个选秀的唯一印象就是越南春卷。” 应天赐说着话转过椅子，脚跟在地上犁了一下，椅子就滑到茶几面前，再把手里写好的练声计划递过去，“就像刚刚说的那样，带给你们的老师，让他带着你们练。” “哦。”黄礼志随手接过，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手撑在沙发上面，身体朝门的方向斜了过去，“那我……” “别想跑，喝了它。”应天赐和蔼地笑道，“不然我就用我的方法来喂你。”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黄礼志唰地闪现到沙发角落缩成一团，“光是闻着就苦！一开始那个至少还是香的！” “唉。”应天赐揉揉眉心，起身拉开房门，探出头左右看了看…… “！”黄礼志这辈子第一次把她那双狐狸眼瞪得溜圆，看着他又把门关上后眼圈就红了，“你……” - [1]smtm，《show me the money》 [2]事实上这个时候somi还没有和jyp解约，剧情需要提前 21 The 凡 “想什么呢。” 应天赐莫名其妙地看着泫然欲泣的小猫朝她走去——不得不说她这个可怜兮兮的表情让人看得真得很想欺负她——然后把茶几上的保温壶打开，把里面冒着热气的液体倒在杯盖里，“这个是预防感染的。” “感染？”黄礼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还有就是……咳咳咳。”应天赐有点尴尬地又是假咳了几声，带着十成空气地低声嘀咕了一句。 “什么？”她侧过耳朵去听。 应天赐眼珠子飘了几下，最终还是凑到她耳边说：“避孕。” 黄礼志下巴一掉，顿时感到小脸发烧，一下子抱起双腿缩成一团，把脸埋进了膝盖里。 “我起了个大早煎好的。”应天赐语速飞快，像是心虚又像是释然，“虽然是特别苦，但是比药店里卖的好……主要是不会伤身体。” 「啪~」 很快黄礼志就抬起了头，先是抿着嘴有气无力地给了他脸上一巴掌，接着小手摊在他面前，“给我。” 应天赐看着她撅着的嘴和泛着泪花的双眼有点失神，好半天了才把杯盖递给她，看着液体表面升起的白雾飘进她的鼻尖，小猫脸果然又皱成了一团，带着点m唇形的小嘴里控制不住地往外蹦词儿：“哈啊~现在就苦……光是吸了一口气就感觉苦……” “可以加点糖么？”礼志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满眼希望地看着应天赐，”我记得咖啡厅里就有砂糖。” 应天赐感觉今天她的每一个眼神都能闯进他的心里，本来很明确的答案硬是在喉咙里转了好半天才说出口：“不行啊，每一味药的选择与否和分量多少都很严谨的。” “呜。” 黄礼志惨兮兮地嘤咛一声，一个长长的深呼吸后将杯盖里的药一口灌进嘴里，紧紧地闭上眼睛忍受苦味，然后耳朵里就传进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一睁眼，一个圆滚滚的球体杵在了她眼前。 “只能含着，不能咬碎。”应天赐从她手里接过杯盖，把棒棒糖塞给她，想了一下还是没说哪里来的糖，“含太久的话对牙也不好，感觉不苦了就不能吃了啊。” 黄礼志迫不及待地把糖塞进嘴里，舌头带着它在嘴里滚了一圈儿，似乎想起了什么，双颊又染上一抹绯红，看着他重新把盖子拧上，“喝那么多就够了吗？” “够了，本来就准备了那么多。”应天赐把盖好的保温杯放在她耳边上下晃了晃，没有水声。 “再给我四个。” “什……哦，好。” 黄礼志两手在身边一撑就从沙发上溜了下来，再从他手里接过了四根棒棒糖，把放在茶几上的练声计划拿上，“我走了。” 应天赐点点头没说话，看着她往门口走去。 黄礼志把东西都交给右手，伸出左手去抓门把时，脑子里莫名地冒出一个想法： 「他刚才就是这样开的门，所以才只露了头出来么……可是，我想这个干嘛」 她转过身，看到应天赐和她隔了半个身位，抬起头和他对上眼—— 那其中似乎有一些她看不明白，却不敢去猜的东西。 而这些东西，她不知道是不是也存在她的眼神里。 “以后再欺负我的话，就真的真的会很用力地打了。”黄礼志垂下眼睑，从他的眼神里逃出来，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 “……好。” - “欧尼，还从pd那里拿到糖了呀” “twice的前辈们请客啦” ----- 几天后，木洞sbs综艺局会议室。 sbs新一档音乐综艺《the fan》的两位pd——金永旭和朴成勋正在闲聊，而今天是他们约好和几位主mc见面的日子。 “jyp介绍的那位你了解吗？” “本人几乎没有在电视台出镜的记录啊，不过有几首很知名的ost，像《鬼怪》的beautiful……话说这一次的推荐人里就有crush吧，不知道两个人见过没。” “星你的那首不是还拿了百想最佳ost……而且只用了三首歌就把twice送上一线女团的位置，第二年正规一辑一出就成三代top了。” “我前面听jyp说了这人以后，把06年之后的青龙和大钟获奖名单列了个表，真的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最降维打击的还是……” 「笃笃笃」 听到敲门声后两位pd就停止了闲聊，稍微端正了一下坐姿。 “请进。” 两女一男推门而进，五个人不停地互相鞠躬说了一万句阿尼哈塞哟。 “尚敏xi，伊娜xi，boaxi，请坐请坐。”朴成勋pd招呼着几位客人坐在他和金永旭面前的那一排座位上，“三位是一起过来的吗？” “啊……我稍微来得早一点。”现在是综艺人的李尚敏发扬风格主动开口，“在咖啡厅的时候碰到了boa，聊了一下才知道我们都是来这里的，然后出了电梯在门口刚好遇到伊娜。” “不过是不是一共4个人？”金伊娜左右看了一下，她从一进门就发现了这一排是四个位置，右边坐着boa和李尚敏，左手边还空着一个，“还有一位男士吗？” “啊~看来是特别大牌的人啊。”boa抱起膀子点着头冷笑，“努古呀（是谁啊）？柳熙烈前辈nim？金范秀前辈nim？jyp前辈nim？” 李尚敏现在正在出演sbs的《我家的熊孩子》，曾经也是韩国最火的唱作人，boa在朴成勋pd制作的选秀综艺《kpop star》担任过两季评委，而金伊娜是k-pop最知名的词作人之一，也给boa写过词……所以在座的其实都是老熟人了，大家都清楚boa是在开玩笑。 明年就40岁的金伊娜现在还保养地不错，凑到boa耳边说所有人都听得见的悄悄话：“会不会是李秀满前辈？” “那不是就两位sm的人了？”“哈哈哈哈~” “咳嗯，嗯。”等大家都笑得差不多以后，朴成勋适时地插上嘴，“确实是还有一位男士，不过三位应该都不认识，所以稍微来晚一点正好也给各位介绍一下，说起来，这位应该对木洞本部都不太熟悉，可能……” “不好意思。”几下敲门声后，应天赐从门外探进个脑袋，“或许，这里是……呃，the fan吗？” 金永旭赶忙起身迎了过去，“是的是的，请进请进……我是节目的pd金永旭，这位是朴成勋……” “翠送哈密达……实在是太少来电视台了，还要在前台登记，请前台带我上来。”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也刚刚到的，还没说几句话呢。” 应天赐挨个和会议室里的几人握手道歉，打过招呼的boa看着他走向李尚敏，凑到金伊娜身边去：“欧尼认识吗？” “不认识……是不是没出道？”金伊娜摇头。 “长这么帅，能跟我们坐一块儿的，没出道？” “等他自己说吧……请坐这里吧。” 金伊娜看着应天赐和李尚敏握过手后就招呼他坐在刚才她身边空着的位置，坐下后又是互相鞠躬着说了一句阿尼哈塞哟。 “李池xi……先自我介绍一下？”朴成勋待众人再度就坐后说道。 李池？boa感觉脑子里某一条回忆的丝线被拨动了。 “啊，当然，我平时比较宅，各位应该都不认识我的。”应天赐笑着应道，略微侧着身子朝着三位大前辈的方向，“我是李池，现在是jyp的制作人，是振英哥推荐我来出演the fan……请前辈们多多关照。” “啊啊啊~李池xi” boa听到jyp后恍然大悟，一拍巴掌，引得会议室内的视线都聚焦到了她身上。 “boa阿拉（知道吗）？”李尚敏问道。 “这位是传说中的制作人啊。”boa掌心向上指着应天赐，回过头对李尚敏说，“twice出道以来大部分的主打歌都是李池xi操刀的，不过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本人。” “《cheer up》《tt》？”金伊娜试探着说了两首歌，看到应天赐点了点头后语气感叹：“那真的很厉害啊……不过boa你怎么对jyp那么熟悉？” “没有没有，是twice的孩子们自己很努力。”应天赐见缝插针地摆摆脑袋，他大概知道为什么boa对他有印象。 “事实上，当时sm、jyp、yg都在争取李池xi的，但为什么最后选了jyp我就不是很清楚。”boa把目光转向应天赐，显然是对这个问题很好奇，“我记得引起战争的那首歌最后都是给sm了，但是人没来。” “因为李秀满nim想让我solo。”应天赐简短地解释了原因，那语气中隐隐带着的凡尔赛引起会议室内一阵大笑。 “李池xi确实是sm最喜欢的长相啊” “出道的话每张专辑我都会买的” “不过为什么不想solo啊” “因为已经是演员了吧。”朴成勋主动开口帮应天赐解释，“李池xi之前主要是在给电影写配乐，后面才进入歌谣界的……” “啊~想把领域拓宽一点。”金伊娜双手比划了一个拉长的动作，“不过从电影进入歌谣界的话，实际上算是神仙下凡了。” “倒是没想那么多。”应天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主要是想赚点钱买房子。” “你们可别被他骗了。”金永旭看着对应天赐朴实的答案又泛起笑容的三人说道，“李池xi可以说已经征服电影配乐了，家里的大钟奖和青龙奖都能论斤卖了吧。” “哦琴佳？大钟青龙的配乐奖相当于是首歌或者金唱片的大奖了啊。” “还有13年的奥斯卡最佳原创配乐哦。”[1] “嗯？” “14年还卫冕了哦。” “啊？？？” 应天赐抬头望天，不去看三位前辈傻眼的表情。 - [1]13年最佳原创配乐是《少年派的奇幻漂流》，14年是《地心引力》 22 灵感 在三位前辈一通牛逼，应天赐又是一通谦虚之后，至少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和这三位坐在一起的资格是有的，甚至还超出很多，而两位pd终于可以开始关于节目本身的话题。 “首先，the fan不是所谓的选秀节目，而是一档粉丝生存节目。”朴成勋pd首先开口，“生存的条件就是粉丝的喜爱程度，投票的粉丝多，就可以生存，反之就被淘汰； “而四位也不是传统选秀中的评委或者是导师，粉丝大师（fanmaster）——也就是你们未来在节目里的身份——在投票的时候和观众是没有区别的，都只有1票，除了这一点，你们拥有的只是在观众们投票前开个麦的权力。” “哦我喜欢。” 选秀节目评委席常客boa一下子就表现出了对节目机制的认同，“首先很新颖，然后可以不用绞尽脑汁去考虑和比较选手在专业性上的优劣，一个舞台，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反正我不喜欢也就是少1票，压力也小很多……充满私心的机制，我觉得特别好。” 其他三位fanmaster听着boa的说法也是频频在点头，而应天赐更是对这个节目机制产生了一种眼熟的感觉，他看着两位pd说：“制作这个节目的想法……是不是从游戏里来的？” 金永旭眼前一亮，“李池xi想说的是？” “去年有一款网络游戏特别火，叫做《绝地求生》。” 应天赐先是起身和一脸找到知己的金永旭握了下手，坐下后又和三位不玩游戏的前辈解释起来， “就是会把很多玩家空投到一个孤岛上，最后战斗到只剩一个人活下来的游戏，游戏进行期间会有毒圈把玩家们往一个安全区域赶，也会有一些随机刷新的物资来帮助玩家。[1] “类比到节目里的话，粉丝的投票就像是游戏玩家前往安全区的助力，而又因为粉丝投票的原因实际上是多种多样的，是随机的，可能一位选手的某一个瞬间就让某个粉丝决定投票了，这就导致结果不会百分之百看玩家的游戏水平，或者说选手的专业水平……简单来说就是更容易有节目效果。” “李池xi说的几乎和我们节目组讨论出来的结果一模一样。” 金永旭情不自禁地鼓了几下掌，“这个节目的灵感真的就是我去年了解到《绝地求生》这款游戏后产生的。” “事实上我也是因为这个游戏产生了一部电影的灵感，而且项目也已经开始进行了。” 应天赐笑着摆摆手，“正好有一个比较关键的问题，也是我今天主要想知道的……这个档期怎么安排呢？” boa她们也把目光移到了两位pd身上，档期永远是明星们比较关心的事情。 “咱们这个节目是由已经成名的明星们来推荐的，目前其实还在海选阶段，所以档期还没有定死。” 朴成勋答道，“李池xi要拍电影的话，你的档期怎么安排？只是出演的话，拍完自己的戏份后就可以了吧。” “因为这部电影我编导并且要出演男一号的，所以是要全程参与。” “编剧？导演？男一号？”金伊娜今天又一次被震惊到，“李池xi真是……” “天才啊天才。”李尚敏摇着头感叹。 “女主角有了吗？sm也有很多漂亮的女演员啊。”boa饶有兴致地提问。 “快选角了，等下我给怒那你一份剧本。” 应天赐自来熟地叫上了姐姐，然后把话题扭回到节目上，“拍摄时间预计是在12月结束，拍摄期间我没法离开剧组，杀青以后就没那么紧了，可以来录制。” “尚敏xi？” “我手里就是几个常驻综艺，错开拍摄时间就可以了。” “boaxi？” “我更自由啊，老胳膊老腿还能回归啊？” 会议室内一阵哄笑后金伊娜表示自己才是最自由那个。 “也就是说对上李池xi的档期就可以了吧？” 金永旭点着头总结道，“我们准备海选出15组选手参与第一轮的录制，第二轮以三晋一的形式竞演，第三轮一对一，第四轮竞争top5，之后的top3、top2以及最终决赛都会是生放送。” “sbs计划提供给the fan的时段是在周六下午。” 朴成勋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看日历，“考虑到第一轮录制完后大约三周的后期时间，11月下旬最好就要完成第一轮录制……李池xi？”[2] “嗯……” 应天赐低下头沉吟着想了一会儿，12月杀青本来就是比较保险的说法，如果他在摄影棚搭建期间把分镜脚本赶出来，再和李俊益分头行动——有他的镜头李俊益导演，没他的镜头两人再分工的话，是可以缩短一些工期的。 只不过这样操作，整个剧组的运转难度会变大，第一点就是人手会不足，那么就需要增加剧组成员，也就是说人工成本会增加，不过相应地缩短了工期，成本自然也减少了，暂时先认为可以互相抵消； 其次是剧组人员的掌控，李俊益自己的班子他如臂指使，但增加的人手却不一定真的给应天赐面子，不过这个问题其实更好解决—— 需要的时候，李俊益的班子跟应天赐，新增的人手跟李俊益就行了…… 顶级大导的面儿谁敢不给呢。 再退一步讲，《exit》里应天赐毕竟是男一号，所以他能和李俊益兵分两路的情况也不多，实在不行，反正《the fan》一轮录制也就一天，把部分空镜放到后面再来拍也可以。[3] 《exit》在他脑子里几乎已经是成品了，最后甚至可以边拍边做后期。 “时间比较紧，但应该可以。” 大概梳理通了其中关节后，他抬起头看向两位pd，“如果到时候剧组那边真的有什么意外的话，我可以再请振英哥来救火嘛。” “没事，今天也只是初步确定一下各位的意向，反正还有半年多的时间。” 金永旭倒是并不着急，从应天赐点出节目灵感的来源后，他心里估计是已经忘掉jyp了，“我们还是更希望李池xi你能来的，毕竟……” 他闭上嘴拿手在面前晃了两下，看到这个《new face》里的标志性动作，在座诸位又是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4] 谁会放着一个年轻帅气的不要，转而去选一头大猩猩呢？ - [1]实际上是电网，这里用毒圈的说法，就当平行世界的吃鸡就是毒圈吧 [2]《the fan》第一期放送是1124，剧情需要延后 [3]空镜，又叫景物镜头，指画面中没有人 [4]《new face》是psy在2017年的歌，孙娜恩feat 23 全都是 正如金永旭pd说的那般，今天只是一次初步的会面，所以在大概清楚节目机制以及档期后，大家就打算各回各家了。 应天赐和几位前辈在一起下电梯的时候交换了电话号码，李尚敏表示欢迎他到时候来《认哥》宣传电影，金伊娜则是更希望有机会可以合作一次，而boa则是兴致勃勃地跟他一起去车里拿了《exit》的剧本和人物小传。 “怒那，女主选角预计一周后开始，具体时间和地点还没决定，后面几天留意下电影官网就可以，小传的话是看在怒那面子上附赠的哦，对理解剧本和人物会有帮助。” boa笑嘻嘻地接过剧本，半真半假地问道：“那可不可以看在怒那面子上直接选sm啊？” “可以啊。”应天赐面不改色地点头，“但是权理事要对旗下女演员有信心嘛。” “……我还是对旗下歌手更有信心。” “嗯，这个我也认证。” “哈哈，那以后多和sm合作吧。”boa大笑两声，有点费劲地在他肩头拍了两下，语气可惜，“当时老师nim真的把你争取过来就好了……嗯，走了啊。” “怒那慢走。” --- 七天后，又是同一个会议室。 应天赐也没想到，当时和两位pd随口说的借场地还真的就借到了。 不过当他拿到今天来面试女主角的演员名单时，省掉一笔场地租赁费的好心情一瞬间就变得奇怪起来。 而坐在他身边的李俊益此时笑得很阴险，“你小子以前这么浪，没想到今天来报应了吧。” “就是感觉有点……微妙？”应天赐挠了挠下巴，“反正我是不会念旧情的。” 李俊益脸上还挂着看热闹的表情，转头朝自己的助理说道：“15分钟后，准时开始吧。” - “永德oppa”林允儿一走出电梯门，看到比她来得还早的一群女演员后一瞬间就出了一身冷汗，“我们要不走吧？” 当了少时十几年经纪人的金永德此刻也有点无奈，任谁看到这群坐着聊天的女演员头上顶着的影后奖杯和作品列表后恐怕都会打退堂鼓，只不过他口头上还是得安慰林允儿： “允儿呀……坎恰呐，按照之前公开出来的选角要求，你肯定是最合适的那个……这几天你花了那么多精力，难道就因为这些前辈们站在那里就放弃了？更何况这还是boaxi带回来的剧本，虽然之后也是公开选角的……但你还多一本人物小传的优势啊。” 林允儿看着电梯门上的反射的自己——简单的小辫子，白衬衫，灰色小马甲和半截裙，以及胸前专门订做的名牌后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允……仪珠啊。”金永德看她朝着给面试者留着的那一排座位走去，在她身后小幅度地挥了挥拳头，“fighting！” 林允儿也捏着小拳头朝身后摆了一下，然后坐在离那群知名女演员稍远的位置，在脑子里一遍一遍地过着剧本，看到那些大前辈不经意地转向她的眼神后再鞠躬行礼。 …… 「叮」 电梯门再度打开，林允儿转过头去与走出来的那位女演员互相点头致意，而那位女演员在看到会议室门口聊天的那群人后，朝着她露出一个有点尴尬的笑容，接着转身就按了电梯。 “第8个了……” 林允儿默默地想着，有点烦躁地翻了一下手腕看时间，虽然下定了决心不会提前退缩，但是随着像刚刚那位一样的女演员越来越多，她还是觉得心里没底。“阿尼哈塞哟，允儿前辈。” “内……”林允儿应着声站了起来，发现来的是熟人，两人牵着手一起坐下，“升妍呐，好久不见。” “前辈准备地好充分啊。”孔升妍打量了一番林允儿打扮后笑道，“其实从选角要求来看，前辈你也很合适，感觉这次机会很大。” “但是。”林允儿欲言又止，眼神朝会议室门口撇了一下，“感觉差距太大了，不管是演技或者名气。” “哦？哇。”孔升妍歪过头让视线越过她的肩头，显然也是被震了一下，但当她稍微把那边的人认完后反而笑了，“其实……也不用那么担心的。” “为什么？” “那里面最厉害的几位前辈……应该不是为了这个角色来的。” “啊？”林允儿脑袋一歪，“那为了什么？人？” “可以这么说。”孔升妍点点头，表情变得神秘起来，“河智苑前辈，金荷娜前辈，孙艺珍前辈……这个角色对她们来说肯定没问题，但是年龄上还是不太合适，多半会因为这一点被刷下来。” “不过前辈们应该也知道这个问题吧？为什么还来呢？” “所以说她们是为了人来的呀……前辈见过这电影的导演吗？” “我听boa欧尼说过，后来查了一些资料……但没当面见过。” “帅吧？” “嗯？呃，是……”林允儿被问得一懵，愣了一下后还是点头。 “都交往过哦。”孔升妍露出八卦的笑容，“都是我们这位导演兼编剧兼男一号的前女友。” “……琴佳？”林允儿捂住嘴，忍住自己回头的冲动，“三位都是？那她们还能像这样聊天？” “和平分手嘛，圈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而且她们在感情上都把李池xi当弟弟，只不过关系更深一点。这次来估计也是逗弟弟玩的。” “……感觉这样会不会不太尊重？听说李俊益导演nim这次也在。” “只是心态上可能会是这样，面试认真还是会认真对待的……哦对了，还有一点。” “什么？” “不是这三位都是，是那里一圈儿的算都是。” 孔升妍仿佛预知到林允儿的动作一般把她脑袋扳了回来，“我给你说就好了，刘仁娜、郑素敏、姜汉娜……其实应该还有朴敏英个韩孝珠的。” “那两位和李池xi有矛盾吗？” “不是，我们这位导演nim可厉害，没有和任何一位前女友有矛盾哦。朴敏英的话应该是现在有男友……至于韩孝珠，这位就是上一任，应该是因为李秉宪和李池xi之间最近有点事吧，毕竟李秉宪曾经是她老板嘛。” 林允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孔升妍的表情变得奇怪起来，“升妍你……为什么这么了解？难道……” - 24 中秋快乐 “我？”孔升妍挑了挑眉毛，语气有点玩味，“前辈知道我妹妹吧？” “知道。”林允儿点了点头，boa在给她剧本时也提过这位导演还是jyp的制作人，和twice关系莫逆，“是twice的定延xi？” “有这层关系在，就算我有兴趣，李池xi也会拒绝的……说起来他也只和姐姐交往过，恐怕也是觉得姐姐，嗯怎么说呢，更懂事一点？” “那升妍你今天……” “如果选上我，我自然是乐意出演，选不上的话，就当是来替妹妹们看热闹的……当然这就是我本来的目的。” 孔升妍不在意地笑笑，看了一眼会议室里走出来的那位助理，“这样看来，没什么名气的面试者被这群姐姐吓跑了，现在留下来不到十个女演员里，只有前辈你是纯粹为了角色而来的……不是你还能是谁啊？” 林允儿闻言有点沉默。 自己从读完剧本那一刻就喜欢上了这个角色，几乎是废寝忘食地研究剧本和人物小传…… 最终竟然更有可能是因为导演的前女友阵容太强大而被选上？ “允儿xi，明天开始你要去一家攀岩俱乐部接受攀岩训练，两到三个月后开机，有问题吗？” “没问题的，导演nim” “我也希望如此，毕竟遇到一个契合角色的演员，是一件很需要运气的事。” 不过自己已经30岁了，从出道伊始就进入了这个行当，难道还要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那样，因为一点小别扭就放弃一个大好的机会么。 况且，如果自己真的配不上这个角色，那位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导演，还有坐在他身边的李俊益，难道还会说自己是最契合的那一个么。 我林允儿就是最应该得到这个角色的人。 --- 应天赐也给自己找了一个攀岩俱乐部，只不过是在春川。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他除了督工摄影棚的搭建和画分镜脚本以外，就是去接受攀岩训练。 等到摄影棚搭建好，剧组辎重及成员悉数到齐，再来一次源自hk的开机仪式后，《exit》正式开机。 应天赐是新人导演，但好歹也是个在各种剧组里混到了十几年经验的老油子，所以在李俊益的协助下，整个剧组也算是运转地井井有条。 但话又说回来，身上兼任数职的情况下，即使再顺利他也是忙得要死。 以至于twice在7月初以《summer nights》回归这件事，他也只能抽时间看了一下初舞台表示关心。 电影拍摄忙中有序地进行到了九月底，好歹是有了可以暂时休息的一段时间。 中秋节来了。 “导演nim，我先走了，祝您假期愉快！”李光洙隔着老远就中气十足地朝着应天赐挥手道别。[1] “有娜啊，我还在春川呢，这次我就不和你一起回去了……哦光洙xi，一路顺风。” 应天赐正戴着airpods打电话，手上拿着一张清单和笔在清点假期要留在片场的设备，“你回去好好陪你妈几天，算下来好像两个月后就是预产期了……twice里曰本那几位欧尼不过中秋，我不在的话家会被拆的……” “导演nim，您还要忙会儿吗？我先回去了哦。” “哦允儿xi，一路顺风。”应天赐朝着林允儿挥了挥手，“除了这个还有一件事，到时候应该就知道了……我已经让大秀先回首尔了，他会送你去仁川，落地了余叔会来接你的，ok？” “我都到仁川了！两小时后就登机了。” “那他动作还挺快……路上小心咯。” “哥拜拜~” 应天赐答应了一声后挂掉电话，在清单上的最后一项前画上勾。 再巡视了一圈片场后，他溜达回了剧组包下的酒店，到他的房间里提上几盒中秋礼物，还不忘在里面塞了点现金，给假期负责值班的安保人员送了过去，接着再蹭上老师的车回首尔。 “送你回汉南洞吗？” “不，去法院。” --- 证人休息室里，应天赐在法警的陪同下静静等待着，离他几个座位远坐着两位女性，此时刚刚被法警带出休息室前往庭审。 应天赐在2014年听说过李秉宪被一位模特和一个女团成员勒索的事情，最终是以李秉宪的胜诉作为结束。 但个中曲折显然没那么简单，再加上已经去过证人席的几位，这次检察官显然是要翻些旧账出来把大影帝彻底定罪了。 今天的庭审也只是走一个过场，背后的关系都已经打点好了，李秉宪这一次必须进去。 至于吴大秀，已经是应天赐的人了，出于保护他的目的，没有安排他出庭作证。 其实应天赐自己也可以不出庭…… 但是想到那个可怜兮兮的倒霉小猫，他觉得应该要给她一个交代，而相比于直接告诉礼志他不是故意地，还是用一个委婉点的方式比较好。 “应…天…赐xi。”陪同的法警费力地念着他名字，“请您出庭。” - “请证人宣誓。” “我保证我接下来的证词毫不夸张，毫不隐瞒，据实陈述。” “根据检方提供的证据，证人在5月27日下午前往首尔大学附属医院体验，请问是否属实？” “属实。”应天赐点头，没有去看被告席上面色灰败而平静的李秉宪。 “验血结果证明你曾在5月26日晚上摄入大量酒精以及致幻药、催情药，你是在什么情况下摄入上述成分的？” “5月26日晚，被告人以商讨剧本等理由约我见面，晚饭时喝了很多酒，其他药物我不知情。” “检方提交的证物中，有一份关于剧本交易的合同，上面印有你的指印，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要在5月27日前往医院体检？” “我在5月27日凌晨于华克山庄喜来登酒店客房醒来，醒来时躺在装满冷水的浴池里，有头疼鼻塞等感冒症状，所以在上午的工作结束后前往医院检查。” “最后，请再确认一次，你保证你的上述证词句句属实吗？” “我保证。” “请确认庭审记录，确认无误后签字。” 应天赐从法警手中接过书记员记录的庭审记录，大致扫了一眼，看到了在他之前已经有那天晚上在华克山庄外巡逻的巡警等人的作证记录，确认自己说的话没有被记错后签下姓名。 “现在休庭，30分钟后恢复。” - “有一件事倒是我疏忽了。”应天赐望着隔了一面玻璃的李秉宪说道，“我忘了中秋节，电视剧会停播一周，本来是算着这个周末《阳光先生》正好大结局的。” “那我该谢谢你考虑那么周到。” “主要还是不太想得罪tvn嘛，毕竟收视率那么高……听说都突破15%了？” “全国收视率165%了。” “哦，恭喜。不过tvn应该会把结果押后一周再公布吧，大结局也许能突破20%。” “18吧，差不多，首尔收视率也许可以20” “可惜了前辈，韩国男演员么，越老越香的。” “运气不太好，谁能想到一个靠女人混进圈的家伙，手底下是kakao呢。” “是啊，大家运气都不太好。” 应天赐抬头看了一眼向他示意时间差不多了的法警，起身离开。 走出法院后看到了路边停着的大g，拉开后排座的车门跨了进去。 “哥，回汉南洞吗？” “嗯。”应天赐点头，摸出手机在手里转了转，打开通话记录，找到那晚最后一个打进来的电话号码，发过去一条短信。 “人参！”黄礼志走进家门，还没来得及放下行礼，一条黑色的狗子就扑了上来，她把人参抱到肩上，走出两步后倒在沙发上和黄毛的修狗并排躺着，“红参呀～” 「叮！」 她腾出撸狗的一只手摸出手机，看到短信界面上的“中秋快乐”，正要回复时又看到了发信人的名字，小嘴一撅就把手机扔到了沙发上。 人参下意识地以为主人扔了吃的东西，飞快跳过去拿鼻子开始嗅。 “离坏人远一点啊人参。”黄礼志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小声嘀咕着翻出家里给狗准备的小零食后蹲在地板上，“来这里zuzuzuzuzu~” 厨房里的姐姐露个脑袋出来看向客厅，“忙内回来了？” “内~欧尼~偶妈呢？” 她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笑容，两只手分别在两条小狗的脑袋上猛抓，“哎一古好可爱好可爱。” “偶妈出去买食材了。”“哦~” 黄礼志随口哦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双手搭在膝盖上看着狗狗吸溜溜地吃东西，眼睛下意识地往沙发上瞟。 犹豫好久，大概是想起了一个人去机场的有娜，她还是起身走了过去把手机拿起来。 “中秋快乐” - [1]李光洙替换姜其永的角色，也就是那个店长 25 和misamo在一起的那天，腰子差点坏了 虽说曰本不过中秋，但是这三天假里连电视剧都要给中秋特别节目让路，idol自然也不用活动，曰韩一趟航班就几个小时，想回家完全可以回。 “怕oppa孤单寂寞冷嘛。” sana此时刚睡醒，洗了个澡后头发还有点湿漉漉的，正一手举着手机，一手往嘴里习惯性地塞零食，口齿不清地说道。 “怎么只有你在？” 手机屏幕里娜琏的脸突然放大，眼珠子还左右转了转，似乎是想从屏幕里钻出来。 “mina在拿oppa电脑打游戏，momo……啊，我为什么还吃这个。” sana愣了一下，突然看向手里的零食，接着毫不留恋地将其丢到了茶几上，然后找了个自拍杆出来卡住手机，穿上拖鞋往厨房去。 “阿尼哈塞哟，哟罗本，欢迎来到minatozaki sana的直播间，现在我们要去厨房偷……不对，光明正大地要饭吃！” 嘴角还沾着零食碎屑的sana刚走进厨房，狗鼻子就捕捉到了一阵肉香，顿时就两眼放光地朝那个背影冲了过去，脚上裹着的小白袜甚至还打滑了一下。 应天赐把平底锅里的和牛夹出来放到切肉的砧板上，切了一下后就放下刀，右手捻起那条切下来的牛肉往左手边伸过去，“来尝尝。” momo正用脸使劲儿地拌沙拉，看到他投食的动作后正张开嘴去接，那热气腾腾的肉条突然朝天上飞去……只在她嘴角和鼻尖洒下几点温热的肉汁。 一脸懵的momo瞬间感到右手边传来一股隔山打兔的力道，同时左肩还被一只大手猛地抓住。 “我草腰子腰子腰子！” 应天赐右手举着肉左手揽着桃，一脸痛苦地朝自己背后看去，一只柴犬正死死地抱着他的腰，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正硌在他腰子上，“睡醒就吃的是猪不是狗啊！” “米啊内米啊内……” sana一脸抱歉的同时又在笑，拿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揉着被她撞到的部位，“地板太滑了，我没刹住嘛。” “幸好我刚才没拿刀啊，不然今晚都不用加番茄汁了。” 应天赐松开momo的肩膀，看着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和鼻尖后把肉喂进她嘴里，自己吮掉了手指上的油渍，拿起刀继续切牛肉。 “好像还有点油，但是很嫩。”momo继续拌起她的沙拉。 “和牛是这样的，余温还会继续加热，再过会儿口感更好。” “完蛋了啊臭棋瞎下！腰子撞坏你要负责一辈子！” 幸灾乐祸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应天赐抬头就看到了梳了两条耳后麻花辫的娜琏正咧嘴大笑，顺着自拍杆往下看……显然刚刚顶着在他腰子上的就是自拍杆的握把。 “你现在门牙超级明显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给sana喂了一块肉，把她那句“腰子有两个”给堵了回去。 “西罗(讨厌吗)？”娜琏脸色一变，嘴角和眼角一起往下垂，“那我去矫正咯？” “矫正的话就死定了。” “哼。” 娜琏勾着嘴角冷哼一声，看到摄像头里的牛排和沙拉后开始闲聊，“过中秋怎么还做西餐？” “也不算什么西餐，就是牛肉和沙拉……算舍得调味的减脂餐？” “没有别的了？” “烤箱里还在烤鸡腿，一会儿再煎个鱼……”应天赐歪过头去看了一下烤箱的时间，觉着时间差不多了，“诶，正好momoring去煮下意面。” 娜琏一拍脑门儿，“那不就是西餐嘛！” “是就是呗~”他耸了耸肩膀，再送了一块和牛进平底锅，“拍摄这么累，我就不能轻松点儿？你们倒是一过来就睡大觉。” “什么就你们，我又没来！” “我睡醒就来帮你了啊！”正在烧水的momo不满地嘀咕道，“mina打了一下午游戏你怎么不说？” “因为我是这里的忙内？”mina从厨房外伸进个小脑袋，“我好饿，什么时候吃饭？” 应天赐心里算了算时间，“再开两把跳伞模拟器吧。” “我刚刚都差点吃鸡了……” mina对他把《绝地求生》说成跳伞模拟器很不满，这摆明是在质疑她游戏王的水平。 “一会儿有的你吃。”应天赐把锅里的和牛翻个面，烤箱传出一声结束运行的响声，他侧了下脑袋，果然就看到柴犬已经朝着那个方向抽了两下鼻子，立马警告她，“等上桌啊。” “哦呜。” sana把视线收回来脑袋歪着想了一下，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可以说的，在应天赐眼皮底下又偷了一块肉塞进嘴里。 mina也没继续去打游戏，而是靠在厨房门上看他们做饭。 “我唱首歌给你听？” 应天赐看了一眼还通话中的手机，把手里的平底锅离火让锅上的余温继续加热牛肉，再给另一口平底锅底涂上一层油点火加热。 “哦，这么突然？” 娜琏眼前一亮，这位pd的live可是很难听到的。 “生日粗卡哈密达~生日粗卡哈密达~撒浪哈嫩钠盐尼~生日粗卡哈密达~” 应天赐晃着脑袋唱歌，还卡着点打了一个蛋，搅匀后把放在一边腌渍的海鲈鱼端过来，在鱼皮上浸了一层蛋液。 “哦哦哦~”樱花line适时地捧起了场，“生日粗卡娜琏欧尼！” 娜琏有点无奈地拍了拍手——好吧，生日歌的live也是live，“即使唱生日歌也要用混声啊pdnim” “保护嗓子嘛。”应天赐随口答道，把海鲈鱼溜进平底锅里，呲呲的声音十分悦耳。 “库吗喔(谢谢)哟罗本~” 娜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两手大拇指抵在自己的门牙上面，往外一扯扯出两个手指爱心，“撒浪嘿哟！” sana朝着手机屏幕给出一个飞吻，眼珠子转了转，又生出了逗弄姐姐的心思，嘴唇保持着撅着的状态，慢慢地朝左边转了过去，而眼神却还很嚣张地看着娜琏。 娜琏看着sana身上那件她穿过的衬衣，脑子不自觉地响起了“为所有爱执着的痛”……梗太火，以至于她们都知道了，表情十分八卦。 可这究竟算夫目前……还是妻目前？ 我的女人，正在出轨我的男人？ 目睹这一切的mina两手分别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7”，再把两个7首尾相接拼成一个长方形放到眼前。 精彩的三角恋，必须记录下来。 而此刻的momo煮好了意面，然后依靠长期撸铁锻炼出来的力气把烤箱里的烤火鸡腿端了出来，再用食指偷偷挖出了鸡腿内侧最嫩的那一块塞进了嘴里…… 应天赐感觉到一直嗡嗡的耳边突然安静了下来，抬眼看了一下手机，跟着娜琏的视线回过头，对上近在咫尺的sana那亮晶晶的眼神。 “……对不起，你嘴边的零食屑和油渍可以先擦擦么？” -